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骧根据方才那两个警卫的报告,断定压在乱石下的必是杀父仇人老瘟婆无疑。
因为,老瘟婆在前跑,陶萄凤和郑玉容在后追,靠近铁栅门的血,一定是老瘟婆的尸体流出来的。
但是,他担心的是,不知道牢门内的隧道通道究竟有多长,是不是全部塌下来?而郑玉容和陶萄凤是否也被压在底下?
心念间,早已听到邓小慧望着方才答话的警卫,沉声问:“方才你们看到星辉宫主喊你们的位置,是否此地?”
被问的警卫,连连颔首说:“是的,这底下砸的,可能是星辉宫主!”
邓小慧一听,立即望着十数警卫,催促说:“赶快把石块搬开。”
十数警卫一听齐声应喏,立即开始搬运起来。
恰在这时,方才去喊人的大头目,也带着二十多人来了。
人手多,搬运起来自然快,老瘟婆双手和短棍,很快的被挖出来,但是,她的整个右手臂已被石块砸烂了。
紧接着,老瘟婆的头颅肩背也露出来了,意外的,老瘟婆的头背依然完好,并没有被落石砸到。
老瘟婆的脸色苍白,双目圆睁,依然是一脸的怨毒。
邓小慧一见,立即大声催促说:“快把她身上的石头搬开!”
十数警卫一听,再度急急的搬运起来。
大头鬼见愁走过去低头一看,立即望着老瘟婆沉声,说:“俗语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现在已是活命绝望了,你就将昔年如何害死美剑客的经过,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吧?”
“老瘟婆”呻吟了一声,浑身簌簌只抖,嘴唇也牵动不停,似是有意讲话,但已无能为力了呀!
这时,她身上的石块大部移开,自腰以下,完全被落石砸烂了,鲜血满地,一滩烂肉,令人惨不忍睹。
糊涂丐一看,黯然叹了口气,蹲下身去望着老瘟婆,放缓声音说:“施月娇,你对‘美剑客’马云龙既然一见倾心,痴情相许,即使他不喜欢你,你也犯不着将他推下断魂崖去呀?……”
呀字方自出口,“老瘟婆”突然痛苦无力的说:“不……是……我……”
大头鬼见愁立即关切的问:“是谁?是谁下的毒手?”
一旁的邓小慧,神情突然不安起来,她不自觉的插言说:“施阿姨,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你可要说话凭良心哟!”
糊涂丐立即和声阻止说:“邓姑娘,请你不要提示她,她这时已是万念俱灰,无贪无求,她心里有什么自会说什么,是谁她就会说谁!”
邓小慧深知老瘟婆的狠毒,她深怕老瘟婆在临死前再咬巨目天王一口,那时必然是死无对证,巨目天王也就百口莫辩了。
当然,到了那时,马龙骧绝不会放过巨目天王,万一马龙骧杀了巨目天王,她身为义女的必然与马龙骧势不两立。
因念于兹,她不自觉的向老瘟婆提出警告,要她说话凭良心。
这时见糊涂丐出言阻止,芳心又急又气,不由红着娇靥沉声说:“前辈不知她的为人奸诈,心地阴狠,我怕她……”
糊涂丐末待邓小慧说完,立即坦诚的笑着说:“你怕她一句话说错了,影响了你和傻小子间的感情是不是?”
邓小慧见糊涂丐一针见血,正说中了她最担心的事,不由羞得嫩靥通红,直达耳后。
正待说什么,只见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老瘟婆的大头鬼见愁,已将手举起来,示意大家不要发声。
邓小慧一见,只得将到了唇边的话,硬咽了回去。
只见老瘟婆浑身一阵剧烈颤抖,终于极痛苦无力的说:“是……花……和……尚……”
大头鬼见愁看出老瘟婆活不多久了,赶紧继续问:“美剑客是被花和尚推下断魂崖的吗?
还是被监禁在什么地方?”
众人一听,精神不由一振,都希望对美剑客的死,会有奇迹出现,尤其潇湘仙子和马龙骧,更是希望美剑客仍活在人间。
但是,浑身已不太颤抖的老瘟婆,却有气无力的说:“……我……迟到一步……他推下……去了……”
众人一听,大失所望,都不自觉的黯然低下头,潇湘仙子强抑悲痛心情,缓缓合上了双目,马龙骧星目中的热泪,夺眶而出!
就在这时,乱石堆上,突然有一个警卫失声高呼。
紧接着,一阵“哆咚”声响,由高处应声滚下一块大石。
众人一见,不少人失声惊啊。
就在众人惊呼的同时,“叭”的一声脆响,脑浆四溢,盖骨溅飞,那块大石,恰巧砸在老瘟婆的头颅上。
糊涂丐一见,不由感慨的说:“这样也好,免得她活受罪,作恶的人冥冥中都会有报应的。”
话声甫落,不远处突然响起长发水里侯的笑声问:“糊涂虫,你又在咒谁活受罪,活报应?”
众人一惊,急忙循声找寻,马龙骧首先发现隧道乱石缝隙中一只大眼睛,因而,急忙举手指着说:“师伯在那里!”
举手一指,众人都看到了。
大头鬼见愁关心郑玉容的安危,不由首先急声问:“长毛,找到两个丫头了没有?”
长发水里侯立即沉声说:“废话,找下到两个丫头,我还会笑吗?”
大头鬼见愁立即催促说:“那你老小子为什么还不赶快过来?”
长发水里侯怒声说:“这里堵着一堆大石头,我过得去吗?”
大头鬼见愁气得一跺脚,怒声嚷着说:“我要你老小子由宫门那边再绕回来!”
长发水里侯却瞪眼驳声说:“几百块石头都搬完了,现在只剩下一两块了,我何必再游出水牢,爬一大段水狗洞,再跑到宫门绕回来!”
大头鬼见愁深觉有理,只气得一瞪眼,没好气的大声说:“那你老小子就快过来吧!”
只听那边的长发水里侯,大声嚷着说:“你们都闪开,我老人家可要用脚跺啦!”
立在乱石上的警卫等人,早已纷纷退到牢门口外。
只听“轰隆”一阵乱石滚动声响,紧接在隧道顶端的乱石,纷纷滚下来,堵塞的隧道上方,立即现出一道二尺多宽的通口。
石烟弥漫处,立即现出长发水里侯陶、郑二女和神偷的头。
马龙骧一见陶萄凤和郑玉容俱都安然无恙,一颗忧急的心,终于放下来,不自觉的脱口急声招呼:“容妹、凤妹,快过来!”
陶萄凤和郑玉容,劫后余生,这时一见马龙骧,芳心自然也有难抑的高兴,但是,他们终究是女孩子,不便先招呼龙哥哥,只是愉快的笑一笑,跟着长发水里侯和神偷,由乱石上钻过来。
邓小慧一见陶、郑二女浑身全湿,立即迎了过去,亲切的说:“两位贤妹快随我去换套干衣服去吧!”
郑玉容和陶萄凤的劲衣,俱是上等纯丝锦缎制成,虽然浑身全湿,但经过一阵搬运乱石和行动,已近半干状态,并不贴身。
二女低头看了看,立即谦逊说:“谢谢慧姐姐,不碍事,待一会再换也不迟。”
说罢,走至潇湘仙子和大头鬼见愁等人面前,一一行礼,招呼。
潇湘仙子立即慈祥关切的说:“容儿、凤儿浑身全湿,应该马上换件干衣服,我们赶快回慧儿的月华宫吧……”
众人见潇湘仙子直呼邓小慧“慧儿”,知道她也很喜欢邓小慧。
于是,众人簇拥着潇湘仙子,迳向林缘石桥走去。
邓小慧先找来方才负责的大头目,吩咐他为老瘟婆备棺收尸后,她才急急追上潇湘仙子等人。
前进中,三位怪杰和潇湘仙子四人在前,马龙骧、陶萄凤、郑玉容以及邓小慧各分左右,霹雳火神三兄弟则走在最后。
众人通过石桥,循着来时的宫墙偏道,直达宫门。
一到宫门,即见巨目天王的贴身护卫白虎武士,手捧着巨目天王方才在彩棚上所持的翡翠玉棒,站立在宫门下。
邓小慧一见,神色立变,急步过去,急声问:“薛武士,有什么事吗?”
白虎武士一见邓小慧,立即手举翡翠玉棒,躬身说:“奉教主之命,特将本教教主信物移交给宫主……”
邓小慧听得面色再变,不由焦急的说:“我干爹为什么要将信物交给我?”
白虎武士依然躬身回答说:“教主业已当众宣布,他已不再担任教主,万尊教教主的征信玉棒,理应转交给宫主……”
邓小慧听得娇躯一震,不由含泪说:“为什么要交给我?我从来没有要担任教主的意思!”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的问:“薛武士,快带我去见教主,我要他老人家知道,我这个干女儿,绝没有要担任万尊教教主的野心!”
白虎武士动也不动,依然高举玉棒恭声说:“教主早已下山多时了!”
邓小慧听得浑身一战,脱口惊啊,杏目中的泪珠立时滚下来,同时,哭声说:“他老人怎的没召见我见一面就走了呢?”
潇湘仙子也感意外的说:“走得这么快?我还有话要他转告萝姐姐呢?”
大头鬼见愁立即爽朗的说:“他去太白山找玉面婆婆去了,又不是遁迹深山再也不和人世间的亲友见面了,你们都急个什么劲儿?”
糊涂丐也望着邓小慧宽声说:“邓姑娘,既然贤义父重任相托,你也就不必再推辞了,将来你将万尊教整顿就绪后,再北上太白找贤义父也就是了。”
潇湘仙子也宽声说:“现在三宫已去其二,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慧儿,你就接过棒来,重新作起吧!”
邓小慧无奈,只得举袖拭掉眼内的泪水,面向翡翠玉棒,屈膝下跪,连拜四拜,双手将玉棒接过来。
白虎武士交过翡翠玉棒,一俟月华宫主起身,立即恭声说:“宫主珍重,卑职去追教主了!”
说罢抱拳深躬,转身向宫门外,如飞驰去。
邓小慧托抱着翡翠玉棒,茫然望着如飞驰去的白虎武士,什么也没有说。
潇湘仙子知道邓小慧这时心里的矛盾情绪,既想跟着马龙骧前去,又眷恋着衔天池这片乐土和权势。
但是,如果真的让马龙骧留下来和她共创一个完美的万尊教,她又要为不能尽到一个作妻子应尽的基本义务而担心与烦恼。
于是,潇湘仙子叹了口气说:“慧儿,白虎武士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邓小慧一定神,急忙歉声说:“慧儿失礼,让伯母与诸位前辈久等了!”
说罢肃手,请潇湘仙子等人先行。
轮到马龙骧时,马龙骧却肃手低声说:“慧姐姐先行!”
邓小慧目中仍有泪痕,这时见马龙骧先让她走,心中不禁一阵激动,眼睛里再度涌满了泪水,她深情的看了马龙骧一眼,欲言又止,急步向前走去。
陶萄凤和郑玉容闹不清邓小慧的复杂心情,而且,前面走着尊长,也不敢交谈,一俟马龙骧前进,立即跟在身后。
走在最后的霹雳火神、神偷和活财神三人,对邓小慧的复杂心情,经过潇湘仙子的指示后,似乎和大头、长发三位怪杰曾经妥善的谈论过。
出了宫门,走过湖面上的曲桥,到达月华宫门前,经过一段沉默,邓小慧的心情,经过理智的思考,情绪也渐趋平静了。
进入宫门,直奔月华殿,飞天狐女等人,早已恭候在殿上。
一登殿阶,天卯将军已迎住邓小慧,恭谨的低声说:“方才教主将‘彩凤武士’蓝玉馨召去,至今末见回来。”
邓小慧沉重的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潇湘仙子深怕邓小慧失去闺中腻友难过,只得宽声说:“她和白虎武士相恋多年,跟了去也好。”
邓小慧竟意外的微微一笑,颔首应了声是。
进入月华殿,能干的“飞天狐女”钟倩华,早已摆好了一桌马蹄形的长桌酒席,只见杯筷齐全,尚未上菜而已。
邓小慧请飞天狐女等人招待潇湘仙子等人就座,她亲陪陶萄凤和郑玉容至凌云阁上换湿衣。
长发水里侯一向是夏布长衫丝绸长裤,一双多孔麻鞋,经过这长时间的行动,大致都干了,而且,他也没有换衣的习惯,向来是听其自干。
神偷需要下水办事时,多备有水靠,如今浑身全湿,特由天卯将军陪同前去换衣。
大头鬼见愁一俟邓小慧等人走出月华殿后,立即望着长发水里侯,催促说:“长毛,距喝酒吃饭的时间还早,你的嘴巴闲着也是闲着,你就将两个丫头追踪老瘟婆至水牢的经过,由头至尾的报告一遍吧?”
长发水里侯一听,立即冷哼一声,不屑的说:“我的嘴巴宁愿闲着也不报告给你听!”
说此一顿,忿忿的摆了摆头,继续说:“我长毛挨泡受冻,把你的干女儿郑玉容,由乱石堆里救出来,你老小子却谢都不谢一声……”
话末说完,大头鬼见愁立即理直气壮的说:“我干女儿又没有被压在乱石堆里,要我谢你个屁?”
“长发水里侯”立即正色问:“你怎的知道她们没有被压在乱石堆里?”
如此一问,大头鬼见愁不由一楞,顿时无言答对。
糊涂丐哈哈一笑,圆场说:“老长毛,俗语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不讲给大头听你也该将经过说给秦女侠听呀!”
长发水里侯看了一眼一直微笑不语的潇湘仙子,老脸上立即掠过一丝歉意,但仍坚持的说:“看在贤妹子的份上我说,但是,但是他老小子必须用手指堵住耳朵。”
说话之间,还忿忿的看了大头鬼见愁一眼。
岂知,大头鬼见愁竟真的用右手食指,将向着长发水里侯这边的右耳堵住了,但是左耳却没有堵。
长发水里侯一见,立即沉声问:“你老小子的左耳朵为什么不堵住?”
大头鬼见愁却忍住笑正色说:“我大头的耳朵,向来是右耳听进,左耳出,所以我只要堵住右耳朵,任你讲得天花乱坠,也别想进了我的脑子……”
话未说完,整个大殿上的人,俱都笑了,即使一些静立一角的侍女和警卫,也无不失声而笑的了。
糊涂丐首先敛笑说:“老长毛,这次总算你占了上风,现在该说了吧!”
长发水里侯敛笑颔首,说:“当然,当然,保你们大家听了高兴!”
说此一顿,故意清了清嗓子,才煞有介事的说:“我和廖老偷离开了牢门口,立即赶到宫门外的彩棚高台前下水,一潜入水下,果然发现有一个水道洞口……”
大头鬼见愁突然说:“当然有个水道洞口,难道邓丫头还骗我们不成?”
长发水里侯一听,立即瞪眼望着大头沉声问:“你要不要听?”
“不听我接腔?”
长发水里侯立即提高嗓门说:“要听就闭上你那张大嘴!”
大头鬼见愁也毫不相让的大声说:“你说废话我就跟你顶回去。”
长发水里侯气得一瞪眼,似乎又不想说了。
潇湘仙子突然和声说:“长发兄,你讲下去,小妹保证没人插嘴。”
长发水里侯一听,得意的看了大头一眼,这才放心的继续说:“我和廖老偷不敢怠慢,沿着水道往里疾驰,中间虽然有两道铁栅门,但都敞开未关,想是两个丫头追得紧了,老瘟婆无法将栅门关上。
潜游了一阵,方到出口,我和廖老偷一浮出水面,便听到‘咕咚咕咚’搬石头的声音,循声一看,两个丫头正在抢搬乱石……”
大头鬼见愁一听,突然张嘴欲说什么,想是想起了潇湘仙子方才对长发水里侯的保证,到了嘴边的话又不说了。
一直恭谨端坐的马龙骧,虽然在尊长面前他不敢插言,但他却很注意听郑玉容被压在乱石下的经过。
这时见长发水里侯含糊说过,但又不敢提出询问,当然,大头鬼见愁的欲言又止,自然也是想询问这个问题。
心念间,已听长发水里侯继续说:“水牢中黑暗无光,阴森可怖,霉气很重,被困在里面,即使不被湖水泡烂躯体,也会被霉气薰毙。
两个丫头一听水响,立即回头厉声问:‘什么人?’我当时回答说:‘是你干老子!’
两个丫头一听,欢呼一声,同时奔到石阶前迎接我。这时,我们才看清水牢是圆形,四周均有高台,牢中并没有困着人。
我和廖老偷登上石阶,容丫头立即告诉我,‘霹雳弹’是她打的,没想到‘轰然’一声,竟将通道震塌下来。
因为她不是我的干女儿,我不便骂她,我还夸赞了她几句,说老瘟婆八成被压在乱石下了,当时两个丫头都兴奋的说:‘我们看见乱石砸在她身上。’我当时就责怪她们为什么不赶快回去报告,免得几位老人家为她们两人担心,她们两人反而理直气壮的说:‘老瘟婆是龙哥哥的杀父仇人,活的虽然没捉到,就是死的尸首也要给龙哥哥扛回去……’”
马龙骧听至此处,内心非常感动,回头他一定要亲自向陶萄凤和郑玉容两人,说一些感谢之词。
心念间,已听长发水里侯继续说:“两个丫头说得很有道理,再说,万一老瘟婆没有被砸死,我们还可以捉活的,所以我和廖老偷,也参加了搬石工作。
我一面搬石头,一面向两个丫头询问追老瘟婆的经过,据两个丫头说,她们一下水就发现老瘟婆急急游进通道洞口了。
两个丫头深怕老瘟婆施展什么歹毒机关,双双撤剑,立即追了过去,由于两个丫头的撤剑,立即被老瘟婆发现了她们。
老瘟婆一心想逃命,根本无心水战,由于两个丫头的水功高她一筹,追得她关栅门的机会都没有。
两个丫头的水功虽然高,但不敢放胆疾追,必须随时提防老瘟婆扳动什么机关,打出什么暗器。
老瘟婆仗着路径熟,很快的游到了水牢内,她一浮上水面,两个丫头也追到了,老瘟婆还在牢中和两个丫头打了几招。
一经交手,老瘟婆更感不妙,奔上台阶就往牢门口跑,两个丫头一见,慌了,所以才打出‘霹雳弹’,将老瘟婆砸死了。”
长发水里侯说罢,耸耸肩,摊摊手,风趣的说:“要说的全说完了,你们再问,我长毛也不知道了。”
话声甫落,刚换好干衣的神偷,仍由天卯将军陪同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