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五峯笑一笑,道:“玄陰指,不知能否傷得小弟?”
申三娘道:“我知道你練成了一種特殊武功,一運氣,全身堅如金石。”
崔五峯道“那是什麼武功,嫂夫人知道麼?”
申三娘道:“我知道,那不是鐵布衫和金鐘罩一類功力。”
崔五峯淡淡一笑道:“看來,嫂夫人對我崔某的事,倒是留心得很,但不知道是否在崔家塢中,已經安排了眼線?”
申三娘道:“這個恕不奉告,閣下自己去猜吧。”
崔五峯點了點頭,道:“這些事,不太重要,就算嫂夫人真的在崔家塢中安排了眼線,那也無關緊要,緊要的是,嫂夫人先請試試你玄陰指功,能否傷得了我。”
申三娘心中暗道:“我花了近十年的時間,練成了玄陰指,崔五峯似乎是一點也未放在心上,想這玄陰指,以寒陰之氣為主,難道崔五峯早已知曉,練成了什麼剋制玄陰指的武功不成?”
心中念轉,暗暗提聚了功力。
一面施用傳音之術,告訴展翼,必要時,聯手突圍,兩人合力纏住崔五峯,讓申保元等先走。
一面運集了五成功力,點出一指。
一縷指風,挾着一股陰寒之氣,直點崔五峯的前胸。
崔五峯身軀微微晃動了一下,似是避開了大穴,硬接一指。
雙方相距有八九尺的距離,申三娘感覺到自己點出的一指,有如擊中了精鋼、堅石一般,指風由崔五峯身上滑了過去。衣服破裂了一道尺許長的裂口。
崔五峯仍然靜靜的站着,神色未變,淡淡一笑道:“嫂夫人,好厲害的玄陰指力啊!”
申三娘道:“但傷不了你。”
崔五峯道:“我也沒有乘勢反擊。……”
語聲一頓,接道:“現在,咱們已經證實了一件事,玄陰指傷不了我,嫂夫人,還準備了什麼對付兄弟的武功,何不一齊施展出來,兄弟也長長見識,嫂夫人也好有個決斷。”
申三娘道:“決斷什麼?”
崔五峯道:“決斷為敵為友。”
申三娘道:“你殺害了我的丈夫,咱們只能為敵,無法成友了。”
崔五峯道:“鐵可以化成汁,何況人與人之間的敵友,怎會一成不變?”
只見崔五峯淡淡一笑道:“嫂夫人,你可是在盤算,適才沒有全力施為,所以,心中有些不甘麼?”
申三娘嗯了一聲。
崔五峯笑道:“嫂夫人,你的玄陰指,並非是全憑功力傷人,指勁中挾着一股陰寒之氣,透肌過膚,傷穴擊脈,厲害的是那股陰寒之氣,除非你還練成了更奇妙的武功絕技,單憑玄陰指,決無法傷我。”
申三娘道:“你又怎知我沒有練成了別的奇功?”
崔五峯道:“説的是啊!今天,是你一個機會,也是對兄弟一個測驗,你練成了什麼奇功,今日何不全力施展,以後,也許沒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申三娘道:“為什麼?”
展翼道:“以後,崔家塢的戒備,會更加森嚴,崔總寨主會有很多的從衞,前護後擁,咱們自然是見不着了。”
崔五峯冷冷説道:“展翼,對你我有一份愛才之心,等我一旦消失這一份愛才之心時,就是你死期到臨之時。”
展翼笑道:“總寨主不用誇口,咱們沒有動手之前,還不一定鹿死誰手。”
崔五峯目光轉註到申三孃的身上,道:“大嫂,也許你還不明白,我征服武林的打算,和別人的手段不同……”
申三娘心中忖道:“能看出他一些隱密,也好多一份防範。”
當下問道:“什麼不同?還不是威迫、利誘。”
崔五峯道:“大致來説,確有相近之處,不過,細分起來,區別很大,別人是武功征服,殘酷殺戳手段,使他心生畏懼,甘願投效,小弟認為那是武服,這一次,兄弟準備先用文服,非不得已,不用武功。”
展翼心中暗道:“這崔五峯一向是不喜多言,怎的此刻卻滔滔不絕的花費如許口舌,這個人,必定別有陰謀,倒要暗中留神一些。”
申三娘有意由他口中探出一些消息,所以,故作好奇的説道:“江湖搏殺定勝負,什麼叫做文服,難不成你又訓練了一批説客,要他效蘇秦、張儀去説服別人吧?”
崔五峯沉吟了一陣,道:“目前為止,這還算是一個隱密,不過,過了今日午時,這個隱密的價值就不大了。”
申三娘接道:“你如是不願説,那就不用開口了。”
崔五峯道:“我如是不想説,也就不會提起來了。”
申三娘道:“那就請説吧?”
崔五峯道:“嫂夫人在這十幾年中,苦練武功,想必吃了不少的苦頭,但小弟也沒有閒着,我有用之不盡的黃金,派遣了不少人手,蒐羅天下武功秘笈,也許嫂夫人不相信,少林七十二種絕藝,一大半已經被我偷到手中……”
申三娘接道:“你又訓練了不少人?”
崔五峯道:“不錯,我在各處訓練殺手,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真正的七十二煞,卻在崔家塢中,一個極為隱密的地方,由我親自訓練,我化了十年工夫,把他們訓練成了真正第一流的高手,除了一般的武功之外,各有絕技,他們的體能,已經超越了一個人的體能極限……”
申三娘接道:“你不怕他們會背叛你?”
崔五峯道:“這個我早想到了,我把他們訓練成超人,但也掌握了他們致命的要害,普天之下,只有我可能制服他們。”
申三娘道:“那是説,你兼有他們七十二人之長了。”
崔五峯道:“這説法有些誇張,但事實上確也如此。”
申三娘道:“你準備親自率領他們征服江湖?”
崔五峯道:“我要帶他們親赴備大門户拜訪,然後,要他們把那些門中的絕技,施展出來,要他們知難而退,情甘臣服。”
申三娘道:“這法子倒是不錯啊!”
崔五峯道:“所以,實質上,我已成為武林中第一強人,天下再也沒有能和我抗拒的人,嫂夫人,子已長成,希望你們放棄了報仇的打算,這一生中,你們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申保元大聲喝道:“父仇不共戴天,我怎能不報?”
申三娘遭:“崔五峯,照你的為人,你不會如此的,你告訴我這些話,真正的用心何在呢?”
崔五峯哈哈一笑,道:“嫂夫人,我的話,已經説得很清楚,是友是敵,你自己拿個主意,不過,有一件事我要先行對你説明。”
申三娘道:“好!我洗耳恭聽。”
崔五峯道:“一旦咱們再動手,那就沒有和解的餘地,我如殺了你,就必須要斬草除根,也會殺了申賢侄。”
申三娘道:“我替夫雪仇,他為父報仇,殺不了你,死而無憾。”
崔五峯笑一笑,道:“嫂子,看來,咱們彼此之間的話已説絕了,似乎是很難再談下去了。”
申三娘道:“對!確實有些困難。”
崔五峯點點頭,道:“你們現在可以走了。”
展翼道:“崔五峯,你不覺着,就我們來説這是一個好機會麼?”
崔五峯道:“什麼樣子的好機會?”
展翼道:“事實證明了你今天帶這一批殺手,也只能唬唬別的人,可惜,你又未帶七十二煞中人來,如咱們出手,你只有親自動手接招了。”
崔五峯道:“哦!你的意思,可是覺着,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了。”
展翼道:“對!殺你的機會。”
崔五峯哈哈一笑道:“你如若覺着自己有這個能力,老夫似乎也就無話可説了。”
展翼道:“至少,咱們應該試試。”
崔五峯點點頭,道:“這倒也是,不知兩位誰先出手,還是聯手而戰。”
展翼道:“自然笨鳥先飛,打旗的先上,在下想先領教總寨主幾招,我如不行了,再由申夫人接手。”
崔五峯道:“好!咱們是怎麼一個比法?”
展翼道:“不用限制,各用手段,各盡所能。”
崔五峯道:“我明白了,你出手吧。”
展翼微微一笑,突然側身欺上,一掌劈出。
崔五峯身軀微微一閃,竟然揚手一把,扣向展翼的脈穴。
這兩個絕頂高手的搏鬥,看上去,似無新奇之處,也是一招一式,拳來腳往。
甚至,看上去,他們的速度上,也看不出什麼特異之處。
唯一和一般搏鬥不同的是,他們彼此之間,發出的拳掌,都不帶一點風聲,有一種無聲無息的感覺。
雙方搏殺了大約五十招,場中形勢,忽然一變。
但見兩條人影,糾纏在一起,忽然間升高了兩三丈。
人在空中,打了兩個翻轉,雙雙落着實地。
點塵不揚,沙土不驚。
但落地之後,雙人就未再動手,四目相投,相互凝注。
申保元向前行了一步,低聲道:“娘,他們打的是不是很激烈?”
申三娘點點頭。
申保元道:“怎麼孩兒一點也瞧不出來呢?”
申三娘道:“唉!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事實上,他們一掌、一腳之間,都帶着千鈞之力,相互都已承受對方內勁。”
申保元低聲道:“娘!這麼説來,展少俠的功力,足可和崔五峯分庭抗禮了。”
申三娘道:“目下還言之過早,雙方都還未全力施展……”
話未説完,場中的搏殺,忽有變化,但聞三聲蓬然大震,雙方竟然硬接了三掌。
展翼在功力上,似是稍弱一環,這三掌硬拼,被震得一連向後退了三步。
崔五峯似是佔了優勢,但他並未出手追襲,反而向後退了兩步,突然一個轉身,急步而退。
這個變化,不但使得申保元驚奇不已,就是申三娘,也有些大感意外。
展翼原本立得挺直的身子,忽然間搖了兩搖,似是要倒了下去。
申三娘吃了一驚,急步而上,一把扶住了展翼道:“你怎麼啦?”
展翼一張嘴,連吐出三口鮮血,道:“我受了很重的內傷。”
説完一句話,竟然無力再支持,一閉雙目,向下倒去。
申三娘急急抱起了展翼,道:“咱們得快些走。”
只聽白玉蓮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他傷得太重,目下還不宜走動。”
不知何時,白玉蓮已到了幾人的身側。
申三娘緩緩把展翼放在地上,道:“姑娘,可有救他之法?”
白玉蓮道:“不知道這藥物行不行?”
一面説話,一面由口袋中,取出了一個玉瓶,遞了過去。
那是一個翠色玉瓶,瓶中,只有一顆藥物。
像一個杏仁大小,外面有一個硬殼。
以申三娘見世之廣,瞧了半天,竟未能瞧出是什麼樣子的藥物,不禁一皺眉頭,道:“姑娘,這是什麼藥物?”
白玉蓮道:“好像叫作迴天丹,我兩年前,得到了它,一直帶在身邊。”
申三娘沉吟了一陣,道:“迴天丹,我好像沒有聽過。”
不知藥性,申三娘實在不敢把這粒藥物給展翼服下。
白玉蓮道:“聽説這藥有迴天之能,我也不清楚詳情……”
洪無量突然接口説道:“我知道,這是一種很神奇的藥物。”
白玉蓮道:“你知道,那就説説看。”
洪無量道:“我認不出這是不是迴天丹,但我卻聽説過它的效用。聽説它所具有的神效,只要一個人還有法子,把這粒丹藥吞下去,他就能保住性命。”
申三娘點點頭,把丹藥放入了展翼的口中。
她暗中把過了展翼的脈息,知道他確實傷得很重。
但她不敢説出來,她還不敢完全信任白玉蓮,也不使她太過失望。
説不出白玉蓮是什麼心情,她奉獻出僅存一粒迴天丹,也可以看出她很關心展翼的傷勢,但她卻沒有伸手查看展翼的脈息和傷情。
目睹展翼服下了迴天丹之後,白玉蓮才低聲説:“老前輩,他能不能立刻行動?”
申三娘道:“只怕不太方便。”
白玉蓮望望天色,道:“那就停一會吧!但不宜太久,最好,半個時辰之內,能夠離開這裏。”
申三娘道:“哦!為什麼呢?”
白玉蓮道:“崔總寨主不會就這樣罷休,我想,他半個時辰之內,定會有所行動。”
申三娘道:“什麼行動?”
白玉蓮道:“其實,崔五峯帶人來,還是有形的威脅,最可怕的還是那些不知何時會來的無形威脅。”
申三娘道:“姑娘,你的話我還是有些不明白。”
白玉蓮道:“古如蘭……”
申三娘接道:“她比崔五峯還要兇狠麼?”
白玉蓮道:“大娘,你聽過放蠱麼?那是一種充滿着妖異的東西。”
申三娘道:“原來如此。”
這時,洪無量、勞燕飛已把展翼放在了臨時編架的軟榻之上。
申三娘道:“玉蓮,我們走了。”
白玉蓮望着躺在軟兜上的展翼,很想説幾句慰藉之言,但卻又不知從何説起。
申三娘輕輕嘆息一聲,道:“玉蓮,你也要保重啊!”
勞燕飛、洪無量,已經抬起了展翼。
申三娘揮揮手,當先開道。
申保元斷後。
白玉蓮目睹幾人去遠之後,才緩緩回到了蓮園。
蓮園中,仍然是那麼平靜。
白玉蓮開始督促石玉等加緊練劍,也開始傳授給小玲一種暗器。
表面上看去,崔家塢依然如舊,看不出什麼變化。
其實,內部卻波濤洶湧,隨時可以發生事情。
內宅一處密室中,崔五峯和古如蘭,也正在交談,商量對付白玉蓮的辦法。
花鳳也參與了這一次機密會商。
沒有人能説出她是個什麼心情,也沒有人能猜出她心中在想些什麼。
只見她靜靜的坐在一側,雙手支在膝上,託着下顎,好像對古如蘭和崔五峯的談話,聽得十分入神。
又像是根本沒有理會兩人説些什麼,她只是在想着自己的身世。
古如蘭試圖引起花鳳一些注意,故意提高了聲音,道:“五峯,我看申三娘還在其次,最重要的,咱們要殺了展翼。”
崔五峯道:“他和我硬拼了一掌,我看得出,他是在全力施為,那一掌,我也用出了九成功力,我看他受了傷……”
不知道花鳳是否聽到了兩人的談話,她仍是靜靜的坐着。
沒有抬頭望兩人一眼,也沒有表現出很開心或焦慮的樣子。
崔五峯忍不住了,輕輕籲一口氣,道:“花鳳,聽到沒有?”
花鳳放下支膝、託顎的雙手,道:“聽到什麼?”
古如蘭道:“我的鳳妹妹,我們在談展翼的事。”
花鳳道:“哦!我聽到了一點。”
古如蘭道:“你看行不行?”
花鳳道:“什麼行不行?”
古如蘭道:“我們在談如何殺死展翼。”
花鳳道:“哦!”
她神情是那麼平靜,天真無邪的臉上,泛現着嬌稚無邪的笑容,好像是展翼的生死,和我沒有絲毫的關係一樣。
古如蘭皺皺眉頭,道:“鳳妹妹,你一點也不關心展翼的生死麼?”
花鳳道:“我……我自然是有些關心了,不過,你們要殺他,我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古如蘭道:“鳳妹妹,你好像並不太關心他的生死?”
花鳳笑一笑,道:“崔五峯告訴我,他不會殺死展翼,所以,我就很放心。”
古如蘭道:“鳳妹妹,如果咱們不殺他,有一天,他會殺咱們。”
花鳳道:“你們有這麼多的人,這麼高明的武功,他怎麼會殺了你們呢?”
古如蘭道:“唉!鳳妹妹,你心宅太善良了,別人要殺我們,就不會有這麼樣的想法。”
花鳳道:“我知道事情太少,所以,很多的事,我都不開口。”
古如蘭望望崔五峯,臉上是一片茫然不解的神情。這位容貌絕世的姑娘,表現出來的,卻是一片天真無邪的樣子。但想想她作的事!又和她這為人的性格,有着很大的不符。
想一想,覺着這件事,應該有一個明確的結果才行,至少,心中能對花鳳,有一個確切的評估。
心中念轉,口中卻問道:“風妹妹,你知道,從今之後,咱們都是一家人了。”
花鳳道:“我知道。”
古如蘭笑一笑,道:“妹妹,一個女人,擁有最珍貴的財富是什麼,你知道麼?”
花鳳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古如蘭道:“丈夫。”
花鳳道:“哦!”
古如蘭道:“但你卻奪去了我一半的財富,佔去了我一半的丈夫……”
花鳳接道:“我,我……”
崔五峯道:“如蘭,別逗她,她如何能回答你這些事。”
古如蘭道:“我説的是實話,不是逗她。”
崔五峯道:“你,這不是——”
古如蘭笑一笑,接道:“五峯,有些話,我必須説個明白,你不用多管。”
崔五峯越聽越不對,心知再要爭執下去,很可能就會要引起一番爭執,只好閉口不言。
古如蘭目光轉註到花鳳的臉上,接道:“鳳妹妹,姊姊可是一片好心,和你交談,你如是裝聾作啞的不理我,那就不對了。”
花鳳搖搖頭,道:“我沒有裝聾作啞,只是有些話,我不知如何回答。”
古如蘭道:“哦!”
花鳳道:“你讓我多想一會兒,我也許就可以回答你了。”
古如蘭道:“原來如此……”
語聲一頓,接道:“好!現在,咱們再從新問起,你反不反對殺了展翼?”
花鳳沉吟了一陣,道:“崔五峯答應我不殺他的,所以,我很信任他不會騙我。”
古如蘭道:“這麼説來,你和展翼之間,還有些情意了?”
花鳳道:“我!我!我不知道。”
古如蘭目光一掠崔五峯,道:“老爺子,你可不可以先離開一會?”
崔五峯道:“為什麼?”
古如蘭道:“有些話,我要和風妹妹説,你聽着太刺耳,所以。最好,還是暫時避開一些的好。”
崔五峯道:“咱們三位一體,難道還有什麼不能説的?”
古如蘭道:“花鳳妹妹臉皮嫩,你在場,有些話她就沒有法子説出口,還是避一避罷。”
崔五峯還是不想離開,生恐一走,古如蘭就會加害花鳳一樣。
古如蘭有些火了,冷冷説道:“崔五峯,我放心的把你交給花鳳妹子,你卻連避一會工夫都不肯。”
崔五峯道:“好吧!我避開,避開,你們説完了,立刻招呼我一聲。”舉步向前行去。
古如蘭很認真,一直瞧着崔五峯行到了六七丈外,才笑一笑,道:“花鳳妹妹,現在,你心中有什麼話,可以對我説了。”
花鳳搖搖頭,道:“沒有啊!”
古如蘭道:“花鳳,有一件事,我實在想不明白。”
花鳳道:“你都想不明白的事,我一定更不明白了。最好不要問我。”
古如蘭道:“這件事,非要問你不可。”
花鳳道:“哦!”
古如蘭道:“像展翼那樣的人,在江湖上極是少見,你為什麼竟然捨棄了他,卻甘心作崔五峯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