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佑原本擔憂渡河偷襲卻再度落敗,沒臉回去,這會得了打狗棒,亦算立了一功,當下大喜,旋抱拳道:“多謝啦。”
王鱷擺手遜之,説:“那我先走一步,斷後的事,交給副堂主了。”更不等洪佑答覆,當即拍馬率眾,逃之夭夭。
“打狗棒在那兒!打狗棒在那兒!”“幹掉那廝!”
北風堂朱痕、青龍堂張公義與東海堂申豹三支兵馬,全都棄了王鱷逃軍,轉向洪佑這頭,邊追邊嚷。
洪佑看了看手中打狗棒,啼笑皆非。
也在這個節骨眼上,黃河河面,一艘小船悄悄自上游劃下,船頭立着一名大漢。
七
丐幫八堂中,南三北五,此番,高華容兼併了北方四堂,山東的北風堂轉與青龍、東海兩堂結盟,遂形成南三北四的局面。
尚未加入戰局的最後一個堂口,系位於湖廣的朱雀堂,也是丐幫中最大、最強的一個堂口。
朱雀堂不像其他堂口,委身於都會,而是在湖北鄖陽縣外的山區,佔地屯墾,所謂“劃地稱王”。
堂主黎坤率領丐户、流民以及聞風而來的佃農們開山闢地,種田養豬,在沒有官府的干涉與剝削下,很快地,便建立了一個安康富有的世外桃源,聚眾十萬户。
丐幫在馬步隱的時代,每逢會戰天下,必邀朱雀堂參戰,而朱雀堂每一參戰,戰局便生逆轉。朱雀堂之兵強馬壯,可見一斑。
若非馬步隱死得早,明朝江山,恐怕早變色倒台了。
馬步隱死後,黎坤看不慣各堂堂主為了爭奪大位,自相殘殺,於是率兵退回鄖陽,從此,丐幫中再無人叫他動得。
他生了一把大鬍子,綽號“黎鬍子”,是個心胸寬闊的長者,很是善待麾下,山區裏的百姓無不敬之重之。
由於不再過問幫中事務、江湖是非,黎鬍子與朱雀堂隱逸多年,對於丐幫中人來説,遂頗為陌生。
是故,當他站在船頭、行駛於河面時,兩岸丐兵兀自拼死幹架,沒人搭理。
話説回頭——
南丐幫眾追着洪佑猛打,索要打狗棒,洪佑兵少不敵,只能拼了命逃。
申豹搶了個先,追近洪佑,手中七環刀砍向洪佑背心。
洪佑不及閃避,説不得,只好揮出打狗棒格架,聊以自衞。
申豹性格魯莽直率,但手腳可是靈便的很,倒轉刀鋒,趁勢讓打狗棒穿過刀環,接着將刀一扯,巧妙地奪走了打狗棒。
洪佑大驚,本想掉馬回潰弈巫笥兄旌郟矣姓毆澹訝宦時ブ粒鵲盟尷舅耍絛繼印?br/>
忽地前頭塵起,又來一軍。
洪佑顫慄心想:“這支若是敵軍,我命休矣。”
卻是北丐幫陸續又渡河而來的援軍。
洪佑大喜,忙喊:“我是洪副堂主、洪副堂主!爾等聽我命來!”
眾皆呼應。
洪佑所部士氣復振,轉頭展開反攻,與朱、張兩軍打個正着……
……
彼端,申豹歡歡喜喜拿了打狗棒在手,笑問左右:“你們瞧,這棒子放到我手裏,我看起來,像不像丐幫幫主啊?”
左右阿諛道:“像,當然像嘍。”“至少比高華容那小子像。”
申豹喜問:“真的?”
“假的!”一道身影仿如飛燕般掠過,奪走棒子,然後又飛掠而走,沒入廝殺的人海里。
正是鏡水。
申豹怒吼道:“東西還來!”雙腿猛一夾馬,急欲去追,殊不知馬肚帶已被鏡水在奪棒時順手用劍劃斷,馬兒一跑,他人也就倒了。
左右趕忙去攙。
申豹氣急敗壞地揮手嚷道:“不用攙啦!快追呀!”
所部慌忙去追。
那鏡水輕功之高,前述可知,絕非泛泛所能追及,跑了一程,又到河邊,不巧遇上了王鱷。
王鱷凝視着那根打狗棒,心底苦笑:“你孃的,這棒子莫非有靈?老子好不容易把它送走,它又跑回來了。啐!”
鏡水命令道:“快!載送貧道,渡過河去。”拍了拍手裏的打狗棒,“你家主子等着要呢。”
王鱷説:“道長,您用哪隻眼睛看的?我自己都過不了河,還怎麼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