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聲連驟雨,日氛抱殘虹。未改朱明律,先今白露風。堅貞深不憚,險澀諒難窮。有幸登臨賞,徒為造化功。“龜山”之巔,“太陰門”總壇。“鬼手婆”段情一派之尊端坐龍鳳椅,由於深諳採陽補陰之術,一頭烏髮挽髻,容光煥發,肌白細膩,看似女人四十歲一枝花,有如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實與外號十分不相襯。寬敞大廳,十二名妙齡少女門人一身勁裝,英姿蓬勃,倒也不讓鬚眉。段情黛額舒眉,一雙勾魂單鳳眼,耍水秋眸盪漾瞅了左側一名藍袍矍鑠,約有七十歲左右老者,嫣然道:“這次多謝常藍青長老老大哥,率領‘藍堂’弟兄及‘人蟲攤’挑夫‘忘八族’一羣人趕來義助,小妹在此大恩不言謝了!”常藍青撫須懷開笑道:“我們本是兄妹之幫!常某奉了前任幫主魯總霸子之命,率眾支援也是人之常情,大妹子本是前‘紅堂’手下一家親,就不必太謙了!”段情神情一黯嘆息道:“師父老人家看破紅塵出家為尼,出遊巴、蜀蠻番地界!這門派重擔挑在小妹身上,實在不勝負荷;只怪小抹年輕時不知稼稿艱難,還望‘漕幫’各位長老大哥傾力相助。”常藍青呵呵笑道:“長江後浪推前浪!魯總霸子義薄雲天,十分懷舊,貴門前掌門‘太陰星君’李大姊還是總霸子的小姨親。咱們‘漕幫’的紅、白、藍、靛、黑及刑堂六大堂口都換了第二代新‘堂主’,我們這幾把老骨頭閒着無事可做,難得有這個機會出來舒筋松骨一下。”“魯總霸子可安好?”段情關心道。“好!好得很!自從卸下幫主重任,由魯肅侄兒接任後,喜好佛家之學,修身養性,比以前更是朗健,功力更上一層樓;教我們這些老哥們羨慕得很。還有幾個老哥們與他一齊起鬨求道,可惜老哥我沒有這個命,不學無術,喜歡湊熱鬧跑跑腿。”“這是常老哥您義骨俠心,古道熱腸嘛!人活到老是塊無上寶!提攜晚輩不遺餘力,是幫中之福,誰膽敢説您不學無術嘛!”段情抿嘴吃笑,雙眸一瞅勾魂似地誇讚,倒有別於一般懵懂少女的成熟韻味,樂得七十歲老頭子笑不攏嘴,最喜歡這種拋媚眼!這時刻,一名少女幫眾雙手捧着一個大錦盒進廳放置一旁,跪拜如儀,起立恭身宣:“啓稟掌門!‘龜山灘’大捷,人蟲挑夫‘忘八族’鑿艦沉船,殲來犯‘龍陵堡’水軍堡眾共四百二十三人;割下堡主‘龍鬚鞭”金宏項上人頭裝於錦盒,請掌門過目!”話畢,雙手提舉盒蓋,果真是”龍鬚鞭”金宏的六陽魁首。段情玉靨大喜,揮袖道:“傳令下去!殺豬宰羊犒賞人蟲挑夫,並撥黃金二千兩分派給他們論功行賞,他日還有重用!”這名少女得令後捧着人頭錦盒下去傳令。常藍青捋須躊躇滿志樂呵呵道:“跳樑小醜‘龍鬚鞭’金宏膽敢與咱們做對,是死不足惜!從此‘太陰門’可是威震荊州地界,宵小聞風喪膽了!”段情臉容禁不住得意洋洋,嘴裏卻謙虛道:“這都是常大哥神機妙算,運籌帷幄,下天羅地網一戰成功,小妹在此謝了!”“自家人不用客套,省去俗禮!”常藍青撫髯笑道。段情突然憂容輕嘆道:“我那獨女非兒如果還在!不知道有多麼高興,可嘆兇手至今還未授首,做孃親的實在良心不安啦!”話畢,瀟然淚下,舉袖頻頻擦拭,母女連心,令人同情。此刻,從廳門竄金了“裂手花”黎豔及“崩手花”黎麗兩姊妹,依禮匍匐地面,卻見掌門一臉愁容飲泣,大姊黎豔輕聲安慰道:“掌門請勿悲傷!門下弟子們皆是您的親生女兒般孝順,也會同心協力為師姊報仇,將兇手挫骨揚灰,搗為泥濘,方泄心頭之恨!”“你們起身吧!”段情恢復本態慈祥道:“崩手花”黎麗向常藍青檢襟敍禮後,一臉稚容嘻笑報喜道:“啓票掌門乾孃:人家與姊妹殺了‘風陵堡’那頭色狼堡主測越。及師爺江平一干人等,幸不辱使命,不知何時進駐‘風陵堡’地界?”段情一展慈容道:“孩子別急!殲除了幾股奪劍的主要勢力,我們先應付明晚‘月湖島’之武林大會,再行定奪。”話剛説完,一名藍服勁裝漢子慌張來報道:“稟掌門及常長老!駐守‘歸元寺’的‘藍堂’堂主常捷好像受傷,為一名碧眼虯髯的老和尚帶進了寺院,弟兄們正包圍監視着,恭請兩位聖奪!”常籃青臉色鐵青霍然掠身下來,抓舉漢子手臂,痛得他哀叫求饒,才使老頭子恢復鎮靜。“什麼?捷兒受傷了!對方老和尚是什麼來頭?膽敢惹咱們‘漕幫’的麻煩,操他媽的!簡直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段情玉靨訝然,離座下來忙問道:“常老哥的兒子並非省油的燈!對方只是一名老和尚?該不會是打傷了常捷堂主吧?要不然怎會帶進‘歸元寺’找‘月湖怪醫’郭振潮療傷。”“大妹子!你來不來?老哥只有這個寶貝兒子,豈能有個萬一閃失,可對不起他死去的娘!”常藍青愛子心切,猶顯江湖人氣魄,彪悍十足,不覺老態,話畢即刻閃身掠出廳外。段情豈能坐視不管,馬上二話不説尾隨而去,兩名姊妹花也隨興去湊個熱鬧,欲見識前輩處事風範。“歸元寺”雖經烽火戰亂洗禮而斷檐殘壁,經過佛教徒一番整修,依然屹立不搖,為偏南佛教聖地。“月湖怪醫”郭振潮並非江湖中人,看病醫療從不分黑白兩道或者豪門、挑夫走卒之輩,仁心濟世,精湛醫術,贏得地方上的尊敬。與周倉逃離黑牢而分散的綠林大盜裴元紹,就是背馱着受傷的張讓到此求醫,卻再度為“漕幫”包圍,受困無法離開。張讓是第二度光臨就醫,卻料不到因傷行動不便,故意寄放在寺裏的“湛盧寶劍”,引來了這場武林爭奪風波,真後悔脱離“黑牢”時曾囑張心寶在此集合會面。郭振潮忙問張讓這陣子為何失蹤?被張讓支晤搪塞而過,醫者父母心,當然盡心醫療他的內傷,好了七八分左右,更興趣他身上的“變種血液”再做一番研究。喜從天降,想不到精通佛法的一代高僧安世高居然親臨“歸元寺”卻帶着一名受傷的精壯漢子前來醫治。郭振潮盡力醫治後,就以弟子禮隨伺身旁,恭候差遣,反正外邊有江湖份子把守,傷患害怕而離去,也樂得清閒。郭振潮引見醜臉的張讓與裴元紹給安世高大師認識;一時間沒有看出毀容壞聲張讓的身份,只覺此人氣概不凡,談吐聲調帶有官腔,也一眼看出裴元紹草莽氣息濃厚,帶點血腥味。雙手奉上一壺茗茶及兩盤花生四雙筷子的郭振潮,為大家滿茶杯,茶香撲鼻飲而止渴生津,皆稱讚是上品好茶”他趁機請示佛法道:“師父!老張帶來了這把‘湛盧寶劍’本是懸掛於偏廳,來往的客人只覺古拙不起眼;等到了有人認出是一把古寶劍以後,弟子卻整日提心吊膽,生怕被人盜走,無法向老張交待。這下子他又回來了,弟子又擔心外頭那些武林人士整日鬼鬼祟祟覬覦這柄寶劍,會惹來殺身之禍,到底是怎麼回事使弟子如此不安心?”安世高大師瞄了張讓一眼淡然微笑,又聞了茶香一下,不答反問曰:“振潮啊!我們大家一聞茶香為何就像望梅止渴般的生津止渴,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郭振潮聞言一震!雙手捧着茶杯若有所思,當下即入甚深禪定,巍然不動如山,是位大慧根之人。裴元紹瞧他似傻痴模樣,摳着臉頰百思不解,簡直就似廟門上的丈二金剛摸不着頭緒。他一臉愣然傻乎乎問道:“大師啊!自古以來茶葉烘烤後就是茶樓,本來茶是這種香味,又能止渴生津,眾所周知的事,還有什麼特殊原因?”安世高大師見張讓也在尋思這個問題,刻下彈了一指“啪!”的一內,震醒了入定中的郭振潮。他微笑合掌還禮,是在答謝師恩,卻使旁人莫名其妙?“振潮啊!身心與世界,這一切的萬象諸法,都是唯心所現,皆不曾離於自心本性。就如這杯茶水,從其聞、覺而得到的一切境界;這內外的一切,包括腦海所想像的也算在內,全體就統稱為‘十八界’。”郭振潮滿意地點頭示意,裴元紹卻是傻了眼,又是一頭霧水,茶就是茶嘛,還真他媽的道理一大堆?張讓雙眼一閃異采小心翼翼問道:“大師!武學修練中,有高低的次第層面去判斷一個人武功的深淺程度,但是並無‘十八界’之論。”安世高雙眼一閃睿智即隱,捋髯鬍微笑道:“張施主説武學也是對的!但是你誤解了‘十八界’之涵意。”郭振潮滿臉興奮娓娓熱心解釋道:“老張!我就知道你懂得武功才有此問,然而所謂‘十八界’是佛教術語:是指萬物之靈,人的眼、耳、鼻、舌、身、意有內六界,加上有色、聲、音、味、觸、法外六界相應,再添加出意識形態的眼界、耳界、鼻界、舌界、身界、意識界共六大境界,總合謂‘十八界”;更有過去、現在、未來三世論,十八界乘以三就等於一百零八界,也是我們佛教徒手中念珠一百零八顆的涵意及由來。”張讓沉默不語,卻暗忖:“練武之人,確實該從本身五官而觀照外界環境,才能制敵機先;但是這個‘意識界’原來就是‘陰陽教主’未能傳授自己的‘熾心大法’,能滲透人的腦海念力波絕臻武學了?佛門弟子確實不能小覷,啊!我怎能恢復部份記憶?就如在平湖無波中,突然滾滾翻騰地冒了這些記憶出來?為什麼……”安世高大師施展出“靈念慧劍”念力通,照澈張讓此刻的念頭想法,有如閲讀般的容易,不覺莞爾一笑。原來老張曾失憶而腦波頻亂,卻是位睿智之人,能從佛法中去自性體會,湧出一部份失去的記憶,出身來歷十分不平凡。張讓當然不曉得安世高大師武學已至神鬼皆驚,秘不可測之程度,而能測人心念,繼續興致地問道:“請教大師!外在的塵境,明明就在我的身心之外,怎麼會説是心所現呢?為何又會説是凡所有世間一切塵境,皆不曾離於自心本性呢?”安世高大師雙眼大放奕奕神采,卻萬分令人感到温心,如沐佛恩慈輝,祥和微笑道:“因為你尚未出迷開悟,所以難以理解與領會。”張讓一呆!緊追問道:“大師為何有此一説?”安世高大師斂去“靈念慧劍”念力通隱入眉心“第三眼”,微笑又道:“迷惑的我們!一直堅持着眼前的意識作用為‘我的作用’,也就是將感官功能和腦波系統的念力活動,當成是‘大家皆是如此,幾乎無人例外’;其實,這樣的感覺,就是佛家所謂的‘無明妄想,了不可得矇昧‘自心本性’,因自我的‘我執’根深蒂固,大可悲了。”郭振潮恭聲請益道:“師父!何謂‘自心本性’?”安世高大師從眉心處再度激出‘靈念慧劍”籠罩加持他們,就如醍醐灌頂,使人精神一振,腦海中頓感一片謐靜祥和,惡念雜念不升,如入甚深禪定,大生智慧。“各位!真實的覺醒者;由於‘我’的執着妄想已經從意識活動中消褪下去,思想與感覺已經率直單純暢流了。這時候,並沒有內在身心與外在塵境之區隔與對立;身心的作用和所感知得到的塵界就是了。”他慈祥又道:“這‘十八界’就像是水中的月亮和雲彩,總體都平等的在水中顯示出來;不動的是水,變化無實的是雲和月。雲,比喻身心所感知的塵世,月,就比喻身心自己了。”張讓若有所悟一拍額頭吃驚道:“大師!假如我的招式一出如水般清澈無波無紋,將對方視為變化無實的幻體塵緣,不擾不動我本身‘偃月殺法’之水中明月,似非實,又是實是幻;心、劍合為一體,天下間有誰能破此招?”安世高大師濃眉一蹙,苦笑道:“張施主!你體驗所説的武學‘偃月殺法’之境界,天下間就有十個人能破,包括我在內,你信是不信?”張讓實在後悔將“偃月殺法”的秘密説了出來,卻又高興天下這麼大,才有十個人能破此招,更是亢奮積極忙問道:“大師若要叫我信服!必然能説出破解‘偃月殺法’之道,能否告知我體悟這招殺法的不全弱點之處?”安世高大師不理會張讓的請求,繼續説法道:“你自己的身心,和身心所感知的一切境界,本來並不是內外的相對,這總體的現象,都是唯心所現,都不曾離於“自心本性’。所以説,是因為我們尚未通達心靈的真實,因此才難以理解這句‘萬法唯心’之涵意。張施主,你能達到這種境界嗎?”張讓一臉茫然,搖頭不懂。“就是如此!如果你到了這種境界,就無人可破這招‘偃月殺法’而天下無敵了!”“……為什麼?”“唉!因為你的腦海思緒十分殘暴而盈滿殺意,因為在你出招前渾身勁氣充滿殺機!”“要如何才能排除這些先天性的困難?練至天下無雙的劍法!”“欲練至戳破生死玄關!需先練成‘生死眼’!”“怎麼練?”“有兩種方法!實則合而唯一!”“那兩種方法?何謂合而唯一?請大師明示!”“可由聖、魔兩道入門!虛則道不相同,實則練就‘生死眼’;就如一把開啓‘武道涅磐’之唯一鑰匙,別無他路可走!”“這……又怎麼講?”“唉!佛雲:“不可説’!‘不可説’!施主的功力不到那種程度,以及目前處境是無能為力,説出來只會害了你,就等待機緣再談吧!”張讓為之愕然!這老和尚説了卻等於沒説;是真不説嘛?還是本身真不知道?是隨便地搪塞敷衍嗎?陷人百般無奈及思緒迭起的張讓,刻下,欲將老和尚這番精湛玄奧談論,告知心肝寶貝張心寶,叫他好增長見識,希望能練就“生死眼’,開啓“武道涅磐架’之門。安世高大師正展開“靈念慧劍”搜攝張讓的腦念力;在他腦海裏忽然顯像孩童張心寶可愛的形態時,大吃一驚!真相大白了!這個人曾經見過一面,就是當年在北邙之巔,抱着孩童張心寶投崖的太監大總管張讓,也就是掀起大漢江山狼煙四起,戰火連天,民不聊生的罪魁禍首。他雖然毀了容貌,卻身材與神韻依然不變,為何少去了“蝮騭兩全”陰殘個性;原來是失去了從前記憶,現在又有如一條白布,重新再染上灰濛濛的一片不良記錄。當下,張讓的思潮陷入安世高大師所提的“自心本性”比喻之詭?、明月、水鏡三角複雜總體中;矛盾的心態顯出不知如何向張心寶表達這些意境妙意?更不曉得怎樣説出練成“生死眼”的重要性。想——不就是老和尚所説的“無明妄想”嗎?不如以行動對招!來實際參透這種天地造化的奧妙?思潮甫定。張讓翻右袖包裹手掌,催動“彌旋真氣”澎漲衣袖有如一個掌大的小人體,就似一個掌中布袋偶置於桌面;袖裏乾坤的拇指及中指捏着一隻竹筷,傾斜於左側七十度角,竹尖觸着桌面,有若布偶人持劍凝然不動如山之泰勢。張讓醜臉木然,強迫性地冷冷説道:“大師,請接這招‘偃月殺法’!”安世高大師聞言一震!確實不敢小覦桌面上這個布偶人,依樣學樣,伸右袖掌化為布偶人,捏起一根竹筷,摜起而出若舉劍對峙了。郭振潮及裴元紹好奇心大熾!怎憑地兩個大人居然於桌面上玩起了武場打鬥的“掌中戲”?簡直就是童心未泯嘛!這有什麼看頭?安世高大師不疾不徐微笑道:“你們退開三尺!莫要小看我們布偶人的威力,就如觀看高手過招需避開三十丈距離,以免遭殃!”乖的隆咚!真有這種威力,兩人趕忙退開了三尺。張讓無毛的眉頭一蹙,瞧出了對方掌中布偶人提竹筷之姿,彷彿一代劍道宗師風範。它潛在氣勁中散出一股心靈如鏡似水澄明,不帶半絲塵念,全然無防備跡象,卻又顯露無隙可乘之玄妙;兩種本不可能融合的氣勢,卻在這裏出現!張讓額頭冒出了冷汗,氣勢上已落下乘,臉色漲紅囁嚅道:“大師!桌面上的茶杯、水壺、竹筷、豆乾、花生等是否可以應用在比試上?”安世高大師雙眼閃動異采即隱,輕鬆自若道:“可以!對敵中本就應該利用地形地物,才堪稱是一名高手。”張讓掌中布偶人傾斜七十度角之竹筷啓動畫圖了!他確是練武奇材!從剛才那一番佛理中,以及曾在“人蟲灘”用“湛盧寶劍”隱藏湍流裏頭殺敵後,悟出了一招變化道:“偃月殺法”第一招——水霧絕殺!張讓掌中市偶人運勁“彌旋真氣”之“吸”字訣,畫圓而出的劍勢吸沾了一旁茶杯內的茶水。勁氣一吐!噴出了一圈一圈的水霧,匹練圓形水流共分三波;劍氣一波卸着一波,催動茶水碧綠光芒,魔幻般虛象耀目,形成一種詭異的致命吸引魅力,勁道無儔湧向對方。他再度唱吟道:光連虛像幻影白氛貫長虹千江月假如對方布偶人,若被一滴茶水沾上,就算是輸了,更諻論隱在三波圈圓水濂幕後的殺招。安世高大師掌中布偶人所執的竹筷若劍一顫,輕描淡寫地凌空直直的劃出一劍!大師輕吟道:“般若劍法”第一招——大勢象劍!大勢至威德劍式無與倫比!輕劃出的一劍,殘留一道耀人白芒,由白線爆開成面;似虛空亮麗七彩煙火裂成炎炎星點高温的大火球,若一頭龐然騰空而至的長冀神象。炙熱無比無法佔算的小星點,竟然隨意轉動,意隨心運,包融萬象般地再度爆開,有如億億萬的高温熱核子,瞬間蒸發了三波圈圓水匯來勢洶洶的“水霧絕殺”。張讓掌中布偶人豈是軟腳蝦,幻白虛象一去,更顯真招實力!笑傲江湖彎月印一劍光寒照九洲這就是“偃月殺法”的真髓!可惜的是劍法由孩童張心寶得至已經死去九十九歲太監王極之手,再度輾轉傳授,掛一漏萬,離道遠矣,雖然懂得劍法口訣,只能驟顯出千萬光點,無儔之威力。劍招卻無法幻化出滿天彎月曆歷清晰,及那股叫人如沐春暉無私灑照;譬如稚子離散後興奮微笑重回母體,那份要人自動迎上來送死的致命吸引力。安世高大師掌中布偶人劍勢倏地一震道:“般若劍法”真經有載萬法唯心如心是一身即是一一即一切一切即一天地一劍也安世高大師輕輕鬆鬆將劍勢突刺!先是一點星芒進出!根本將來勢的千光萬點視若無睹,如同兒戲。就在“偃月殺法”匹練光暈來勢的那一劍光寒中,張讓待換氣期間;一點星芒爆開,當下化一道長虹,尖鋭無比的壓體驚人氣勁,如長蛇,飆撞在對方劍芒七寸之地,將殺法消弭得無影無蹤。説時是侵,一切動作卻捷若閃電!才只有二個照面而已?於郭振潮及裴元紹眼中來説,就似“布偶戲”的雙方布偶人晃了又晃!還真他媽的!一點看頭都沒有?這就玩完了?簡直就是銀槍臘子頭,中看不中用!還説什麼“桌面論劍”那麼好聽?裴元紹心裏不平暗地咒罵着。“噗!”張讓實在找罪受!這他媽的布偶人晃了二下,竟然也會吐血?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老子裴元紹當了幾年綠林大盜,曾經劫、掠、殺、搶帶姦淫擄人勒索樣樣精通,就是不懂這出天下最爛的“掌中戲”!安世高大師趁機道:“張施主!你最後的招式十分不濟,比‘光連虛像幻影白’都不如,現在虛脱舊傷復發,請你盤膝趺坐,老納替你運功療傷。”這些話,將慘敗而思緒頻亂中的張讓拉回了現實,如言趺坐,安世高大師雙掌貼其背後任、督兩脈開始療傷,同時“靈念慧劍”腦念波有如一柄無形的利劍貫穿他的腦海中,開始搜尋一切秘密。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能渡一個大奸大惡之人,也算是一種修練,況且他又失憶,不從今生渡,又待何時?郭振潮見況立即喚開正在一旁瞪眼傻愣的裴元紹,雙雙小心翼翼躡手躡腳走出偏廳,免得干擾他們療傷——武俠吧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