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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夜已深,人卻未靜。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杜小帥以每人五十兩銀子為酬,召募了全鎮二十來個年輕力壯的“勇夫”。其實只夠資格當“懦夫”,自從男女三人決定住在客棧裏,他們早就嚇得逃回家,各自關門閉户啦!

    這會兒在錢多多的份上,那就顧不得死活了,畢竟這年頭五十兩銀子是個大數目也,這種機會百年……太誇張了,至少十年難得一次。

    在杜小帥的指揮下,人家忙完了一整夜,才把滿地躺的人屍馬屍處理乾淨。

    全用牛車、馬車,還有獨輪車用雙手堆着走的“辦公車”,載運到距石臼湖約一里的山邊下。

    小夥子想的真絕,居然把人屍馬屍排成了“一統幫”三個字,存心不讓“一刀”專美於前!

    兩人有拼啦!

    忙完,回到“臨潮客棧”,天色都快亮啦!

    杜小帥經過唐詩詩和範桃花的房門口,見裏面燈光已滅,沒有一點動靜,大概已經睡了。他不想驚醒她們,逕自走進隔壁房間,精疲力盡的躺了上牀。

    這事後,要是來上幾節“馬殺雞”,那才真爽哪!

    想到馬殺雞,他不禁想到了在“飄花宮”享受四名少女的“泰國員,而如今她們屍骨已寒,早就不知投胎到哪裏去了。

    他真是癟透了心,命運之神不該不會那麼殘忍,安排是一統幫主是我爹吧?

    隨即又想到了唐詩詩,這天真無邪的少女,其實比他癟苦多了,目睹自己意中人跟自己母親演出“牀戲”,已經快瘋狂了;現在又要她接受母親成了系人不眨眼的“淫魔”,這個殘酷無情的事實。

    唉!他們可真是同樣“衰尾”啊!

    杜小帥深深嘆了口氣,實在不想再煩下去,盡力想好好睡一覺,明天才有精神應付隨時可能發生的憎況,可是偏偏一點睡意也沒有。

    同樣地,隔壁房間的唐詩詩,也是整夜在輾轉不能成眠。

    她現在明白,母親的“舊病復發”非得藉“陰陽合功”,用“採陽補陰”之術,才能維持生命和增進動力,進而青春長駐。

    如此一來,唐雲萍就非殺人不可了。

    唐詩詩的枕頭被淚水濕了一大片,但她不敢哭出聲來,怕驚動隔壁房裏剛回來的杜小帥。

    可是她心如刀割,柔腸寸斷,在杜小帥回來之前,曾想過一走了之,找一處深山隱居,或是遁入空門,從此不見任何人,靜靜地度過一生。

    但她個性憂柔寡斷,不是提得起,放得下的那種人。

    尤其捨不得離開杜小帥,使她內心產生了矛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簡直無所適從,不知究竟該如何是好了。

    範桃花真有福氣,能吃能睡,雖然經過一場驚嚇,她照樣一回房就倒頭呼呼大睡。

    這是天已大亮,她起身伸了個大懶腰,走出房,來到唐詩詩的房門口,聽了聽房內還沒有動靜,便逕身前面大廳走去。

    兩個夥計正在交頭接耳,一見範桃花走出,趕快笑臉相迎,巴結地齊聲招呼道:“大嬸,您早啊!”

    範桃花有夠大牌地:“嗯!”了一聲,就在一張桌前拉開長凳坐下,吩咐道:

    “替我做份早點來!”

    一名夥計忙上前問道:“大嬸要吃什麼?”

    範桃花在清江縣裏,好歹也是丐幫堂口的當家婆,連她老公身為堂主,也得聽她的,所以這婆娘一向作威作福習慣了,尤其喜歡擺個譜,沒事還要耍小叫花為她捶背捏肩,外帶洗個腳什麼的。

    只有遇上了唐詩詩和杜小帥,是她自己吃飽撐着,苦苦要求要跟人家,才不得不心甘情願降為“歐巴桑”。

    這會兒難得杜小帥和唐詩詩不在,她又神氣叭啦羅,如數家珍地:“給我來兩籠小籠包,一碗酸辣湯,再來一客燒餅夾醬,最好切個下滷的拼盤,酒嘛……

    早上少喝點,就來二十斤吧!”

    小夥計困窘癟笑:“大嬸,您要的這些除了酒之外,小店一樣也沒有……”

    範桃花牛眼一瞪:“那你們還問我吃什麼!”

    小夥計陪笑道:“不瞞您説,咱們只會幫着洗洗切切的,做萊可得掌櫃親自下廚呢!”

    範桃花大刺刺地吩咐道:“那就叫他去做菜來!”

    小夥計不敢直説,掌櫃的一早就親自帶了銀票,趕到縣城去,看看能不能兑現了,只好掩飾道:“掌櫃的,他,他特地去為你們買菜去了!”

    範桃花哼聲道:“那有什麼現在的可吃?”

    小夥計忙道:“昨夜剩下的雞鴨還很多,這種天氣不會餿……”範桃花很無奈地:“好吧,有什麼就拿什麼來,能下酒就行了。”

    小夥計恭應一聲,忙不迭去拿酒菜。

    範桃花見另一夥計還站在那裏發愣,不用白不用,把手一招:“過來!”

    夥計忙恭應上前,問道:“大嬸有什麼吩咐?”

    範桃花吩咐道:“替我捶捶背!”

    夥計好像沒聽懂:“捶背?”

    範桃花又牛眼一瞪:“伊媽咧!連捶背也不會?”

    夥計忙陪笑臉:“大嬸,你要按摩哪?那可是瞎子……”範桃花怒哼一聲:

    “我馬上可以叫你變成瞎子!”

    夥計一聽,嚇得魂都飛啦,急忙站到她背後,舉起一雙拳頭,替她捶起背來。

    範桃花這才笑道:“小鬼,好好捶,符會兒大嬸有賞。”

    夥計連聲恭應,這下捶的可帶勁了。

    範桃花正在享受,嘴裏哼着小調,自得其樂的。

    突然一陣急促蹄聲響起,由遠而起。

    她剛一怔,蹄聲已風馳電掣來到客棧外,就在一名黃衣蒙面飛馬奔過時,“呼”的一聲,一把飛刀疾射而入,釘插在木柱上。

    範桃花追出一看,那人已去遠,真是來得急,去得快,如同一陣疾風。

    她可懂得這一套的,急忙回客棧,從木柱上拔下飛刀,果見刀柄上綁着摺疊的紙條。

    拆開一看,只見上寫着:“杜小帥,今夜三更,棄屍之處,單獨一會,有阻量就來!”

    紙條左上角並未署名,卻畫了一把刀。

    杜小帥已被急促的馬蹄聲驚起,趕出來一見範桃花手只着飛刀和紙條,瞄着眼:“是剛才送來的?”

    範桃花點了點頭,忙把紙條遞過去。

    杜小帥接在手上一看,撇嘴笑道:“嘿,宋一刀終於向我單挑了!”

    唐詩詩也聞聲趕出來,上前看了紙條後即道:“帥哥,他們一定是有詐,你千萬不能去冒險!”

    杜小帥哪當自己一回事:“拜託!你以為我孬種啊!”

    範桃花也勸阻道:“這傢伙準是看到了我把那些屍體排成‘一統幫’三個大字,認為我是故意透着‘一刀’兩字,擺明向他示威的,所以這傢伙不服氣,向我單挑,而且地點在棄屍之處,我要是不去,哪不表示我怕了他?這怎麼可以!?”

    唐詩詩比他會想得多了:“帥哥,這種小事有什麼好爭的,在師父來之前,咱們只有三個人,勢力單薄,犯不着去冒險,不要理他嘛!”

    杜小帥斜睨着眼:“反正是夜裏的事,我再考慮考慮,天黑前再決定還來得及,説不定娘她們已經趕來啦!”

    唐詩詩這些日子與杜小帥相處,對他已經瞭解的,心知阻止不了,勸也沒用,乾脆不再廢話,不過她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不一會兒,小夥計送上酒菜,頓時精神百倍,上去拍拍小夥計肩膀:“行!

    一早就替我準備了‘特別早點’,待會兒有賞。“小夥計看看範桃花,見她又是眨眼又是歪嘴巴,當然不敢拆她的台,連忙稱謝而退。

    另一名夥計則添上兩副碗筷,杜小帥招呼唐詩詩和範桃花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吃喝起來。

    小夥子整夜沒睡,接着三大碗酒下肚,精神才好一點,忽向範桃花問道:

    “範大姐,你是‘江湖通’,可知道幾十年前,江湖上的七大魔頭是那些人?”

    範桃花想了想,居然像背家譜似的,連串説出道:“他們是一女六男,北三南四,分別是紅花娘子洪薇,赤髮長太乙上人,古墓派的霍斯人,又叫‘活死’,加上瘋刀武三朗,是南方的四大魔頭,北方的三個是鬼眼怪醫吳道,牛頭魔王孫大空,馬面太歲蕭戈。”

    杜小帥大拇指一堅,讚道:“哇噻!範大姐,你比我那老哥還行,不但是‘江湖通’,簡直是‘電腦’嘛!”

    範桃花登時快笑了嘴:“沒有啦!是你‘不甘嫌’,平日間來無事,聽我老公瞎扯,我就記下而已啦!”

    杜小帥又道:“那我再考考你,紅花娘子洪薇,跟昨夜那位鐵家莊的老太君,她們之間有什麼過節?”

    範桃花搖搖頭:“這倒沒聽説過……”

    唐詩詩好奇地問道:“帥哥,你怎麼把她們扯在一起了?”

    杜小帥斜睨着眼道:“昨夜我隨便提到洪薇,那老太婆就一臉怒氣,還罵洪薇是賤,所以我猜她們之間,八成是下有什麼不清不白的過節,我是説扯不清的過節啦!”

    唐詩詩“奧”了一聲,低頭不知在想什麼。

    杜小帥幹了一大碗酒,用手背一抹嘴角流下的酒汁,又問範桃花:“我再考你一個問題,當年江湖上的三大美女,又是那三個?”

    範桃花連想都省了:“那是芙蓉玉女柳青苔,另一位姓錢名如意,是位武林世家的名門閨秀,因為未在江湖上混,所以沒混上個外號,後來傳説她已嫁了人,嫁給誰倒不太清楚,最後一嘛……那就是咱們幫主的親妹妹寒玲玲,人稱……其實是她老公稱她小丁,而她老公嘛,就是江湖中大大有名的楊小邪!”“撲”的一聲,杜小帥剛喝進的酒,全部噴了出來,噴得範桃花一頭一臉。

    範桃花被嚇得一大跳,身子向後一退,一屁股坐了個空,從長凳跌坐在地上,仰面摔了個四腳朝天。

    兩個小夥計忙不迭上前,把她扶了起來,強憋着笑:“大嬸,您坐穩些啊!”

    杜小帥也顧不得向她道歉了,轉向唐詩詩道:“詩詩……你……”唐詩詩幽幽地道:“那大我正要告訴你,剛好……”杜小帥怒聲道:“算了,算了,有夠遜的,想不到一直矇在鼓裏,不知道當年的三大美女之一,竟會是楊小邪的老婆!”

    範桃花扶起長凳,坐回凳子上道:“其實她雖很美,還不夠資格稱為武林三大美女之一,但楊小邪卻以‘邪’出名的,非把他老婆跟江南的兩位絕世佳人,並稱為武林三大美女,誰不承認,他就揍誰,甚至跟他沒完沒了。

    大家惹不起他,只好當面承認,背後卻當作笑話,所以説武林三大美女,實際上公認的只有兩位,根本沒有人提到楊小邪的老婆。“為了博得杜小帥的歡心,範桃花不得不拼命的貶楊小邪,連小丁都遭了秧。

    杜小帥癟透了心,氣唬唬的:“老哥哥,這老酒鬼,還敢跟我稱兄道弟,卻什麼都不告訴我……你娘咧!”

    唐詩詩既未見過楊心蘭的本來真面目,也不清楚他們之間的感情糾紛,見了扮成小叫化的楊心蘭一面。當時只知她跟杜小帥一路的,根本不曉得她是女扮男裝。

    直到方傑前往密林中,唐詩詩去向錢如意通報,才在帳篷外聽到他們母子的談話,獲知一點眉目。

    範桃花哪曉得這一些,看杜小帥氣得臉都綠了,忙問道:“杜公子,你説的老酒鬼,可是咱們丐幫中,你稱‘醉龍丐’的李長老?”

    杜小帥一臉癟樣:“以後少在我面前提他,想到這老酒鬼我就有氣!”

    範桃花只好應了一聲,吃得很憋扭,氣氛也不大對勁,倒是酒足足喝掉了三大壇。

    出乎意料之外,昨夜“一統幫”捱了記“大火鍋”,損兵折將,傷亡了好幾十人馬,今天居然按兵不動,並未大舉來犯。

    小鎮的居民猶有餘悸,仍然家家關門閉户,連小孩也不敢讓他們出來玩耍,以致全鎮冷冷清清,陷於一片沉寂中,彷彿這是浩劫後的一處廢墟。

    全鎮只有“臨潮客棧”照常開門,只是門可羅雀,連小貓也不見兩三雙,哪有生意可做。

    整個客棧簡直就像杜小帥他們三人包下的,兩個夥計忙得團團轉,已經是中午了,還忙不出一頓飯菜。

    掌櫃的一早就去縣城,到現在還沒回來。杜小帥已經叫餓了,從此夥計愈急愈出錯,在廚房裏手忙腳亂,別説做不出一道象樣的菜,連一鍋飯差點燒焦,全成的“鍋巴”。

    沒皮調了,他們只好向對門“山湖客棧”的掌櫃求援,總算看在手足之情,再加上閒着也閒着,代為辦好一桌飯菜。

    還用説嗎,除非配上少許蔬菜以外,又是“雞鴨全席”。

    唐詩詩心情很壞,不知是忘了,還是把生死置之度處,管它食物時在有毒沒毒,已不再用銀釵來試。

    也許她心裏在想,最好加有劇毒,吃死了拉到,一了百了。

    由此可見,這少女已萬念俱灰,了無生趣。

    雖然,這不是她的錯,她完全是無辜的,為人所不齒的是引起公憤的“女淫魔”。

    唐詩詩端起飯碗,深深嘆了口氣,不自覺地湧出眼淚,一滴滴落在碗裏。

    杜小帥看在眼裏,苦在心裏,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好設法去逗她笑,至少能暫時拋開煩惱,便一本正經道:“詩詩,你這碗飯留給我吃。”

    唐詩詩微微一怔,莫名其妙道:“為什麼?”

    杜小帥捉弄虐笑道:“‘眼淚湯’泡餓,可是世間難得一美味,既營養又好吃,花再多的銀子都買不到,尤其是這麼漂亮小姐眼淚!”

    唐詩詩一聽,果然被他逗樂得斥笑道:“討厭!”

    杜小帥雙手一拱:“謝謝!”

    唐詩詩又一呆:“謝我什麼?”

    杜小帥嘻皮笑臉,近乎無賴:“我聽人説起,女孩子‘假仙’了,就愛説反話,説‘不’,可能表示‘是’,‘討厭’的反面就是‘喜歡’,我不是該謝你嗎?”

    唐詩詩脱口而出:“討……”

    “厭”字沒出口,已是不住窘着地笑了起來。

    杜小帥見她終於展賦了笑容,這才比較安心,聳聳肩捉狹:“真是‘晴時多雲偶陣雨’!女人礙…”一直憋着不敢開口的範桃花,這時也説話了:“杜公子,‘統一幫’昨夜‘扛龜’,今天怎麼沒一點動靜,情形有點不妙埃”杜小帥幹了一大碗酒,才瞄眼道:“你是唯恐天下不亂,想要他們一舉來犯,那才‘妙’嗎?”

    範桃花忙道:“我才沒這麼三八,只是……感覺有些怪怪的,可是又説不出上來哪兒不對。”

    杜小帥仍然是一副不在乎的神氣:“想那麼多傷腦筋啦,咱們只要在這兒等着,最後會知道是哪兒不對了。”

    範桃花不再説話,也端起碗來就喝。

    正在這時,忽聽一陣急促蹄聲響起,夾帶着車輪滾滾聲,由遠而近,直奔小鎮而來。

    夥計一聽這熟悉的馬車聲,立時振奮叫道:“掌櫃的回米啦!”

    兩個夥計剛衝出門,一輛無縫的馬車已風馳電掣而至,停在客棧門口,果然是那掌櫃的。

    車上真是滿載而歸,只見掌櫃的春風滿面,顯然銀票已兑現,即非“空頭支票”,也不是“拒絕來往户”。

    兩個夥計走到前門,就打躬作揖,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到城裏去買菜,順便辦點貨,回來晚了……”杜小帥睨斜視:“銀票帶上去兑現了沒哇?”

    掌櫃的有點不好意思,忙陪笑道:“錯不了,錯不了,公子的銀票還會有什麼問題呢?”

    社小帥懶得拆他的台:“掌櫃的,辛苦了,坐下來歇歇,喝兩杯吧!”

    掌櫃的逕自坐了下來,忽道:“公子,昨夜的老太婆,不是提到她的孫兒被殺嗎?”

    顯然當時他躲在廚房裏,已順便聽到外面的説話。

    杜小帥耳朵一彈道:“怎麼樣?”

    掌櫃的正色:“我聽城裏的人議論紛紛,説是最近兩天裏,城裏有好幾處地方,發現七八個屍體,死的情形跟那老太婆説的完全一樣,也是全身削光,下面那玩意……”不等他説完,杜小帥已霍地站起身:“咱們走!”

    掌櫃的一聽“財神爺”要走要急了,忙道:“公子,我特地替你買了大批山珍海味……”杜小帥又猛彈耳朵:“那就快做,天黑以前就回來,奧,對了,麻煩掌櫃的要替咱們準備兩匹馬來。”

    掌櫃的這才露出笑容,恭應着趕忙去備馬。

    唐詩詩心知杜小帥為了聽説她母親又在縣城外一帶所以急急趕去,不禁皺着眉問道:“帥哥,天黑以前咱們能趕回來?”

    不料杜小帥卻斷然道:“不是能下能,而是一定趕回來!”

    看樣子,他決心要赴宋一刀之約。

    唐詩詩輕嘆一口氣,偕同範桃花,隨着杜小帥走出客棧,掌櫃已牽來兩匹馬,一名小夥計也去馬棚,把唐詩詩原來騎的那匹牽來。

    看來這掌櫃不是豬腦,就知道他們用三匹馬,不會要兩匹就備兩匹。

    三人上馬,立即出了小鎮,直奔縣城。

    所謂的縣城,指的就是高淳。

    縣城介於石臼湖與固城湖之間,領近固城湖邊,距漆橋鎮不過二三十里。

    三人忽如星火,快馬如鞭,風馳電掣的趕到縣城。

    唐雲萍在那裏出現,並沒有固定目標,不像“一統幫”,已經知道們的大營設在黃花上島上,跑都跑不掉,必須設法打聽一下,再設法找尋她的行蹤。

    範桃花不騎小毛驢,這回可沒那麼拉風,沒人注意她了。

    他們去找了寄放牲口的鋪子,將三匹馬寄放在那裏,才走向大街去。

    要打聽什麼消息或什麼新鮮事兒,最好的是酒樓茶肆,這種地方人多眾雜,沒事就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天南海北打屁一陣。

    尤其三杯下肚,話匣子一打開,連自己老婆偷人都照料不誤。

    酒樓要中午或晚飯時,客人才上門,茶肆卻是從早開到晚,隨時都有一些閒來無事的人在那裏泡着,一壺菜三兩銀子,就能消磨整天。

    來這種地方的都是老主顧,他們稱之為“殺時間”。

    這年頭啊,真是可怕,連時間都能“殺”呀!

    生意人最會動腦筋,於是有人想出了點子,興起什麼“老人茶”還僱了些年輕姑娘陪顧客聊天,稱為“坐枱子”。

    不過,在這裏充其量只能毛毛腳,來點“小動作”,或是嘴上吃點“豆腐”,打情罵俏一番。若是有興趣,那可得進行“場外交易”,談好價碼,看姑娘的姿色論價,大約三至五兩銀子就可以“帶出潮,來個“全套”。

    一家做生意開了,其他人不禁看得眼紅,立即跟進,羣起效尤,家家茶肆一窩風地拼上了。

    杜小帥可摸不清行情,認為喝茶的地方就是喝茶聊天,還能改啥飛機。

    他選了一家看上去生意不錯的茶肆,偕同唐詩詩和範桃花,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令小夥子莫名其妙的是,這家茶肆從掌拒到夥計,清一色的全是女人,而且一個個抒扮得花技招展,跟一般“綠燈户”差不多,使他以為走錯了地方。跑到外面再仔細看一下招牌,沒錯啊,是茶鋪嘛!

    這時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迎上來,先打量這發楞的小夥子一眼,又看看他身後跟着的唐詩詩和範桃花,才無可奈何地笑問:“三位要喝茶?”

    杜小帥一副呆相:“這兒不買茶?”

    這女人對“自備茶娘”的茶客,似乎不太歡迎,但也不能拒絕,沒精打彩的指着一張空桌位道:“請那邊坐吧!”

    杜小帥也不跟她計較,領着唐詩詩和範桃花,過去坐了下來。

    那女人跟到桌前間道:“喝什麼?”語氣冷冷的,好像誰欠了她似的。

    杜小帥也沒注意:“隨便哪!只要是茶就行了。”

    那女人眼皮一翻,轉身走去。

    唐詩詩可看傻了,憋聲問道:“帥哥,這麼是茶鋪嗎?”

    杜小帥笑道:“招牌上還是寫着‘秋月茶室’?”

    唐詩詩眼光一掃:“可是……”

    範桃花接道:“咱們清江城的茶鋪,好像不是這樣子啊?”

    杜小帥卻一副專家模樣:“入境隨俗,各地方的民情風俗都不一樣,譬如南方人以米食為主,北方卻喜歡每天啃饅頭。”

    範桃花點點頭:“説的也是……”

    杜小帥剛把手一伸,準備向她要“口頭禪”的專利費,那女人托盤走來,將三隻茶杯放在桌上。

    正轉身要走,卻被杜小帥叫住:“來!你坐下!”

    那女人仍然冷冷道:“幹嘛?”

    杜小帥這些日子來,已經“經驗”豐富羅,先摸出一錠銀子,往她手上一塞,邪笑道:“先坐下再説嘛!”

    那女人微微一怔,似乎感到十分意外,忙春風滿面地笑着坐在他身邊,賣弄風情的道:“喲,公子,你自己帶了這麼年輕漂亮的小妞來,幹嘛還拿我尋開心……”杜小帥又掏出那塊“狗頭令牌”,在她面前一晁,使那女人連看都來不及看清楚啥玩意,他就收了起來,低聲道:“咱們是衙門裏的人!”

    杜小帥一聽,不禁緊張:“大爺來是……”杜小帥訕笑道“別這麼緊張,咱們只是在查近日縣城發生的幾件命案,想來這兒打聽些消息。”

    那女人這才吃了定心丸,笑問:“官爺想打聽什麼消息?”

    杜小帥正經八百,有板有限的道:“關於近兩日城外的幾條人命,你聽到什麼就説什麼!”

    那女人點了點頭:“剛才我還聽到那幾位客人在聊天,説近日被殺的那七八個人,其中幾個是城東‘雄風武館’的人,一早去城外‘晨跑’,不知怎麼被殺了。另外幾個是城裏的混混,被殺是在夜裏,今天早上才被挑菜進城的菜販發現屍體,怪的是屍體全被扒光,而且下面‘那玩意兒’被割了,所以他們説,看這種殺人的手法,很可能是最近數月,在太湖附近一帶,已經殺害了一兩百人的什麼女魔……”杜小帥和唐詩詩聽了,真是痛心疾首,癟苦萬分。

    那女人接着又道:“那幾位客人有個是吃鏢局的,跟‘雄風武館’的武師很熟,據他判斷,那女魔一定還在附近一帶,所以嚇得大家太早或太晚都不敢出城啦!”

    杜小帥一聽苦着臉:“是哪位客人,你能不能叫來認識一下?”

    那女人應了一聲,便起身走向最裏頭,跟一個摟着年輕姑娘猛吃豆腐的中年壯漢,輕聲嘀咕了幾句,然後指指社小帥他們這邊。

    壯漢猶豫一下,才放開懷裏的年輕姑娘,起身隨那女人走路過來。

    果然是吃鏢局飯的,上前雙手一抱道:“這位官爺請了……”,定神一看,“官爺”只是乳臭未乾的小夥子,不禁感到意外。

    杜小帥現在可是做秀專家,大刺刺作個手勢:“請坐!”

    壯漢只好坐下,色眯眯的瞄了唐詩詩一眼,再噁心地看看範桃花,才問道:

    “管爺有什麼指教?”

    社小帥擺出一副“官爺”的嘴臉:“咱們是從太湖來的,聽説‘女魔’近日在此地出現,連做了好幾條人命。不知兄台根據什麼,判斷她還在附近一帶?”

    壯漢笑了笑道:“這很明顯,近幾個月來,發生的兩百條人命,都在太湖周圍的幾個縣境之內,證明那女魔選中一個地區,非搞得天翻地覆不可,如今她出現在城外,兩天你殺了七八個人,果然已經轉移陣地,來到了高淳縣境內。目前才做出幾條人命,如果不殺個痛快,她會輕易罷手才怪哪!”

    杜小帥微微點了下頭,一彈耳朵:“這位兄台説的不錯,但不知依你判斷,她會躲在那裏?”

    壯漢想了想:“最可能的就是在這個湖附近!”

    杜小帥把手一拱:“謝你啦!”

    壯漢抱拳回了一禮道:“好説!”便起身逕自離去。

    杜小帥既然得到了這條線索,茶也顧不得喝了,向站在一旁的女人吩咐:“買單!”

    那女人嫣然一笑道:“喲,官人還沒喝一口茶就要走,買什麼單,茶錢算我請客好了,以後有空話常來捧常”這種便宜壯小帥可不願沾,要沾就要沾大一點的,不,是不沾便宜啦!

    他又掏出個銀錠在桌上,才起身領着唐詩詩和範桃花離去。

    固城湖在城外不遠處,他們為了行動方便,寄放的馬匹也不取回,徒步出了城外,直奔猢邊。

    石臼湖與固城湖遙遙相對,距離不過十來裏,中間只隔着高淳縣城。

    他們三人不到一會兒,已來到湖邊。放眼看去,湖面上一片碧波,湖光山色,景色倒是宜人。

    雖然它的面積只有石臼湖大約四分之一,但湖的四面頗多密林,要躲不怕沒地方。

    杜小帥看了一遍,心裏已經有底,如果唐雲萍還沒逃跑,八成藏身在密林中。

    正在察看地形,忽見範桃花手指前方驚叫:“公子,你看!那邊有人!”

    杜小帥朝她手指的地方一看,相距好幾丈的小山頭,果見一條人影移動,似在居高臨下眺望。

    由於距離實在太遠,無法看出那人形貌,甚至分不出是男是女。

    但既然發現有人出現小山頭,杜小帥當然得跑過去看清楚,馬上領着唐詩詩和範桃花直奔而去。

    誰知剛跑到山下,就見二十名和尚迎面而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杜小帥在濛濛谷中,曾見過各大門派的龍頭老大,想不到領頭的和尚,赫然是少林派掌門人法禪大師!

    只見法禪大師雙手一揮,一二十個和尚立即散佈開來,將他他們三人包圍起來。

    杜小帥暗自一怔,呆道:“這是幹嘛?”

    突見一名年輕和尚,指着唐詩詩叫道:“掌門人,就是這個女魔!”

    法禪大師單掌舉胸,口宣佛號:“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女施主殺孽太重,人神共憤,老衲容不得你!”

    杜小帥已經明白是搞什麼飛機了,這批出家人竟然指鹿為馬,把唐詩詩誤認成唐雲萍了。

    這下子,代志(事情)又麻煩啦。

    小夥子把鼻子揉揉道:“喂,老和尚,路這麼大,你幹嘛把路擋住了?

    難道此山是你開,此樹是你栽。要收過路費嗎?“法禪大師似已認出杜小帥,就是在濛濛谷中力拼一統幫的小夥子,和顏悦色道:“小施主,此事與你無關,請不要橫加插手。”

    杜小帥立方哼道:“難道跟你們少林派有關?雞婆!”

    法禪大師沉聲道:“近日她殺了少林兩名弟子,難道與老衲無天!

    哇噻!唐雲萍連少林寺和尚也不放過,這個麻煩和可惹大了,踢到鐵板啦!

    杜小帥簡直快傻了,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老和尚,你真愛説笑話,咱們剛來不久,怎麼會殺了你的弟子,不要認錯人了!”

    年輕和尚憤聲道:“小僧親眼看見她把兩位師兄擄去的,要不是小僧逃得快,也遭了這女魔的毒手!”

    杜小帥呵呵笑着道:“呵呵,又一個練‘跑功’的!小和尚,你確定是這位姑娘?”

    年輕和尚斬釘截鐵:“絕對錯不了!小僧當時奮不顧身衝了上去,搶救兩位穴道受制的師兄。不料這‘女魔’武功太強,小僧自知不是她的對手,幹逞逃走,去向掌門人求援等到咱們趕來,找兩位師兄時,他們已經遭毒手了!”

    法禪大師怒形於色:“小施主,如果你一定要橫加插手,那可怪不得老衲了!”

    杜小帥曉得就算説破嘴巴也沒用,乾脆把心一橫,囂張弄笑道:“你想怎麼樣?”

    法禪大師怒哼一聲,喝令道:“把這三人拿下!”

    一聲令下,和尚們立即發動,從四面八方一湧而上。

    這下杜小帥的木樑子可大啦!

    如果對方是“一統幫”的人,他可以毫無顧忌放手一搏,甚至大開殺戒。

    但眼前這批和尚,乃是天下第一門派的少林弟子,傷了可難交待啊!

    要學楊小邪的“跑功”,施展幽巫十八扭,帶着唐詩詩可還輕鬆愉快,他也顧不得範桃花,一把抓起唐詩詩的右臂,急向一旁閃開,閃過了兩名撲來的和尚,跟着一個倒縱,又避開一名和尚的攻勢。

    但少林弟子果然身手了得,接連三人撲空,其他的和尚立即補位,封住這對年輕男女的退路。

    範桃花可慘了,剛出手沒兩下,就被一名中年和尚欺身而近,飛近一腳,將她踢翻倒地,被兩名和尚撲上來按祝其中一個和尚出手如電,點了她的麻穴。

    哇噻!少林門派不愧武林第一門派,武功身手真不是蓋的。

    範桃花大聲怪叫:“公子,教主,快救救我……”杜小帥已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那還能抽出身去救她。全力施展出“幽巫十八扭”,好像在跳“巫魂舞”似的,帶着唐詩詩左閃右避,前縱後跳,跑給那批和尚追。

    法禪大師站在一旁掠陣,眼看弟子們一時無法得手,終於按捺不住,突然親自出手了。

    杜小帥才奮力突圍而出,剛閃避兩名和尚的夾攻,不料法禪大師已掠身而至,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小夥子急忙帶着唐詩詩一個暴退,怒叫道:“暫停!暫停……”法禪大法一打手勢,阻止了眾僧攻勢,搖聲道:“小施主可是想明白了,決心置身事外?好,只要把這女魔交出,老衲絕不為難你和那位女施主。”

    杜小帥瞄眼:“這可以考慮看看,不過我得先問清楚,如果我把她交給你們,你們打算把她怎樣?”

    法撣大師道:“帶回少林,交由戒律院,會同護法長老論處。”

    杜小帥斥笑道:“你娘咧!和尚廟把個小妞兒帶回去,這樣像話嗎?”

    法禪大師沉聲道:“少林雖為佛門聖地,但這個女魔殺了我門下弟子,帶回嵩山論處,有何不妥?”

    杜小帥連連搖頭,表情逗看道:“不妥,不妥!大大的不妥,你們雖然是和尚,畢竟還是公的,又不是太監,誰知道你們帶她回去是安的什麼心呀!”

    法禪大師怒斥:“滿口胡言,小施主,你究竟交不交出這女魔?”

    杜小帥笑憋着嘴:“老和尚,咱們打個商量如何?”

    法禪大師喝道:“你説!”

    杜小帥揉揉鼻子:“今天你們請不要抓她,三個月之內,我負責陪她去少林寺‘投案’你看怎麼樣?”

    法禪大師斷然拒絕:“辦不到!”

    杜小帥賊眼一轉:“難道一定要她亮出‘血旗令’,你們才辦得到?”

    法禪大師一聽“血旗令”不由一怔,吶吶道:“這……這……”杜小帥曉得中老和尚的要害,找鐵趁熱:“哼!老和尚,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們安的什麼心嗎?

    什麼她殺了少林寺弟幹,什麼帶回嵩山論處,全是狗屁,根本沒這回事。你們是想帶她回去,逼她交出‘血旗令’!”

    這番話果然使老和尚心中一動,因為百年前的少林掌門無空大師,就已查出“血旗令”,是被“陰陽教”創始人清元道長的俗家大弟子,也就是“陰陽教“第二代教主,”飛鼠“秦歡混入少林寺盜出。

    無空大師親自出馬,找上了“陰陽教”,結果卻在“桃花守宮陣”中泄遲真元,功力全散,變成了廢人,以致引發武林九大門派共憤,聯手圍剿“陰陽教”,但被當時的十二代教主沈陰負傷逃走,從此生死下落不明。

    據傳聞,“血旗令”藏於何處,只有教主一人知道,一代一代也只告訴接掌的弟子。

    而如今“桃花教”,正是“陰陽教”的化身,相隔百年後的教主就是唐雲萍!

    法禪大法沉吟一下,忽問道:“唐教主,‘血旗令’真在你手中?”

    哇噻!“血旗令”真是魅力一百,老和尚連稱呼都改了。

    剛才還左一聲女魔,右一聲女魔,這會兒竟改稱教主了。

    杜小帥根本不讓唐詩詩開口,搶口説道:“那當然!”

    法禪大師一心想得回“血旗令”,奉回嵩山少林,挽回當年令旗被盜的顏面。

    他當即就提出交換條件道:“如果唐教主能交出‘血旗令’,近日之事由老衲一身承擔,就到此為止。”

    杜小帥笑道:“老和尚,別那麼天真好不好?那有這樣方便的事,又不是一塊手帕,可以隨身帶着擦鼻涕的!”

    法禪大師道:“無論臧在何處,老衲可以隨你們一同去取!”

    杜小帥抽翹嘴角:“不行!”

    法禪大師為了“血旗令”,不便發怒,問道:“那麼,依小施主的意思呢?”

    杜小帥有黠黠矣:“三個月之內,咱們負責把‘血施令’送上嵩山!”

    這次法禪大師翹着嘴角:“不行,今日放過你們,再要找到唐雲萍教主就難了。”

    杜小帥笑得有點癟:“哎呀,咱們不會黃牛的,人格保證啦!”

    法禪大師毫不通融:“不行!”

    杜小帥搔了搔頭髮,突然摸出“心匕”,捉笑:“老和尚,那用這個‘押’在你這裏,這下總可以吧!”

    法禪大師一眼認出那是“心匕”,但卻毫不心動,搖頭:“這‘心匕’雖為罕世神器,有緣之人居之,老衲乃是方外之人,四大皆空。要這殺人利器何用?”

    杜小帥只好收起“心匕”,無意中觸及懷中那塊“狗頭令牌”,突然靈機一動,忙摸出亮相:“喂!老和尚,這玩意你認識它是什麼728嗎?”

    法禪大法果見多識廣,不如思索:“這是乞丐幫的狗頭令牌‘!怎會在小施主身上?”

    社小帥斜隕着眼:“那你就別管了‘血旗令’雖可號令武林九大門派,但那是一兩百年前的事。自從被盜後,這麼多年未出現,各大門派還不是下照樣好好的。如今大家怕早已忘了回享,就算拿出來,也不一定能派上用場,而乞丐是天下公認的第一大幫,這面‘狗頭令牌’,可是以號令全幫,比那有名無實的‘血旗令’要實在得多了。現在我用它擔保,三個月之內送上‘血旗令’換回,否則你就沒收了,行吧?”

    法禪大師心想:“‘血旗令牌’絕不可能在他們身上,若用武力相逼,對方也不可能‘生’出來。況且,這小夥子在濛濛谷,敢向一統幫挑戰,且重創對方,顯然武功不在我之下。而且剛才一味閃避,始終並未還手,擺明了是不願傷我少林弟子,我若再不同意,豈不是逼他全力一拼?”

    念及於此,老和尚終於把頭一點,遙聲道:“好!老衲就暫時代為保管這‘狗頭令牌’,三月之內,希望你們能遵守諾言,將‘血旗令’送上嵩山。”

    杜小帥捉笑道:“一言為定!”

    唐詩詩急忙阻止:“不……”

    但晚了一步,杜小帥説好的事,哪能不算數,他的手向前一遞,已暗用真力,將“狗頭令牌”平平穩穩的,飛送到法禪大師面前。

    老和尚一伸手,接住了“狗頭令牌”,吩咐道:“放開那女施主。”

    那邊一名中年和尚恭應一聲,蹲下去為範桃花解開了受制的穴道。

    法禪大師雙手合十道:“三月之內,嵩山恭候小施主!”

    杜小帥剛説出一聲:“安啦……”

    只見法禪大法一揮手,已率領眾僧浩浩蕩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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