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义回以一笑:“咱可是为了公义打仗,一旦开打,战场上还有什么公义可言。”
申豹摆了手说:“好啦好啦,娘的哩,咱该准备准备啦。”
遂各归本部,约束部属,并吩咐斥候,多加密探,及时回报。
子时将过。
王鳄渡过河来,站在岸边检点士卒,为了隐密起见,两三千个人全都轻声细气地讲话。
同时,河面上仍有鱼贯的偷渡人影。
就在这时候,丛林里骤然杀出四路人马,喊声、杀声、人声、刀声,响成一片。
吓得王鳄顾盼之际,不知所措,心底只有一个念头:“中埋伏喽!”
对岸,瞠目结舌的洪佑回过了神,气急败坏地喊:“快!快把河面上的人拉回来,快呀!”
余众赶紧并力抽回缆绳,撤回河面上的渡者。
许多渡者不谙水性,拉拉扯扯之际,或者淹死在水面上,或被急流冲走,场面一团混乱。
而人多势众的南丐帮杀得性起,很快地,便将上岸的敌军击溃。
王鳄仗着武功高强,混乱中夺路跳河,攀住缆绳,遂得逃出生天,惟亦仅以身免。
所部两三千人非死即伤,非伤即降,没有一人脱身。
……
南丐帮这头大获全胜,整队欲归。张公义寻思道:“且慢!”
朱痕不耐地问:“还不走?咱又没有渡河的工具,难不成你还想追?”
张公义沉吟:“徐先生信中有说:‘无论有无敌踪,天明方可归也。’这会天色未明,咱们……真要回去了吗?”
朱痕默然。
申豹来说:“唉,他们被咱干了这一下,今晚哪还有胆子再来,咱不回营干什么?留在这里过年?”
众人皆以为然。
张公义说不得只好从了众意,领兵返营。
……
北丐帮那头,高华容营中获报,大怒:“怎么中了埋伏!莫非我军藏有奸细?”
隋之云说:“高总堂主,先别这么说,这么说会打击士气的。”
“士气?”高华容指斥:“都是你!是你出的馊主意!还跟我谈士气呢。”
吓得隋之云退缩噤口。
这时,叶宗留夺棒之举,愈闹愈大,已然是满营骚动。
高华容听闻帐外喧哗,忙令左右:“出去探探,对方才两个人而已,怎么搞那么久还没搞定?”
“是。”左右退出探问。
然而回报的却是另一名侍从:“总堂主,洪副堂主与王堂主帐外求见。”
高华容没好气道:“叫进来。”
俄倾洪佑、王鳄连袂入见,长揖行礼。
高华容悻悻然道:“听报你们中埋伏了?现在怎么样啦?”
王鳄不敢说话。
隔了片刻,洪佑方答:“敌人、敌人似乎料中了咱会偷渡,早在对岸埋伏等候,所以……”
高华容瞪了隋之云一眼,摆了下手:“罢啦,损伤如何?报来。”
洪佑回答:“渡过河去的两千七百多名弟兄,全给杀了抓了。”
王鳄补上一句:“好在,那些渡河用的葫芦串,大都完好收回。”
砰!高华容拍桌怒吼:“收回了那些玩意,顶个屁用!它们能冲锋陷阵吗?”
众人皆默然不语。
高华容也收敛怒气,一顿,转问隋之云道:“你……还有什么计策?”
隋之云怯怯地说:“总堂主,那些渡河用的葫芦串,虽不能冲锋陷阵,但、但也不是全然没用,咱们可以……再渡一次河呀。”
高华容眯起了双眼,像是在说“你找死呀”,怔然怒问:“再来一次?”
隋之云说:“对方伏袭成功,肯定认为咱们今晚不敢再偷渡了,且观其动静,他们也没有偷渡过来的打算或装备,既然这样,咱们何妨再渡河偷袭一次?”
高华容虽然文才武功都不怎么样,却很有纳言的雅量,想想颇有道理,也就听了进耳,回头询问洪佑、王鳄:“你们觉得呢?”
洪佑、王鳄正欲立功雪耻,遂皆赞同:“军师此言甚是。”“我们愿意再渡河偷袭!”
高华容皱眉问:“但我怕时间不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