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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蘇天民隨劍帝高飛虹回到刀帝常冶那座秘密府第,“毒”“花”“樂”三帝尚未返轉。

    “術帝”河陽生、“仙帝”馬大年,事後回宅,恰巧碰上小風流閔守義回來“搬兵”,因而前腳與後腳,跟蘇高兩人,剛好以一步之差錯過。

    至於另外的兩帝,“魔帝”和“鬼帝”,因所負使命不同,則鮮有在這邊宅中的時候。

    前者此刻仍隱身於開封附近,在暗中監視着魔莊的一舉一動,後者則為調度兩地人手之靈活運用,須經常奔走於洛陽、北邙之間。

    所以,這時宅中,除了少數幾名僕婦外,僅有刀帝常冶、鐵膽客古中堅,以及夏侯芳、古玉蓓、河錦鳳等三女在。

    為了等消息,沒有一人入睡,大家此刻全都守候在客廳中。

    刀帝和鐵膽客在燈下傍爐對奔,三女則在屏風後面,以瓜子糖果計算勝負,投骰子玩着升官圖。

    蘇天民向常、古兩人見過禮,正待簡略地報告一下別後經過時,忽見夏侯芳探臉屏風外,命令式地手指一句道:“你來!”

    蘇天民進退維谷,很是尷尬。

    劍帝咳了一聲道:“棋至中局,最忌分神,你小子過去一下也好,有話等這盤棋下完再説吧!”

    蘇天民走來屏風後面,深深一揖,含笑道:“三位姊姊好!”

    三女手肩互搭,不作一聲,儘管拿眼光在他身上,從頭到腳打量不已。

    蘇天民給瞧得甚不自在,連忙加以解釋道:“這是該莊一名武士……”

    邊説邊將身上那襲外衣脱下,同時將面部易容藥物盡行抹去。

    詎知三女仍然無人開口,竟又一致側揚着臉孔,再度朝他除去喬飾後的本來面目打量起來。

    其中尤以河錦鳳的一雙眼光,奕奕煥採,分外明亮,因為前此於長垣分府,蘇天民系以一名中年文士之姿態出現,在小妮子説來,這尚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位魔帝之孫的廬山真面目也!

    蘇天民愈來愈窘,當下輕輕一咳,故意四下裏張望着道:“胖瘦兩位前輩呢?”

    古玉蓓眼角一描,悠悠道:“芳姊,你聽聽人家關心的是誰吧!”

    夏侯芳淡淡説道:“不要胡亂責怪人,阿蓓,有道是‘禮尚往來’,這些日子,我們又沒有惦着人家,怎能苛求別人家對我們關切。”

    蘇天民向兩女笑笑道:“士別三日,果然得刮目相看,請問兩位,這一套是跟誰人學來的?”

    只有一個河錦鳳,始終於一旁抿唇微笑不語。

    蘇天民見兩女未再還擊,乃又向夏侯芳笑道:“‘寒喧’已畢,可以談談正事了吧?”

    夏侯芳白了他一眼道:“什麼正事兒?”

    蘇天民笑着道:“上次在平遙府,將芳姊救出那座一號大牢的,究竟是誰?”

    夏侯芳反問道:“你猜是誰?”

    蘇天民搖搖頭道:“毫無跡象可循,我事後只聽説,守牢武士系傷於一種極為歹毒的梅花針,這種梅花針,多為女人使用,而我們這一邊,除了一位毒帝秦前輩,可説全是男人,小弟實在猜不透這位天降救星會是誰。”

    古玉蓓點頭自語道:“唔,原來這就叫做正經事!”

    蘇天民只當沒有聽到,含笑望着夏侯芳,等候回答。

    夏侯芳哼了一聲,緩緩説道:“是啊,拯危抒難一類的俠行義舉,照理説應該是你們大男人的事,但這一次不巧得很,竟被一個女人代勞了,而且對方只是一名出身卑微的使女,咳咳,這一點很出蘇少俠意料之外吧?”

    蘇天民一怔,脱口道:“此女名字,是不是叫‘春花’?”

    古玉蓓眼角又是一瞟道:“聽到沒有?芳姊,你看人家交遊多廣闊!”

    夏侯芳手一按,低聲制止道:“別瞎説,阿蓓,人家春花姑娘,已經準備出家了。”

    蘇天民心裏有數,春花潛入平遙魔府,可能是為了要找那位天王第三徒報仇雪恨,最後趁魔府起火之際,就便救出一號大率的夏侯芳。她之破牢救人,也許只是對魔王師徒的一種敵對錶現,這位花帝掌珠有此幸遇,適逢其會而已。

    蘇天民感慨之餘,又向三女深深一揖,含笑説道:“本想跟三位姊姊多聊一會兒,無奈尚有要事在身,只好暫時失陪謝謝三位茶點招待!”

    説着,走過去,端起一盞熱茶,也不管是誰的,打開杯盞,一飲而盡,順手又抓了一把瓜子,朝三女笑着揮揮手,大步再向廳外走來。

    夏侯芳於身後冷笑道:“你們瞧他這副神氣!”

    古玉蓓搶着接口道:“可不是,哼,就好像九帝今日之安危,都維繫於他一人身上似的!”

    河錦鳳插口笑道:“事實擺着……”

    古玉蓓叫了起來道:“喲!我們鳳丫頭,人還沒有過門,就幫起腔來?那只是共喝一盞茶,丫頭,可不是交杯酒啊!”

    河錦鳳掩口吃吃道:“兩位姊姊,昨晚説的那番話,要不要我鳳丫頭,這就追去外面,向那人透露一下?”

    夏侯芳跺足喊道:“擰她,阿蓓,擰死這丫頭!”

    大概是河錦鳳見機溜了,一片嘻笑追逐聲,漸去漸遠,終於在前院中,悠悠消失。

    這邊,蘇天民説完別後經過,刀帝問道:“那麼你將仙樵如今安置在什麼地方?”

    蘇天民笑答道:“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

    劍帝接着問道:“為何不送來這裏?”

    蘇天民聳肩道:“為了一個不便解釋的理由!”

    諸帝均非常人可比,凡屬蘇天民不願説明者,絕不窮究到底,這時由鐵膽客插口問道:

    “老弟今夜還要走?”

    蘇天民點頭道:“是的。”

    鐵膽客又問道:“再回魔莊?”

    蘇天民搖頭道:“不,晚輩想到南郊天竺寺去會一個人。”

    刀帝微微一怔道:“天竺寺?”

    蘇天民也是一怔道:“這所天竺寺晚輩以前並沒有去過,是不是有何不妥?”

    刀帝注目道:“約你前去見面的這個人,靠得住?”

    蘇天民益發驚疑不已,但很肯定的回答道:“絕對靠得住!”

    刀帝搖頭喃喃道:“那就怪了。”

    蘇天民愕然道:“怎麼呢?”

    刀帝抬頭道:“那你知道,所謂‘天竺寺’,只是一個空名稱,在原來的地方,根本已無‘天竺寺’之存在?”

    蘇天民張目訥訥道:“這”

    刀帝皺眉道:“所以我很懷疑你老弟這次約會的安全性,就常某人所知,那邊早成為荒地一片,除了雜樹和亂墳,連住户都沒有一家。”

    蘇天民意外得半晌説不出話來。

    天竺寺,是心平大師親口約定遞交那部六合真經副冊的地點,難道説,這位少林寺規範掌門高僧竟無心交出真經副冊之誠意?

    不,他不能這樣想,也不應該這樣想!

    人人具有良知,即使一名普通武林人物,都不可能如此負思食言,逞論一代高僧如心平大師者?

    可是,事實就在眼前,又該作何解釋?

    心平大師在提出天竺寺此一地點時,絕不可能不知道該地早成荒煙蔓草一片,那麼,對方為何不跟他説明一下?

    現在,假如不經刀帝提出來,他懵懵懂懂的摸過去,將到哪裏去找那所“天竺寺”?

    那和尚難道想以事實暗示他應打消非分之想,知難而退?甚而至於設下埋伏,殺人滅口嗎?

    這樣想,簡直像笑話,可是蘇天民轉念至此,再也呆不住了,他決定儘早前去弄個清楚明白。

    於是,他走去廳角書案上,呵開凍筆,就箋寫下:“少林那批和尚,盡數殺光可也!”

    寫畢,封好,走回來交給刀帝道:“如晚輩此去不幸遭遇意外,請拆此函,但在確定晚輩死訊之前,尚望保留。以便他日由晚輩親手收回!”

    劍帝遲疑道:“這又何必?你小子若是有所不安於心,由我跟老常悄悄綴過去,不就得了?”

    蘇天民搖頭道:“這樣不妥。”

    劍帝眨眨眼皮道:“為何不妥?”

    蘇天民緩緩道:“直到目前為止,晚輩都不相信這次約會,真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因為這次約會是指定指晚輩一人單身前往,事先在他人面前道出地點,已屬不該,如再於暗中帶人前去,就更不好向對方交代了!”

    刀帝從旁説道:“不要勉強他,老常,這孩子他有他自己的一套想法和作法!”

    劍帝上下打量了一眼道:“你就這樣走?”

    蘇天民噢了一聲,笑道:“晚輩幾乎忘了……”

    劍帝轉向刀帝哼哼道:“看到沒有?要我是蘇老兒,我就絕不會放這麼樣一個毛孩子,在外面東飄西蕩!”

    大廳另一角,應用道具,一應俱全,蘇天民這時一面忙着易容喬裝,一面應聲笑,接道:“‘毛孩子’今年十八整,過了年便是十九,説大雖然不大,但比某些人,當年十四五歲,就仗着一身祖傳輕功,在外面到處亂闖,還是好多了。”

    輕輕一咳,笑着又接道:“同時,‘毛孩子’再聲明一句,不論‘請將’或‘激將’,‘毛孩子’等下都不希望有人跟在後面!”

    刀帝臉一偏,笑道:“高老大還有興趣繼續下去否?”

    劍帝狠狠呸了一口道:“我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做,會跟這種小子一般見識!”

    蘇天民已匆匆將自己改變為一名濁世佳公子,這時走過來,向高、常、古三人欠身笑道:“三位前輩再見,並請代問其他諸位前輩安好!”

    劍帝看清之下,不禁咦了一聲道:“這小子怎麼盡揀好的穿戴?”

    原來蘇天民此刻紫裘、絨巾,還在頭巾上綴了一方名貴寶玉,穿戴的果然都是上佳的衣飾。

    刀帝和鐵膽客亦甚迷惑,惟未有何表示。

    蘇天民微微一笑道:“前輩有無眼熟感?”

    劍帝止不住啊了一聲道:“對了,你原來是……”

    蘇天民含笑接下去道:“是在模仿那位名叫公孫翠的天王孫女也!”

    刀帝與鐵膽客同感訝異道:“天王‘孫女’?”

    劍帝點點頭,代答道:“是的,那娃兒女扮男裝,易容術相當高明,這一段等等我再説給你們聽。”

    蘇天民含笑繼續道:“晚輩此行,事屬秘密,自然不想被人發現,不過,萬一碰上魔爪子們,這樣做將有一項最大的好處,便是此女已為三鐵衞之一的白老收歸門下,除非遇到的是老魔本人,大概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劍帝揮揮手道:“算你有理就是,快滾,快滾!”

    蘇天民一笑出廳,這時天氣已近四更,雪花和着朔風,仍在緊一陣慢一陣的下個不停。

    洛陽南郊,天竺寺舊址,一如刀帝所説,果然早成荒煙蔓草一片。灰濛濛的風雪夜色中,只見雜樹錯落,亂墳起伏,全為雪層所掩蓋,縱目所及,雞犬不聞,極為荒涼悽清!

    蘇天民冒着風雪,穿行於雜樹亂墳間,心中一面回憶着心平大師,交代他的關於遞交那部真經副冊的話:“如屆時寺中無人接應,可徑自推門進去,放心一直往裏走,在第三座大殿的世尊佛座下,有一扇小活門,東西就收在那裏面,探手可及,括門開啓的方法是,輕按那座世尊的玉帶右下端……”

    當時這番話,他聽得很入神,不敢漏卻其中一字,如今回想起來,不禁為之啼笑皆非。

    看吧!寺在那裏?何處有門可推?

    什麼“世尊佛座”,“活門”,“玉帶”,可見全是一篇鬼話!

    蘇天民此刻倒不為着那部真經副冊如何氣惱,他只奇怪而又惋惜,像心平大師這等有道高僧,何以也會施用此種卑劣手段?

    是不是他當時將地點聽錯了呢?

    因為洛陽四郊,寺觀多不勝枚舉,如“白馬寺”、“翠雲寺”、“七里寺”、“同樂寺”、“香山寺”、“龍門寺”等,總數幾不下三十座之多,不過,這一點,蘇天民極具自信,心平大師口音清晰,他也沒有到達耳聾重聽的程度,似乎還不至於將“白馬”或“龍門”聽成“天竺”兩字。

    蘇天民在雪地裏高高低低的胡亂走了一陣,最後在一方殘碑面前站下腳步。

    他決定將碑石上積雪拂去,從碑文上印證一下,他現在立身之處,是否即為天竺當年之原址?

    如經證實他並沒有找錯地方,那麼,他將馬上找去嵩山少林!

    雪層撣開,俯身擬目望去,首先人眼的,是個“人”字,接着,“竺寺”兩字相繼出現,當然沒有什麼“人竺寺”。可想而知,他並沒有找錯,這兒正是天竺寺舊址,蓋“天”

    字上面兩橫,早經風化損蝕,而只剩得像“人”字的下半截也。

    他雙手把牢碑角,嘿嘿一笑,自語道:“心平老禿,小爺現在遵你老禿吩咐,在‘推’天竺寺的大‘門’啦!”

    説着用力一搖,一拉,又一扳,他意思是想先將石碑樁基弄鬆,然後高高拔起來,重重摔下去,聊泄胸中一口惡氣,不意尚未使足三成氣力,那方殘碑即已向外倒去,一如門扇之應手敞開然。

    接着,風聲呼呼,一道洞孔,赫然映入眼簾!

    從風吹入洞的聲響聽來,孔道下達者,顯然深邃異常,蘇天民茫然徵立,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他想,難道心平大師高估了他,以為他一定會找到這方殘碑,同時一定知道怎樣做,所以才沒有明白説出,以防萬一誤入歹人之耳?

    也許是,也許不是,不過,不論怎樣,他也得冒險下去試上一試。

    他返身四察,見四下裏別無異狀,乃迅速垂身入洞,並將石碑移來洞口蓋好,然後於黑暗中,向下摸索前進。

    孔道成斜梯形伸向地腹,下降三四丈,道孔忽然逐漸寬闊,腳踏處亦由滑濕之泥土,漸次變成人工砌削之石質台階。

    終於,蘇天民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在若干年之前。不錯,這兒的確有座天竺寺,同時,可以想見的,這座天竺寺之建築,必然恢宏有逾於一般寺觀,不但地面上殿宇儼然,即連地腹下,也建有經齋佛堂,若干年後,地面上的天竺寺朽頹了,地面下的天竺寺卻完好如故,心平大師也許就是少數知悉此一秘構者之一!

    蘇天民走完隧道,來至第一座佛殿前面的空地上,但覺寒流侵膚,冷風似乎不止自一個方向吹來,由是他知道,這座地下佛寺,出入口顯然不止一處,不過,他此刻已無暇去研究這些了。

    經過一段黑暗地道,視力習慣於幽冥,眼前已依稀可以辨別物體之形象和方位。

    他從第一座大殿穿過,到達第二座大殿,再到第三座大殿,果然發現,一座高大的世尊菩薩像。

    至此,蘇天民疑雲盡釋,他最早之信念是對的,心平大師並沒有毀信背諾!

    結果,蘇天民很快的便在佛座下面取得那部真經手抄副冊,他因為身上沒有帶火種,只好再循原路退出。

    蘇天民在向城中奔回時,心中不住盤算,剛才這座地下佛寺佔地寬廣,足容千百之眾,來日着人悄悄前來,如能將所有出入口查點清楚,再施以一番必要之改進,九帝方面無疑又可獲一處退據之所了!

    回到城中,已是五更將盡,全城沉寂如死,他相信魔方就是再熱衷些,此刻也不會還有魔爪子走在外邊的。

    不過,他現時並不忙着要到什麼地方去,而是先找着一個聊避風僻靜牆角,打開真經副冊,細心逐頁翻閲。

    終於,他找到了“達摩鎖陽大法”就在手抄本倒數的第七頁上!

    他默運神智,潛心體會,不消片刻,馬上找出化解這套手法訣要。於是,他懷着一股興奮無比的心情,收起真經副冊,再向城北魔宅後面那間破舊的柴房奔去!

    若在平常時候,此際東方天邊,也許已有曙色露出了,但因天氣尚未好轉之故,天地間依然昏沉混飩一片。

    蘇天民輕輕推開板門,仙樵在一堆乾草上熟睡方殷,直到他走進去,再將板門掩上,仙樵均未警覺。

    他忍不住暗暗發出一聲嘆息!

    “可憐的老樵子,挨盡皮肉之苦,飽受精神上的驚恐和憂慮,也的確太累了,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吧!”

    於是,他在另一堆乾草上坐下來,心氣略平之餘,不禁又想起公孫奇那個老獨夫,只為了妄想九帝向他北面稱臣,以致鬧得江湖上一片腥風血雨,使無數人身敗名裂,無數人家室難安,像眼前這位慧眼仙樵,只不過其中之一例而已!

    他想:如今我已獲得真經副冊,只須稍假時日……

    乾草堆中,仙樵一個轉側,忽然支身坐起道:“是天民老弟麼?”

    蘇天民連忙移身過去,低聲道:“是的,前輩睡足沒有?”

    仙樵眨了眨眼皮道:“你……不是説……至少要耽擱三兩天麼?怎麼這樣快就回來了呢?”

    蘇天民笑了一下道:“運氣而已。”

    仙樵茫然不解道:“什麼運氣?”

    蘇天民想起什麼似的,忽又問道:“高老二來過沒有?”

    仙樵啊了一聲,急忙説道:“你不提,我可幾乎忘了,高老二已來過兩次,第一次是送食物來,第二次則是來報警訊。”

    蘇天民一怔,插口道:“警訊?”

    仙樵匆匆接着道:“是的,你如不回來,在天亮之後,我換也得挨去常老兒他們那裏,高老二説:裏面形勢很緊張,他實在分身不開……”

    蘇天民張目道:“究竟什麼事?”

    仙樵搖搖頭道:“不知道,高老二説:他只看出魔頭們似乎將有非常之行動,要請九帝方面,務必提高警覺。至於魔頭們究竟有何圖謀,別説他以一名七級武士之身份,無權參與機密,就連二三兩級武士,好像都不太清楚。”

    蘇天民皺眉,喃喃道:“有這等事?”

    仙樵催促着又道:“高老二説的話,絕對錯不了,老漢,你別管,快去常老兒他們那邊送個信要緊……”

    蘇天民坐直身子道:“這個信由你送吧!”

    仙樵睜大兩眼,訝然道:“由老漢送?”

    蘇天民點點頭道:“是的,我為你解開禁制,你將消息馬上傳過去,我則留在這裏,一方面養息一番,一方面動動腦筋,看能不能查個眉目出來,此舉雖然難望有所收穫,不過總比任其自然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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