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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親仇不解

    關立舐舐唇,吶吶的道:

    “小瑜……我,是我不對,但,你也該明白我為什麼會這樣的原因……一聽到這種事,我就心火直冒……”商瑜拭着淚,哽聲道:

    “你不管火不火,總也要叫人把話説完,哪有像你這樣沉不住氣的人?兩句話聽着不對味,馬上就拉下臉來?”

    此刻——

    一側的君惟明忽然吃吃笑了,他慢條斯理的道:

    “這件事,你們雙方全沒有錯:男女之愛是最自私的、最炙熱又最盲目的,除了彼此,容不下任何第三者,就有如眼睛,連一粒沙子也不能介入,在驟然聽到了一些閒語的時候,便往往來不及思考便會由情感淹沒了理性,而這並不足為怪,不足為奇——”頓了頓,他又一笑道:

    “因為,這隻證明一點,對方的沉不住氣,是表示他已深深愛上你了,唯有愛,才會生嫉,以及吃醋!”聞言之下,商瑜不禁破涕為笑,羞得連頭也中不起來了,關立上前扶攬住她,小聲的,温柔的道:

    “聽見了嗎?小瑜,君公子已經説了,是的,如果我愛你不深,我又犯得着吃什麼醋?我又有什麼好忌嫉的呢?”説着,他伸手用衣袖為商瑜將頰上的淚痕拭乾,一邊呵慰的道:

    “好了,小瑜,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行不?你息息火,我還等着聽你的下文呢。”抽了口氣,商瑜仰起那張雨後茉莉般皎潔的面龐來,似嗔似怨的橫了關立一眼,幽幽的道:

    “‘血鼎’方幼泉在三年之前經過黔邊辦一件事情——好像是護送一批什麼貨物到川衝,他在另一個同行友人的引見下結識了我哥哥,也和我見了面。在黔邊逗留了五天他才離開,回程時,又到我們的住處來拜訪過,他與我哥哥,十分談得來,而且,對我也很殷勤,他一直在黔邊待了七八天才轉回疆陲,行前還一再邀請我到他那裏去玩,還説他將盡量抽空前來探望我們……就這樣從他回去之後,我們再也沒有通過消息,時間一久,我根本也忘了,一直捱到今天,我才知道童剛接來的貴賓中競還有他I”關立哼了哼,不自禁的脱口道:

    “他,他,多親熱啊!”商瑜柳眉候豎,怒道:

    “你又來了1”關立依然一驚,連忙陪笑道:

    “這是愛,小瑜,愛才會吃醋,才會生嫉……”君惟明陪裏一笑,插口道:

    “關立,你也不要太小心眼,這隻能説是一種膚淺的結識而已,那裏談得到其他?連一段情的成份全夠不上!”關立尷尬的道:

    “我曉得,公子,只是有時會情不自禁-一”擺擺手,君惟明轉問商瑜:

    “商姑娘,你對那方幼泉有什麼瞭解?”商瑜臉兒紅紅的道:

    “哪裏談得上了解?我只知道他是瘦高的個兒,臉孔白淨淨的,嘴唇很薄,笑起來時時露出一口整潔的白牙,講話十分風趣,為人稍稍有點驕傲,僅是這些,別的就不甚清楚了;認識他的時候,我不知道他有那麼大的名聲,僅曉得哥哥對他非常尊重,過了好久,哥哥,才約略提了提過他的來歷,直到今天快天亮的時分,這方幼泉的一些事情我才大略聽説了……”君惟明道:

    “是誰告訴你的?”略一猶豫,商瑜低聲道:

    “是……二姑娘。”君惟明冷冷一笑,道:

    “我那不成器的妹子?她可真知道得不少啊1”商瑜忙道:

    “君公子,這些事全是童剛透露給她的,還交待她決不可以泄露於人,二姑娘對我不見外,才在我昨宵陪她過夜的時候悄悄告訴了我,君公子,如今全府的人只怕大多數尚不曉得呢……”君惟明淡漠的道:

    “他們大約主要是想不給我曉得!”商瑜忐忑的,又道:

    “為了這幾個能手的到來,二姑娘還憂慮得連眼全合不上——她告訴我,謠傳公子你未死,如果真是這樣,這麼多武功精悍的人要來對付你,又如何是好呢?半夜裏我們在‘白樓’聽到外面警訊頻傳,更是驚怵不已,二姑娘當時就在呢喃:是不是哥哥來了?是不是哥哥來了?……”君惟明毫無表情的道:

    “她知道昨夜是我親自到來了麼?”商瑜搖搖頭,怯怯的道:

    “不知道,大家把消息瞞着她……我也是在出了‘白樓’之後才聽人説起的,大約就在我離開不久,童剛便派人將二姑娘接進‘千霸堂’了……”君惟明一咬牙,憤怒的道:

    “多方便呀,而她又多聽話!當年只要我對她稍為嚴厲一點,説不定便沒有今天的不幸,我太寬寵她了!”商瑜囁嚅着,道:

    “君公子,二姑娘對你,一直是懷念深切的,別人或許不知道,我卻最清楚她,她好思念你……”君惟明冷冷一笑,道:

    “現在説這些,已經太晚了”商瑜急切的道:

    “真的,君惟明道:

    “是好人,太好了,好得眼見她的親哥哥走向死亡陷阱而袖手旁觀,視若無睹,她好得過份了!”商瑜窒噎了一下,努力的道:

    “君公子……人活着,總不能一輩子不犯錯,何況是一個纖弱的少女?她也有苦衷,也有難言之痛……”沒有一絲笑意的一笑,君惟明道:

    “這些,全超過了她唯一的兄長的生命價值?”輕喟一聲,君惟明接着道:

    “商姑娘,你懂什麼叫‘懦弱’?什麼叫‘愚蠢’?什麼叫‘自私’?這就是了,君琪全佔了!”商瑜絕望的道。

    “但是,君惟明立即岔開這個話題,問道:

    “商姑娘,你可知道‘西疆二鼎’及他們的義子此次前來替童剛助拳是為了什麼原因?”思索了一會,商瑜道:

    “事情都是她告訴我的,但關於這一點,她本人也不曉得,只知道‘西疆二鼎’幾個人是因事來到境內的‘石家坡’,童剛才抓住這個機會,動了不少腦筋始將他們請來幫忙的——童剛因為各地驚訊不絕,謠言紛紛,他也懷疑是公子你未曾死去,再度出現江湖了。”君惟明冷嗤一聲,道:

    “他不會只是懷疑,他是肯定我又出現了,因為,他原來知道我並末死去,或者,他早就預料我會回來的,恐怕我回來的這麼遲還令他驚異了呢!”曹敦力接上話道:

    “這樣看來,姓童的是深恐力量不夠,竭盡所能的在廣邀幫手了,公子,他含糊你哪!”君惟明平靜的道:

    “他心虛。”關立這時,忽道:

    “對了,小瑜,你看會不會是你那狗熊哥哥出的點子?由他去邀請“西疆二鼎’幾個人到來的?”商瑜雙眼倏瞪,火道:

    “你説話客氣點行不?什麼‘狗熊’哥哥?我哥哥哪些時又得罪了你?要你在背後嘴巴不乾不淨的罵他?”關立低聲打了個哈哈,忙道:

    “對不起,小瑜,我是一時説溜了嘴,你哥哥就是我的哥哥,我哪裏又會存什麼歪心呢!“”

    商瑜重重一哼,道:

    “不是我哥哥去邀請他們的,非但如此,恐怕我哥哥,知道他們到來的消息比我還要晚!”她又白了關立一眼,道:

    “就是因為我曉得了那方幼泉也跟着一道來了,伯他在見到我之後有什麼露骨的表示或特別的舉動,這才先巴巴跑來告訴你,要你心裏先有個數,別弄出別人難堪的事情來,順便也好使你明白我對你的坦誠……哪裏知道你卻是這麼一個沒有點修養的人!”關立苦着臉,道:

    “錯已經認了,小瑜,你就別再罵啦……你這一番好意,我完完全全的心領,還不夠麼?”商瑜沉着臉道:

    “我看你下次再這樣……”揹着手的君惟明,這時好象正在尋思一件什麼事,他低徐的道:

    “商姑娘,真不是你令兄去邀約他們的?”商瑜忙道:

    “的確不是,君惟明點點頭道:

    “這樣很好。”他微微一笑,又道:

    “現在,我向二位表達我內心由衷的感激與欽佩,希望我們再見之時,處境已經不會如此尷尬了!”關立和商瑜二人不由同時一怔,齊聲道:

    “君惟明安祥的道:

    “我要走了。”關立忙道:

    “走?現在?”笑了笑,君惟明道:

    “不錯,時機正好,童剛及他的一干幫兇正在後面的‘千霸堂’聚集會商,府中內外通行較易,現在不走,更待何時?”他回頭看了看仍在暈睡着的羅昆,接着道:

    “本來,我昨夜也可突圍而出的,只因我的這位手下身受重創,流血不止,我生怕他受不了顛簸之苦,遭到意外,這才臨時決定暫隱一陣,為他先將傷勢穩住如今,算是沒有問題了,當然也就該到了我們離開之時!”關立擔心的道:

    “但是,君公子,儘管府中一流強手全已聚會去了,卻仍有一些功力不弱的角色正在四周嚴密防守,而且,此刻又時值白晝,你更得照顧一位受傷的人,恐怕……行動起來仍有不便吧?”君惟明傲然笑道:”

    “沒有問題!”關立怔了怔,一咬牙道:

    “君惟明搖搖頭,道:

    “不用,這樣對你也不好。”關立義形於色的道:

    “我不在乎,君惟明柔和卻斷然的道:

    “不需要,關立,我們可以出得去,你的盛情可感,我記住了!”無奈的呆站着,關立吶吶的道:

    “不過……公子,‘千霸堂’聚會的人們在聞得驚訊之後只怕將很快就追出來,時間來得及嗎?”君惟明微笑道:

    “放心,我的行動會更快!”他看了曹敦力一眼,笑道,

    “你也就須要多加上把勁了!”曹敦力嚥了口唾沫,苦笑道:

    “性命交關之事,我還能不拼着老命隨諳尾驤麼?”君推明拍拍他的肩頭,寬慰的道:

    “不用緊張,曹敦力,在任何艱險的環境中,我都會顧着你的!”曹敦力感激的道:

    “多謝公子維護……”商瑜憂惶的,開口道:

    “君惟明將身上略一抄扎,堅定的道:

    “當然!”關立接着道:

    “君惟明平靜的道:

    “不要,關立,這是多此一舉,而且,不管你們在這羣人中打算混多久,目前你們卻仍得繼續混下去;如果萬一出了紕漏,我就會大大的心中不安了。”關立知道君惟明所顧慮的也是實情,他不再堅持下去,卻有些依依不捨的道:

    “那麼……君惟明深摯的看着他,誠懇的道:

    “也無須了,關立,你與商姑娘對我所做的事已經夠了,這在你們來説,是極其艱鉅又危險的我非常感謝你們:一個人,往往不容易獲得太多的瞭解與幫助——尤其在他的敵對陣營中,但我卻都已獲得,二位,很欣慰結識了你們,在我來説,是一件幸運又奇妙的事。”關立受寵若驚,期期艾艾的道:

    “哪裏……公子太客氣了……”

    回過身,君惟明將羅昆背起,曹敦力也準備好了,這一宵的折騰,已把這位“大飛幫”的前任堂主搞得面容憔悴,神情萎頓了呢。

    君惟明低聲問:

    “曹敦力,你身上不妥,挺得住麼?”曹敦力轉對關立、商瑜二人,又道:

    “你們兩位可以到外間去了,最好離開這幢精舍,關立,有個很好的藉口!你正等於是送商姑娘回去。”關立頷首道:

    “是的,我曉得。”君惟明道:

    “對了,商姑娘來這裏找你,你那幾位同住的師兄們不會起疑麼?”關立又道:

    “不會,小瑜以前也來過多次了,而且,她與我的幾個師兄也混得相當熟,來來去去十分方便”君惟明笑了笑,道:

    “那就好了;現在,你們先走吧:“關立拉着商瑜,向君惟明施禮告別,在他們臨開門之前,關立又回過頭來,依戀的問:

    “君惟明灑脱的道:

    “很快,關立,不會太久了。”於是,在他們一對小兒女離開之後,君惟明又一直等到聽見了他們走出精舍的步履聲,這才向曹敦力點頭示意,低叱道:

    “走!”

    “走”字出口,他的身形已飛掠窗口,迅速啓窗人己穿越而出,那等快捷利落法,非但不象還揹着人,簡直就輕靈得有如煙霧一抹了!

    曹敦力不敢稍遲,緊張着隨後躍出,這時,君惟明已射進了圍繞在精舍四周樹木陰影裏。

    急忙撲到君惟明身邊,曹敦力緊張得鼻尖己見了汗,他惴惴的道:

    “公子,怎麼走法?”君惟明目光四閃,低促的道:

    “一直往前走,越牆而出!”

    説着,他左臂緊揹着的羅昆,蛇行一樣飛快往前躺去,曹敦力悶不吭聲的一路隨後,很快的,他們已潛行了十多丈遠,前面,嗯,卻又是一方小巧的花園出現,花園的旁邊,則就是那堵高大的白雲石圍牆了。

    忽然——

    君惟明突的停身伏下,曹敦力來不及問什麼,也立刻跟着伏身,就在他們剛剛隱蔽好形跡,花園的另一頭,已有十幾名灰衣及黑衫的大漢走了出來。

    這十幾個漢子大約是一支巡邏隊伍,他們小心翼翼的在花園中搜視尋查着,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看情形,連行動之間也都顯得有氣無力了……

    在那一快纏着枯藤的小巧假山石後,君惟明與曹敦力都屏息注意着眼前敵人的動態,但是,那十來個大漢卻偏偏在這裏偷起懶來,他們低聲咕噥了幾句,十多個人就在花園中一各自找着地方歇息,坐的坐,躺的躺,除了留兩個把風的站着外,其餘的人都開始憩着了……

    曹敦力見此光景,不由有些焦急,他低聲道:

    “公子,這卻怎生是好?你看這一羣混蛋,竟然就在這裏養起神來啦,可真是挑個巧地方!”君惟明冷森森地道:

    “是他們時運不濟。”曹敦力伸出半個腦袋窺探着又道:

    “公子,我們等他們離開以後再走?”君惟明搖搖頭,道:

    “不,那就麻煩了,如今他們在‘千霸堂’會商的一批高手未能離開,這對我們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如若把握不住,等那些人散了會趕過來,我們的處境可就越發艱險了,天賜我便,豈能怠慢了?”曹敦力砥溉唇,小聲道:

    “現在就殺過去?”君惟明道:

    “當然,而且事不宜遲。”接着,他又道:

    “從這裏到那圍牆之下,大約有十五六丈的遠近,前面的小園子就橫在中央,佔了十丈的寬幅。記着,曹敦力,我們一出手,便向這些人的致命處幹,不管他們叫嚷,不管他們反抗,一面打一邊朝圍牆之下移動,到了自己可以騰越的距離時便馬上飛躍出去,不可戀戰!”他一拍曹敦力肩頭,笑道:

    “你先走,我替你斷後!”曹敦力連連點頭,道:

    “好,就是這樣!”

    此刻——

    在花園中憩歇的十來個大漢,有幾個已經恍惚聽到了這邊的人語聲,他們懷疑的朝這座小巧的假山方向注視着,其中一個削腮薄唇仁兄道:

    “咦,你們聽,我好象聽到有什麼人在壓着嗓門説話……”另一個紅臉漢子也狐疑的道:

    “不錯,我也隱約聽到了,方向好似就在那座小假山後面……”躺在花棚下的一個胖子閉着眼,不耐煩地道:

    “扯蛋,怎麼我就沒有聽到?我看你們兩個一定是通宵未眠,又叫那姓君的嚇唬住了,連個風吹草動也全覺得像十面埋伏2”那削腮漢子不服的站了起來,他冷冷的道:

    “你他媽就曉得吃飽睡足,以外還懂個鳥?你只要一躺下,天上打旱雷你會當它只是咳嗽了一聲!”胖子驀地睜開那雙豬泡眼,怒道:

    “牛老二,你甭咬着根驢鳥當蕭吹,以為你説的話全沒錯,不信,你可以過去看看,是不有他奶奶的什麼人熊在那裏咬耳根子?”叫牛老二的漢子把眼一翻,悻悻的道:

    “你當老子就不敢過去看?老子盡職負責,吃皇糧忠國事,不似你一身肥肉,就他媽懂得開口窮叱喝!”胖子冷笑-勞,道:

    “別光叫,你去看看哪!”牛老二重重一哼,道:

    “去就去,有什麼大不了的!”説着他回頭道:

    “錢大海,小栓子,走,咱們一道過去查看一下!”那紅臉大漢與另一個瘦竹杆似的仁兄懶洋洋的站了起來,拔出了插在腰帶上的傢伙,磨磨蹭蹭的便往前走,胖子嘲諷的道:

    “媽的,牛老二,要充好漢就一個人去充,拉着別的夥計壯什麼熊膽?真他奶奶的!”牛老二眼一瞪,吼道:

    “胖豬,你那裏風涼哪裏去,瘟在地下浮脱個縮頭烏龜,三棒子打不出個臭屁來,還他媽的説我呢?”不待那胖.子回答,這牛老二,已一揮手中“鬼頭刀”,吆喝道:

    “我們去看,夥計們!”

    但是——

    用不着等他們去看,那小巧的假山後面,曹敦力已突然冒了出來,他昂頭挺胸,龍行虎步地迅速朝這些漢子們的面前走到!

    這些漢子們當中,也有‘大飛幫’的人物,因此,他們便有人認出了曹敦力是誰,就在一陣過度的驚愕與迷憫的侵襲裏,沒有人來得及有任何舉動,曹敦力已走到了花園中間,他哈哈笑道:

    “各位好,各位好,這一向你們可真是辛苦了,可真是辛苦了——”説着,他已急步往牆腳下靠近,在十幾名大漢的怔仲中,那牛老二已突的暴叱一聲,厲吼道:

    “站住!”曹敦力一下子停住,他半側身笑,吟吟的道:

    “你是在叫我?”一咬牙一橫心,牛老二硬着頭皮吆喝道:

    “大膽叛逆,我不是叫你是叫誰?”臘黃的面孔上浮起一抹掩隱不住的氣憤與羞怒,曹敦力冷冷的打量了牛老二一眼,他硬闆闆的道:

    “看你這身打扮,也像是‘大飛幫’出身的,‘叛逆’?嗯,這個名詞卻是新鮮,是誰教你這麼稱呼我的?”那個老二嚥了口唾沫,色厲內荏的叱道:

    “用不着誰教我,難道這還會是假的麼?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裏有數。曹敦力,幫主早已下令全幫弟兄,無論何時何地,只要遇見你便可當場拿下報功領賞,而且,死活不論!”

    曹敦力開始緩緩朝牆腳下轉動,而這時,花園中的十多名大漢全已嚴密戒備,圍成了一個圓圈,聚攏過來……

    牛老二一看曹敦力似是心虛圖逃,他不由略略壯了壯膽,踏前一步,瞪着眼,惡狠狠的道:

    “姓曹的,想不到你身為本幫堂主,竟做了這等變節通敵的醜事來,真是可恥可恨!你認了命吧!就是想逃也無處可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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