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烈日下搬了一下午的木炭和啤酒,好容易熬到了晚上六點,S城的空氣也涼快了起來,白天空了一天的店裏終於開始有人了。然而夏微涼暗地裏數了幾次,疏疏落落的,上座率也不到三成。
看來,這裏的生意也不怎麼樣嘛!
這樣的話,是不是自己的提成也希望渺茫了呢?
“別擔心,時間還沒到呢!”三胖子看出了她的不安,安慰,“要晚上八點後等旁邊的酒吧裏的人多起來,這裏才熱鬧。”
“啊?”夏微藍卻有些為難,“那要幾點打烊?”
三胖子隨口道:“總要過十二點了吧。有時候生意好,大家一般都是兩成兩點才回去的。”
“啊?那可不行!”夏微藍急了,“我住的地方很遠,在大學城那邊,過了十一點可就沒公交車去哪裏了。”
“笨丫頭,打個車才多少錢?”三胖子不屑一顧,嗤笑,“不超過四十塊吧?現在是旺季,做得好的話,一個晚上就有幾百的獎金提成呢!”
“”聽到這麼高的提成,金牛座的她立刻動了心。
“反正現在是暑假,你明天又不用去學校上課,”三胖子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催促,“喏,那邊又有客人來了,小猶太,快去賺錢吧!”
夏微藍立刻跑了過去,以便拿出手機看了一下。
如今是傍晚六點十五分,QQ上還是沒有絲毫迴音,也沒有一條短信。她不由有些忐忑——寶寶到底怎麼了?今天是他的生日,為什麼一直不出現?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
想了很久,她終於放下了靦腆,忍不住發了一個直白的短信給他:“寶寶,我已經在S城了。晚上有空麼?有生日禮物送給你。”
晚上九點三十五分。
世貿廣場上血拼的人羣開始迴流,酒吧裏的第一波客人也散了出來,店裏的人果然已經多了起來,有些桌子都已經翻過了兩遍。夏微藍同時照顧着八張桌子四五十個客人,跑進跑出,累得滿頭大汗,然而她流利地報賬結單,一筆都沒有出過錯。
“來十箱啤酒!”
九號桌上呼啦啦來了一羣客人,呼朋引伴地坐下,立刻大聲嚷嚷。應該是從旁邊的SOS酒吧離散出來的,四男五女,個個神情興奮。那羣人都是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衣着時髦,説話聲音很大,讓夏微藍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一上來就十箱?這羣人還真high啊,不是從酒吧裏剛出來麼?又要喝?
“服務員!”那些人去不耐煩地嚷了起來,“點單!”
“來了來了!”她連忙跑過去,從圍裙裏拿出單子和筆,準備記錄,然而一眼看到其中的一個,幾乎忍不住要叫出聲來——陳……陳格?這個人,居然是那個高中晨跑時,老追在自己後面吹口哨的花花公子陳格!
那傢伙在怎麼忽然也從老家跑到這裏來了?
呃,對,陳格的母親是S城的,應該是來過暑假了吧?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她想起自己曾經幾次三番地拒絕了這個輕佻傢伙,態度還很不客氣,此刻在這裏相見不由得有些尷尬,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不想讓對方看見穿着服務生制服的自己。
“喂,有沒有在聽?!”陳格報了一串的菜,回頭卻發現服務生根本沒有站在身後,不由得火了起來,重重一拍桌子,“人呢?都死了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個丫頭是新來的,總是笨手笨腳。”三胖子連忙過來把她拉開,親自拿起了單子,點頭哈腰,“幾位今晚來得挺早啊!要點些什麼”
陳格笑了起來,指了指一邊的同伴:“今晚是大澳生日,他買單!——當然是什麼最貴來什麼!”
不……不會吧?是自己眼花了麼?她怎麼在這裏?
剛想到這裏,緊挨着眼睛便真的一花,只聽見耳邊一聲巨響,頓時天旋地轉。那個耳光打得陳格一個踉蹌,昏頭昏腦地撞到了旁邊地桌子上,轟然倒下。
“小猶太!小猶太!”三個胖子吃驚的跳上去,“你瘋啦,這是幹嘛?”夏微藍如一頭髮瘋的小野獸,一個劍步衝過去,毫不猶豫的將裝滿冰塊的小桶扣到了大澳的頭上.然後順手抄起旁邊的酒杯,將大半杯啤酒狠狠的潑到了對方臉上,再狠狠的甩了對方一個耳光.
“啪!”清脆的耳光在店裏響起,喧譁的人們頓時目瞪口呆。
“你這個騙子!大騙子!”夏微藍被撲過來的三胖子死死拉住,只激動得全身發抖,對着滿頭啤酒的大澳還沒有回過神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看到那個旋轉的手機在他面前停下——手機還打開着,依舊處於撥號狀態,屏幕上顯示着還在撥號中的號碼。
那是自己的號碼;而手機屏幕上,那張作為壁紙的照片,也是自己!
不會吧?難道她就是……
他愕然地抬起頭,看到了那個指着他大罵的年輕女服務生。
這個丫頭……難道就是QQ上的那個“愛吃肉”?!不會吧!她、她長得那麼漂亮?陳格不是説那個妞是個自以為是的肥妹恐龍麼?
他狼狽地捂着熱辣辣的臉,還來不及説什麼,身邊的BOBO已經跳了起來,撲上去就廝打對方,剽悍無比,失聲罵:“臭丫頭!敢打我男朋友?”
夏微藍下意識地往旁邊閃了一下身子,BOBO便撲了一個空,高跟鞋崴了腳,跌在地上痛呼。大澳本來還在猶豫,看到BOBO坐在地上哭喊,臉面上頓時下不去,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水,厲聲:“欠扁是吧?”
他一招呼,一起來的一桌子年輕人立刻站了起來,將夏微藍圍在了中間。
“糟了。”三胖子眼看事情越鬧越大,知道對方這幫人是出名的難搞,偏偏老闆今晚又不在,不由得暗自叫苦。只有夏微藍還是氣憤得全身發抖,渾然不知道恐懼,只是怒視着大澳和陳格,奮力一掙,從他的手裏掙脱出來,又衝到了那一羣人面前。
“為什麼要騙我?”她看着他,眼裏淚水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為什麼……為什麼要在背後那麼説我?”
“我……”大澳本來是氣勢洶洶,看到她的眼神,忽然間心裏就虛了。
“我”大澳本來是氣勢洶洶,看到她的眼神,忽然間心裏就虛了。
“因為你找扁!臭丫頭,還那麼拽,居然敢拒絕本少爺?裝什麼處啊?”陳格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抹着一頭一臉的冰水,冷笑,“你以為自己是誰?看到了吧?倒貼人家都不要——”
“啪!”話沒説完,他又是天旋地轉。
這一掌打得很,他滿嘴都是血,頓時又跌了下去。
夏微藍飛快的又抽了他一個耳光,心裏剛覺得稍微解了氣,眼角一撇,只見周圍幾個年輕人怒吼着撲了過來,手裏都拿着空酒瓶。她後退了幾步,敏捷的低頭閃開,看準了空擋橫腿一掃,幾個人的身體頓時失去了重心,一個疊着一個跌在了地上。
“幾個男人打一個女人,不要臉!”她怒叱,踢了最上面的那個人一腳——或許是遺傳了父親的基因,她身體條件非常好,在中學就是體育特長生,也學過一些武術散打,雖然是第一次打架,但此時可被一股怒火撐着,卻也絲毫不怯場。
一時間,整個燒烤店充滿了飛舞的酒瓶和拳腳,店裏的顧客紛紛趁亂離開,連單都沒買。三胖子在門前左右攔截,叫苦不迭:虧欠也罷了,關鍵是今晚霍爺的慈善晚宴就設在不遠處的世貿大酒店三樓,這邊一出了事,不到幾分鐘就傳到前邊人的耳朵裏——這讓老闆再霍爺和同袍面前丟了臉面,回來自己還有好日子過?
一想到這裏,他就對今天新來的這個惹禍精火冒三丈。
“臭丫頭!有種在這裏給我等着!”兩分鐘後,幾個時髦女郎看到同桌男伴都倒下了,一邊罵着一邊往外開溜,“回頭找人來給你顏色看!”“等着就等着!”她憤憤不平的回罵,順手抓起桌子上兩個玻璃杯,對這兩個女人的後腦勺認了過去,一人一個,應聲倒地,“怕你們啊?”
夏微藍一頓拳腳將那幾個人制服,正要在陳格身上補一腳,忽然間聽到外面傳來的刺耳的警哨聲,不由的一愣
“睡在這裏打架鬥毆?”巡邏到此處的**推開門衝了進來。
夏微藍的一隻腳還才在陳格的臉上,看到衝入的**,一時間僵在了那裏——嘉達國際廣場是S城最繁華的鬧市,治安嚴格,一旦有人打架滋事立刻會被嚴厲查處。她來自外地,顯然是有些不知好歹,居然整整撞到了槍口上。
“她!是她!”被踩着的陳格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從地上跳起來,指着夏微藍大喊,“是她發了瘋,先動手打人的!”
一個警(河蟹)察朝着夏微藍衝過來,甩手把她拉開。
夏微藍受到了驚嚇,一時間下意識地朝後退避,被警(河蟹)察反扭住了雙臂,推到了房子的一角,。“不,我不是……”她滿腔的怒火這才平息下來,看着滿地狼藉,腦子裏嗡的一聲,才明白這事情鬧大了,怔怔地不敢反抗。
“是澳少爺啊?”**裏有人認得大澳,態度好了很多,“怎麼回事?”
“鬼知道!”大澳擦着頭上的水,狠狠地看了一眼夏微藍,覺得這一回是丟臉到家了,嘴裏便也不客氣,“我們幾個在這裏好好的喝酒,是這個女人搞事,衝上來先動手打人的!——不信可以看店裏的監控!”
一個女的打了五個男的?也太誇張了吧?多半又是這羣問題少年喝了酒,出來到處惹事生非。**心裏嘀咕,然而大澳的父母在S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只能咳嗽了一聲,例行公事地道:“那麼,所有人都跟我回一趟警(河蟹)局。”
“去……去警(和諧)局做什麼?”剛才還天不怕地不怕的夏微藍緊張起來。
“做筆錄。”**皺眉,看着這個女孩——那麼年輕,斯斯文文的一個姑娘,怎麼打人下手也這麼狠?地上這幾個男的個個都頭破血流,看來至少都是輕傷。
現在的這些女孩子,也太暴力了吧?
“我們會調出監控來看,如果傷人罪成立,你估計要在拘(和諧)留(和諧)所裏過夜了。最好你現在就去找家裏人過來。”**不客氣地對她道,回頭對着大澳他們,語氣又客氣了許多,“澳少爺,麻煩你和你朋友也來一趟。”
“我要叫我的律師。”大澳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憤憤地揚言,“居然敢打我和我朋友?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夏微藍被嚇住了,愣在那裏。
律師?官司?還讓她找家裏人來保釋!——她從小都是一個好學生,年年大獎狀,在家也是乖乖女,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場合。今日如果不是受到了人生裏最大的一場侮辱,一時間氣瘋了,也不會作出這樣驚世駭俗的舉動。
怎麼辦……這下怎麼辦?
自己剛到S城,第二天就因為打人了被拘留了?母親在千里之外,知道了非氣地得吐血不可——要知道母親雖然平時嫺雅安靜,但真的發火起來卻非常可怕。
記得自己十六歲的時候初戀,和外校的一個男生曖昧來去,一段時間裏天天坐着他的單車上下學,考試成績直線下降。教鋼琴的母親得知了此時,只是不動聲色,某天忽然在他們結伴放學回家的路上截住了那個男生的單車,她什麼也沒有説,只是看着那個小男孩,緩緩將兩邊鋼鐵的車把捏在一起,擰成了優雅的麻花。
她嚇得從單車後座上直跳了起來,那個小男生也是驚得面色蒼白,“阿姨、阿姨”的囁嚅了半天什麼也説不出來,最後居然連車都不要就溜之大吉。
“軟腳蝦。”母親揚起彈鋼琴的纖細手腕,淡淡地將扭曲的單車隨手甩在一邊。
這樣脾氣剛烈的母親,要是知道自己考到S城是為了和網戀的對象見面,然後又悲哀地被甩,接着迅速因為打架進了警(和諧)察局,不知道會有怎樣可怕的反應?——她怔怔站在那裏,垂着腦袋,完全沒有了片刻前的悍勇。
要找人來保釋?在這個城市裏,她唯一認識的只有那個房東,水幽顏。可是……可是……就在她頭大如斗的時候,三胖子的聲音傳來:“店裏的損壞的,記住也得賠!”
夏微藍腦子裏又是嗡的一聲——今天是她打工的第一天,從早上11點起到現在,除了午休,她工作了8個小時,一共是64塊的工資。加上晚上的獎金提成,最多不過一兩百。可剛才這砸壞的東西,粗粗估算也有三四千,其中還有十幾瓶洋酒。
天啊……把她賣了也賠不起啊!
她垂頭喪氣地想到這裏,心裏一亂,淚水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
“好了,都跟我們回去做筆錄!”**叱了一聲,抓住她的胳膊往外走。夏微藍腦子裏一片空白,想起自己生平第一次和人打架居然就要進拘留所,心裏又急又怕,看到外面停着的警車,忽然間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拉住門框死死不肯鬆手。
“不去……我不去”她哭着,“我不去警局!別告訴我媽!”
**顯然看多了這種狀況,冷冷:“剛剛打人打得爽了把?敢作敢當,難道現在就想賴掉麼?”
警(河蟹)察試圖將她帶走,然而夏微藍顧不得丟臉,如考拉一樣死死抱着門框,哭着喊着就是死活不肯上警車。一時間金圖門燒烤店外面雲集了諸多看熱鬧的人,都是從附近酒吧出來的,把背街小巷的路堵得嚴嚴實實。
看到她哭得傷心,陳格便又得了意,冷笑:“怎麼。現在害怕了?哭什麼哭?早點跪下來求我們,説不定澳少爺和我們就放了你!”
“做夢!”她惡狠狠瞪了他一眼,然而一看外面閃着光的警車,就立刻軟了下去。可是……可是……是不是真的道歉服軟,他們就不告她了?那樣就不用進警(和諧)察局了?媽媽也不會知道這件事了?
“怎麼樣?”陳格冷笑。
她內心正在掙扎,想着要麼就別寧死不屈,認個不是,説不定事情也就過去了……可是,以她對陳格這種垃圾的瞭解,就算她肯屈膝,對方難保不會趁機作踐。
正在猶豫,忽然間,一個聲音傳來:“這裏是怎麼回事?”
話音一落,她明顯地聽到房間裏的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氣,抓住她胳膊的巡(和諧)警的手立刻鬆開了——夏微藍愕然抬起頭,看到一輛勞斯萊斯銀影停在街上。因為道路堵塞而無法行駛,車上的人便開門走下來,身後跟着數個黑西裝的保鏢。
那強大的氣場,頓時讓店裏鴉雀無聲。
夏微藍還以一種可笑誇張的姿勢死死攀在門框上,幾個警(河蟹)察都扯不下來。那個年輕男子一進門,就一腳踩在了滿地碎玻璃上,發出清脆的“啪”的一聲。
“霍少爺!”三胖子大驚失色。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過去,“小心啊!”
那個年輕人抬起腳,面無表情地看了看紮在鞋底的碎玻璃片,又抬頭看了看樹袋熊一樣攀在門框上的女孩,眼神略微變了變。
“啊?”她在淚眼朦朧中看到他,忍不住脱口驚呼了一聲。
這個人……好臉熟啊!哪裏見到過麼?
“還不下來?”看到她還懸在門框上,那人身後的保鏢忍不住低叱了一聲,夏微藍看着那個人看得出了神,雙手居然真的應聲一送,一屁股摔在地上,誒喲了一聲。
手指被玻璃割破了,開始流血,鑽心的疼。
“霍少爺!是屬下該死,沒有管好場子!”三胖子臉上閃過一絲緊張,連忙湊上去賠笑,“一樁小事而已,您別為這些耽誤時間,前頭霍爺的就會就要開始了——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這個丫頭”
那個人並沒有理睬滔滔不絕的三胖子,只是有些驚訝的看着夏微藍,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那一款暗金色的手機屏幕,眼神變了一變,開口:“是你砸的場子?”
“對!就是她!”陳格喊了起來。
“少爺沒問你。”身後的保安冷冷,“閉嘴。”
“是是我。”夏微藍從地上掙扎起來,艱難的突出了兩個字——無論怎麼説,這事兒的確是她挑起的,敢作敢當,何況還有監控和那麼多認證呢,如果真的要賴也是賴不過去,還不如爽快的認了。
“店是我砸的,人也是我打的。”她梗着脖子,“你看怎麼辦吧。”
那個人看着她,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哦?”
“算了,我跟你們去做筆錄好了。”她把割破的手指放在嘴裏吮吸,不再反抗,走向那些**——看起來這個年輕人來頭很大,落在他手裏,還不如去**局乾脆利落呢!
然而當她走過他身邊的時候,霍銘洋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去跟這種垃圾打架?”他温和的道,從西裝左上方袋子裏扯出摺疊好的白色絲質方巾擦拭她手指上沁出的血珠,責怪,“居然還弄傷了手,等一下還怎麼去晚宴上見我父親呢?”
周圍的人目瞪口呆。三胖子腦子轉的快,連忙上前:“這個小丫小姑娘,您認識?”
胳膊被人抓着,手指被人擦拭着,夏微藍的嘴巴也張成了O型,半響説不出話來——不是做夢吧?這個人,他他説,認識自己?就算是今天遭受了人生最大的一場打擊,她也不應該有這種紊亂的錯覺吧?
“恩,這位夏姑娘是我的朋友,”霍銘洋卻淡淡含笑,看着目瞪口呆的女孩,“她剛從B城來到這裏,人也比較頑皮——這次店裏損失了多少,你回頭告訴林管家,一定給加倍補上。”
他輕描淡寫,夏微藍卻嚇得一個哆嗦。
嚇?他他怎麼知道自己姓夏?還知道自己是從B城來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啊?不用不用!”三胖子迭聲的道,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樣,“被少爺的朋友砸,乃是小店的榮幸啊啊,不是無所謂的了!——何況剛才還害得這位姑娘割傷了手,小店願意賠償全部的醫藥費”
夏微藍張口結舌的看着,啼笑皆非。
這個帥哥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讓人有瞬間顛倒黑白的魔力?
“多謝了。”霍銘洋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轉頭看着另外一邊,目光掃過大澳一行人,“看來我的朋友和諸位有過一點誤會,可否賣在下一個面子,小事化了呢?近景差距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大澳臉色陰晴不定,想説什麼又停住。
“你説算了就算了?那還要**幹什麼?”陳格畢竟是從外地來的,有些不忿,“開玩笑!他打傷了我們那麼多人,難道就想一走了之?”
“哦?”霍銘洋看着他,莫測高深的笑了笑,“你們這麼多人一起欺負我的朋友,我本來也是想小事化了不再追究的,如今看來,倒是這位先生不肯了?”
陳格怒道:“明明是她先動手打人的!”
“哦?是嗎?”霍銘洋蹙眉,打量着對方,“真奇怪。區區一個小女生,為什麼敢先動手打一羣男人?——這裏誰看見她先動手?”
“大家都看見了!對不對?”陳格下意識的轉身看着自己的同伴,然而,那一行方才囂張無比的年輕人居然此刻像是被集體封住了嘴巴一樣,個個一言不發,垂頭不語。連大奧都沒有開口,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有監控!”陳格念頭一轉,叫了起來,“可以看店裏的監控!”
“是麼?”霍銘洋蹙眉,轉頭看着三胖子,“監控在那裏?”
“哎呀!”三胖子立刻湊上去陪笑,“少爺別怪罪……今兒不湊巧,店裏的監控正好壞了!居然啥都沒錄到,正是太不湊巧了!”
“那就麻煩了,”霍銘洋嘆了口氣,看着夏微藍,“這樣就沒辦法替你討回公道了。怎麼辦呢?”
“沒事沒事!”三胖子拍着胸脯,一副江湖習氣,“這裏還有人證呢!我可以作證,今晚的確是這羣傢伙喝醉了酒鬧事,居然欺負起了我店裏的女服務員——對,挑頭的就是這小子!我親眼看見的!”
“胡説八道!”陳格一下子跳了起來,漲紅了臉,“明明是她先動手!”
他下意識地衝向霍銘洋,然而還沒有近身三米,兩個帶着墨鏡的保鏢立刻從兩側衝上前,將他大力推開,幾乎是把他壓在了牆角。
“算了,陳格,”一邊的大澳沉默了很久,終於開口,“向霍少爺認個錯吧。霍少爺大人有大量,不會計較這些的。”
“什麼?”陳格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朋友——大澳平日是這樣囂張的人,仗着父母的勢力在S城地頭上幾乎天不怕地不怕,居然也會説出這樣的話來?
“快道歉!”大澳過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俯身貼着他的耳朵,輕聲——
“如果你還想=想活着離開S城的話。”
10點23分。前後不過十分鐘,金圖門燒烤店的圍觀人羣就散的乾乾淨淨。
“真是不好意思,”霍銘洋回頭對着巡(河蟹)警們微笑,“回頭請各位喝茶,”
“哪裏,哪裏。”巡(河蟹)警的頭兒知道對方的身份,連忙搖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些年輕人的事情不過是一場誤會,自己能解決當然是最好的。霍少爺那麼説就是太客氣了,這S城的治安,説到底還要靠每個公民自覺。”
“我的朋友是個守法的公民,今晚不過是一場誤會——微藍,是不是?”霍銘洋回頭看着夏微藍,臉上的笑容地停滯了——
不知何時,那個女孩居然已經不在店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