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芯見狀,忙對翠芯道:“放下,放下!”
她放下手中抬的綠芯,湊了過來,道:“白芯姐,你這是幹什麼?”
白芯瞪了她一眼道:“你靠後!韓長聿,你到底是如何害死綠芯的,還不如實招來麼?”
韓長聿在地上跪著,雙眼垂淚道:“白芯姐姐,綠芯的死,我有不可能推卸的責任,你要責怪,你也無話可說,我們三人一起出去,我沒能保護她們,讓她們慘遭毒手,心裡也是痛恨自己,你要殺,就殺了我吧!”
白芯道:“怎麼,你當我殺了你麼?”
藍芯道:“白芯姐,戰場上,生生死死也是在所難免的事,韓公子自己也受了傷,你這樣怪他,也未免太沒有道理了!”
翠芯也道:“白芯姐,綠芯咱們姐妹一場,她們死了,我們大家的心思是一樣的,可我們也不該恨這韓公子呀?你不要錯怪了好人。”
白芯手中的劍掉在了地上,她痛哭道:“綠芯你死得好冤哪!”
韓長聿站起來,走到白芯的身邊,道:“白芯姐,這事都怨我,怨我呀!”
他大哭著,突然將袖的項圈取出來,迎風一擺,唸了聲咒語,帶在了白芯的頸上。
白芯大驚道:“你,韓長聿!”
韓長聿念著咒語,白芯頓覺渾身痛癢難禁,連話也說不出來了,身一歪,倒在地上滾起來。
翠芯大驚,刷地一下拔出劍,向韓長聿便刺了過去。
韓長聿將身一閃,射過了這一劍,回手一掌,向翠芯拍了下去。
翠芯格身一閃,掌風拍在了藍芯的身上,拍得她向後踉蹌了兩步,道:“韓長聿,你,你是條狗?”
韓長聿嘿嘿一笑,道:“是,我是條狗,幫主叫我來收拾你們,你們趁早乖乖地束手就擒,幫主面前,你會替你們說幾句話好話,要不然,幫主的手段你們也是知道的,似乎不用我多說了吧?”
藍芯道:“你,這麼長時間你一直在騙我?”
韓長聿道:“不,我沒有騙。我照歸順了幫主,也是昨天的事,藍芯,無論如何,我對你的一顆心是不會變的,只要你乖乖地聽說,幫主那裡,你會替你求情的,咱們兩上,還可以和美美地在一塊兒,你說好麼?”
藍芯道:“你休想啊!韓長聿,我原來看你像一條漢子才跟了你,沒有想到,你竟是這樣一個反覆無常的小人,看劍!”
她拔出劍來,也向韓長聿撲了過去。
韓長聿冷哼一聲,道:“藍芯,翠芯你們不要不自量力了,憑你們這點微末的武功。也想和我交手嗎?還是乖乖地戴上這個項圈吧!”
他手一拔,便將藍芯刺來的劍拔了回去,回身一腳,又踢開了翠芯的劍,將手中的項圈往她的脖子上套了下去。
翠芯一閃身,勉強躲過了項圈,可在肋下卻露出了一隙,韓長聿迫上去,飛起一腳,將她踢翻,跟上去便將項圈套在了她的頸上。
翠芯未待他念動兜語,回手一封,便向自己的頸上抹去。
她倒在血泊之中。
藍芯呆呆地看著翠芯,又看看韓長聿,道:“你,你殺死了她?”
韓長聿冷笑一聲道:“好,你說是我殺的就是我殺的好了,這沒什麼不同,只是你,肯帶上這個項圈麼?”
韓長聿道:“是,這都是怨她們自己,本來我是想在這山上獨自享用你們六個的,可他們破壞了我的計劃,沒辦法,只好讓她們死了。”
藍芯道:“韓長聿,你真卑鄙!”
韓長聿道:“是我,我卑鄙,可這都是你們逼出來的!如果綠芯不給我帶上那個項圈,我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那項圈的滋味你知道嗎?你看看白芯,這樣的痛楚,我還會感謝你們麼?”
在他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冷酷的聲音:“是的,你不會。”韓長聿剛要動,一把冰涼的劍橫在了他的頸上。
紫芯冷冷地道:“別動,動一動我殺了你!”
韓長聿不動了。
紫芯道:“韓長聿,你先將白芯的咒語解了!”
韓長聿道:“不行,夫人她沒教我。”
紫芯道:“是麼,她真的沒有教你麼?”
韓長聿覺得頸上一涼,紫芯的劍已經劃破了他的皮膚,脖子上頓時鮮血淋淋,他叫道:“別殺我,我去!”
他慢慢地向白芯走去,手拈起一個訣,嘴裡念著咒語,彎下腰去,突然在地上一滾,從紫芯的劍尖上脫了出來。一滾之間,已將白芯的劍搶在了手裡,回身望紫芯便刺出了一劍。
紫芯拼力一格。
兩柄劍沾在了一起,紫芯頓覺右臂一涼,忙叫聲不好,想要撒手已是不能,她的一隻手前伸僵在那裡,動也不能動了。
韓長聿冷冷地一笑,從袖中抖出一個項圈來,戴在了紫芯的頸上,道:“小姐,對不起,只好委屈你一下了。不過不要害怕,只要你不動手,我是不難為你的。幫主叫我放你一條生路,只要你合作,我是不會違了幫主的意願的。你進去收拾一下東西。再抱上你的孩子,明天一早下山去吧!”
紫芯道:“你肯放我走麼?”
韓長聿道:“不是我肯放你走,是你娘讓我放走哇,你記著,你能活著下山,虧你有這樣一個親孃,別的人可沒有你這麼大的福氣了!”
他忽然聽得背後風聲一閃,料到是有人攻來,急忙回手一格,順勢撲出一掌。
這一掌正撲在藍芯的胸口上,將她打得飛了出去,落在了門邊,哇地噴出了一口鮮血,手指著,連句話都沒說出來說嚥了氣。
紫芯道:“韓長聿,你真夠狠的!”
韓長聿道:“小姐,沒辦法,幫主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凡是肉體凡胎的人,誰能挺過呢?”
紫芯道:“我真想殺了你!”
韓長聿道:“是,我知道你想,可你不會,你不像白芯她們那樣衝動,我的手段你也看見了,更何況現在脖上還套著項圈,我不用動手,你就和白芯一樣了。這有什麼好呢?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你的孩子想想,留在這裡,就算我不殺你,你娘不殺你,別人會不殺你麼?會放過你的孩子麼?所以,我勸你還是走了的好,從此以後,只要你肯隱姓埋名,是沒人會找你麻煩的。”
紫芯道:“好吧,我走。不過,我有個條件。”
韓長聿道:“條件,你現在以為你有資格談什麼條件麼?”
紫芯道:“那好,你要是不答應我的條件呢,我就這個樣好了。”
她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椅子上,道:“你來呀!”
韓長聿看看她,拍手道:“佩服,小姐畢竟是小姐,這小姐脾氣到什麼時候也是改不了的。好,你說吧,你要什麼條件?”
紫芯道:“我這脖子戴著項圈,日後難免終生受制,你讓我走,就須將我這項圈除下來。”
韓長聿道:“這個自然。我這只是為防萬一,不得已而為之,我也不願意叫幫主說我辦事太笨麼。好、你要是今天走,我今天就將這項圈除下來,要是明天走,明天我就將這項圈除下來,這總可以了吧?”
紫芯道:“好吧,我馬上就走。白芯我也要帶走。”
韓長聿道:“那可不行,你娘一兩天就要上山來了。她問我要人,我怎麼辦?”
紫芯道:“我娘,我娘就在附近麼?”
韓長聿道:“是,你娘去寒天寺殺雷澤澈去了,你要不要去投奔她?”
紫芯道:“好,我去找我娘求情,在我回來之前,不許你傷害白芯。”
韓長聿道:“你若是敢去當然最好了,叫幫主看見你活著,免得她日後懷疑我。”
紫芯道:“我告訴你,我娘恨我,是因為我叛了陰幫,我要是答應回去,她就不會恨我了。我是她的獨生女兒,我在她心裡的份量,你應該清楚在我回來以前,我要是敢碰白芯一根頭髮,我決不饒你!”
韓長聿道:“那是,大小姐的吩咐,我敢不照辦麼?不過,你也得依我一件事。”
紫芯道:“什麼事?”
韓長聿道:“跟你娘討個情,將這這項圈除掉。”
紫芯道:“好,我給你要就是。”
韓長聿道:“空口無憑,我怎麼相信你呢?”
紫芯道:“那你想怎樣?”
韓長聿道:“我這裡有一枚毒針,是我在赫家莊時的暗器,我也有多年沒用過了,你讓我打你一下,這毒針只要我發力就會發作,發作起來的滋味不會比戴這項圈好過,你要是取得下我這個項圈,我就給你解藥,你是要取不下這個項圈。就等著受罪吧!”
紫芯道:“韓長聿,你真不是好人,我娘那麼信任你,連這項圈的密訣都告訴了你,你還防著她麼?”
韓長聿道:“大小姐,你娘再信任我,有對你那麼信任麼?如果你在眼前說我兩句壞話,我還有好日子好過麼?所以我只要這一招,除下這個項圈,咱們就兩不虧了!你幹不幹呢?”
紫芯看著地上的白芯,道:“好吧,我就讓你刺一下吧。”
韓長聿道:“如此,在下得罪了!”
他一揚手,將一枚毒針刺入了紫芯的中府穴,道:“這裡正好,還不礙你行動,發作又快。好了,該辦到的我都辦了,你就請下山吧!”
紫芯道:“好吧,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收拾東西。”
韓長聿道:“好,我就在這裡等你,快點啊!”
他在椅子上坐下來,看著在地上滾著的白芯道:“白芯姐姐也累了吧?來,我先點了你的穴道,讓你歇一歇好不好?”
他顯弄威風,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杯茶來,一仰脖子全倒進了嘴裡,突然猛地向白芯一噴。
那茶水如三條水箭一般射出,點中了白芯的穴道。
他手時看拈著訣,唸了咒語,白芯,身上的痛癢立即消失了。
白芯被點了穴道,渾身動不得,把一雙眼瞪著韓長聿。
韓長聿道:“你瞪我幹什麼?從我上這山上來,你這一雙眼睛就沒有好好地看過我,我聽粉芯說你有閉月羞花之容,今天可該叫我開開眼了吧?”
他站起身,向白芯走了過去。
白芯的嘴裡突然發出一聲狂嘯。
隨著她的嘯聲,後面突然一陣狂吠,六條惡犬從後面闖出來,向韓長聿撲了過去。
韓長聿一驚,忙使劍擋著。
那六條訓練有素,一見他使劍,急忙閃身,繞過劍鋒,又向他撲了過來,六張血盆一樣的大口,十二隻鋒利的前爪一起撲向了韓長聿。
韓長聿跳起來,可他躲過這個躲不過那個,不多時候肩頭、手臂各被皇上和烏雲咬了一口,他憤怒已極,揮劍一陣急掄,兩條狗被他砍折了前腿,還有兩條被攔腰截斷,場上就剩下皇上和烏雲了。
皇上和烏雲聞到同伴的血腥味,更像瘋了一樣撲上來,烏雲狠狠地咬住了韓長聿的大腿,皇上則看準時機咬住了他持劍的手,兩條狗一口咬住,再也不撒開,用兩隻後腿蹬著,死命後地向後掙著。
韓長聿大腿上的肉先被烏雲撒去了一塊。
他大叫一聲,向後翻倒,用左手在皇上的頭上拍了一掌。
皇上登時腦漿崩裂,倒在了地上,兩排牙齒仍緊緊地陷在他的手臂中,不肯撒手。
烏雲又撲了上來。韓長聿將劍拿在左手裡,一滾一劃。他帶著皇上在地上翻了一圈,將一柄劍從飛撲過來的烏去兩胛處插入,在後腿劃入,將它剖成了兩半。
他喘著粗氣坐起來,咬著牙用左手橫著拍碎了皇上的頭,才算將那狗嘴裡的右臂拔了出來。
還有五顆狗牙仍陷在他的肉裡。
他一顆一顆地拔著,走到白芯面前,道:“好哇,你叫狗咬我,哼,你也不看看韓爺是什麼人?你不是不想讓我看你麼?今天我不光要看你,我還要好好地玩玩你呢!”
他伸出手去,猛地一上掀下了的面具。
白芯大叫一聲,韓長聿嚇得倒退了半步。
這是一張十分駭人的臉,臉上沒有一絲好皮,原來的皮肉大部分都被啃光了,後生了來的一層薄皮根本遮不住骨頭,一塊塊清晰地露著頭骨的輪廓。
臉上沒有鼻子,沒有耳朵,也沒有嘴唇,只有幾個黑黑的洞,除了那雙眼睛,再也看不見一絲可稱為人的東西。
韓長聿驚疑地問道:“你,你是人是鬼?”
白芯嗄嗄地笑起來,陰森森地道:“韓長聿,你不是要玩我麼?你來呀!哈哈……”
韓長聿閉上眼,望她那臉上狠狠踏了下去。
白芯的笑聲嗄然而止,她的頭被韓長聿踏扁了。
韓長聿驚魂未定,向後退了幾步,見白芯確實不動了,這才坐下來喘著粗氣。
他猛然想起自己先與小姐的約定。
他並沒有想殺白芯,方才的那一腳,其實是在他極端恐懼的時候不由自主地踏下去的。
他忽然想到,如果白芯死了,小姐也許不會放過他。
他這才想起小姐進去以後就一直沒有出來,忙向後屋闖去。
依習武之人的規矩,除非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進生孩子的女人的屋裡,因為那會沾上晦氣,容易遇上血光之災。
可他現在顧不得了,在門外叫了兩聲沒人應,就一腳踹開門闖了進去。他愣住了門口。
他看小姐戴著面具坐在床邊,手裡提著劍,兩道寒光從面後罩後透出,狠狠地盯著他。他突然覺得這一雙眼睛好陌生,比以前看見過的要兇得多。
他想起了粉芯的話,原來小姐真的有兩幅面孔。
他站住了,道:“小姐,時候不早了,你還走了麼?”
他不知道,在床上坐著的是陰靈靈,紫芯早已抱著孩子從牆上跳出去了。
本來紫芯想勸陰靈靈走,可陰靈靈不走,伏牛門破了,一幫姐妹都死了這裡,她不想丟開她們獨自逃生,她也不讓自己的兒子知道有這麼一個醜母親,這麼長時間她深居簡出,為的就是這個,沒有什麼能夠改變她的決心,況且她剛生了孩子身體虛弱,根本無暇長時間運用輕功,她知道自己都是跑也跑不遠,可她必須讓自己的兒子活下去。
紫芯無奈,只好抱著孩子走了。
山上的人都認識她是大小姐,雖然奇怪她怎麼剛生了孩子就要下山,可沒有一個敢攔她,甚至沒有一個人敢問一句。
若再晚走一個時辰,恐怕就走不了了。
陰靈靈留下來,等著韓長聿,她知道他早晚得進來,他不知這山上其實有兩個小姐。
所以她還有最後一次殺他的機會。
韓長聿沒進來,他怕沾上屋中的晦氣,站在門口對陰靈靈道:“小姐,你該走了。”
陰靈靈站起來,抱了早就包了的一個假襁褓,道:“是,我該走了。韓長聿,你夠狠。”
韓長聿道:“你這也是為夫人效勞,小姐不必怨我。”
陰靈靈向前走了兩步,韓長聿突然道:“小姐,請留步。”
陰靈靈道:“你要幹什麼?”
韓長聿道:“請小姐放下劍。”
陰靈靈道:“怎麼,你怕我麼?”
韓長聿道:“怕倒是不怕,在下只是不想和小姐衝突。”
陰靈靈扔下了劍,向他走去。站在他面前道:“你答應替我取下這個項圈的。”
韓長聿道:“在下一向說話算數,小姐也不要忘了答應過我的事。剛才我忘了向小姐交待了。我栽在你身上的毒針是沒有解藥的話,就是我不發功,十天之後也是要發作的。”
他將手虛按在包裹著孩子的頭上,道:“小姐,你若是不想讓你兒子喪命的話,就不要和我要花招,我給你取項圈了。”
他口中唸唸有詞,正要伸手,陰靈靈突然將一柄短劍向他的腹中插了進去。
韓長聿早有準備,將身一閃,躲過了這一劍,他的手卻沒有在那襁褓上一按,他馬上就知道自己上了當。
陰靈靈一劍不中,返身又撲了上來。
韓長聿飄身一退,冷冷地笑著,念起咒來,陰靈靈果然大叫一聲,倒地翻滾起來。
韓長聿得意地笑著:“大小姐,你身為幫主的女兒,也還是頭一次嚐到這滋味吧?”
陰靈靈叫道:“韓長聿,你放開我!”
韓長聿得意地問道:“怎麼。小姐服了麼?”
陰靈靈道:“哎呀,我服了,你快放了我呀!”
韓長聿得意地向她走去,手在她的頸上一拂,剛要喝出那一個“滅”字,陰靈靈突然一躍而起,將短劍向他的頭上刺去。
韓長聿猝不及防,只來得及將頭一偏,陰靈靈這一劍只削去了他半隻耳朵。
韓長聿大怒,反手就拍了一掌,惱怒之中,這一掌使出了全身的功力,陰靈靈被他一掌揮出,撞在牆上,深深地陷了進去。
韓長聿走上前去,一把拉下了她的面具。
他看到了另一張恐怖的臉,這張臉上的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她。
他伸出手去,要合上她的跟睛,可他一鬆手,那張眼睛又睜開了,依舊惡狠狠地瞪著他。
他大叫一聲,推倒了那堵牆。自己和別人的,血腥味衝得他大口嘔吐起來。
吐完了,他又恢復了常態,他將四個旗領叫來,告訴他自己現在已是這山上的主人了。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那些旗領沒有下人反對,反而興高采烈地向他祝賀。
整個伏牛山都在一夜之間歸順了他。
只有綠芯院中的四個新上山的侍女反倒自盡了。
他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他心裡一點也不高興,套在他脖上的那個套子緊緊地勒著,勒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真有些後悔了,可他也知道他無路可走了。
除非肯死,可他就是不肯死。
他相信只有活著才能有希望,雖然活得還不如一隻狗。
赫若薰卻不知他的心態,她見他佔了這一座山,有了這一夥人,高興得無以言表。
她也給他帶來了幸福,告訴他已經有了一個女兒。
韓長聿抱著女兒,百感交集,他叫赫若薰抱著孩子立刻下山。
赫若薰不肯走,她好不容易才見到他,不肯這麼輕易地離去。
他勸不動她,因為他想不出一個適合的理由。
他不想將自己現在的處境說給她聽,他現在有了女兒,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恥,可恥得羞於將真情對人說。
正在他們交談的時候,山下傳上信來,有一個叫雷澤澈的人揹著孩子正在往山上衝來,怎麼也擋不住,已經到了山腰。
“這麼快?”韓長聿脫口而出,他知道,雷澤澈一來,自己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雷澤澈怎麼到伏牛山來了?原來,就在韓長聿伏牛山大殺戮之時,雷澤澈也經歷了一場大對決!昨天晚上,雷澤澈按時在密室給哈妖運功驅毒。
哼妖與東方墨則在室外護法。
正在這時,突然,遠處傳來二聲其厲無比的長嘯,緊接著,一陣雜亂無章的身形破空之聲向雷澤澈方向急奔而來。
哼妖與東方墨聽到聲響,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可又無可奈何,一會兒,那群人已衝至密室外,到了!
東方墨凝神一瞧!啊!陰香姬,飛姬帶著四五十個高短胖瘦,奇裝異服手持各式奇兵異刃的人來到院中。
且不論陰香姬,單隻那四五十個隨從,只見個個太陽穴高高隆起,雙眼迷茫,一看便知皆是食過陰香姬“無上寶丹”的“狗”,哼妖與東方墨不由連連倒吸了幾口冷氣,這可是隻知進不知退的殺人機器,兩人心神不由大亂!
這時,一聲急喚從雷澤澈給哈妖運功逼毒之室傳來:“哼姑,東方師弟,快進來,我已逼完毒了。”
哼妖與東方墨聞言大喜,可疑問頓起,前幾天,每次逼毒皆要三個時辰才完工,今天才二個時辰,左右怎麼這麼快已完功了?哼妖與東方墨互視一眼後,齊齊飛身飛入室中。
那邊,陰香姬與飛姬正以傳言之密,分配手下的“狗”圍住密室,一聽此言,陰香姬不由停下言語,立即運足天聽神功,向室中探去,飛姬則十分默切地指揮手下圍住密室,然後陰香姬的命令。
這邊,哼妖與東方墨閃電般衝入室中,室內情況不見則已,一見不由得兩人大吃一驚……
時間一刻,二刻,四刻過去了……
陰香姬運足天聽神功,竟然一點也聽不到室內言語。
陰香姬自負武功天下無雙,竟然在十丈方圓之內,探聽不出什麼,不覺有絲氣惱。
陰香姬實在不耐煩了,鳳鳴一聲,道:“小輩們,出來受死吧!不然,我可要衝進來了。”
語甫說完,突然,一絲絲祥和之風拂面而來,竟使陰香姬只覺一種說不出的難受,定心大動,心神亂顫……
陰香姬乃武林絕頂魔頭,思念一轉,思忖道:“難道是傳說中到至剛至陽,至陰至柔,陰極陽生,陽極陰至,陰陽乾坤各一的九轉乾坤無極神罡的勁風?”目光與飛姬目光一接,見了飛姬也有這種感覺,不由得她連連倒吸了幾口涼氣。”
陰香姬陰狠成性,哪是萎縮之人,風牙一咬,長嘯一聲,道:“小的們,給我衝進去,格殺勿論。”
語剛說出口,陰香姬風足一點,直向密室正門衝來,雙手十二成功力運足揮出、旁邊的飛姬與四十多頭“狗”也齊齊揮勁向密室擊去,勁力如潮,狂風四飆……
密室不過是木製房屋,咦!奇怪的事發生了,如潮四飄的勁力擊到離密室三寸近處。被凌空擋住了,勁力如泥牛入海,竟然一絲作用都沒有。
雙姬與四十多頭“狗”還沒反應過來,身形已欺近密室,突然,一聲龍吟長嘯響起,只見密室忽然間如炸彈爆炸般炸開,建成密室的木板,頓時震碎,如一件件奇形異狀的利器。直奔欺近密室的雙姬與四十多條“狗”……
頓時。雙姬與四十多條“狗”無不被命中,無不被奇形異狀的碎木擊得鮮血狂噴……群魔良久才定下神來,這時密室內沖天飛出一個身影,玉面丰神,目光清澈氣質高貴神色是那麼得無慾無求。啊,雷澤澈。
原來,哼妖與東方墨衝入密室,哈妖因受驚而毒入心脈,在地上,而雷澤澈因替欲強行逼毒,而使自己力盡精疲,面容慘白地盤膝調息著。離死不遠的哈妖與哼妖生死同穴,商量再三後,決定把兩人畢生的功力以開頂大法盡傳雷澤澈,希望雷澤澈能此次逃出魔手為他二人報仇。不想,乾罡坤虛神功竟是宇內無雙,儒門至上絕學九轉乾坤無極神罡的入門神功,當一個修成乾罡坤虛神功的人力盡之時,再得玉虛坤罡與烈精乾罡兩種神功運轉,只要運轉九遍後,則陰極陽生,陽極陰至,無師自通,可抗萬毒,返老還童,青春長駐,無敵宇內的至上絕學九轉乾坤無極神罡。
雷澤澈飛身飛至陰香姬與飛姬身邊,左右齊揮,制住痛叫連聲的群魔後,又飛身回到剛才盤坐之地。
雷澤澈一指解開東方墨的穴道,道:“東方墨,你把四周群魔看住,我看看哼哈兩人,還有沒有救。”
雷澤澈一把抓起倒臥在地上的哼哈兩妖,幫兩人盤膝坐下後,飛身坐至兩妖背後,左乾右坤抵住哼哈兩妖背後命門穴,運足畢生功力注入哼哈兩妖體內……
無上絕學九轉乾坤無極神罡不愧為儒門鎮門絕學,才一會兒功夫,哼哈兩妖體內已有了反應,哈妖心脈中的奇毒遇上九轉乾坤無極神罡的真氣也如冰遇烈火,泥遭洪水,奇毒被化解得無影無蹤。
雷澤澈感覺兩妖內力已能自己運轉,則收回真氣,正欲站起,突然……
門外傳來一陣女子的破空飛行聲,雷澤澈一看,只見玉寒一手攜紫芯,一手抱著一個孩子向自己飛來……
只見她們都脈脈含情地望著他,頓時,雷澤澈感到無比的幸福,不由……
雷澤澈帶著兒子上了伏牛山,僅僅告誡了韓長聿幾句,祝福了赫若薰幾句,就摟著香消玉殞的陰靈靈,離開了伏牛山。
從此以後,江湖中再也沒有出現過雷澤澈,與玉寒,紫芯。
江湖上,陰幫也因陰香姬與飛姬的失蹤而漸漸滅亡。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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