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兩利溜奔數里,這才稍稍安心,腦門往忽必瑞搜去,對方竟仍和錢不貪打得難分難解,兩人雖未越過那險崖,然此山林乃呈圓形,且險崖約只半里,雙方已繞往南方,正是逃回大宋方向,宋兩利加快速度,強勁追去。
再掠三里,已見得忽必瑞和錢不貪正在一巨石堆中下棋爭鬥,原來兩人拆得近千招,渾身痠疼,忽必瑞遂提議,雙方以技巧相鬥,只要誰在棋盤上搶得較多元寶,誰便贏得,對方得獻出寶物一箱。錢不貪當然自認了得,立即答應。兩人遂找得較平地區,劃得一人寬圍棋盤,且以石塊當元寶,忽必瑞之石寫着“旺”字,錢不貪之石寫着“勝”字,雙方各堆石無數,又自廝殺開來,好不精采。
那錢不貪最是狡詐,每每下定一棋,總會反悔,惹得忽必瑞哇哇大叫,兩人拳打腳踢那是常有之事。
宋兩利潛近一瞧,雙方雖下圍棋,卻也玩法特殊,下定棋子之後,對方得盡全力搶去,若三次搶之不了即算輸,此時忽必瑞似落下風,身前石塊較少,開始緊張哇哇斥叫:“你每次下定又反悔,我待搶去又不算,鬥此下去,我豈非準敗無贏。”
錢不貪哈哈虐笑:“你當然贏不了,見錢就要貪,否則怎能發財?你自動認輸,交出寶藏,我讓你走!”
忽必瑞斥道:“笑話!打從孃胎,搶錢還沒輸過!”
錢不貪道:“今天得輸第一次!”邪笑不斷,喝着“叫吃”又將對方一塊石頭搶來,忽必瑞怒道:“此手換我,你怎可犯規!”
錢不貪道:“等待太久,機會喪失,自該輪到我!”
忽必瑞喝道:“你又非裁判,豈可任意胡搞!”雙方又開始大打出手。
宋兩利但覺鬧此下去,豈非沒完沒了,突地跳出來,喝道:“我來當裁判!”
忽必瑞見其來到,詫喜:“你擺平了?”
宋兩利道:“擺平了!”
錢不貪怔道:“你怎在此?”
宋兩利笑道:“被他們擺平了,是來通知你該回聖王那頭!”
錢不貪欣喜:“好極好極,既然擺平倒也省事。我且擺平這小子再説!”喝向忽必瑞:
“快快下完元寶,我等不及啦!”
忽必瑞斥道:“你不斷作弊,乾脆全部給你好啦!”
錢不貪喝道:“好極,把元寶拿來!”
宋兩利道:“我多的是元寶,換我來下!輸了給雙倍!”
錢不貪目光一亮:“好極好極!”喝向忽必瑞:“小癟三快滾,這小子才夠大方!”
忽必瑞斥道:“最大方的鐵定是你!”心知宋兩利另有他法,不再耽擱,閃至一旁戒備。
宋兩利抓起石塊,笑道:“石塊也能當元寶?”
錢不貪笑道:“不錯!老夫就是能把它當成元寶!該我下了!”猛砸一塊落定棋盤,隨又叫着:“一二三!我贏了!”
宋兩利一愣:“這麼快?”
錢不貪邪笑:“不錯,下定後數到三,你不搶即算輸!還來一塊!”自動搶往宋前方石塊,且一抓雙塊,忽必瑞斥道:“你要詐,方才明明沒那麼快!”
錢不貪道:“現在改了方式,時間寶貴,且你是局外人,攪啥事!”
忽必瑞待要反駁,宋兩利突地下棋,並叫着一二三,錢不貪驚急猛搶,石塊登又到手,哈哈大笑:“我又贏了!”
宋兩利苦笑:“你真會賺錢?”
錢不貪得意道:“天底下我最會賺錢!”
宋兩利想及江南丐幫分舵主蘇暢,她不也精得很?
錢不貪乘機又下棋子,喝着一二三,我贏了!急又搶得對方石塊。
宋兩利原即運用移神換靈洗腦大法,準備擺平這貪財傢伙,故意不斷詐敗,每敗一次即喊一句:“你又贏了!”
錢不貪當然虐喜直道:“我贏了!”
宋兩利便問:“贏了要幹什麼?”
錢不貪道:“贏得元寶大爽人心!”
宋兩利嘆道:“你真是財神!”
錢不貪聳聳肩,虐笑不斷:“不錯,我是財神,每財必發,每賭必贏!”想着財神威風,更形陶醉,卻不知已漸漸受攝,宋兩利道:“能不能拿來我瞧瞧,你發了多少財?”
錢不貪稍有防備,冷道:“為何要給你看?”
宋兩利道:“財神當然錢財萬貫!”
錢不貪道:“説得也是!”邪聲一笑,往胸口抓去,一疊銀票現形:“如何?把銀子放在錢莊,還可生利息,我厲害吧?”
宋兩利直道厲害厲害,錢不貪道:“至少十萬兩,這只是我其中一小部分!”
忽必瑞見得銀票,兩眼發直,口水猛吞,甚想奪回,豈知宋兩利已伸手道:“銀票拿來,我來清點!”
錢不貪早已受攝,不像方才盛氣逼人,反而轉為小氣財神模樣,道:“給了你,會還我吧?”
宋兩利道:“我保管比較安全!”
錢不貪喔了一聲,不捨交出銀票,道:“要好好保管,別讓人搶了!”
宋兩利道:“一定一定!”抓得銀票在手,忽必瑞大喜掠來:“小神童你的攝腦功簡直太妙了!”
宋兩利道:“哪裏哪裏!”
錢不貪一喝卻攔來:“想偷我銀票麼!”金錢鞭猛抽過去,忽必瑞縮身,長鞭飛頭而過,實是險極,宋兩利道:“他是保鏢,護着財寶的!”
錢不貪一臉迷惑:“是護着財寶的?”
忽必瑞笑道:“正是正是!你有元寶、碎銀麼?全部拿出來!”
錢不貪道:“還有……”抓出兩錠小元寶及碎銀。
忽必瑞搶過手,簡直妙哉。
錢不貪茫然瞧着,道:“得好好照顧元寶!”
忽必瑞道:“是極是極!”忽必瑞斷腸暗笑。
宋兩利知其已受攝,笑道:“你在此照顧這些石頭,它會變元寶!”
錢不貪道:“不不不,它本就是元寶!”
宋兩利暗喜,對方不但受攝,且已自我催眠,呵呵笑道:“好吧!你就顧着這堆元寶,我去搬更多寶物回來,千萬別離開。”
錢不貪道:“沒問題!快去快回!”竟然將下棋用的石塊全數收成一堆,立在一旁,四處戒備,金錢煉鞭抖得卡卡作響,隨時準備襲人。
宋兩利竊笑道:“守好啊,我們馬上回來!”
錢不貪道:“記得常兩口大箱子來裝元寶!”
宋兩利道:“一定一定!”
忽必瑞道:“是極是極!”兩人招呼妥切後方始開溜。
錢不貪怎知着了道兒,仍全心全意守着那堆石頭元寶,全然忘了追捕宋兩利之重要任務。
宋兩利則和忽必瑞拚命往南方奔去,準備逃回大宋以安身立命。
錢不貪始終守着石塊不放。然時間漸漸流逝,已近黃昏,仍不見對方返回,已焦心起來:“莫要出事才好,一疊銀票何等價值,莫要被搶才好……,可是我走了,這堆元寶要如何處理?”
掙扎中,刁採盈已趕來。她等得穴道解去,立即穿上衣衫,隨後四處搜索,竟然失去敵蹤,待搜得三十里後始覺不對勁,為何三大護法全數不見,遂反身回頭找尋,那沈三杯仍倒在原地直叫着:“殺笨豬,有道理。”
刁採盈將他背往秘處藏身,隨又尋及錢不貪,瞧他兩眼晦散,不若往昔精明,知道可能出狀況,掠近即喊:“三哥你可見着宋兩利?”
錢不貪見人逼近,喝道:“想搶我元寶不成?”金錢鞭怒抽劈至,刁採盈唉呀跳閃,利鞭左耳掃過,實是驚險,刁採盈確定對方受攝,苦笑道:“怎全中了門道?”
錢不貪冷喝:“想搶我元寶,死路一條!”想追,又忌元寶被暗算,跳前三步立即抽回,護在原地,身形卻若兇貓,作勢欲撲。
刁採盈詫道:“何來元寶?”
錢不貪護向石塊,不敢吭聲,以免泄形,刁採盈更詫:“那堆石頭就是元寶?”
錢不貪冷喝:“你敢過來,斷你手腳!”
刁採盈苦笑:“我的天啊……”實猜不透宋兩利如何搞法,竟能把石塊變元寶,如此攝腦之能,豈是常人可抵擋?試着問道:“宋兩利去了那裏?”
錢不貪斥道:“誰是宋兩利?”
刁採盈道:“叫你護住元寶之人!”
錢不貪道:“他去拿寶藏……”忽地警覺道:“不告訴你!”
刁採盈道:“難道你不認得我是你四妹?耍剪刀的?”手中金蛟剪耍得卡卡響,要其增加印象。
錢不貪似曾相識,然仍以寶藏為要,斥道:“管你是誰,等他回來再説!”長鞭一抖,道:“休要耍任何把戲!”
刁採盈暗自叫苦,那沈三杯受傷好對付,錢不貪武功仍在,若想擒下他,恐非易事,自己又不懂破解洗腦之術,看來只有請聖王親自前來處理。終放出特殊信號彈,直往空中射去,若聖王在三十里之內,將可立即趕來。
錢不貪喝道:“你發信號,通知誰來?”
刁採盈道:“你的發財兄啊!我叫他快點過來,否則豈非留你在此過夜,實在不懂敬老尊賢。”
錢不貪斥道:“我等之事,你別管!”
刁採盈心想留在此恐對他形成負擔,立即拜禮:“回頭見!”轉身離去,先將沈三杯移至此附近再説。
錢不貪總算較能安心,然宋兩利遲遲不歸,讓他形成莫大壓力,老想着銀票安危。
不久氣神怒不笑聞及信號趕來,忽見錢不貪,欣喜道:“老二是你發的信號?發生何事?”
錢不貪怎肯讓他近身,金錢鞭一記“大龍擺尾”掃得怒不笑狼狽逃竄,怔駭中唉呀一聲,左肩吃了一記,血痕立現,不禁大怒:“你瘋了不成?”
錢不貪冷笑:“敢動我,死路一條!”利鞭再抖,纏打過來,怒不笑縱覺有異卻一時脱不了身,只能迎招相抗,雙方纏鬥開來,平分秋色。
刁採盈及時趕來,將沈三杯置於一旁,且喊着:“怒老怪你鬥他作啥!”打從知道對方盜藏自己內兜一事,她已恨死怒不笑,連二哥亦懶得稱呼,若非仍是聖王手下,早作了他。
怒不笑冷道:“豈是我想鬥,沒看到他已發瘋!”
沈三杯忽見對方,登又吼道:“殺笨豬,有道理!”幸好穴道受制,否則必撲上去。
怒不笑冷道:“全反了,極樂四神竟然全中了邪!”連劈三招,方跳開去。
沈三杯又道:“殺笨豬,有道理!”
兩人中邪已深,瞧得刁採盈莫可奈何。
掙扎中突聞極樂聖王聲音傳來:“逮着小妖僧了麼?”北山林樹晃起,一道金光射至,其後頭跟得極樂聖母,及遍尋宋兩利不着而被聖王喚回之夜驚容、夜無羣師兄妹。
四人原漸往南搜,忽聞信號,立即趕來,夜無羣自是大喜,以為宋兩利已落網,夜驚容則焦切萬分,頻頻祈禱對方能順利脱逃,奔得三心兩意,極樂聖母雖對宋兩利俱好感,然一切全由聖王作主,她不便表示意見,幸好聖王經過一夜調適,心情較為恢復平靜,處理事情可能見轉圜餘地,然這些皆得宋兩利在場始能論斷。
極樂聖王掠近百丈之際,已感覺不出宋兩利存在,心神暗凜,莫非一切皆另有狀況?再奔百丈,見得錢不貪目光呆滯,已明白是怎回事,暗暗一嘆,宋兩利看來已練得先天攝靈大法境界,看來自己低估他了。
夜無羣不見敵蹤,喝道:“小妖道在哪?”
刁採盈、怒不笑見人到來,立即拜禮,兩人同時表示宋兩利已走脱。
夜驚容暗喜,一切擔心皆已惘然。
夜無羣仍不信:“怎可能,你們四人仍鬥不了他?”
極樂聖王舉手要他閉嘴,道:“四神必有難處,切莫怪罪。”夜無羣終不敢言,怒意卻濃。
刁採盈道:“宋兩利天生通靈攝腦,沈大護法及錢三護法皆受波及,故讓他脱逃了。”
極樂聖王道:“何不早通知?”
怒不笑道:“原以為可以制伏,不必勞動聖王,誰知後來衝散。再回頭已是如此。”
錢不貪斥道:“鬼叫什麼,想奪我元寶,莫怪我下手不留情!”仍護住那堆石頭。
夜驚容瞧得想笑,夜無羣詫道:“是石塊,哪來元寶?”
錢不貪斥道:“你懂什麼?”
夜無羣們想説,極樂聖王制止他,雙目盯向錢不貪,冷道:“把元寶拿起來!”攝力已逼去,錢不貪受攝,掙扎中已將元寶拿起。
極樂聖王冷道:“它是石頭,還是元寶?”
錢不貪道:“元寶……”極樂聖王再加強攝力,迫得錢不貪抖顫不已,魂魄似散似歸,極樂聖王不斷詢問元寶及石頭之間,不久錢不貪終説出手中物為石塊,極樂聖王始撤去功力。錢不貪立即疲憊昏倒。
極樂聖王額頭已冒汗,但仍如法炮製逼向沈三杯,他原不斷叫着:“殺笨豬,有道理!”聽得夜驚容竊笑不已,宋兩利實整得對方可以,怒不笑則悶在心頭,當了大半天笨豬。
極樂聖王不斷催功下,沈三杯被喚醒,疼痛立即上身,直叫着:“我怎在這裏?我的左腿?宋兩利安在?”突見聖王,由於穴道亦解去,登欲拜禮,卻牽動傷勢,一時難起。
極樂聖王道:“免禮!”
沈三杯應是,回想方才,怔詫道:“我幹了何事?”敲敲腦袋,一片空白,傷勢卻疼,道:“誰傷了我?”
怒不笑虐聲道:“你可厲害,自己殺自己!”
沈三杯直道:“是麼?是麼?”仔細回想,似有印象,暗自心驚,若殺向心脈豈焉有命在?
錢不貪亦見類似狀況,醒神之際,卻抱着一堆石頭,茫然不解:“我怎抱着石塊?”
極力揣想往事。
刁採盈道:“那是你的元寶!”
錢不貪道:“元寶?胡説,它明明是石塊。”
刁採盈道:“既是石塊,為何抱得如此緊?且上面還刻着你的暗號‘勝’字!跟‘旺’字人大打出手呢!”
錢不貪翻瞧石塊,果然見得“勝”及“旺”字,終想及賭博一事,怔道:“我難道上當不成?”急叫道:“我的命根子啊!他們竟然騙走了我的財產!”
怒不笑道:“騙的好,被你抽一鞭,總該付點代價!”
錢不貪氣怒道:“你為何不阻止他盜我東西!”
怒不笑道:“你武功那麼高,誰阻得了!”
錢不貪冷哼,便要出招,然他身形原伏在地上如蛤蟆,此時抬頭始見極樂聖王,登覺不妥,趕忙收招拜禮,道:“尚詩聖王作主。”貪財俗事怎可在聖王面前鬧笑話。
極樂聖王擺擺手:“就當賞他吧!”
錢不貪心疼,仍應是,自認倒楣。且暗地追回便是。
極樂聖王問道:“爾等如何受攝?”
錢不貪道:“當時和一年輕人賭元寶,後來小妖道跳下來,言明以一石塊換二元寶,屬下便答應,然後廝殺開來,他不斷問屬下有關元寶事,怎知轉至後來頭暈腦脹,終被攝去,着了道門。”
沈三杯道:“屬下可能更慘,和對方打鬥一陣,竟然舍葫蘆改匕首,且往自己下腿捅去,分明是在毫無警覺狀態下受攝。”
極樂聖王遙望南天:“看來他的修為已成,是本王疏忽,竟然任其發展近年,羽翼漸豐。”
夜無羣道:“弟子有把握收拾他!”
極樂聖王怎可讓他人竊及心事,道:“怎可如此講,他已和驚容有婚約,早為自己人,你收拾他,豈非對驚容難以交代!”
夜驚容心靈一甜,師父終究過了氣頭,已寬恕心上人了,暗道好險。
夜無羣急道:“師父方才所言豈非有收拾之意?”
極樂聖王道:“你怎可誤會為師意思?打從昨夜開始,為師皆想教訓其失禮處,哪來收拾?説他修為已成,羽翼漸豐,那是先天靈界較量之爭,他若是綠龜法王傳人,豈非正是為師較量之最佳敵手?且為師只是擔心他學了妖法,誤入歧途,傷了你師妹,才要四大護神抓來瞧瞧,從頭至尾哪有收拾心念。”
夜無羣怎肯讓宋兩利歸為正位,急道:“他早學了妖法,遲早對師妹不利,師父宜早日收拾他,以免後患!”
極樂聖王冷道:“憑為師道行還制不了他麼?你莫要爭風吃醋,失了風度,否則連你師妹將因此恨你。”
夜驚容冷目瞪來,夜無羣知多爭無益,唯有自己暗中收拾,遂應是,不再多言。
極樂聖王總是陷入掙扎困境,若以宋兩利為試煉對象,可能對本身修為大有助益,然又忌其突然壯盛,強大得非己所能控制,豈非自毀生路?幸好早佈下夜驚容此棋,要毀也該交予她去毀,畢竟一刀殺了宋兩利,根本毀不了綠龜法王元神。説道:“日後見着他,毋需來硬的,他可能是驚容丈夫。”
夜驚容暗喜,臉面飛紅。
夜無羣早下定決心暗算對方,只是不願説明。
四大護法同聲應是。總覽聖王對小妖道甚是寬待。
極樂聖王道:“攝腦通靈之術非一般邪術可比擬,故無秘咒可破,全在於定力強弱,故四位若要動手時,得全力以赴,不得讓對方喘息機會,否則必遭反擊。”
怒不笑道:“可是對方似知所有人思緒,連攻招,他都清楚,實是難纏。”
極樂聖王道:“所以得以快打快,讓他感應不及,另外則是腦門別亂想,最好做到‘思’和‘招’分離,他則無法竊知招法。”
錢不貪道:“不思如何出招!”
極樂聖王道:“熟能生巧,宛若打瞌睡,兩眼看字,腦袋卻想着夢境。”
錢不貪似懂非懂。沈三杯暗道喝個大醉豈非如此?刁採盈則最有經驗,以男女交歡事迫他退縮,成績甚佳,怒不笑別想以快打快,免遭麻煩。
極樂聖王稍作思考,道:“大金國已毀燕京城,遼國已算亡國,你們便到中原,一方面探宋國國情,另外且找尋宋兩利下落,卻不可再動粗,只可就近照顧,待本王處理瑣事後,將親自入關,屆時自會處理一切。”
四護法應是,卻各有反應,沈三杯暗道白挨幾刀,討之不回,怒不笑冷道讓他多活幾天,刁採盈稍稍帶喜,又可跟他周旋,錢不貪最是疼心,銀票可能收不回來。
夜驚容道:“弟子也去!”
極樂聖王笑道:“你當然要去,莫讓他跑了。”
夜無羣道:“弟子也去!”
極樂聖王道:“你不留在大金王朝,等着領賞戰功?日後接王位?”
夜無羣道;“第子要保護師妹!”
極樂聖王笑道:“好一個不愛江山愛美人,去吧!卻得君子之爭。”
夜無羣欣喜:“多謝師父成全。”
夜驚容急道:“師父,他一向不明就理,喜歡動粗。”
夜無羣道:“師妹怎可講此話,我全是為你才出手教訓他人。”
極樂聖王道:“無羣,你難道不能忍忍?”
夜無羣拜禮應是,不敢多言。
極樂聖王轉向夜驚容,笑道:“再給他一次機會,相信他能悔改。”
夜驚容應是,畢竟自己並非喜歡爭執之人。師父有令,只好聽從。
極樂聖母慈祥道:“羣兒,敞開心胸,你可能立為儲君,應有大人大量!”
夜無羣拜禮應是,還是覺得心上人都顧不着,何來顧得江山之心。
極樂聖王道:“那便去吧!”
四大護法立即拜禮,各自散去,沈三杯雖左腿受傷,但在聖王面前亦強忍疼痛,掠得並不含糊。
夜驚容則顧慮甚多,道:“弟子不便和師兄同行。”
夜無羣道:“師妹怎如此絕情!”
夜驚容道:“師父已將我許予宋兩利,你待要如何?”
夜無羣道:“那只是玩笑之詞!”
夜驚容道:“什麼玩笑之詞?”轉向極樂聖王:“師父您且説個明白。”
極樂聖王道:“為師的確將你許予宋兩利,但如若你反悔或宋兩利不肯,那又另當別論。”
夜驚容道:“弗子永不反悔!請師父阻止他同行!”
夜無羣急道:“師父快治她,她被迷惑已深,宋兩利對她下了妖符,師妹你醒醒啊!”
極樂聖王道:“容兒你先走吧!”
夜驚容登時拜禮,欣喜道:“多謝師父師母!”含笑而起,快速奔去。
夜無羣切急欲追:“師妹別走!”
極樂聖王卻喝止他,道:“羣兒莫要逼她!”
夜無羣止步欲泣:“師父老幫她,弟子怎有希望?”
極樂聖母道:“你師父不是幫她而是幫你,容兒性剛,你越逼她越得反效果。何不讓一下,反正小神童必定在汴京城,何患找不着,後行三里路並不礙事!”
極樂聖王道:“你師母説得沒錯,別跟容兒鬥氣,我要你表現帝王風度,你怎忘了。”
夜無羣登又恍然,自己的確想如此作,然每次觸及感情事皆無法自制,而讓師妹生怨,這才拜禮道:“只要師父不偏心,弟子有信心挽回師妹之心。”
極樂聖王笑道:“去吧!別再落入嗔念而失了風度。”
夜無羣始高興離去,極樂聖母瞧其背影,輕輕一嘆:“聖王何苦如此安排,此事恐難善了。”
極樂聖王卻自信滿滿,道:“未經試煉怎知深情可貴,放心,一切自在我掌握之中!”
極樂聖母不再多言。
兩人待夜無羣走遠後,方始選得方向,奔回燕京城。
燕京城早已破去。
大金皇帝完顏阿骨打親自徵臨燕京城,享受併吞遼國快感。除了指示整頓燕京城外,並下令再追擊天祚帝,以及建立北遼帝國之耶律大石,務必徹底殲滅,方能斷去後顧之憂。
至於聯宋滅遼之事,阿骨打在得知童貫大軍又戰敗蕭幹之手,死傷無數,且不敢再攻燕京,他已暗自盤算,大宋到底多少斤兩,如若真的無大將,且軍旅不堪一擊,那又何必在乎對方,乾脆攻下不就得了?
完顏宗翰正有此意,吳乞買卻覺先鞏固大金王朝,待時機成熟再説。阿骨打亦不急於出征,且摸清大宋底子再作處理。
想及奪下遼國江山,何等威風,大金皇朝上下狂歡三日以慶祝。
至於童貫在得知燕京城已破去,登時欣喜萬分,看來此次出征又能立下戰功,縱使死傷慘重又如何?只要把殺得遼軍大敗,消息傳回,大宋豈非鼎沸,高官厚爵獎賞豈能免得。
童貫急於邀功,已班師回朝。戰敗羣將原是心神沉悶,然見童貫威風凜凜,那股易敗於勝之逃避妙招,終讓羣將懂得自我催眠,想着若非大宋牽制南路,北方又怎能輕易攻下遼城,此功原就該相互分配,宋軍戰勝事實俱在。就連遼降將郭藥師父子亦且沾受感染,同意此説詞,而陶醉在常勝軍幻景之中。
宋軍過處,百姓夾道歡迎,好不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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