大會繼續!
被雲傲和風刃這麼一鬧,再加上“鱗皇”青龍先前留下的無敵形象太過深植人心,接下來的賽程,不管再怎麼精彩,相形之下也難免失色,台上的參賽者打得尷尬,台下的觀眾看得也有點索然。也幸好如此,“武榜”大會的第二天賽程,就在沒什麼火藥味,和沒人傷亡的情形下結束了。
進入複賽的五人分別是:“地獄邪門”首席護法——“煞手”
蒙衝。
“兵器譜”上天下十鋒排行第五——“竹劍”段玉。
“清虛谷”第三代大弟子——“蜃影”幻渺渺。
十八連環塢,外堂堂主——“翻天覆地”燕穿雲。
獨行大盜——“惡虎”常破天。
除了蒙衝外,其他人多少都費了點力氣才能戰勝對手,進入複賽。畢竟同是“神眼”關七批點出來的資格者,在程度上不可能差到哪裏去,像風刃和雲傲這樣的人,則是計算之外的異數了。
五場賽程結束,時間也已接近日暮西山了,關七遂宣佈第一天的大會到此結束,明日再進行第二天的比賽。
表面上看來,“武榜”大會的第一天,就這樣落幕了。
不過在當天晚上,卻發生了一件不為人知的插曲。
距離“論武壁”三里外,當日李前主和雲傲曾發生過一場惡鬥的竹林。
一樣的竹林,不一樣的夜晚。
一樣的爭鬥。
飄在空中的竹葉,還未及落在地上,已給電流殛成一片焦黑。
電流,是來自“荒皇”白虎的“神雷破”!
只見白虎那稍嫌瘦小的身子,卻不費吹灰之力的單手抓着一個比他大上兩倍的壯漢,把他舉的離地而起,電流就在兩人的四周纏繞着。
從林內處處是打鬥過的痕跡看來,白虎剛剛和他手上的大漢,必曾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戰鬥,當然,勝出者是嗜血的聖獸——荒皇!
白虎嘴角逸出一縷血絲,他卻連擦也不擦,閃動的雙目,似乎在述説着對血腥的渴求,他仰頭看着戰敗的對手,獰笑道:“橫練不死身也不過如此,比起玄武的元甲氣功還差得遠了!”
——橫練不死身!那不是“黑煞神”阮猛的獨門絕記嗎?難道這名敗在白虎手上的大漢,竟會是風暴明天的對手?
該是把風暴恨透的白虎,為什麼要為他打倒敵人了?
“以你這樣的武功,出戰風暴也是必敗無疑,還不如把資格讓給我,由我來為你打倒風暴吧!”
——原來如此!白虎始終難忘風暴那一腳之辱,不在關七名單上的他,想要在大會上一雪前恥,最好的辦法就是殺掉“黑煞神”阮猛,遞補他的出賽資格。
阮猛也不知上輩子做了什麼孽?竟會惹上白虎這個大煞星。
“饒……饒命……出賽權可以讓你……請……饒我一條小命啊……!”
由於脖子被白虎掐住,阮猛得費上好大力氣才能把一番話説完,肉在玷板上的他,自然是顧不得什麼形象尊嚴,而以保住小命為第一要務。
白虎露出玩弄獵物般的笑容。
“你在向我求饒嗎?”
阮猛艱辛的道:“是……是啊……,我認輸了……請你不要……不要殺我……”
白虎露出一個與他稚嫩面孔絕不相稱的殘酷笑意道:“很合理的要求,既我已經搶走你的參賽權,好應該留你一命——如果我有一點慈悲心的話,或許就會這麼做,可惜的是我一點慈悲心也沒有,所以現在,我也只能給你一個痛快的死亡而已。”
“試試我融合‘神雷破’和‘荒神噬’的新招——‘虎雷殺’吧!”
白虎話一説完,阮猛忽然覺得自己體內血脈大亂,狂暴的氣勁似要破體而出,渾身漲痛;對死亡的恐懼,使得他發出崩潰般的慘叫。
“救命——啊——!”
哀嚎未畢,阮猛的身體,猛地炸碎成四分五裂,從血水骨肉之中,竟然出現一隻由雷電凝形的惡虎,在剎那間看來,就像是白虎的手中放出了一隻“電虎”,把阮猛的人給生吞了一樣。這樣的功夫,委實是匪夷所思啊!
撕裂了阮猛之後,“電虎”就地分解成一道道的電流,像會認主人般回到白虎身上,而後者的臉上,此刻就出現滿意的笑容。
“把‘神雷破’的電勁融入有形殺氣中,果然使我的破壞力增加了一倍,説來還得要感謝風刃和風暴,若非是這兩人,我也未必能創出這一記新招啊!”
雖然嘴上説着感謝,但從白虎雙目凝聚的殺氣可知,他是把風刃和風暴恨之入骨啊!
“猢……!福泉鎮一役帶來的恥辱,我從來沒有一天忘掉,青龍不准我在‘殺神計劃’發動前報這個仇,我才管不了這麼多!風刃、風暴一定要死!而且要死得萬分悽慘啊!”
“風暴!就從你先開始!”
野獸般的怒吼,在黑夜裏聽來分外刺耳,白虎就像是在用氣勢向世人宣告,他這隻從地獄裏回來的兇獸,將要吞食天下!
“武榜”大會第二天。
這一早,雖然朱雀和玄武還是沒有出現,但有昨天青龍小露一手而技壓全場的表現,相信就沒有人敢冒着丟掉性命的危險,再來鬧場。
這一天的第一組賽程,就是由風暴出戰“黑煞神”阮猛。
風暴已經站在擂台上,他臉上的表情就不是很好,從風狼的口中知道自己昨天錯過了那麼多精彩的戰事,再加上風刃今天為了安撫小雪,就答應她不會出場觀戰,和打一場知道一定會勝的決鬥……就有太多的理由,足夠讓風暴的心情沉到谷底。
但既然是非戰不可,就趕快完事回家吧!
只可惜,老天似乎是要考驗他的耐性,關七已經三次宣佈他的對手——“黑煞神”阮猛的名字了,但阮猛卻還是沒有上台。
“阮猛!再不上台,就以棄權負賽淪!”
對於關七的宣佈,眾人並不覺得奇怪,因為“黑煞神”雖然也是名動一方的高手,但要與擁有擊敗“荒皇”白虎戰績的風暴相比,還是差了一線。避戰不出,或許才是保住聲譽與性命的最好方法。
當然,也沒什麼人會想要上台去替補阮猛的位置,出戰風暴,那是自找苦吃。
除了——個人例外。
一個“聖獸”。
正當關七要宣佈風暴不戰而勝的時候,一道冷鋭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道:“阮猛不會來了!”
隨着聲音,兇獸的氣勢就猛然而觀,在場之人,都同時聞到了一股很不舒服的味道。血腥味。
很重很重的血腥味。
還有殺氣。
很濃很濃的殺氣。
殺氣和血腥味,全來自一個人。
——“荒皇”白虎!
“哈哈哈!風暴,我幫你把對手收拾掉了,你怎麼謝我啊?”
白虎在大笑聲中,自天而降,手中還拿着一個血淋淋的人頭,自然不用説也知道是倒楣的“黑煞神”阮猛首級。
白虎一現身,立刻引起全場一陣騷動,誰都知道“荒皇”是“四聖”之中最殘酷好殺的,所經之處往往人畜不留,有了連續兩天的慘痛經驗,羣雄都知道危險架看不得,人潮由外圍開始慢慢往後移動,膽子小的甚至已經溜之大吉。
關七一見到白虎,臉色就變得像是被人先下了毒藥,再在眉心拴了九道鎖。
“怎麼連這個煞星也出來了!青龍到底在想什麼?”
又驚又怒,但關七當然不敢在老虎頭上拍蒼蠅,他只把一對求助的視線,投向他的主子去也。
青龍的目光,仍然是那麼的冰冷,臉上連一點情緒的波動也找不到,讓人莫測高深。
白虎舉起阮猛的人頭,用全場都聽得到的聲音道:“大會規定,只要能打倒名單上的五十個候選者,就能取得他的出賽權,沒錯吧?”
這句話很明顯是針對青龍一個人所説,無論白虎如何狂妄不羈,也不能不把他的大師兄放在眼裏。
青龍仍是不發一語,但以他和白虎的關係,這樣的意味便很容易被人解讀為默許了。
白虎得意笑道:“關七,你還在等什麼?”
關七還在猶豫間,一直未有開口的風暴已冷冷道:“確是不用再等了,就開始吧!”
誰也沒想到風暴竟會主動邀戰,白虎一愣又笑道:“説得好啊!風暴,你就是一個不會讓我失望的敵人。”
風暴冷冷道:“我會答應決鬥的唯一原因就是要把你殺掉!
我已經受夠了你們導演的這場鬧劇,為了不讓更多的人被這場大會害死,‘四聖’必須被消滅!”
關七臉色一變,風暴會説出這番話來,代表他已經不會去計較與大雪山一脈為敵的後果了。
“要消滅‘四聖’嗎?”白虎笑道:“很好啊!我就是‘四聖’之一,來殺我吧!”
“殺你有何難?”風暴沉聲道:“我本來就要殺你!”
“你”字一出,風暴爆喝一聲,在他的身體四周,忽然生起一道龍捲般的氣流,氣流愈轉愈快,風勢也相對增強,須臾之間,已成風暴!
由風暴引成的風暴!
暴風在擂台上肆孽,其威力就不是一般高手可以忍受,在風眼之中,也只有一個人可以面不改色的和風暴對峙。
白虎臉上滿是興奮狂喜,笑道:“好啊!就來殺吧!”
兇獸氣勢在白虎身上暴現,有形殺氣傾泄而出,漸漸凝聚成如幻似真的惡獸形像,白虎的戰意已達到顛峯狀態!
“殺!”
“去死吧!”
——轟!
兩大高手的第一擊,就把腳下的擂台轟至四分五裂,碎片氣流激飛,自然,又免不了連累許多觀眾了。
——這場“武榜”大會真是一場武林的浩劫啊!
“嗚!可惡的東西,他們到底想把這場大會破壞到什麼樣的地步才甘心了?”
在擂台粉碎前從兩大高手硬拼爆震中脱身的關七,應付這種場面,他可説是經驗老到,故能安然無事,但眼見自己的心血又一次的受到糟蹋,他的心情就絕不會愉快。
——難不成自己只是一隻受人利用的棋子?
這一點,關七以前不是沒想過,而是不願意去想,但事態的發展,就不容許他再鴕鳥的欺騙自己下去了。
“青龍!你們‘四聖’弄出這個武榜大會來,卻想叫我關七背上千古罪人的大惡名,沒這麼容易啊!”
關七在自己心底,暗自下了一個決定,他絕不要只是成為別人棋局裏面的工具,而要反過來成為下棋的人。
——四聖!我絕不會讓你們的算盤撥的那般容易!
關七的盤算,對風暴和白虎的戰鬥並無一點影響,相反地,兩人還愈鬥愈激烈。
“荒神噬!”
白虎出手,惡獸形相張開血盆大口,往風暴狂噬而去,有形殺氣徹底封鎖住風暴所有退路,白虎的功力就更上一層了!
風暴濃眉一揚,冷冷道:“好!福泉鎮一戰我勝之不武,今日正好與你實實在在的分個高下!”
語畢腳動,風暴他——出腿!
暴風之腿!
“暴風破雷勢!”
簡簡單單的一記直腿飛踢,卻藴含着炮彈般的雷霆力道,惡獸幻影與風暴腿勁甫一接觸,立時被震散的潰不成軍,“荒神噬”
輕易被破,難道就是無傷在身,白虎也勝不了風暴?
看白虎臉上的笑容,他絕不會如此簡單就認輸啊!
“嘿……!早猜到這一招難不到你,剛剛只是甜點,主菜現在才開始啊!”
話聲一落,白虎人如大鵬,沖天而起,居高臨下的他,十指催得“咯咯”作響,正是猛招出擊的前奏。
“兇虎破地!”
一聲虎吼,漫天爪影鋪天蓋地般擊下,更兼勢道凌厲,爪未至,地上已被激震得黃沙滾滾。
“好!就與你鬥個痛快!”
白虎的絕強爪勢,也激起了風暴的好勝之心,對手難求!他就要以實力來挫敗這狂妄的敵人!
“風暴破天勢!”
風暴人如流星衝上,一記朝天腿硬是破入爪網正中,他的腿骨更彷佛是鋼鐵鑄成似的,任憑白虎撕抓,也未留下半點傷痕。
“蓬!”
腿爪交擊,隨即傳來震天巨響,兩人這一招竟拼得旗鼓相當。
“殺了你!”
白虎戰意超強,沾地即起,人如脱弦之箭,疾射向風暴。
“這小子——!連回氣都不必嗎?”
風暴被白虎快絕的反攻,一時間也逼得有點手忙腳亂,但他畢竟是天下有數的高手,迅速定下心神,一雙鐵腿舞得水泄不通,把白虎的瘋狂攻勢盡拒門外,並等待反攻的時機。
勁氣橫空,氣流呼嘯。
白虎如狂風暴雨般的攻勢,絲毫不因時間過去而有真氣不繼的現象,反而愈見瘋狂!愈發凌厲!實在很難相信,在他如孩子般的外表內,竟藏着如此用之不盡的力氣!
此消彼長,風暴面對白虎如此全面逼殺的攻勢,暴風之腿愈採愈難施展開來,他的腿法宜遠攻不宜近搏,長久下去,只有落敗身亡的可能。
“想要讓二師弟耗盡力氣,那是自取滅亡,他的狂性戰意一起,便是我也未必制他得住,但風暴應該也還有絕招未出,這一戰還難分勝負。”
把沒有人能聽到的話,只在心底説出來,即使自己的師弟在眼前跟人生死搏鬥,青龍仍能保持冰山般的冷靜,“鱗皇”就不愧是殺手之王啊。另一方面,兩人的決鬥,也已到了白熱化的地步。陷入捱打劣勢的風暴,忽然暴喝一聲,雙腿如釘樁般陷入地面,同時勁氣狂吐。
“暴風破地勢!”
風暴後背被白虎抓出見骨血痕的同時,他腳下的地面像噴泉般爆炸開來,碎石塵土激飛四射,每一塊碎塵還藴含着風暴的腿勁在內,成了最厲害的暗器,身處爆炸中心的白虎,若非反應及時,只怕便要被射成蜂巢。
而白虎雖能全身而退,但攻勢也難免因此中斷下來。
同時心叫不妙。
風暴拼着硬挨一記才找到這個扳回劣勢的機會,此刻哪會放過,怒喝一聲,全力一腿掃去,帶起的罡風像一堵厚牆般往白虎壓去,若換成次一級的高於,只怕未接招已窒息而斃。
白虎倉促間只能運起八成力道,卻不得不硬着頭皮,雙爪往外推去。
“碰!”
白虎身形劇震,往後飛退。
風暴也沒佔到便宜,背後的傷口並濺出更多的鮮血,怵目驚心。
兩人恢復對持之局。
劇痛讓風暴的臉色變得慘白,但也讓他的鬥志燃燒的更旺盛。
白虎的臉卻相反的如飲醇酒,雙目透出惡狠狠的殺意,那副咬牙切齒的惡相,的確如一隻兇猛的野獸。
——兇獸!
風暴忽仰天笑道:“‘四聖’確實不是浪得虛名之輩,先前是我太小看你了!”
白虎一愕,旋又冷笑道:“現在才想到討好我已經來不及了!”
風暴笑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殺掉難殺的敵人,對我而言才更具挑戰性。”
白虎不屑道:“廢話!被殺的人只會是你!”
“大話人人會説,”風暴冷笑道:“福泉鎮時,是誰被打得像一隻喪家犬般落荒而逃?忘了嗎!”
“猢……!此一時彼一時也,這次死得好慘的人一定是你啊!”
白虎視福泉鎮一敗為奇恥大辱,如今被風暴一再揭開瘡疤,雖明知對方是激將之計,仍氣得七竅生煙。
“二師弟要出絕招了!看來這場戰鬥也到了該分勝負的地步。”
青龍的雙目,忽然透出深邃難測的精光,這是他運功出手的前兆,他要對誰出手?在天下人的眼光面前,難道“鱗皇”要破壞自己定下的大會規矩嗎?
“吼——!”
震天虎吼,霹靂雷動,虛空生電,兇獸成形。
——雷獸招來!
白虎的最強殺招——虎雷殺!
由雷電凝成的巨大凶獸,以吞食天地之勢,撲向風暴而去。
“好強的一招啊!為了表示對強敵的敬意,我也讓你看看我暴風腿法的最強一式吧!”
“破碎虛空!”
暴喝聲起,風暴的人同時在原地消失無蹤,下一刻便是一股尖錐般的龍捲氣旋,帶着分割天地的強勁勢道,正面迎向白虎的雷電惡獸!
就在兩大驚世強招正面接觸的前一剎那,一直靜如處於的青龍赫然也動了!只見青影一晃,青龍已飛臨兩人頭上,蓄滿力道的雙掌,向下推去。
他是對誰出手?風暴?白虎?還是兩個人都……!——拼了!
“轟!”
一聲震撼天地的巨響傳來,讓場中諸人幾乎懷疑自己的耳膜被震破,但除此之外,兩大高手的全力一擊沒爆發當初預料前的破壞力,甚至連一個人也沒受到傷害,這是為什麼了?
餘爆的氣勁與電流,只去到兩人周圍五丈處的虛空,就像是碰上了什麼阻礙一樣,再難寸進。
兩人在硬拼一招後,時間便變得像是停止下來一樣,氣氛更變得異常平靜,但在平靜之中,又透着一股説不出的濃厚壓力,壓得眾人連氣都喘不過來。
足以毀天滅地的兩式絕招,其正面硬拼的破壞力真的就止於如此?
事實當然並非這樣吧,足以媲美杜漸“獄落殺”威力的殺傷餘震,之所以沒有對場中人造成任何影響,全是因為被一個人壓制下來之故。
這個人當然就是“鱗皇”青龍。
是青龍以他本身至大至深的玄功,硬生生把兩人交手所帶來的破壞力,壓制在五丈左右的方圓內,否則在場的羣雄,只怕又要死傷一半。
以一人之力壓制兩大強者所帶來的破壞力,把大會的傷亡減至最低,這才是青龍出手的真正用意,而這份冠蓋全場的功力,就表示了他“鱗皇”青龍才是強者之中的最強者啊!
而,回看“主角”的兩人,他們的勝負又是如何?
對於青龍的插手,兩小渾然不覺,這是因為彼此都把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只一心要把對方擊斃的關係。
風暴與白虎,勝負到底誰屬了?
白虎放出的“電獸”已經完全煙消雲散,但它在風暴身上所造成的破壞,卻是可怖而驚人的,後者整個人有如變成黑炭,風一起,衣衫便片縷隨風飛揚,而若非他的深厚功力護住心脈,硬接這一擊的後果便是必死無疑。
而反觀白虎,在一擊過後,除了臉色特別慘白之外,全身上下就別無異狀,難道他就是這場戰爭的勝利者嗎?
兩人在一擊過後便彷佛成了石像,不動。
“你勝了!”
説出這一句話的,不是風暴,也不是白虎,而是青龍,他收回牽制住兩人四散餘勁的功力,一閃來到他的師弟身後。
同一時間,白虎“譁”一聲張口噴出一大蓬鮮血,人也往後倒去,青龍的那一句話,正好變得對風暴而發。
這麼説來勝者是——風暴?
青龍運指如風,一輪疾點封住白虎背後的數十道大穴,再一手扶住後者癱倒的身軀,另一隻手放在天靈蓋上。真氣源源不絕的往對方貫去,以助其續命。
局勢的急轉直下,看得人人張目結舌,説不出半句話來。
風暴虎目緊盯着青龍的一舉一動,卻不發一語。
“大師兄!”
人羣中,風狼終於忍耐不住,排眾而出,此時青龍如果要對風暴動手,後者連一點反抗的力氣也沒有。
“不必擔心,本皇豈是乘人之危的人,出手的目的,只是為了救回本皇的師弟吧!”
風狼才奔出沒幾步,青龍卻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幾句話就讓他愣在當場。
比起決鬥的結果,風狼更想知道的是風暴到底傷的如何?
許久許久,風暴終於開口道:“‘鱗皇’不愧是四聖之首!”
聲音卻變得異常沙啞。
青龍一掌仍抵在昏迷不醒的白虎頭上,淡淡道:“過獎,風暴兄能憑實力挫敗本皇的二師弟,已足以使閣下揚名天下,但勝出並不一定等於要趕盡殺絕,如果風暴兄願意賣本皇一個面子,今日一戰就到此為止如何?”風暴冷笑道:“現在的我,可有與你討價還價的餘地嗎?”
青龍道:“只要風暴兄傷勢復原,本皇答應一定會與你正式一戰,如何?”
風暴道:“一言為定。”
青龍微一點頭道:“如此多謝風暴兄。”
抱起白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現場。
“大師兄,你怎麼樣了?”
見青龍離開,風狼急忙趕到風暴身邊,探視後者的傷勢。
風暴伸手按住風狼的肩頭,淡淡道:“無妨。”
只有風狼察覺到風暴的身子微微震顫,還以只有他一人可以聽到的聲音低語道:“好厲害的白虎,青龍要是再多待片刻,我一定支撐不住!”
風狼心中劇震,表面上卻不動半點聲色的道:“大師兄能戰勝四聖中的‘荒皇’,等於是我風家之光。”
轉頭望向愣在一旁的關七道:“如今勝敗已分,只等關前輩您的宣佈了。”
關七聞言一愕,但青龍帶着先倒下的白虎離去確是事實,再加上關七自己的心態轉變,只猶豫片刻,他便宣佈風暴是這場決鬥的勝者。
“譁!”
人羣中立爆起如雷的掌聲,除了這確是一場精彩無倫的比賽之外,在青龍的介入之下,就沒有傷到任何一個外人,這才是他們喝采的主要原因。
人只要自己平安,就不會太在乎別人的生死。
在一片喝采聲中,風狼低聲對風暴道:“大師兄,你還走得動嗎?”
風暴微一苦笑,但隨即露出堅毅的神情道:“這點傷勢,還難不倒我。”
昂然邁步,就像一個打不倒的巨人,走向場邊而去。
風狼看着風暴的背影,眼神中不自由主的流露出敬佩之色,但隨即又轉為憂意,因為他所最不願見到的,風刃和風暴的對決,看來是愈來愈有可能,而且是愈來愈難避免了。
同室操戈,相剪何急。
風狼一聲心中長嘆,嘆的竟是無可奈何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