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長卿那頭來說:“小王爺,他們這是在‘論劍’。”
朱厚皋一愣:“論劍?”
文長卿說:“李天奪生性慈和,許是不願見血,僅止紙上談兵。”
朱厚皋冷哼,顧視左右:“快去催一催唐威,佈置妥當了,趕緊回報。”
左右應道:“得令!”
此端,李天奪笑問:“怎麼樣?”
司徒雲相說:“嗯,確實如你所言,習練之後,馭劍發射果能使其剛強啊,哈哈。”指道:“而且肯定快過柳絮劍法,畢竟它是射的嘛。”
李天奪頷首:“是啊,沒騙你吧。”
司徒雲相尋思說:“草石相異,怕是駕馭、發射的法子也不同?”
李天奪說:“豈止草石,就算同是草莖,品種有異,駕馭、發射的法子也都各殊。”
司徒雲相愣道:“那不是得大費周章,多加研究?”
李天奪說:“沒錯。不過許多物理都相通的,研究的愈多,變通的能力就愈強。”
司徒雲相遂問:“想必你能用劍駕馭的東西,應該不少了?”
李天奪點頭說:“差不多快到隨心所欲的境界了。”
司徒雲相苦笑一嘆:“這門新劍法叫什麼名字?”
李天奪搔了搔頭:“我倒還沒想過,再說吧,再說。”
司徒雲相雙眼一亮,說:“咱們真刀真槍地比一比好嗎?”
李天奪皺眉怔道:“不說好了紙上談兵的嗎?”
司徒雲相擺擺手說:“唉,紙上談兵就紙上談兵,可那不表示不能真刀真槍呀。”
李天奪兩手一攤。
司徒雲相笑笑解釋:“喏,咱們兩個站遠了,你用你的馭物之術,對上我的負手劍,隔空隔物過招,自然傷不得彼此,有如紙上談兵。”
李天奪驚問:“負手劍?蓮花三開了?”
司徒雲相笑笑:“早就開啦。”
李天奪終亦是名劍客,聽了這“天下第一劍法”便在眼前,自然心癢:“當年你大鬧華山之巔,使的那套白蓮入水與紅蓮輾轉,均是驚人之作,本以為那就是負手劍,而後打聽方知,尚有一部,須得移筋轉骨,三部同使,達到‘蓮花三開’之境,方稱負手之劍。”
司徒雲相說:“那第三部喚做‘青蓮漫漫’。”
李天奪想想點頭道:“好,就依你的法子,咱們隔空論劍。”
遠方,崖壁,朱厚皋一愣:“他們……有舉動了!”
看見司徒雲相與李天奪二人各自施展輕功,飛躍分開。
朱厚皋怒問:“唐威人呢?佈置好了沒有?人都要走啦!”
文長卿一旁忙說:“小王爺莫急,您瞧。”
彼端山巔,司徒雲相站定於遠處一隅,李天奪亦止步在另一角落。
朱厚皋悟道:“嗯,他們是想隔空比試,哼哼,這有趣了。”坐正了身子,看戲一般,細心欣賞。
彼端,李天奪率先出招,揚劍躍上一株大樹樹梢,舞起劍來,很快地,滿樹枝葉或斷或落,悉數任其劍氣舞弄。
便如樹梢著火,而李天奪,正是那火。
俄而葉片亂轉,斷枝噴濺,全朝西邊——司徒雲相的站立處飛來。藉著山風去向,來勢更疾!
司徒雲相見狀心想:“好個‘奪天’之功呀,竟能利用山風打我。”於是躍上一片大岩石上,施展劍氣,迎風硬拼。
噹噹噹當……霎時間,劍光打落枝葉,風勢分流劍氣。
“天人交戰”有了新解。
李天奪亦在心下讚道:“換做他人,必不迎風擊打,這人好不自負啊!唔,真乃狂妄至極也,坦蕩至極也。”
心中雖如此想,手上卻內力與劍氣同時急催,枝葉同山風裹挾更進!
司徒雲相也施出了“白蓮入水”相抗,劍氣一轉黏滯,捲起漫天枝葉。
遠觀者但見一條“綠龍”由東而西衝至,旋又自下而上彈開。
司徒雲相旋於收發之中,再變招勢,施出“紅蓮輾轉”,有樣學樣,把那“綠龍”推回。
山巔一隅,頓時一片“綠意盎然”,風狂葉驟。
李天奪心底自語:“移招打招!”於是匆匆撤劍,調整內息,同時飛身躍下,深入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