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掌風襲向花容容。
事出突然,花容容猝不及防被掌風擊中。仰面栽倒在銀杏樹下。
花容容痛苦地捂着前胸,抿唇道:“你,你為何……”
“哼!”空長道長冷冷地哼了一聲,“你這個賤貨,居然敢出賣老夫。”
徐天良心一沉,但未有任何行動。
花容空並未答話,那永帶蕩人心魂的笑臉上,罩上了一層嚴霜。
空長道長咬咬牙,恨聲道:“賤貨,若不是老夫早有戒心。
今日就被你騙過了。”
徐天良皺了皺眉頭。
他自信自己剛才運氣逼毒的表演很逼真,不會有什麼破綻,不知為何仍會被空長道長所看破。
空長道長目光轉註到徐天良臉上,用幾分得意的口氣道:
“你是不是有些奇怪,老夫為何會知道你沒有中毒?”
徐天良沉靜地道搖搖頭。
空長道長呵呵笑道:“依已死到臨頭,老夫説與你聽也無妨,讓你境長一點江湖見識。”
徐天良眯起了眼,臉上露出幾分痛苦神色。
自己江湖經驗太差,日後如何能夠招工湖出人頭地,超過閩佳汝?
空長道長皮笑肉不笑,擺出一逼倚老賣老的樣子:“你要想在江湖上站得住腳,活得久,須謹記一句倡言:害人之心可常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徐天良微微一怔,即道:“難道你不信因果報應,有謂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空長道長睹笑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老夫看到胡説八道,就以老夫為例,老夫殺人逾百,採花無數,並未受到報應,而且如果進行順利,武當派不日便盡在老夫掌握之中。”
徐天良眸子中稜芒一閃不復言語。
這世道原本就不公平,難道能説是上天有眼?
空長道長繼續道:“言歸正傳,還是老夫説説為何知道你沒有中毒吧,昨夜在雙溪鎮外沙灘,老夫沒有把握勝你,故放我一馬,後叫花容容贈你葫蘆酒,並命她暗在酒中下毒……”
徐天良目光投向花容容。
花容容仍躺在銀杏樹下,捂胸喘着粗氣。
空長道長陰森森地道:“老夫雖然料想她不敢違背老夫之命,但還是存有一份戒心,這就是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婦人太賤、太淫,你現在這麼英俊,誰能擔保她不變心?”
徐天良攝想想了酒店客房裏發生的一幕,不覺眉頭微皺。
空長道長目光一凜,繼續道:“我見到你時,並無法確切斷定你是否中毒,於是我假言要你運氣逼毒丹田,以與我一搏,如果你真中了毒,只要一運氣便會全身痙攣,哪還能逼什麼毒?”
徐天良瞳孔深處稜芒閃爍。
好奸詐的老賊!
“你做出假裝運氣逼毒的樣子,我便立即斷定,體沒有中毒,那個賤人就沒在酒中下毒!”空長道長惡毒毒的眼光,又轉向了花容容。
徐天良斜垂着劍,冷冷地道:“少囉嗦,準備出招吧。”
説話間,他欺前兩步,到達出手距離,眸子裏透出殺光。
空長道長仍用帶着得意的口吻道:“你知道老夫為什麼要告訴你這許多,為什麼要與你説這麼久的話嗎?”
徐天良面色微變。
難道自己又中老賊地計了?
空長道長像似猜透了他的心思,悠悠地道:“你又中老夫的計了。”
“哦!”徐天良禁不住輕呼出聲。
“老夫見你沒有中毒,便故意與你挪了個位置,你一定沒想到,老夫現在所站立的草叢中,灑了一層無形酥骨散粉。”
“無形酥骨散?”
徐天良聽白素娟提到過這種毒粉,這毒沒有顏色,灑在什麼物體上便變成什麼物體的額色,沒有氣味,滲透力極強。粘上衣褲後不用多久,便能滲入皮膚使人中毒、令人防不勝防。
故此又有人稱這種毒物為“鬼附身”、“蝕骨魂”,若中此毒,先時並沒有任何感覺、只要一運功力,體內毒力迸發,便會頓時全身酥軟、真氣渙散。
空長道長冷笑道:“這種毒物要滲過你的褲腳進入你體內,需要一段時間,因此老與有意與我説這一席話,現在該是老夫要動手的時候了。”
他冷笑中斜揚起了手中的劍。徐天良雙手按住劍柄,劍鋒抵在兩胯間的地上。
他不敢妄自運功,為求僥倖成功,他擺開神谷門主燕神的“倒懸天地”一招劍式,準備在空長道操“蚊龍剪尾”的寒剪落至頸脖時,再粹然進力一擊,以求與老賊同歸於盡。
人有生當然有死,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錢小晴已背叛了他,在這個世界上,他已無任何留戀。
他凝身未動,險上靜如止水,心情異樣平靜。
空長道長哼哼道:“你不打算還手?”
他目凝神光,一字一吐:“我要與你同歸於盡。”
對付這種陰險狠毒的老賊,根本用不着講究君子風度,但他仍然保持了武道的精神,有言在先。
他終究不同於一般常人。
空長道長凝住劍,肅容道:“你能在這種場合,還保持着如此的冷靜,實在令老夫欽佩萬分,老夫不會為難你,一定給你一個痛快。”
“你最好是快出手,否則就沒有機會,”徐天良故意這麼説,目的欲在激怒對方。
空長道長如果被激怒,徐天良僥倖成功的機會就會大一些。
“好!”空長道長應了一聲,目光卻陰視向花容容:“賤貨,待老夫先殺了這小子,然後再慢慢地來收拾你。”
“你”字還未出口,劍芒乍閃,蛟龍挾着海濤罩向徐天良。
徐天良全神貫注,蓄力以待,準備最後的一擊。
寒剪在灼熾的陽光下,泛出一片金芒。
徐天良保持着原有的姿勢,按劍未動。
他要到關健時刻,才能出這最後的一擊,這需要高度的技巧,更需要驚人的定力。
電光石火之間“你”字的餘音未了,金芒已減,空長道長的劍斜斜停在空中。
徐天良睜圓了眼。
空長道長的劍為什麼不劈下來?
難道空長道長已識破自己的劍式?
心念閃動之間,空長道長身子晃了晃,一個踉蹌,栽倒在徐天良腳下。
“當!”空長道長手中的劍拋落出丈外。
徐天良登地退後一步,暗自運一口氣。
一切平常,並無半點中了無形酥骨散毒的的跡像。
他心一動,目光轉向銀杏樹。
銀杏樹下,花容容唰一聲從地上彈跳起來。
空長道長吃力地爬起來,側向轉身花容容:“你……你……”
“好內力!中了老孃新制的三花蛇毒液,居然還能站得起來。”
花容容盈盈笑着,移步定了過來,那醉人的媚眼裏,閃射出兩抹陰狠毒辣的光焰。
這戲劇性的變化,使得徐天良有些兒不知所措。
花容容定到空長道長三步遠的地方站定,冷冷地道:“老賊,這一次你可沒想到吧?”
空長道長臉色慘白,囁嚅着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花容容嗤笑一聲:“想不到你也有糊塗的時候。”
説着,她臉轉向了徐天良,同時臉上綻出一個勾人心魂的媚笑。
“我不僅沒有在葫蘆酒中下毒,而且還趁你在逼我幹那不願乾的事的時候,悄悄地將你囊中的無形酥骨散換上了無毒的變色粉……”她説話的時候,臉上始終保持着迷人的笑容。
空長道長呼吸急促:“老夫怎麼……會中了你的道兒?”
花容容輕抿淺笑道:“這就叫智者千慮,終有一失,我知道你對我存有戒心,所以不敢在酒菜中下毒,但我知道你的弱點,你貪婪好色,於是我預先服下解藥,然後再用舌尖將我新制的三花蛇毒,注入你的嘴中……”
空長道長咬緊了牙:“你這賤貨!”
花容容立即還以顏色:“你這老色狼,早就惡貫滿盈了。”
空長道長恨聲道:“老夫饒不了你,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唷!”花容容故作驚訝地道,“你今日難道還離開這裏?”
空長道長轉身朝向徐天良:“你是否打算殺我?”
徐天良對空長道長的卑鄙行徑,早已惱怒於心,此刻怎能放過他?
他冷然地道:“你有什麼理由,可以説你不該殺?”
他殺心已動,天神劍在他手中發出嗜血的低鳴。
空長道長眨了眨眼皮道:“老夫本該當殺,但你不能殺我。”
徐天良淡淡地道:“為什麼?”
空長道長竭力穩住顫抖的身子,微昂起頭:“我是武當派的五執法無念道長,為調查狼幫而來,依若殺了我,你就無法向武當派人交待。”
徐天良正色道:“可你是老色狼空長道長。”
空長道妖道:“你這話,誰會相信?”
徐天良不以為意地道:“別人信不信,我不在乎。”
“可你殺了我,你就逃脱不了關係。”
“依你説,我該怎麼辦?”
“放我走,就當今日的事沒發生,你我心照不宣。”
“我不相信你的話?”
空長道長慘然苦笑道:“信不信由你。”
若在公開揭穿空長道長真貌之前殺了他,必定會引起武當派的誤會。
徐天良不覺決心開始動搖。
空長道長窺準時機,未等徐天良説話,説走就走。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這是他求生的唯一的機會。
空長道長跟隨兩步,隨即停住。
花容容橫身擋在他面前。
“你怎麼樣,還能走嗎?”花容容聲調低沉,話語間透着無情的冷酷。
空長道長低聲斥道:“你想幹什麼?”
“殺你。”兩個冰如冰錐的字。
“殺我?”
“是的,狼崽不能殺你,可我能殺。”
“呀!”空長道長一聲怒喝,欺身撲上,一掌拍向花容容前胸。
花容容冷哼聲中,嬌軀一閃,退至丈外,已將空長道長的寶劍執在的手中。
空長道操撲了空後,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呼喊,全身顫抖不已。
徐天良明白空長道長體內的三花蛇毒已深至脾內了。
空長道長的雙腿再也無法支撐身軀,突地一軟,人已摔倒在地。
這是空長道長髮覺不僅自己功力盡失,而且體內似有幾十條蛇在竄動、一陣陣奇痠麻疼,令他無法忍耐。
好厲害的三花蛇毒!
好狠毒的赤煉蛇。
花容容提劍向他走來。
他仰面躺着,刺目的陽光令他無法睜開眼睛。
徐天良在南端站着,沒動,也沒説話。
他決心將這檔事,交給花容容去處置。
花容容在空長道長身旁站定,扭臉向徐天良拋去一個媚眼。
徐天良心神一蕩,隨即,無聲的罵道:“無恥!”
花容容扭回臉,冷漠地道:“你要我從哪裏下手?”
空長道長面如死灰,汗出如豆:“你……真要殺我?”
“當然。”花容容冷冷地道:“就像你要殺他和我一樣。”
徐天良擰起了眉頭。
這個赤煉蛇,怎麼老把自己與她攪和在一起?
“難道你不不念咱倆過去的恩情?看在昔日的情份上……”
空長道長已知絕望,竟然哀求起來。
求生是人的本能,縱是十惡不赦的採花老賊空長道長,也是一樣。
花容容手腕一抖,長劍刺入了空長道長的右腿。
“啊!”一聲撕人肺腑的慘叫。
長劍挑起,空中散落在一線血珠。
徐天良鼻子一縮,聞到了一股帶血的腥氣。
花容容長劍再次揮落,刺中了空長道長的左腿。
劍鋒往下一拖,劃開一條近尺長的血口,然後再高高挑起。
血珠在陽光下像瑪瑙閃着彩光。
劍鋒雨點般地落在空長道長雙臂,胸肌及肩頭上。
破碎的道袍裹着血珠,在空中飛舞。
花容容手中的長劍,抵住了空長道長的肚腹。
徐天良霍地躍到花容容身側。
“當!”天神劍挑住了長劍。
“你想幹什麼?”花容容盯着徐天良問,聲音略有些發抖。
徐天良冷緩地道:“這句話要我來問你才對。”
花容容目露兇光:“我要將他開膛破肚,挖出心去餵狗!”
她握劍的手,手背上青筋在凸跳,顯然,她情緒激昂,正是處在激動之中。
徐天良淡淡地道:“人死萬事休,你又何必如此?”
花容容翹起嘴,迷人的眼光勾勾地盯在徐天良臉上:“你真是狼崽徐天良?”
徐天良不善説謊。再説花容容算是救過他的命,他不願瞞她:“不錯,我就是狼崽徐天良。”
花容容楞了楞。含笑道:“沒想到狼崽居然會這麼英俊這麼仁慈。”
徐天良看了看劍下的空長道長。
空長道長渾身是劍刺的窟窿,血已將破碎的道袍浸濕,他正瞪眼看着徐天良,眼中充滿着一種猶如野獸頻死前的絕望。
徐天良腦海中浮現出了大漠中死亡的那隻欲爭狼頭疙瘩狼。
花容容垂着血淋淋的劍,貼近了徐天良的身體:“狼崽,我聽你的話,你説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徐天良未待她把話説完,手起劍落,一下劈開了空長道長的天靈頂蓋。
空長道長曾許諾給他一個痛快,他就將痛快還贈給空長道長。
空長道長的身子陡地顫抖了一下,睜大了眼睛。
太陽好毒,熱烘烘地照在臉上。感到分外火辣的炙意。
眼前閃現出了奇峻神秘的崆峒仙府,穿着七色彩服的弟子,閃着異光的寶物,坦胸露乳的女人……
這就是他組建的滄海聖宮。
崆峒有多好,滄海聖宮的總舵崆峒仙府在河南臨汝西南的崆峒山中。
他計劃掌握了武當派之後就正式打出滄海聖宮的旗號。
他野心勃勃,想要讓滄海聖宮成為江湖邪派之首,位居十大門派之上。
熱炙炙的血從頭額頂上流下。
血,頭顱骨裏流出的血,意味意死亡。
被武林盟主令追殺多年的空長道長要在世上消失了。
滄海聖宮要在江湖上毀滅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該死的狼崽!
然而,狼崽也會因為……
他只意識到這裏,思維便中斷了,熱暖暖地血蓋滿了他的眼眶。
“噹啷!”天神劍應聲入鞘。
徐天良接着織錦袋,抬步就走。
“你走麼?”花容容身形一步,擋在了徐天良身前。
她身着一件極薄的衣衫,汗水已將衣衫透濕,勾勒出迷人的曲線。
徐天良膘丁她一眼,沒説話,仍往前走。
她盈笑着伸出玉臂,橫擋住他:“你走了。奴家該怎麼辦?”
徐天良皺起眉:“我走不走,與你有何關係?”
“當然有關係。”
她媚笑着,挺起高聳的酥胸,向他逼靠過來,“我幫你殺了他,你走了,我如何向武當派交待?”
徐天良肅容道:“這件事,我自會向武當派解釋,不會連累你的。”
花容容裝着嬌弱之態:“你走了,若那些崆峒弟子來找麻煩,我又該怎麼辦?”
徐天良正色道;“憑你剛才的身手與心計,我看對付那些崆峒弟子尚是綽綽有餘。”
花容容故意一揚眉,笑吟吟道:“為了你我已將店鋪拋棄了,今後如何生活?”
徐天良未加思索,從織錦袋中摸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你自己看着辦吧。”
她驀地抓住他的手,貼住自己的胸乳,眼中閃爍着火焰道:“誰稀空體的銀子,我只是想……”
徐天良手臂一抖,腕上透出一股勁力將她震開:“你想怎樣?”
她凝視着他,眸子裏猝然湧上兩顆閃亮的淚珠:“我為你已失去了一切,現已無家可歸,我無有所求,只求你讓我跟你走,這輩子永遠地跟着你。”
“不,這決辦不到。”徐天良斬釘截鐵地道。
她淚水奪眶而出:“為什麼?”
徐天良一宇一頓,神色倔傲:“因為你不配。”
她俏麗的臉扭曲了,瞳仁深外閃過一抹毒焰,但她仍做出一逼楚楚憐人之態,想以情打動對方。
她用令人同情的哭泣聲道:“不錯,我配不上你,我太賤,太……但是,俗話説:‘人非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我跟着你,我會改過一切……”
“住口!”徐天良厲聲斥喝道,“我不會接受你的。”
她眼珠溜溜一轉,淚如斷線珍珠,流落滿腮:“難道你這麼絕情?聽人説狼崽是個多情漢子……”
“誰與你有情?”
“可我畢竟救了你一命,我是冒着性命危險,沒在葫蘆酒中下毒。”
“這是你自己的事。”
“雖然這是我心甘情願所做,但卻是惹禍上身。”
“憑你的身手與經驗,不會有什麼危險。”
“可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能保證?難道你真忍心看着我為你而死?”
徐天良咬住了下唇,閃亮的眸光盯着花容容的臉。
他在考慮,是否要將花容容帶去逍遙仙宮。
他具有狼崽的兇殘獸性,同時因受師傅教誨又具有極高教養素質,懷有禮義仁慈之心,是江湖上少見的具有雙重性格的人物。
他尚太年輕,雖與初出道時相比,已漸成熟,但仍不夠老練。
他不知自己這個決定,是對還是不對。
他更不知廖小瑤。會不會肯接納這條赤煉蛇。
他猶豫不決。
花容容經驗過於豐富,她錯看了徐天良,誤會了他此刻的表情。
她淫蕩地笑着,抬手褪去了自己薄薄的羅衫。
一尊雪白豐滿的胴體,在刺目的陽光中閃爍着誘人的光輝。
她輕盈地動着腰肢,扭着臀部,擺出千姿媚態。
她的腸體和挑逼的姿勢,的確十分迷人,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見了不動心。
她自信就連少林寺的五佛高僧,也會拜倒在她的胴體面前。
她憑這一手,降伏過天下不少男人,從未失敗過。
她相信徐天良立即就會跪倒在她的羅衫之下。
然而,她這一次判斷失誤了。
她顯露的這一手,恰恰是弄巧成拙,適得其反。
徐天良先是被她突然的動作楞住,隨即變了臉色。
賤貨,果真是個賤賤。
在他眼中,她那醉人的笑靨那扭動着的誘人的胴體,也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他看到只是一條在他面前蠕動着的逼人的赤煉蛇!
赤煉蛇蠕動着,發出嘶嘶的叫聲,纏向他的身子。
他驀地揮出一拳,正打在花容容嘴鼻之間。
“啊!”一聲驚心的尖叫,花容容往後倒飛過去。
他這一拳用了四成功力,把花容容打得鮮血迸流,在地上直翻了一個滾。
“啊!你……”花容容從地上跳起,仍呼叫連聲。
鑽心的劇痛與失敗的痛苦,使她失色的笑容,越發蒼煞,尖厲的悲號聲,似叫似嚎,分外難聽。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拒絕過她,更沒有一個男人打過她,心靈與肉體的痛苦,同樣在劇烈。
她彎下了腰,將頭埋在雙膝中抽抽噎噎地哭泣起來。
“快穿好衣,回酒店吧。”徐天良冷冷地道。
她只顧哭,沒有回話。
徐天良抬起腳:“你若真想改過,就找個男人嫁了,憑你的容貌、才智,會有很多男人傾倒的。”
言畢,他邁步就走。
此地,已無再停留的必要。
“請留步。”她突然發話。
他想了想,停下步來。
她邊穿衣邊説着:“公子金玉良言,奴家謹記,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與公子見面?”
説話間,她已穿好衣衫站起,她穿衣的速度,與脱衣的速度一樣迅速。
徐天良沉緩地道:“此事已了,你我無須再見。”
花容容走過來,垂着頭:“若是未遇着公子,奴家恐怕還要受那老賊的凌辱與控制,奴家特此謝過公子。”
未等徐天良説什麼,她屈膝向徐天良跪下。
徐天良未加思索,立即伸手去扶她,這是男人應有的禮貌與本能的反應。
突地,寒光一閃,一柄首刺向徐天良肚腹。
徐天良肚腹往內一凹,天神劍連着劍躇往下劃了個弧線。
“當!”首墜落在地,刃口在陽光下閃着湛藍的光芒。
只有淬了劇毒的匕首,才會有這種光澤,好狠毒的女人!
徐天良手腕一抖,錦然一聲,天神劍出鞘三寸。
花容容仍呈跪狀沒動,右臂斜垂,閉上了眼睛,她料定徐天良不會饒過她。
然而,天神復納入鞘,徐天良邁步走了。
他饒過她的理由很簡單,她畢竟救自己的命,從此以後他倆已不虧欠。
他頭也沒回地走,走得很是心安理得。
花容容一直跪着沒動,像個木偶。
良久,她抬起頭,咬着牙狠狠地道:“老孃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狼崽,咱們走着瞧!”
徐天良萬沒想到,他雖殺了空長道長,卻給自己又招惹來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