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大聖孫悟空被招安後,因不滿玉帝老兒安排他做弼馬温這個天庭中幾乎最小的小官,因而大鬧天庭,使平時尊嚴無比的玉帝都差點下不了台。好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玉帝頓時想到西方還有一個如來佛祖可以零時救助一下。如來佛祖果然很是罩得住,終於把這個敢於犯上作亂的傢伙罩在自己的五指山下,後來終為如來佛祖的子孫僧三藏大師所用,成就了三藏大師西天朝聖的大心願。因而天下所有的馬官們,無不以他們馬官羣中出了這麼一個偉大人物而感到由衷的驕傲。可是驕傲的同時,又讓他們深刻認識到,連孫大聖那麼偉大的馬官,造了那麼有作為的反,到最後尚不能成功,自己與他老人家相比,實在有夠渺小,因而天下的馬官們的造反之心也就自然而然的胎死了。既然這份差事又苦又累,且待遇微簿,造反之心又不可以有,因而唯一的出路,好象就只剩下出走這條路可走了。雲飄舞就是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管馬的客,整個部門他是唯一能發出人類語言的動物。不過他還有一份不錯的兼職,就是傳遞文書。他的正武官名叫驛丞,“丞”雖是個很有氣魄的字,可惜與“驛”字相配,也就不具氣勢了。他年約二十五、六,一張臉並非長得十分俊逸,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卻使人見了之後,終身難以忘懷。公家的飯難吃,公務人員難為,這是人所皆知之事,而云飄舞此人也不例外。由於他個性豪放,不拘小節,因此,官家式的生活,使得他一絲一毫也無法接受。更何況,這個小小的驛站,居然遠在北門關裏哩。於是,他辭了官,從此便過着遊浪的生活。但他一點也不後悔。因為路是人走出來的,美好的前途是自己去開創的,尤其他兩雙手仍在,他自始至終都不相信,天下會有人餓死的,更甭説他是一個充滿鬥志的年輕人哩!他是一個驛丞。所以,他每天與馬為伍,多多少少也瞭解到馬匹的一些習性。這其中當然包括馬是否生病了,還是什麼時候需要交配等等的問題。有了這項技能,他當然餓不死。所謂,有萬貫家產,不如一技在身。當然,除非他成天吃飽等死,否則,有技能在身的人,是絕不可能餓死的。這一日,他流浪到了杭州。杭州幾乎是每個人夢想的地方,尤其是這兒的景色,姑娘,無一不是令人留連忘返之所。於是,他決定結束吉普賽式的生活,長期居住在這迷人的城市。不過,這個決定是否可行,還得看他去過劉家宅院再説。劉家宅院的主人,是一個解甲歸田的縣太爺,由於昔日撈了不少銀子,所以這會兒過的是怎樣的生活,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奢侈豪華,猶如帝王般的生活。劉凱,正是這宅院的主人。雲飄舞上了石階,輕輕地叩了叩大門,一名僕人裝扮的中年人便開門説道:“你也是過來應徵的?”“是的。”雲飄舞點了點頭。“進來吧!”雲飄舞跨過了門檻,中年人便將大門合上,兩人繼而穿過了大廳,一路朝馬房走去。“老爺,這位是來應徵的。”“哦!你退下去吧。”“是的,老爺。”僕入朝劉凱躬了躬身,隨即退出馬房。馬房內共有四匹名貴的“汗血馬”,一個站立的人頭。那個人頭當然就是劉凱了。劉凱穿着一身高貴絲巾商賈服,六十上下的年紀,一眼望去就知道他行情不錯,手下有兩個臭錢。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雲飄舞一眼,繼而開口問道:“你履歷表帶來了投有?”“有,帶來了。”説着,雲飄舞便從懷中拿出一頁紙遞了過去。劉凱接過之後,細目一瞧,不禁動容道:“哦,你居然吃過公家的飯……”雲飄舞笑了笑,僅是淡淡一笑,沒有吭聲。劉凱指着一匹白馬道:“以你的特長,應該看得出來,它生的是什麼病吧?”“我來看看。”“且慢!”劉凱忽然喚住了他。雲飄舞停下腳步,不解道:“什麼事?”劉凱指着一旁的木桶,桶內裝滿水,一桶滿滿的水。“先去把你的手洗一洗,否則你會弄髒了它的毛。雲飄舞苦笑了一下,但他仍把一雙手徹徹底底的洗了洗,然後又拿出懷中一條手帕,將水擦乾。他邊擦手,邊問道:“它這種現象,已有多久了?”劉凱回答道:“差不多已有十天了。”“唉!”他吐了口長氣,繼而又道:“老夫找了中外名醫,大小郎中,甚至把城裏路旁賣狗皮膏藥的都找了來,結果它仍然是這種現象,絲毫沒有改變。“這匹馬可是我們家丫頭的心愛寶貝,結果為了它的怪病,搞得我們一家予都不得安寧,老夫簡直就快崩潰了。“你能查出這個原因嗎?”雲飄舞笑了笑,道:“可以。”“那真是太好了。”劉凱展顏一笑,狂喜道:“你現在快去看看它啊!”雲飄舞駐足觀望,並未向前走去。他低頭沉思了許久,忽然笑了笑。劉凱怔道:“你笑什麼,是不是有把握治好它的病?”雲飄舞搖了搖頭,忽然道:“它根本沒有生病。”“什麼!你説什麼?”“我説它根本沒有生病。”劉凱動容道:“是不是老夫剛才叫你洗手,引起你的不快?”不待雲飄舞答話,他又接着道:“這也不能怪老夫,原因是我家丫頭酷愛白色,誰要是弄髒了它的毛,丫頭都會發瘋的。”“我瞭解!”雲飄舞頭了頭。雲飄舞道:“其實它並沒有生病……”“誰説的?它既然沒有生病,為什麼一直低嘶,猛跺腳不已?”“那是因為它蹄上的烙鐵已經磨損,使得它的蹄部很不舒服,只要打個鐵匝替它換上新的烙鐵,它就不會有這種現象了。”“哇!”劉凱聞言之後,不禁慘叫了一聲,當場滑了下地。雲飄舞上前扶起他的身子,笑着道:“莫非老爺子你不相信我的話?”“不……不是的……”劉凱黯然道:“搞了半天,原來竟是這麼一回事,老夫真是被他們那些人打敗了。”雲飄舞淡淡一笑,道:“其實那些大夫郎中也沒有錯,原因是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它生病了’,所以才會鬧出這麼一個笑話。”劉凱苦笑道:“老了!老了!老夫真是有點老了!連這麼普通的常識也設想到,頭腦可能已經朽透了。”“那有,怎麼會呢?”雲飄舞應了一句。劉凱指着地上一堆的馬蹄鐵,笑笑道:“那上頭烙着‘一’字的就是這匹馬的烙鐵,麻煩你替它換上吧!”“樂意之至!”經過雲飄舞一雙靈巧的手運作之下,馬蹄下的鐵匝換好後,那匹白色的汗血馬果然又恢復了正常,不時低頭示好。“呵呵!年輕人,你果然有兩把刷子。”“老爺你過獎了。”“走,咱們去飯廳聊,順便痛飲兩杯。”“在下奉陪。”劉凱哈哈一笑,便帶着雲飄舞朝飯廳走去。桌上共有十二道大菜。由此即可得知,劉凱平日的生活是如何奢華浪費了。兩人吃十二道萊,雖然是一件十分浪費的事,但對雲飄舞而言,無非是幸福快樂的高級享受。因為,他流浪了好一陣子,每天在粗茶淡飯中度過,如今有一頓這麼豐盛的酒菜,他是絕不可能放過的。於是,十二道大菜,他一個人就幹掉了八盤,另外四盤並非他不喜歡吃,而是他留着下酒用。“劉老爺,在下借花獻佛,敬你一杯,以感激老爺給我享用這麼豐富的酒菜。”話聲一落,酒杯已空。劉凱輕呷了一口,繼而呵呵笑道:“這點酒菜又算得了什麼,只要你能醫治好我們家丫頭的馬,再大的代價,老夫也會花的。”雲飄舞道:“關於令愛的馬,這也只是誤會一場,在下不敢居功。”“話可不能這麼説。”劉凱面容一整,繼而正色道:“老夫既已出告示,賞銀十兩,就必需做到,否則空口説白話,這怎麼可以!”尹舞道:“在下做事就是這點小小的個性,出多少力,拿多少報酬,因此,劉老爺的賞銀,在下萬萬不能接受。”“這……”劉凱沉吟着,當場答不出話來。銀子誰不愛?如果你碰上一個不愛銀子的人,相信你也會如劉凱一樣。他想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會辭去官職,莫非也是你的個性有關?”“或許是吧!”雲飄舞點了點頭。“年輕人,你太傻了。唉!”他吐了口長氣,接着又道:“錢財雖然乃身外之物,但畢竟某些時候還是有着極大的用外,照你這種個性,將來定會吃虧的。”雲飄舞正想答話之際,甬道上忽然傳來一名女子嬌滴滴的聲音。“爹!人家既然不要銀子,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人隨聲現,一名年約二十的姑娘走了進來。劉凱一見着她,立即做了一個十分慈祥的笑容,開口道:“你的馬已經好了,你知道嗎!”“知道,我當然知道。”姑娘一屁股坐在劉凱的身旁,笑笑道:“現在宅院裏每個人幾乎都在談論這件事,所以我才過來瞧瞧,是那個人這麼歷害。”劉凱一指相覷而坐的去飄舞,聳然道:“你的馬就是這位公子醫好的。”“他叫雲飄舞,以前還做官哩!”“做官,做官有什麼了不起,爹以前不是做過縣太爺嗎?”父女倆説了一大堆,全然忽視雲飄舞的存在,直到他倆話説到一個段落時,雲飄舞這時才舉杯道:“在下見過姑娘,敬姑娘一杯。“她淺嘗了一口,隨即説道:“我叫劉玉環,你別叫我‘姑娘’。否則我會很不習慣的!”“哦!在下知道了。”劉玉環溜了他一眼,忽然問道:“你也是看告示而來應徵的?”“是的。”雲飄舞點了點頭。劉玉環道:“這麼説來,你從一個驛站的小官淪為一馬伕,是一點怨言也沒有了?”“那裏銀子多,往那裏竄,這是在下終身不變的座右銘。”雲飄舞苦笑道:“更何況一人隻身在外,做什麼事都需要銀子的。”劉玉環不解道:“既然銀子對你這麼重要,那爹要給你十兩銀子,你為什麼不要?而且十兩銀子對一般人而言,不是個小數目,省着點用,過三兩個月應該不成問題都是才是。”雲飄舞避而不答他的問題,卻説道:“對某些人而言,十兩銀子説不定連吃頓飯都不夠,所以……”劉玉環接道:“所以你並不看得上眼十兩銀子?”雲飄舞搖頭道:“在下只要有一份固定的工作,尤其又是供吃供住,那也已經足夠了,至於銀子對我而言,就不是那麼的重要了。”“哈哈,好,好,説得好!”劉凱忽然一旁放聲大笑道:“年輕人有骨氣,老夫尤其欣賞有骨氣的年輕人。”他乾了杯酒,接着又道:“以後你就待在這裏,把老夫馬房裏的四匹馬看管好,一個月老夫就給你十兩銀子。”“十兩?”雲飄舞怔了怔,訝道:“這太多了吧?”“不多,不多,一點也不多。”丸凱説道:“老夫能結交到這麼一個有骨氣的年輕人,十兩銀子一個月怎麼會嫌多呢?”“這……”雲飄舞無言以對。劉玉環一旁道:“有骨氣的年輕人是從不婆婆媽媽的,如果你不接受十兩銀子,那就表示你不肯接受這份工作。”雲飄舞正色道:“既然老爺與小姐都這麼説了,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呵呵,好!好!”劉凱當場展顏一笑。這年頭有骨氣的人不多。這年頭不愛銀子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劉凱一生閲人無數,一眼就已看出這年輕人絕非泛泛之輩,因此,他能夠接受這份工作,當然就是件可喜可賀之事。尤其為了他的寶貝丫頭,這名年輕人就非得留下不可。由於劉玉環家境不錯,自幼即嬌生慣養自不在話下,所以就養成她一種十分高傲的個性。一個人高傲自大並非壞事。我們所要了解的是,他是否有高傲的條件?對劉玉環此女而言,她的確有高傲的本錢,因為,她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還習得一身的好武藝。更重要的是,她有着一張頗俱姿色的臉蛋兒,如果這種人再不狂妄自大,那麼天底下一定也就沒有這種人哩!劉玉環生性高傲,眼過於頂,當然擇偶的條件也就十分的嚴格。要想娶她的人比比皆是,但她看得上眼的卻是一個也沒有。生為古代一個正常人家的女兒。如果到了二十歲尚未嫁人,那她不是缺腿斷手,就一定是個滿臉大麻子的女人,臉上的麻子,恍如麻將裏九筒一樣的密集。但她並不是,她只是始終找不到一個對眼的人罷了。自從她來到飯廳之後,她已在這個年輕人的面前説了不下二十句的話,這是從來不會發生過的現象。通常劉玉環在一個陌生男人的面前,絕對不説超過三句話,尤其要她主動開口,那更是一件天方夜譚的事。現在,她又主動找雲飄舞説話了。“你出門在外,難道都沒有行李?”“有,我的行李都在這裏。”雲飄舞指了指一旁椅上的小包袱。椅上除了一個小包袱之外,尚有一個劍囊。劉玉環溜了一眼,忽然問道:“你也會武?”“小姐,你誤會了!”“意思是説你並不會?”“是的。”“既然你不會武,幹嘛隨身帶劍?”雲飄舞笑了笑,搖頭道:“帶劍的人並不一定就會使劍,正如一個懂得醫馬的人,並不見得能夠查出馬的病因,其道理是一樣的。“你口才很好,很會講話。”“多謝小姐誇獎,在下只是依理而言,並非與口才有關。”雲飄舞輟了口酒,接着又道:“更何況,昔日的孔老夫子身上不也是掛了把佩劍嗎?”劉玉環道:“你的話固然很有道理,但我絕不會相信的……”這些話尚未説完,她忽然出手,點向雲飄舞的罩門大穴。罩門穴乃習武之人的命門重穴,一經擊中非死即傷,而且武功俱廢,必定成了一個廢人。兩人正當談笑之際,雲飄舞還搞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人已恍如遭受強風吹襲一般,“嘩啦”一聲摔下了地。“咦!奇怪,好端端的怎麼會有風呢?”雲飄舞正納悶不已的同時,劉玉環訝道:“你真不會武?”“在下不是已經説過了,小姐為什麼不相信呢?”雲飄舞踉蹌的站了起身,苦笑道:“不過這也難怪,大多數之人皆有好奇之心,在下不劊怪小姐的。”由於自己錯誤的判斷,差點使他命喪掌下,好在她及時收招,改變了掌勢,否則,他必死無疑。再怎麼高傲的劉玉環也不免歉聲道:“對不起,我……”雲飄舞接道:“在下不是強調過了,小姐根本不必放在心上。”劉玉環回過神,這才發覺劉凱早已不見了,想必是見他二人談得投機,悄悄地離去了。“爹也真是的,也沒告訴你住在那行就先離去……”“沒關係,倘若小姐方便,何不帶領在下參觀這幢宅院的一切際設?順道也可以告訴我,以後的安身之所。”“好,我帶你去。”話聲一落,兩從便站了起身,參觀宅院去了。劉家宅院十分廣大。劉不環帶着他四下溜了一圈,又將宅院裏所有的僕人,一一介紹過後,這會兒已是入夜時分。☆☆☆☆☆☆☆☆☆☆☆☆☆☆☆☆☆☆☆☆☆☆現在,雲飄舞,就躺在自己的牀上,細細地思慮,近日來的遭遇。他的房間緊鄰着馬房,對於自己能夠來到劉家,他自然感到十分的慶幸。劉凱的的確確個好先生,而劉玉環更是一個十足的女人,這麼一個環境對於一個浪子而言,已經足夠了。其實,雲飄舞並非外表那般,是個正直憨厚的年輕人,相反的,一個不拘小節,放蕩不羈,樂傲不馴的年輕人,是不可能安份下來的。想到下午劉玉環出扭相試的那幅景象,雲飄舞不禁失聲笑了出來。因為,他不僅懂武,甚至還是個武功十分高強的人。十全老人云遮月正是他的祖父。大約七、八年前,只要你是個習過武的比就一定聽過“十全老人”這個名號。因為這個名號傳遍了中原武林,無論你走到那裏,都可能聽説到他的英雄事蹟。正所謂:樹大招風。更所謂:人怕出名,豬怕肥。一個名聲過份響亮之人,難免會得罪一些人,而且定是莫明其妙的得罪。以雲遮月的行情來説,得罪一些人好比撇條一樣的輕鬆自在。但他於不該,萬不該,得罪一個他不該得罪的人,那人就是他的知心好友…狂笑俠李如風。兵書有云:寧願得罪十個敵人,也不能得罪一個朋友,尤其是好朋友。原因是這個好朋友一旦與你為敵,那股力量遠比十個敵人所彙集的力量,還要來得更大,更強,更猛。現在,雲飄舞就撫摸着劍柄,眼眶之中亦充滿着一股淡淡的霧氣,臉上的光來更是十分的黯然。他嘆了口長氣,將劍放入劍囊之後,隨即又拿出一枝如翡翠秀的玉簫,氣貫丹田便吹了起來。簫聲如詩,悦耳動聽。優揚悦耳的蕭聲,立即把劉不環給引了過來。一陣叩門之聲,這時己打斷雲飄舞吹簫的興致,當下問道:“誰?”“是我。”“哦!原來是小姐。”雲飄舞立即起身開門,一眼就見着笑吟吟的劉玉環站在門外。她説出這句話的同時,一腳已跨過了門檻。雲飄舞笑了笑,隨即又將大門合上。“小姐請坐。”劉玉環溜了牀上的玉簫一眼,隨即坐定。“剛才的簫音,是你吹奏的?”“靡靡之音,讓小姐見笑了。”“這是什麼話。”劉玉環面容一整,繼而正色道:“你不僅只奏得好聽,而且曲調優美,簡直就是好聽極了。”“不過……優美之中卻帶有一股濃濃的哀怨,可見得你心中必定有什麼不平之事。”“哦?”雲飄舞立即把頭注視着她。因為,她一語道破了自己的心事,由此即可得知,她並非有聽沒有懂之人。劉玉環嫣然一笑,隨即又道:“如果你當我是你的朋友,不妨説出來讓我聽聽,那樣你會好過點也不一定。”“這……”雲飄舞吱吱唔了一會兒,吶吶道:“其實在下並沒有不平之事,小姐你可能猜錯了。”“哦!是嗎?”劉玉環一付不以為然的神情。雲飄舞苦笑道:“或許是你辭去了官職,隻身在外流浪了一陣子,有感而發的緣故,所以吹奏出來的曲調較為哀怨。”劉玉環道:“好端端的,你幹嘛要辭官呢?”雲飄舞沉吟徵刻,道:“人各有志,可能官場式的生活並非我最終的理想,也可能是我不安於室的關係。”劉玉環説:“雖然我見過的人不多,但我可以確定你一定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而且我確信自己這一次不會再判斷錯誤了。”雲飄舞苦笑道:“如果我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就不會來此充當一個為馬伕,所以,這一次小姐極可能又是斷判了。劉玉環淺淺一笑,並沒有答話。雲飄舞又道:“夜已深了,小姐還是早點回房安歇,省得遭到別人的閒話。”劉玉環笑問道:“我都不怕了,你怕什麼?”雲飄舞道:“並非我害怕,而是能夠事先避免的情況之下,我們就得事先避免,這樣子不是很好嗎?”劉玉環道:“所以你這是下逐客令了?”“哦……不……不是的。”雲飄舞吶吶道:“這裏本來就是劉家宅院,我怎麼有權下逐客令呢!小姐你就別挖苦我了。”“看你,人家只是跟你開開玩笑你就急成這付德性,如果我是跟你説真的,那你是不是要上吊自殺哩?”劉玉環嫣然一笑,繼而又道:“好啦!好啦!我走就是了嘛!”説着,便站了起身,緩緩走了出去。雲飄舞望着她離去的背影,不禁黯然的搖了搖頭。她實在長得很美,尤其笑起來那雙淺淺的酒渦,令人望了陶醉。只可惜彼此身份過於懸殊,否則,他一定會向她表明愛慕之意的。因為,酷愛噴血尤物是他最大的興趣與嗜好,這陣子無論他走到任何城市,都必親眼目睹當地的美女。以他口袋裏的銀子而言,他雖然看不到什麼豪門鉅富的美女,但到另一種場所去看,那也已經足夠了。那是個什麼樣的場所?什麼樣的場所可以看到姿色非凡的女人?這個場所當然就是……妓院。☆☆☆☆☆☆☆☆☆☆☆☆☆☆☆☆☆☆☆☆☆☆此處是杭州城裏一間半大不小的妓院。雲飄舞摸黑從劉家宅院裏偷偷地溜了出來,一路走來就見到妓院裏的招牌在漆黑的夜色中發着亮光。“來啊。來啊!人客啊,裏面坐啦!”“本店的姑娘卡美,包你爽死。”雲飄舞找了一間店面最冷清,排場最小的妓院,才能夠找到乾淨的女人。對於中鏢的下場,那種苦不堪言的滋味,他已經受夠了。“乾淨”才是他認為最重要的事,致於對方是否就量噴血尤物,那完全就要看你的運氣了。好在他的運氣不錯,媽媽桑確實給他帶來一個模樣十分標至的女人。那女人年約十八,瓜子臉,彎彎的柳月眉,加上一張櫻桃小口,雲飄舞一眼就中意,當場就將她留下來。説也奇怪。雲飄舞來到妓院的那付神來,與白天判若兩人,只見他眉開眼笑,嘴裏也淘淘不絕地説個沒完。“人人都説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看來此話確實不假。”“更有人説蘇杭有美女,這句話更是十分貼切不過了。”雲飄舞説了一大堆,這才發現眼前的女人僅是默默地注視着他,一句話也段説,當下不禁疑聲道:“咦!奇怪,你怎麼都不説話?”“打從我一進門開始,你就説個沒完,況且我又搭不上所以只有靜靜地坐在這裏,聽你説了。”“你叫什麼名字?”“小雨。”“哦!就是天上下着小雨的‘小雨’?”“是的。”“嗯!好的名字,再配上你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的確是個貼切的名字。”小雨笑道:“意思也是説,你猜想我定是個喜歡流浪的女人嗎?”雲飄舞不答反問道:“否則你於嘛取這個名字?”小雨嬌聲道:“名字只是一個人的稱號並非代表任何意義,就拿本店打掃的小廝來説,他叫‘周黃尚’,難道他就一定是個皇上嗎?”她自問自答道:“他當然不是。他只是個提壺倒荼打掃的小廝罷了。”雲飄舞注視着她許久,忽然問道杭州姑娘都像你一樣的能言善道嗎?”小雨道:“我也不太清楚,或許是嗎!”雲飄舞笑道:“比口才,或許我比不上你,不過……如果是要找我比另一樣事的話,我一定贏你。”“酒。”“找我比酒?”“是的,因為我的酒量比口才好,所以要比,只有比酒量。”小雨嬌聲一笑,隨即舉杯道:“比酒量,那是以後的事,不如我先乾為敬,謝謝你叫我過來。”話聲一落,酒杯已空。雲飄舞也乾了杯酒,繼而笑道:“相見即是有緣,這點銀子我還花得起,所以,你根本不必放在心上。”小雨一口飲杯中之酒,嫣然道:“這樣開始不是很好嗎?”“不錯,的確很好。”於是,他二人便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來。許久……許多……時間已在不自覺中消逝……大約一個時辰過後,兩人皆有了點醉意。小雨指着他的鼻子傻笑:“哈哈,你好像喝醉了吧!”“你喝醉了,你一定喝醉了。“小雨堅定道:“如果你沒有喝醉,為什麼一直抓着我的手,當然你是喝醉了酒,才會做出這麼失常的事。”雲飄舞邪笑道:“你説我失常乾脆我就做點更失態的事讓你瞧瞧。”話聲剛落,雲飄舞忽然撲了過去,緊抱着她極細的揚柳腰,狂吻着她的面頰,不克自侍。小雨很想反抗,很想掙扎,但她做不到。一點兒也做不到。一個女人遇到這種情況時,通常都有自衞的舉動,這或許是她們的本能,但也可能是她們的做作。女人通常所做出來的事,都難以令人理解的。雲飄舞那雙毛手不時在她的身上游走,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急促了起來。接着,他忽然揚手一拍,桌上的油燈霍地熄滅,不久即聽着一陣令人犯罪,令人血液噴張的呻吟之聲。☆☆☆☆☆☆☆☆☆☆☆☆☆☆☆☆☆☆☆☆☆☆次日,清晨。雲飄舞起了個大早。其實,他五更天才由妓院回來,略調息一陣之後,天已大放光明。他此刻是一個馬伕的身份,當然一早起來,是有夠他忙碌的。清理馬糞,上草料,再把四匹名馬澈底地刷洗過後,這時已近午時。一個早上忙碌下來,雲飄舞對於自己工作的成果,感到十分滿意,就連劉玉環一進門,都讚不絕口哩!“哇塞!你是怎麼弄的?”“那有怎麼弄,反正就是清理,用心用力的清洗之下,此地的景象當然與原先的不一樣啊!”“這麼説起來,爹還真算找對人啦!”“那當然!”雲飄舞笑接道:“他花費那麼多的銀子請我,當然也該值回點代價,否則,我也不可能那麼費心了。”劉玉環道:“今兒個午後,咱們去溜馬,好不好?”“好啊!”雲飄舞點了點頭。劉玉環道:“瞧你那付模樣兒,好像也很喜歡溜馬似的。”“哦!那倒不是。”雲飄舞説:“其實我並不喜歡溜馬,只因為我從未騎過這麼名貴的馬,所以才想過癮一下。”“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劉玉環還想説些什麼的同時,一名僕人已從甬道內走了過來,躬身道:“稟小姐,老爺請二位去吃飯了。”“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是的,小姐。”劉玉環忽然一把拉着他的手,嫣然道:“來,咱們吃飯去。”雲飄舞微怔之際,人已被拖了出去。即使再想甩脱,也已來不及啦!劉凱見他二人手牽手走進飯廳,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來來,一塊兒坐。”二人依言坐琿。劉凱呵呵一笑,道:“聽他們説,今兒個你把馬房打掃得十分清爽?”“是的,老爺。”雲飄舞點了點頭。劉凱道:“辛苦你了。”雲飄舞連忙道:“老爺千萬別這麼説,這是我應盡的職責。”“吃飯,吃飯,咱們別談這些了。”劉凱用手一指桌上的菜,接着又道:“多吃點菜,別客氣喲!”雲飄舞笑了笑,沒有吭聲,繼而拿起碗筷,逕自吃了起來。“爹,待劊兒我跟他出去走走。”“好,好,你們年輕人玩你們的,多出去走走,省得在家悶得慌。”“爹,你要一起去嗎?”“不了,還是你們吧!”劉玉環媽然一笑,道:“那我們吃完就去啦!”“嗯!”劉凱緩緩點了點頭。雲飄舞一句話也沒説,僅是一旁默默的吃着,然而,信心裏卻想:“以後一定不與他們父女同桌吃飯了。”一個生性豪爽的男人,通常都不太能適應這種場面,尤其與長輩同桌吃飯,那簡直比割他一塊肉還難以忍受。所以,他輕輕地放下手中的碗筷,低聲道:“我吃飽了,老爺,小姐,你們慢用。”“你真的吃飽了?”“是的,老爺。”雲飄舞説完這句話之後,連忙快步離去,頭也不回地恰恰步離去。經過兩條甬道,一箇中堂,這會兒他已來到大廳。大廳內空氣清新,與飯廳的空氣截然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他不禁猛吸了口氣,大腦亦剎時清醒了不少。但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劉玉環已從甬道內走了出來。“走吧!咱們溜馬去。”“好。”説罷,兩人已舉步朝馬房走去。草原青青,風和日麗。微風迎面拂來,帶着一股清新的泥土香。兩人飛馳在草原上,那種感覺恍如坐在新幹線的於半列車一般的暢快。汗血寶馬一陣奔馳過後,兩人這時已在一處樹林中停了下來。劉玉環以手指略整理一番被風吹散的髮鬢,嬌身一晃,已然下馬。“看不出小姐馬術如此精湛,我真是大開眼界哩!”“哦!有嗎!”劉玉不嫣然一笑,接着又道:“則有好一段時間沒玩了。”雲飄舞道:“小姐根基猶在,真是可喜可賀矣!”劉玉環不耐道:“你別老説這種鳥話好不好!因為我實在不喜歡聽。”雲飄舞苦笑道:“前面有條小河,咱們去那兒走走。”“一切由你做主就是了。”説罷,兩人牽着馬,朝林中走去。才一走人小徑,一陣悦耳的潺潺流水聲已傳了過來,大約,又走了一刻之久,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也已人了眼廉。魚兒優閒地在水中游動着。大地呈現一片安靜、祥合之氣。二人並肩坐了下來,就坐在一塊乾淨的草直。“記得以前,這兒是我常過來玩耍的地方。”“哦。”雲飄舞應了一聲。劉玉環抬頭望着幽幽白雲,眼神里射出幾許怪異的光芒,嘆道:“小時候做什麼事好像都無憂無慮的,那種感覺真好。”雲飄舞道:“的確,人一旦長大了,煩惱亦會接着而來,或許這是每個人成長必經的過程,誰也逃避不了。”劉玉環道:“聽你的口氣,彷彿你經歷過什麼重大之事似的,可以告訴我嗎?”“這……”雲飄舞吱唔了一會兒,繼而吶吶道:“每個人在成長的同時,都會付出些代價的,難道你不會有過嗎?”劉玉環道:“就因為從來沒有過,所以我才想瞭解你會經歷了什麼事。”雲飄舞笑子笑,但笑得有些勉強。“我……實在不知該説些什麼……”“好吧!既然你不肯説,那我就不再追問了。”“謝謝你。”“談談你的家世總可以了吧?”“家世?”“怎麼,難道還是不能談?”“這……倘若小姐真的想知道,在下談一談又何妨,不過……”雲飄舞面容一整,隨即肅容道:“不過在下希望小姐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什麼要求?你説説看。”“小姐若是知道在下的身世之後,絕不能跟任何人提起。”“這個不難。”“意思也就是説,你答應啦?”“小姐既是習武之人,就應該聽説一甲子以前,武林有個奇異人士。”“那人是我的祖父,他叫……”言及此處,小徑的另一頭忽然傳出一陣衣袂破空之聲,雲飄舞立即住口不言,同時轉頭望去。“每一令人都有夢想,只是都不一樣,美夢若是成真,那種感覺之爽快,絕非三言兩語可以形容之……”一陣嘹亮的歌聲從小徑的那頭傳來,人隨聲現,一名年近三十,文士打扮的年輕人已神來飛揚地走來。“風十三!”劉玉環不自覺警呼了一聲,同時身子亦顫抖不已。雲飄舞從未見過風十三。但他四處流浪之中,曾聽過他不少英雄事蹟。風十三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qxhcixi掃描BaruOCR武俠吧與雙魚合作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