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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未婚生女

    宋两利逃回大宋汴京城,不敢惊动师父林灵素,免得人情压力难挡。

    一时无处可去,只好躲向万岁山那原是阴阳老怪之秘阵石屋,心想有秘阵挡路,林灵素根本不懂灵通,武功又差,自无法闯及此,终能落个安稳。

    忽必瑞则首次潜入大内秘宫,光见得满山奇石异宝,已自两眼发直:“好个大宋宝藏,简直比辽国富有一百倍!光是那颗田黄宝石,恐已价值连城!”此宝石约两人高,状若老翁,置于秘阵左侧梅花丛畔,忽必瑞赞叹不已,已盘算如何搬它出宫。

    宋两利道:“别妄想啦,万岁山所有奇石全是数万大军挖遍全国始收集而得,有的似若一座小山,那可是用百丈巨船,以水路运来,且见桥拆桥,见石拆石,见小渠开大河,劳民伤财始搬来,你待要如何运出宫?”

    忽必瑞干笑道:“小的大概行……。当皇帝真好,不必拚命即可坐拥宝山,一辈子花不完。”

    宋两利道:“我看一点也不好,每天被人看着,且担心谁想篡位,过得不甚快活!”

    忽必瑞干笑:“还是小神童过瘾,能知过去未来,且只要随便庙堂一坐,信徒缘金即不断滚滚而来,简直比皇帝还神!”

    宋两利道:“你想当道士,还是想回豪族当王?”

    忽必瑞道:“都想!”

    宋两利道:“那你岂非和赵佶一样,自认教主道君皇帝,能统治天上人间,厉害无比!”

    忽必瑞笑道:“那个昏君,简直跟天祚帝一样,我才不想学他!”脑筋一转,道:“我还是想回豪族当王,替我娘争点光荣,反正宝藏已弄得差不多,目前最想学还是领导方式,水神帮只有四五十人好管理,若将来扩大至数万人,那可就麻烦了,所以还得学学中原丐帮,你可有适合之人?引荐引荐,至于搬童贯宝藏,只要你策划妥当,我随时可行动。”

    宋两利道:“你倒是有心光宗耀祖,好吧,便成全你;反正金国也是乱七八糟,光是极乐圣王已心术不正,还有个西夏国在虎视眈眈,你若回豪族当个大酋长,多少扯他们后腿,那样大汉势力才能平衡。丐帮帮主胡天地我倒熟,不过他一向东奔西跑,大概没时间教你,倒是江南有个分舵主苏畅姑娘,她可精明得可以,不但财宝有进无出,且经营油盐酒,日入斗金,厉害无比!你跟她学,铁定不吃亏!”

    忽必瑞听得两眼发直:“日进斗金,有进无出?这女人可了不得,她几岁了?”

    宋两利感应他心头想法之后,邪笑道:“怎不问漂不漂亮?只要能赚钱,美丑都没关系了?”

    忽必瑞干笑:“那美不美?”

    宋两利道:“你想追她?”

    忽必瑞干笑:“若有能力,且合得来,有何不可?”

    宋两利笑道:“铁定是合得来,你们有见钱眼开共同嗜好,天下少见!”

    忽必瑞干笑道:“缘分也很重要!”

    宋两利道:“是否要我画几张和合符,让你带去给她服下?从此百依百顺!”

    忽必瑞笑道:“好啊好啊!”

    宋两利邪笑:“看来你当真为钱拚老命,连卑鄙手段都敢用了!”

    忽必瑞道:“有卑鄙小神童指点,我可不在乎其他!”

    宋两利邪笑:“真是交友不慎!”还是昼得三张和合符,并写得一封介绍信,交予忽必瑞,正色道:“说归说,人家若不喜欢,可别真的下符,否则将遭天谴。”

    忽必瑞笑道:“知了!你看我不算一表人材么?”

    宋两利瞧他虽非俊帅,却也挺劲,颇有大将之风,只是滑溜些,道:“别耍太多诈,会更出色!”

    忽必瑞笑道:“不会不会,诈术乃对敌人要的,对你即忠肝义胆!”

    宋两利道:“这倒是实话!”

    宋两利随即大略说明苏畅状况,原想留忽必瑞待个几天,岂知他闻及苏畅有进无出、日进斗金之能,已耐之不住,急欲快速见之,宋两利心想躲在宫中亦无去路,遂同意给他离去,抓得盗向钱不贪之银票,各分一半,忽必瑞欣喜不已,拜谢连连。

    宋两利这才又潜送他出宫。忽必瑞立即往江南行去,莫说他人生地不熟,对于潜钻之术,天下难出其右,毕竟躲在黄龙城一年未被蛇妖女抓着,岂是白混,故宋两利对他极是放心,且以通灵大法传向江南苏畅,对方正在帐房拨算盘,宋两利喝道:“送你一个老公!”

    苏畅心神一颤,以为作梦,然宋两利影子却深刻,斥笑道:“是你么?”

    宋两利邪笑道:“届时便分晓!”不再多话,神秘幻去。独留苏畅遐思不断,喃喃念着:“会是谁?”满脑子仍充满宋两利怪异影子。

    宋两利则预祝两人姻缘。随又躲回内宫万岁山秘阵之中。想及未来艰苦,又下苦劲练功,毕竟阴阳老怪未除,另有极乐圣王威胁,不加把劲怎行。

    食物干粮早已备妥,他想练个三数月以期功夫更进一层。

    然练及深夜时,顿觉笛声传来,感伤中带着殷盼。

    宋两利诧道:“夜惊客来了?”脑门搜去,正是她没错,一人孤伶困于上次受伤雅居之中。宋两利轻轻一叹,他可负天下人,又怎可负她呢?无暇再练功夫,乘着黑夜,已潜出宫,寻向秘巷雅居,转掠一阵,已寻得地方,快步掠入,夜惊容果然坐于孤月下感伤吹笛,宋两利疼心,慢步行去。

    夜惊容忽觉有人逼近,转身瞧去,果然是心上人,两行热泪顿时落下,无双笛差点掉落地面:“我以为见不着你了……”

    宋两利道:“怎会!”行前过去,轻轻拭其泪水,道:“没想到你来得如此快,否则必去接你。”

    夜惊容破涕为笑,窘声道:“你会觉得我太花痴了么?”

    宋两利道:“怎会?我作梦也未想着,今生今世会被你这么漂亮美人看上,是前辈子修来福气!”

    夜惊容甜腻伏向男人肩头,洋溢幸福:“也许真是缘分吧!”忽觉宋衣衫单薄,道:

    “里边谈,你别受凉了。”

    宋两利笑道:“怎会,打从懂事开始,几乎光着上身工作哩!”想及相国寺童年,确是如此度过,当时虽甚苦,现在却觉滋味无穷。

    夜惊容仍将他引入雅居,且带上门窗,暖和许多。

    躲在暗处之夜无群打从宋两利替夜惊容拭泪开始,他即已全程瞧及,原已懊恼嗔恨,直笃宋两利有何资格让佳人如此对待?然师父交代不得再让师妹厌恶,否则将无任何希望,他始强忍以免坏事,已将右手掌绑于腰际,似若插腰,如此纵使冲动,却也得多挣扎才行。及至夜惊容拥靠男人肩头,他几乎快把持不住,气得全身抖颤,幸好两人未拥吻,否则他必无法再忍受下去,必定冲前大打出手。

    此时见两人进入屋内,孤男寡女,又是三更半夜,夜无群那般醋火更炽,暗道若不拆开他俩,要是发生不可告人之事,自己岂非完了。

    他揣想着,如若此时贸然冲去,必定引来师妹反感,倒不如故意装作不知,和方才一样,且闻笛声而来。但觉此法甚佳,遂倒掠墙头,于外边轻喊道:“师妹你可在此?”这才掠入里头。

    雅居那宋两利、夜惊容同是怔诧,怎这搅局家伙又来了?

    宋两利急道:“我得躲躲……”

    夜惊容拉住他:“不要躲,迟早都要面对。”

    宋两利挺起胸脯:“好吧!反正是他失礼,又非我失礼!”决心面对一切,若不行,和他大战一场又何妨。

    夜无群声音又来:“师妹你可在此?”

    夜惊容开门相迎,冷道:“师兄你又来作啥?师父不是叫你别跟来?”

    夜无群僵硬声音道:“师父另有任务派遣,我只是听得笛音,怕你出事,立即赶来瞧瞧,别无他意。”

    夜惊容道:“我很好,请别挂心。”

    夜无群笑道:“能否进去喝一杯?天寒地冻,赏杯热茶也是应该。”

    夜惊容道:“小神童在里边。”

    夜无群淡笑:“没关系,我只喝口热茶即走。”

    夜惊容但觉他反常,道:“你……不跟他争了?”

    夜无群道:“争什么?我已想通一切皆是缘分,只要咱有缘必会在一起,又何必强求呢!”

    夜惊容不知他转变是真是假,道:“进来吧!希望师兄能彻底通悟。”终引人入内。

    宋两利直搜着夜无群脑门所思,对方却早有预防,运功封挡。宋两利虽可加劲逼功以迫得,然那已是搏斗局面,实是不愿在心上人面前发生,故粗略只能感应对方思绪闪烁不定,似耍着无数心机,暗道:“还不是想抢夜惊容,无时无刻想对付我!”

    夜无群见及宋两利,打哈哈说道:“咱又见面了,敝师妹便请你好好的照顾了。我只是路过,喝口热茶罢了。”

    宋两利道:“三更半夜还会路过此地?”

    夜无群道:“笛音所引,小神童也该被此所引来吧?”

    宋两利道:“你说呢?”

    夜无群笑道:“大概是吧!我只喝口茶即走!”当真斟得热茶,慢慢啜饮香茗。

    宋两利、夜惊容却盯得紧,不知对方弄何玄虚,怎权高位重一国王子,突地变得如此伪作谦虚起来?

    夜无群暗忖效果甚佳,不禁升起捉弄快感,喝下香茗后,当真起身,拱手道:“师妹多保重,我告辞了。”

    夜惊容一时不知所答,夜无群已起身步去,道:“小神童拜托你照顾我师妹了。”

    终离开雅居。

    宋两利道:“你不想住在这里?”

    夜无群道:“有点想,但可能打扰两位,还是离去的好!”心头却万般希望师妹能开口,他且顺理成章留下,夜惊容当然有所挣扎,然最后仍未留人,道:“师兄自己保重……”夜无群但觉失望,然已装样,只好依言告别离去。

    宋两利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道:“圣王到底给他啥药吃,竟然变得如此诡异和做作?”

    夜惊容道:“不清楚,当时我先离去,他事后再寻来,如此转变,连我亦感意外,你不是会通灵,摄他脑门不就得知了?”

    宋两利道:“他练了防范之术,若非全力逼迫,恐不易摄得,要是他突然好转,如此做反而不妥。”

    夜惊容道:“他当真离去?”

    宋两利道:“没有,守在大门外,大概还在盘算啥鬼主意。”

    夜惊容道:“请他住宿一夜,毕竟他是我师兄,且初次到此地,夜色又晚,不留他,说不过去。”

    宋两利道:“留啊!我可随缘,毕竟咱独处机会多的是,不在乎这么一两次!”

    夜惊容欣喜道:“多谢你谅解!”遂奔出,又将夜无群给唤回,道:“师兄你便留住一夜,明儿再去找客栈方是。”

    夜无群大喜,暗道:“师妹仍是爱我、关心我的!”转身回行,道:“师妹别太客气,若真的为难,我另找地方居住便是。”

    夜惊容道:“不为难!此宅不小,备有客房,你且跟我来!”忽又想及当时师兄不也来过,此话白说了,但仍带引至客房。

    夜无群道:“师妹你仍是善良美丽,以前种种尚请见谅!”

    夜惊容道:“不谈这些,只要你明白感情之事不能勉强,一切自无问题了。”

    夜无群笑道:“我已想通,始敢前来说明,但仍希望师妹能给一些机会,莫让我彻底失望。”

    夜惊容道:“我们还是师兄妹,情谊亦是兄妹情,师兄应早看破,莫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夜深了,你请休息,我得回去了。”说完拜礼而去。对于男女之情,仍不给夜无群一点机会。

    夜无群顿觉失望,暗叹不已,自己竟然斗不过小妖道,一股怒火又将冒起,幸得右手绑着,挣得几次,终于冷静下来,自我安慰道:“幸好和师妹鸿沟已解,日后再寻机会便是!”倒往床上,却耳听八方,若宋两利未走,且男女同房,他非得重新再上戏阻止不可!

    夜惊容已返回雅居,笑道:“已摆平师兄,现在该如何?同床共枕休息么?”说完已脸红欲滴,首次说及轻浮话,甚是窘困。

    宋两利瞧得美娇娘楚楚动人,一时难忍,将其搂入怀中,深深吻去,情爱化开,双双但觉天旋地转,甜蜜无比,直到夜无群箫声传来,方始分开,夜惊容窘道:“都已如此了,同床又何妨……”直觉宋两利是被动者,只好说出,免得对方退缩,然从女子口中说出总是尬窘。

    宋两利笑道:“当然想啦,但你且要一夜听箫声么?看是明儿再说喽。”

    夜惊容当然同意,提议共眠乃在明志,免让宋两利因夜无群而引起自卑,其实若同床,她亦难以入眠,毕竟师兄随时会冲进来,实在压力过重,道:“那你睡我床,还是另睡客房?”

    宋两利道:“都不妥,你睡床,我在此打坐,免得你师兄突然发疯,把你给劫走了。”

    夜惊容道:“他若真的如此,我将恨他一辈子。”还是接受安排,拿得软毯欲让心上人盖去,宋两利原想说及打坐练功毋需毯子,但不忍拂去美意,遂接收过来,罩在身上,盘坐椅子,道声晚安,开始练气。

    夜惊容亦回房休息,纵使未同床,她亦兴奋得无法入睡,毕竟心上人在旁,想来的确甜蜜无比。

    夜无群箫声吹至五更天,方始停去。他且偷偷潜瞧,发现宋两利原在打坐休息,这才甘心回房。

    次日辰时,夜惊容即来唤人,夜无群显得疲累,仍被招待早餐后送出,夜无群只好另行投宿附近佳宁客栈,以补失眠。

    至于宋两利则因打坐数周天,精力充沛,想及打从服下紫玉仙芝至今已数月,再加上太虚真人葛独行授予道家法门后,调功运劲显然进步许多,实是受益匪浅。

    而那夜惊容亦在睡之不着下暗地起身陪宋练功,打坐养神,自能精神饱满。两人在送走夜无群后,甜蜜共进早餐,且相约练功,一切变得惬意万分。

    宋两利对夜惊容早是真心真意,纵使他乃绿龟法王转世,或终身不能娶妻生子,然他并未坚持得修行成佛,毕竟一切随缘,故他亦修行道法。想及极乐圣王一言点醒,连张天师皆能结婚,他又何拒于人?尤其又是如此受漂亮美女青睐,那是前世修来福气。

    美女敢嫁,他当然敢娶,如若绿龟法王未现身抗议,且即顺理成章,若其抗议,则替他办完斗倒阴阳老怪及极乐圣王后,已足可交代,法王若不爽,则请他另行投胎,毕竟自己确是凡人,不想修佛啊!幸好绿龟法王至今并未现身严重抗议,大概默许,压力减轻不少,故能和夜惊容处得甚是融洽。

    两人恩爱练功,确若甜蜜夫妻。

    夜无群则因疲累,故在客栈休息,原想一觉至晚上,再去打扰,谁知肿了一时辰,忽闻附近客房传来婴孩哭声,自是恼人,原想前去责备,却听得对方传话过来,慈母声音甚是温柔,道:“美儿乖,别哭,找得你爹,一切自会大团圆啦!你爹是有名小神童,法术厉害得很,只要化个符,便能让你平安长大啦!”

    夜无群诧楞弹起,那句“小神童”俱无上魔力,迫得他顺耳细听,对方到底是何路数,那“小神童”当真即是宋两利?若真如此,一切未免棒极了。

    隔房声音又传来:“美儿啊!你爹早已把你取得‘惊美’漂亮名字,你可满意么?他能通灵,早算准你是女的,所以取了个女名,将来你必是大美女,跟娘一样。”

    对方的确是天师派大小姐张美人。她原躲于庐山无尘庵断情师太那里,准备生儿育女,当时她确已小腹微凸,应是怀孕三四月以上,复经宋两利涉及方腊之乱,阴阳老怪拚斗,乃至于回京后之梁山泊征讨宋江,再潜至辽国,历经斗倒蛇妖女李凤颜,以及日后之灭辽种种,转眼数月又过,张美人在日夜无法盼君早归之下,因感伤而早产,幸她平日好动,体质尚佳,产得女婴仍算健康。在顾及负心汉无情及女儿将认祖归宗上,张美人终在女儿生后十天,仍未满月之际,抱着她偷偷溜往汴京城。她怎敢让父亲知晓,终住进此客栈,以待寻得宋两利算老帐,一住又过五天,宋两利音讯全无,着实紧张,探及消息,但觉对方出了关,她且想寻去,可惜女儿太小,可能禁不了塞外天气,故始作罢,唯得先把女儿养好后再说。

    夜无群愈听愈觉对方所言即是宋两利,登时虐喜,决心查个清楚,立即启门行去,敲向隔壁房,道:“夫人可是在找小神童宋两利?”

    张美人诧愕不已:“你是谁?”直觉反应,抽出匕首护身,自己偷偷潜来此,几乎无人知晓,对方又怎知一切。

    夜无群道:“在下夜无群,是宋两利不算熟的朋友。”

    张美人道:“夜无群?”她原对此人并无印象,且经宋两利洗脑后,对许多往事模糊不清,故末敢确定对方来历,喝道:“你是他朋友?那杀千刀者人在何处?”

    夜无群道:“他在汴京;但夫人应让在下知晓你和他关系,咱再谈一切。”

    张美人犹豫起来,毕竟未婚生女,若传出去,伤害甚巨,冷道:“我的事,你毋需知道,只要把宋两利下落告知便可。”

    夜无群道:“听你所言,那女孩名叫惊美,应是跟小神童所生,我方才听的甚清楚!”

    张美人暗诧说溜嘴,仍冷声道:“那是我家事,你管不着!”

    夜无群知其脾气硬,不再要胁,心想说了,对方必定寻去,自己再跟后头瞧瞧,效果照样相同,道:“他们在西三横街一小巷古宅中,那大门前有古楠树。”

    张美人诧道:“‘他们’是何意思?”

    夜无群道:“他和一女人在一起!”

    张美人双手不禁揪紧:“他敢!”

    夜无群暗道效果甚佳,道:“你自行去瞧瞧便知,我不便多言。”

    张美人冷哼,抱起女婴,踹门而出,两人交错,夜无群暗道对方长得不赖,只可惜脸色苍白,应是刚生产完毕之态。张美人则正眼未瞧,只扫一眼未作表示,立即奔掠而去。

    夜无群欣喜:“好戏上场!”远跟其后潜去。

    宋两利、夜惊容止于雅居前天井耍练功夫。从早上之气功,以至于刀剑掌法,已练得数百回合,各显疲累,宋遂提议练那“交杯酒”,乃以茶代酒,一人喝来一人抢,彼此双手不断纠缠撩拨,藉此练巧劲,但费劲不大。

    夜惊容自是欣喜能和爱人含情弄姿。耍来颇为亲匿。尤其宋两利那“水”字诀之功夫,不但身形软若灵蛇,双手更滑溜得似风中柳条,每每绕着美娇娘身形溜转,一有机会,且卷得她哇喔痒笑,闪闪躲躲,好不快哉,宋两利趁此吃得不少豆腐,美矫娘巧劲浪漫化开,双双捉弄起来。

    夜惊容笑道:“我也想学这叫‘水姑娘跳艳舞’招式吧?”

    宋两利道:“好么?有点不正经!”

    夜惊容笑道:“当然好,只跳给你看!”身形一扭,耍得风情万种:“如何?骚不骚?”

    宋两利呵呵笑道:“可骚了,若到大庭广众跳去,莫让天下男人挤破汴京城才好!”

    夜惊容媚笑道:“才不敢,只跳给你看!”扭得摇曳生姿,媚态逗人。

    宋两利呵呵笑道:“瞧得已眼花撩乱,哪还有心传授。”

    夜惊容笑道:“说些口诀便可啦!”

    宋两利一时难解,这“水”字诀乃五方法门地水火风空之一,此法门全凭参悟得来,直若密教只口传不留秘本,该如何向她说明?

    夜惊容等之不及,笑道:“怎地,要藏招么?”

    宋两利干笑:“什么都藏,又怎可对老婆藏呢?密教有五方佛,即东方不动佛,西方阿弥陀佛,南方宝生佛,北方不空成就佛,中为大日如来,且以东西南北中配上地水火风空,地者生万物发修持之心,水者养万物悟菩提之觉,‘菩提’乃求‘道’求‘觉’之意,只要悟通此点,自可无所不至、无所不达!”

    夜惊容听得迷惑难懂,道:“怎那么复杂?”

    宋两利笑道:“所以说这门功夫难搞得很,你先学个样子,道法慢慢悟去便可!”

    夜惊容笑道:“说点简单的。”

    宋两利笑道:“那就扭扭腰、晃晃肩、摆摆手就行啦!”

    夜惊容呵呵笑起:“还是觉得像跳艳舞!”伊伊呀呀又跳起来。

    宋两利但觉妙哉,迳自配合跳耍,两人扭腰摆臀,双手不断抢着茶杯,此且不够,凑上双嘴仍即咬,既亲密又撩态,如若他人见着,必以为疯男疯女齐飙舞。

    就在两人欲凑嘴同饮交杯茶之际,一声婴孩叫声惊醒宋两利,他原已一夜未沾酒,且只顾戏耍,感应自弱,然有人逼近三十丈之内,他仍能发觉。诧中转头,赫见张美人抱着婴孩悲立楠树下,两行泪珠挂满腮,这一切她都瞧在眼里,又怎能接受千里寻夫却见薄情郎正和野女人嬉闹痛饮交杯酒?

    宋两利诧骇不已:“怎会是你?”

    张美人悲极反笑:“就是我,亏你还记得我!”冷步行来。

    宋两利瞧她模样似乎洗脑仍未清除,登觉不妙,干笑道:“张姑娘,不是像你想像那样……”

    张美人冷笑:“现在叫我张姑娘了?”冷步再逼。

    夜惊容脸面亦显沉重:“她是谁?”

    宋两利哇呀苦笑:“不是你们所想像那样!阿容你先躲躲,此事我自会摆平!”拖着夜惊容欲躲房中,夜惊容却不依,冷道:“有事当面摆平!”

    宋两利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天啊!拜托拜托,快躲快躲!”

    夜惊容仍是不躲。问向张美人:“你跟他?……”

    张美人冷道:“我是他妻子,这是我们女儿,这负心汉竟然在我怀胎之下叛我而去!”

    夜惊容简直如雷轰顶,天旋地转,泪水竟也挂下:“宋两利你怎可以如此?耍了我没关系,怎可弃她们母女于不顾!”

    宋两利急道:“不是那么回事啊!”想说出,然此岂非伤害张美人,急如热锅蚂蚁,百口莫辩之苦,压得难喘气息。

    夜惊容无法接受事实,强忍悲切道:“你好好善待她们母女,别再来纠缠我!以后也别再见面!”说完急欲逃躲!

    宋两利急忙拉住她,道:“阿容,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她丈夫是玉皇仙岛的玉天君,我只是帮她忙而已!”终于还是说出一切,否则佳人一去,恐将一辈子难挽回。

    张美人怒道:“你好没良心,玉皇仙岛是家父仇人,我怎可能跟他交往,还生下孩子!”

    夜惊容道:“生孩子之事假得了么?她会乱毁名节么?放开我,一切还顾颜面,若你纠缠,我可要出手了!”

    宋两利急道:“我岂会骗你,她的确和玉天君有了孩子,是她娘要我以‘移神换灵’洗脑之术加以洗脑,我看在她娘可怜份上便答应了,原本等生下孩子再处理一切,谁知她却迳自闯来,乱了计划!”

    张美人怒道:“你胡说什么?连女儿‘宋惊美’名字都取了,还想狡赖!良心安在!”

    说及宋惊美,女婴哇哇啼泣。

    夜惊容甚是疼悲:“不要再说了,让我静一静,连女儿都取了名,又怎可对她们母女如此残忍,你应尽尽父亲本分,莫要再纠缠我了!”突发蛮劲,一手甩脱宋两利,掩面悲泣,掠冲而去。

    宋两利急于追人:“阿容,千万要相信我啊!”

    夜惊容斥道:“别追来,否则我恨你一辈子!”话声甚重,宋两利终不敢追去,垂头丧气立于该地,暗叹命运捉弄,无端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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