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之雲又來説:“夠的,高總堂主,對方這會應該回營補覺去啦,就算咱們渡到天明,也沒有關係。”
高華容大喜,命道:“那好,你們快快下去準備,立馬出發。”
洪佑、王鱷齊聲揖道:“是!”
洪、王方出,先前的侍從恰巧回帳,報道:“總堂主,咱們鎮幫的打狗棒已被葉宗留奪走了。”
高華容驚詫道:“啊!他逃回對岸了嗎?”
侍從道:“尚未。現正被鏡水道長纏住,二人打鬥得兇。”
高華容起身離座説:“走!咱們都去看看,去看看。”
隋之雲道:“高總堂主,那打狗棒既無威服之用,他們想要,就給他們吧,何苦還要多費兵馬留住?”
高華容冷笑:“誰説沒用,葉宗留自己都來搶了,那就表示還是有用。無論如何,咱們都得搶回來!”
話説回頭——
岸邊,左亨岱率領部眾追及,高喊:“道長小心,別要打壞了那打狗棒,奪回要緊!”
鏡水聽得眉頭一皺。
鏡水與葉宗留二人於是展開連番惡鬥……
直至金峯半路殺出,將打狗棒拋向河面,擲往對岸。
對岸,正逢朱痕、張公義等人獲勝歸來,其時奔馳如風,炬照如晝,遙見這等局面,羣雄豈能袖手?
相視一眼,紛紛躍下馬鞍,趕赴河邊。
金峯的內力修為遠非登峯造極,黃河河面寬廣,打狗棒又重,一拋之下自難橫越。
眼看着它就要掉入河底,順遊飄走——
鏡水竟收劍還鞘,大展輕功,縱身飛躍半空,張手截住,將打狗棒抓在手中。
兩岸羣丐見狀,固然多有叫好的,但也都在心中想:你要怎麼落下?
設若鏡水水性極佳,順勢落入河裏,再游上岸,也不是不能,但那太也難看,恐非高手願為。可是,河面如此寬廣,而就算他輕功再高,也絕無可能折返此岸或憑空飛落彼岸。
便在天上繁星閃爍、兩岸萬頭攢動的黃河水面上,眾目睽睽之下,鏡水雙手握棒,凌空向河水猛劈——
嘩啦!其內力之壯、棒風之強,堪稱世上罕有,霎時激起了沖天水花!
好比鐵掌擊水,抗力必巨,鏡水正是要利用棒擊水面產生的瞬息抗力,在空中再施輕功,翻身欲返……
對岸這時竄出了一條鐵鏈,劃破夜幕,噹的一聲響,纏住了打狗棒。
是朱痕的鏈子十字槍!
“東西留下!”朱痕旋將鐵鏈倒抽,將打狗棒拖了回去。
鏡水一來不甘心鬆手,二來不及落地,三則無處着力,被拖回了水面後,倉促之間,又不能解開纏在打狗棒上的鐵鏈,只得順勢躍上彼岸。
申豹、葉宗政眼見敵人上岸,哪還客氣?分從左右來攻,發動夾擊。
鏡水把手一鬆,放開了打狗棒,朱痕用力過猛,跌個踉蹌。同時,鏡水拔出佩劍,左擋右格,先後打退葉宗政的鐵鈎與申豹的七環刀,隨即,用腳挑起丐幫打狗棒的尾端,奪回在手。
朱痕見狀,爬將起身,使出全力把住十字槍,拖住了打狗棒不放。
申豹與葉宗政更趁機反攻,鐵鈎與七環刀打得叮噹作響,鏡水硬是要得,一手奪棒,一手仗劍,也能周旋三人之間,穩佔上風。
張公義一旁看了心想:“這老道是誰?劍法真是高深。”
四周的南丐幫徒眾目睹堂主與敵交鋒,紛紛拔刀抽槍,圍了上前,大有一擁而上的意味。
鏡水眼角瞥着四周局勢,自知不可戀戰,劍招愈快,劍勢愈狠,二度施出殺招:日精月華,一股無形真氣倒吸入手——
當!當!硬將鐵鈎與七環刀隔空吸附於劍鋒。
旋喊:“還給你們!”逆施內力,衝着朱痕甩出鐵鈎與七環刀。
驚得朱痕跳起伏低地閃避,狼狽已極。
也就利用這個間隙,鏡水脱去十字槍,獨得打狗棒,收劍轉身,準備躍入河中,遊赴彼岸。
“留下東西!”卻有另一條漢子衝了近前,伸手抓住丐幫打狗棒,不肯放行。張公義是也。
鏡水連鐵鈎與七環刀都不放在眼裏,徒手來襲,就更不用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