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敏電目一掃,不由微微一震,原來是“神州一腿”、“一剪梅”李慕白、二鬼、“百步追魂”主僕,“千里追風客”蕭冰、“青衫老人”東門劍、“龍門呆客”桑門奇、“屠龍三拐暴雨飛芒”紀翠綾,另、外還有三十餘個彪形大漢。
“神州一腿”對嶽敏磔磔笑道:“你小子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老夫掌握,乖乖地跟老夫回去,本谷絕不會虧待你!”
嶽敏朗笑一陣,聲如龍吟風哆,道:“‘寧為雞首,不為牛仔’,區區鬼霧谷,我‘子午劍’嶽敏尚未放在心上,出手吧,老賊,今天我嶽敏要叫你們濺血柳林!”
小子不由一震,道:“原來你就是轟動武林,名傳邀還的‘子午劍’嶽敏大俠,小子冒犯了!”
嶽敏對這小子早已發生好感,因為他楞頭楞腦的,頗合自己的胃口,立即一拍他的肩膀道:
“好小子真有你的,不知你的‘血罡’絕學是跟誰學的?”楞小子俊臉一紅,大聲道:“嶽大俠,請你告訴我,這些傢伙是幹什麼的,待小子施展‘血罡’絕學,煞煞他們的威風!”
嶽敏聳聳肩,道:“他們是‘鬼霧谷’之人,好小子,我先看你的”
楞小子胸部一挺,大步走到“百步追魂”面前,大喝一聲,道:“你是什麼東西?”
“百步追魂”冷哼一聲,道:“你小子敢是活膩了,老子‘百步追魂’,拾奪你小子王步就可以了!”
楞小子可不管什麼“百步追魂”。兩手一探,一團血霧籠罩全身。
“啊!血罡!”
“百步追魂”主僕那等殘暴之人,不禁暴退五步。
然而,一蓬血霧尚未落定,那“神州一腿”已經冷哂一聲對“百步追魂”道:
“兄台未免膽子小了一點”
他語音未畢,“百步追魂”主僕同時暴喝一聲,向楞小子撲去。
南宮黛和羅湘君也同時厲叱一聲,雙雙撲去,“啪啪”兩聲。雙方對了一掌,兩女竟被震退三步。
説時遲那時快,“百步追魂”主僕.被楞小子戲弄,老臉無光,一掌震退兩女,又向楞小子抓去。
楞小子當真楞的可以,不退反進,一式“二郎擔山”猛迎而火。
嶽敏暗叫一聲“好膽氣!”同時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欺身出掌,“蓬蓬”兩聲,直震得一干魔頭的衣衫“卜卜”作響,“百步迫魂”主僕竟被震出七八步之遠。
楞小子大聲道:“看來還是師父高明,徒兒這‘血罡’功火侯太差了!”開門見山,這楞小子竟一廂情願叫起師父來了。
“神州一腿”大喝一聲“上”!剎那間一干魔頭暴喝連連一湧而上。
嶽敏掠至小子身邊,“嗆”地一聲,撤下背後長劍,挽起一蓬劍花。剎那向銀星萬點,劍幕重重向幾個大漢罩去。
數聲慘嗥,飛起五顆頭顱,挾着漫天血雨,飛落三丈開外。
突然,嶽敏覺得一股奇深罡風自背後電襲而來,已知除了“神州一腿”,別人沒有這份功力。
他早已發下誓願,對“鬼霧谷”和太上幫一干魔頭,下手絕不留情他回劍一撩,登時狂風大作,砂飛石走。
這正是“昊天劍法”中的一式“閃電驚芒”。
“神州一腿”大喝一聲,躍起三丈來高,紫金降魔杵上發出風雷習聲,向嶽敏當頭砸下。
勢道之猛,直如平地焦雷,泰山壓頂。
嶽敏長嘯一聲,劍勢一變,一式“珠走玉盤”,長劍灑出五個罡之球,向一片罡風迎去。
“噹噹噹”三聲巨響,兩人身形乍本,嶽敏退了三步,“神州一腿”也飛出七八步外,顯然是半斤八倆,軒輊未分。
嶽敏深知“昊天劍法”乃“神州一腿”師門絕學,雖然師兄弟之間所學不同,但“神州一腿”要略窺堂奧。
他一念及此。招式大變,立即又施出本門的“瀟湘劍法”與“神州一腿”打在一起。
此刻,一干“鬼霧谷”的魔頭,將南宮黛和羅湘君圍在垓心,兩女顧及那個楞小子,立即危如緊卵!
驀地
一聲嬌呼,羅湘君被李慕白擊中一掌,嬌軀飛出五六步,摔在地上。
嶽敏不由大怒,以雷霆萬鈎之勢戳出十餘劍,身形一晃又欺向李慕白身邊。
殺師之仇和擊傷愛人之狠,使他目赤如火,左臂疾劃三個大圓圈,右劍自圓中戳出。
“刷”!李慕白拍身暴退之下,仍未避過此辛辣詭譎的一招,左胸之下被戮開一條尺來長的裂痕,鮮血泊泊流出。
嶽敏顧不及殺李慕白。扶起羅湘君,掠到南宮黛身邊,大喝一聲,長劍接着“絲絲”之聲,向一干魔頭掃去。
首當其衝的是“青衫老人”東門創和“鬼霧谷”二鬼,三個魔頭早已知道嶽敏的厲害,不敢硬接,暴退三步。
“神州一腿”此刻視嶽敏為平生大敵,焉能放過!更不顧及武林規矩,站起身形,向嶽敏掃了二十餘腿。
嶽敏猝然被襲,急閃三步,正待還招,突然又是一聲嬌呼,南宮黛也如一堆香泥似的倒地不起。
嶽敏心膽皆裂,有如瘋狂虎獅一般,左臂扶着羅湘君,長劍運畢生功力直戳橫掃,將一干魔頭紛紛迫退。
然而,“鬼霧谷”中之人大多,略退即上,況有“神州一腿”在旁牽制,嶽敏空有一身絕技,仍感招架不住。
況且那“百步追魂蟾”三腿畸型人,招式詭異,力大無窮;又悍不畏死,予嶽敏莫大的威脅。
嶽敏扶着一個羅湘君,已經非常吃力,且地上又躺着一個南宮黛。一步也不敢離開,無形中吃了大虧。
“蓬”!嶽敏肩頭被“神州一腿”踢中一腳,“神州一腿”畢生以腿上工夫稱霸於世,這一腳何異千斤鐵砧,嶽敏就是銅筋鐵骨,也要被踢成扁的。
“哇”地一聲,嶽敏猛噴一口鮮血,歪歪斜斜退出五六步。
接着又是一聲悶哼,那個楞小子也被“龍門吊客”一掌震出一丈多遠,昏死過去。
嶽敏咬牙切齒,跡近瘋狂,“大車輪劍法”“瀟湘劍法”和“昊天劍法”交替施展,不遣餘力,一時之間劍氣繚繞,鋭嘯之聲入耳驚心,方圓十餘丈之地又陷入狂風之中。
慘嗥之聲此起彼落,“鬼霧谷”十餘個本漢,已相繼棄屍就地。
驀地
一陣“格格”嬌笑之聲,來自十餘丈之外,嶽敏回頭一看,原來是崔珊。
嶽敏大叫一聲道:“珊妹你……”
他向以死硬倔強自詡,從未求人援手過,話到口邊又頓然打住。
崔珊“格格”笑道:“有討三妻四妾的本領,就有護花的責任,難道憑你嶽敏一代奇俠,且身負‘血罡’奇學,也會吃虧現眼!”
嶽敏先是暴怒,繼而靈機一動,殺機大熾,暗運神功,全身立即升起一團薄霧的氤氲血霧。
接着,數聲悶哼,接着譁然驚叫之聲,一干魔頭紛紛暴退兩丈。
而剛才向嶽敏出手的七八個大漢,兵刃尚未觸及嶽敏身上,即被一股無形的暗勁震得五臟支離破碎,當場了賬。
“神州一腿”面色肅然,他萬沒料到,竟會在這小子身上看到“血罡”奇學,而自己師兄弟費盡心機,空白奔波十餘年,結果終成泡影,為人捷足。
目睹七八個大漢竟被活生生的震死,深知今日絕討不了便宜,大喝一聲“快退!”領你一干魔頭,眨眼工夫走得無影無蹤。
嶽敏放下羅湘君,怒視了崔珊一眼,只覺肩頭之上火辣辣的,痛澈心脾。
再一看兩女,都是氣若游絲奄奄一息,不由急得沒了主意。
因為此刻他已看出崔珊美目之中兇芒火熾,顯然因情仇動了殺機。
嶽敏這向日來與她長久相處,深知她的手段毒辣,蠻幹起來,六親不認。
她固然恨嶽敏不能懸崖勒馬,但她更恨兩女橫刀奪愛,捷足先登。
嶽敏氣急敗壞地道:
“珊妹!你不已原諒小兄了嗎?”
崔珊粉面一寒,目射恨毒的光芒,道:“作夢!”
嶽敏微微一震道:
“此事如果追究責任,錯在小兄,珊妹如仍不見諒,就請動手吧,小兄絕不還手就是!”
崔珊“格格”笑道:“你是一個見異思遷,沒有骨氣的男人,從此再別叫我珊妹,哼!要想從此拉倒,可沒那麼容易!”
嶽敏大聲道:“那麼你要怎洋?”
崔珊道:“從現在開始,兩個賤女人休想有片刻安息!”
嶽敏暗吃一驚,心知她説得出就作得到,如不能善目處理,被她纏上,當真是永無寧日了。
嶽敏嘆口氣道:“此事小兄悔恨難當,但進又至此,珊妹總不能眼看着她倆這樣死去,況且”
“況且甚麼?”
“萬一昨夜珊妹也進入那個古洞也中,又當如何!”
崔姍粉面一紅,但立即不講理的道:“我不管!”
嶽敏道:“此事不管如何解決,總要先救人才是,珊妹不幫忙也可以,可否放過她倆?”
崔珊冷笑一聲,道:“哼!説得那麼容易,快別作夢了!她們既能無情,我就能不義,這就叫做禮尚往來!”
嶽敏也是百折不彎的睥氣,心知越説越遠,於事毫無稗益,立即挾起兩女,回頭就走。
他疾走了一陣,聽到背後有衣袂飄風之聲,心道:“要想救兩女一命,只要暫時避開她,此去武當不遠,我何不展開‘十三搖’輕功,繞路而走,將他引開,再往武當,設法為二女療傷!”
他主意一定,回頭看了一眼,果然是崔珊跟蹤而來,立即暗中加勁,向岔路電掠而去。
他雖挾着兩女,卻快逾電掣,在山中繞了一個圈子,自武當後山疾馳而上。
驀地
一聲淒厲的慘呼,來自武當上清觀之中,顯然此人內功深厚,在這臨死的一呼,更加懾人心魂。
嶽敏驚在一驚,一掠入觀,只見重重大殿之中漆黑一片,且闃無人聲。
怪!
武當山為武林重地,雖然懾於“鬼霧谷”的淫威,攝旗息鼓,和少林一樣,閉門苦研武學,以期重振威,但天僅二更不到,難道都已入睡不成?
一個不祥的預感掠上嶽敏的心頭,剛才那一聲慘呼,功力深厚,若是武當派之人,起碼也是二流高手。
難道武當已經遭遇不幸?
他不敢想下去,急忙向中央大殿走去。
嚇!偌大一片建築,竟靜得落針可聞。
驀地
又是一聲慘呼,來自殿前墮中,嶽敏不敢怠慢,一掠八丈有零,站在院中。
借上弦月望去。“啊”!嶽敏不由大吃一驚。
原來院中遺屍遍地,死狀極慘,有的肢殘骨折,有的穿腸破腹,有的腦袋被擊已成粉碎。
嶽敏一數,竟有三十餘人多。
而且每個道士死之前,都似未曾掙扎,即被人一拳擊斃。
誰的手段竟如此慘酷?準是“鬼霧谷”。
不!少林武當早已屈服,不問江湖是非,“鬼霧谷”再毒辣也不能殺死毫不反抗之人!
嶽敏再穿過院子,進入前殿之中,不由又是一震,只見當地遺屍,幾乎無法下足。
嶽敏睹此慘狀,目眥皆裂,心道:
“我嶽敏若不查出行兇之入,這‘子午劍’之名也就白混了!”
驀地
神龕之旁有一具屍體微微動了一下,嶽敏即忙掠身過去,仔細一看,不由驚叫一聲“老前輩!”
原來這位鬚髮皆白的老人,正是武當派前三代掌門人孤雲道長,嶽夠在論劍大會上曾見過他,那時心中尚景慕不已,那知像他這絕世高手也會落得這般模樣!
“老前輩,老前輩!”
孤雲道長微微睜開眼睛,看了嶽敏一眼道:“施主,你是……誰?”
嶽敏道:“晚輩就是‘子午劍’嶽敏!”
孤雲道長蒼白的臉上綻出一絲笑意,道:“今夜……施主能適時……來此,或……能挽救……武林一場浩……劫,武當……一派死不……足惜,但整……個爭林即將掀……起一場大風暴,次一個…目標恐……怕……就……是…少林了!”
嶽敏悲忿填膺地問道:“前輩可否告知對方是誰,來了多少人?”
孤雲道:“對方……是……誰……貧道……也未……看清……只見一……人叢中一晃,即有……七八人……倒地暴斃。”
嶽敏不由猛地一震,心道:“那練成‘血罡’呀!”但他一顆心立即是一沉,忖道:“要是‘血罡’功,除了父母知道另一捷徑,那就是必須兩條知山雪盲靈蛇,而那千靈蛇百年難得其一,自己吞了兩條可謂曠世奇緣,如果去的話,那有這般容易,那麼身負‘血罡’絕學,若非父母嘉惠,誰能如此大方!
但他繼續一想,絕對不可能,因為他聽“萬劍之尊”和“藍衣天下第一劍”楊夢麟説過,他的父母乃是一代大俠,光明磊落,為人正派,焉能無緣無故對武當名派下此毒手?”
嶽敏大感不解地道:“難道貴派之人都已……”
弧雲道:“本派……掌門一清……十名高手,前往……洛陽參加……鬼霧谷關洛……分壇開壇……大典,餘下之……人,皆都濺……血上清觀!”
孤零説至此處已至油盡燈枯之境,道:“貧道……心儀小俠……已久,本欲……捨身助小俠……一臂之力,但……現……在已經……不成了……神龕之上……本派祖師……正像……之後…,一暗室……內藏……門至高……無上心法……小俠……如不……見棄……可取出……參考……當有裨……益……”
孤雲説至此處,氣息微弱,進少出多,勉強支持道:“至於……令尊……令堂……確……在人……世……且已練……成‘血罡’絕……學……但……貧道深……信……剛才那個……血霧人……絕非……你的父母……”
孤雲道長説至此處溘然長逝,嶽敏對這位前輩名宿肅然起敬,比之假冒偽善的“拳王之王”和“金銀雙猊”等人,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正是:“苦瓜連根苦,甜瓜溜蒂甜。”
這位高人臨死之前,仍然不忘助人,誠使嶽敏感動得潛然淚下。
驀地
一條織小人影一掠入殿,原來是崔珊,她被嶽敏拋下之後,略一籌思,即知道嶽敏一定是前往武當。
嶽敏一看到她,猛然想起放在當地的兩女,立即出神戒備。
崔珊道:“好好看着你那兩個寶貝羅!不過,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咭咭”
突然,一條黃影一閃人殿,大哼一聲,聲震屋瓦,簌簌落塵,道:“好毒辣的小輩,武當派與你何仇,竟在一夜之間,一口不留,嘿嘿!若非貧道有事趕回,這一筆血債又不知記在準的賬上了!想不到武林共仰的‘子午劍’竟是一個豬狗不如的劊子手!”
嶽敏猛地一震,大聲道:“道長何人?不問青紅皂白就血口噴人?”
那道人狂笑一陣,聲調悲壯已極,道:“人證物證事實俱在,試問當今武林之中,誰能有此功力”
他説到此處又中途打住,因為他恨極嶽敏的慘酷,因而對他誇讚又於心不甘。
嶽敏打一冷震,深知這個誤會就大了,而且死無對證,當真是濕手插在乾麪裏,這個黑鍋真是背定了。
他急得接搓手,但立即想起崔珊是此事的唯一證人,只有她可為自己辯白,立即向他看了一眼。
崔珊自古洞之中看到嶽敏和兩女之事後,雖然出手救了嶽敏一命,值事後越想越不是滋味,尤其她本是個性倔強,心毒手辣之人,如果不去挫折,尚能導入正途,但在情場失意之下,潛伏在心底的殘忍本性,有是江河決堤,不可收拾。
嶽敏看她一看,焉能不知是求助於她,但她想起嶽敏救走兩女,且故意拋下她,不由醋火高熾,眼皮子也沒撩一下,徑自對道人道:“武當派徒有虛名,實則不堪一擊,殺幾個道士,有什麼了不起的!”
嶽敏大喝一聲珊妹道:“珊妹不要胡説,此事”
道士冷哼一聲,道:“不必説了,武當一派只要有三寸氣在,必與停‘子午劍’過旅到底”
崔珊嬌喝一聲,欺身而上道:“不服氣就動手,何必……”
“克嚓”一聲,那道士的武功本就很差,且未加防範,豈是崔珊的敵手,一條左臂齊肘折斷。
道人踉蹌退出三步。嶽敏不由暴怒,大喝一聲,向崔珊撲去,“啪”打了崔珊一記耳光。
崔珊左頰之上立即顯出五個清晰的指印,踉蹌退出五六步外。
道人也真有種,左臂折斷,連哼也沒哼一聲,仰天狂笑,道:“尊駕今夜所賜,貧道終生不忘”他語氣驟停,右臂往左肘上一搭。“克嚓”一聲,硬生生地將已折左臂扯下,一揚手搗向嶽敏,狂笑道:“武當數十條人命尚且不保,區區一臂何足吝惜,拿去!”
説畢回身一掠,沒於殿外夜色之中。
寒天喝冷水,滴滴在心頭?嶽敏怒視崔珊一眼,立即跟蹤而出,大聲道:“道長且請止步,聽在下一言……”
聲音畫蕩於黑暗的蒼穹,那裏還有人影。
嶽敏長嘆一聲,深知此刻已到了除死無大難,討飯不再窮的境地,一跺腳扳回殿中。
“啊!”他不禁大吃一驚,原來身負重劍的南宮代和羅湘君以及崔珊一個不見,他知道,這必是崔珊弄了手腳,將兩女劫走。
數月來嶽敏歷盡艱險,不但拳止變得沉穩,且心機這變得深沉得多,此刻,他鋼牙猛錯,罵聲“好賤婢!”立即掠上屋面。
交山寂寂,松濤陣陣,無弦石漱,除了天鼓之音外,那裏有崔珊影子。
嶽敏厲嘯一聲,欲起七八丈高,在空今旅因數局,俯瞰之下,仍然一無所見。
他飛落屋頂,不由氣得楞住,但心中又泛出一絲自責之情,崔珊變得如此偏激毒辣,主要因為自己中了小草之毒,與兩女發生肉體關係。
然而,這是誰的錯誤呢!
嶽敏本是一個從不知愁為何物的奇男子,但自與三個少女長久相處後,深深體會到情之苦澀滋味。
一幕幕往事又湧上心頭,陸伯父將自己撫養成人,又撒手人寰,父母生死下落不明,且極可能就是在那馬家墳場現身驚走“南北二怪”的血霧人,可惜那時自己昏迷不醒,反之,以自己的目力,當能看得出些端睨。
“拳王之王”老奸巨滑,假冒偽善,如今已經揭開了猙獰的面目,必欲置自己於死地而後快,無獨有偶,又有太上幫“金銀雙猊”出現,目標也是自己,如此一來,自己為眾矢之的。
這些仍不足為懼,因為自己現在的功力已不在他們之下,只要單打獨鬥。那一個也討不了好去,最可慮的是剛才孤雲道長所説那個身罩血霧之人。此人既不是自己的父母,又是誰呢?他與武當有仇?
既然孤雲道長那等高手不免濺血五步,那血霧人的功力絕不在“南北二怪”之下,難道是在那馬家墳場現身的血霧人之一?抑或另有其人?
如果那兩個血霧人不是自己的父母,今夜武當之事可能為兩個血霧人所為,反之,倘若那兩人是自己的父母,則今夜之事絕非他們所為!
據崔珊等三女説,在那馬家墳場、自己昏迷未醒時,那兩團血霧曾籠罩在自己身體之上有頃才失去蹤影,如果那兩團血霧不是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血罡”又自何處而來?
他掃視一地棄屍,竟一籌莫展,他此刻心情之矛盾是難以形容的,既恨崔珊的無理取鬧,卻又暗自責備自己種下了禍因,另一方面既希望都兩個血霧人既是自己的父母,而又不希望他們是今夜血洗武當之人。
他仲怔良久,終於定決暫時採納孤雲道長之言,先將武當內功心法出到,趁機研習一番,他深信,崔珊不敢殺死兩女,因為他知道崔珊此刻仍然深愛着他。
他躍上神龕,向張三峯的神像深施一禮,揭開神像,既現出一個小門,拉開小門,一本黃絹薄赫然在望。
他躍回地上略一翻閲,覺得武當派內功心,更為精深博大,只是武當每代不能完眾領悟,以致逐漸式微。
嶽敏本來就是資質奇佳之入,且數月來屢獲幾門奇學,觸類旁通,聞一知十,越往下看,越覺得其精深不下於“借勁彌氣玄功”。
他立即找了個隱秘之所,研悟起來。
三天匆匆過去,嶽敏已將武當心法全部悟解,而最使他驚異的是在運功之時,身上散發出氤氲的血霧,較三日前更加濃厚。
他差點跳起來,立即又懷疑這部內功心法是否就是“血經”,因為只有“血經”上最霸道的“血罡”一旦練成,才有血霧繞身,因為他仍然不敢相信在馬家墳墳場時,那兩個血霧人在自己身上停了一下,既能獲得奇緣。
他那裏知道“血罡”奇學大背武學常軌呢!
他驚喜之下,再進一步鑽研,又費了一日之功,將武功心法和“借勁彌氣玄功”相互為用,揉合一起,當他略一提氣時,身形竟輕如鴻毛,再飄浮一丈來高。
他果真跳起來了,真想不到武當心法竟是如此玄妙,更想不到自己竟練成了“血罡”絕學。
他費了半日工夫將孤雲道長及數十個武當派的道人埋好,立即決定趕往洛陽,因為他記得孤雲道長曾説,武當掌門一清道長率領數十名高手,前往參加“鬼霧谷”關洛分壇開壇大典。
他此刻武功大進,正是報仇雪恨的大好時機,同時他知道崔珊仍是喜歡湊熱鬧之人,如果她知道洛陽有此盛會,必會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