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毅愈聽愈糊塗,又搔了頭:“是啊,他也是這麼對我説的,這……敢情這廝真要放咱們走?”
趙護身笑笑:“二叔,咱們現在不已經到了監牢外啦。”
趙毅沉吟:“這事,你怎麼看?”
趙護身説:“姓朱的自然沒安好心,他放咱們出來,無非是希望咱們唆使幫裏,與白蓮教開戰。”
趙毅苦笑:“難道咱丐幫的人,不知李天奪被殺?需要咱們回去通風報信?”
趙護身説:“李長老被殺,大夥早知道了,也知道元兇是司徒雲相。”
趙毅聽得一愣。
去夏,李天奪的家人便向丐幫盤據江西一帶的朱雀堂報訊,訴説前事。
朱雀堂派人前往廬山調查,發現鬥劍殘跡與爆炸後的血跡,因此認定司徒雲相脱不了干係。
趙護身續説:“侄兒到天津,為的也是聯絡北風堂與白虎堂,南下開會。”
趙毅旋問:“那麼大夥的意思呢?就你知道的説説。”
趙護身一嘆:“還不就那個樣,一人一把號,各吹各的調。大夥都説該報仇,可誰也不聽誰的,動也動不了。”
趙毅捋了捋鬍子,想了一想,説:“姓朱的是希望推咱們一把,好讓朝廷最恨的兩大在野勢力,自相殘殺。”
趙護身點頭應和:“我看是這樣沒錯。喏,侄兒退居長老一職後,已無兵權,您又被廢了武功,姓朱的根本不在意咱爺倆,自然想藉由咱爺倆的聲望,挑動丐幫開戰。”
趙毅聞言,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再度陷入長考。
趙護身一旁又説:“二叔,橫豎咱又沒有損失,重獲自由了不是?莫非您不希望替李長老報仇?”
趙毅説:“這個仇,當然要報,可要我順着姓朱的意思去報,我可不甘。”指道:“説不定李天奪不是司徒雲相害死的,而是他朱厚皋害的。”
趙護身趨近説道:“二叔,難不成您還看不清楚一件事?”
趙毅愣問:“嗯?”
趙護身説:“這次事件,是咱們團結丐幫的大好機會呀,管他元兇是誰,大夥停止內鬥,一致對外,就值得大幹特幹啦。”
趙毅雙眼一亮:“是啊……”
趙護身接着説:“要照侄兒來看,姓朱的想利用咱們對付白蓮教,咱們何妨將計就計,利用白蓮教來團結丐幫?”
趙毅點了點頭,很是同意,旋問:“你有什麼主意?”
趙護身笑説:“這個主意,得從流光狂草那口寶劍講起了……”
“他相信了?”
還是京師城內,一家酒樓後苑,同日深夜。
趙護身一身夜行衣裝坐在後苑亭中。
發問的人正是朱厚皋。而朱厚皋,就坐在趙護身對面。
涼亭四周,僅有文長卿、阿布都拉與唐威三人,不見大批護衞。
此乃一場密會。
趙護身回答:“就如咱們先前猜的,他並不相信,但同意我的看法。”
朱厚皋滿意地笑笑:“那就好,好。”
趙護身問:“白蓮教那邊,小王爺您安排得如何?”
朱厚皋説:“你放心吧,做好你分內的事就行。”
趙護身搖了頭説:“正是為了我分內的事,我才問的。”
朱厚皋一怔:“喔?”
趙護身解釋:“如果時辰上不能儘快配合,只怕仍會有變。”
朱厚皋又笑笑:“那你可以放心,旬月之內,必有佳音。”
趙護身點頭道:“嗯,那麼,在下告辭了。”拱手致意,起身離座。
朱厚皋並未跟着還禮或離座,轉向文長卿使了個眼色。
文長卿明白意思,旋即摸出來一張銀票,遞到趙護身跟前。
趙護身毫不客氣地接過,看了一眼,嘴角微微牽動,收入懷中,就此離去。
頓了一頓,朱厚皋再轉向阿布都拉詢問:“裘九也該有回報了吧?”
阿布都拉抱拳回答:“趕明兒我就去探探。”
朱厚皋把手一舉:“別探了,你呢,趕明兒去賬房那兒提錢,立馬西行,直接到哈密邊關去等,佈置佈置,本座隨後會派人接應。”
阿布都拉答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