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初父子也一夜未歇,在他們的前面放着六塊四四方方,金光閃閃,大得驚人的金塊,不遠的地方,一羣大漢正在將一鍋灼熱的金汁傾進模子裏。
那個模子很奇怪,當中以金架承放着一塊老大的鐵塊,金計傾下,迅速將那塊鐵塊包裹起來。
魏初父子面前那六塊金塊也都是用那樣的模子弄出來的,金鐵加起來恰好是三萬兩一塊。
那樣的金塊魏初要十塊,合共三十萬兩,其中黃金只佔三萬兩,當日在金雞口,他便已想到這個好辦法。
“我敢説元寶有生以來從未有過三十萬兩黃金到手,也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金塊。”撫着金塊魏初歡心笑出來。
魏金鵬應道:“爹爹也算準了他看見這些金塊會歡喜若狂,捨不得鑿開來看清楚。”
魏初點頭道:“三萬兩黃金,其實還是太多了,但黃金的外層造得厚一些到底比較安全。”
魏金鵬沉吟接道:“孩兒還是有些不明白。”
“你是問何以不跟盛北川合作?”
“爹爹不是説過與這個人聯手天下無敵?”
“這是事實。”
“那爹爹一定發現他目前並無什麼可以利用之處?”
“我只是不想跟着我的人發覺他才是領導之才,弄到錢我出了,人我找來,卻全都由他支配。”魏初笑笑:“只要皇帝在我們手上,可是不愁他不來歸順,而先入為主,大家便得聽我的。”
“孩兒佩服。”魏金鵬這話的確是由衷之言。
魏初接着問道:“你師父那兒可有消息?”
“孩兒正是來告訴爹爹,師父已到了,現在在書齋等候。”
書齋幽靜而古雅,與長興侯府的其他地方截然挺異,也是魏初接待高人雅士的地方,魏初從來就不喜歡別人將他看得太庸俗。
接待青城派的掌門無極沒有比這裏更適合的地方了。
紫几上銅鼎一個,檀香一縷,經久不息,雲牀上無極彷彿已坐化,半個時辰下來,一動也都不動,他鬚髮俱已花白,頭上挽了一個警,一根白玉管穿論着,長項三縷及胸,梳理得整整齊齊,一身道袍亦是乾乾淨淨,面容清瘦,嚴然一個出塵脱俗,與世無爭的得道之士。
門開處。魏初走了進來,隨即走到無極面前,道:“讓各位等候,幸勿見怪。”
“爺言重了。”無極緩緩張開眼睛,目光有如閃電。
魏初目光與之相觸,不由心頭一寒,他早就知道這個道士一身內功已到了登峯造極的境界,也所以才會在十二年前便將獨生子送上青城山,拜在他座下。
青城山是名山,也被稱為道家仙山。
而青城派的劍術,長久以來在江湖上也佔重要的一個席位,關於青城派劍術的傳説,有些已接近神話,也因為青城派劍客大都淡泊名利,甚少在江湖露面用B些曾經試圖一統武林的果雄,亦犯不着去闖上清宮,是以青城派劍術到底如何,一直是一個謎。
青城派擇徒亦極嚴,也所以在江湖上行走的弟子每一個都能夠闖出一個不小的名堂來。
魏金鵬能夠投入青城派,又拜在掌門無極座下,據説全都是魏初之力,至於他憑什麼説服無極,卻是無人得知,這看來似是一件小事,已足以表現出魏初的過人之處,現在他甚至將青城派的掌門無極也請下山來。
以無極的地位,當然決不是魏金鵬只憑師徒之情所能夠請得動的。
無極的到來也沒有驚動任何人,否則以盛北川消息的靈通,又怎會全無所知?
掌門下山原是一件大事,只有無極才能夠<派中上下寧秘不宣,也只有魏初才能夠這樣將無極由來。
一路上,無極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馬車內,長興侯府也有一條秘道不為人知,無極就是由這條秘道進來。
青城乃名門正派,無極以一派之主之尊,竟然答應經由這條秘道進出,當然是因為魏初開出來的條件,足以令這個老道士放棄個人的尊嚴與原則。
魏初並不是第一次面對這個老道士,知道這個老道士的固執,也早已試出這個老道士的弱點,只是還不敢太肯定,一直到現在看見無極。
現在無極雖然擺出一副凜然不可侵犯、高不可攀的樣子,在他看來亦不過蛋殼一樣,一戳即穿。他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戳穿這個蛋殼,而且表現得極其尊敬,隨即道:“道長乃世外高人,本侯原不該以俗事相擾,只是事關國家興亡,且若無道長的相助,我們亦無能解決。”
這番話無極顯然頗為受用,微笑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侯爺也無須這樣客氣。”
魏初佯嘆道:“只是好像道長這般明理的人卻不多,皇上深居簡出,朝中小人當道,道長一向又不求聞達,否則國師一職,早非道長莫屬。”
無極目光又一亮,轉問道:“侯爺已經準備好那些黃金的了?”
“只等道長到來。”
“侯爺放心,這件事包在貧道身上。”
“皇上一日不脱險,各地官員一日不會表明態度,難保有人與逆賊暗通消息,所以本侯不能夠公然有所選擇,這一點還望道長能夠諒解。”
無極點頭道:“貧道若是不明這個道理,也不會經由秘道進來。”
魏初連聲“報歉”,接道:“午後本侯會佯作巡視附近的情形,引開別人的注意,道長也就趁這個機會與犬子護送黃金由秘道離開。”
無極拈鬚微笑道:“貧道這次下山,還有十二個弟子隨行,俱都有一身武功,多少也應該有些幫助。”
魏初撫掌道:“九大門派的弟子若全都像青城弟子這樣就好了,道消魔長,真是人心不古。”略頓又道:“有待道長拜為國師之後,加以整肅。”無極脱口道:“非加以整肅不可。”
他雖然沒有説出口,這句話嚴然以國師自居,説及黃金他無動於衷,不好利是肯定的了,但是名一關,顯然還未參透。
國師一職,實在也是武林中人至高無上的榮耀,貴為國師,非獨個人,整個門派也會風光起來,無極等這個機會,也不知等了多久,所以收魏金鵬做徒弟,未嘗不是為將來鋪路,他本來是一個超凡脱俗的有道之士,現在卻為了一個“名”字變得如此輕率起來。
魏初每一句話都聽得很清楚,心中儘管得意,表面上一些也看不出來,盛北川的確沒有看錯,這個人實在厲害,然而到這個地步,還是他意料之外。
秘道的出口,是一間鏢局,有一塊很嚇人的招牌,黑底金漆,大書“鎮遠鏢局”四字,生意看來甚好,送上門的生意大都往外推,而每隔一月半月,總有成隊的源車出發。
鏢局做的都是幾間大商號的生意,極少人知道那些商號都屬於魏初所有,更少人知道“鎮遠鏢局”是魏初的私人鏢局。
在魏初離開長興侯府,當盛北川人的都將注意力集中在魏初身上的同時,一隊為數十輛的鏢車在鎮遠縹局的總鏢頭趙衝指揮下,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鏢局。
鏢局並無任何特別之處,鏢師一個個亦與平時並無分別,趙衝仍是老樣子,一路走來不住與相熟的人打招呼。
一直到鏢車出城,經過温軟的泥地,才顯出不同。
車轍甚深,只看這車轍,便知道鏢車載重,但車轍隨即被後來的越子手弄平。
前行三里,到了一個大林子,無極、魏金鵬與十二個青城派的青年劍客已等在那裏,趙衝立即吩咐趟子手將一切屬於鎮遠鏢局的東西全部藏起來,到車隊由另一方向離開樹林,已完全不像是鎮遠鏢局的車子。
趙衝沒有跟上去,與幾個趟子手監視來路,確定沒有人追蹤了才遠遠尾隨而去,在無極面前,他們的確微不足道,在知道無極的身份後,他們更加不敢作聲。
每一個步驟在出發之前都已擬好,所以一切進行得十分順利,他們甚至順利地進入那片草原才給郝安留在那附近的人遙遙發現,卻不敢接近,只是遙遙地躲在草原外,乃受命監視司馬長安等人的行動。
無極、魏金鵬等並不是由那個方向進來,相距太遠,他們反辨不出是什麼人,也猜測不到那到底是七重天回去的人還是司馬長安的援兵,只有看着這些人進入了那邊樹林中的道路。
樹林內今天有風,枝葉不住地作響,羣羣車聲再加上馬蹄聲腳步聲,靜寂的道路便變得熱鬧起來。
無極、魏金鵬雙騎走在最前邊,魏金鵬始終並無發現,無極本已肅穆的面容越來越肅穆,嘴唇嗡動着,彷彿在説什麼,只是沒有發出聲音來。
魏金鵬沒有在意,突然詫異起來,道:“師傅,怎樣了?”
“你真的毫無所覺?”無極嘆了一口氣。
“什麼?”魏金鵬更詫異。
“你出身富貴人家,要你專一原就不容易。”無極目光一轉:“可嘆你那些師兄弟也毫無所覺,這件事了結之後,非要他們好好地苦修一段日子不可。”
那十二個青城派弟子分成兩組在當中,一組押後,看見無極望來,都露出詫異之色。
無極突然一舉左手,車子與人一下子全都停下來,一個年紀較大的青城派弟子即時一揚首,雖然沒有作聲,但分明已有發現,魏金鵬一見恍然:“這附近藏有人?”
“到現在為止,為師已聽到了三十七個人的呼吸。”
無極方才原來是在數着那些人的數目。
魏金鵬面色一變:“莫非是七重天放哨的?”
“放哨的若是也有如此本領,這窩山賊縱橫江湖決不困難。”
魏金鵬心念一動再道:“那我們……”
“先叫他們滾出來!”
魏金鵬立即大呼:“埋伏道路兩旁的人聽着,都給我們滾出來。”
沒有回答,什麼反應也沒有,魏金鵬接喝道:“我們是送金子來贖皇上的。”
“姓魏的還是姓盛的?”終於有反應,聲音在前面傳來。
“姓魏的!”魏金鵬盯着聲音來處。
一個綠衣人在那邊十丈外的一株大樹後轉出來,道:“人説姓魏的富甲南天,果然不錯。”
這個人三十來歲,相貌冷峻,帶着一股難以言喻的邪氣。
魏金鵬雖然沒有無極的見識,亦看出是一個高手,道:“閣下怎樣稱呼?”
“有人叫我司馬無情、司馬閻羅,我本來卻是叫司馬長安!”
“司馬長安?”魏金鵬面色大變,大呼:“各人小心!”
司馬長安隨即一揮手,一聲:“殺!”
語聲甫落,無極那邊已然離開馬鞍,一道閃電也箭似射向司馬長安。
無數暗器同時自四方八面射來,那些青城派弟子還可以應付,推車的越子手以及護送鏢師在暗器同中紛紛倒下。
那些青城派弟子的坐騎亦無一倖免,他們卻總算沒有辜負無極一番教導,全都平安躍下,逃過暗器,竄入樹林內。
無極身形才射出五丈,一張巨網已當頭撒下,眼看他便要撞進網內,他身形突然直墜下來,在巨網還未落在地面之前,從網底倒掠出來,數十點寒光同時打在巨網上,司馬長安那邊同時失去了蹤影。
魏金鵬亦下了馬,穿過暗器,追到無極的身旁,一腳才踏實,足踝倏地一緊,一個身子便頭下腳上地給繩子吊起來,暗器跟着射至,無極眼快手急,左手食、中指一併一劃,“嗤”
將繩子劃斷,右手衣袖飛卷.射來的暗器盡被捲去,再一揚,將接着射來的另一批十數枚暗器捲住,反射回去,躍進枝葉叢中,兩個綠衣人慘叫着隨即從那裏飛墜下來。
無極冷哼了一聲,目光一掃,一個青城派弟子滿身鮮血,從林中撲出,身上遍插暗器,背後一支長矛穿心而過。
魏金鵬身形落回地面,猶有餘悸,目光及處,脱口一聲:“董師兄--”
無極面如冷冰,道:“隨我來!”身形暴長,真往林內撲去,魏金鵬長劍一展,緊跟在無極身後,暗器追射,都被他以劍擊落。
那些青城派弟子已經與林中的綠衣人展開惡鬥,無一不處於下風,樹林中暗器雖然少了,他們的處境反而更惡劣,綠衣人非獨藏得巧妙,一出手更必定是殺着,十二個青城派弟子已倒下五個,剩下的七個有兩個顯然已身受重傷,他們雖然有一身好本領,臨敵經驗到底不足,何況現在遇上的都是燕王座下百中選一的死士。
那些死士武功沒有他們好,卻都能掌握剎那空隙破綻,發出致命的一擊,也都能充分發揮所攜帶的每一種兵器暗器的長處,而且有足夠的人可以二對一,三對一,甚至二十對一,三十對一!
他們有的從泥土裏冒出來,有的從樹上撲下,一身青綠色與樹葉混在一起,不容易察覺。
無極只看一眼便知道這個環境不宜久留,再不走他縱然可以應付得來,座下弟子只怕得完全喪命,若是連魏金鵬也倒下,就讓他殺盡那些綠衣人,國師的美夢只怕也會落空,一想這個問題.他不由回望魏金鵬,與之同時,一株老樹的樹幹突然倒落了一大片,疾往魏金鵬後背撞來,他來不及出聲警告,身形暴退,右掌一探,拍在那片樹幹上。
那片樹幹應掌碎裂,一支長矛緊接刺來,握在一個綠衣死士的手中,他也就藏在那株老樹的幹內,看準了魏金鵬,左掌將擋在身前的那片樹幹推撞向魏金鵬後背,同時撲出,一矛插下,這一矛現在便變了刺向無極,還未刺及,碎裂的樹幹已撞在他的胸膛面門,硬生生將他撞飛出去。
地面的一叢樹木旋即冒起來,一個背插樹木的死士一躍而起,暗器急打,右手長矛緊接扎向無極的後背。
無極右手衣袖捲住了暗器,左手衣袖跟着卷在長矛上,一抖,那個死士鬆手不及,連人帶矛飛上半天,無極右手衣袖的暗器接着打在他身上。
一陣馬蹄聲即時傳來,夾着趙衝的呼喝聲,他們押後的一夥,看見前行隊伍遇伏,當然急急趕來搶救。
無極一聽便知是怎麼回事,冷然搖頭,道:“金鵬不要離開我身旁。”
魏金鵬這時候又怎會不知道危險,應聲緊跟在無極身後,無極腳步不停,向被圍的弟子走去,以他的輕功,絕對可以一縱而過,那些暗器埋伏未必能夠追得上他的身形,但魏金鵬卻一定跟不上了。
那不過五、六丈距離,卻已有兵眾埋伏,無極以袖卷飛了四撥暗器,擊殺了三個死士,兩個弟子已倒下,剩下的五個又倒下了一個,其餘四個聚在一起,正在抵擋來自四方八面的襲擊。
無極才接近,兩個死士已轉身向他攻來,長矛短刀左右攻至,另一個死士同時拽着繩子從樹上撲下,無極袖一揚,將自上襲下的死土卷飛回去,身形一長,中指一伸,正點在右面死士的眉心上,那個殺手也不知刀矛如何落空,眉心一頓,身子便倒飛出去,撞在另一個死士的背上,眉心赫然多了一個圓洞,鮮血箭射而出,那個給他撞上的死士亦口吐鮮血,倒仆地上。
無極身形未停,筆直攻前,擋者披靡,他沒有用兵器,雙手卻比任何兵器還要厲害,一指點出,未及肌肉便能點出一個血洞來,內力之強勁,不可思議。
包圍着那四個青城弟子的死士迎着無極-一飛摔出去,無一倖免,四個青城弟子精神大振,迅速擊殺了三個死士,魏金鵬旋即加入戰圈。
就在此際,無極面容一沉霍地轉身,一道金虹同時飛至!
司馬長安終於出手了,拽着繩子自四丈外飛來,丈許長的一條軟鞭抖得筆直,凌空飛刺向無極。
那條軟鞭金光閃閃,嵌着三組蛇鱗也似的金片,顯然都非常鋭利,迎風一片片抖開,發出刺耳已極的破空聲響。
司馬長安絕少用軟鞭,那是他的獨門兵器,能夠迫他用出來的人並不多。
無極長袖展開,疾迎了過去,一觸之下裂帛一聲,他的袖子竟然給撕下了幾片來。
“好--”無極沉喝一聲,袖再揚,捲起了插在地上的一柄長劍,射了出去,司馬長安冷笑,身形急落,長劍閃電般射過,他方才抓着的那條繩子劍光中突然斷去,長劍再飛前一丈,“奪”地插在一株樹幹上,直沒入柄!
這一劍之勁,實在驚人,司馬長安一眼瞥見,心頭一凜。金鞭卻沒有停下,一抖直插向一個青城弟子的胸膛,鞭未到,四十九片蛇鱗突然從鞭上脱出,那個弟子意料之外,揚劍急擋,已慢了半分,蛇鱗飛射下鮮血激濺,倒了下來。旁邊另一個咽喉亦中了一片.慘叫倒下。
魏金鵬與另兩個弟子急上搶救未及,無極也一樣,怒叱道:“卑鄙!”疾撲向司馬長安。
他身形雖快,司馬長安也不慢,左I鋼管出現,機簧聲響,一支鐵鈎拽着繩子射出,身形同時亦在上一拔起,繩鈎一射四丈,司馬長安一拔三丈,鈎掛上樹幹,再拔三丈,離開地面已六丈,無極輕功雖好,卻拔不到這麼高。
司馬長安狂笑中金鞭再抖,又是四十九片蛇鱗射出,迎頭向無極罩落,好一個無極,半空中身形不變,背插古劍終於出鞘,龍吟一聲,秋水一起化作光傘,迎向蛇鱗,一陣“叮叮”
聲響,蛇鱗盡散,無極身形落下,面罩寒霜,一劍橫胸,立在剩下那三個弟子身前。
魏金鵬面色蒼白,那兩個面色亦甚是難看,二十來個死士已將他們包圍起來,就像二十來條豺狼,更多的死士在樹後樹上出現,司馬長安更像一條毒蛇,居高臨下,蓄勢待發。
慘叫聲不住在林外響起,一個人慘叫着闖進來,正是趙衝,一身鮮血,奔不了幾步,已經在亂矛中倒下。
無極目光及處,暗歎在心中,他是嘆自己自負,否則先着人探路,又怎會落到這般田地,他一向自負甚高,這一次總以為手中一劍,再加上魏金鵬等十三個帶產,已足以解決一切,哪知道七重天未上,便幾乎全軍覆沒,對他來説這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前所未有,外表保持平靜,眼神已開始變化,憤怒鬱慮兼而有之。
魏金鵬等了一會兒,道:“師傅,我們得走了。”
若是早日,無極必會痛斥,現在他只是眼角的肌肉顫抖一下,終於道:“你們三個不要離開我太遠,跟着我,往外闖!”
語聲一落,他左手輕抓右手衣袖,腳步橫移,緩步外闖,三個死士迎上前來,一個立即被斬成兩邊,劍再引,另一個亦攔腰兩斷,他的劍式看來很簡單,卻真的已到了返噗歸真的地步,雖然簡直無懈可擊。
剩下一個不由一呆,無極的劍突然暴長,“奪”地一聲,三寸劍尖刺進了他的胸膛,他慘叫一聲,倒飛出去,竟飛出兩丈之外,好像這樣的一劍,那些死土幾曾見識過,無不色變,司馬長安亦不例外,大呼:“暗器伺候!”那些死士應聲散開,眨眼間完全消失,一陣衣袂聲過後,林內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