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名傳遍天下的桃花村被一場無名火燒光之後,遊客及觀光客現實的銳減,不過,仍然不時有人向村民探聽失火原因。
村民‘口供’一致的回答不知道。
他們更不知道桃花村姑娘之生死與去向。
儘管如此,仍然不時的有人前來探訊。
這天上午,蔣河正在房內練劍,倏聽:‘您老請止步。’‘咦?汝是誰?汝憑啥擋吾路?’
蔣河乍聽此話聲,便收招置劍的匆匆出房。
立見女扮男裝的盧秋穗道:‘您老要找人?’‘廢話!吾要找吾外孫,尚需通報乎?’
蔣河擔心雙方起衝突,立即道:‘外公!久違啦!’‘呵呵!娃兒,汝還在人間呀?’
‘閻王不疼,判官也不要呀!’
‘呵呵!汝之氣色挺好的,喝酒!’
立見他拋來—個葫蘆。
蔣河順手一撈,便抓住它道:‘外公存心要灌死我呀?這葫蘆內至少有五斤酒,我可消受不起。’‘汝真不識貨,先嗅嗅看!’
‘好!’
蔣河一拔木塞,立即湊鼻一吸。
‘哇操!猴仔酒,外公又遊三峽啦?’
‘呵呵!不錯!吾為這批酒險被猴群分屍哩!’說話之間,兩人已入廳就座。
蔣河立即取杯斟酒道:‘夠香!’
老者呵呵一笑,便打開紙包,赫見內有一隻烤雞,他便笑呵呵的道:‘吃吧,每文錢皆是乾乾淨淨的!’‘謝謝外公!一起來吧!’
‘汝吃吧!汝平時一直捨不得吃魚肉哩!’
‘不!外公,我改變主意啦!人生該及時行樂。’‘呵呵!是呀!汝隨時會翹辮子,看開些。’‘是!是!謝謝外公!’
說著,他已欣然乾杯。
‘呵呵!別貪杯,此種酒乃老猴取果釀成,別看它又甘又甜,後勁可不小,醉起來足疼三天頭哩!’‘是!外公此次可另有收穫?’
‘沒有!吾一直希望能找到靈丹助汝!可惜……唉!’‘謝謝外公!生死有命啦!’
‘吾一直忘不了汝爹孃為汝拚死之景呀!’
蔣河不由神色一黯!
老者搖頭一呸道:‘吾幹嘛又提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題呢?’說著,他立即仰首乾杯及撕下一支雞翅啃著。
二人便默默吃喝著,盧秋穗忖道:‘此老是阿河的外公,瞧他的言行邪邪的,阿河之娘必然不是正經人家,師哥生前必然不樂。’她不由暗暗搖頭。
她不由更恨盧啟泰拆散他們這對鴛鴦。
不久,老者咦道:‘娃兒,汝……不對喔!’‘怎麼啦?’
老者倏地探掌便扣上蔣河之右腕。
不過,他的指尖乍搭上脈,立覺一陣疼,他不由瞪道:‘別使力,吾要瞧瞧汝怎會變成這付德性。’‘我沒使力呀!’
老者便使勁按脈。
卻覺彈力更大,他不由詫然收手。
他不由瞪道:‘汝遇上什麼奇遇?’
‘方才那位大叔救了我。’
他便略述上次病發之經過。
老者望向廳外道:‘他走啦!’
‘外公別急,他還會來。’
‘他是誰?他怎有能耐使汝蓮花化身復活呢?’‘據他說他以金針渡穴救我。’
‘不會如此單純,否則,吾早就使汝解脫啦!’‘我知道!我也問過大叔,他卻不願詳述。’‘他是誰?他為何待汝好,人心不古,小心喔!’‘是!他說他與我投緣。’
‘別信這一套圓扁之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是!’
老者問道:‘汝能行功啦?’
‘是的!大叔教我內外功。’
‘唔!汝既已能行功及役功,練練它吧!’
說著,他已取出一個小包,再掏出一本小冊。
蔣河立見小包內居然有一串銅錢,他不由鼻頭一酸及眼眶—熱的道:‘外公,你真的已經正正當當做人啦!’說著,他不由聲音一咽。
老者不由臉紅的塞小布包入懷袋道:‘吾早在十年前便撿到這本如意心法,吾自己練不來,吾以為汝今生無法練它哩!’‘如意心法?’
‘對!它源自道家周天法則,功力練到第七層便可耐一般掌力,練到第八層可耐高手掌力及兵刀。’‘若練到第九層,可寒暑不侵,若練到第十層,可與天地同壽,你只練成第七層就行啦!’‘這麼妙呀?’
‘不錯!道家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心法,試試看吧!’‘好,謝謝外公!’
‘阿寬呢?’
‘他到兩湖巡撫府當差啦!’
老者怔道:‘他怎能入兩湖巡撫府?他幹嘛入兩湖巡撫府?’‘我也不清楚,他上回向我臭屁一番哩!’
老者道:‘別羨慕,吾一直覺得兩湖巡撫盧啟泰不是正派人物,汝可別打算利用阿寬入巡撫府。’‘是!阿寬會不會被人利用呢?’
‘有此可能,這娃兒個性憨直偏又愛炫,最易受人利用。’‘這……如何叫他懸崖勒馬呢?’
‘安啦!他闖不出什麼禍啦,他大不了供人跑腿而已!’‘可是,他的武功不錯,聽說盧巡撫要一直教他哩!’‘他被哄啦!別談他,汝吃喝不成問題吧?’‘是的!我在前些時日替人打造—批細針,賺了三千餘兩白銀哩!’說著,他立即探懷取出一個小包再掏出銀票。
老者忙道:‘收下!汝留供自用!’
‘我尚可打鐵,外公收下吧!’
‘不行!不行!’
蔣河倏地下跪道:‘請外公收下!’
‘快起來,男兒膝下值萬金,別亂跪,起來!’蔣河道:‘外公,自我懂事以來,外公每次皆送來財物,如今也該讓我孝敬外公一番,請外公答應。’‘好!好!’
立見他接過銀票卻只抽走一張銀票。
二人又推來推去一番,老者才又多取一張銀票。
蔣河便收妥剩下的銀票返座。
二人便又取用酒肉。
良久之後,老者一起身,便行向後方。
不久,蔣河已跟到雙親墳前,立見老者道:‘蔣山,丫頭,阿河可以長命百歲啦!你們可以安息啦!’蔣河忍不住低頭拭淚。
老者道:‘勿忘常練如意心法。’
‘是!外公另住幾天吧?’
‘吾天生勞碌命,閒不住的,對啦!吾方才瞧見六名青衣人,他們不好惹,汝可別出去惹他們。’‘是!’
老者揮揮手便直接離去。
蔣河便入廳收拾雞骨及酒杯。
不久,盧秋穗入內道:‘方才那人是令外祖父。’‘是的!穗姨別介意,他一向有口無心。’
‘吾不會介意,他是否姓桂?’
蔣河神色一變的立即低下頭。
‘他似贈汝一冊秘笈?’
‘是的!’
蔣河立即遞出如意心法。
盧秋穗一翻閱,不由雙目一亮。
她便入座細閱著。
良久之後,她籲口氣道:‘阿河,汝先練此心法。’‘是!’
於是,她便逐字解說著。
黃昏時分,蔣河已在房內行功。
盧秋穗便在旁註視著。
一個多時辰之後,蔣河那張臉已經似楚河漢界般變成—白一紅,鼻左全白,鼻右全紅,詭異之至!
盧秋穗卻大喜。
她的雙眼神光奕奕的注視著。
破曉時分,蔣河的臉色不但紅白分明,而且紅似血,白似雪,盧秋穗亢奮的毫無一絲倦意。
因為,她知道紅代表九陽丹藥力,白代表諸女所贈之功力,如今,它們已經總動員的各匯聚在一起。
只要蔣河的臉色復原,他便己溶合些股力道呀!
此種進境已超逾她之預估呀!
足見如意心法之神妙。
她又瞧不久,便悄然離房。
不久,她召入金氏輕聲指點著。
不久,金氏已坐在蔣河的房中。
盧秋穗便在杜正寬的房內歇息。
此時,杜曲村的窪地內外火光閃爍,近百名青衣人手持火把的在窪地翻尋著,窪沿則站著數人。
居中之人年近四旬,他原本五官清秀,如今一罩上沉容,那股俊逸變成肅殺,他的雙眼更是寒芒閃閃。
因為,他正瞧著地上之一節枯骨。
此枯骨乃臂及五指,如今,它已經又黑又髒,連中指上之銀戒也泛黑,行家一看即知此人死於毒。
不久,便有一人以布托來二支細針。
中年人立即點頭道:‘龍雲!’
立見一名中年人自窪地掠出。
‘主人有何吩咐?’
‘汝最諳暗器,它是何來歷?’
‘是!’
龍雲立即接布細瞧著。
不久,他變色道:‘稟主人,它們便是閻王針。’‘顏峰之閻王針?’
‘是的!’
‘顏峰已死多年,他既無子女又無傳人,閻王針怎會出現?’‘稟主人,顏峰昔年有二對僕婦,他們可能受誘售針。’‘桃花村諸女買閻王針?’
‘稟主人,恕屬下大膽的假設,桃花村諸女以異常行徑施色身,不可能單純為了斂財而已!’‘嗯!她們是何目的?’
‘據屬下查過一名尋芳客,他們皆有嚴重腎虧之狀,其中三人年剛三十六,不可能有此狀,他們可能被採陽補陰。’‘嗯!既發財又盜陽,高明!’
‘本洞弟子可能因為發現此秘密而被害,諸女亦知本洞弟子之來歷,因而焚屍毀屋連夜離去。’‘合情合理!如何追緝諸女?’
‘不妨由兩方面進行,其一,遍查長安車伕在當夜或翌日所送離本城之女子或女扮男裝人員。’‘其二,地毯式的由長安延伸四處探詢財力激增之人,因為,諸女一定已經瓜分走財物。’‘可行!集合!’
立見人影紛紛掠出。
不久,中年人便分配任務。
沒多久,他們己似鬼魅般消失。
他們便是盧秋穗忌諱得自毀基業之‘雲龍洞’人員,為首之中年人便是當今‘雲龍洞’主人龍敖。
雲龍洞是一個組織名稱,並非指這批人住在洞中。
相反的,他們住在彭城,彭城乃是楚霸王項羽之故鄉,他昔年率三千名江東子弟兵號召群雄在兵荒馬亂之中,締造過楚漢爭霸大局。
他當年一入長安,便火焚秦始皇嘔心泣血,勞民傷財建威之阿房宮,多少史料古蹟付之一炬。
因此,彭城人對長安一直有著征服過之優越感。
上回死在盧秋穗諸女針下之人便是雲龍洞弟子。
雲龍洞令世人忌諱的便是他們的優越感以及武功,他們的武功以劍術見長,另外搭配一套‘雲龍九現’身法。
所謂‘雲龍九現’乃是指一個人可以在空中轉折九次,通常,一名高手掠離地面,大多隻能翻騰一至二次而已。
雲龍洞主人卻可在空中轉折九次。
任何一名雲龍洞弟子至少可在空中轉折三次。
更可怕的是,他們在轉折後所選擇之出劍方位及力道,既猛而詭異,常人多難以抗拒或閃躲。
一百二十五年前,江湖十八大派掌門人及各派高手在華山派論劍以武,場面激烈的分不出上下,會期為之延後。
雲龍洞的開宗大師雲天當時以三十歲出頭之陌生臉孔闖入會場揚言欲與十八位掌門人較量。
各派長老當然不爽啦!
於是,雲天便逐一單挑各派長老。
他至多隻轉折六個身法,便擊敗各派長老。
十八位掌門人為之接受他的挑戰。十八天之後,他便以十二勝六負之成績傲然離開華山,雲天及雲龍洞似石破天驚般震撼全天下。
從此,武者不敢亂穿青衣褲。
一襲青衣褲的雲龍洞弟子便正式現身江湖。
他們所到之處,便是比武或拚鬥。
持續的勝多敗少,使雲龍洞更加的拉風。
雲龍洞弟子的優越感為之昂揚。
他們似抹上金粉般碰不得!當時的黃河九怪便因為圍殺死三名雲龍洞弟子,不到一個月,他們以及近千名親友全部被宰光。
而且,每具屍體更被釘在城牆‘昭告世人’。
從此,沒人願意惹雲龍洞的人。
即使被逼比武,也多技巧的放水落敗。
所以,雲龍洞的人一直以為唯我獨尊哩!
上回在桃花村識破八號金釵盜陽之中年人便是雲龍洞之使者級高手,他在訓誡她之後,便不打算計較。
那知,他會合十一名手下之後,立知他們皆被盜陽。
他們豈肯罷休。
於是,他們盯上桃花村。
那知,他們一時大意,竟死在閻主針下。
奉命在客棧留守三名弟子在翌日見同伴未歸,他到桃花村附近一瞧,才瞧見桃花村已經化為廢墟。
他匆匆離去之後,便返彭城報訊。
一批批的雲龍洞弟子便悄悄的前來查探著。
他們為何悄悄查探呢?
因為,他們丟不起這個臉呀!
他們若非死要面子,怎會在半夜持火把找垃圾堆呢?
如今,龍敖已按龍雲所建議之二大方向總動員啦!
紙包不住火,他們的忙碌逐漸使世人知道真相,不過,沒人敢取笑他們,因為,沒人願意激怒或得罪他們呀!
‘哥求妹,隔重山;妹思哥,隔層沙,人生短,快逍遙;美成雙,永不離。’黃昏時分,一名錦服中年人邊哼唱此調邊行於蘭州大街上,沿途不少人及住家、店面人員紛紛報以不屑的神色。
更有人在背後‘批評指教’著。此人叫吳永發,他原是一位富家子弟,卻因為嗜賭貪色,他不但敗光財產,更典妻賣女供他續賭。
這八年來,他似乞丐般落魄。
可是,三天前,他不但衣鮮亮麗的在街上昂頭而行,他更大吃大喝,他更在一天之內連嫖三妓。
眾人一探聽才知道他昔年所賣的女兒春嬌在三天前回來啦!
據他說春嬌嫁給太原富戶,因為,老公死,大家分產,她領到一筆錢,便返鄉認親以及孝敬吳永發一番。
吳永發又抖起來啦!
他一吐鬱卒的天天炫耀及快活著。
又過三天,當他剛從滿園春快活出來,立被一名三旬左右的陌生青衣人攔路道:‘汝叫做吳永發嗎?’‘是呀!手頭緊嗎?行!’
說著,他已掏袋遞出一塊白銀。
青衣人扣腕沉聲道:‘找個地方聊聊吧!’
‘疼……疼呀!’
‘帶吾返汝家,以免吃苦。’
‘是!是!’
吳永發便識相的帶青衣人返家。
立見侍女送上香茗招呼著。
青衣人沉聲道:‘叫出汝所有之親人。’
‘是!春嬌,快出來呀!’
立見一位嫵媚又美麗女子碎步出來道:‘爹有何吩咐?’青衣人倏地起身便探掌按向春嬌之左肩,春嬌神色一變,立即塌肩扭腰閃身道:‘汝是何意思?’吳永發當場瞧怔啦!
青衣人立即左右開弓的閃身疾拍猛按著。
叭一聲,春嬌已摔落地面。
吳永發急奔出廳道:‘救人呀……啊……’
血光乍閃,一支短匕己釘上他的心口。
立見一名青衣人已自門前閃入。
侍女驚叫一聲,立即昏倒。
春嬌見狀,立即神色大變。
她立即憶及在桃花村所殺之人皆穿青衣褲。
她更記起‘大娘’之吩咐。
於是,她決心自行了斷。
只見她張口吐舌,便自行嚼舌而死。
二名青衣人慾阻已不及。
二人不由又怒又悔。
於是,他們震醒侍女逼問著。
良久之後,他們方始確定自己之判斷。
於是,他們各搜吳永發父女之身。
不久,他們已自春嬌身上搜出一張長安銀莊出具的十萬兩銀票,他們心知此女便是桃花村之妞。
他們一震死侍女,便揚長而去。
那段期間內,只要家中突然發旺又有年輕貌美女子自外返鄉探親的家庭,大多遭到盤問及追查之命運。
若有反抗或欲逃者一律制住逼供。
不到半年,桃花村之十二金釵及十二名侍女便先後落入雲龍洞弟子手中!不過,沒有一人出賣盧秋穗。
一來,她們欲報恩及自悔疏忽。
不過,雲龍洞弟子皆搜到長安銀票。
他們先後攜銀票返彭城之後,龍敖便派他們持銀票去長安銀莊追查昔日兌用銀票之人員。
他更派其子龍翔前往長安坐鎮指揮。
他的寶貝女兒龍珠也跟去湊熱鬧。
且說盧秋穗一見蔣河按照如意心法行功一夜之後,整張臉便區隔為紅與白,她不由大喜。
她便與金氏輪流守護蔣河。
她盼蔣河能一鼓作氣的溶合九陽丹及諸女之功力。
又過七天七夜之後,這天中午,蔣河不但整張臉泛紅、頸部以及衣褲外之腕、腳皆泛紅,盧秋穗不由大喜。
因為,此狀已證明蔣河溶合妥陰陽功力,不過,因為他是男人天生屬陽,加上九陽丹之威使他呈現亢陽之紅。
她不由想起十二金釵。
因為,十二金釵之陰氣可進一步溶陽呀!
她便在考慮如何遍訪她們促成此事。
又過半個多時辰,倏聽:‘河哥,吾回來啦!’她不由暗暗皺眉。
立見蔣河吁氣收功。
她向窗外一瞧,立見杜正寬一身錦衣靴又套錦袍戴絨帽的步近木門。她便低聲道:‘小心應對!吾暫避。’說著,她已啟門向後行去。
‘河哥,在不在?’
‘在!稍候!’
蔣河立即下榻穿靴。
杜正寬便停在木門前含笑昂頭而視。
蔣河由窗口向外乍見此景,不由忖道:‘哇操!臭屁郎,他這回不知又要炫到什麼程度啦?’他立即離房入廳。
他一出廳,便含笑道:‘阿寬,你真的發啦?’‘哈哈!瞧!’
立見他順手一拋,一塊金澄澄的腰牌已飛向蔣河,蔣河操手一接,立見金牌上刻著「兩湖巡撫府’五字。
‘哇操!阿寬,你做官啦?’
‘哈哈!瞧瞧背面!’
蔣河—翻金牌,立見‘巡捕’二字。
‘巡捕?什麼意思?’
‘巡捕者,為巡隨捕,見官大三級也!’
‘哇操!真的呀?’
‘不錯!要不要印證—下?’
‘免啦!’
‘咦?你的臉怎麼如此紅?’
‘有嗎?’
‘喝酒啦?’
蔣河一見自己的雙手泛紅,不由暗怔,不過他機伶的順風轉舵道:‘外公賞我一葫蘆的猴仔酒哩!’‘真的呀?’
‘是呀!嚐嚐吧!’
‘太好啦,好久沒喝猴仔酒啦!’
‘是呀!上回喝此酒時,好似在四年前吧?’‘是呀,當時,柳老夫子還叫你多喝哩!’
‘是呀!時間過得可真快!’
說著,他己取杯斟酒。
杜正寬一入座便張望道:‘外公又走啦?’
‘是呀!他永遠是來去一陣風。’
杜正寬低聲道:‘他不再手癢了吧?’
‘是的!他的荷包內有一串銅錢!足見他真的洗面革心啦!’‘太好啦!我一直擔心他會在兩湖失手哩!因為,大人已有一百二十名高手協助治安,他們一出手,絕不留情哩!’‘那個大人呀?’
‘你方才不是瞧過金牌嗎?兩湖巡撫呀,全天下六大巡撫之一,排名第—,武功第一的盧巡撫大人呀!’‘他姓盧呀?’
‘是呀!大人雖己六十歲,看起來不到五十歲,他的武功可真駭人,他的智慧更賽過諸葛孔明哩!’蔣河暗笑道:‘臭蓋!他如果這麼行,穗姨便不會得手,看來阿寬已經被他澈底的洗腦,罷了。’他立即道:‘阿寬,你走運啦!’
‘哈哈!是呀!喝茶吧!’
說著,他已把—張—千兩銀票放在桌上。
‘你真的發啦?’
‘哈哈!小意思,大人一賞便是三千兩哩!’‘他常常賞你呀?’
‘是呀!可惜,你不懂武功,否則,我就介紹你見大人。’‘謝啦!我沒有這個命啦!你專程回來看我呀?’杜正寬昂頭道:‘吾要扁紀標。’
‘該扁,這隻吸血鬼該扁。’
‘你看我如何扁他吧!’
‘拭目以待,乾一杯吧!’
‘行!’
兩人便欣然乾杯。
不久,杜正寬低聲道:‘阿河,你還記得我們打造過細針吧?’說著,他便自懷中取出一個小盒及打開盒蓋。
蔣河不由心中一顫。
杜正寬自盒內取出一小塊布,便攤開佈道:‘記得否?’蔣河立見布上有一支鏽近大半之細針。
他立即拿起它注視著。
不久,他點頭道:‘挺似金大叔託我們打造之細針。’‘看仔細些,是不是那批貨?’
蔣河忖道:‘穗姨她們可能利用細針殺人取財,我可別胡說八道,否則,阿寬一定會楞楞的反映回去。’他便故意又仔細瞧著。
良久之後,他便搖頭道:‘不是!此針偷工減料過,否則,它不會鏽這麼快,其次,紋路也不符我們的手路!’‘可是,我一直覺得是我打造的哩?’
‘不可能啦,你會打造出這種爛貸嗎?’
‘對喔!我又不是頭一天打鐵。’
‘是呀!何況,世上有這麼多的鐵鋪,只要夠水準的鐵匠,便可以模仿現貨打造出這種細針呀!’‘有理!’
‘你幹嘛問此事?’
杜正寬搖頭道:‘我不知道原因,大人吩咐我查,我就查。’‘查什麼?’
‘查此針由誰打造的,大人要我在一個月內找遍長安。’‘只派你一人查呀?’
‘是呀!可見大人對我之重視吧!’
‘的確!你會有前途。’
‘哈哈!我吃肉,你喝湯!少不了你的好處。’蔣河故意道:‘你以前不是要和我同甘共苦嗎?’‘是呀!不過,我的身份已經不同,你隨便喝個湯,便遠超出你以前的願望,這一千兩便是證明吧?’‘不簡單!你的見解更偉大啦!’
‘哈哈!近朱者赤,我天天跟著大人,當然偉大啦!’‘你天天跟著大人?’
‘是呀!若有人要對大人不利,我就出面解決。’蔣河問道:‘大人比你強,何須你出面呢?’‘哈哈!你還是一隻井底之蛙,世事無常,大人日理萬機又接近眾人,他怎能一直防備呢?他非靠我不可啦!’說著,他已拍上自己的胸脯。
砰一聲,他反而得意的挺胸及昂頭。
‘哇操!阿寬,你完全不一樣啦!’
‘哈哈!我是你的偶像吧?’
蔣河暗呸道:‘偶像?嘔吐的對象啦!’
他便點頭道:‘我該多向你學習。’
‘哈哈!你有此想法,表示你已進步不少,很好!’蔣河暗罵道:‘有夠臭屁,真受不了!’
他便點頭連連道是。
杜正寬又喝杯酒道:‘你在此等著看戲吧!’說著,他已昂頭離去。
蔣河忖道:‘他一定要整紀標啦!’他立即收妥那壺酒及清洗酒杯。
不久,盧秋穗由後門走到蔣河身前道:‘別理那種小丑,進食吧!’說著,她已遞來一個紙包再直接離去。
蔣河便入房取用那包豐盛的滷味。
且說杜正寬一到縣衙前便昂頭遞出金牌,衙役剛喚句‘阿寬!’便被那塊金牌堵住其餘的話啦!
杜正寬昂頭道:‘吾要見縣令!’
‘是!請稍候!’
說著,他已捧牌快步入內。
不久,縣令已捧牌率衙役出來,他乍見杜正寬這個打鐵小子,他不由望向手中之金牌再上前行禮道:‘恭迎大人!’‘嗯!吾有件案件交辦於汝。’
‘請吩咐!’
‘即刻緝捕莠民紀標,限日落前到蔣記鐵鋪到案。’‘遵命!’
杜正寬接起金牌,便轉身離去。
不久,他已搭馬車入城。
馬車一入城,他便吩咐車伕沿大街繞行,不到半個時辰,他便瞧見一位婦人在菜市場一堆廢棄菜葉中翻撿著。
他立即吩咐車伕停車及拋出一塊碎銀。
車伕不由喜道:‘阿寬,謝啦!’
他嗯了一聲,便默默行去。
不久,他已瞧見婦人把兩片青菜放入地上之小籃中。
他一走近,婦人不由抬頭望來。
立見婦人迅又低下頭。
他默默的把—個信封拋入小籃便直接行去。
婦人不由滴落二滴清淚。
她便是杜正寬之生母杜玉,她自幼便身世坎坷,年方十六歲便被推入火坑,過著任男人踐踏的皮肉生涯,不到三個月,她已有身孕。
老鴇為賺錢,仍逼她每日接客。
她可真命大,居然未曾流產。
當她大腹便便,沒有客人問津後,老鴇方始叫她打雜。
當她生下杜正寬時,老鴇便把嬰兒拋在牛頭寺前。
蔣河當時已近一歲,其父蔣山一見棄嬰可憐,便把他抱回鐵鋪撫養,而且請村民協尋嬰兒之母。
不出三個月,他們夫婦已抱嬰會見杜玉及老鴇。
杜玉只是一直哭不敢認子。
老鴇更推得一乾二淨。
蔣山夫婦便收養嬰兒及取名為杜正寬。
杜正寬懂事之後,亦知道自己之身世。
他絕口不提此事。
五年前一身病的杜玉被老鴇逐出娼寮,村民便幫她在城外林中搭建一間茅屋供她棲居。
她便每日拾破菜腥魚填肚。
她更撿破爛湊錢治病。
杜正寬只要領過工資,便偷偷送入破茅屋中。
如今,他在信封內放著三張一千兩銀票,他便默默離去。
他沿途問過三家鐵鋪,三位店家皆表示未打造過細針,他看天色已不早他便抄近路直接返回杜曲村。
他剛近蔣記鐵鋪,立見大批城民堵在路上,他心中有數的忖道:‘縣令一定已經押來紀標,很好。’他立即繞過桃林便行向鐵鋪門前。
立見師爺迎來行禮道:‘稟大人!紀標己到案。’‘很好!’
他便昂頭入內。
村民當場瞧怔啦!
立見縣令快步迎來道:‘恭迎大人!’
‘免禮!’
他立見廳內已妥桌椅,二班衙役站在廳前,一名中年人則低頭而跪,於是,他立即直接入廳就座。
縣令便陪坐於側。
師爺上前一禮,方始入座準備錄供。
杜正寬立拍驚堂木喝道:‘升堂!’
二班衙役立即喝道:‘威……武……’
杜正寬喝道:‘紀標,抬頭!’
中年人抬頭一瞧,不由一怔!
杜正寬喝道:‘紀標,汝一定想不到會有今日吧?’這位中年人正是長安地面之地痞,他由少年之小混混一直混到如今,他自己也記不清楚已進出公堂多少趟?
因為,他專欺弱小更竊案前科累累。
杜正寬之母以前便常被他白嫖及毆打索錢。
杜正寬更多次被他辱罵野雜種及踢打。
如今,他低頭不語啦!
杜正寬喝道:‘鄉親們,紀標是不是惡人?’村民們立即連連喊是。
‘好,紀標汝以前最喜歡扁我,來!’
說著,他立即離席行去。
紀標不由一陣猶豫。
杜正寬一行近,便揚腳一踢。
砰一聲,紀標哎唷一叫,便被踢滾而去。
杜正寬一閃身,便又揚腳一踢,叭一聲,紀標的右頰挨下此踢,當場標出鼻血、齒血以及六顆齒。
他更殺豬般慘叫滾去。
杜正寬閃身一追,便踢向紀標的胯間。
砰一聲,紀標的子孫帶立破。
他慘叫一聲,立即昏滾而去。
杜正寬便又上前疾踢猛踹著。
不久,紀標已似一條死狗啦!
杜正寬抓起紀標的腰帶便拋向空中。
咻一聲,紀標已飛出十餘丈高。
村民不由一陣驚呼。
咻一聲,紀標已下墜。
杜正寬立即揚掌劈去。
轟一聲,紀標已經粉身碎骨。
血肉乍飛,居民便驚呼而逃。
衙役們為之發抖。
縣令及師爺亦面無人色。
杜正寬掠入廳中,便拋出一個紅包道:‘退堂!’‘遵命,卑職心領。’
‘收下,賞給大家喝茶。’
‘遵命!謝謝大人!卑職告退!’
‘請!’
不久,眾人似落荒而逃般走得一乾二淨。
蔣河入廳道:‘罩呀!’
‘爽多啦!這傢伙夠可惡!’
‘一個人渣,垃圾!’
‘清理掉這個垃圾吧?’
‘好!’
二人便上前掃碎肉及清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