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集说到“南北二怪”以快逾电制的身法,闪至三少女身旁。不到五尺之地,长臂一伸,就可以抓到三女。
蓦地
三女同声惊呼,“二怪”惊然回头,不由惊得暴闪五步。
原来两乘小轿不知何时已移到二怪身后不到两丈之地,轿身离地约五六寸,悬空飘荡,令人体目惊心!
“鬼!”
三女同时惊噫一声,一股寒意直往上冒。
夜,静得有些异样,连夜枭也停止了悲鸣,使这马家坟场,更增添无限的鬼气。
二怪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深知绝不是鬼怪作祟,必是绝世高手隐于大轿之中,故弄玄虚,惊世骇俗!
然而,就凭人家这份玄妙的“凌空御物”绝学,且来到自己身后两丈之地,竟未发觉,今夜已经栽到家了。
二怪再也不敢托大,同时暴喝一声,各集八成真力,向两乘小轿,推出一掌。直震得四山暴响回应,潇潇落叶。
这两个怪物的功力,三女早已见识过,即连“拳王之王”和“神州一腿”那等高手,尚非敌手,这全力一击,力道何止万钧。
说时迟那时快,两道冷热不同的奇浑罢风尚未到达小轿,两团氤氲红雾,幻如鬼腿,自小轿中电射而出。
红雾中一男一女,姿容宛然,但因快得出奇,即连二怪那等目力也未看清。
只见两团红雾在岳敏躺卧之处略停了一下,眨眼不见。
“哗拉拉”,两乘小轿被两道罢风震得粉碎,木屑和小轿中两具尸体的血肉漫空飞跑。二怪同时惊呼一声“血罡”!
“血罡”?
三女之中只有崔珊知道“血经”上最厉害的一种内功叫做“血罡”,一经运气,身上即散发出氤氲的红雾,非但百毒不侵,且能以意却敌,对方的功力越高,所受到的反震之力越大。
崔珊大为震骇,万没料到事情竟演变到这般地步。
最初是“鬼雾谷”和太上帮以“血经”抄本和人质交换,所谓人质,当然是岳天傲和聂云裳两人。
然而,最初小轿中发出两声惨呼,又归于沉寂,那两声惨呼又是何人所发?如果是岳天傲夫妇被害,那么害他们之人又是谁?
倘若小轿中的人质根本不是岳天傲夫妇,那么击毙这两个假人质的又是谁?难道就是两团红雾?
既然“拳王之王”所持之两册“血经”正副本都是假的,那真的又在何人之手?
假如这两团红雾,果是“血罡”奇功的话,那么问题就明朗化了,“血经”必在他们两人身上!然而这两人又是谁?
正在“南北二怪”和三个少女同时凝视着两团红雾的去路,惊疑不定之时,突然岳敏一跃而起。
接着,三女又同时惊呼一声,且啐了一口唾沫,一齐别过头去。
原来岳敏的衣衫已被“金银双猊”掌风震破,再接“南北二怪”两掌,衣衫早已变成灰烬,这一纵跃,连仅有的遮羞之处,也荡然无存,试想三个黄花少女,怎不羞得面红耳赤?
岳敏似乎没有注意及此,因为他在对自己的轻功突飞猛晋,大感惊奇,仅是意念一动,身形竟虚飘飘地掠出四丈有零。
“南北二怪”何等经验,此刻不禁大为惊骇,因为两人先后发了三掌,这小子非但未死,且身法轻如鸿毛。
但当二怪一看他那赤身露体,一丝不挂的丑态,不由同时吐了一口唾沫。
岳敏以为二怪故意对他轻蔑,不由暴怒,暗纳一口真气,左臂疾划三个大圆圈,右掌全力自圈中戳出。
“刷”!锐啸之声慑人心魂,空气好象一张丝幕,被岳敏的剑快撕裂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二怪正欲联手出掌,一举击毙岳敏,突然抬头,见岳敏身体四周,笼罩着一层薄薄氛包血雾,不由同时暴退五步。
但岳敏诚心想叫二怪吃点苦头,戳式不变,暗中又加了一成真力。
二怪暴退五步,仍感暗劲山压面来,同时全力推出一掌,“轰隆”一声,地上冒起一股昌状烟尘,直冲云霄,岳敏连退五步,倒在崔珊怀中,而“南北二怪”也没占到便宜,蹬蹬连退五步,地上显出十个半尺多深的足印。
砂石烟尘横飞四溅,几乎弥漫了半个坟场,就连那一座高约一丈六七的巨碑,也被震得无影无踪。
“南北二怪”厉啸一声,倒旋而起,转眼不见。
“啊!”崔珊突然放开岳敏,羞得面红耳赤,别过头去。
岳敏这时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不由大窘,连忙蹲下身子,但他恨那“拳王之王”、“神州一腿”及“南北二怪”入骨,钢牙猛错,“格格”作响。
崔珊连忙在遍地伏尸之中,拣了一袭较为干净的衣衫摔在他的面前。
岳敏匆匆穿好衣服,正要招呼三女离去,突然数十条人影电掣而来。
原来是太上帮正副帮主“金银双猊”及数十个蒙面大汉。
他们去而复返,是因为想看看两乘小轿之中到底藏着何人,因为他们事先以极为酷肖岳天傲和聂云裳两人的“武夷双雁”藏在轿中,希望鱼目混珠,骗取“血经”。
即使事情被人揭穿,当面认出冒充,以“武夷双雁”的身手,无形中为太上帮增加一份力量。
但他们万没料到事情竟会演变至此,首先小轿中两声惨呼,“金银双猊”又隐隐听出是“武夷双雁”的口音,但他们又不敢深信。因为他们并未发现有人进入小轿之中。
然而奇事尚不以此为足,不久,小轿又自动移位,乃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凌空飞掠。所以“金银双猊”深知小轿中隐有两个奇人,而且已将“武夷双雁”击毙。同时这两位奇人,必与“血经”有关。
不到黄河心不死,“金银双猊”伏在附近并未离去,场中发生之事都已一目了然。他们一方面对“南北二怪”的怪异武学吃惊,但更使他们震骇的是竟有人先他们练成了“血罡”奇学。
使他们更力惊异的是岳敏在运功与“南北二怪”较技时,身躯上居然也有一层地有似无的面包血雾。
“金银双猊”觊觎“血经”数十年,况且这个身负的年轻人乃是他们仇人儿子,焉能轻易放过!
“金短双猊”一现身,即将岳敏等四人围在核心,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血经’原来在你身上!”
岳敏不由一楞,正要严斥,突然崔珊在他身边说了几句话。
岳敏又是一怔,心道:“难道这这两位身负‘血罡’绝学之人果是我的父母不成!”
这一来真是喜出望外,因为他知道,一旦“血罡”练成,似不必再按“万剑之尊”锦囊行事,足可纵横天下,快意恩仇了。
心中一喜之后,又不禁怀疑起来,心道:“不管‘血罡’如何玄妙,总不能在瞬息工夫,将真力输入别人体内,莫非崔珊看错了吗?”
但他立即决定先以“金银双猊”试试招再说,是真是假一试便知。他这一思虑,“金银双猊”焉能看不出来,两人交换眼色,双手齐扬,立即将预为淬毒的四蓬“百步金芒伞”电射而出。
岳敏等四人万没料到象“金银双猊”这等高手,也会不打招呼以暗器袭击,待要运功又是不及,突闻两声闷哼,南宫黛和罗湘君立即中了数金芒,倒地不起。
即连崔珊这等身手,也因分神思虑,差点着了道儿,肩头衣衫竟被了一个小洞。
只有崔珊为人精细,经验老到,预为提防,堪堪避过。
岳敏一看两女呼吸摄田,人事不省,暗叫一声“不好!”扶起两女,对崔珊大喝一声“珊妹快退!”
他喝声未毕,身形又暴射弹起;展开“十三摇”绝顶轻功,向一个山谷中驰去。
突然,他听到一阵暴喝之声,显然后面有人追来。
但他此刻不暇多想,急欲找个稳秘之所,将两女藏起,回头再去接应崔珊。
不久他找到一个隐秘的山洞,这山洞,入口被葛藤遮住,若不是十分注意,极其不易发现。
他立即进入石洞之中,将两女放在地上。
此洞深仅五六丈,颇为平坦,由于是在七八丈高的绝壁之上,兽也无不上来。
他正欲出洞,突闻一阵沁人心,直冲鼻端,不由举目望去,只见洞壁上一株小草,色呈粉红,粉红色的小花,看来颇似狗尾草。
岳敏耽心崔珊,不敢久留,看了两女一眼,就要出洞。
突然,两女嘤吁一声,身躯蠕动一下。
岳敏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因为两女粉颊上赤红似火,嗓中发田“勒勒”之声。
岳敏登时大感为难起来,崔珊在“金银双猊”联手之下,固然危勿悬卵,但此刻两女毒性发作,无人照料,自己怎能离去。
两女“勒勒”之声越来越疾,娇躯也开始之抖动起来。
蓦地
洞外有衣袂飘风之声,不久又传来说话之,道:“想不到这小子轻功这般了得,转眼工夫就失去踪影!”
另一人道:“这还不说,就连最后那个未负伤的少女,也在两位帮主一怔之间。没入草叶之中不见,我们还是到那边找找看,待会如果找不到,帮主一旦怪罪下来,弄个不巧说不定要尝尝‘溶锡灌窍’的酷刑。”
岳敏听说崔珊已经逃走,先是一喜,继听太上帮也有什么“溶锡灌窍”的酷刑,不由暗道声“好毒辣的帮规!”
“鬼雾谷”有“毒蛇钻阴”的酷刑,而太上帮也稍不逊色,那“溶锡灌窍”的酷刑,其惨酷歹毒当可想象。
岳敏此刻暗暗发誓,一旦技成,“鬼雾谷”和太上帮一干魔头,绝不放过一人。
蓦地
南宫黛和罗湘君由地上缓缓站起,转过身来。
岳敏一看,不由又是一震,原来两女面泛桃花,美目中欲焰似火,春情荡漾,同时向他走来。
岳敏惊得连连后退,不一刻就退到洞内壁边,突感一阵奇香,越来越浓,自己丹田之中升起一股奇热气流。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一株粉红小草,毫无疑问,香味乃是发自此草。
就在这一刻工夫,他感到丹田中热流澎湃,面红耳赤,一股原始欲火,在每一个细胞中骚动。
而此刻南宫黛和罗湘君已经走到他的左右前方,嘤吁一声投入他的怀中。
岳敏刚出道时固然不解风情,但他一直与几个少女颗混在一起,天长日久,自然知道了不少男女间之事。
况他心目之中,已深深印上南宫黛和罗湘君两女的倩影,只是从未有过非份之想而已。
此刻,他方寸大乱,饶他功力深厚,也无法控制欲火的摧残,况且软玉温香,左楼右抱,两女娇躯上如兰似密的幽香,直冲脑际,更是心猿意马,无法收拾。
突然,他下了决心,急忙将衣衫穿好,并将两女的衣衫覆在她们身上,立即以两手贴在两女灵台穴上运起功来。
不到一盏热茶的工夫,两女出了一身臭汗,面色亦开始红润,呼吸均匀.显然已将“百步金芒伞”之毒逼出体外。
岳敏站起身来,喃喃地道:“师父,父母及伯父在天之灵明鉴,敏儿一念之差,毁人毁已,铸成大错.再也无法苟活人世,以致辜负了你们的殷望,只有来世结草衔环了”
他语音末毕,目蕴泪光,举掌向天灵拍去。
蓦地
一条织影电掠而人,向岳敏右腕推出一掌道:“毛病出在那株小草上,于你何尤,这般死去,你对得起谁?”
“蓬”地一声,岳敏被—股掌劲推到洞壁之上,只闻一声轻叹,那为织影一闪出洞而去,“啊!是珊妹!珊妹!珊妹!”他长身掠出洞外,大声呼叫,只见空山寂寂,松涛阵阵,丽日中天,那有崔珊的影子。
“毛病出在那株小草上,于你何尤!你这般死去,对得起谁!”
岳敏一拍大腿,疾掠入洞,一看那株小草,已经枯萎,且失去刚才的鲜艳之包,不由大为惊奇。
但他相信崔珊的话,因为照崔珊刚才所说,显然洞中春光,已尽落她的眼底,以她的个性,设若果真是自己的错误,恐怕此刻三个人早已死在她的掌下丁,焉能阻止自己自裁,并且告诉自己毛病是出在那株小草上呢?
但她临去时那一声令人幽肠百结的叹息,实使岳敏愧感交集。
突然,南宫黛和罗湘君缓缓坐了起来,当她们发现自己赤衣露体,且下部隐隐痛楚时,不由同时惊呼一声。
岳敏此刻当真是无地自容,急得直搓双手,团团乱转道:“岳某害了两位姑娘,百身莫赎,但此事乃因那壁上的一株小草而起!”
南富黛和罗湘君此刻略一凝思,前事隐隐可记,不由羞的嘤吁一声,臻首低垂。
她们仍然可以忆及,在入洞之初,确是闻到一股奇香,以后反而清醒,但却被一般无法控制的欲念所困扰。、显然,她们已经想起此事不能单怪岳敏,面是她俩先自按奈不住。
羞!
确实使两个纯洁的少女无地自容,然而,在她们心底却又升起一丝甜蜜之感。
这株小草,固然造成他们之间的苟合,但是她们早巳对岳敏种下了爱苗,而且都有非君不嫁之意。
这个错误,可谓天假其便,若非如此,以岳敏的坦直和用情之专与“索魂仙”崔珊看守之严,两女一番心血,恐怕今生休想如愿。
突然,两女同时佯叱一声,道:“傻子,你还不出去,呆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还没满”
两女说到此处,不由啐了一口,羞得一张粉脸,直红到耳根。
岳敏喏喏连声,小心翼翼地退出洞去。
不久,又是两声高叱,道:“你还不进来,等在外面作什么?”
岳敏叹了口气,心道:“今后可被拴上了,嗨!自作孽不可活,动辄得咎,左右为难,而且珊妹又不知去向,不知她对我这次错误能否谅解!”
他进入洞中,两女已经穿好衣衫,只见她们粉颊之上,仍有两朵红晕,如饮醇醪,别有一翻风韵。
两女喜在心头,却板着面孔道:“我俩已经……你打算怎样……”
岳敏道:“事已至此,奈何!昔有娥皇女英,传为千古佳话,两位妹妹如果不嫌小兄粗俗,也只有四位一体了!”
罗湘君小嘴—撇,对南宫黛遭:“黛姐姐,你看到没有,以前我还以为他是老实呢?谁知他油腔滑调,脸皮厚得象鞋底!”
南宫黛咭咭娇笑一阵,道:“姐姐饶了她吧!只要他不负心,我们就是他的人!但不知崔珊姐姐会不会……”
岳敏道:“珊妹方面包在小兄身上,因为他刚才……”
他不愿说出崔珊曾见到三人刚才的缠绵情景,虽然打住。
罗湘君道:“刚才崔姐姐怎的?”
岳敏不由语塞,但他也不是愚笨之人,立即答道:“我好象听到她在附近喊着我们的名字,不久即又离去!”
两女心怀大放,道:“你没说谎?”
岳敏道:“小兄为何要骗你们!她既如此关心你俩,自然不会阻挠,当然小兄也要向她解释一番。”
岳敏接着将近日以来经过之事,以及“万剑之尊”交给自己两个锦囊之事说了一遍。
他用手向怀中一摸,“啊”了一声,惊得合不拢口来,原来那两个锦囊放在衣袋之中,早被“拳王之王”“神州一腿”“金银双猊”及“南北二怪”几个高手的掌力震成纸粉,片纸只字未存。
他乃是极重言诺之人,在此情况之下,不禁立生愧感,不管“万剑之尊”要自己按锦囊中指示去做的用意何在,总是对自已有利之事,既未遵嘱办妥,已经失信于人。
但事已至此,焦急又有何用,尚幸他已经拆开第一号锦囊第一层,看到第二层封面上写着“速往武当,将锦囊交予孤云道长”字样。
他想,在自己父母生死未明,且武功未能大成之前,何不趁机前往武当一行。
三人离开山洞,联袂向武当进发,一路上游山玩水,其乐融融,但略一留意,即发现江湖上魔影幢幢,全是“鬼雾谷”和“太上帮”的天下,颐指气使,无法无天。
这也难怪,白道武林以武当少林为首,尚且屈服在“鬼雾谷”的淫威之下,忍气吞声,那个不睁眼的又敢膛臂挡车,以卵击石呢?
岳敏和两女可不管这些,只要遇上“鬼雾谷”和“太上帮”之人,以强凌弱,不下手则已,每一出手,绝不留一活口。
因此,一路上死在三人手中的“鬼雾谷”和“太上帮”这人,为数已不下三五十个。但有一件事颇使人怀疑,因为有几次遇上“鬼雾谷”和“太上帮”之人混在一起,他们也未在意,因为有“满窗绯”暗通太上帮之前例,此事已不足为怪。
短短半月之间,“子午剑”之名再次轰传武林,黑道人物为之侧目,个个敢怒而不敢言的白道人士,都不禁额手称庆。
这一日三人来到武当林附近,进入一片树林之中。
突然,一阵刺耳已极的歌声,来自树林深处,混身鸡皮疙瘩暴起,脚板发痒。
听哪:“数载路人一夜妻,
每忆此情泪沾衣;
璞玉原无着相处,
个中甘苦吾自知。”
接着声调一变,有似靡靡之音,但因唱走了调,令人闻之,混身麻酥酥地:“红尘滚滚蔽云天,路上行人魂似牵;
蝉羽笼鸡头肉,
风来何堪裙一掀。”
南宫黛和罗湘君两人的文学都不在岳敏之下,一听歌声,同时啐了一口,道:“是那一个缺德鬼在这时唱风流小调,我们去看看去!”
三人穿过林直入,只见数十丈外一棵弯曲的大树干上半倚着一个鸳鸯脸,死羊眼,发如飞蓬,一脸油腻的老人,正在独自喟叹。
突然,一阵奔马之声,穿林而来,只见一个虎背蜂腰,星目隆准,背插长剑的少年,纵马电驰而来。
相距鸳鸯脸老人不到两丈之地时,少年人仍然没有停下之意。
突见老人破袖一拂,道:“下来!”
那少年也真乖,微微一楞,马未收疆,竟能煞住,少年人翻身落马,剑眉一挑,指着老人道:“你这老叫化竟敢阻挡少爷的去路,敢是‘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鸳鸯脸老人连眼皮于也没眨一下,仍然低着头微微一叹道:“老夫今天第一个发市就遇上你,这也算是缘份,你且听我一首歌再定不迟!”
岳敏和两女不由一噱,心道:“奇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世上那有拦住行路之人,要人家听他唱歌的?”
少年不由大怒道:“小爷何等身份,焉能听你唱歌?”
吓!敢情这年轻人也怪得可以,听歌还讲身身份。
老人道:“依且说说看,你是何等份?”
少年道:“你且站稳了,你近来可听说过有关‘血罡’绝学出现武林之事?”
老人惊然一震,立即指起头来,道:“老夫也有个耳闻,怎么,你小子见过那个身负‘血罡’绝学之人?”
少年人纵声大笑一阵,道:“岂但见过而已,而且我已拜他为师,‘血罡’绝学已有四成火侯!”
“啊!”
非但鸳鸯脸老人惊呼出口,不由自主地直起腰来,即岳敏等三人也不由同声惊呼!
但那老人一双死羊眼在那少年人脸上凝视了一刻,立即狂笑起来,虽然声如破竹,但中力之足,直把那少年人震得眦牙裂嘴。
老人笑毕,道:“原来是‘血经’奇学传人,老夫失敬了!你的大名是?”
少年胸脯一挺,吐了一口长气,大有睥睨天下舍我其谁之概,道:“‘子午剑’岳小敏!”
此言一出,岳敏一震之下,又忍俊不住,竟笑出声来,心道:“还好!总算还多加了一个字。”两个少女也不由相视一笑。
老人微微点头道:“原来是‘白衣剑圣’楼大侠的高徒,而且又获得‘血罡’奇学,嘿嘿!老夫今天才是通上了知音!”
少年大惑不解地道:“老头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人道:“老夫‘天涯歌者’徐飞熊,一生别无所好,唯擅歌词,但数十年来,迄无一人能听完老夫一首歌的!”
少年哈哈笑道;“老头子最好说清楚一点,到底是他们不愿听还是听不懂?”
老人道:“两者都有!”
少年道:“也罢!我‘子午剑’闯荡一生,从未遭遇不可能之事,你且唱一首给小爷听听!”
三小一听,敢情这少年人也是楞头楞脑的,有骆驼绝不吹牛,不由相视一笑。
老人清理一下嗓子,唱道:
天涯歌者,
天涯歌!
试问听者愚若何!
拳王一腿皆妖孽,
南北二怪罪恶多,
罪恶!
岳敏和两个少女听得抓耳挠腮,感觉混身不对劲,说他是唱吧,却又象哭,说他是在哭吧,却又有词育调。
简直好象超载的车子,所发出来刺耳之音。
此刻那个楞小子可就惨了,豆大的汗珠了直往下淌,身形摇摇欲倒。
老人看了楞小子一眼,继续唱道:“血罡不能算绝学,要想称霸凶险多!
凶险多!”
楞小子呼呼牛喘,刚才那股凶巴巴的劲儿,早已不知那里去了,大声道:“你把我杀了吧!”
老人道:“老夫杀你作甚?”
少年道:“我宁愿被你杀死,也不愿再听下去了!”
岳敏不由莞尔,突然罗湘君以传音之术对他道:“此老大概是和‘神拳无二’齐名的‘东西二叟’之一的‘歌叟’,此人功力不在,‘神拳无二’之下,其实‘神拳无二’并非其本名,据说他昔年得号是‘酒叟’。此老最后这首歌,意味深长,似乎隐隐道出‘血罡’奇功不足恃呢!”
岳敏大为惊骇,象“南北二怪”“拳王之王”“神州一腿”及“金银双猊之流”,尚不堪‘血罡’功一击,此老怎说“血罡”不能称霸天下?
蓦地
数声厉啸,划破苍空,“刷刷刷”数十条身影如电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