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突然之變,使郭元生震驚色變,又羞又憤!“翠衫玉女”雖然發覺,但要出手攔截之際,可惜為時已遲,來人身手似乎高臻化境,早將“九龍魔令”奪去。
當下,她不由大急,玉掌連揚,勁風鋭響,森森勁氣,直攻來人,來人猝不及防,鬧得個手忙腳亂,連連向後踉蹌退去。
郭元生雖抑一股沖天怒火,佇立一旁,蓄勢待發,雖然他不願別人為他出手,尤其是個少女,但他心中有數,自己絕非來者對手,而且此時他感覺胸前似有千斤重垂般的難受。
他的兩眼,直直注視在翠衫玉女的身上。
只見來人是個長髮老者,穿着黑衫,正以快若閃電的手法,抵擋着“翠衫玉女”的一掄急攻。
“翠衫玉女”心頭湧起一股無名之火,右掌疾揚,推出一道快勁絕倫的威猛掌風潛力,直擊長髮老人持牌手腕。
長髮老者發覺情勢不妙,急忙挫身,右手握牌一閃。
倏然!“翠衫玉女”一聲冷然嬌喝道:“丟手!”嬌喝聲中,左手緊跟施出一招獨特絕學“削玉指”,朝長髮老者右腕之上,疾點而去。
她這一招,變化玄奧,快如閃電雷擊般,捲起一道鋼柔相合的勁氣,不偏不斜,正好擊在長髮老者的腕上。
長髮老者持着“九龍魔令”的右手,剛剛閃過,再也未曾料到,對方又出此厲招,吃驚之下,欲想再閃,已是不及。
當下,持着“九龍魔令”的右手腕,頓覺一陣劇痛,手指一鬆,“九龍魔令”脱手震飛出去——“翠衫玉女”見“九龍魔令”飛出,身形緊跟平空而起直若巧燕般向金牌追去,真得奧妙恰好快速絕倫,在一旁佇立的郭元生,被“翠衫玉女”奇詭絕學所震驚,不禁心中暗暗地忖道:“我郭元生如與此女相較,果真是天壤之別,難怪她如此狂傲。”
心忖之間,就見“翠衫玉女”縱身奪牌之際,倏地一縷鋭利的勁氣,挾着凌厲嘯風之聲,從黑暗中,迎面疾襲“翠衫玉女”!此猝然之變,“翠衫玉女”粉頰一沉,身形憑空曼妙一折,刻不容發的避開這暗中突襲,“翠衫玉女”頓時發覺,此襲擊而來的勁氣,乃是一把小劍。
“鐵劍神叟!”
這響亮的字號,在她的腦海中,電閃掠人。
不錯!來人正是當今江湖盛名的“鐵劍神叟”。
“翠衫玉女”急忙一個轉身,驀地裏,一聲“嘿嘿”冷笑,劃空而來。
冷笑之聲方起,破墳荒冢間,“唰”的射出一條人影,似是幽靈般,迅速絕倫掠至。
只見是個白髮銀髯的青衣老者,手中持着一把奇形鐵劍,他——正是“鐵劍神叟”。
他那身形,恍若夜梟撲空,直馳向“九龍魔令”。
此一同時,驀然,一個長髮老者也撲抓過去。
“鐵劍神叟”一看之下,霹靂似的暴喝道:“好個——妙手客!你也來啦。”
妙手客!“翠衫玉女”與郭元生同時愕然愣住!他們萬萬沒想到,這長髮老者,正是聞名塞外,以偷、盜之學,及懷有絕頂的輕功的——妙手客!他的身子,何等了得,當“鐵劍神叟”發覺他急撲之際,為時已遲。晚了一指之差,“九龍魔令”已落在他手中,憑空一個挫身,施出絕妙輕功,飄然遁逃。
這當兒,雖然“鐵劍神叟”與“翠衫玉女”大吃一驚,郭元生卻急得五內如焚,大孔一聲,身形疾朝“妙手客”撲追而去。
但,一聲清脆嬌叱,幾乎與郭元生之大吼出於同時,郭元生頓覺眼前綠影一閃,掠眉而過。
定神一望之下,就見“翠衫玉女”身影宛如巧燕掠波,疾如鬼魅般,飄追至妙手客身後疾刺!饒是妙手客輕功造詣絕妙至極,但對身後兩人聯袂而襲,也不得不先求自保,若想反擊,已是不及,當下急中生智,右手一揚,將“九龍魔令”朝半空直丟而去。此突然之變,“翠衫玉女”與“鐵劍神叟”即將傷及妙手客的一剎那,攻勢一斂,生恐“九龍魔令”落入他人之手。
雖然俱是中途迅速撤招,兩人身形,早如風馳電掣般,直向“九龍魔令”飛身撲上!驀然間!
傳來一長一短兩聲怪嘯,疊疊墳冢間,嘯如鬼嚎,刺耳已極,令人聞之,毛骨悚然!
緊隨嘯聲,兩條人影,直似流星飛浮,急如鷹隼般撲向“九龍魔令”。
此時,正好形成四條人影,由不同的四個方向,撲向“九龍魔令”,身法快迅無比,疾射而至。
“轟”的一聲巨響!四股剛猛勁力,互撞一起,頓剛勁力激盪,旋風成渦,四條人影,倏合即分,俱被那股真氣,震退老遠。
“九龍魔令”就在這股猛勁力中,落在數丈之遠。
剛才縱出二條人影,一個是金色長衫老者,一個是禿頭壯漢,正是聞名武林的頂尖高手,金剛散手與禿頭樵夫,只見兩人不言不笑,雙目炯炯,瞪着場中之人。
頓時氣氛支得緊張,令人有些閉息。
在場之中,除了郭元生外,俱是一流高手,均想以絕妙武學,將“九龍魔令”搶歸己有。
但誰也不敢輕易出手,若是一擊未中,將為別人製造機會,以致,各個含勢待發,窺隙乘機。
半晌——“鐵創神叟”眼中陡射精光,忽地仰首縱聲狂笑如雷,笑聲入雲,久久不絕,內功修為之深厚,令人咋舌不已,當下笑聲一斂,滿臉立罩寒霜殺機,緩聲冷叱道:“諸道明友,藏頭縮尾,算何英雄,還不乾脆出來。”
他這突然之舉,以內力播送此言,響撤夜空,傳聞數里之遠,使金剛散手,禿頭樵夫面上猝然一變,定神四周一望——
驀然!累累墳冢,嘯聲迭傳,無數人影,掠空直向這邊撲至,各個身形快迅絕倫,望即就知皆是武林道上一流高手齊集。
此時,大家不禁對“鐵劍神叟”另眼相看。
誰也沒想到,他是如此厲害。
剎那之間,這羣高手,俱停身在“鐵劍神叟”等四人的附近,遙望之下,除去郭元生,各個均是武功高臻化境,赫赫一世的人物。
翠衫玉女不禁暗自叫苦,流目環顧人羣之中,竟有靈霄飛劍,青面秀士,終南四劍,一塵生,黑白雙煞,冷麪魔姑,絕命手……等不勝枚舉,皆是難纏高手。
她秀目一轉郭元生,只見他滿面寒霜,嘴角微挑,劍眉揚起,晃得格外冷漠孤傲,神色凌厲。
身處如林高手之中,殺機遍佈的氣氛內,依然軒昂俊拔,他滿腔悲憤豪勇,未露一絲膽卻之色,這種男兒英豪氣慨,看在翠衫玉女眼中,更是心折,不由也勇氣陡增。
她不禁在心中喃喃的片語:“郭少俠,你儘管放心,事由我起,我一定要將‘九龍魔令’搶回還你,雖然此時高手雲集,我決拼力以赴,因為我……”
心想至此,粉頰緋紅,羞怯的低下了頭。
這透露了少女神秘的心聲。
此刻——天,已由黑暗吐出朦朦光明,拂曉眼見即將來臨。
“九龍魔令”在人羣當中,閃閃發着金光!氣氛緊張萬分,場中任何一個人,均拔弦欲張,含勢待發,寧靜,望着場中的“九龍魔令”。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氣氛中,驀地裏——“咚!”的一響,劃空傳來。
在場眾人面色陡變,心頭跟着一顫,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幾乎同時,驚叫道:“喪魂鼓!”
不錯!那正是震驚瘋魔整個武林的“喪魂鼓”聲。
它——又再度響起,咚!咚!咚!咚!咚!咚!……聲聲劃空傳來,那麼低沉,淒厲,震心攝魂。
此刻——正聚勢待發,欲想搶奪“九龍魔令”的高手,頓時亂作一團。
這在江湖道上,消聲匿跡,失蹤十三年之久的“喪魂鼓”聲,突於三天前出現後,因為一十三年前,六大門派聯袂圍剿“喪魂鼓主”時,他們也曾參與其事。
三天前,“喪魂鼓”猛自武林響起,怎不使他們恐懼、驚嚇、不安……
還是“喪魂鼓主”——魔王尤鼎借屍返魂?不!那絕不可能。
可是這正在響着的“喪魂鼓”聲,究竟是誰在敲打呢?謎一樣的浮現在每一個人的心中,沒有一個人能夠揣測得出。
尤其那十三年來,瘋魔了整個武林,人所日夜夢求的——“九龍魔令”,在“喪魂鼓”突然出現的今晚,也跟着出現了。
只是誰也料想不到,這曾經使人費盡心思,狂殺了多少生命,所無法尋到的“九龍魔令”,竟然在“萬峯頂”上出觀在一對武功平平的年輕人身上。
這是多麼奇怪的一樁事!因為人所皆知,凡能獲得“九龍魔令”,將能得到“喪魂鼓”主,昔日超凡入聖的一身絕頂武功,並能控制昔日“喪魂鼓”主那批藝高英勇的手下,而成為“喪魂鼓”的新主人。
如此將獨尊武林,天下無敵。
這件軼事,在武林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自然一旦發現,皆奮不顧身的捨命爭搶。
這當兒,黑夜早已消失無蹤,曙光從東方吐出。
咚!咚!咚!
***
“喪魂鼓”仍如厲鬼怒吼般在敲着。每個人心中雖恐懼,但誰都心中有數,“九龍魔令”既然出現,能夠搶到,成為“喪魂鼓”新主,自然不再怕此鼓聲。此道意念,倍增着這批高手們搶奪的決心,因此,懾人魂魄的鼓聲,被做鼓主的慾念誘惑一盡。
一場武林腥風血雨的浩劫,眼見即將觸發。
驀然!場中人影一晃,禿頭樵夫已是久等不耐,以快速絕倫的身法,掠至場中,疾抓“九龍魔令”。
禿頭樵夫身形方起,立聞無數聲叱喝,一陣人影晃動,數十位高手紛紛出手,頓時之間,數十道掌風勁力,排空掃蕩而至,威力之大,簡直驚人心魂,憾天動地。
掌風裂處,直捲起一陣飛沙走石,似若疾勁狂風,不偏不斜,全部擊向禿頭樵夫。
瞬間“哇”的一聲慘嚎,響撒雲霄,令人聽得,汗毛根根皆豎。
“九龍魔令”也被羣雄的所發奇強勁力,震得離地飛起。
金臂散手與雲霄一劍,眼明手快,齊齊飛身撲起,其勢如天矢,快如電光石火,同時抓向那“九龍魔令”。
羣雄正欲追撲,但“九龍魔令”已被金臂散手與靈霄一劍同時抓到,兩人身形停留半空,誰也不肯放手。
這當兒,鐵劍神叟一縱身形,手中鐵劍一掄,內家真力運聚劍鋒,猛一抖手,“嗖”的一劍,刺向兩人手中的“九龍魔令”。
這一劍出得奇快絕倫,劍芒劈處,“鏘”的一聲,“九龍魔令”應聲落地。
妙手客見狀,竟以眩人眼目的動作,施出奇詭奧妙的絕學,如馳電掣般,一探伸手,疾抓而出。
他這一抓,想以必然到手,哪知探手之下,竟告抓空,一塵生銀扇一擊,“九龍魔令”復又凌空飛起。
此一剎那間,黑白雙煞雙雙縱起,只見一黑一白衣影一晃直撲而去。
一聲嬌叱,接着兩聲淒厲慘叫,雙煞腦血濺飛摔在一丈之外,中了翠衫玉女一記內家掌力,死於非命。
此一同時,金臂散手暴喝聲起,又與靈霄一劍同時搶抓。
“鐵劍神叟”揚劍一挑,又將“九龍魔令”剔開。
驀然!終南四劍一聲清嘯,四人同時出手,劍勢跟隨而去,逼開四周之人,撲抓地上的“九龍魔令”。
“翠衫玉女”看得火冒三丈,正待出手阻擋,頓聞一聲嬌叱,一片銀光捲起,冷麪魔姑灑出一把極毒的“五毒蜂尾針”,終南四劍再也估不到冷麪魔姑會猝然出手,欲想躲閃,已是不及,慘叫聲中,四人滾了兩滾,倒地氣絕身亡。
這只不過在一瞬間的事,禿頭樵夫身死,黑白雙煞皆亡,終南四劍也中了“五毒蜂尾針”氣絕當場,剩下之人,都不禁心寒欲裂,不約而同的齊齊出手,屏息靜觀。
雖然經過這一場博鬥,“九龍魔令”依然安放在地上閃閃發光,沒有一個人,敢再度冒險出手搶奪!驀地裏!咚!咚!咚!咚……
自“萬峯嶺”上傳來的“喪魂鼓”聲,似乎緩緩沿着山坡下移。
鼓聲——越來越大,越敲越近。
的確,“喪魂鼓”聲,已移下了“萬峯嶺”。
頓時間,每個人臉上,緊張的肌肉,繃得更緊了,恐懼得面無人色。
在場之人,雖然個個都具有高深化境的內功修為,已被鼓聲震得,魂不附體,氣血翻湧。
郭元生卻是臉色蒼白,額角冷汗直流,周身血液如焚,百骸欲裂,痛苦至極,搖搖欲倒。
但倔強堅毅的他,卻緊咬鋼牙,硬生地挺直欲墜的身子,突然挪動沉重的腳步,“沙沙沙”一步步朝着場中“九龍魔令”搖晃着走去。
在“喪魂鼓”聲轟轟不斷的鼓聲中,羣雄正凝神緊張的互相監視着,倏見郭元生勉強支撐那油盡燈枯的身子。
目中無人的走向“九龍魔令”,不禁同時愕然一驚。
無數的目光,都投向郭元生的身上。
翠衫玉女看得大驚色變,欲想上前阻擋,已是不及!暗道:“這下可完啦!該死的傢伙,你真的不怕死不成?”
心急之下,就是郭元生昂然不懼,走近了“九龍魔令”,他驀地裏,仰天一聲慘然狂笑,笑聲已是中氣不足,漸漸地變成了哭泣之聲,當場之人,無不感到一怔,心裏一陣難受。
倏地!笑聲頓斂,他星目暴射出一股湛寒狠毒駭人的煞芒,向四周高手,逼視過去。
眼中——充滿了無限的憤怒,仇恨和悲切……
他冷凌孤傲的狠狠冷叱道:“諸位皆是江湖響名人物,竟然無恥的搶奪他人之物,如果誰再輕舉枉動,郭某將與他記上一筆深仇!”
這些武功超凡的江湖頂尖高手們,不禁為郭元生豪壯氣勢所懾,連打了兩個寒顫,竟無一人盲然出手。
翠衫玉女最為難受,當郭元生那仇恨,冷漠的目光,觸及她時,她那嬌軀不禁一顫,幾乎暈眩倒地。
她知道郭元生仍在恨她入骨,竟將她歸於搶他“九龍魔令”之人一類,兩行眼淚,再也忍耐不住,宛若斷了線的珍珠,順流而下。
郭元生卻視若無睹,緩緩彎身,拾起了地上的“九龍魔令”,連看也未看羣雄一眼,昂着大步走出眾圍。
奇怪!這也許大家都被郭元生這種豪勇神威所折,竟然未見一人出手阻攔。
莫非這武林赫赫人物,竟會讓郭元生武功平凡,身負內傷的小娃兒,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的將他們夢寐以求,拼命欲奪的“九龍魔令”如此被取走?不!簡直是不可能的。
果真!當郭元生走未多遠,倏聞一聲陰陰惻惻的冷喝之聲道:“小娃兒!東西留下!”
喝聲之中,一條宛如鬼魅般的人影掠起,疾如鷹隼的撲至郭元生的身後,快速無比的狠辣一掌,揚空劈倏聞一聲悶哼,郭元生被此突來的青面秀士一招“寒陰火掌”擊中,頓若離弦之箭,震飛老遠,“叭噠”一聲,摔在丈開外。
“翠衫玉女”,看得一聲嬌叱,身軀暴起,落在郭元生倒地之處,急忙蹲身探視之下,心如刀割,傷心之淚,脱眶而去。
此時的郭元生,靜靜的躺着,星目緊閉,嘴解溢出鮮血,已是氣若游絲。
一向冷傲的她,痛苦萬分,再也顧不得男女之嫌,在眾目睽睽之下,流着傷心之淚,替郭元生推宮活穴。
她再也顧不得眾人搶奪“九龍魔令”。
似乎一切在她已然不存在,她所擔心的是郭元生的生命,是如何使郭元生安全醒過來。
足足一盞熱茶的時間,重傷的郭元生,在她迫不及待的運功調息之下,這才緩緩清醒過來,疲憊無神的眼睛,緩緩睜開,一看自己,竟躺在“翠衫玉女”的懷中,一股少女蘭麝幽香,撲鼻而至,不禁大吃一驚,也顧不得周身的痛苦,急忙掙扎坐起來。
“翠衫玉女”芳心一急,連忙阻止道:“郭少俠快不要亂動,以免傷了丹田中之氣!”
但郭元生此時豈會聽她的話,似若未聞,星目急掃四周。
四野一片寧靜,悽慘慘之景,頓現眼前。
血!一片一片!
屍體!一堆一堆!郭元生當下臉色驟變,眼睛睜得銅鈴似的,轉身對着“翠衫玉女”厲聲叱道:“我的‘九龍魔令’呢?”
是啊!
“九龍魔令”與那些武林高手,轉眼之間,去了何處?這些死的,為“九龍魔令”而亡!沒有死的,又去了何處?“九龍魔令”倒底留入何人之手?“翠衫玉女”呆了,竟然答不出話來。
她痴情的望着郭元生,顯得無限的痛楚。
郭元生恨她入骨,一道冷寒目光,狠狠地盯着“翠衫玉女”道:“我的東西呢?你怎麼不説!”
“翠衫玉女”強忍着冷言,微聳玉肩,説道:“我也不知,不過小俠儘可放心,此事既然因我而起,我定為你尋回,此時我先為你醫好傷勢,再去尋找不遲!”
語言婉轉悦耳已極,她本已嬌質豔麗,此時娥眉微蹙,頰帶絳霞,似有千般幽怨,百般嬌羞,真是楚楚憐人。
可是滿腔仇恨,怒火,怨恨的郭元生,俊面驟變,冷叱道:“你別跟我假惺惺,東西我自己去找,用不着你費神!”
説畢,倔強的撐起身子,踉蹌着朝山下走去。
“翠衫玉女”傷心已極,真是痛不欲生,柔腸寸斷。
少女的心是微妙的,無論郭元生百般冷言相譏,但見敦元生身子虛弱,不由心頭一酸再也難以忍耐。
淚!又籟籟而下。
她又顧不得少女的矜持的尊嚴,緩言説道:“郭少俠請暫留步。”
郭元生聞言,轉身不屑的冷叱道:“你還有什麼事快説!”
“翠衫玉女”從腰袋,取出一粒丹藥,走至郭元生身前,黯然説道:“這藥丸可治你所受的內傷,你服下吧。”
郭元生望了望那粒金莧色的丹藥,似是這丹藥是粒極毒的藥丸,立時怒火中燒,臉色一變,冷聲暴叱道:“誰要你的藥!”
“翠衫玉女”微微一笑,忍着羞辱,哂然一笑道:“郭少俠不要意氣用事,我這全是好意,如果你不服下此丹藥,不出三日,必然七孔溢血而亡。”
郭元生不禁一愕,倏然,一聲暴喝道:“謝謝你的好意,快給我滾遠些!”
喝聲未畢,勉強提起所餘一絲真氣,雙掌憑胸,朝“翠衫王女”推去。
郭元生這一掌,已是有氣無力,緩緩而出,照説,以“翠衫玉女”高臻化境的武功修為,是再也無法傷及她的。
但,她並未閃讓,堪堪被郭元生這掌擊中,踉蹌退了一步。
她已傷心至極,黯然一笑,道:“你好狠呀!”
頓時笑容一斂,滿臉寒霜的一咬銀牙,正待一掌將郭元生死於掌下之際,驀然——“哇”的一聲!郭元生忽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陣昏眩,“卟嗵”一聲,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