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人聲沸騰。數百名的官裝大漢已把整個縣太爺府團團圍了起來。卻見知府孫長青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神情俱是無比的嚴肅。縣太爺慌張地從甬道內走了出來,身後跟着則是雲飄舞。“屬下見過知府大人。”“免禮,起來答話吧!”“多謝大人。”縣太爺站了起身,低垂着頭,肅立一旁。“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屬下知道。”“那你事情都搞定啦?”“是的,大人。”孫長青展顏一笑,這才喘了口大氣。“真是太好了,快帶他上來,讓我瞧瞧。”縣太爺轉頭道:“阿福,帶風十三。”甬道內傳來老管家的聲音:“小的立刻就去。”“是那位大俠逮到他的?”縣太爺用手一指身旁的雲飄舞,答道:“就是他!”雲飄舞連忙抱拳躬身道:“草員雲飄舞見過大人。”“不必多禮。”孫長青説:“你能抓到風十三為民除害,本官十分感激,王師爺。”“屬下在。”“另外再送五百兩給這位少俠。”“屬下遵命!”一個尖嘴猴的老頭,連忙從懷裏拿出一張新的銀票來,雙手遞了過去。“多謝大人。”雲飄舞當場跪下。孫長青素有“小鋼炮”之稱,但其賞罰分明白作風在此表露不出。雲飄舞話落之後,孫長青隨即説道:“陳二郎,對於你此次緝拿風十三有功,本官也會桌明朝廷,加官進爵一事,自然不成問題。”“多謝大人提拔,多謝大人提拔。”縣太爺笑得像出天花似的。這時……老管家阿福已將風十三連拖帶拉地弄上了大廳,孫長青立即拿出告示上的畫相,仔仔細細地核對了一番。“這是他畫押的筆錄。”“哈哈,好,好,真是太好了。”孫長青哈哈一聲郎笑,站起了身,隨即揮手道:“帶他回府。”話聲未落,隨從官兵剎時便走了個精光。一想到自己的前途無量,縣太爺心裏之爽快,自是可想而知,因此,適才與雲飄舞談論婚嫁之事,便忘得一千二淨了。他忽然取出懷中的銀票,遞了過去,口裏則是哈哈大笑道:“年輕人!這是你的賞銀,吶,拿去吧!”“多謝大人。”“先別急着走,今天我心情很好,咱們一定要喝個兩杯。”喝兩杯的同時,八成是又要提起那個醜的女的婚事,雲飄舞的心情剎時滑入了谷底。縣太爺忽然邪笑兩聲,低聲道:“不過這次不是在府裏喝。”“哦?不是?”“咱們換個新鮮一點的地方。”“什麼地方?”“不要問這麼多,隨我來就是了。”“好吧!草民知道了。”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呢?這個地方當然是個喝酒的地方。不僅有酒,最主要的是還有女人,一大羣花枝招展的女人。外表嚴肅的縣太爺一踏進門之後,整個人立刻做了改變。令人更加詫異的是,他居然還是這兒的常客。因為,他好似就在自己家裏的廚房一樣,逕自朝後院裏去。雲飄舞滿臉疑慮,默默地跟在他屁股後面,不一會兒工夫,二人已走人一間獨幢,十分優靜的雅房。小廝立即送上茶水,然後悄悄離去。不久,一名年約四十的中年婦人已走了進來。“喲喲!真是稀客,今兒個大老爺怎怎麼有空來啊!”“本官天天也有空。”縣太爺笑笑道:“尤其是過了今天之後,本官以後來此的機會也就更多哩!”“因為淫賊風十三已人了獄,本城又恢復以往的寧靜,我空閒的時間也就更多了嘛!”“那真是太好了。”中午婦人道:“那個殺千刀的風十三鬧得此地風風雨雨,早該將他繩之以法,抓去砍頭啦!”縣太爺邪笑道:“他的存在幹你屁事?”“放心,你的長像安全得很,風十三絕不可能找上你的。”“喲喲!大老爺怎麼這樣説呢?”“不這麼説你還要我怎麼説呢?”不待她答話,縣太爺又接着道:“還好風十三沒找上你,否則他一定死得很悽慘。”中年婦人疑道:“哦?怎麼説呢?”縣太爺道:“找上你,他只會遭受到兩種下場。”“那兩種?”“不是吸乾就是腿軟!”“你……”中年婦人氣呼呼道:“你這話好毒,還虧咱們是多年好友,也不找些好聽一點的説。”“誰跟你説,我們是好友?”“難道不是?”“難道是?”“那我們是什麼?”“炮友。”“呸,呸,呸!愈説愈難聽了。”中年婦人面色微怒,當場就站了起身,起身去。縣太爺眼明手快,一把摟着她纖細的楊柳腰,朗笑道:“怎麼啦!開個小玩笑罷了,你生氣了?”“我那敢!”中年婦人語氣冰冷。“好了嘛!我的小蜜,別生氣了吧!”“小密”正是中年婦人的名字。人家既以好言陪罪了,小蜜焉有再生氣之理,再加上她之所以會生氣,那也只是一種手段的應用罷了。她立即做出一個暗示性的笑容,嗲聲道:“大老爺,你真是壞死了,這麼喜歡作弄人家。”縣太爺笑容忽然一次,肅然道:“好啦!別再鬧了,快叫姑娘們進來吧,此地還有別人在場呢!”“你們要叫幾個姑娘?“隨你安排。”“四個夠不夠?”“好,就四個。”“那好,你們先坐一會兒,我立刻去安排。”話聲猶落,她便站了起身,輕擺柳腰地離去。不久,四名花不溜丟的姑娘已走了進來,房裏的氣氛同時沸騰到了極點。因為,四名女子僅是紗罩身,兩顆碗磊的奶子與那道令人犯罪的凹溝若隱若現,一望之下,不由令人血液噴張,呼吸亦急促了起來。令人更加詫異的是,她們關上房門之後,居然把身上那件僅有的紗亦裉去了,眨眼間四女已赤裸裸地一絲掛。“這是怎麼一回事?”雲飄舞正感納悶之際,其中兩名較年輕的姑娘已坐了下去。就坐在他的身旁。“這是什麼陣仗?”雲飄舞自行乾了杯酒,又想道:“他們全都脱了精光,我們是否也要脱呢?”想及此處,他不禁溜了縣太爺一眼,不過,另一股想法,又強烈的湧上心頭。堂堂一個父母官怎麼可能在一羣妓女面前脱衣裳,即使有這個規矩,他也一定是例外的一個。所以,他暗一咬牙,蛋黃一捏,隨即脱下自己的衣裳,眨間,他也跟着全裸。這過程説起來很長,其實根本就是瞬間之的事,就在四人分別坐定的同時,雲飄舞也已脱得差不多了。縣太爺面上忽然露出一抹尷尬的神情,但只是一哈子,他又微微地笑了起來。“來,來,咱們喝酒,別讓這個場面冷卻了。”“對,大老爺,咱們敬你一杯。”眾人一一舉杯,一口飲了下肚。雲飄舞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一種説不出的感覺。這也難怪。如果此時此刻你是他,相信你的反應也會和他一樣的。在女人面前脱衣裳,或許你會覺得跟撒條一樣的簡單,但如果要你在一羣女人面前脱衣裳,那可就需要十足的勇氣啦!這方面的事在雲飄舞的眼裏,根本就不是個問題,因為他曾幹過小官,曾流浪過,可以説見過大小陣仗無數。所以,別人一旁的偷笑,根本絲毫不以為意,當下拿起杯子就幹,好像啥事也沒有發生似的。他愈是表現自然。愈是引起別人的偷笑,但他始終搞不清楚,這些人到底在偷笑些什麼?終於,他忍不住轉頭問道:“你們為什麼一直笑個不停?”他身旁那名女子嫣然道:“你幹嘛一定要知道?”“我非知道不可。”雲飄舞説:“因為我是好奇寶寶。”“知道之後,你一定會後悔的。”“你放心,我一定不會的。”雲飄舞堅定的語氣,接着又道:“在我的字典裏,絕不可能有‘後悔’這兩個字快説吧!”“好吧!既然你一直要知道,我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她強忍一股濃重的笑意,繼續道:“其實她們就在笑你。”“笑我?”雲飄舞顯然不懂。“她們在笑我什麼?”“笑你沒穿衣服。”“哦,你的意思是説……我不用脱?”“不用。”她笑着説:“根本不用。”“哇!”卻見雲飄舞驀地慘叫了一聲,剎時整個人滑落在地,身子亦顫抖不已。他閃電般地跳起了身,然後飛快地穿上了衣,抓起酒壺就幹,一連喝了五大口,這才恢復了常態。待他回過神之後,縣太爺也同時失去了蹤影,他不由怔了一怔,不解道:“他們人呢?”“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此刻他房內僅剩下他的身旁的兩名女子,雲飄舞想了想,不禁又問道:“他們還會再回來嗎?”“不會。”“為什麼?”“他們去開房間,明天太陽昇起之前,他們是不會再出現了。”“這樣也好。”雲飄舞立刻做了一個十分迷人的笑容,邪道:“房間裏少幾個人,也清靜一點,省得做什麼事也不方便。”“哦!你想什麼事?”“做愛的事。”“哼!我就知道。”“你知道什麼?”“打從你脱衣服開始,我就知道你這個人絕沒安什麼好心眼,現在,你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天地良心,我脱衣服的事是誤會一場,我不……”他本來是想説:“我不瞭解你們這裏的規矩,所以我才會脱…”只可惜她並沒有讓他繼續説下去。“你不喜歡問,原因是,通常你都以行動來表示。”雲飄舞聞言之時,當場傻了眼,但僅是一瞬間的之後,他又邪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説的,現在,我就如你的願,以行動來表示。”話聲未落,他忽然撲了上去,一把抱起她的嬌軀、便往牀邊移去。一場人肉大戰,於是展開。☆☆☆☆☆☆☆☆☆☆☆☆☆☆☆☆☆☆☆☆☆☆次日,清晨。乳白色的晨霧透過門縫,悄悄地射了進來。第一道曙光這時已從東方升起,接着,成千上萬條的金光刺穿層層的霧氣,刺穿紙窗,照射在牀上的雲飄舞身上。他睜開睡眼惺鬆服眸,靜靜在欣賞這黎明盱分的景色。清晨對許多人而言,大都是美好的。某些人黎明即起,清掃庭院,舒舒服服吃個早餐,然後充滿高昂鬥志地層開一天的工作。也有些晚上不喜歡睡覺的夜貓子,熬了一夜之後,見光死,所以,清晨便是他們上牀睡覺的時間。但對雲飄舞來説呢?清晨雖然美好,不過今天顯然是個例外。因為,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叩門之聲:“雲公子,雲公子,你快醒醒啊!”雲飄舞説:“什麼事?”門外之人道:“劉家的家人來此找你……”這些話尚未説完,雲飄舞已跳下牀,胡亂地穿上衣服,門一推,逕往大門口走去。這也難怪。他此刻的身份是馬伕,居然放着正事不幹,跑來妓院瞎攪和,實在也太扯了。老鴇忽然從甬道的另一頭冒了出來,笑問道:“你一大早慌慌張張的,莫非有什麼急事?”雲飄舞放緩了腳步,漫不輕心的道:“有什麼急事,只不過老爺派人來找我,如此而已。”小蜜嫣然道:“那你是想離開啦!”“嗯!”雲飄舞點了點頭。小蜜笑笑道:“你這麼離開難道不覺得有什麼事沒有做嗎?”“有事沒做?”雲飄舞想了片刻,繼而不解道:“什麼事?”小蜜乾笑道:“當然是買單啦?”“我買單?”雲飄舞當場傻住。他想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道:“那縣太爺人呢?”“他已經走了。”“走了?他有沒有説什麼?”“有啊!他要我找你買單,還一直要我盯着你,他還説你這個人沒事就喜歡跑單,如今想來,他説的一點也沒錯。”“我操你個妹子!”雲飄舞心裏暗罵道。自古以來,這些半大不小的官做事就是那麼一回事,反正他也曾幹過小官,所以這會兒也就認了。他笑了笑,笑得十分勉強,問道:“一共銀子?”“不多,才四百二十兩。”“什麼,這麼搞一個晚上居然要四百多兩?”“那當然,你幾時見過這種陣仗,姑娘年輕,還個個脱了精光陪你喝酒!最後還陪你上牀,才四百多兩怎能嫌貴哩!”小蜜臉色一沉,又道:“當然,如果你花不起的話,下次也就不要再來了,反正本店也不差你這麼一個客人。”哇塞!此話還真是狠毒。“不貴,不貴,一點兒也不貴。”雲飄舞忽然從與懷中取出知府大人送他的銀票,遞了過,然後再接着道:“我的就賞給你買點脂粉,省得你眼角的魚尾紋露了出米。”説罷,頭也不回,轉身就走。四百二十兩,給五百兩這並算不什麼,但小蜜一看到銀票上蓋着大人孫長青的官章時,整個眼珠子差點凸了出來。這還得了!一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身上居然有知府大人親贈的銀栗,這個人來頭定然不小。所以,她連奔帶跑,連滾帶爬地來到大門外,只可惜,那個神秘的年輕人早已失去了蹤影。☆☆☆☆☆☆☆☆☆☆☆☆☆☆☆☆☆☆☆☆☆☆午時三刻。劉家宅院賀客不斷,如潮水般湧進。有錢人家的作風,通常是不喜歡好與人打交道的,因為,他十分珍惜他的財富,他一定會把這些上門打交道的人,想想是來借銀子的,要不就是有事相求的。因此,近十年來,劉家宅院幾乎天天大門深鎖,閒人等更是無法進人。尤其三十名的壯丁,加上六十名的護院武師,即使是個二流高手想進入,那還他媽不簡單哩!劉凱是個退休的縣太爺,加上從前為官不仁,撈了不少銀子自然不在話下。他比任何人都瞭解銀子的重要性。錯非他漸漸上了年紀,否則,按照他以前的作風,雲飄舞這個馬伕,一個月要有三兩銀子也該偷笑啦!劉凱今天心情特別好。因為今天這個場面,忽然使他想起以往當官時,那種不可一世的模樣兒。每個人幾乎都巴結他,奉承他,討好他。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這種局面?大家為什麼都要如此對待他呢?劉家宅院今天又為什麼如此出盡鋒頭呢?其實你只要仔細地想一想,就不難發現其中的道理。這道理很簡單。淫賊風十三昨夜入網,而這個造福鄉里的人,就在他手底下工作,倘若劉凱不沾光的話,世上已沒有人夠資格沾這種光了。杭州城裏幾門大户人家,幾乎全都聚在一起,至於那些受害人的家屬,那就更別提了。賀客們仍然絡繹不絕地湧進。各種大大小小的禮品如石門水庫存淺洪般,不斷地抬人劉凱的庫存房。劉凱簡直爽歪了。他雖然很爽,但其他之人可一點也不爽。其他就是這些護院武師。他們平日吃飽閒飯沒事幹,每天吃喝嫖賭中過日子,時候一到,就有白花花的銀子可領,這種生活過得多爽!但今天劉家宅院忽然來了這麼一個事先沒有預警的演習,頓使他們像個沒有頭蒼蠅似的,忙個不停。因為他們都是劉家的護院武師,所以,他們就必須保護這幢宅院,與主人的安全。人一多,就會亂,這些武理由就必須睜大雙眼,仔細地搜尋一些可疑的人,以預防突然發事件的產生。因此,他們的注意力之集中,自然也就不在話下了。當一個人注意力集中進,就一定比平常更容易勞累,尤其這些人散漫慣了,這麼一個場面,他們焉有不生氣之理。這些護院武師氣的道理在此,不過,馬俊生氣原因就不是這樣了。馬俊是這些護院的頭兒,大傢伙皆稱呼他“馬師傅”。馬師傅年三十整,正是武當掌門玄清子的外門弟子,以其功力而言,勉強列入一流高手之列並不為過。既然他有這麼高的手,怎麼會來此地幹一個護院武師的頭兒呢?這原因其實十分容易懂得。原因就是為了劉玉環。自他三年前踏入劉家開始,他就探深地愛上了她,不過這段刻骨銘心的愛意,只是他從來沒有表示過罷了。劉玉環貴為劉家的明珠,加上頗具姿色,琴棋書畫,武術,樣樣精通,因此,她平日所表現的似乎是遏不可及的,這一點,也正是馬俊最不能忍受的事。但是,只要有恆心,鐵桿磨成針,有朝一日,她一定可以接受這份愛意的。可惜好景不長。自從那名來路不明的馬伕住進劉家之後,美好的前途已漸漸被其破壞。三年來,馬俊從來不曾見過劉凱父女對一個下人這麼好的,就連他自己也不例外。尤其一大早,他活逮風十三的消息傳來劉家之後,劉凱居然當所有人的面,收他當乾兒子。還把最豪花的雅房讓給他住。他奶奶的,他算什麼玩意兒!他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個馬伕啊!馬俊幹在心裏口難開。馬俊恨他恨得牙癢癢。他當然不能怎麼樣,他隻立正手貼好的站在石階上,眼巴巴望着一波波的賀客湧進,除此之外,他已沒有什麼皮條了。劉凱這肘舒舒服服地坐在大廳上,滿腔俱是愉快的神情。他臉上更是堆滿着笑容,彷彿正在出天花似的。雲飄舞與劉玉環就站在他的身後,臉上已有些不耐的表情。因為一大早他們倆站在那兒,就似白痴一樣地傻笑着,這會兒已過了午時,所以他們的笑容僵硬了,當然也會有些不耐煩的表情啊!正當劉凱即將下令‘開飯’之際,兩名官裝大漢忽然走了進來。他們手中捧了個匾,上頭寫着…‘將門之府’,四個大字。劉凱破天荒一人賞了五十兩銀子,打發他倆上路之後,這麼一大堆人才朝後院魚貫般走去。劉家宅院很大,後院當然也就不小,丈量起來,也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這時兩百桌的酒菜,靜靜地躺在定點,一堆人二話不説,各自上桌之後,也就一陣吃了起來。劉凱此人身來是杭州城出了名的小氣鬼,但他自從結交雲飄舞之後,他的作風忽然做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因為,再多的錢財,也換不來寶貝女兒一生的幸福,只要女兒終身得以幸福,那麼這些銀子又有什麼鳥用呢?他想開了!他更是想通了。因為他已看出來,自從這個年青的馬伕來到府裏之後,女兒臉上又重現了笑容。只要有了這些笑容,只要天天能看到這些笑容,劉凱就滿足了。這些笑容對他來説太重要了,簡直不下於每天飲下玉液瓊漿。想到此處,劉凱不禁又舉起杯子,哈哈笑道:“來!咱們再乾一杯。”説完“咕嚕”一聲喝下了肚。“多謝老爺。”雲飄舞受寵若驚地幹了一杯。“什麼老爺不老爺。”劉凱笑着道:“我已認你作乾兒子,這會你該改口,稱我一聲義父了。”雲飄舞笑了笑,喊道:“義父。”這聲義父喊得有點勉強,不過為了不掃劉凱的興,喊他一聲“義父”也少不了自己一塊肉,就讓他高興一下又何妨。劉玉環聽了甚是興奮,連忙從盤中挾了塊雞腿放人他碗中,雙眼深情地望着他,真是“三八”到了家。雲飄舞很無奈,原因是從小到大還沒有人對他這麼好,因此這會兒反而感到有些拘束,尤其是她那嫵媚的目光,簡直使他有些茫然。其實人類是一種下賤的動物,時常表現出一些劣根性,某些時候你對一個人好,他會認為是應該的,甚至感到好的程度還有些不夠。某些時候你對一個人不好,他一定會記恨你一輩子,直到進棺材時,還要交待他的子孫,千萬不要跟你往來,甚至去仇恨你,於是兩家更成了世仇。有的時候你對一個人好,他會受寵若驚,不知道該如何去接受這份恩情。有的時候你對一個人不好,他反而會害怕你,不斷去討好你,只要你對他有一丁點的好處,他都會受用不盡。所以很多人都曾感嘆道:“做人真難,你對他好也不是,對他不好也不是,到底要怎麼去做才好呢?”不過這個問題在我老人家眼裏看來,要回答就象撇條一樣輕鬆。我根本就不需要去對一個人好與不好,只要讓你自己感到滿意就夠了。人生不要太過於執着,隨意就好。劉凱父女對雲飄舞之好,雲飄舞尚未來得及消化。可是劉府總管馬俊卻感覺到這種“好”,實再是太有點過份了。自己在劉府這麼多年尚未經歷過這番“好”。尤其是劉玉環那一對含情的雙眸應該是望向自己才比較合理,如今卻送給了這個剛來沒幾天的養馬的馬伕。實再是太不合理了。在他的記憶中,劉玉環尚示對任何男人假以顏色,如今竟對這個馬伕青眼有加,這實再讓他太難以接受了。尤其是這個馬伕。一個每日清掃馬房,打掃馬屎的馬伕。劉玉環不但對他青眼有加,而且大有欲演欲烈之勢。他實再不能再看不去。他推杯而起,頭也不回地走了。☆☆☆☆☆☆☆☆☆☆☆☆☆☆☆☆☆☆☆☆☆☆夜。夜已深。馬俊一頭裁進了“怡紅院”。“怡紅院”在杭州城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三流妓院,以他的行情,來來這種地方已令他很吃重了。但是他今天卻非來不可。他感到萬分的失落。他感到自己太失敗了。而且失敗的一塌糊塗。失敗在一個成天與馬糞為伍的馬伕手裏。“馬大爺,許久沒來玩了。”老鴇一臉諛笑。老鴇的笑同樣讓馬大爺很不自在。平時相好的嫣紅今天也讓馬大爺很不自在。於是他只要酒。而且要了五十壇酒,整整五十壇。馬俊見酒上來二話沒説,抓起酒罈,一口就喝個精光。他低頭沉思,愈想愈覺得一切來的太不公平。於是他又接着喝酒。一罈接一罈地喝。許久……,許久。時間在流逝,腳下的空酒罈在增多。他的眼皮很沉重,因為心酸,因為過量的酒下肚。他需要麻醉,需要思維的中斷,那怕短暫的一瞬。迷迷糊糊中一雙綠色的繡花鞋出現在他的眼前,他頭也沒抬地揮手道:“我沒有叫小姐。”“我知道你沒有叫,是我心甘情願的送上門來的。”多麼甜的聲音,馬俊忍不住地抬起了頭。“美,美極了。”馬俊不住地揉着雙眼。美女仍在,越看越美。美女二十來歲左右,彎彎的柳葉眉,水靈靈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樑如懸膽,一張小巧得如櫻桃般的小嘴,高挑苗條的身材,雙胸怒突的雙乳,凝脂賽雪的肌膚,一切毫無瑕疵可言。“姑娘,你……”“公子如果不歡迎我,那我離開就是了。”“歡迎,歡迎,我怎麼可能不歡迎呢?”那名女子本來已走到門邊,聞言之後,這才壘瞳了回來。“姑娘請坐。“謝坐。”少女依言坐了下去——qxhcixi掃描BaruOCR武俠吧與雙魚合作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