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青這回躲也躲不掉,閃也閃不開,只得狂舞劍花,護住周身,然則她內力淺薄,劍氣蕭索,劍花僅能打落暗器,斷難隔絕噴灑的汁液……“呀!”口鼻終於沾染,中毒尖叫。
林克看了這情狀,也顧不得面子啦,脱手勁射,直取吳遼的左脅。
當!緊要關頭,吳能飛身撲擋,總算,用他那面短盾立功,格下飛劍。
吳遼忙喊:“快!走人啦!”
兩人瞬間分頭逃跑,放棄胡青青了,要教林克難以取捨。
林克也不在乎,急急下馬去看胡青青的傷勢。
不遠處,吳功早已負傷上鞍,牽了吳法的馬,接住父親吳遼,並轡逃逸。
這頭,高華容看得義憤,竊忖:“豈能由你!”於是再次開弓搭箭,覷準射之!
咻!正中吳遼的背心。
痛得吳遼號叫倒下,趴在鞍前吳法身上。轉眼竟又起身反手拔箭,還回頭朝高華容扮了個鬼臉。
目送他三人雙馬奔得遠了,高華容猶自發呆,未肯置信。
轉問徐濯非:“怎麼回事?我明明射中了呀。”
徐濯非搖頭苦笑:“一定是那個無聊傢伙,內穿甲衣,所以中了箭還能搞怪。”
高華容恍然大悟。
徐、高等人旋亦去探胡青青。
林克説:“她中毒了,按其脈象,不過是昏厥而已,那毒並不厲害。”
徐濯非環顧四周,看羣丐多半醒轉,遂道:“太原四聖原想劫色,當不至於下重手,這位姑娘理應無礙。”
高華容道:“我看這樣,林兄扶她上馬,載她一程,先把她帶到我的分堂裏去,待她甦醒再説。”
林克想了一想,點頭嘆道:“也只能這樣了。”
分堂設在城外一個小村子裏,是一座廟宇,廟內供奉的是雜七雜八的神祇,上至關聖帝君,下到土地公婆,頗能吸引鄰近村民上香膜拜。
廟祝——邱任自然而然就是分堂主了。
邱任其人年近五十,是個細眼睛、短脖子的白面書生,武功平平,卻是玄武堂的第一軍師。
第一軍師被派駐到高華容身邊,可見玄武堂堂主的用心,而邱任也很瞭然,雖然名為分堂主,堂中若遇大事,總與高華容商量。
徐濯非早與邱任打過照面,所以招呼完後徑問:“邱兄,我等的人,來了沒有?”
邱任笑答:“你的人如你所説,很是準時,昨晚到了,就是呀……嫌咱這髒,不肯留宿,今早才又到來,現在中庭相候。”
徐濯非皺眉沉吟:“嫌你們這兒髒?咦,濯污不是這樣的人呀。”
濯污乃是許濯污,是徐濯非的得力助手,長年走南闖北的徐濯非將家中大小事情都託給他管。
那頭,林克抱着昏迷中的胡青青隨後走進。
高華容忙道:“林兄,廟後西廂有客房,我找人帶你去,好安置她。”
此廟頗多院落,大片住房,以供幫內弟子居住,中庭尚有花園,搭有草亭。
這時候,草亭里正坐有一男一女二人,喝茶談天。
男的就是許濯污了,與徐濯非差不多年紀,斑麻臉,青勁裝,黑手粗臂,十足的工匠模樣。
至於女的嘛,系一名十五六歲的清麗少女,白瓷般的額頭下,有副標緻的五官,水靈靈一雙大眼睛上,有對飛也似的眉毛,面頰白裏透紅,神色驕矜高傲,是的,正是徐忘憂。
徐濯非臉上的表情好似寫了“又來啦”三個字,但又無可奈何。
許濯污看見徐濯非,趕忙起身拱手,喚道:“當家的。”
徐濯非頷首以應,旋瞥了女兒一眼,徵詢之色溢於言表。
許濯污搔了搔頭剛要回答……
徐忘憂已先噘嘴道:“好啦,別對許叔盡使眼色,反正我跟來了,”兩手一攤,“你待怎樣?”
徐濯非長嘆了口氣,轉向高華容引薦道:“這位是我的助手,老許。”邱任一旁忙為高華容解釋,徐濯非繼説:“這是小女。刁蠻無禮之處,還請包涵。”
徐忘憂暗自嘀咕:“什麼嘛,我哪刁蠻無禮了?啐!”
眾人坐定,各施禮畢。
高華容終是年少,見了徐忘憂這等小美女,能不興致高昂?遂頻頻與之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