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雙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摸了一下下巴説道:“這也有可能,不過凡事我們都要有反面的假想,萬一鐵心和尚等人感到敵不過你,狗急跳牆,毅然發佈你就是拿走秘笈的人,來個借刀殺人,那你怎麼辦?”“這……”嚴夢柔聽完北雙的話,支唔的説不上話來。當然,北雙的話不無道理,萬一七大門派揭開嚴夢柔擁有那本秘笈,那麼,武林羣雄又會起覬覦之心,一湧而起找上她;一來不僅是讓七大門派的借刀殺人計得逞,二來又豈不是讓嚴夢柔報仇困難重重?嚴夢柔自是感到事情的嚴重,一張俏臉滿是嚴俊之色,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北雙,兀自説不出話。北雙微微的笑了一下,説道:“所以你必須先發制人,公開你的姓名,揚言已學得了秘笈上的武功,並且已把秘笈毀去,誅殺七大門派掌門人是為了報殺父之仇,這樣一來,武林羣雄便不會起覬覦之心,更何況你又學得秘笈上的武功,秘笈又毀,誰願意惹你?再説七大門派平日自視清高,不得人心,他們樂得做一場坐山觀虎鬥,這樣,七大門派就無計可施了!”北雙説得鏗鏘有聲,無懈可擊,嚴夢柔聽得不住頷首,笑道:“聽君一席話,使妾茅塞頓開,一語提醒夢中人,小女子在此拜謝相公賜言之恩!”嚴夢柔美眸流盼,秋波一轉,朝北雙盈盈的拜了下去。“不用多禮,只須切記老夫對汝之言!”“嗯,你壞!”嚴夢柔順着北雙扶住她的肩,嗯了一聲,睡倒在北雙的懷裏。北雙笑了一下,一攬手滿抱温香。北雙低下頭,俯視着懷裏的嚴夢柔。只見嚴夢柔像一頭小貓温順的躺在北雙的懷裏,披肩的小秀髮散了開來,像一泓瀑布垂在地面,兩頰泛着淺淺的紅暈,一雙美眸,盪漾着風情萬種,那麼勾人心魂的注視着北雙,胸前紅色的肚兜隱隱若現,兩峯微微的一起一伏,櫻紅的小嘴,吐氣如蘭,微微啓着,露出了潔白如雪的貝齒……哦,是那樣的撩人,是那樣的誘人!北雙只感到嚴夢柔熱烘烘的胴體,飄來一陣濃郁如麝如蘭的幽香,飄得他心神盪漾,不克自持。北雙又吸了一口氣,想抑下那股鐵心的心猿意馬,但他失敗了!真的,他不是柳下蕙,他不是木頭人,他不能抵抗那誘惑,絕對不能!哦,那是多麼的銷魂,多麼的蝕骨!是嗎?這是絕對不容否認的!於是,北雙俯下了赤紅的俊臉,堵住了嚴夢柔紅潤的唇……嚴夢柔陡感腦中如雷電的轟了一下,腦中的思維與意識悠然停止運轉,只剩下一片空白,一片茫然,嗯,是甜蜜的空白,是温馨的茫然……嚴夢柔緊閉着兩眸,她不能再想其他,更不能抗拒,抗拒那甜蜜,抗拒那温馨,真的,她只感天在轉,地在旋……哦,難忘的初吻!緩緩的,嚴夢柔伸出一隻手,如水蛇般的捲住北雙的頸項,是那麼的用力,小嘴,輕輕的吐送着丁香,吸吮着,卷蕩着,可是,不難看出,那存有太多的貪婪與狂肆。北雙緩緩的推倒嚴夢柔柔若無骨的嬌軀,身子緩緩跟着壓下去……“哎唷!”忽然嚴夢柔嚶嚀一聲,輕叫了一下。北雙如夢初醒的抬起頭,茫然的問道:“怎麼樣?”嚴夢柔撫着胸前的傷口,酡紅的兩頰,如痴如醉的望着北雙,嬌羞的説道:“都是你,看,弄痛了人家的傷口!”“噢,對不起!”北雙恍然大悟,笑着説。“雙哥,我……我愛你。”“……”北雙陡然怔了起來,兩眼的灼情倏地煙消霧散,漾蕩起一片茫然的朦朧,古怪的望着嚴夢柔,默默的不説一句話。“雙哥,你怎麼不説話?”嚴夢柔見北雙兀自望着自己,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努了一下小嘴,輕聲的又説道。“唔?……”北雙如夢初醒,柔情的撫着嚴夢柔烏溜溜的髮絲,微笑着説:“哦,沒有,我只是不願打破這美好的氣氛,我在欣賞着一副海棠春睡,小柔,你真美,真的,美得令人心顫,美得令……”“唔,誰要你説這個?”嚴夢柔唔了一聲,用力扯下北雙的頭,瓊鼻觸着北雙的鼻尖,秋波一眨一閃的瞧着北雙,巧聲的,像是夢囈的説道:“北哥,我要你説,説愛我。”北雙輕輕觸着嚴夢柔的鼻尖,不時的嗯了一下,在嚴夢柔酡紅的兩頰,柔情的聞着香,兩眸漾起了一股深遽的悵惘,喃喃的,輕輕的,也像是夢囈的説道:“小柔,不要,我們不要説話,是麼?這情調,多美!為什麼要想其他的?我們只是握住這寶貴的片刻,別讓它逝去……”“不!”嚴夢柔偏過了螓首,眸中閃着淚光,悽楚的叫道:“你根本不愛我!你只是在玩弄我!”北雙的心像是被戮了一下,眸中的迷茫驟地消失,換上的夢碎的痛苦,和刻切的無奈,唇角輕輕的抽搐着,是那麼的悲哀,那麼的淒涼,北雙坐起了身子,嘴角含着無奈的笑意,兩眸空洞的望着嚴夢柔,茫然的説道:“愛?我能再擁有愛情麼?”“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嚴夢柔坐起了身子,兩顆烏黑的眸子,你是要看穿北雙的心裏,一瞬不瞬的注視着北雙。北雙無言的搖搖頭,像是要搖去那心頭的苦,兩眼迷惘的望着將燼的火堆,出神的發呆,很久。“對不起,雙哥,你生氣了?”良久,嚴夢柔悲傷的垂下了螓首,滴下了兩顆心碎的淚珠,緩緩的説道,那聲音是在泣血,在哀啼,是那麼的肝腸寸斷:“我,太苛求了,我是配不上你,雙哥,以前,我自視高傲,眼高於頂,視男人如草芥,我嘗試着不愛你,可是,我失敗了!昨天見到你第一眼,你的身影便深深的烙在我心中,我不曾想到要把它忘記,真的!我不能忘記……”“小柔,你不要再説了!”北雙痛苦的叫了一聲,他受不了!受不了那感情的負荷,哦,太沉重了!“我要説!”嚴夢柔唇角漾起一絲苦笑,仍痴痴的説下去。“我應該滿足,你讓我享受到初吻的甜蜜,你讓我編織了七彩的夢,雖然那夢是如此的短暫,短暫得令人惋惜,令人惆悵,但我不後悔,我不後悔短暫的快樂換來永恆的痛苦,我應該高興,高興有更多的時間能磨平我心中的創痛……”説到這裏,嚴夢柔已是淚流滿頰,語不成聲。“小柔!”北雙嘶叫了一聲,抱住了嚴夢柔的嬌軀,兩眼含着歉疚和無可奈何的淚水。嚴夢柔温順的偎在北雙懷裏,靜靜的不動,唇角漾着幸福的微笑,像是在珍惜這份又短又暫的温馨……很久,兩人默默的,誰也沒開口,一股靜謐醖釀在四周……忽然,嚴夢柔閃電的伸出右手,朝北雙“軟麻穴”戳下去——去勢之疾,壓根兒不讓北雙有轉念的餘地,悶哼一聲,身子有如泄了氣的皮球,軟綿綿的癱在嚴夢柔懷裏。“小柔!你……?”北雙睜着兩眸,驚惶的叫道。嚴夢柔摟住了北雙的熊腰,閉着兩眸,湊上紅唇,吻住了北雙的嘴……嚴夢柔幾乎是瘋狂的,竭斯底裏的,吻着北雙。北雙只感面頰上沾滿了嚴夢柔盈温的淚水,如此滾燙,又像是如此的冰涼……很久,很久……嚴夢柔抬起螓首,淚眼模糊的,痴痴的望着北雙,椎心泣血的説道:“是的,感情不能勉強,雙哥,得不到的愛情,最好的方法就是離開,是麼?……離開……”北雙的心在顫抖,如針刺,如刀割,強忍着急湧而出的淚水,痛苦的叫着:“小柔,你聽我説……”“不要……”嚴夢柔悽然的搖搖頭,美眸泛着閃閃的淚光,悽楚的,像是杜鵑啼血的説道:“就這點情,這點意,我就滿足我了,是麼?不管你是否在施捨,在憐惜,我忘不了!報完仇後,懷着你的影像,以及一顆破碎的心,隱居東海,侍奉老母,終身不嫁……雙哥,我聽你的話,不殺莫如虎……”嚴夢柔説不下去了!她的心已碎,她的肝腸已寸斷。“別了!雙哥!你珍重……”嚴夢柔輕輕的放下北雙的身子,懷着夢碎的悽楚,凝視着北雙好一會,緩緩站了起來,插好短劍,往火堆放了幾枝枯木,擦拭着源源湧流的淚水,又回頭望着北雙,語音不成的説道:“原諒我,雙哥,穴道兩個時辰後自行解開……”“小柔!你的傷勢還未完全復原!”北雙稚心流血的叫道,但是他卻無法阻止嚴夢柔,真的,他如何能忘記另一個影子?北雙提了一下真氣,欲撞開被制的穴道……“雙哥,你不要運氣,這是我依照秘笈上的獨門點穴法,當心走火入魔!”北雙果然提不起真氣,只感體內丹田之氣被壓抑着,滯留不通。“小柔,你要走,我就運氣走火入魔!”北雙急躁的叫道。“你不會的,是麼?雙哥,你走火入魔,我也跟着你死!”嚴夢柔蹲下身子,耳鬢輕輕磨廝着北雙的面頰,眼淚一滴一滴的墜在北雙頰上,宛如敲在北雙的心靈上,是那麼的令他心痛,嚴夢柔緩緩的站起來,哀怨的説道:“與其相處在一起,你感到情感的負荷,我感到得不到愛的痛苦,不如分手才是解決痛苦的捷徑!”“可是,小柔,你的傷還未復原!”北雙痛苦的叫了一聲。“身上的傷痕,經不上心碎的痛楚,是麼?雙哥,我帶些你的小還丹,祈求也能一併醫好我心上的創傷!”嚴夢柔從北雙懷中取出小還丹,倒了兩粒,和地上未用完的藥粉一起包了起來,又把小瓷瓶塞回雙懷裏,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向門邊……北雙嘆了一口氣,眼角溢出了歉疚的淚水,朦朦的目送着嚴夢柔離去的身影……嚴夢柔走到門口,轉回身子,凝望了一下北雙,然後轉過螓首,一彈淚珠,閉上房門,身形一躍,帶着一顆破碎的心,消失在蒼茫的暮色中……。北雙見嚴夢柔已離去,沉重的嘆了一口氣,一顆心像鉛石般的沉重,沉重得令他難受……“唉,小柔,原諒我,你是如此的純樸,我已無資格享有你的愛情,我不能忘記小英,哦,小英!”北雙閉了一下眼,喃喃的哀嘆着。“嘿!小子!你倒他媽的好個優哉!睡起春秋大覺來啊?!”忽然門碰的一聲,被打了開來,一隻高大的人影走了進來。“是你!麻子!”北雙看清來人,不禁驚喜的叫道。來人正是川梟官大木,只見他咧着嘴,於裏倒提着兩隻剝好皮的野兔,一幌一蕩的,踏着八字步走向此雙。“老官,快替我解開穴道!”北雙急急的叫着説。川梟涎着臉,在北雙週身旁坐了下來,像是沒聽見北雙的話,拿起地—上的酒葫蘆,咕咕的猛灌了兩口,朝着北雙咧着大嘴,露出兩支大門牙,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聲音像是七月半被宰的雞,要斷氣不斷氣的!“東家有個美麗的姑娘喲!騷眼浪眸的向我瞧喲!説聲……。”“你他媽的老麻子!別裝死癩蛤蟆了!快替我解開穴道,冷麪黑煞跑了,她傷勢還沒好,必須阻止她!”北雙真氣得七竅生煙,差點沒閉死過去,瞪着兩眼,大聲的叫着。“喲!小子,你鬼叫鬼嚷的幹啥?你睡你的春秋大覺,我唱我的絕妙歌喉,誰吵你來着?”川梟停了下來,朝着北雙眨了眨眼,古怪的嗤鼻,又接着唱道:“……親哥心上人喲!我麻子……。”“滾你媽的老蛋!”北雙咬着唇,又氣又好笑,大聲叫了一下,打斷川梟的“絕妙歌喉”。“你他媽的安靜點好不好?”川梟捏了一下北雙挺直的鼻尖,一副幸災樂禍的咧着嘴,大聲的回道。北雙沒法,睹氣的閉上兩眼,不説一句話。“對了!你就安靜點兒,呆會大爺請你吃紅燒烤兔肉!”川梟嗲聲嗲氣的睨了北雙一下,抽出北雙的長劍,串過兩隻野兔,舉在火堆上烤着。川梟添了兩支枯木,望着直挺挺的北雙,不禁咧嘴大笑。“兩個時辰,嘿,真個長,那妮子也真是,恁地忍心!”北雙睜開了眼,叉開話題道:“老麻子,你來了多久?”川梟轉了一下劍柄,翻過兔肉,嗷嗷叫道:“你還記得我?嘿!我老麻子放了火,拐過山頭,就四處尋你,好不容易找上這兒,一見你滿懷温香,怕撞壞了你的好事,只好呆在門外兒挨凍,你他媽的什麼時候提起我老麻子?”北雙接着問道:“你為什麼不攔住她?”川梟瞪着兩眼,捂了一下麻鼻,嗤着説道:“攔住她!説得好聽,她又為什麼要走?”“整個身子都讓你看了,摸了,還不夠?”北雙不禁紅了一下臉,嚅嚅的説道:“那,那是為了治她的傷啊!”川梟呸了一下,説道:“好,治傷,靠你小子有理,大爺問你,那妮子唇上哪點受了傷?”“大丈夫男子漢敢做敢當,何必婆婆***?既然拒絕她的愛就別吻她,既然吻了她,就大膽地愛她;如果説是存着玩弄的心,就讓她去嘛,死了倒乾淨!你別他媽的小柔小柔,窮叫不停,嘔死了!”北雙被川梟説得面紅耳赤,説不出一句話來。“算了,別又是這個那個!”川梟擺擺手,一副不耐煩的説,停了一下,輕輕旋動着兔肉,低下了聲音又説:“也難怪你,是麼?那妮子和小英一樣惹人愛,温柔純真,任誰也存不下玩弄之心,她也真個瞎了眼看上你,不過,倒是頂堅強的,也好,一走了之,慧劍斬情絲,免得日後的多情空遺恨……”川梟看也不看北雙的,像是在自説自唱,壓根兒不管北雙聽到沒有,兀自説着下去:“她是對的,與其兩人痛苦的在一起,不如分手的好,唉,了不起的女人!”北雙嘆了一下,閉住兩眼,滑下了一顆晶瑩的情淚,哽咽的説道:“只怪我沒有勇氣……”川梟換過另一支手提劍,捻了捻免肉,轉過頭望着北雙説道:“是麼?任何一個男人也不忍傷害她,而你,卻打碎了她的心!”“老官,你不知道,小英……”北雙痛苦的叫了一下。川梟凝視着北雙,沉聲的説道:“我知道,小北,你是忘不了小英,可是,她會妨礙你記着小英麼?會麼?!”北雙停了一下,打開眼,緩緩問道。“你的意思,我該接受她的愛?”“不錯,是麼?你自己也明白,你是在愛着她!”川梟點了一下頭,凝着臉,一句一句的説下去:“然而,你驚恐,你彷徨,是不?你想愛,又不敢愛,你怕,你怕走上小英的路,你怕不能給她幸福……”“不要再説了!”北雙猛然竭斯底裏地狂叫起來。“乖乖!你他媽的恁地兇幹啥?不説就不説,反正老子又不花半毛錢!稀奇個啥?咯,媽個巴子!”川梟像是赫了一下,扮了一個鬼臉,擠在北雙耳邊輕輕的唱道:“……勸君有花則須採,莫待無花空拆枝……”唱完一陣仰首大笑,伸手解開了北雙的軟麻穴,説道:“起來吧!兔肉可吃了!”北雙嗯了一聲,身形一躍而起,揮動着兩手,吁了一口氣,踢了一下川梟的屁股,説道:“你他媽的老麻子!得意什麼?少爺就不愛,你待怎地?”川梟唷了一聲,摸着屁股,翻着銅鈴眼叫道:“你不愛是你的事情,你鐵心硬腸,大爺哪敢怎樣?見你的大頭鬼!大爺放了你,卻捱了揍,好心眼兒沒好報,你死後該打入阿鼻地獄!”北雙見川梟一副滑稽相,忍不住張口大笑,坐了下來,嗤了一鼻説道:“死,還輪不到我!”川梟哼了一下,舉起已烤熟的兔肉,用手沾了一下,喲了一聲,倏地伸回手,被燙得皺眉歪嘴,一副德行的叫着:“***!”北雙笑着抽出了另外一支劍,穿下一支兔肉,然後插在牆上,搓了搓手説道:“讓它涼一會!”川梟不理北雙,勁自往烤熟的兔肉用力的用口吹着氣,兩頰鼓得大大的。陣陣的肉香,飄得川梟口水直流,一副餓相,可是能看不能吃,一幅着急相,看得北雙不住大笑。“算了吧!老麻子,省些氣兒,免得呆下少爺扛着你下山。”北雙一把拿過了川梟手上的劍,劍鞘同樣的插在牆上,與另外一支並排着,然後説道:“看看你家少爺的功夫!”説畢,兩掌端了起來,對住兩把劍,凝住神,緩緩的吸了一口氣,猛地嘿然開聲,只見北雙的臉慢慢地變得蒼白起來,兩隻手掌驟地變得象白玉一樣,一股濛濛的氲氤之氣,似白色又似紅色,緩緩的罩住兩支免肉。川梟在一旁可真是愣住了,兩個銅鈴眼睜得斗大,像是夜裏看到了吊死鬼,滿是短髭的嘴巴,硬是開着,露出兩隻上黃下黑的大板牙,忽然川梟打了一個哆嗦,只感一股的寒氣向他*來,不由得伸了一下舌頭,閉了閉眼,甩了甩如亂草的蓬頭,叫道:“祖***,哪門子的邪?”須臾。北雙吁了一口氣,放下兩手,臉色又漸漸紅潤起來,搓了一下手,撥下牆上的劍,遞過一支給川梟,笑着説:“這不算什麼,區區‘極陰掌’是也,少爺的箱底功夫,怎麼樣?老麻子?”“極陰掌?啥鬼名堂?大爺不曾見你使用過?”川梟古怪的瞪着眼,像是三歲孩童見了一個大銅板,驚奇的問道:“師門絕學,焉能任意使用?”北雙瞥了一眼,撕下一支兔腿,咬了一口,嚼着説:“出道以來,只用過兩次,一次斃了黑卡門的門主,一次與武林世家鐵一風對掌,擊敗了他。”川梟像是忘了劍上的兔肉,兀自提着劍,向化雙又問道:“中掌怎樣?”“涼快而死!”北雙坐了下來,拿起酒葫蘆,沽了一口。“你他媽的涼快!”川梟跟着坐了下來,這才大口的咬着兔肉,模糊不清的説道:“大爺辛辛苦苦的烤得熱噴噴的,你他媽的邪門怪道一下弄成脂都凝起來了!”“喲,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少爺見你餓鬼投胎一副吃不及的樣子,好心幫你涼涼,狗心肝的倒怨起你家少爺來啦?”北雙吐出了一支骨頭。川梟翻眼沒有説話,笑着不説。張大着口,埋首啃着免肉,一副拼命的樣子。“老官,禿驢知道不知道是咱救走嚴夢柔?”停了一下,北雙吁了一聲,放下兔肉問道。川梟像是沒聽見北雙的話,咬下一大片兔肉,唏哩嘩啦嚼動着,一副窮兇情極的樣子。北雙見川梟沒答話,不禁笑罵道:“你他媽的,老麻子!少爺的話你聽到沒有?”“管他的!禿驢知道又怎樣?”川梟拔長了頸子,用力的吞嚥着,嗯了一聲,兩個眼球向上翻了兩翻,拿起了酒葫蘆,咕咕的灌了兩口,擦了一下嘴角,怪聲説道:“媽個孃的七大門派,大爺早就看夠了!咱稍會再去翻他們的老窩!”“你要幫嚴夢柔?”北雙愣了一下,問道。“我幫她幹啥?她的心上人都不理她,我老麻子自知臉紅,才不自作多情討沒趣咯!”川梟説完,又埋下了頭與快報銷的兔肉拼命。北雙見川梟挖苦着自己,訕訕的説道:“那你去幹啥?”川梟瞪起了眼,哼了一下,把吃得剩下一個兔頭,隨手丟在牆角,望了望北雙還剩下一小塊的兔肉,一把搶了過來,啃了一口,説道:“少年放心!大爺斗膽也不敢宰你的大恩人莫如鼠的!”北雙被川梟帶刺的話眼,堵得説不出話,汕訕的拿起劍,由油紙擦了擦,放回劍鞘,拿起酒葫蘆,仰首咕咕的猛灌着。“去你的!別喝得一乾二淨,大爺我可還沒過癮!”川梟忙不迭的奪過酒葫蘆,仰了一口説道:“他個媽的!那殺千刀的禿驢,把大爺今早花了白亮亮的銀子買來的馬,大膽給偷去了!小子,你説能不去找禿驢算賬啊?”北雙一聽黑炭被牽去,臉色陡地一變,脱口道:“黑炭被牽去了?”“你他媽的廢話嘛!你臉長,禿驢只牽大爺的,而不牽你小子的?”川梟嗤了一下鼻,説道:“好!咱就找禿驢算賬去!”北雙咬了一下牙,一股殺意油然而生。川梟停了下來,望着北雙古怪的説道:“喲,敢情是要為你的小柔出頭?”川梟正提中了北雙的心事,北雙不由得一沉,説道:“麻子!你再提她,少爺就敲掉你的門牙!”“不提就不提,幹嘛像吊死鬼的拉長着臉?”川梟已連忙把北雙的兔肉也解決掉,吃得一乾二淨,拍了拍手,用袖襟擦着油膩膩的嘴,咧嘴説道:“恁地小氣幹啥?我麻子提一下也不行?!嗟!”北雙不理他,把劍入劍鞘,插在背後説道:“老麻子,咱就去!”“窮緊張幹啥?大爺才吃飽,肚子漲死了!休息一會再説吧!”川梟拿起酒葫蘆,飲得一滴不剩,舐了舐葫蘆口,吁了一聲撫着大肚皮躺了下來。北雙沒法,拔起身後的劍,放在一旁,兩手墊着頭,跟着躺了下去。川梟咳呸一聲,吐出一口痰,捂了捂鼻子,説道:“如果單是取回坐騎,那我們就趁早去,相信禿驢斗膽也不敢與我們結下樑子,如果要助嚴夢柔一臂之力,那麼待天色稍晚,我們才去。”北雙翻過頭,訝異的問道:“你説嚴夢柔會去?”“不錯!就在今晚!”川梟點了點頭,拿起一枝較大的樹幹,墊在腦勺下,接着説:“老夫看人一向準得很,嚴夢柔表面雖然冷麪冰霜,內心卻藴育着很豐富的情感,此種女人不易動情,一旦動了情,誓死不渝;而且個性堅強,適才感情的打擊,儘管負着傷,今晚一定會再到涼山,找禿驢一拼生死……小北,她不殺莫如虎,表面像是報你救她之恩,但骨子裏,她是深愛着你,不願你背上不義之名哩!”北雙靜靜聆聽着,額角沁出了微許的汗珠,兩眼茫悵迷惘的望着搖曳不定的火焰,怔怔出神。“怎樣,現在去?還是等天黑方去?”川梟翻過頭問道,換句話説,就是問北雙單取坐騎,抑或助嚴夢柔一臂之力?“我……”良久,北雙喘喘的説了一聲,又停了下來……——xmwjw掃描一兆OCR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