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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玉大夫”那怪異的神情又湧浮起來,但立刻又消失,眨了一下眼,“玉大夫”帶着慣有的微笑,淡淡道:“吳少俠,恕老身不能明白你的意思……

    哦了一聲,邵真仍然站立着,他顯得很急的道:“大夫為什麼問我是否真姓吳呢?”

    猛的一窒,“玉大夫”似乎被邵真反問得無以作答,她微張着口,停了半晌,才道:“老身不過胡亂猜猜罷了!”

    眉結深鎖,邵真依然站着,顯然他並不能滿意“玉大夫”的回答……

    “玉大夫”見狀,只得説道:“吳少俠,你是多心了。老身如果認識你,為什麼要隱瞞呢?”

    是呀,她有什麼理由要隱瞞呢?——

    邵真私忖着,頗覺有理,便道:“在下唐突失禮,請見諒。”

    説着,朝“玉大夫”抱了一下拳,方才回座。

    “玉大夫”説了聲哪裏,道:“其實老身之所以猜吳少俠不姓吳,是因為吳少俠你那把兵器……

    剛方落座的身子猛又立了起來,邵真滿臉緊張神色的道:“大夫,你説在下的兵器怎麼?”

    見他樣子,“玉大夫”忙笑道:“吳少俠,有話坐下好説。”

    倏覺莽撞,邵真微燙着兩頰,訕訕的坐回椅上……

    “玉大夫”等他坐定之後,方才啓口道:“吳少俠,你的兵器能否借老身一看?”

    一顆心忐忑的跳着,邵真連忙從懷中掏出了“眨眼劍”,恭敬的送交給“玉大夫”。

    “玉大夫”伸出雙手去接,她顯得很小心翼翼的樣子,當她把“眨眼劍”舉至胸前之時,臉上倏然又升起方才那股怪異的表情,而且它持久着,並沒有像方才那般快地消失去,顯然她是剋制不住了!

    她低垂着頭,雙手緊緊的握着那把劍,握得很用力,以致於雙手在微微的顫抖着……

    除了邵真,“大憨俠”、“劍中寶”和紫衣少女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玉大夫”臉上的表情在急劇的變幻着,嘴唇在微顫,呼吸也微顯得急促……

    眾人不覺對她這怪異的舉動,感到迷惑不解……

    邵真看不見當然是不知道了,他端坐着,他抱着滿懷的熱望——他期望能從那把劍上知道些自己的來歷,哪怕是一滴,一點!

    “玉大夫”把低垂的頭,微微仰起,卻見她兩眸不知甚麼時候包含了滿滿的淚水!

    滿腔的迷惑轉為一汪子的驚異,紫衣少女連忙起身扶着“玉大夫”的香肩,詫聲道:“娘,你怎麼了?”

    哦了一聲,“玉大夫”如夢初醒,慌忙俯首拭去眼淚,期期艾艾的説道:“沒有,沒有什麼……”

    説着,“玉大夫”捂着左臂的傷口,連聲道:“傷口痛……傷口痛……”

    “琴兒拿藥去!”

    紫衣少女慌忙離坐,稍會已捧着藥箱上來……

    “玉大夫”卻道:“琴兒,疼痛過了,藥箱且擱着。”

    紫衣少女雖莫名其妙,仍恭應一聲,把藥箱放在一旁,然後坐回席上……她此刻已如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

    “大憨俠”和“劍中寶”似乎腦筋一下也轉不過來,他們不能明白“玉大夫”是怎麼一回事兒……

    邵真不用説了,他當真以為“玉大夫”是傷口發痛。

    經過這麼一陣子,“玉大夫”似乎已平靜下來,她緩緩的,深深的吸吐了一口氣,然後微顫着語音道:“吳少俠,你為什麼用假姓名呢?”

    邵真連忙把自己被侯愛鳳救起的情形一五一十的道出

    紫衣少女聽來自是感到很驚異,他萬想不到邵真連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她愣愣的望着他……

    “玉大夫”雖也凝聽,但表現卻很平淡,她彷佛在沉思,沉思……

    邵真説完之後,恭聲問道:“敢問大夫,是否認識此劍?”

    垂着眼光,“玉大夫”緩緩的搖了一下頭,生硬的道:“不認得。”

    如被澆了一盆冷水,邵真急道:“大夫你不是説……?”

    不待他説完,“玉大夫”淡淡的道:“方才少俠和‘雙頭蛇’決鬥時,亮出的兵器老身感到眼熟,以為是從前一位朋友的,所以懷疑少俠不姓吳,但現在細看此劍發現不是……”

    “噢……”

    好不失望,邵真悵然呆立着……

    “玉大夫”把“眨眼劍”緩緩的送到邵真前面,她那雙手依然在微微抖着,輕聲道:“這把劍是稀世罕物,少俠必須珍惜,而且此劍見血封喉,霸道非常,不可濫殺無辜。”

    邵真激湯迷亂的心情被一股濃濃的失望包圍住了,他滿以為“玉大夫”能為自己的身世提供一點蛛絲馬跡……他默默的……

    “玉大夫”微垂着眸光,她顯然是盡力的在平息自己——臉上的那怪怪表情……

    “劍中寶”、“大憨俠”以及琴兒像是被隔開了似的,壓根兒沾不着邊,愣愣的,好大一陣的發愣……

    氣氛突然的直降下來——好悶!

    還是琴兒靈巧,她及時的為“劍中寶”等人斟滿酒杯,嫣然一笑,嬌聲道:“諸位大俠,在下為表日來的歉意自罰一杯。”

    説着,舉杯過額,一飲而盡……

    “劍中寶”等人連忙説聲哪裏,也幹盡杯中酒。

    琴兒顯然不善飲,一杯落肚,本是花也似的面容,倏地嬌豔粉紅,更加無限美麗,她美自流盼,為眾人斟滿了酒之後,美眸睇着邵真,輕啓櫻唇,嬌聲道:“吳大俠,在下祝你早日康復。”——

    邵真暫且拋開愁緒,展顏回道:“謝謝姑娘美意關懷。”

    “大憨俠”夾着塊肉吃,轉向“玉大夫”笑:“大夫神醫奇術,是否能治好吳少俠,還其本來面目?”

    “玉大夫”輕抬螓首,眼睛裏仍存留着一些怪異神情,她迅捷的望了一下邵真,緩緩的道:“老身願盡力而為。”

    “劍中寶”接口誤道:“大夫,一切仰靠你了。”

    淡淡一笑,“玉大夫”道:“言重矣!諸位豪傑為老身退卻強敵,救我母女免於一死,只要老身能回報諸位萬一,縱是赴湯蹈火,義不容辭也!”

    邵真欣喜若狂,連忙起身躬身抱拳道:“謝大夫再造之德!”

    “玉大夫”凝視着他,緩聲道:“老身份內當為。”

    邵真復坐之後,“玉大夫”移動了一下身子道:“少俠所負之傷非一般之外疾內病,所需時間可能要很長。”

    邵真激動的道:“那怕是十年,八年,在下都能等。”

    “玉大夫”自然能瞭解邵真的心情,她道:“少俠請放心,時間不會那麼長的,只要少俠你能安心接受治療。”

    邵真言謝不已,他此時的心情不難想像,一旦能在黑暗中回覆到光明,豈止僅是“高興”兩個字能形容得了他?

    邵真努力抑住心中的興奮和狂喜,他覺得自己彷佛是在夢中——失明,失憶,被救,侯大再被殺,侯愛鳳的被傷以及被救,邂逅“劍中寶”和“大憨俠”,仍至於眼前的“玉大夫”,這些過程是費盡了千辛萬苦,又彷佛是不費吹灰之力,他深信自己即將重見光明,恢復記憶,這一切,就是又怎樣呢?

    按捺着心中的狐疑和些許的不快,邵真作笑道:“不瞞大夫説,小可現在所能和所願意想的是如何使自己找回兩隻眼睛和一個腦瓜子。”

    如此一説,“玉大夫”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驚異邵真的口舌和他的刀鋒一樣——使人閃避,她禁不住細細的瞧了他一下,她發現他確實深具才華。

    掉回目光,“玉大夫”道:“老身深信能治癒少俠。”

    正説着,門外走進一個下人,朝“玉大夫”彎身道:“啓報主母,門外有一獵人身受重場,懇求醫治。”

    “玉大夫”連忙起身向眾人抱了一拳,隨着下人去了……

    邵真和“劍中寶”、“大憨俠”依然留在堂上。

    邵真想到自己將恢復光明,喜從中來,又想如無“劍中寶”和“大憨俠”,自己哪能如此輕易就找到“玉大夫”呢?

    一陣感激,邵真起身抱拳,激動的説道:“兩位大俠,對在下的援助,在下永銘肺腑,沒齒難忘……”

    一把按住肩胛,“大憨俠”把他壓下來,呀聲道:“唉呀,怎麼一下子又變得如此婆婆媽媽的?”

    “劍中寶”提起酒壺,灌滿主人的杯子揚杯道:“別的什麼都不要説,再説,就不是他孃的,來老弟,為你,我,他乾一杯!”

    説着一晃酒杯,已滴點不剩,“大憨俠”也一仰頸子,吞個精光,邵真自己也把那杯滿滿的酒伴着滿滿的感激、敬慕和仰愛一齊喝了下去!

    正當痛飲,琴兒突然急奔了進來——

    只見她香汗淋淋,嬌喘連連,跑得上氣接不到下氣,她撫着起伏如浪的胸口,滿臉驚慌道:“吳,吳少俠……事情不好啦!”

    眾人早就被嚇了一跳,不約而同的起身目視,異口同聲的問道:“姑娘,怎麼了?”

    喘了喘氣,琴兒稍稍平息了下來,從懷裏取出一張紙片,急道:“糟啦,侯姑娘被抓走了!”

    “什麼?”

    邵真如雷殛胸,駭然失色!

    琴兒把那張紙條送給“劍中寶”,道:“我趕到的時候,房中空空如也,凌亂異常,不見侯姑娘,但只見桌上留有這一張字條……”

    “劍中寶”望了一下字條,猛地撕成碎片,咬牙道:“是‘六魔煞’乾的!”

    “六魔煞?”

    鎮定心神,一股殺氣抹上眉梢,邵真切齒道:“狗養的!”

    “劍中寶”怒形於色,吐了一口氣道:“他要我們三水鎮要人,我們去!”

    “大憨俠”接口道:“走!”

    挑了挑劍眉,邵真向琴兒道:“來不及向大夫辭行,煩請姑娘轉告一聲。”。

    説着,隨着“大憨俠”身後步出堂門。

    琴兒跟着出來道:“讓在下和大俠一塊去救侯姑娘。”

    “劍中寶”疾步走着,回口道:“殺雞焉用牛刀?何用勞駕姑娘?”

    步出天井,一彈身子,“劍中寶”已投身白茫的霧氣裏。

    “大憨俠”趕忙拉起邵真躍過庭院的屋宇……

    琴兒趕忙張口道:“吳少俠,救出侯姑娘馬上趕回來醫治你的雙眼。”

    “那自然是了!”

    聲音去得很遠了。

    一扭纖腰,琴兒躍上屋頂,但只見三點黑影飛快的消失在她的眼簾裏。

    她站立着,若有所失似的,直至冷風吹得她打了一個哆嗦,她方躍下地來……

    花開兩朵,話分兩頭——

    邵真一行人邁盡腳力直奔三水鎮,三人憂心如焚,俱展開八成以上的上乘輕功,但只見一會功夫,他們已把金安藥鋪拋得老遠老遠了。

    此時天正方亮,深秋的黎明不僅仍被一撮黑暗摻雜,而且被一股子濃濃的晨霧籠罩,欲暗欲明……

    一路上,“劍中寶”居前,“大憨俠”居次,邵真緊握着“大憨俠”的手而殿後,成一直線的飛奔着,誰也沒有開口……

    拐了一個彎,“大憨俠”首先開腔:“他孃的,‘六魔煞’不要命了,竟敢劫走侯姑娘!”

    “劍中寶”抹了一下額角,接口道:“但願侯姑娘安然無恙。”

    邵真心中的憂急是不用説了,他默默的,他只希望能儘快趕到三水鎮救出侯愛鳳,他暗暗祈禱着……

    路開始崎嶇起來了,兩旁不再是平地,再拐一個彎,他們已經邁上一個小山丘。

    山丘雖不高,但路卻不好走,怪石嶙峋,蜿蜓曲折,而且兩旁盡是森林怪石,幸好天也大半亮了,才不致於使他們感到吃力;深秋的早上帶着嚴冬似的冷風颳着,但他們的鼻尖卻隱隱現出汗珠兒。

    眨眼越過了山丘,但繼之而起的卻是一座聳入雲霄的高山,使得他們暗暗叫苦。

    山坡不僅陡而且長,而且山路又狹又崎嶇,三人之中,除了邵真在金安藥鋪有小睡一下之外,“劍中寶”和“大憨俠”俱皆三日來無一刻小眠,而且還歷盡奔波,廝殺打鬥,真真苦死也!

    正爬上了半山腰,三個人正想休息一會——

    忽地前頭傳來一陣陰惻側的嘿聲:“朋友,我們弟兄在此等候多時了!”

    心頭又是一跳,三人立即停下身形。

    只見前頭三丈拐角處立着三條人影。喘了一下氣,“劍中寶”正想開口喝問,忽覺身後有異,轉首一望,林里正緩緩走出三人來。

    説笨也不笨,“大憨俠”一看是六個人,連忙張口喝問:“是‘六魔煞’嗎?”

    “哈哈……!”

    前頭一人忽地仰首大笑!

    “住口!”

    本就是滿肚子火,“劍中寶”哪堪他如此笑?

    猛地大喝道:“笑你孃的頭,老子敲掉你他孃的門牙,叫他媽的哼都哼不出來!”

    停住笑聲,前頭的人緩緩走近約莫五尺地方停了下來;此時後方的人也在三四尺的地方停住,正好是前後包圍。

    “劍中寶”一看瞄頭不對,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連忙叫“大憨俠”和邵真站開,成一防守式的小三角形。

    “劍中寶”和“大憨俠”已可以很清楚的打量對方了——

    但只見大鬍子、大胖子、瘦排骨、死臉板和身纏長鞭的,更還有缺眼、欠耳、少鼻和無唇的人,當他們看到最後一名身負一條又粗又黑的大蟒蛇時,他們已可以毫無疑問的確定他們便是自己要找的“六魔煞”了!

    三人心中一陣快樂,正好找上,免得再麻煩跑來跑去。

    “大憨俠”睜眼喝道:“你們這批牛鬼蛇神,正好自己送上門來,省得爺東跑西跳,太好了!”

    一頓,“大憨俠”暴光一射,伸手指道:“侯姑娘你們拿她怎麼了?”

    “嘿嘿!”

    冷冷一聲,“神刀魔煞”顯然是居中老大,方才笑的是他,現在開口的也是他,只見他捻了捻如豬毛的大鬍子,皮笑肉不笑道:“還用説嗎?早樂死了!”

    其餘五人彷佛應聲蟲似的,“神刀魔煞”話音剛落,他們便揚起一陣刺耳穢音髒笑!

    早就一腔怒火燃燒,邵真哪能再忍受得了!

    但見他滿臉殺氣,寒聲道:“盜也有道的,有種的,交出人來,咱放手一拼生死!”

    瞧了瞧他,“神力魔煞”身旁那胖胖的“胖魔煞”發現邵真果真是瞎子,驚異非常的道:“這位小哥,憑你這個瞎子就是幹掉我朋友的人?”

    咬了咬牙,邵真寒聲道:“一點也不錯,你閣下要是不信,少爺或許願意使你閣下尊駕的腦袋搬家,證明給你看呢。”

    “那太好了!”

    搓手一笑,“胖魔煞”頰上那兩團肉直晃不止,他眯眼道:“你尊駕若能交還我朋友來,在下自也還你公道,交你人。”

    冷哼一聲,邵真道:“冤有頭,債有主,一切儘管衝着少爺來,欺負一個孤單弱女,也配在江湖上稱魔道煞麼?”

    “好説,好説!”

    站在“神刀魔煞”左邊的老三“血鞭魔煞”嘿嘿一笑,道:“爺就是吊你這個冤大頭出來。”

    “你他媽的格老子!”

    “大憨俠”一下火了,只見他暴然大喝,嗆一聲,長劍出鞘,劍尖一挑,對着一直逗他發火的“冷麪魔煞”就是一劍!

    老早就躍躍欲試的“劍中寶”一見“大憨俠”動手,哪敢怠慢——

    只見他“呀喝”一聲,一劍就朝“胖魔煞”胖嘟嘟的“肉包”劈去!””

    邵真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觀,雙手一揚,攔腰斬向“血鞭魔煞”!

    似是料不到對方會猝然採取主動的攻勢,“六魔煞”忙不迭向旁縱去!

    哪能放鬆?

    “大憨俠”和“劍中寶”得理不饒人,放身撲去,猛攻猛打,咄咄逼人!

    “冷麪魔煞”和“胖魔煞”自是非等閒之輩,在“劍中寶”和“大憨俠”的猛攻下,很快的站穩陣腳,從容反攻。

    “血鞭魔煞”已在三水鎮領教過邵真的功力,深知邵真雖是個瞎子,卻不是好惹人物!

    邵真一出手,他便疾步跳開,解下腰間長鞭,猛抽邵真……

    邵真心存戰兢,眼不能視物,地形又生疏,不敢自恃武功高強,放手大開殺戒,只是在原地與“血鞭魔煞”周旋……

    於是乎,“六魔煞”中的“三魔煞”——“胖魔煞”、“血鞭魔煞”、“冷麪魔煞”便和邵真等人幹開了;其餘的“三魔煞”——“神刀魔煞”、“天殘魔煞”和“驅蛇魔煞”在一旁虎視眈眈。

    “六魔煞”雖然是有備而來,以逸待勞,但卻不敢仗着人多勢眾,而掉以輕心,因為他們已知道邵真是名難纏的人物,更何況再加上“劍中寶”和“大憨俠”兩名高手。

    是以,“六魔煞”打的是穩紮穩打,看的是“穩紮穩看”,一點也不敢大意也。

    “大憨俠”和“劍中寶”是怒極而攻,是以憑着他們那股狂勁卻一直把名聞江湖的“胖魔煞”和“冷麪魔煞”逼在下風……

    “冷麪魔煞”被逼得肝火大動,大喝道:“你他媽的是誰?”

    長劍一揮,“大憨俠”差點把對方的肚皮開了一口洞,樂得哈哈大笑道:“你他媽的聽着,大爺‘大憨俠’是也!”

    “原來是你這個瘋子!”

    在旁的“胖魔煞”恍然大悟,也對“劍中寶”問道:“那你就是他媽的老瘋‘劍中寶’啦?”

    “一點也不錯!”

    “劍中寶”長劍一揚,把“胖魔煞”逼退了兩步,咧嘴大笑道:“既知爺名,還不快受縛?”

    扭身一旋,“胖魔煞”跳了開去,“血鞭魔煞”和“冷麪魔煞”一見,也雙雙豁開,於是乎,打鬥暫時停頓了下來……

    “你是否願交人?”

    “大憨俠”得意忘形的道:“即知我‘大憨俠’、‘劍中寶’大名,快快放人來,賠個不是,大爺或許會顧念上天好生之德,大發慈悲,對你們網開一面,饒你們不死!”

    “嘿嘿!”

    “胖魔煞”聳肩笑起來,笑得臉頰上那兩團肉左右亂七八糟的晃動起來;他雖胖,但笑起來卻一點也不讓人家有慈祥可親的感覺,只有陰險、奸詐和詭譎。

    他眯了一下眼,挺着大肚子,笑裏藏刀道:“老瘋癲,咱弟兄一向不曾得罪你老人家,可説是河水不犯井水,這小子殺了我三位好友,俺為友報仇乃名言正順,他是你的什麼人,甘冒大不韙來開罪我兄弟們?犯不着嘛,對不?”

    “去你孃的,少動舌……

    “大憨俠”一邊罵着,一邊就要動手。

    “慢着!”

    “劍中寶”連忙拉住他,説他傻,卻又是老謀深算。

    他摸着下頷,沉吟道:“説得是,咱們無冤無仇,何苦來哉,拼個死活?”

    心中猛地一跳,邵真料不到“劍中寶”會説出這話……

    “劍中寶”接着道:“這樣吧,你把人交出來,老子抽腿就走,兩不相干,好不?”

    “哈哈哈。”

    一陣長笑,“神刀魔煞”跳了出來,雙眼盯了“劍中寶”一眼,嘿聲道:“老瘋子,説你瘋卻不瘋啊!你把我們弟兄,看成吃什麼長大的?豆腐?饅頭?把老子當三歲小孩童?”

    説着又一陣笑……

    “大憨俠”似乎頂討厭人家這樣笑,他大口一張,喝道:“笑,笑你家死了人!”

    冷哼一聲,“神刀魔煞”瞪了他一眼,隱隱露出一股子殺氣。

    他轉向“劍中寶”道:“老頭子,這樣好了,待老子把小孩子幹掉之後,才還你人,如何?”

    怒哼一聲,“劍中寶”斷然地説道:“辦不到!”

    嘿笑一聲,“胖魔煞”冷笑道:

    “本來就是辦不到的事,糟老頭,老實對你説吧,不要把你自家的骨頭秤得太重,憑你談條件還太早哪,爺願意讓你有考慮的機會,實在是對你太客氣喲!”

    説着轉首,向“神刀魔煞”使了一個詢問的眼色……

    “神刀魔煞”嘴角含着一抹詭笑,點了一下頭!

    就在他一點頭之際,“六魔煞”便突地蜂湧而上,同時發難!

    這,便是“六魔煞”的一貫伎倆,每當他們發現對手太強時,便會來這招以眾擊寡,以多吃少和猝然發動攻擊!

    他們早有默契,兩人一組吃上一個,但只見“神刀魔煞”和“天殘魔煞”撲向邵真,“胖魔煞”和“驅蛇魔煞”撲向“大憨俠”,“冷麪魔煞”和“血鞭魔煞”撲向“劍中寶”!

    料不到説打就打,邵真、“大憨俠”和“劍中寶”竟也被逼得手忙腳亂!

    “六魔煞”的聯手威力竟也很大,而且個個也都已亮出了兵器,顯示着誅死對方的決心!

    在三水鎮的時候,“六魔煞”不僅讓邵真跑掉,而且還吃了邵真不少虧,是以他再也不敢掉以輕心,個個全力以赴,勢在必得!

    邵真和“大憨俠”、“劍中寶”只感壓力陡地一重,而且很快的便被隔了開來,不能彼此互為呼應。

    很顯然的,他們已屈居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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