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摇了摇头,徐濯非一愣。林克解释:“是他兄弟。”摸出那张顺万通的当票,递了上前。
徐濯非看了一眼,旋将当票移给那名像是商贾的中年人,并引荐道:“这位是顺万通的二掌柜,蔡掌柜。”
是蔡懋春。蔡懋春点了下头致意,检视了当票后说:“东西没错。”
林克接着即说:“是没错,那我的东西呢?”
这时一直盯着林克身后大门口的高华容忽问:“这位朋友,那位姑娘……你认识?”
林克怔然回顾。
酒楼门口站了一名手持毡笠、肩披黑氅、身负多剑的貌美少女,兀自瞪视林克。
林克见了是她,神色大变。
三
那少女不怎么白皙,五官却很细致,发如缎,额如瓷,眉飞眼亮,唇朱颊红。
她虽略嫌削瘦,但亭亭玉立,匀称高挑;稍失妩媚,可英姿勃勃,另具风韵。
林克与她四目交视了一会,回过头去,不答。
少女亦自捡了张桌子,就座点食。
这头,徐濯非说:“东西我没带在身上,得劳烦你随我走一趟路去取。”询问:“兄台如何称呼?”
林克似乎很关注少女的举止,坐立难安,一顿,草草地说:“屈吴山,林克。”
满座闻之错愕。
林克一怔:“怎么?”
高华容抱拳说:“敝姓高,高华容,是徐先生的朋友。”
林克看着徐濯非点了点头:“你就是兵神嘛。”
徐濯非亦点头。
高华容续说:“林兄弟大闹崆峒山,羞辱崆峒派,此事已然传遍江湖啦。”
林克皱眉心想:“这么快?”
就在此时,耳畔传来那名少女点菜的声音:“……给我一碟烤狼肉、一碗狼杂汤,再蒸一笼狼肉包子,炒一盘青椒狼肉丝。”店倌听完张大了嘴,愣在原地,他在酒楼跑堂多年,哪里听说过狼肉上桌,且还有这许多的讲究?
这头,林克眼珠子骨碌碌转,显然侧耳窃听,神色间,又颇不以为然。
徐濯非唤问:“林兄弟,你识得她么?”
林克干咳一声,说:“走吧,咱这就去,”拾起桌上那张昂贵的当票晃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也不等人答允,径自推桌离座,转身离开。徐濯非等人面面相觑,说不得,只好抛下满桌的茶酒、点心,结账走人。
经过那名少女的桌畔时,还听得到她发脾气:
“什么?连狼肉都没有?那你做个什么生意!没听过狼心狗肺么?狼这玩意,生来就是让人吃的……”
步出大门时,高华容噗哧一笑。
徐濯非问:“嗯?”
高华容手指身后:“那丫头好不刁蛮,硬要吃什么狼肉,搞得店倌挺可怜的。”
徐濯非回头瞥了一眼,心想:“跟咱家忘忧儿还真像……”
一行人乘马结队走往城外,沿路,隐约可见有人跟随保护,都是些当地的丐帮徒众。
不知情的林克怏怏说:“买卖兑付,最怕搞鬼,你们的人跟得这般近……想干嘛?”
徐濯非悟道:“哟,林兄弟别多疑,”引手高华容,“这位高兄弟是丐帮玄武堂高堂主的儿子,咱们要去的地方,也是他的分堂口。”
林克心想:“他们若敢搞鬼,我也不怕。”遂不再说话。
终究他是新出炉的八骏马,对于自己的武功,很具信心。再者,丐帮向与八大门派不相往来,身为崆峒派的仇家,亦无顾忌。
真正教他顾忌的,还是那名少女,此刻,她竟半路跟了过来,骑马尾随。
林克回顾后暗忖:“原来那日的‘探子’,竟就是她。”
并马而行的高华容见状,笑:“小两口床头吵、床尾和嘛,何必搞成这样?过去道个歉不就结啦。”
其实高华容的年纪不比林克大,却爱故做老成。
林克果然不吃这套,呸了一声。
高华容苦笑问:“她应该是你的……”
“仇家。”林克斩钉截铁地说:“她是我的仇家!”
这下子高华容可不敢再开玩笑啦,心底却想:“仇家?我怎么看着像冤家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