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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226章

    第二百二十四章變故

    齊勝利之後,天寶公主很多天臉上都笑微微的,對我是好得沒得説,感動得我,熱淚有時候就在眼眶裏打轉……可從來沒落下來過,我那感激的眼神也越演越好了……

    眼看着,喜事將近,天寶公主上一次朝,臉上的喜色就多了一層,不斷帶來朝堂的消息,她現在倒是什麼好消息都第一時間通知我了,果然,大齊太子又提出聯姻要求,並嚴正指責大梁之人不守信用,竟想用李代桃僵的辦法送個假公主過來,幸虧發現得早,這次,指名道姓的指出,要天寶公主出嫁大齊,成為大齊的太子妃。

    聽到這個消息,天寶公主臉上整天的蒙了一層喜色,我當然也整天的喜氣連連,要回大齊了,真好……

    這一天,一大早,穿戴整齊了,我剛步出房間,看見長廊之外僕從們急急的行走着,而小福子與司徒,老爹迎面走來,臉上帶了凝重之色,我知道,又有變故發生了……

    我與老爹他們往莊前走,居然沒人攔着我們,那麼監視着我們的人,不知去向,我更加肯定,今次的這次變故只怕極為嚴重,嚴重得天寶公主居然調走了監視着我們的那武功極高的老婦人。

    一路上,到處是行走匆匆的僕從們,身着明亮鎧甲,全幅武裝的將士們,向前廳奔走,我們跟着他們,來到了前廳……

    寬敞宏大地前廳之中。已經站滿了人,兩軍對峙一般,我們走了進去站在角落裏,天寶公主見我們來了,陰沉着臉,僅僅用目光向我對視了一下,又轉頭向着那幾位身着大梁宮服的人,帶頭的一個,蟒衣玉帶。從衣着上看,極為尊貴,兩鬢斑白,額頭上有細細的皺紋,便保養得極好,面目英俊,眼中略帶陰霾。下巴上留有短鬚,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天寶公主,他的身旁,有一位太監,手託金盤,金盤上放着一卷明黃色的聖旨……

    看來,這幫人剛剛才到。還沒開始説話呢,我們趕得剛剛好……

    那太監唱喏:“天寶公主接旨……”

    一屋子的人全都跪下了,我也跟着跪下,可眼角餘光之處,卻看見天寶公主彷彿有點兒不情不願,遲疑了一下,才勉強的跪下了。

    我就奇怪了,怎麼天寶公主對接聖旨都有點兒不情願地?

    聽到聖旨的內容。我明白了,她為何不情願,原來,她早就有了預感。

    “聖旨下,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天寶公主暗通敵寇……”

    我聽明白了。講的是天寶公主與大齊暗通。至使大梁十萬大軍被大齊所滅。要天寶公主入宗人府,聽候審訊……

    天寶公主聽了。久久的跪在地上,彷彿不能動彈一般,太監唱喏幾次,她均一動不動,也是,等來等去,等來這麼個結果,叫她如何能接受?

    前一天她的心中還充滿了希望,盼望着能與蕭郎相會,一嘗宿願,可轉眼之間,卻幾成泡影,怎麼不讓她心若死灰?這個時候,我的心不由得有一絲憐憫,心想,這個計謀,是不是使得太過狠毒了一點,她只不過運用手段把我與太子擒獲而已,而我,卻要她一切成空,還陪上大梁十萬大軍,讓她眾叛親離?

    可計謀既已使出,就不能再停止,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不讓自己的心有一絲動搖,我跪在地上,天寶公主不接旨,沒有人敢起身,而我知道,一場鉅變,就要產生……

    天寶公主倏地站起身來,卻不接旨,向那蟒衣之人冷笑:“權王叔,想不到是您來送旨拿人,只是不知道,這聖旨是真是假?”

    我們還是不敢起身,卻看見周圍天寶公主地手下個個兒全都站起身來,不得已,為了不顯得特別,我們也只好站起身來。

    原來這位,就是權王爺,大梁權傾天下的王爺,他用左手撫了撫唇下的短鬚,道:“公主,聖旨是真是假,要你看過才知道,你接都不接,又怎麼知道聖旨是假?”

    天寶公主仰頭一笑,道:“我不用接,只要看到你,我就知道這聖旨必定是假的……”

    權王爺冷笑,道:“公主與大齊太子暗通消息,幸虧我們捉到了你的屬下,才知道此事,要不然,本王那十萬大軍,倒真是死得冤枉……”

    天寶公主卻毫不慌張,慢條思理的道:“王爺怎麼知道那是我的屬下?我的屬下多得去了,還有些是王爺派過來的,就憑這一點,王爺就認定我暗通敵冠?”

    權王爺聽了,狂笑一聲:“公主真是好口材,狡辯得滴水不漏,可惜的是,這名屬下,可是你不容抵賴的,公主一出生,就有十名奶媽相陪,個個都是武功高手,她們不會背叛公主,也不可能背叛公主,唯公主之命而行,不管公主多麼荒唐的命令,她們都會執行,因為,公主是生來的大梁聖女,不是嗎?公主忘記了,您六歲的時候,隨口命令其中一名奶媽去死,她毫不猶豫的自絕而死,她們不會投靠別人,只聽命於公主,這可是大梁人人皆知地事,莫非,這名屬下,您也不承認?”

    天寶公主聽了,臉色微變,卻笑道:“權王叔,您這就矛盾了,既然她不會背叛我,您又叫她指證我?她會指證我嗎?”

    權王爺冷笑:“本王不用她指證,只要皇上的監軍親眼看到她與大齊太子暗通消息,就知道這一次的敗仗,源自何處……”

    天寶公主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她顯然想不到她身邊的這位嬤嬤居然被人當場捉了個現形,我想,齊瑞林可真夠絕的,我只不過略提了一下,他就把整個計劃設計得天衣無縫,讓天寶公主辯無從辯,她現在如果不想認命,只有唯一的一條路可以走……

    第二百二十五章對峙

    然,她還是沒有接聖旨,反而冷聲一笑,道:“你口傳聖旨,殘害忠良,我要到父皇面前對質,來啊,先把這假傳聖旨的奸賊拿下……”

    從四面八方閃出六位老嬤嬤,又閃出無數的衣甲鮮亮的手拿盾牌長劍的兵士,刀槍衣甲碰撞聲中,將傳聖旨的那一幾人團團圍住。

    權親王淡然一笑,道:“皇上早就預防了你這一招……”他雙指一彈,大廳屋頂的琉璃瓦忽然之間被揭開,無數的箭頭從屋頂露了出來,對準下面之人,從門外傳來震天動地的吆喝之聲……

    天寶公主臉色更沉,尚未説話,權親王淡淡的道:“我勸公主還是跟我回朝吧,如今,山莊已被團團圍住,公主所統領的玄機營已全部被繳械,公主何不束手就擒,以免多傷人命?”

    我想,你這麼説,她更加不會束手就擒,審都還沒審呢,就把人家的械給繳了,給人什麼想法兒?只能讓人認定你已經定了罪,還有何可審的了?既然已經定了罪,如果不想死,那麼,就只有作困獸之鬥了,這位大梁的皇帝腦袋可能真有點兒不太清醒,要不然,怎麼會派天寶公主的死對頭來拿她?這不是逼得她反嗎?

    也有可能這權親王吃了這麼大一個虧,損兵折將,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來拿人了,又怎麼可能放棄這個機會,只怕是巴巴的就向大梁皇帝請求了,急急的帶人過來拿人了,天寶公主如果落入他手,倒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看來,天寶公主把這一層想得很清楚。

    所以。她不會束手就擒,既使在被人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住的情況之下……

    形勢不太好,兩邊都僵住了,一人動手,就會亂箭齊發,如今看來,權親王這一邊大佔上風,可是,依我看來,權親王那邊的人馬行武之人頗多。而公主這邊。幾個武林高手,卻足以可保公主衝出重圍,權親王顯然明白這一點,不敢輕舉妄動,可天寶公主如果真的出逃,便落實了這通敵地名聲,到頭來。恐怕會一無所有。或成為山頭女大王,或流落名間……

    看來,權親王還是希望天寶公主束手就擒的,換了一幅比較和藹的口吻,對她道:“公主殿下,你只要跟我到皇上面前對質,一切真相便會大白,又何必揹着大不韙的罪名。與聖旨相抗。皇上對你寵愛有加。只要不屬事實,自會還你一個清白。本王也很奇怪,為何監軍看到你的嬤嬤向齊國太子告密之事,是否中了人家的反間之計,本王也頗為疑惑,何不在皇上面前,我們三方對質,豈不一目瞭然?”

    天寶公主聽了,不由自主的眼光往我這邊掃,我想,這個時候,她可能真的有點兒懷疑了……

    莫非她會動搖她的反抗之心,老老實實的跟着權親王入宮,我不相信,一個人地性格已是天定,有些人會顧全大局,有些人則狹礙偏執,永遠以已為念,天寶公主也是如此,她地性格又怎麼會是一個顧全大局之人,如果真是那樣的人,那麼,我的挑撥離間之計,又怎麼會取得這麼大的成功?

    權親王顯然也知道這一點,他一邊説着,一邊卻不知打了個什麼手勢,幾名如影子一般的黑衣之人從牆角忽現,向身着白衣的那幾名嬤嬤暗暗包操過去。

    天寶公主發覺,不由得一聲慘笑,道:“還説我是父皇最受寵的女兒,他連這些貼身護衞都派了出來對付我?”

    她一揮手,只聽到刀槍之聲大起,就彷彿電影裏面定格住地畫面忽然又開始動起來一般,整個大廳殺聲震天,屋頂射下無數地飛箭,不一會兒,天寶公主身邊幾位武功差的人就被射殺。

    潔白的地板之上,留下無數的血跡,一不小心,踩在上面滑膩無比,我就差點摔了一跤,還好有司徒與老爹一人一隻胳膊的扶住了我,我們四人早就躲在了廳內唯一的一張石桌之下,頂着石桌緩緩的向廳外移去。

    從石桌垂下的帷幔,我看見外面,那幾名老婦人白衣飄飄,把天寶公主圍在中間,赤手空拳,卻不知怎麼地,布起一道極為嚴密地防線,讓衝上來地人非死及傷,我彷彿看到了圍着天寶公主有一層看不見的玻璃罩,任何人只要撞上這層玻璃罩都會被反彈出去……

    “這種武功,已形成一種氣場,保護着中間地人,讓她絲毫不受傷害,他們既使萬箭齊發,也卻氣場裏面的人照不成一點傷害,想不到這種混元無極功會在這裏出現……”老爹痴迷的看着場中,講解着這種武功的歷害之處……

    我道:“老爹,看樣子,你倒挺想鑽進那氣場中間受到保護一般,不如,你去試試?”

    老爹若有所思的道:“我倒挺想去,可人家不收我,我還是頂着石桌子好一點,對了,丫頭,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心想,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軍師了,什麼事兒都先問我的意見,彷彿你才是老爹吧?我感覺,自從我長大以後,我這位老爹就越來越不愛思考了,大到暗器機關,小到一碗白粥,他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丫頭,你看,怎麼樣?丫頭,你看,怎麼辦?”對我沒半點温情,把那温情全給了司徒,時常還哄着司徒:“徒弟,別怕,師傅慢點演示,你就會了……”

    害得我常常對司徒妒嫉不已,不過,經常是看在司徒對我唯命是從的份上,也就原諒了她了……

    “撲撲”兩聲,我又聽到了石桌上箭射上來的聲音,不妙的是,這石桌不太牢固,這箭的力量太大,石桌上有了裂痕……

    我嘆道:“還能怎麼樣,當然是你們三人保護着我,突圍而出……”

    小福子總算開口説了一句話:“對,我們早就應該這樣了,不知道,幹嘛躲在石桌下……”

    司徒道:“不是慧如,一看見情況不妙,手腳齊動,雖沒武功,鑽得比誰都快,我們不就跟了進來?”

    第二百二十六章箭雨

    摸了一下鼻子(我感覺這個動作讓我越來越像楚留香“那好,我們現在衝出去……”

    話還沒説完,石桌裂開,小福子與老爹早就站直了身,雙手齊動,撥開一撥又一撥射下來的箭雨。

    我躲在三人中間,跟隨着三人的腳步,往外走,還好這羣人的目標不是我們,我們暫時沒什麼危險。

    只不過箭雨多了一點,急了一點,權親王早被人保護着退出了大廳,在門外指揮作戰,看見我們退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是敵是友,大叫:“一個不留……”

    看來,還是天寶公主思考得對,下了魚死網破的決心,這位權親王抓住這個機會,又怎麼不趁機落井下石?

    十幾個衣着鎧甲的將士手持盾牌衝了過來,小福子與老爹嚴陣以待,望着這十幾名將士,我躲在他們身後,連頭都不敢冒一下……

    卻聽到有打鬥聲起,有人邊打邊道:“跟着我們,太子在外面等着呢……”

    我這才把頭斜着伸出一點,朝那羣人打量,其中一人,不正是那葉不凡嗎?我還看到了青鸞,瓊花,女扮男裝那個樣子,鎧甲穿在身上,一蕩一蕩的,顯然衣不合體……

    小福子與老爹裝模作樣的與他們打着,邊打邊向院子外面退了出去,權親王的注意力在躲在廳內的天寶公主身上,對我們這幾位衣着寒酸的僕役模樣的人倒沒多大注意,讓我們混出了院子……可見,有的時候,衣着不能太好,保持低調,什麼時候都是一種做人的法則。就彷彿在現代,衣着好的人,遭偷地機會都大了很多……

    喊殺之聲漸漸離我們越來越遠,與以前一樣,齊瑞林主持的這一次營救,安排得也極為嚴密,一離開院子,來到小樹林之中,他們馬上除下身上的鎧甲,換上普通老百姓的衣服。幾輛嚴絲密合的馬車迅速急駛過來。我們鑽入馬車,馬車馬上混入了人羣之中,讓我大吃一驚的是,今天的官道之上,為何會有如此多差不了多少式樣的馬車?

    我問葉不凡為何這樣?葉不凡淡淡的道:“吃一塹,漲一智,我們上次吃了不懂蜀中風俗的虧。這一次。當然會調查清楚,今天,僅是權親王發動地日子,也是一年一度大梁地拜神之日,他們所拜的,是山林之神,自然要乘坐山林製作的馬車……”

    我不由得問他:“可是,為何偏偏這麼湊巧?”

    葉不凡笑道:“主子自然會有辦法。莫非太子妃認為主子的智慧連你都比不上?”

    這種明顯的挑撥語言。我自然不會上當。我淡淡的道:“葉統領,我可不是什麼太子妃。你彷彿叫錯人了吧?”

    葉不凡道:“主子心目中只有一個太子妃,那就是你,您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青鳳門的人承認就行了,主子承認就行了……”

    看樣子,他還想例舉一番有多少人承認我是太子妃,我忙打斷他地話,心想,一個沉默寡言地葉不凡,如今的嘴巴也多得不得了,只讓人受不了,他這是明顯的用嘮叨來推毀我堅強的意志,我決不上當。

    馬車駛了將近一個時辰,忽然之間停了下來,我道:“不是還未出大梁境內嗎?為何停了下來?”

    葉不凡臉上露出古怪之色,道:“雖然未出大梁境內,但主子已經到了……”

    我的心此時此刻真的感動得如一汪春水,忽然之間,我感覺,我再也不可能拒絕這個太子妃之位了,再也不可能想着回到現代,再也不可能離開齊瑞林,他深情如此,又怎麼能讓我再度離他而去?

    一位大齊的太子,首先是深入蜀中,被人捉拿之後,好不容易出逃,卻為了我,又毫不猶豫的深入大梁,僅僅帶着這麼少地人馬,他可是一位尊貴無比地太子,經過了無數地鬥爭與權謀才獲得如此的高位,為了我,卻不加思索地重入險地,這份情意,又怎麼能不讓我心動……

    原來,他的容顏,已經刻入了我的腦中,他的笑聲,已在我腦中生根,我再也不能輕鬆的蕭灑的離開,回到那沒有多少温情的現代?既使有這裏所沒有的高科技,既使會生活得很舒適,我也不可能回到那裏,我忽然間明白,這是不是我良久已來,早就有了的答案?

    既然下定了決心,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我看見了那站在一棵榕樹下那一襲青衣,他搖着手中的扇子,含笑望着我,俊美的臉上帶着一些期盼,一些猶豫,又有一些狂喜,我想,他的心中,如今肯定是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而我,何嘗不是?

    我看見他眼內藴含的笑意,自己臉上強忍了喜意,卻轉過頭向司徒道:“司徒,你説,這天氣是不是有點兒涼?”回過身去,卻不見了司徒……

    跟在我身邊的司徒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退得十七八步遠,不但是她,所有的人,一下子都離我極遠,我想,我這是走上前,還是不走上前呢?猶豫着,腳步卻一動不能動,我沒有動,他卻走了過來,輕輕揮着扇子,衣袂在風中飄揚,薄薄的衣衫被風吹起,襯出裏面肌肉的形狀,充滿了誘惑,也證實我所説的天氣涼的假話……

    我沒有後退,只是呆呆的站着,看着他眼角含笑,衣袂飄飄的向我走來,靜靜的,我被他摟入懷裏,感受着他身體散發出來的熱力,我才知道,我的心中,也充滿了思念,這種思念,像潮水一般淹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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