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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故人有約

    鷹刀遠遠便聽到劇烈的打鬥聲自遠處樹林的邊緣傳來。

    他提氣加速前行,只見在一大羣人的包圍中,一個青衣少年手持兩支狼牙棒站在那兒,身上臉上滿是鮮血,顯然是剛經過一番劇烈的浴血爭鬥。

    雖然,他身處敵人的包圍圈,情勢異常危急,但臉上卻絲毫不露怯色。在他的腳邊還趴伏着一人,那人的臉朝下,看不清模樣,但身上也是染滿鮮血,看來是受了重傷。

    鷹刀悄悄掠近,隱伏在樹叢之中,向場內望去。見到外圍那些人的服飾好像是花溪劍派的服裝。鷹刀眉毛一皺,不由懷疑花溪劍派為何如此大動干戈追殺場內的兩個人。

    但見場中的青衣少年雖然年紀不大,卻不懼強敵、悍不畏死,有着一副天生豪勇的氣概,實在是令人敬佩。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秋離水,你們修羅門遠在高麗,何苦來江南和我們花溪劍派為敵?只要你把人交出來,我們絕不和你為難。”

    鷹刀覺得這把聲音很是熟悉,他向那發話之人看去,見到一個胖胖的身影,正是昔日在楚靈船上見過的呂東成。

    那叫做秋離水的青衣少年仰天長笑道:“我秋離水豈是賣友求生之人?死便死了,有什麼好怕的!你們若想要我兄弟的命,先把我的命拿去再説。”

    呂東成見勸説無效,便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説了。我就不信,你這麼多天不吃不睡急着逃命,到此刻還有力氣和我們鬥!”

    秋離水強打起精神,將狼牙棒護在胸前,笑道:“也許我真的是沒什麼力氣了,但殺你們這些兔崽子,卻也用不了我幾分力氣!”

    呂東成搖搖頭,正要下令攻擊,卻聽到身後有人一聲大叫:“且慢!我説呂胖子,你們花溪劍派向來是以多欺少的嗎?要打便自己上去一對一和人家打,仗着人多圍攻人家,算什麼英雄好漢?”

    呂東成一驚,轉頭向後望去,卻連一個人也不見。他揚聲罵道:“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小烏龜,膽敢管我們花溪劍派的閒事?有種給我出來,你這般鬼鬼祟祟的,便是英雄好漢嗎?”

    鷹刀狂笑幾聲,從樹叢中撲了出來。他在空中拔出大夏龍雀刀,大喊一聲,朝人羣中的呂東成劈了過去,口中喝道:“死胖子,接招吧!”

    鷹刀在外面見到秋離水天生神勇、豪邁過人,又顧全兄弟義氣,不願獨自逃生,早已暗起惺惺相惜之心,如此英雄怎能不救?

    他在發話之前便已默運天魔氣,準備下場幫助秋離水脱困,此刻這一刀已經蓄勢良久,天魔氣的運行恰好到了自己身體能夠承受的頂峯。

    他力求第一刀出去便要對呂東成造成一定的傷害,這樣接下來要對付他,便會好辦多了。

    因為,花溪劍派這一方所佔的優勢太多,若不能速戰速決,勢必會陷身在戰圈之中,疲於應付。時間一長,莫説救人,只怕自己逃不逃得了都很難説。故而,他這一刀劈出去,實在是傾盡全力的一刀。

    呂東成只見刀光一閃,一股強勁的刀氣撲面而來。自己身旁的弟子紛紛受刀氣擠壓閃到了一邊。首當其衝之下,呂東成連退三步,一劍刺向劈過來的刀光。

    只聽見“嗤”的一聲輕響,呂東成手中一輕,長劍已被對方削斷,隨之而來的刀氣卻絲毫不見削減,依然攻向自己的胸前。呂東成大驚失色,向後急翻,但終究遲了一步。他只覺胸口一痛,對方一股奇異的真氣侵入自己體內,在自己胸前的經脈炸開。

    呂東成一跤坐倒在地,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好在他自身內力充沛,強行將侵入體內的奇異真氣阻擋在胸口一角,若是任其遊走體內大脈,只怕他的全身筋脈會被這種奇異真氣盡數震斷,到那時既便不死也是個廢人了。

    呂東成一招之下便受了重傷,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望着鷹刀俊朗的面容,眼中滿是怨毒之色:“鷹刀?是你?沒想到才闊別幾個月,你的武功竟然變得如此之高。看來楚靈那丫頭果然將她家的九轉心經傳了給你。”

    鷹刀見自己一刀建功,昔日在楚靈船上時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花溪劍派高手呂東成居然一招便敗在自己刀下,不禁暗自得意。雖然有點偷襲的成分在內,但鷹刀卻絲毫不以為意。

    鷹刀笑嘻嘻道:“你一定要説九轉心經在我手上,我也沒辦法。我如果否認,相信你也不會信我。”他不再理會呂東成,收刀走到秋離水的身旁,伸手出去,微笑道:“我叫鷹刀,能不能和你交個朋友?”

    秋離水看了看鷹刀伸過來的手,微一遲疑,暗想道:“聽説晁伯父的兒子晁無心便是被一個叫鷹刀的人所殺,不知是不是這個人?”

    秋離水性情豪爽,想到便説,他開口問道:“鷹刀?我聽説有個叫鷹刀的,是無雙府的叛徒,不知是不是你?”

    鷹刀哈哈一笑道:“正是我!這和我們交朋友有關係嗎?”

    秋離水望着鷹刀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有關係!你既然是無雙府的叛徒,便是我的敵人。你走吧!”

    鷹刀奇怪地看了看秋離水。這人是不是個瘋子?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情況下,也許只要有自己的幫忙,他就能脱離險境逃出生天,但他卻寧願戰死也不領自己的情,顯然自己是鬼王府叛徒這個身份困擾着他。

    要是換了自己,肯定先活命再説。這人的錚錚鐵骨真是令人佩服啊!

    鷹刀收回自己的手,笑道:“你不願和我交朋友沒有關係,這個問題等會兒再商量。我們還是先聯手把這羣討厭的蒼蠅趕跑再説。”

    他也不管秋離水答應不答應,便回頭向呂東成説道:“呂胖子,要殺就殺,要走就走,別待在那裏發傻,浪費我交朋友的寶貴時間。”

    呂東成咳嗽幾聲,道:“鷹刀,這是我們花溪劍派和無雙府之間的事,你橫**來幹什麼?老實説,這次我們花溪劍派滅了無雙府也算是幫了你一個大忙,你不説聲謝謝也就罷了,又何苦替無雙府出頭?”

    鷹刀越聽越不對,花溪劍派滅了無雙府?他大喝一聲道:“呂胖子,你在那裏胡説些什麼?什麼滅了無雙府?”

    呂東成嘿嘿一笑,道:“我們早在幾天之前便滅了無雙府滿門,如今這江南可是我們花溪劍派的天下了。那姓秋的臭小子身邊躺着的便是無雙府餘孽李築。我勸你還是離他們遠一點,得罪了無雙府還有希望活命,但是得罪了我花溪劍派,你就是天王老子,也要留下命來。”

    鷹刀一驚,他回身將趴在地上的人翻轉過來一看,正是奄奄一息的逍遙扇李築。看情形李築受傷極重,雙目緊閉,已是昏迷不醒,氣若游絲了。

    鷹刀雖然被無雙府追殺,但在他的內心,卻依舊認為自己是無雙府的人,而且在無雙府中還有他許多親朋好友。如今驚聞無雙府慘遭滅門,心中不禁怒火狂燒。

    鷹刀輕輕將李築放下,拔出大夏龍雀刀,轉過身子怒喝道:“操你媽媽的辣塊西瓜!呂胖子,你給我死出來!今天我不割了你這顆豬頭,我他媽的跟你姓!”

    鷹刀揮刀向前衝,此刻他是含怒出手,下手毫不留情。

    由於大夏龍雀鋒利無匹,再加上鷹刀體內的天魔氣已被怒火激起,只見刀過之處血肉橫飛,花溪劍派眾弟子沒有一個是他一刀之敵,擋者披靡。在花溪劍派眾弟子的眼中,鷹刀猶如一個瘋狂的殺神,逢人便殺。頃刻間,已有十一、二人喪生在鷹刀刀下。

    呂東成見鷹刀在人羣之中像個瘋子般亂砍亂殺,自己這邊卻沒人是他的敵手,眼見鷹刀越殺越近,不由額冒冷汗驚慌不已,嚇得兩腿發顫,幾乎站立不住。

    正在這時,一聲呼哨在樹林中響起。

    花溪劍派眾弟子聽到這聲呼哨後,忙擁着呂東成漸漸向後退入林中。

    鷹刀提氣欲要追擊,卻聽到林中一聲弦響,一支利箭快如閃電般射向自己面門。

    鷹刀一驚,揮刀劈向利箭。刀箭相交,雖然利箭被鷹刀劈斷,但其力道驚人,竟然震得鷹刀的虎口微微發麻。

    鷹刀知道對方來了高手,便停下腳步,立刀戒備,口中喊道:“什麼人?有種的出來和我大戰三百回合!”

    幾聲銀鈴般的笑聲自林中傳來:“鷹公子,奴家向你求個情,你就放過我門下這些弟子吧!”聲音聽來似乎輕柔,但自遠遠的樹林之中傳到鷹刀耳中,卻好像是在耳邊呢喃一般,顯然對方內力高深之極。

    鷹刀聽她説話的聲音似乎有幾分耳熟,但他在狂怒之下也不及細想,便道:“要是我不答應呢?”

    那人輕笑一聲道:“公子不答應,我也沒辦法。不過,我雖然不敢對公子無禮,但我這箭若是射向你那兩位朋友呢?”

    鷹刀此刻距秋離水和李築已遠,若這箭果真射向秋離水和李築,就算秋離水能倖免,但李築勢必喪生在箭下。

    鷹刀略一權衡,收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看在姑娘的面子上,放過他們一馬。只是姑娘的聲音這般好聽,想來必是個絕色美人,不如出來和鷹某見面一談。”

    那人笑道:“奴家思念公子已久,今日能得再次相見,實在是歡欣喜悦。這裏向東三里的河岸邊有一處涼亭,奴家在那裏恭候公子大駕。”

    鷹刀聽她的口氣,似乎兩人曾經見過,他忙道:“姑娘,我們曾見過面嗎?”

    林中寂寂無音,顯然那人已經遠去。

    鷹刀嘆了口氣,折返回秋離水身旁,問道:“秋兄,你怎麼樣?還能走動嗎?”

    此刻秋離水實在是疲倦欲死,他和李築二人自逃出無雙府之後,一直被呂東成率領着眾多弟子追殺。

    兩人邊打邊逃,幾天下來幾乎沒有睡過覺,更沒有時間吃東西,而李築更被呂東成擊傷,兩人能夠熬到現在,不能不説是個奇蹟。現在強敵一走,秋離水的精神一放鬆,便一跤坐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秋離水低聲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們?”

    鷹刀笑道:“我天生的賤骨頭,你越不要我救你,我就越要救你。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

    秋離水望着鷹刀,一絲笑意漸漸從他的眼中盪漾出來,終於,他大笑起來:“好!你確實是夠賤的,但我就喜歡和賤骨頭交朋友。我叫秋離水,能不能和你交個朋友呢?”他伸出手去。

    鷹刀哈哈一笑,握住秋離水的手道:“我們早就是朋友了,難道不是嗎?”

    鷹刀將秋離水和李築送到船上後,拜託傲寒照顧他們兩人。由於兩人是花溪劍派的“通緝犯”,傲寒將他們藏在自己的艙房之中。他首先幫李築看了看傷勢,雖然傷勢不至於要了李築的命,但在這十天半月之內,休想能夠養好。

    鷹刀拉過傲寒低聲向他説道:“傲寒兄,小弟有一個約會要去,很快便回來。你暫時幫我照顧他們,可千萬別被花溪劍派的人知道了。”

    傲寒笑笑道:“你放心。”

    鷹刀拍了拍傲寒的肩膀以示感謝,又叮囑了芊芊幾句,要她在一旁幫忙。

    當鷹刀轉身要走之時,紅豆一把抓住他,問道:“你又要去哪裏?有架打也不和我打個招呼,便一個人偷偷跑出去爽,實在太過分了。”

    鷹刀笑道:“我現在可不是出去打架,你就是跟着我也沒用。我只不過去赴個約會而已。”

    紅豆狐疑道:“看你笑的這麼賤,一定是去和哪個女孩子見面。”

    鷹刀頓時有頭大如斗的感覺。忙道:“哪裏,我只是和一個故人有約,哪來的女孩子呢?”説畢,擺脱紅豆的糾纏,急忙出艙,躍上岸去了。

    紅豆追到船尾,看到鷹刀匆匆忙忙的樣子更是懷疑,暗道:“這臭小子這麼慌張,肯定沒有什麼好事,若是被我抓到,就有你好看。”她也不和傲寒打聲招呼,便躍上岸去,偷偷跟在鷹刀身後。

    鷹刀滿面春風地向前飛奔。對於他這種患有極度嚴重色狼綜合症的人來説,只要知道前方有美女在等他,便是爬也要爬去。

    一般來説,患有這種病症的人,在看到漂亮異性時,便會雙目呆滯、精神亢奮,但這只是輕微的症狀。至於流口水、胡言亂語、因為對方一句漫不經心的話語便做出異於常人之舉等等症狀,才是典型的表現。

    每當某位小姐努力地警告鷹刀時,鷹刀卻總能夠振振有詞地辯駁:“英雄難過美人關,能過得了美人關的就不是英雄了”。

    而當這位小姐嘟着小嘴埋怨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你怎麼可以和這種垃圾般的人成為好朋友?”、“你如果也變得像他一樣骯髒,我就把你的腦袋打成個爛西瓜”之類的言語時,那個男人卻只能羨慕地望着鷹刀在眾花叢中穿梭,內心湧起傷心的感嘆:“大家都是男人,為什麼鷹刀就能夠毫無廉恥地周旋於羣芳之間遊刃有餘,而自己卻連身邊這個非常惹人討厭的傢伙都搞不定?還要像受刑般,在這裏聽她唧唧歪歪?這個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以鷹刀一貫的表現來説,當他神采飛揚、眼放異光,屁顛屁顛地跑着去赴某個“故人”的約會,那這個所謂的“故人”是同性的機率幾乎為零。

    所以,我們這位負有超常責任心和超靈敏嗅覺的紅豆妹妹幾乎在鷹刀開口提出要去赴約的同時,就肯定了他約會的對象必然是雌性動物。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是絕對正確的,她義無反顧地負起了跟蹤鷹刀的責任。

    對自己為何總是耿耿於懷於鷹刀和其他女性的親密接觸,紅豆在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唯有用“拆穿這種色狼的醜惡面目是每個正直善良的女性都應該做的事”這種牽強的理由來掩飾自己古怪的行為。

    鷹刀在極度興奮之下,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後居然會有一個心懷叵測的人在跟蹤。他一面在心中勾勒對方秀美的容貌,一面披荊斬棘乘風破浪地趕往約會地點。

    涼亭終於到了。

    鷹刀在沒有注意到其他事物之前,他的眼睛已經被亭內一個修長秀美的美麗女體所吸引。

    此女背對着鷹刀端坐在石凳之上,身穿一件鵝黃宮裝,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披散在肩上,渾身洋溢着一股亮麗清爽的氣息。從她娟秀的背影看去,已經使人有了一種驚豔的感覺。

    鷹刀望着她的身影,閃過一絲熟悉的感覺。難道自己果真見過她嗎?但是很快,他拋開這個毫無意義的疑問,因為真正應該提出疑問的是為什麼自己隨口一句邀約見面,此女便痛快的答應了呢?

    在那種敵對的場合,誰都知道自己那句見面的要求純屬一個無賴的胡言亂語罷了,但她卻煞有介事地答應,並且還避開下屬,在這麼一個地方和他單獨見面,這其中莫非有什麼古怪不成?

    鷹刀想是這麼想,腳步卻連半刻也不停留。對他來説,即便是前方有千難萬險,但一個美女的誘惑力可以令他將這些困難視為坦途。

    有時鷹刀也常常驚訝於自己這種為了美女可以上刀山下火海的超凡勇氣,可當他終於闖過難關懷抱着美女之時,他總是會忘記之前的狼狽不堪而在那裏大言不慚地説:“只有跨越過無數危險之後露出的笑容,才真正稱得上是勝利的笑容。而這個笑容無論對哪個女孩子來説,都是非常致命的誘惑哦!”

    雖然在大多數人看來,他這種賤賤的微笑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只能説是“淫笑”,但卻不能不承認他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鷹刀跨入涼亭,剛要開口説話,卻聽到一聲幽幽的長嘆從她口中傳來:“鷹公子,你看這江河之水自遠處奔來,又往遠方而去,如此川流不息勇往直前卻連一絲痕跡也不留下,不知它們所為何來,又所為何去?”

    鷹刀想不到她會問這麼一個問題,他想了想答道:“我鷹刀書讀得不多,不知道什麼高深的大道理,但是我卻知道無論是水也罷人也罷,只要明白自己曾經存在過,曾經努力過,這就已經夠了,至於能不能留下些什麼給別人,這並不重要。其實,這世上有些事一定要做,卻不能去計較為什麼要做,就像這江河之水一樣,它們不會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自西而來向東而去,但千萬年來,它們卻默默地用自己哺育了整個大地來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顯然鷹刀的話強烈地震撼了她的內心,這一點從她微微一顫的肩膀可以看出。她側過身子望向鷹刀道:“公子的話語發人深省,果然是佳論啊!”

    鷹刀在她轉過身體的同時,驚異於她豔麗絕倫的容貌。可以説這個女人所表現出來的美麗是鷹刀所見過的女人當中,唯一可以媲美楚靈和思楚的。

    她雖然沒有楚靈的輕靈也沒有思楚的脱俗,但卻勝在有一種成熟的風韻,在她的一顰一笑一顧一盼之中,無不藴涵着醉人的風情。對一個成年男子來説,也許這種具有成熟韻味的美女給他帶來的誘惑更是讓人無法抗拒的。

    此刻的鷹刀只覺呼吸頓止,心裏拚命地祈求上蒼:“老天,你不要老是拿這種絕色尤物來考驗我的自控能力好不好?你也知道我在這方面真的是不行啊!哎呀,受不了了,死就死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送到嘴邊的肥肉不吃太浪費了。”

    鷹刀挺起胸膛,擺出一個自認為最酷的姿勢,微笑道:“對於這種生命存在價值之類的問題,我研究得不夠深,我的專長是對愛情問題的探討。要不,我們一起討論一下關於愛情的問題吧!對了,請問姑娘芳名?”

    説畢,鷹刀涎着臉,擠到那女人的身旁坐下,雙目炯炯有神地注視着她。確切地説是掃瞄着那女人玲瓏有致的魔鬼身材。

    那女人嫵媚一笑,道:“難道你真的認不出我了嗎?”

    鷹刀凝望着她毫無瑕疵的臉龐奇道:“我們真的見過面嗎?為什麼我不覺得呢?一般來説,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我一旦見過就一定不會忘記的。”

    那女人眼若秋水望向鷹刀,吃吃笑道:“真的嗎?你再仔細想想吧!”説畢,玉手輕舒,搭上鷹刀的肩膀,身子軟軟的靠了過來。

    她輕輕對着鷹刀的耳朵吹了一口氣。

    鷹刀一時間迷迷糊糊的,有點醺醺欲醉的感覺。突然,體內天魔氣躁動起來,隨着天魔氣在體內的異常躁動越來越激烈,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也越來越濃烈。

    媚功?

    蘇小小?

    鷹刀再度凝望着那女人的臉龐。終於,他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這雙眼睛所露出的妖媚神情,正是蘇小小的招牌。

    但令鷹刀不解的是,除了這雙眼睛,這個女人渾身上下再也沒有半分地方像蘇小小了。蘇小小也是一個難得的美女,但和眼前的這個女人相比,簡直是老母雞和鳳凰之比,還是一隻掉了毛的老母雞。

    她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嗎?就算打死鷹刀,鷹刀也不可能相信。

    這時,那女人嗓音一變,輕輕笑道:“這下你總該記起來了吧?你如果還記不起來的話,我就生氣了。”

    鷹刀長嘆一口氣:“我不知道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易容術,我也不知道你原來這般美麗。如果你上次就用真面目來勾引我的話,早就成功了,蘇姑娘。”

    蘇小小咯咯笑道:“總算你還有良心,還記得我的聲音。不過,我的真名並不叫蘇小小,我也不是姑娘了。我叫蒙綵衣,是花溪劍派當家主荊悲情一年前新娶的妾室。”

    鷹刀苦笑道:“我就知道沒這麼便宜的好事,原來是荊夫人。只是夫人你是有夫之婦,這般緊緊地摟着我,只怕有損於夫人的清譽。你也知道我鷹刀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浪子,這輕薄好色的名聲雖不能説是街知巷聞,卻也是略有虛名。我們這種狀況若是傳揚出去,對夫人實在不利。”

    蘇小小,或者更應該叫做蒙綵衣,笑道:“有什麼打緊?反正在上次的小店裏我全身上下都被你看遍了,現在這般摟摟抱抱又算得了什麼?”

    鷹刀無奈道:“既然你喜歡,就由着你好了,反正我也不吃虧。不過實話跟你説,你要的天魔令早已不在我的手中了,你就算死纏着我也沒用。”

    蒙綵衣突然從懷中拿出一件玉墜,在鷹刀眼前一晃道:“是不是這個東西?”

    鷹刀看去,見那玉墜的色澤大小形狀,正是天魔令。這天魔令掛在鷹刀脖中也曾有一段時間,由於它是思楚送的定情信物,鷹刀在閒暇之時常常拿出來撫摩一番,故而,他一眼看去便知道蒙綵衣手中的玉墜的確是真正的天魔令。

    但令鷹刀奇怪的是,天魔令早已被自己遺失在天魔宮禁地,可為什麼如今會出現在蒙綵衣的手中呢?

    鷹刀奇道:“為什麼它會在你的手中?”

    蒙綵衣笑道:“我想要,自然會有人送到我的手中。不過,我聽人説這玉墜是你的小情人送給你的,你是不是很想拿回去呢?”

    鷹刀當然想將天魔令拿回來,但他也知道不會有這樣的好事。鷹刀笑道:“你當日不是很想要這天魔令嗎?為什麼今天這麼大方,要送還給我?”

    蒙綵衣嬌笑道:“我要這破爛玩意幹什麼?只是聽説這天魔令是天魔宮教主的信物,所以想要看看它究竟是長什麼樣子。現在我看過了,覺得沒什麼神奇的地方,不好玩。所以,現在將它還給你也不打緊,誰叫人家喜歡你呢?”

    鷹刀狐疑道:“你不會這麼好心吧?你究竟打什麼主意?老實説,看你這種詭異的笑容,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蒙綵衣嘟着小嘴道:“自那日一別之後,綵衣對公子日思夜想茶飯不思,滿心裏只想再見公子一面。誰知道公子對綵衣竟然有這麼深的誤會,以為綵衣對公子有所圖謀,真是太讓我傷心了……”説着,她的臉龐滑下兩行清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鷹刀雖然知道蒙綵衣只是在裝腔作勢扮可憐,但見她這般説哭便哭的本領也不禁暗暗佩服。他長嘆道:“這種粗淺的媚功去對付剛出道的傻小子還行,對我根本就沒有作用。你還是老老實實説吧!你究竟想怎樣?”

    蒙綵衣立時雨過天晴地笑道:“公子果非常人,綵衣真是班門弄斧了。好吧!如果你想要回天魔令,必須答應我三件事。只要你辦完這三件事,我立刻將天魔令交給你。”

    鷹刀望着蒙綵衣猶自掛着淚珠的笑臉,心裏暗生警惕之心。這蒙綵衣實在是自己遇過最厲害的角色,因為她自始至終一直想用媚功控制自己,她哭也罷笑也罷,均是一種極厲害的媚功功法,所幸自己身上的天魔氣天生是媚功的剋星,否則什麼時候着了她的道還不知道。

    鷹刀沉氣問道:“你先説説是哪三件事?”

    蒙綵衣眼睛一轉,正要開口説話,卻突然轉頭望向亭外,低聲道:“你有朋友來了。這樣吧,反正你要去小花溪做客,等你到了小花溪再談。”

    説畢,她將天魔令放回懷中,對着鷹刀燦爛一笑,仰頭在他唇上一吻,便飛掠出亭而去。

    鷹刀凝望着蒙綵衣遠去的身影,陷入沉思之中。

    她究竟要自己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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