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又説了回來,唐賽兒也不敢以身試法,先捱上對方一鞭,再來申訴取勝,畢竟命是自己的,萬一被打死了,勝之何用?
幾經鏖戰,單單他二人,已把風火林打出了一大片“空地”,周圍樹倒枝落,滿目瘡痍。
看得趙應昌好不心疼。
這時候,逮着一個機會,趙、唐二人的鐵節鞭與竹截棍半空交纏,彼此互扯,雙方都用上了內力。
竹棍畢竟不如鐵鞭堅牢,很快地,就從交纏處一路往回崩裂,劈哩啪啦,裂成條條竹籤……
唐賽兒也不撤手,反以華巖百裂斬的手法,盡提內力強行灌入,使得崩裂將毀的竹棍又從手邊往鐵鞭處裂回去,整條竹棍彷彿成了竹掃帚,四散成枝。
她喊:“噫!”
刷刷刷刷刷——竹帚霎時炸開,猶如開花,漫天枝條,全朝趙護身射去。
嚇得趙護身只得抽回鐵鞭,上下左右擊打,格掉所有威脅。
華巖百裂斬用的原是長皮鞭,從來未有如今這等施展,如斯運用,固然犧牲掉了不少優勢,卻又另開嶄新境界。
就在趙護身忙着“護身”之際,唐賽兒手持其中一條長竹籤,已然趁虛而入,直抵趙的咽喉。
兩人同時停下了動作,對峙僵立,一個凝重如山,手中竹籤抵在對方咽喉,一個是不敢稍動,生怕細長的竹籤將脖子刺個對穿。
勝負分曉。
唐賽兒笑笑:“承讓啦,趙前輩。”扔了竹籤,抱拳致意,也不等趙護身認輸,徑自退場。
白蓮教羣雄旋即歡呼。
羣丐則皆噤口。
趙護身呢?他吁了口長氣,冷冷一笑,悻悻然地走人。此番倒是沒有大吵大鬧。
……
趙毅走向白蓮教眾説道:“你們已經兩勝了,恭喜。”
封關出列回禮。
趙毅旋説:“喏,前兩回合,兵神徐濯非都是幫你們的,公平起見,後兩回合,該由他來幫助我們,替丐幫的人打造兵器。”
白蓮教羣雄面面相覷,既不想答應,又不願拒絕,免教他人認定己方勝利靠的純是兵刃。
“好的!我同意。”
恰在此時,場邊,仍是睡眼惺忪的徐濯非,姍姍來遲。
張永迎了過來,笑笑:“你贏啦。”
徐濯非亦笑:“我知道。”
唐賽兒急忙問:“徐大哥,你要幫他們了?”
徐濯非説:“這樣才算公平嘛,再者,白蓮教的朋友勝敗豈在武器之優劣。”反問白蓮羣雄:“諸位以為如何?”
封關與魏可魏否乃是下兩回的比武者,彼此互看一眼,均以為然:“好,就依你吧。”“可也。”
徐濯非轉問林青與隋之雲:“兩位,你們以為呢?”
林青點頭默許。
隋之雲更説:“這很公平。”
趙毅於是再行抱拳施禮:“那麼……明兒再會。”
其實徐濯非着眼的並非公平,而是想方設法,要教雙方打平。
當第二戰結束,如其所願,白蓮教連勝後,他就期盼相助丐幫也連贏下兩場。
回到趙宅東廂,徐濯非與趙應昌等人聚集商議,論定下場比試。
席間,趙守成道:“第三場比試約定明日同一時辰,是丐幫的陳平陳長老,對上白蓮教的封關,兩位都是刀客。”
張永沉吟:“他兩位使的是何刀法,匆匆一瞥,我也看不出來。”
隋之雲道:“他兩位使的,都是悲愴刀法。”
趙應昌一驚:“悲愴刀法?傳言中的悲愴刀法?這世上真有這門刀法?”轉頭去看徐濯非,投以徵詢神色。
徐濯非點了點頭:“當然,千真萬確。”
悲愴刀法傳聞系在數十年前,由一武學奇才所創,其人自號“悲愴郎”,世人遂以此名之。
此一刀法練法奇特,要旨唯一,即“化悲憤為力量”。
聽到這兒,趙應昌等人皆問:“何謂‘化悲憤為力量’?”
徐濯非説:“這門刀法非常奇特,有所謂‘三不練’,意即,命好的人不能練,命不好但運好的人,也不能練,命運乖戾卻又老來轉運的人,練成了也會廢掉。”
趙應昌哈哈苦笑:“換言之,真得苦大仇深、一輩子倒黴的傢伙,才能練嘍?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