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剛落,彌勒佛身子忽然一旋,功提雙掌,直入樹林深處竄去。“快!快攔住他。”“他往那裏去了,走,咱們快一起上。”彌勒佛大約前行了數十丈,這時已被一羣人牆給阻住,看情形,一場大戰是避免不了的。他索性站定身子,二話不吐,狂風暴雨般的掌勢,有如雨點般罩去。“啊!”的幾聲慘叫。彌勒佛功力不弱,尤其這會兒為了想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不得不痛下殺手,這樣才能演好這場戲。幾個照面下來,數百名的婁羅此刻已倒下了三、四成之多,顯然再這麼搞下去,這羣婁羅必定會死光光的。滿臉賊像的漢子見情況不妙大聲喝道:“點子硬;快佈陣。”話落,人已當先逃竄而去。彌勒佛早已殺得眼紅,這會兒眼神一瞧,哇操!那羣小婁羅已在轉眼間跑了個精光,彷彿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不過。如果你想他們是逃跑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啦!因為,這片樹林裏機關遍佈,一個不小心就會回姥姥家種田去了。顯然這些小婁羅們是想以機關的精絕,來削減一點彌勒佛的實力,否則他如此高強的武功,實在不易對付啊!倘若這些機關能奏效,一舉幹掉他,那麼不就更幸福快樂了嗎?因此,滿臉賊像漢子的口令一下,這些小婁羅都全躲了起來,心想這場精來的戲,是絕不能錯過的。彌勒佛略沉轉了片刻,隨即笑了笑,繼而又大步地朝前走去。可別看他滿臉笑容,其實他心裏可緊張得很,因為,他曾來探過路子,也瞭解此地機關的歷害,至於到了這個節骨眼,他為什麼還笑得出來,這其中當然也是有原因的。他生得十分肥胖,整張臉的五官幾乎全都擠在一起,即使他不笑,一眼望他就是一付嘻皮笑臉的德性,這種與生俱有的長相,根本無法改變的。他步步為營,小心翼翼地移動着,絲毫也不敢大意。他自己比誰都清楚,只要一個不小心,輕則受傷重則回姥姥家報到,這一點也是用不着懷疑的。他雖然十分緊張,但相反地,他的眼裏綻放出一股堅定與果決之色,因為,他自己只要把時間一拖長,那麼雲飄舞便有多一分的時間,去尋找陷身在孫家寨內的劉玉環。於是,他的內心便充滿着無限的希望。人豈非就是為了希望而活着?如果沒有了希望,那麼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呢?希望……就在眼前,只要他不斷地向林子裏走去,那麼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這時……不遠處站定了兩個鐵塔高的大漢。彌勒佛躲在暗處,凝視着這兩個大漢。但見他二人橫跨着雙腿,像是蔭根粗大的銅柱釘在地面,紋風不斷,雙手則合抱在胸前,手臂上噴張的肌肉,恍如比剛出爐的饅頭還要大,甚魁嚇人。彌勒佛再將目光移到他們的頭部,只見他二人太陽穴皆高高鼓起,顯然,他們的武功定是高強十分。他本來就是個肥胖高大之人,但跟他二人比較起來,似乎略遜一簿,尺寸仍然小了這麼一號。“如何是好呢?”彌勒佛心中嘀咕着,一雙手則不由自主地抓着自己的頭髮,苦思良策。若想通過這條小徑,就必須經過他二,人的聯手合擊,但他實在不願與這二人硬碰硬,尤其他二人更是名震江湖的“遼東雙煞”。彌勒佛幾乎把自己的頭髮抓禿了,這才想出一個不是最好,卻是相當管用的好方法。人往往都是這樣的。愈是簡單的事,卻會用最複雜的方法去解決,使得原本十分單純的事情,譜得相當複雜。彌勒佛終於想通了這一點,所以,他決定來用調虎離山之計。“調虎離山”雖然是大家所熟悉最簡單的方法,可是用來對付這兩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大漢,卻是再恰當不過了。主意打定之後,彌勒佛便從地上拾起一塊小石子,朝着另一個方向拋出,他二人果然也循聲飛撲而出,別看他二人身材壯大,動作之快速已超乎想像。就莊他二人中計之時,彌勒佛已一個掠身,飛快地朝小徑一頭飄去,但令人意料不到的事情也同時發生了。但見彌勒佛一腳忽然踏空,異變突起,他一時失去了憑藉,猝不及防地落人缺口之內。“砰”的一聲。彌勒佛重得地摔在地上,頓使他金星直冒,全身骨頭也幾乎快散了似的。這還不算什麼!更可怕的是,正當他摔倒在地上之際,漫天的黃土恍如滔天巨浪一般,從林中的上方傾泄而下,顯然是想將他活埋。彌勒佛神色大變之餘,不由長嘯一聲,肥大的身軀猶如點燃的沖天炮一樣,從洞內生飈而出。就好在他內力不俗。也好在他輕功極佳。這個長約二十丈的深洞,居然在他一聲嘯之後,被他逃了出來,雖然説如此,他仍然吃了幾口黃土,一臉狼猥像。細目一瞧,遼東兩傑也早巳不見蹤影了。“真是可惡,居然還跟老子玩這一手,你們也太幼稚了吧!”彌勒佛怒由心起,不禁破口大罵道:“我操你個妹子,有種的話就站出來與我一分高低,巍他媽的躲着不敢見人。”他罵了一大堆,空氣中這時忽然傳來一聲冷笑之聲。“五絕先生,更精來的還在後面哩,讓你品嚐一下咱倒孫家寨的待客之道哩!”話聲末落,幾聲撼人的虎嘯,已赫然傳來。不容彌勒佛多想,樹林裏也不知從那裏胃出一羣老虎一雙雙循聲跑了過來,欣賞它們的獵物。其實人肉並不怎麼好吃,這一羣老虎也是大都知道的。但人肉雖然不好吃,不過對於一些飢餓已久的老虎而言,未嘗不是一頓豐盛而又精美的佳餚。這些飢餓已久的老虎,顯然脾氣也比平時更暴燥,因為,它們盯着彌勒佛的神情,彷彿要把他生吞撕裂一般。只見一大羣兇猛的老虎,不斷向彌勒佛的身子飛撲而來,它們一付志在必得的模樣兒,着實令人發笑。其實,它們根本不知道死神已經降鄰在它們身上,而且還正是在打招呼呢!這時……彌勒佛雙手緊握拳頭,手指關節因用力過度而發白,一身的肥肉忽然呈現塊狀的隆起,青筋則如蚯蚓般盤結在手上。他的全身上下此刻已充滿一股無法預知的爆發力,恍如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呼之欲出的爆發力。只見彌勒佛右拳不輕意的揮出,一隻剛撲上的老虎頓時被打得頭骨碎裂,血正從它碎裂的額頭飛濺而出,濺了一地。彌勒佛輕身一綻,立刻上了一座巨大的岩石,心想,待在上面或許也會安全一些。但想歸想,事實就是事實,因為就在他飛身站定岩石之際,一枝淬滿劇毒的綠箭,已夾着破空之聲,如閃電時向他的心口。發箭之人遠在四、五十丈之外,但箭勢之強勁,足以鋼板,而且認穴之準幾乎分毫不差。彌勒佛身手一掠,連忙下了岩石,畢竟巨石上並沒有屏障,人站在那上面,無疑是在當別人的箭靶。幸虧,他應變之快,否則,這會兒早就掛啦!他跳下巨巖之後,立刻變化身形,以背貼着石邊上,如此一來,可以避免四面受敵。因為,再如何兇猛的老虎,也不可能撲上那塊巨石,從背後攻擊他,當下便可專心的應付前面的虎羣。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必擔心背後襲來的冷箭,這一點,着實是有很大的差別。彌勒佛深深吸了口氣,四下一陣擅之後,這才發覺剛剛被自己揮拳打死的那隻老虎,已經被它的同伴拖到一棵大樹下。它們把它拖到大樹下,並非讓它好好地安歇,或是予以埋葬,它們只是想吃它的肉罷了!這便是人與動物最大不同的地方。人,如果死了,不管他是好人或是壞人,死了之後,就一定有他的後代或是親朋好友給予適當安葬。即使他們再飢,也不可能動到死人屍上的念頭。但,動物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啦!只見四隻較粗壯的老虎,撐開有力的前爪,正在撕裂它們同伴的屍體,然後一口口吞噬了起來。一些比較弱小的老虎想要擠身進去,那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那些較粗壯的老虎,不可能會讓這種事發生的。想分一杯羹?哼!門兒都沒有喔!既然擠不進去,它們只好退而求其次,再將念頭轉向彌勒佛,也有幾隻比較忠實的老虎,始終沒有離開過彌勒佛,在它們眼中,彌勒佛無疑是道極豐富的晚餐和宵夜點心。有些老虎不時地發出嘯聲,此起被落,震撼着整個寂靜的大地。有的老虎則是不時用爪子抓着地上的泥土,保持兇猛備戰狀態,但是,它們並沒有來取什麼行動。剛剛彌勒佛擊死它們同伴的那一幕,在它們的心目中餘悸猶存,它們也深知眼前這個傢伙不好“中”,所以,它們不敢動。老虎不敢動,那麼彌勒佛呢?他是不是也不敢輕舉妄動?答案當然也是肯定的,因為,任何人與一羣老虎對侍,誰會去輕舉妄動呢?雙方面就這麼僵持着……許久……許久……時間已在不自覺中消逝……大約半個時辰過後,那羣老虎似乎猶不肯罷休,它們還在等待,等待撕裂彌勒佛來裹腹。這時……彌勒佛的情緒已漸漸不安,浮燥起來;他忽然意識到“對敵人仁慈,無疑就是對自己殘忍”是以他雙拳緊握,當下便決定再行出手了。如果,他再不出手的話,勢必會死在這裏,死在虎爪下,死得莫明奇妙,死得一點也不值得,將來若是傳出江湖,到是一大笑話。這時……一條遍體通綠的小蛇,悄悄地,無聲無息的地,慢慢地爬到他的身旁,巧妙地停在他的腳上。小蛇神色優閒地吐着紅色信,那付俏皮的模樣十分迷人。彌勒佛此刻全神貫主地應付兇猛的老虎,壓根就沒想到他腳上已多出一個小小的不速之各,所以他更不知道這個不速之客將會做出什麼事情。其實,那條小蛇也沒做什麼,它只不過張開小嘴,輕輕地,温柔地,慢慢地咬在他的足踝上。就像情人之吻。情人的吻最是甜蜜,也最迷人,至少彌勒佛的感覺是這樣的。但,到了分離的時候,也最難過,最痛苦的。正當小蛇想要離開彌勒佛的時候,他突然感到一陣刺痛,自腳底湧上心頭,直竄腦門,當下儲身彎腰,伸手扣住小蛇的七寸之上。情人的吻,果然醉人。彌勒佛但覺一陣濃濃的睡意莫名襲來,地面彷彿也在旋轉。這麼一個巧妙的按排,無論對方的武功有多麼高強,恐怕也難以遁逃了。所以,彌勒佛忽然眼前一黑,很快便倒下地。☆☆☆☆☆☆☆☆☆☆☆☆☆☆☆☆☆☆☆☆☆☆有了彌勒佛的掩護,雲飄舞很快地穿過樹林,這會兒已來到了大廳。大廳內。一盞昏黃的油燈在廳內默地燃燒着,照射在孫大中的臉上。孫大中神色不定地斜卧在躺椅上,望着迎面走來的小婁羅。“稟寨主,有強敵侵人。”“知道是什麼人嗎?”“是彌勒佛。”“哦!原來是他。”孫大中笑了笑,繼而問道:“廣付得怎麼樣了。”“笑面郎已令弟兄們佈陣,相信一會就可以拿下他的。”“什麼陣?”“虎頭蛇尾。”“嗯!好,你先下去吧!”“屬下告退。”小婁羅躬了躬身,隨即又走了出去。“虎頭蛇尾”是一句大家所熟悉的成語。意思是説,形容一個人做事,開始時於勁十足,到後來卻是很草率,隨便做做,敖衍了事。然而,孫大中卻把“虎頭蛇尾”布成一個巧妙的陷阱,可見得其心思之細膩,已達不可思義之地步。躲在暗處偷窺的雲飄舞見他如此神色,不由暗自一聲冷笑,隨即朝內室炊煙般掠了去。可能孫大中是把孫家寨全部的主力集中在那,片樹林裏,因此偌大的總舵,防守得並不怎麼嚴密。雲飄舞一陣按之後,並沒有發現劉玉環的蹤影,除了眼前那幢獨立的雅房之外,其餘的大都已經暗訪過了。這邊……一陣似有似無的呻吟聲,已從房內輕呼呼地傳了過來。聲音很熟悉,似乎在g口裏聽過。雲飄舞輕身一掠,便來到了窗台上。但見他用手指沾了沾口水,將紙窗戳破了之後,隨即將頭伸向洞口,往裏面望去。細目一望,只見兩條赤裸裸的肉蟲正激烈地對恃着,男的、正是風十三,而女的竟然是劉玉環。劉玉環此刻大字形的趴在牀上,身子已被皮鞭抽得傷痕累累,四肢也已綁在牀柱上,絲毫動彈不得。風十三神色輕蔑地望着她,手中的皮鞭,不斷地抽打在她的身上。一股熱血隨着怒氣湧上雲飄舞的心頭,正當他即將破窗而入的同時,劉玉環忽然開口説話了。“求求你,不要拍磨;快給我,我……我需要…”雲飄舞整個人幾乎傻住了,當下皺了皺眉,繼續觀賞房內的變化。風十三“咻”的一皮鞭打在她的身上,陣道:“你這個賤貨,爛貨你需要我就一定要給你嗎?”説罷,“咻、咻、咻”又是三大皮鞭。劉玉環不斷擺動極細的楊柳腰,當下懇求道:“求求你給我…我…我好難過…”風十三陰陰地笑了笑,“咻”的一皮鞭,無奈道:“沒有辦法,我也很想給你,可是它無法抬頭嘛?”話畢,他邪笑走至牀沿邊,似乎有意捉弄她。她的四肢被綁,顯然也沒有辦法立刻就長出第三雙手來。然而,當初上帝他老人家創造人類的時候,只有什麼事想不到的呢?對了!沒有手,有嘴。她雖然沒有辦法立刻長出第三隻手,但她卻還有一張嘴。一張如櫻桃般的小嘴。如此一來,經過一陣劇烈地咬嗑與吸吧過後,即使再想假仙的風十三,這時也已原形畢露了。劉玉環哀求的道:“現在可以了,快給我……”“咻”的一皮鞭。風十三破口大罵遭:“你這個淫蕩的賤貨!”話聲剛落,他輕身二縱,也已騎在她的身上。而且,卑鄙的皮鞭卻也不曾歇下。風十三左手拉着她的長髮,右手則抽打着她的臀部,口裏直嚷嚷道:“咱們來一段西部牛仔打紅番,快,快行啊……”她嘶聲道:“對……快……快行啊……”窗外的雲飄舞頓雙眼簡直就要噴出火來。他的手指骨已然捏得“格格”作響。他的牙齒也已咬得出血,順着嘴角淌出。他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不敢接受這個事實。“一個如此純潔的少女,竟是如此這般的德性。”但他仔細接劉玉環的雙眼時,這種想法立刻又做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因為那雙跟顯得十分空洞,茫然,顯然是身中巨毒的象徵,這些巨毒無疑就是春藥之類的玩意兒。這時雲飄舞已不多加考慮了,當下便破空而人,一掌擊向他的背脊大穴。風十三此刻正在爽快之際,根本無法想像居然有人在窗外偷窺,直到他回過神來時,一切都已然遲了。“砰”的一聲。風十三背脊大穴硬生生地受了一掌,當下便內腑俱碎,頓時了斷。他走了。沒有隨着音樂的節拍,也沒有呈着眾人的祝福,風十三已走人一個不知名的世界,雲飄舞嘆了口長氣,隨即解開她四肢的繩子,無奈地望着她。凡是服下春藥之後,一經交合,毒性自然也就消逝無蹤,因此,劉玉環這時也已清醒了過來。“你來了?”劉玉環面無表情。“是的,我來了。”雲飄舞點了點頭。“你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馬伕?”“我……”“你瞞得我好苦啊!”“我……”劉玉環拾起地上的衣服穿着,動作十分緩慢,也十分的專注。雲飄舞痛苦道:“我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請你原諒我。”“原諒你?”劉玉環淒涼一笑,喃喃自道:“這些都是我的命,我又能怪什麼人呢?”不待雲飄舞答話,她忽然從衣裳的口袋中,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閃電般地刺向自己的心口,鮮血立刻飈出。“你……你這是幹什麼嘛?”雲飄舞已欺身向前,拖住她的身子。劉玉環眼神一煥散,慘然道:“能夠再見到你,實在是我這陣子最感高興的事,咳,咳……”她咳了咳,接着又道:“能夠死在你的懷裏,我已經心滿意足了。”鮮血不時從她的胸口淌出顯然她已離死不遠。他哽咽的道:“這麼做是有必要的,姑且不論有多少男人碰過我的身子,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你説,你快説啊!”雲飄舞的眼眶之中已充滿一股淡淡的霧氣。劉玉環道:“我只想在你的心目中,永遠保持一個美麗的形象,因為,我真的很喜歡你,也很……愛你,你知道嗎?”“我知道。”雲飄舞連連點頭不已。“可是你也愛我嗎?”她已進入彌留狀態,就快上路哩!雲飄舞亳不考慮斷然道:“愛,我也愛你。”“有你這句話,我……我已心滿意足……”“足”字尚未落下,劉玉環眼一閉,臉一挺,腿一蹬,舌一吐,哇操!葛屁了。雲飄舞再也忍耐不住地將眼眶之中的霧氣化做淚水,一串串,一串串,攢過臉頰,緩緩滴下。她實在是個相當痴心的女子,如果不是遭遇那麼多的不幸,他二人組織一個美滿的家庭,自然也不在話下。只可惜上帝的安排始終令人遺憾與唏噓不已的。雲飄舞抹了抹眼中的淚水,緩緩拔出插在她心口上的匕首,然後慢慢地站了起身,朝風十三倒地之處走去。他緊咬着牙根,俐落地割下風十三的首級,然後再撕下一塊牀單,將那首級包了起來,掛在肩上。他再深深地望了劉玉環一眼,這才身子一掠,朝大廳飛縱而去。大廳內人聲吵雜,羣情激奮不已。孫大中望着五花大綁的彌勒佛,滿臉俱是詭異的笑容。“稟寨主,這要如何”!“你們説呢?”“這人一身的肥肉,不如丟到油鍋裏炸油出來,以後孫家寨若是煮菜的話,就不怕沒有油了。”“嗯!好主意。”此語一出,彌勒佛當場哧得臉色慘白。他雖然早將巨毒逼至左手上,但身子已被綁成跟粽子似的,又不能強行運功,震斷繩子,否則毒性再次蔓延,即使華陀再世,亦也無解了。“孫大中,你這麼做,也太狠吧!”“我狠,我那裏狠了!”孫大中嘿嘿笑接道:“老子長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有人下油鍋的畫面,現在有這個機會見識見識,卻也稱得上增長見聞,大胖子,你説對吧!”彌勒佛當場吭不出個屁來。孫大中喝聲道:“來人啊!”“屬下在。”“炸油,大家都見識一番。”“屬下遵命!”看來,孫大中並非説着玩,顯然是説玩真的。不久,一個偌大的鐵鍋已放置在大廳中央,鍋下尚升起一堆不算小的火,鍋內放着八分滿的油,上面已冒出氣泡。彌勒佛望着那些氣泡,剎時涼了半截,一顆心更是恍,如連日下跌的股票,滑入了谷底。倘若奇蹟不出現,他是死定啦!孫大中呵呵笑道:“大胖子你死期已到,看看有沒有什麼遺言要交待的,説不定本寨主大發善心,替你完成。”彌勒佛道:“遺言倒是有,不過不知你做不做得到?”“哦!那你説説看。”其實,彌勒佛那來什麼遺言,之所以這麼説,純粹是想拖延時間罷了。因為,他知道此刻雲飄舞已深入寨內尋找劉玉環的下落,只要他發現自己落難,一定也會現身相救的。“拖,毛起來拖,用力的拖,只要時間拖久,我就得救了。”心念一轉,彌勒佛不禁緩緩説道:“我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妹,生有閉月羞花的容貌,只可惜我浪跡江湖,沒有山親芳澤的機會,所以,我希望你能代我完成這個多年的心願,過去找她。”此語一出,好色十分的孫大中立即聽出了興趣。“哦!她長得很美?”“那當然!至少也比劉家丫頭漂亮十倍。““真的?”我騙你做啥?若是不信,你儘可以過去找她。”“她此刻定居何處?”“白河鎮。”“她叫什麼名字?”“柳如詩。”“嗯!好名字。”孫大中呵呵一笑,接着又道:“你放心,有空我定會去白河鎮探個究竟,然後再將她哈下。”彌勒佛道:“那真是太感激你了。”“那裏的話,同時江湖中人,這點小事又何足掛齒呢?”彌勒佛淡淡一笑,沒有答話。“既然你的遺言已交待完畢,那麼本寨主就可以送你上路了。”説罷,他手一揮,兩名大漢就準備過去。“且慢!”彌勒佛忽然道:“我還有話沒説完。”“什麼話?”孫大中注視着他。彌勒佛道:“白河鎮這麼遠,就算你能找到柳如詩,她也不一定會見你的。”“哦!此話怎講?”“你認為我武功如何?”“不錯,足可列入一等一的高手之林。”“我的武功雖然高強,但在柳如詩的手上,根本走不出三招。”“這麼歷害”“所以,若想用強迫性的手段,你可能很難達到目的。”“那麼辦?”“我身上有個香包,這是她親手送給我的,如果你拿這個香包見她,就可以搞定了。”“搞定?怎麼説?”“你們身上不是有許多不同的藥物嗎?一旦她見了那個香包之後,定會陷入沉思,這時便是你下手的好機會。”“嗯!言之有理。”孫大中笑問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事?”彌勒佛道:“自己多年的心願雖然無法實現,能在九泉之下見到你替我完成,未嘗不是件好事。”孫大中邪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寨主一定為你完成這樁心願就是了。”“多謝你啦!”彌勒佛顯然已經拖不下去了。這也難怪。能拖這麼久一段時間,已經很不簡單了,他還能怎麼樣呢?果然,孫大中面一沉,朗聲道:“送入油鍋。”話聲剛落,兩名精壯大漢走了過去,然後抬起彌勒佛那偌大的身軀,一路往油鍋走去。鍋內熱氣滾滾,用不着多做解釋,人一旦落入鍋中,鐵定變成一個油炸鬼無疑。彌勒佛簡直急得都要哭出來了,只可惜拖延時間顯然並不怎麼夠,因為雲飄舞仍然沒有出現。這一代奇俠就真的那麼英明奇妙的死去嗎?答案當然也是否定的。卻見一陣衣袂破空之聲忽然傳來,一手抓起彌勒佛霹付偌大的身軀,另一掌則身那兩名漢子拍了過去。“哇!”的兩聲慘叫,那兩名漢子只感覺眼前一花,人己被那股巨大的掌力送放入油鍋之內,頓時便成了油炸鬼。悽慘的叫聲猶在,雲飄舞已站在廳內,同時彌勒佛身上的繩子也散落一地。“有沒有匕首乎?”彌勒佛低聲的問道。雲飄舞點了點頭,便把匕首遞了過去。彌勒佛接過之後,二話不吐,當下便畫破手指尖,烏黑腥臭的血,也漸漸流出來,滴落在地。“來人啊!給我上。”孫大中眼見雲飄舞肩上的布包,一股不祥的預兆也已湧上心頭。大廳內的小婁羅並不多,因為防守的主力此刻全都集中在那處偌大的樹林裏,所以雲飄舞絲毫不給他們求援的機會,當下功提雙掌,“轟轟轟”猛烈的渾厚掌力,也如狂風侵襲一般地罩去。“啊!”的幾聲慘叫。卻見小婁羅恍如斷了線的風箏,直往四面八方暴飛而去,頓時了賬。這會兒孫大中可真是傻了眼。他瞪大着荔枝眼,凝視着雲飄舞,顯然他至今仍然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像他這般的武功。很快地,一股強烈逃跑的念頭,立即浮現他的腦海,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他閃電般一掠,人已往甬道竄去。但云飄舞惟早已豬透他的心思,當下欺身一進,右掌一送,硬生生將孫大中的身子給攔了下來。“十三仔!”孫大中眼見逃跑無望,趕緊再召救兵。風十三的武功雖然不怎麼高強,但他鬼把戲頗多,有他在一旁,至少也可壯大自己的聲勢。“他媽的,這小子又在爽了。”孫大中心念一轉,不禁暗自嘆了口長氣,因為一個正在爽的人,耳目都不可能會是很靈敏的。“你不用再叫了。”雲飄舞忽然拿下肩上的布包,打開之後,呈現的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風十三的人頭。他的雙眼瞪得銅鈴大,還着一股極重的詫異與無奈,顯然他在生前並不知道自己會死,否則臉上的表情也不會是這樣的。“哇!”的一聲。孫大中忍不住地轉過頭去,開始嘔吐着,直到胃裏已吐空,這才把苦水與膽汁吐了出來。這麼一幅悽慘的景象,這麼一個殘忍的結果,是否會落在他的身上呢?孫大中已不敢再往下想去,因為,他的鬥志此刻已完全喪失,他的戰鬥能力更是忽然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籲通”一聲跪了下地,幾乎是以哭泣式的口吻,哀求道:“不要殺我,我求求你不要殺我……”這一代梟雄如今落得如此這般景象,倒也令人甚感詫異十分。雲飄舞罵了聲道:“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孫大中泣聲道:“求求你不要殺我,原諒我這一次,來生我做牛做馬都可以,只求你放我一條生路。”雲飄舞嘆了口長氣,別過頭去,顯然也不想見着這麼一個令人傷感的畫面。就在他轉頭之際,彌勒佛忽然大喝一聲:“小心!”因為,就在他轉頭的同時,跪在地上的孫大中忽然飛撲而來,同時手中拿了柄匕首,閃電般刺向雲飄舞的腰眼大穴。腰眼大穴一經刺中,非死即傷,並且終身不得再習武,這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常識,大多數人也都懂得。眼看地雲飄舞即將命喪的那一瞬間,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卻忽然地發生了。雲飄舞的背後這時彷彿多了一雙眼似的。只見他身子一蹲,滿功的右掌也已反手拍出去,“砰”的一聲,已然擊中孫大中的心口。孫大中刺出的匕首仍然停頓在半空中,離雲飄舞的腰眼大穴約半寸之多。但這半寸似乎是他人生的盡頭,這半寸更是遙不可及的。他緩緩的倒了下地。他的神色之中忽然做了一個十分奇特的表情,驚訝,詫異,無奈與傷感,幾乎與風十三的表情一模一樣。他終於葛屁了。彌勒佛不解道:“你是怎麼發覺的?”雲飄舞笑笑道:“從他的眼神。”“眼神?”彌勒佛怔了怔。“嗯!”雲飄舞點了點頭。他接着又道:“他在哭泣的同時,眼神里同時也綻放出一道似有似無的殺機,所以我才斷定他一定會有所偷襲。”“真有你的。”彌勒佛笑了笑。“這也算不了什麼!”。雲飄舞笑接道:“如果你用心去想每一個問題的話,許多事都不會判斷錯誤的。”彌勒佛道:“看來你不僅武功了得,就連頭腦也是一流的。”“好説,好説。”雲飄舞訂了個哈哈。“對了!”彌勒佛道:“劉家丫頭呢?”“她……”彌勒佛神色微變,驚訝道:“她該沒有遭遇什麼不測吧?”雲飄舞暗吸了口氣,應聲道:“她已經死了。”“什麼”彌勒佛疑道:“你説她已經死了?”“嗯”雲飄舞點了點頭。“快帶我去瞧瞧。”彌勒佛拉着他的手,兩人便往內室奔去。二人一陣急奔之下,這會兒已來到一幢雅房外。彌勒佛一腳端開房門,人便行了進去。“她……”彌勒佛用手指着地上的屍體,不解道:“風十三赤裸裸的躺在地上,頸上的腦袋雖然不見了,但他們之中曾經發生了什麼事,卻不難想像出來。”她是自殺死的。”“自殺?”“嗯!為了保全名節所以她才自殺的。”“唉!何必這麼傻呢?”“唉!”雲飄舞也嘆了口長氣,隨即説道:“她心意已決,就連讓我出手阻止的機會也都沒有,所以……”“沒你的事。”彌勒佛接道:“這丫頭的性子烈得很,當年我在傳授她武藝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了,只是沒想到她的個性居然使她失去了性命。”雲飄舞道:“算了吧!人都已經走了,還提這些做啥呢?”彌勒佛道:“這些該死的土匪,我一個也不放過。”雲飄舞笑笑道:“你放心,我早巳安排好了。”“哦?”彌勒佛望着他。雲飄舞淡笑道:“此刻山下早就遍佈官差,只要咱們給他們一點信號,他們就殺上來哩!”彌勒佛道:“什麼信號?”雲飄舞道:“火。”“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彌勒佛笑笑道:“搞了一半天,你是要放火燒山。”雲飄舞道:“這是我與欽差事先説好的暗號。”“那我們還等什麼,趕快行駛了!”二人説幹就幹,不一會兒工夫,孫家寨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杭州,正午。早在一個月之前,此地尚是一片廢墟,但一個月後的今天,劉家宅院已重新建造完畢,所有的規模幾乎都跟從前一模一樣。是誰吃飽了撐着,花費大筆的銀子重整劉家宅院呢?這個人當然是雲飄舞。他一舉破滅了孫家寨,又幹掉了風十三,這份功勞着實不小,於是他便拿着這八幹兩的賞銀,將劉家宅院重建了起來。偌大的宅院此刻異常的冷清。後花園中除了雲飄舞與彌勒佛之外,就是滿園綻放的花朵了。兩人此刻在飲酒。“少年仔,這陣子你辛苦了。”“那裏的話!”雲飄舞還想説些什麼的同時,管家阿福已走了過來。問福是此地的管家,年近五十,偌大的宅院就他一人料理,倒也真難為他了。不過,雲飄舞卻付給他三倍的薪水,難怪他幹得爽快。“少爺,外頭來了些官差。”“哦,從什麼地方來的!”“京城。”“快請!”“是的,少爺!”阿福正待轉身之際,甬道上已傳來一陣笑聲。人隨聲現,欽差大臣已然走了過來,他的身後亦跟隨着官差。“草民見過欽差大臣。”“哎呀!自己人客氣些什麼。”“大人請坐。”“好,你也一塊兒坐。”話落,他一屁股坐了下去。“本官此次南下,是有件事與你相商。”“大人請説。”“上一次由於你大力鼎助,不但殺死了風十三,甚至還一舉消滅了孫家寨,皇上龍顏大悦,所以才振本官來請你上京。”“上京!”雲飄舞怔了怔,不解道:“上京做啥?”欽差大臣笑接道:“當然是做官啊!”“這……”雲飄舞欲言又止。欽差大臣疑或道:“怎麼難道你不喜歡?”“哦……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雲飄舞苦笑道:“草民是個尚未定性之人,因此做官一事,恕我萬萬接受不得。”“哦?”欽差大臣顯得很詫異。這年頭做大官是每個死老百姓求都求不到的事,而這個傻小子居然不幹,顯然頭腦已有些秀鬥了。雲飄舞吶吶道:“草民前些日子也曾吃過公家飯,無奈許多官家模式,那些繁文俗禮我根本無法接受,所以……”“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你不再考慮考慮?”“我看不必了,在下心意已決。”“唉!”欽差大臣嘆了口長氣,搖頭道:“年輕人,這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許多人連想都不敢去想呢!”雲飄舞強笑道:“在下知道大人的意思……只是…”“在下是真的幹不來嘛……”“好吧!既然如此,本官也就不再多説了。”欽差大臣站了起身,隨即又道:“倘若你改變了心意,不妨上京找本官,本官會盡快替你安插個職位的。”“草民恭送大人。”“不必了,你們好好聊聊,本官告辭。”話聲一落,一行人便走了出去。彌勒佛打從欽差大臣走進開始,就不曾説過一句話,直到他們全都走了之後,他便開始説話了。“少年仔,你實在是個十分奇特的人。”“哦!此話怎講?”彌勒佛輕呷了口酒,説道:“這年頭那個不是立志做大官,而你偏偏放棄這個大好機會,不是很怪異嗎?”雲飄舞不答反問道:“這麼説來,你也是立志做大官的其中之一人羅!”“我才不是哩!”“哦!你不是?”“這就奇怪了。”“什麼東西奇怪?”“我的情況與你一個模樣,這樣也算奇特?”彌勒佛哈哈大笑道:“我一直以為世上只有我一個是怪胎,卻沒想到連你也是。”“這沒什麼好奇特的。”雲飄舞笑接道:“世上雖然找不出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不過許多的思想、舉止、行業,還是有相似之人。”彌勒佛道:“既然你這麼説,那我可要做出別人做不到的事羅。”彌勒佛道:“我想離開這個地方。”雲飄舞不解道:“好端端幹嘛要離開?”彌勒佛道:“因為一個固定的地方我待不久,否則我的屁股就會長痔瘡。”雲飄舞淡笑道:“這幢宅院的一半本就屬於你,如果你想走,我也不會阻攔你。”彌勒佛道:“難得你還記得這回事。”“我當然記得啊!”雲飄舞面容一整,繼而正色道:“當初我們尚未殺上涼山時就已説好,賞金一人一半,只是我擅自作主拿那些賞金重建劉家宅院……”“那不能怪你。”彌勒佛接口道:“這年頭建築人不好找,把那批賞金耗盡,這也是無可厚非,怪不得你。”“你能體諒就好。”雲飄舞神色十分感激。“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因為我還有話説。”“什麼話?”雲飄舞望着他。彌勒佛乾笑道:“現在我想離開了所以就必須帶走我的份。”“什麼?”雲飄舞訝道:“你想把房了賣了?”彌勒佛笑笑道:“那倒不是。”雲飄舞不解道:“哦!那你是什麼意思?”彌勒佛邪聲道:“這房子既然帶不走,所以我們就得想出另一個法子。”“什麼樣的法子?”雲飄舞望着他。彌勒佛笑笑道:“想出一個辦法,使那筆賞金,使那筆賞金,就是這幢房子屬於一個人所有。”“莫非想跟我打賭,哎呀!不是我喜歡自誇,關於這個賭,我可是一把罩的,像什麼麻將啦,牌九啦……”他説了一大堆,彌勒佛彷彿根本也沒在聽。許久之後,彌勒佛才説道:“我並不想以賭來決定這幢房子的命運。”“不是?”雲飄舞怔了怔,不解道:“那麼你想比什麼?”“比武。”此語一出,雲飄舞整個人傻住了。“哦,我終於搞懂了。”雲飄舞搖頭笑道:“弄了大半天,原來你是早有預謀的。”“或許是吧!”彌勒佛説道:“因為對於上次的挫敗,我心有不甘,而且,我始終都難以忘懷。”雲飄舞不以為然道:“上次是你讓我三招,並沒有還擊的機會,所以,那也不表示你挫敗啊!”彌勒佛道:“因為如此,我才想到另找一個能夠出手的機會;現在,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這又是何必呢?雲飄舞搖着頭,無奈道:“你我之間,勝敗根本就不是一件重要的事,就算你能勝得了我,那又代表些什麼呢?”“榮耀、成就感。”彌勒佛接道:“雖然我並不能真正的得到些什麼,但只要有這兩樣東西,對我而言,就已經足夠了。”雲飄舞笑了笑,沒有吭聲。他沒有吭聲,並非表示他無話可説,而他真的不知道該説些什麼才好?彌勒佛凝視着他,許久之後,這才問道:“莫非你真的不想給我一個證實的機會。”“這……”雲飄舞吱唔了一會兒,隨即斷然道:“好吧!如果這件事真的對你那麼重要,印證一下那又何妨呢?”他嘴裏雖然説得漂亮,可是他心裏面的想法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啦!因為,父親臨終之言,至今猶言在耳,他何嘗不想楊名立業,聞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呢?他深知彌勒佛不光武功高強,而且江湖中的聲名更是如雷貫耳。如果自己能夠擊敗他,雖然並不表示些什麼,但也足以自我肯定了。彌勒佛聞言之後,眼睛裏忽然綻放出一道異樣的光來,那意思彷彿是在説,他已然感到十分安慰了。“請!”彌勒佛站了起身,滿臉俱是肅然之色。雲飄舞此刻也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他的雙目炯炯,令人煥然一凜;人恍如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像,一動都不動。冷風驟起,殺氣突起。他二人剛才還有説有笑,這會兒説翻臉就翻臉,就像翻書一樣。難怪許多人都説,一個習過武的人,大都是沒有大腦,看來這句話絕非放屁,而是個真理呀!二人就這麼靜靜注視着對方,誰也不曾動一下,更沒有人率先出手,兩人嚴如一座石像似的。其實高手之間對招,情形也大都如此,只有一些莽夫才可能毛手毛腳,不論自己的死活。時間已在不自覺中消逝……大約一刻過後,彌勒佛驀地大喝一聲,大鼓似的肚皮倏然一縮,虎臂似的雙肩微微一晃,雙掌閃電般推出。“今生今世,能有此試招的機會,就算是死在他的掌下,亦無憾矣!”心念一定,雲飄舞清嘯一聲,身子猛然一旋,閃過他的雙掌之後,一拳直往他的小腹擊去。對於自己如鼓似的肚皮,彌勒佛彷彿深具着信心,當下縮進去的肚皮,霍地暴出,液往他的拳頭去。“砰”的一聲巨響。但見面色紅潤的彌勒佛臉色紙一樣的慘白,“蹬蹬”退了兩步之後,無奈的眼神,直往雲飄舞臉上迎去。雲飄舞笑了笑,沒有吭聲,也沒有再行出手。兩人又這麼注視着對方。許久……許久……“哈……”彌勒佛忽然發出震撼天響的狂笑聲。“少年仔,這幢宅院現在已完完全全屬於你了,咱們後會有期。”話聲剛落,他已剎時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雲飄舞呆呆地怔立着,望着彌勒佛消失的方向,長嘆一聲,似乎感到,他自己將會被人們遺忘。不,他不是這種人,浪跡天崖,四海飄遊,總比默默無聞的好。他了解自己勝過任何人,何況他還缺少一個婆娘。好吧,後會有期。黑暗中,他脱衣上牀,進入一個很美妙的温柔夢鄉。(全書完)——qxhcixi掃描BaruOCR武俠吧與雙魚合作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