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時,鄧小慧陪着換過乾衣的陶萄鳳和鄭玉容,也走了進來。
陶萄鳳換了一身絳紅勁衣,鄭玉容則換了一身杏黃勁裝,兩人雖然都穿的是鄧小慧的平常服裝,但看來尚稱得體,尤其,另有一種姿容。一進大殿,便覷目注意馬龍驤的神情,這時見馬龍驤多看了幾眼,不由嬌靨紼紅。
陶萄鳳和鄭玉容向瀟湘仙子等人行過禮後,立即就席入座。
鄧小慧立即吩咐飛天狐女開席。
酒過三巡,大頭鬼見愁首先感慨的説:“驤兒此番前來拯救生母,雪報父仇,算是兩項皆已如願,老瘟婆雖然沒被手刃,但她的死,也算死得很慘。”
長髮水裏侯也感慨的接口説:“最初,我們都懷疑是巨目天王因延攬不到‘美劍客’馬老弟,惱羞成怒而下的毒手,來到靈霄峯上,又由驤兒的口中得知主兇是老瘟婆,誰知直到方才,才由老瘟婆的口裏得知是那個佛門敗類花和尚乾的……”
糊塗丐接口説:“這次比武較技,雙方傷亡多人,而死在馬龍驤手下的,偏偏就是花和尚,這能不説,冥冥中有報應嗎?”
瀟湘仙子雙目微合,黯然一嘆説:“雲龍含冤十多年,泉下有知,元兇被殲,亦當瞑目了!”
霹靂火神突然欠身説:“老奴兄弟三人,均受馬大俠救命之恩,今天既然親臨他殉身之地,我兄弟三人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到斷魂崖下尋找馬大俠的屍骨!”
説此一頓,轉身望着鄧小慧,抱拳當胸,肅容正色説:“鄧宮主,稍時還要請你指點馬大俠被推下去的位置!”
鄧小慧雙眉微蹙,面現難色,欲言又止。
瀟湘仙子立即揮了個“寬慰”手勢説:“莫説鄧宮主那時還小,就是巨目天王也未必知道確切位置。”
説此一嘆,繼續説:“那地方我已看過,莫説下去找屍骨,往下看都會令你驚心動魄,那真是名符其實的斷魂崖……”
話未説完,活財神已起身恭聲説:“老奴三人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話剛開口,瀟湘仙子已寬慰的説:“夏老英雄千萬別會錯了意,並非我不讓你們三位下去找,而是事隔多年,找都無從找起……”
説至此處,聲音沙啞,目閃淚光,以下的話已無法説出口了。
馬龍驤見瀟湘仙子傷感,母子連心,星目中的淚水立時流了下來。
霹靂火神黯然低沉的説:“即使斷魂崖地勢奇險,我們也應前去現場親祭!”
大頭鬼見愁和長髮水裏侯兩人,齊聲説:“那是當然,飯後大家就去恭祭。”
鄧小慧一聽,立即向飛天狐女遞了一個眼神。
飛天狐女會意,立即悄悄離席,走出殿去。
由於席間氣氛低沉,鄧小慧、陶萄鳳和鄭玉容三人,也因為馬龍驤的黯然落淚,俱都難綻笑容。
大頭鬼見愁和長髮水裏侯,以及糊塗丐三人,雖然個個都是酒簍子,但今天也當着美酒難以下喉了。
眾人飯罷,撤去殘餚,侍女們紛紛獻上香茶。
就在這時,飛天狐女已由殿外匆匆的走進來。
只見飛天狐女向着瀟湘仙子躬身施禮,朗聲説:“香案已經備齊,請諸位前輩前去恭祭。”
眾人一聽,紛紛起身,依序走出殿來。
出了月華宮,由飛天狐女前導,沿着銜天池的岸邊石道,直向日光宮方向走去。
由於大家心情沉重,沿途沒有交談,俱都默默的向前行進。
將至日光宮,前導的飛天狐女,突然沿着一道小徑走入林內。
馬龍驤一看,知道斷魂崖就在日光宮的背後。
眾人穿林前進,地勢漸向上升,而且,隱隱傳來低沉的怪嘯聲。
穿出巨木松林,地勢突變廣闊,眾人的目光,也隨之一亮。
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片寬約二三十丈,橫廣約百丈的嶇崎平崖,那種低沉如嗚咽的怪嘯就發自崖下。
一張供桌香案,就擺在距崖邊不遠的地方,由於山風強勁,案上雖然設有一對白燭,但也無法將它燃着。
桌幃淡黃色,上有白布窄條,桌上供品,俱是素菜,加上崖邊的肅煞和崖下的怪嘯,充滿了陰森氣氛。
眾人看了這情形,心情愈加沉重,大家不必問,這片崎嶇不平,生滿了亂石荒草和野藤的地方,就是斷魂崖。
但是,橫廣百丈,每一處都透着蕭煞荒涼,沒有人能知道,當年美劍客被花和尚推下去的確切地方。
數丈外站着八名壯漢,拿着錫箔紙錢和線香。
走至供桌前,瀟湘仙子並不停止,逕向崖邊走去。
眾人也緊跟身後,向着崖邊走去。
馬龍驤目注崖邊,內心悲痛,他也正要看看斷魂崖究竟是怎樣的險惡,父親武功不俗,又怎會被人推下去?
走至崖邊,山風尤強,吹得眾人的衣襬卜卜只響。
馬龍驤站定一看,這才發現崖下數十丈即是雲海,僅數百丈外,有一座峯頭竄出雲上。
低頭下看,不由暗自驚心,只見崖下突懸,較之華山的蓮花峯,尤為崎險,而最令馬龍驤吃驚的,是其他處的雲海,濃雲靜止,徐徐流動,而崖下的雲海卻飛舞翻騰發出嘯聲。
尤其,濃雲翻滾時,奇形怪狀,變幻下一,有時尚現出龐大黑影,好似躍躍欲出的澗中怪物,馬龍驤抬頭一看,發現每個人神色都有異狀。
恰在這時,瀟湘仙子已指着崖下洶湧雲海中的龐大黑影説:“諸位看到那些時隱時現,躍躍欲出的龐大黑影嗎?那不是什麼怪物,那是對面高峯蜿蜓過來的凸崖和矮峯……”
話未説完,糊塗丐已驚異的説:“秦女俠是説,那些龐大黑影,都是生在矮峯上的插天古木?”
瀟湘仙子微微頷首説:“不錯,由於翻滾的惡雲,時濃時淡,因而形成它們時隱時現,由於惡雲的翻騰,因而讓我們幻覺成它們也在飛舞翻騰。”
霹靂火神仍沒放棄下崖尋找屍骨的念頭,因而説:“這麼説,數十丈下的雲層低下,即是與對面高峯相連的山地了?”
瀟湘仙子黯然一嘆説:“如照邵老英雄所説的那樣單純,此地也不會稱為斷魂崖了。”
長髮水裏侯驚異的問:“這麼説,兩峯之間,還有絕壑深澗不成?”
瀟湘仙子黯然頷首説:“不錯,兩峯之間,尚有百丈以上的距離,因為對面的矮峯也是突崖,峯下深澗,終年不見天日,水聲隆隆,瘴氣極重。”
長髮水裏侯不由驚異的問:“賢妹子,你怎的這麼清楚?莫非你已到崖下勘察過了不成呢?”
瀟湘仙子黯然頷首説:“不錯,而且不止一次,有時在月白風清之夜,有時在朗晴雲稀之天,不過,由此地是絕對無法下去。”
神偷突然興奮的説:“既然由峯下可以前去,我們不妨到峯下試一試!”
瀟湘仙子立即搖搖頭説:“不必了,我不知試過多少次了,再説諸位請看……”
説着,舉手指了指整個斷魂崖,繼續説:“諸位請看,假設你們被一個久懷惡意的人引來此地,你們是否會任由他將你誘至崖邊下看,而不加防備?”
眾人一聽,恍然似有所悟,霹靂火神脱口急聲説:“您是説,馬大俠是被花和尚丟下去的?”
瀟湘仙子尚未答話,大頭鬼見愁已恍然大聲説:“對了,馬龍云為人機警,武功超出花和尚多多,即使在此地動手,也不會被花和尚打至崖下,一定是他們事先動了什麼手腳?”
糊塗丐卻迷惑的説:“可是老瘟婆卻説,她遲來一步,花和尚就推下去了呀?”
瀟湘仙子接口説:“不錯,我方才的假想,也是根據老瘟婆而產生的,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是他們兩人聯手合攻,將雲龍逼下斷魂崖的。”
長髮水裏侯接口説:“這麼説,是花和尚先把馬雲龍制住了,然後推下去的了?”
瀟湘仙子黯然一嘆説:“不管推下去也好,丟下去也好,總之,雲龍不該有如此悲慘的下場,最後落得屍骨無著,真是太慘了!”
説話之間,忍不住珠淚簌簌而下!
馬龍驤雖然沒見過“美劍客”,但父子天性,早已熱淚奪眶而出。
大頭鬼見愁深怕瀟湘仙子悲痛過度,忿然跳崖殉情,趕緊向長髮水裏侯施了一個眼神,同時,寬聲説:“驤兒殺了花和尚,老瘟婆也被亂石砸死了,雲龍有知,亦當含笑了,現在我們焚香禱告,祝他早日升天吧!”
説罷,即和長髮水裏侯半攙扶着瀟湘仙子離開了崖邊。
馬龍驤等人,跟隨着走至供桌前,依序在桌前站好,馬龍驤則以孝子的身分跪在桌側。
八名壯漢早已將線香送過來,由鄧小慧等人接過。
眾人依序尚饗,由陶萄鳳和鄭玉容在旁焚燒紙錢錫箔。
接着,由兩名大漢在遠處燃放了長長一串鞭炮,響徹雲霄。
馬龍驤跪在桌側,想到母親的年輕守寡,含辛茹苦將他撫養長大,而他自己也在幼年便喪失了父親。
尤其,想到自己非但沒見過父親的面,而父親至死也不知道有他這麼一個兒子,想來實在悲慘可憐。
心念至此,幾乎忍不住放聲一哭。
恭祭完畢,大家都懷着沉重的心情離開了斷魂崖。
回到月華殿,大頭鬼見愁首先凝重的説:“此地歹徒盡除,驤兒也報了殺父之仇,殘局只有留給慧丫頭整頓了,現在應該火速北上,應付崆峒邛崍的聯合挑戰。”
糊塗丐也凝重的説:“崆峒邛崍聯合散發武林帖,現在整個江湖為之轟動,各大門派必然派出資望尊隆的長老或掌門人親自出場作證……”
話末説完,長髮水裏侯已怒聲説:“虧理在他們,怕他們何來?難道各大門派的人是他們請來撐腰的不成?我下相信落雁峯下的事,各派沒有個耳聞?”
一提到落雁峯,馬龍驤腦海裏,立時現出馬騰雲被困,被殺,以及臨終託付他代查馬老莊主死因的一幕。
他想到了馬騰雲的死,以及掩埋馬騰雲屍體的位置,因而,聯想到將來如何將馬騰雲的屍體運回馬家的祖墳的事。
由於內心的思潮洶湧,對母親和大頭鬼見愁等人又説了些什麼,他是一句也沒聽進耳。
不知過了多久,驀聞大頭鬼見愁,笑着問:“驤兒,對我們三個老不死的和你孃的決定你有何表示?”
馬龍驤聞言心驚,急忙定神,恭聲説:“驤兒一切遵照娘與師伯的意思去作。”
“大頭鬼見愁”聽得一楞,不由轉首去看微蹙雙眉的瀟湘仙子,同時忍笑迷惑的説:
“傻小子方才八成是在想心事?”
馬龍驤一看大頭鬼見愁的表情,知道幾位老人家方才對他本身的事有所決定,只是想心事沒有聽。
遊目一看,發現鄧小慧、鄭玉容以及陶萄鳳和神偷都已不在殿中,不知他們為何離開了此地。
心念間,已聽糊塗丐起身笑着説:“我糊塗是第三者,沒有切身利害,我想和驤兒到外邊談談,不過,你們兩個老小子放心,我糊塗絕對是公平的!”
説罷,輕拍胸脯,向着大頭、長髮兩人豎了豎大拇指頭。
接着,又向着馬龍驤一揮手勢,愉快的説:“傻小子,走,咱們到殿外溜一溜!”
説罷,當先向殿外走去。
馬龍驤起身向母親和大頭、長髮兩位怪傑行禮告退,緊跟天南糊塗丐身後走出殿來。
出了月華殿,逕出宮門,守在宮門下的警衞,知道馬龍驤和糊塗丐是宮主邀來的貴賓,紛紛行禮致敬。
馬龍驤一面前進,一面想着方才幾位尊長究竟談論了些什麼,想到自己方才沒有注意聽,心中感到十分懊悔。
雖然心中懊惱煩悶,但仍沒忘了向宮門的警衞拱手含笑還禮。
出了宮門,只見湖面上一片冷清,天王宮和日光、星輝兩宮前,看來更是一片死寂,更沒有昨天那種活躍而緊張的氣氛。
糊塗丐一指天王宮説:“傻小子,看到了沒有,萬尊教急待慧丫頭重新整頓,我們一時不走,她便一時無從着手……”
馬龍驤一聽,立即正色説:“是呀,晚輩也是這個意思,我們馬上可以下山了!”
糊塗丐雙眉一蹙,聳聳肩説:“事情像你説的那麼單純就好了!”
馬龍驤聽得神情一楞,不由迷惑的問:“還有什麼麻煩不成?”
説話之間,已走上了湖面上的漢玉曲橋。
糊塗丐一指前面的曲欄説:“我們坐到那邊談。”
説罷,加快步子向前走去。
馬龍驤則迷惑的跟在身後,他想不透還有什麼麻煩問題。
走到曲欄處,糊塗丐一指身邊的橋欄説:“傻小子,坐下來談。”
馬龍驤依命坐在橋欄上,聚精會神的望着糊塗丐。
糊塗丐先看了一眼月華宮門,才正色説:“我們下山並沒有什麼麻煩問題,你容妹鳳妹已經去換她們自己的衣服去了,她們換好了衣服我們就好走了……”
馬龍驤立即迷惑的問:“那前輩叫晚輩出來,是為了什麼事?”
糊塗丐立即正色説:“當然是為了你小子的事呀!”
馬龍驤聽得一楞,不由迷惑的説:“為我?我有什麼事要幾位老人家煩心?”
糊塗丐正色説:“你小子的麻煩可大啦……我問你,你和慧丫頭的感情到底到了什麼程度,你是否真的喜歡她,有沒有談到嫁娶?”
馬龍驤聽得心頭一震,心想,這的確是一個麻煩問題。
但是,他卻避重就輕的説:“不是她有不能嫁人的苦衷嗎?”
糊塗丐一揮手説:“這些都不是嚴重的問題,將來都有人為她解決!”
馬龍驤聽得一楞,不自覺的問:“什麼,有人為她解決?”
糊塗丐立即正色説:“這些事到時候都下用你操心,我只問你,你對慧丫頭的印象如何是否真的有意娶她做老婆?”
馬龍驤聽得虎眉一蹙,不答反問説:“家母和兩位師伯的意思是……”
糊塗丐立即正色説:“他們三位全看你的意思再作決定。”
馬龍驤繼續關切的問:“容妹鳳妹怎麼説?”
糊塗丐毫不遲疑的説:“她們一方面尊重老人家的決定,一方面也看你的意思?如果你願意娶鄧小慧,她們也沒有話説。”
馬龍驤略微沉吟,蹙眉為難的説:“慧姐姐現在正忙於事業,她的雄心萬丈……”
糊塗丐立即打斷他的話頭,説:“什麼雄心萬丈,難道當了教主她不嫁人?再説,你要果真喜歡她,她會馬上解散萬尊教前去雞冠山和你成親!”
馬龍驤聽得心中非常感動,不由天真的問:“是慧姐姐親口説的?”
糊塗丐聽得一瞪眼,不由生氣的説:“哪有那麼不害臊的黃花大閨女,親口説出跟着你去雞冠山跟你成親?”
馬龍驤立即正色恭聲間:“這話不是您老人家説的嗎?”
糊塗丐被問得先是一楞,接着無可奈何的解釋説:“慧丫頭沒有這麼説,但她已在話意中有這種表示,你現在是雞冠山瀟湘山莊的少莊主,她要跟你成親,當然要去雞冠山……”
馬龍驤聽得一楞,不由驚異的問:“這件事前輩已經知道了?”
糊塗丐神秘的一笑説:“我老人家不但知道,而且你母親已經同意了,邵老英雄還派人在雞冠山的最高峯上,為你母親蓋了一間佛堂……”
馬龍驤聽得神情一驚,脱口輕啊,吃驚的説:“方才一會的工夫,您們四位老人家就談了這麼多的問題?”
糊塗丐忍笑正色説:“説你小子傻,你還不承認,不一會工夫那能談這麼多問題?”
説此一頓,接着又説:“蓋佛堂是早在遠寧城就決定了,而且早巳派人去雞冠山送信,至於你母親同意,是昨夜你們離開東樓以後的事……”
馬龍驤一聽,下由關切的問:“還談論了些什麼?”
糊塗丐正色忍笑説:“談論的事情可多呢,包括容丫頭、鳳丫頭的婚事,如何向天王莊交待的事,還有你意想不到的決定……”
馬龍驤一聽,立即迫不及待的問:“有些什麼意想不到的決定?”
糊塗丐立即揮了一個“神秘”手勢,説:“什麼決定,下山上路後,我老人家自會告訴你,現在最急切的問題,還是慧丫頭與你的問題!”
馬龍驤為難的説:“慧姐姐出身官宦之家……”
話未説完,糊塗丐已沉聲説:“那是她老祖宗的事啦與她何干?”
説罷,突然站起身來故意説:“看樣子你是不大喜歡慧丫頭,算了,別盡在這兒咬舌頭了。”
説着,轉身就待離去。
馬龍驤一見,脱口急聲説:“請輩別走,晚輩還有話説。”
糊塗丐聞聲止步問:“有話你就快説吧!”
馬龍驤俊面一紅,迎前幾步,問:“前輩能否將慧姐姐不能結婚的苦衷告訴給晚輩?”
糊塗丐毫不遲疑的説:“這有何不可?”
説罷一整臉色,正色問:“傻小子,‘石女’這個名詞你聽説過沒有?”
馬龍驤虎眉一蹙,説:“石女?石女是什麼意思?晚輩沒聽説過!”
糊塗丐正色説:“女子不能人道者,就是石女!”
馬龍驤心地純真,不由望着糊塗丐迷惑的説:“前輩是説,慧姐姐在萬尊教中,嗜殺成性,心地……”
話末説完,糊塗丐已生氣的大聲説:“你胡説些什麼你?”
馬龍驤被斥得一楞,鬧不清糊塗丐為什麼不高興?
糊塗丐呵叱過後,頓時想起馬龍驤自小跟隨母親瀟湘仙子長大成人,雖然也學了些詩書,對這些事的常識,瀟湘仙子是不會給他詳加解釋的。
心念至此,糊塗丐知道自己錯了,於是,改顏一笑説:“傻小子,所謂人道,就是男女兩性同牀結合的大道理,慧丫頭和你結婚後,只能和你同牀共枕,卻不能和你行那周公之禮。”
馬龍驤一聽,這才恍然大悟,不由俊面通紅的説:“晚輩喜歡慧姐姐的人品與心地,並不在乎她是石女。”
糊塗丐一聽,立即正色問:“這麼説,你是願意娶鄧小慧做你第三房的妻子了?”
這時馬龍驤肯定的點點頭説:“只要她願意放棄萬尊教主……”
糊塗丐毅然頷首説:“好,這事保在我的身上!”
説罷,突然又拍着馬龍驤的肩頭,笑着説:“告訴你傻小子,你娘已給慧丫頭診斷過了,不是什麼嚴重的鎖陰病症,將來略動手術,不但可以讓你們夫妻生活美滿,還可以給你生兒子!”
馬龍驤聽得精神一振,興奮的説:“真的呀?我孃的岐黃醫術,大部都傳授給我了,只有婦娩之學沒有救我,我想,將來她老人家一定會傳給容師妹!”
糊塗丐聽得霜層一蹙,不由迷惑的問:“你怎知道一定會傳給鄭玉容丫頭?”
馬龍驤一笑,急忙解釋説:“我娘説的,學醫的人要性情嫺靜的人最適宜,而且,容師妹早在為晚輩守關護法的時候,已經開始閲讀醫藥等書籍了。”
糊塗丐一聽,立即恍然的“噢”了一聲説:“這麼説,你孃的醫道衣缽,一定是傳給容丫頭了。”
話聲甫落,宮門口已傳來大頭鬼見愁的叫嚷聲音:“老糊塗,該回來了吧?三言兩語説完的事,偏叫你老小子搞得煞有介事的繞舌根子!”
馬龍驤轉首一看,只見大頭鬼見愁站在宮門口,正不耐煩的向着這邊吼。
打量間,已聽身邊的糊塗丐説:“傻小子,我們回去啦!”
説罷,兩人逕向宮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