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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鴻門宴難有好宴

    第三天的早上。

    由舊縣到濟南的官道上,突然出現四女一男,個個都是勁服,直向濟南而來。

    傍晚時分。

    這五人已經進了濟南城。

    他們五人不用說,就是丁天虹、金大智、靜音三姐妹廠。

    他們進了城,也不投店,直向永盛鏢局而來。

    永盛鏢局是蒼龍所開的。

    一排四間平房,前店後店,後面還有一個面積寬大的院子。

    鏢局門前,全是一色的紅漆木欄杆,鋪面右首一列長櫃,左面放著—列太平車子,還有十八武藝兵器。

    門口插著一面鏢旗,迎風招展。

    正門題著“永盛‘兩個大字。

    左面的是“我武維揚”。

    右面的是“雄霸華北。”

    “臭屁”金大智看了,不禁暗罵了一聲。

    他們五人,來到永盛鏢局門前。

    店裡面立刻湧出一票人來。

    當頭一個拱手大笑道:“丁老姐真是信人,果然沒有失信,哈哈。”

    丁夭虹認得這個人是濟南首屆富甲的“蔡萬金。”

    她急忙抱拳道:“好說,好說。”

    後面電走上兩個人,都是二十七八歲,相貌也都十分威武。

    蔡萬金替二人介紹,道:“這位是周定,一個是杜中,兩個人都是年輕有為的好青年。”

    其實,這些人都是濟南有名的英雄,華北道上數一數二的好漢。

    “久仰了。”

    丁夭虹和他們正在寒喧之時,門內一陣喧譁,又走出一個身材魁梧,金剛似的大漢來。

    他聲音如洪鐘似的,哈哈大笑道:“各位幹嘛過門不入,難道嫌小兄弟沒有出來迎接是嗎?恕罪恕罪,快請進來坐坐吧。”

    金大智定睛一看。

    只見那人年約四十,面像醬瓜,眉峰高聳,一隻虎目炯炯有神,可是身材很胖,可見他享福多年了。

    再看他穿著打撈。

    頭上戴著萬字英雄巾,穿著藍色綢衫,黃銅鈕釦,下面登福字履,這大漢正是身為東道主的永盛鏢局老闆——蒼龍,也是濟南三霸之中,響噹噹的人物了。

    蒼龍這一出現,蔡萬金慌忙介紹,丁天虹也向蒼龍哈拉哈拉道:“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哈哈——彼此彼此。”

    蒼龍哈哈大笑,一手握住丁天虹手臂裴作很熟的樣子,把她請入三教九流人物。

    廳上還擺著四五桌酒菜,中間座上端坐著大力神。

    大力神左邊,坐著兩人,一箇中等身材,淡黃臉面,權骨高聳,鷹鼻鼠眼,身穿白色短衫,這就是“白狼”。

    第二人短身材,乾枯瘦小,兩隻眼珠像夜貓似的,放出閃閃精光,身穿黑色緞放,頭戴撲皮小帽。

    他就是黑貓,名符其實的一隻黑貓。

    哇操。

    濟南大名鼎鼎的三霸,全都到了。

    這領酒確實難喝了。

    靜音一見到大力神,不禁想起殺師之仇,怒目噴火,恨不得直跳過去,把他一劍給砍了。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那裡能夠容她這樣做。

    她只好喲按住怒火子。

    金大智看見來人很多,除了本局的鏢頭、武師外,不有濟南有我聽豪雄,和華北各路的武林人物,人潮洶湧,不下—百多人。

    哇操。

    真有點像項羽的鴻門宴,不禁暗自提心吊膽。

    他偷看大力神神色,表面雖似安詳,暗中卻含著冷笑。

    丁天虹呢?

    她神情和平常—樣。

    他們兩人見了面後,也不寒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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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略為點一點,便算作招呼了。

    蒼龍卻滿面笑容,跟他外表不太相稱。

    大力神和白狼、黑貓、蔡萬全、周定、杜中等人,同坐在一桌。

    蒼龍和敖九陪著丁天虹、金大智等一行五人,坐在另一桌上。

    鏢夥流水一般送上酒菜來。

    “喝,大家儘量喝呀。”

    頓時乾杯聲、划拳,此起彼落。

    酒過三巡,菜添五道。

    蒼龍突然斟了滿滿一杯酒,來到了天虹面前,笑著說:“丁大俠喝了這杯酒,我阿龍有句話要和丁大俠說。”

    丁天虹霍地站起身來,抱拳答道:“愧不敢當,龍老闆有什麼賜教,只管直說出來,我老太婆不是聾子,絕對洗耳恭聽。”

    蒼龍道:“請乾了這杯酒。”

    丁天虹只得接在手中,—飲而盡。

    “謝謝”,蒼龍道了聲謝。

    他又道:“丁大俠和家師。彼此都華北道上成名人物,俗話說得好,兩虎相關,必有一傷。何況大家都是幾十歲的人了,說歹聽一點,也就是已進棺材的人,只差沒蓋上棺木而已”。

    金大智忍不住插嘴道:“哇操,你要說什麼,說直接說出來好了,何必咒丁老前輩呢?”

    蒼龍笑道:“我這不是咒丁大俠,是直話直說了,小兄弟,又何必激動呢?”

    丁天虹揮手製止,道:“你別插嘴,聽他說下去。”

    金大智這才不說話。

    只聽蒼龍道:“大家都是成名人,誰也再跌不起跟斗,本來,大家也沒有什麼仇怨,不過丁大俠把青萍道姑的事,擺在自己身上罷了。現在家師想和丁大俠從今天以後,化干戈為玉帛,至於青萍道姑的一段舊仇,也很願意一筆勾銷,不知道丁大俠能夠賞我這個臉嗎?”

    說這到裡,白狼、黑貓也紛紛的起身來,高高舉杯,道:“請丁大俠看在‘江湖義氣’的份上,和家師永息爭端,轉戾為樣,化干戈為玉帛。”

    大力神這一下手法,十分利害。

    他自己不出面,卻叫蒼龍三人出頭,用大央子來壓丁天虹。

    丁天虹如果屈服,口中說出息事的話,大力神便可以向外宣告,丁天虹是被蒼龍三霸名壓服。

    三霸是大力神的得意門生,大力神的面上增光不少。

    反過來說,如果丁天虹不肯答應和解,那麼,過錯便不在大力神,人人都會說丁天虹:人家給她面子不要。還要撂譜。

    到時她就成了路邊尿桶——眾人罵。哇操。

    大力神出這下煞手鐧——真高呀。

    丁天虹答應的話,固然不大甘心,如果不答應他,更加困難。

    江湖人最講究面子,丁大虹怎能夠連面子也不要?

    薑是老的辣,這句話可不是瞎說。

    丁天虹究竟是個老江湖,不是菜鳥。

    她哈哈一陣狂笑。

    突然又面孔一沉,伸手一擱,道:“慢點,我老太婆也有話說。”

    蒼龍吃他一攔,幾乎倒退幾步,當下十分不悅。

    “丁大俠,你這樣是什麼意思?”

    丁天虹絕不汗顏,朗聲道:“我老太婆和朱經武,前日無仇,今日無怨,彼此之間既然沒有不可解的冤仇,應該俯從三位隆情,永遠息事才是。”

    白狼和黑貓二人,齊聲道:“不錯,對呀,咱們怎地沒想到。”

    聞言,大力神雙目一睜。

    丁天虹卻接著道:“不過,此中還有別的原因,我老太婆是個局外人,不便說話,請金太保把半年來,朱經武在北京城的所做所為,當著所有英雄的面前,由頭至尾,論細的說出來吧。”

    說著,用手指了指金大智。

    金大智霍地站起身來,朝著席中各位把手一拱。

    他朗聲道:“各位前輩,晚輩叫金大智,杭州人,先父曾是總兵參將,因為生性耿直,不會拍馬屁走後門,被奸相和坤革了職,回家氣死了。我便立志上北京,想要刺殺和坤,為父報仇。不料,奸相府第防守十分嚴密,結果沒有成功,誰知禍不單行,又被和府惡奴買通知府,把我整整關了三年,飽嘗鐵窗滋味。好佳在青萍道姑路見不平,派遣女弟子朱玲,把我救了出來。朱玲的父親,也曾是朝廷的御史,二十年前,也被和坤所毒害,所以我們兩人具,可稱得上是志同道合,同病相憐。

    怎料,就在我倆找和坤報仇時,大力神卻突然做了奸相的走狗,三番五次找我們的碴,不准我們入京行動。等到朱玲在擱與行刺奸相,大力神居然出頭,把朱玲劫去。

    他還是朱玲的叔叔,大力神竟然垂涎她的美色,把她劫去。心同畜牲,行同禽獸,阻確我們報仇的大事。現在和相雖然罪惡滿盈,被皇上滿門抄斬,受了天譴。但是,大力神這種行為,各位試想一想,丟不丟江湖人的面子,該不該殺?”

    金大智慷慨陳詞,說完了這番話。

    席中有人對他指指點點,低聲議論:“這小子是江湖上傳說的江湖太保?”

    “原來江湖太保是個衰尾郎。”接著,靜音又站了起來。

    她把手一拱,高聲道:“各位前輩,小女子是靜音,先師是青萍道姑,向來隱成在嶗山,不問汁湖之事。五年前,和坤權做朝野,位高思危,通用金錢收買天下英雄,自然也沒漏掉家師了。奸相專程派他的親信來,好重厚禮,討好先師。先師知道奸相的用意,不能遷就,只好表面上受奸相的錢財,暗中卻拿去賙濟那些窮人。

    直到一切事情準備妥當,才到北京去協助金大智和朱玲二人,行刺和坤。誰知,大力神嫉妒,先師名頭,居然替和坤他走狗,對於我們報仇行刺的事,多方阻撓破壞。

    最後,奸相叛誅之後,仍然噁心不變,在黃河渡門,用五毒砂暗算先師。今天我們到華北來,報的是殺師之仇,不論任何情形,都難善了。除非……大力神披麻戴孝跪在先師墳前,自陳罪狀,不然的話……”

    “砰!”.靜音話未說均勻,猛昕—聲大響。

    “嘩啦啦”。

    接著,一牒汪碟落地粉碎之聲。

    和只出其不意,不由嚇了一跳。

    有人驚叫:“地牛翻身了。”

    哇操。

    不是地震。

    原採是大力神怒火沖天,再也忍不住在桌上重重—拍。

    他氣得間發直豎,滿面通紅,指金大智和靜音二人,大喝:“你們兩個乳臭未乾的狗男女,不知天高地厚,我不過可憐你們兩個年紀輕輕,才高抬貴手,網開一面罷了。難道真個怕你們不成。居然這樣狂妄,好,我乾脆好人做到底,把你們也一併送到閻王處,和青萍道姑在一起。”

    “呵呵。”

    丁天虹冷笑向蒼龍等三人道:“啥款?你們的好師父,殺了人還莫宰羊道理短,害死人的師父,連徒弟也要送以地府和師父逗陣,斬草除根,你們還要說破嘴做和事佬,真個叫人匪夷所思了,呵呵。”

    蒼龍不禁面上一紅,白狼、黑貓已經惱羞成怒,還不好向丁天虹發作,卻向金大智戟指喝道:“姓金的,我知道你在江湖上自稱是江湖太保。你在北京,名雖報父仇,其實是溜進相府偷情,你也配叫江湖太保嗎?”

    金大智臉上也一紅,道:“哇操,我在江湖上已經很久不叫太保了。”

    “管你叫太保也好,叫流氓也好,來來來,咱們分個勝負。”

    —場談判,到了這個地步,可說完全汰裂。

    白狼就要喝令手下取過狼牙棒來,和金大智比武。

    蒼龍喝了—聲:“等—下。”

    然後向金大智道:“金少俠一意要向家肺尋仇,雖然是堂臂擋車,但精神卻非常可嘉,我是這裡的東道主,願和你決鬥幾合,以一地一,絕不自恃人多勢眾,金少俠可以賞我這幾分薄面嗎?”

    金大智笑著道:“哇操,龍老闆既然肯賜教,我只有捨命相陪,還有什麼賞面不賞面的?”

    “三月桃花——謝了。”

    蒼龍便走到堂下,喝令手下鏢夥道:“拿名刀來,要快。”

    “是。”鏢夥應一聲。

    轉身走人堂後。

    不久,鏢夥取出一支長柄厚背寬蜂的大刀來。

    眾人定睛一看,這大刀足有四五十斤重。

    蒼龍拿在手中,如同佔牙籤一樣,左右揮舞,眾人不禁喝了一聲大采。

    “贊。”

    金大智霍地站起身來,就要亮出紫金撲刀,和蒼龍—拚。

    怎知,靜音已搶先離座,走到金大智的面前,低聲道:“金哥哥不要去,這蒼龍的大刀很沉,不可輕敵,就讓我來對付他。”

    金大智知道靜音七星劍法,專門以柔克剛,由她來搞定蒼龍,再好不過。

    “小心點。”

    “我知道。”

    當下,靜音提了龍泉劍,走下堂來。

    她向蒼龍拱手道:“久仰龍老闆大名,我這不知死活的小丫頭。就來請教一下。”

    蒼龍在事前已知道靜音有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如今看這柄劍,散出冷森森的光芒,果然是斷金切玉的寶物。

    他這大刀縱然也不錯,卻敢不能夠和好忱柄寶劍硬接,否則必毀無疑。

    他心中一動,大笑道:“原來是靜姑娘要上陣,我想不到你還有一柄江湖上失傳多時的寶劍,這把大刀碰上你的寶劍,就有如雞卵碰石頭,好,等我換一件兵器吧。”

    蒼龍說著,就要列兵器架上去。

    靜音卻慨然道:“龍老闆不用換了,我雖然是江湖太保,但還不至於不講江湖義氣,以兵器來取巧。不錯,我這柄是寶劍,可是我立下志願,不遇殺師仇人,決不借寶劍來取勝,龍老闆放心吧。”

    “好。”

    蒼龍面色微虹,喝了—聲:“好”,使不再羅索,右腳向後一退,身形向下一傾,大刀一掃、刀光一閃,圈出桌面丈小一個光環。

    跟著左翻右掃,一連舞了五刀。

    蒼龍這—亮招,底下有貨沒貨,明眼人一看便知道。

    單這一手,兩臂沒有四五百斤力量。休想把大刀舞動。

    靜音也展開七星劍法的堅式,氣納丹田,謹守門戶。

    她喝了聲:“龍老闆請吧。”

    “那我就不客氣!”

    “你不必客氣,儘管來!”

    蒼龍當不氣了他大刀一提一翻,徑直砍過來。

    靜音劍走輕靈,只—滑步,讓過刀鋒,往裡欺進身來,華劍向他胸口便刺。

    蒼龍見她一照面就直欺進來,不禁暗吃了一驚。

    他急忙一撒步,向後翻個身,倒甩過來,刀杆向靜音胸脯上便點。

    “哎呀,下流,”靜音罵了一聲,龍泉劍向刀背一擦。

    她真個說話算數,絕不用劍鋒削斷他的刀杆,只把他的刀身盪開,跟著向前一縱,身形反撲到蒼龍背後,劍尖向他右臂刺去。

    而蒼龍呢?

    他則乘勢向前一傾身,刀杆的後半截帶著勁風,直奔靜音的肋下打來。

    靜音見大刀勢兇猛,不能劍對了。

    於是身形只得拔起一丈多高,向斜刺裡一落。

    武家對敵,瞬息萬變,最忌縱起空中。

    蒼龍見她犯了忌,手更不留情,趕忙搶上前去,大刀直立起來,向靜音攔腰撇去。

    他這一下,名叫做“盤中斬”,十分利害。

    靜音冷哼一聲:“哼,你以為我這劍,不敢接你重兵器嗎?好,就給你些顏色看看吧。”

    心念一動,身形在空中一個閃身,龍泉劍向刀杆上一壓。

    “叭”的一聲,大刀已經劈在廳前地下,沙氣飛濺,竟把地面震了半尺長,三寸深的—道土溝。

    蒼龍的虎口,又熱又麻,比麻辣炎鍋還要麻。

    不過,他的功力還算精純,若是換了別人,大刀非要脫手不可。

    蒼龍惱羞成,他想不到自己十年來橫行華北的威名,幾乎要敗在一個後生小輩的手中。

    最慘的是——她還是個女的。

    他在情急之下,競把自己十幾年來,用在大刀上的功夫,全都施展開來。

    四五十斤的大刀,在蒼龍手中舞動,宛如風磨一般,盤暫、削、劈、掃,一一著,挺嚇唬人的。

    刀似風輪。

    閃閃生光。

    靜音見他輸了,還不認敗,不由有些氣憤,心中一動,便決定在這群雄英會上,給他漏氣。

    於是,她把七星劍法的精華奇拄,也全都施展出來。

    劍光揮霍!

    匹練縱橫!

    奔騰如電!.堂上群雄全神貫注在兩人的身上。

    靜音心中暗想:“敵眾我寡,如果盡是這樣下去,枉費了師父的威名,只好對不住蒼龍了。”

    蒼龍也覺出來,對方用的全是以柔克剛的招術,對峙久了,自己非敗不町。

    他才想這到裡,靜音已經向他面前點去。

    蒼龍同後一退,大刀向靜音腳下便斬。‘靜音向外,—移,蒼龍不禁大喜,急忙刀杆一甩,合了個“黃龍倒鑽”,向靜音下部直捅過去:這一手非常厲害。

    大刀連把帶柄,少說也有一丈二,若是用兵器擋,一定打飛。

    這時廳上的群雄,以為蒼龍必可以獲勝,靜音非傷不可。

    金大智暗歎一聲:“哇操,毀了。”

    誰知,靜音眼看大刀快要砍到腰際,不足半尺,突然一納丹田之氣,身子向上一縱,居然的拔起三尺來。

    俗話說,狗急跳堵,臨急見功夫,可真是一點也不錯也。

    靜音一跳,跳的恰到好處,大刀貼著她的腳下砍過,她就熱一轉身,把手中的劍向刀背上一壓。

    “叮噹。”

    她就趁這一壓的功夫,身如燕子一般,掠過蒼龍的身邊,手中劍在他屁股上—

    頂口中喝—聲:“哇,好厲害的黃龍到鑽,我這一捅屁眼啥款啊?”

    蒼龍眼看得勝,做夢也想不到她居然會來這手。

    這時他背後完全交給人家,如果對方心狠手辣的話,自己屁股非開花不可。

    “叮噹。”

    他急忙一退步,雙手—松,大刀拋在地上,鐵青著臉,向靜音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真個不賴,我自知學技不精,誤己誤人,打從明天起,便把這永盛鏢局招牌給摘下來,不再走江湖了。”

    言畢,長嘆一聲,掉頭直向廳外走去。

    “喂,你不用這樣嘛。”

    靜音見了,就心灰喪志,心中覺得好笑,見他不理自己。便返回廳上。

    周定見了,心中忿忿不平,便向大力神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龍大哥也看得太重了,我去和她決戰。”

    大力神道:“這幾個小野狗,小野貓本領都不賴,還有丁天虹那老太婆也很扎手,你最好小心一點,才能長命百歲。”

    “安啦”周定點頭。

    遂霍地離席,脫去長衫,走到廳前,向旁席拱手道:“素仰扛湖太保和嶗山派的大名,周某向居華北,無徒領教,今日是個好機會。”

    靜音正想再挺身而出,靜宜卻道:“師姐已經贏了,就把這陣的機會讓給我吧。”

    “好,這些人都心懷不軌,小心一些。”

    “嗯。”

    靜宜點點頭,離席向周定嬌嘀道:“周哥哥,我是靜宜,願陪周哥哥玩玩。”

    周定一聽左一句周哥哥,右又是嬌嘀嘀的周哥哥,心都酥了。

    “周哥哥,拿兵器呀。”

    周定經她一叫,魂才回了來。

    他連忙由兵器架卜,取下一杆長槍來。

    靜宜嬌嗔道:“哎喲,你的槍好長喲。”

    “我……”周定的臉都紅了。

    廳上眾人見狀。不禁忍不住笑這一笑,可把固定笑火了。

    他怒道:“臭丫頭,來吧、”

    靜宜也和靜音一樣,緊守本門劍法,並不開招動手,只向周定嬌聲道:“周哥哥,小女子不敢無禮,你先上吧。”

    周定心中暗道:“你這七星劍法專門以逸待勞,以靜制動,引別人先動手,來佔便宜,今天遇到了我,算你衰尾,我可不上當。”

    心中想著,嘴上卻道了個“好”字,便“唰”地一槍,向靜宜小腹刺來。

    “哎喲,烏龍一出洞,挺嚇人也”靜宜嬌喝道。

    她手中劍卻向外—撩長槍,跟著反後一劍,朝周定的胸口刺來。

    頓時,兩人就在場外互展身手,大戰起來。

    劍光閃閃!

    吞吐刺扎!

    槍風霍霍!

    撩劈削滑1片刻,二人武功都是旗鼓相當,不分高下。

    周定這一槍,在濟南也稱得上一絕;豈知,今天連個小丫頭也贏不了,不由丟臉大了。

    他心中已經開始焦灼起來,急忙換了大槍法。

    又戰了六七合,靜宜見他求勝心切,心中暗自發笑。

    “周哥哥,別太急,才玩得久玩得出高潮吧。”

    “臭丫頭。你再胡說什麼?”

    此時,靜宜故意挺身舉劍,向外一展。下半身完全現了出來,露出門戶。

    周定不知是計,一見有機可乘,舉手—槍,向靜宜大腿刺去。

    “格格”靜宜嬌笑如聲。

    向外—縱,身輕如燕,飛出一丈開外。

    固定咬牙切齒。趕上兩步,手抓槍桿,朝她腳下便掃。

    “來呀,來呀。”

    靜宜一提身,拔起六尺多高。

    當然,周定這一槍又掃空了。

    但他仍然不醒悟、暴喝一聲:“來就來。”

    光亮槍火、疾如電閃;眼看他這一槍,就要把靜宜刺出肉花來。

    在空中的靜宜,突然身子一轉,使了個“大烏龜大翻身”,輕飄飄的,向著地下一落。

    周定的大槍,貼著好怕肩背劃過,靜宜突地一轉身,手中劍向外—卷。翻手—

    劍,直向周定的右腿砍來。

    “哇,慘了”,周定驚叫一聲接著劍光一閃,徉如掣電似的砍來。

    他要想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倏地把心—橫,手抓槍桿,反擊回去。

    他想和對方落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就在這電興石火之間,靜宜的劍快要砍著周定左腿的剎那。周定的槍也要掃著靜宜的腰時。

    兩下里都是同—危急的招式,同—危急的勢子,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各人看了,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兩人快要同歸於盡的一剎那見,一條黑影及時掠過,快如輕風,手中銀拐一舞,竟把兩個對手。活生生的拆開了。

    他們都連人帶著兵器,踉踉蹌蹌的退出三四步外。

    靜宜幾乎流出一身冷汗。

    當她轉身一看,只見替自己解危的不是別人,正是丁天虹。

    周定幾乎跌了一跤,不禁惱羞成怒起來。

    他向丁天虹大喝道:“我和這丫頭動手,勝負還沒有分,你幹嘛半路出來攔阻,用這種卑鄙手法,難道想用車輪戰嗎?來來來,我不管你是大俠女大頭,也要同你比上一比。”

    丁天虹卻面不改色。

    她揮手叫靜宜退下,才向周定冷笑道:“姓周的小老鼠,不用含血噴人。若不是我老太婆來這一下,靜宜頂多不過吐兩口血,休息幾天便沒事,你卻要斷一條腿,變成跛腳。還有臉上這裡吹牛,快滾蛋吧。”

    “死太婆”周定破口大駕,就要舉槍朝丁天虹刺來;斯時,白狼已經飛身上來,橫身向二人中間一站,叫道:“周老弟累了,下去休息,讓我來會這老太婆。”

    周定也是聰明人。

    他剛才被丁天虹一拋,幾乎跌倒在地,自己連一個小姑娘也打不過,怎能夠和老太婆交手呢?

    剛才會發怒,只不過是找臺階下,故作聲勢罷了。

    白狼一出場。正好見風收帆,便向白狼拱了拱手,道:“狼哥,這老太婆就交給你搞定了。”

    說完,立即返回堂去。

    白狼微笑向丁天虹道:“白狼不才,素仰丁大俠的大名,今天正好領教。”

    說到這裡,喝令鏢夥:“快拿我的兵器來。”

    俄頃,兩個鏢夥搬出一支白森森超大的狼牙棒過來。

    丁天虹看在眠裡,心中立即明白,這又是一支特別的兵刃。

    這白狠顧名思義是使狼牙棒的能手。

    這支狼牙不用說是他的看家法寶了。

    單就這兵器來看,白狼的本領,已經超過蒼龍了。

    丁天虹天上在盤算,自己一根小小銀拐,該如何來贏得他的超級狼牙棒呢?

    白狼已經接過狼牙棒。

    他向丁天虹揚了揚道:“丁大俠,請了。”

    “好。”丁天虹應了一聲。

    她銀拐一擺,合個“美人照鏡”門戶。

    白狼中雖然說著客氣話,其實絕不客氣,他的狼牙—晃,便直打過來。

    勁風呼呼:虛虛實實。

    “來得妙呀。”丁天虹口中叫著。

    身形卻滴溜溜的一轉,反閃到白狼背後。

    她左手向外一探,反向白狼屁股捅來,迅速快捷。

    白狼出手落空,早已提著這一著,身形一滑,轉了回來,狼牙棒“呼”的一聲,直向丁天虹猛砸。

    這下可說得是連砸帶打。

    丁天虹側身向外跳。

    他兩人一交手,不過是一剎那的工夫,戰了三四回合。

    丁天虹看出自狼的狼牙棒不能力敵,便把一身小巧綿軟功夫。施展出來。

    她這小巧的軟功夫,最適合女人了,完全是由擒拿手中演伸出來。

    起、落、進、竄、跳、躍、點、合、閃,倏起倏落,攻虛搗隙。

    剎那間,白狼便相形見絀了。

    因為,白狼的狼牙棒是重兵器掄起來風聲呼呼,固然威力十足,可是久了,還是挺累人的。

    而丁天虹呢?

    閃閃轉轉跳來跳去,宛如小老鼠,好玩得很。

    不久,白狼已累出一身汗,恨不得早起一棒,將丁天虹打成肉餅。

    “嘻嘻,趣味,好玩”丁天虹嘻嘻哈哈。

    她一味左閃右跳,消耗他的氣力。

    人非鐵打的,白狼練的是硬功,起先一鼓作氣,狠攻猛打。

    二十餘合之後,勁力便不繼了。

    他的狼牙棒在手裡漸漸覺得又沉又重了。

    時間一久,連舞動也成了問題。

    丁天虹見白狼汗浪如雨。呼呼喘氣,心中好笑。

    她道:“喂,白老鼠,借你條香帕擦擦汗。”

    旋即,半空中飛起一條粉紅色的布,朝白狼面前緩緩飄去。

    當白狼伸手去接這塊布時,丁天虹乘勢一探,搭住白狼的狼牙棒,向外一拖—

    拉。

    “轟降”一聲巨響。

    狼牙棒當堂飛向半空,落在地上,沙右四濺。

    白狼手腕也劃破一道,血涔涔滴下,抱手向後縱去,疼得面如灰色。

    丁天虹銀拐一收,順手接住飄下的布塊,哈哈笑道:“哇,連老太婆的肚兜,你也想拿去擦汗,真沒禮貌哩。”

    “老太婆少要得意,看我的。”丁天虹天上在得意洋洋,冷不防背後有喝道。

    緊跟著,急閃颯然,直襲腦後。

    丁天虹忙閃身,扭頭一看,見偷襲自己的,竟是大力神。

    他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悄沒聲息的欺身進來,駢伸二指,向丁天虹的“命門穴”

    點了過去。

    丁天虹哈哈—笑:“大力神,你食老死性還是潑,老喜歡從背後偷偷摸摸。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大力神怒道:“老太婆,少廢話。”

    丁天虹笑道:“好,少廢話是嗎?那你意思是要比掌比拳,那也行,我把銀拐收起來。

    和你鬥鬥拳吧。“

    大力神—擊不中,更不打屁,“黑虎偷心”,又是—拳向丁天虹撞到。

    丁天虹見大力種不由分說,連下毒手,知他恨自己己恨到極點。

    她卻慢條斯理,微一閃身,倒退四五步大力神見她—連兩下沒有還手,以為她在賣弄身手,恨得牙癢癢地。

    他腳下一頓,又是連環出掌,“呼呼”直奔丁天虹右肋打來。

    “哎喲,掌風好臭,早上拉屎沒洗手呀,”

    丁天蝦一連讓了大力神三下,也不再客氣了,只一招“翻雲覆雨”,直向他左手腕一切。

    大力神出其不意,險些吃她掌風切著。

    他連忙用力往回—撤。

    丁天虹趁機遞掌。駢中食指,向他人中用力一戳。

    大力神急忙把身一側,哪知丁大虹這下全是虛招,左腳一起,又朝大力神下三路。飛踢過來。

    “老太婆,你真狠,想拆我祠堂。”

    “你那玩意愛作怪,不拆掉。難不成要留著害人嗎?”

    大力神後—跳,只差半寸,便被丁天虹腳尖踢著了。

    他捏了一把冷汗,直呼:“好佳在,好佳在,差一些就要斷子絕孫了。”

    其實,大力神的拳技不在丁天虹之下,不過犯了輕敵的毛病,後又犯了畏敵心理,足以連戰連敗,險些吃了虧。

    五門回臺之後。

    他心神才定,便展開自己生平最擅長的“毒龍掌”手。

    毒龍掌是由七七四十九式演變而成的,迴環運用,變化無窮。

    丁天虹也把自己最拿手的“綿掌”施展開來。

    兩個人一合手,就像點己達似的,再也分不開,互急勝負。

    跳高竄矮。

    忽前忽後。

    一會兒恰似貓竄。

    一會兒又像似狗打滾,鶴伏行……

    兩人腳下塵土變成旋風般,隨著二人身形起落,捲來捲去。

    直斗六七十合。

    誰敢勝不了誰,簡直不分高低。

    堂上的群雄,看得目定神馳,喝采不已。

    大力神見—連數十會合,力戰丁天虹不下,心中暗自著急,自己平時向外誇稱是第一英雄,今天當著大庭廣眾的央前,若連—個老太婆都戰不下,真個是丟臉丟到家了,也枉自大力神了。

    他心中一急之下,使想施轉本身毒技“毒龍連環腿”來傷。

    “呼。”

    突然,他身形拔起一丈五六尺高,—個“鷹掉頭”之勢,至丁天虹的背後落下。

    等到丁天虹閃身時,大力神突然飛右腳。猛向丁大虹頭面踢去。

    這一下疾如迅風,堂上眾人不由—聲吶喊。

    丁天虹見他騰空發腿,來勢兇猛,急忙向後一退。

    “嘿嘿,你退不了了”,大力神冷笑一聲,身形前撲,兩拳—揮,直向丁天虹太陽穴打來。

    丁天虹拱肩間,雙掌迎著一向他雙腕搭了上來。

    這時,大力神見於天虹張臂來迎,反腕一沉,急進左腿,下面用膝蓋蓋頭,力抵丁天虹小腹,上面用“順手牽羊”之勢,猛推向丁天虹胸脯。

    丁天虹上下受敵,只得吸腹凹胸,又向後一退。

    大力神等她一退後,竟把左腿一崩,腳尖向丁天虹踢去。

    這—下,對方如果被他蹋上,不死也要受重傷。

    “老賊,這款毒手你也下得了手。”

    丁天虹想不到大力神居然還會這種狠辣腿祛,自己一時疏忽,閃避已來不及,眼看就要被他踢上。

    “唰”地一聲。

    屋詹上突然兩條人景如飛鳥似的,一左—右,分由半空飛滾下來。

    當先一條人影,非常苗條,帶著一道寒光,直向大力神當間刺到。

    事出突然,大力神不禁大吃一驚。

    他急忙向後縱去。

    定眼看時,更是驚訝不已。

    因為,來人不是別人,是他熟得不能再熟的人——朱玲。

    數日前由自己掌握中逃脫的朱玲。

    他這一驚,呆是非同小可。

    另外一個人影,鴿衣百結,頭上稀稀疏蔬的九根毛,手上拎著一個葫蘆,走起路來一拐——拐的,竟是個瘸了腿的乞丐。

    這個瘸了腿的乞丐,在座的人沒有一個認得他,只有一個人例外———金大智。

    因為,這瘸丐正是他的師父——麻九。

    朱玲和麻九的突然出現,不禁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廳上的人見這兩個不速之客,飛鳥一般由半空落下來,不禁一陣大亂。

    朱玲—別半年多,丰采如昔,手持長劍,向大力神一指,喝道:“未見笑的畜牲禽獸,居然用五毒砂毒死了我師父,今天又召集了這些孤群狗友在這裡,以多為勝,真是不要臉到了家。”

    說完,長劍一揮,運劍如風,兔起鵲落,直向大力神飛刺過去。

    大力神手無寸鐵,見朱玲旋風似的挺劍直攻過來,不禁著急,大叫道:“各位快上來,活捉這個丫頭。”

    周定、杜葉,連同鏢頭、武師、鏢夥、打手全都一窩蜂般湧上來。

    席上金大智、靜音等四人,看見朱玲突如其來,不禁精神百倍,也是吶喊一聲,紛紛闖了過去。

    朱玲劍舞龍蛇,寒光閃處,只一照面,便氫擊定的腦袋砍下。

    她的英勇,比起以前又便帥了。

    “這娘們不好惹,快退。”

    那些鏢師打手,紛紛喊後退。

    敖刀雖然是大力神的師弟,但是他生性孤高耿介,不以大力神的行徑為然。

    所以,他今日參與這件事,表面上幫助大力神,暗裡卻是置身事外。

    這次卻不然了。

    他看見朱玲十分兇勇,好比一頭出匣的母老虎,長劍所到之處,必有人受傷。

    於是,他急忙取出連環刀來,飛撲上前,同時口中厲聲喝道:“小丫頭,不要欺人太甚了。”

    朱玲反唇相譏道:“那又怎樣?”

    “有老夫在此,就不許你撒野。”

    “是嗎?”

    “不信就試試看。”

    “嘩啦啦。”

    手起一刀,直向朱玲砍到。

    怎知,他才一遞刀,猛地覺得有臂奇痛。

    敖刀出其不意的被嚇了一跳。

    他急忙回頭看去,原來抓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麻九。

    “嘻喀,咱們兩個九又相逢了,啊哈,好久不見啦。”

    敖九和麻九兩人,本來就是老朋友。

    他不禁連聲叫道:“瘸丐。你本來不問江湖閒事,幹嘛助紂為虐、參加這場劫殺,難道你忘了本來面目嗎?”

    瘸丐麻九把臉一沉。喝道:“敖九,你說錯話了,哪一個人肋約兒虐?朱玲若不是老丐我相救,一生貞潔,就要被朱經武毀了。朱經武是個色中淫魔。連自己的侄女也想奸佔,這款人還值得你們幫忙嗎?卡緊走,不然的話,莫怪老乞丐不給面子。”

    敖九知道瘸丐麻九的厲害,今天有他出面,自己也犯不著參加這場是非了。

    他急忙向麻九道:“好呀,我就退出了,你要放手。”麻九把手一鬆,敖九倒拖著連五刀,一溜煙般溜出去了。

    大力神趁亂溜到堂上,奪了一口寶劍,再跑下來,直撲向朱玲。

    “丫頭不要在這裡放肆,你叔叔在呢?”

    話未說完,有人厲聲接口道:“哇操,你這性變態的老淫蠱,你配做人家的叔叔嗎?”

    說話的人是金大智。

    聲隨人到。

    金大智手中撲刀,向大力神便刺。

    大力神一見是金大智,不禁怒火沖天,用力一擋,兩口兵刃撞在一起,激出火花。

    “哇操。”

    金大智虎口被震痛,卻毫不氣妥,咬虎切齒,手腕一翻,直向大力神橫掃過來。

    大力神向後疾退。

    金大智正要再進刀,大力神突然左腳一起,踢中金大智的右腕。

    “鐺。”

    金大智手中劍脫手飛出兩丈於外。

    “哇操,不能搞呀”金大智大吃一驚。

    大力神正想兜心刺去,“呼”的一聲,兩股急風直襲而來。

    大力神急忙回劍一架。

    原來是丁天虹從後面撲來,舉起銀拐向他頸後便敲。

    他這—架,正好人架住。

    金大智急忙身跳後,正想要二次上前,來攻大力神,靜安二人,早已嬌叱聲,直撲過來。

    接著,靜宜也圍了上去。

    三面夾攻大力神。

    大力神以一敵三,當然抵擋不住、他知道再打下去,必敗無疑,說不定連性命也要送在這裡。

    心中一動。

    他急忙把手中劍一擺,接連施展兩個絕技,迫退靜安,趁此空隙,騰身上屋瓦,倉惶而逃。

    “老淫蠱往那裡跑。”丁天虹大叫一聲。

    把銀拐一晃,就要直追過去。

    “蓬蓬。”

    突然,大力神伸手一揚,一團黑暴出,毒砂亂舞,丁天虹躲閃得快,並沒有被他打著。

    而靜安靜宜二人,性急如火,縱上屋瓦之時,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兩人身上手中都中了幾粒。

    雖是如此,也踉跟蹌蹌的退了下去。

    “哎喲。”

    瘸丐麻九看見她們兩人愛傷,不禁大吃一驚,連忙喊道:“歹了,毒砂厲害,快救她兩個,”

    靜音、金大智二人先後縱上屋來,把靜宜一扶,抱下屋來。

    金大智要救靜宜的,卻被靜音搶先一步,把她救去,自己只好搶救靜安了。

    他抓住靜安的玉手,把軟綿綿的嬌軀氣象在懷裡。

    瘸丐麻九大喝:“你們兩個快走,走出濟南城外,我和朱玲斷後。”金大智和靜音二人一刻也不敢停頓,在疏星斜月下、直向外奔去。

    這時永勵鏢局裡面,殺聲如潮,可是他們已經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溜煙便離開了濟南城。

    二更天了。

    夜色悽切,燈火朦朧。

    人卻心悽悽。

    丁天虹一看靜安靜宜的傷熱,不禁大吃一驚。

    靜安左半邊身和肩背後,一連中了四粒砂子,傷口雖然只有一粒米大,和外流出黑血,可是左半邊身子完全腫了。

    尤其是左肩背,腫起三寸多高,又青又黑,人已經暈過去,不醒人事。

    靜宜的傷勢比較輕一點,便也好不到那裡。

    她身上一連中了三粒毒砂子,一粒要在右腿上,兩粒打在右臂上,一臂—腿,完全黑腫,腫得像大象腳,真是嚇人。

    但她神志清醒,門中還能呻吟,眾人看了五毒砂的傷勢,這麼厲害,不禁咬牙切齒,痛罵大力神。

    丁天虹由內房中,取出金劍藥束,她得意道:“這是我老太婆獨門的金劍藥。

    靈得很—”

    金大智催促道:“老太婆,別凸風了,快給上藥吧。”

    這在這時。

    突然竄出一條灰色人影。

    “啥米郎?”

    丁天虹出其不意,嚇了一跳,“不用怕,是我老乞食。不錯,正是瘸丐麻九。

    麻九一見丁天虹要用金劍藥替二人敷治,不由大驚,他嚷道:“賣屎賣屎。”

    丁天虹不悅道:“你講啥水?啥米賣屎,你是不是懷疑我老太婆的藥不靈?”

    瘸丐麻九一笑:“不是你的藥不行,而是這種毒,並不是金劍藥能醫治。傷門—哈,毒氣入骨髓,更加沒有救了。”

    說著。他喝了一口酒,搖搖擺擺的走到二人病榻前,看一看傷勢。

    接著又道:“她們兩人的傷勢非要開刀不可,快點準備棉花清水等東西應用,越快越好。”

    餘大智和師父闊別多年,本來有一肚子的活,可是這樣來,救人要緊,再也不好說話了,火速準備應用器物。

    瘸丐麻九由身上取出—只黑漆漆的小箱,大家—看,只見箱子裡面是百物齊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整個箱子分為三格。

    第一格是些膏、丹、丸、散。

    第二格是全副刀、鉗、鉤子。

    第三格是棉花草紙。

    瘸丐麻九道:“清場,清場。”

    “清場。”

    大家—楞。

    瘸丐麻九道:“她兩都是女人,男人請回避。”

    只聽金大智自言白語道:“哇操,這裡好像只有我是男人。”

    丁天虹道:“知道自己是男人,還不快回避。”

    金大智似乎有些捻,走到門口,突然又立足叫道:“哇操,師傅也使男人,為什麼不用迴避?我就要回避?”

    瘸丐麻九雙目一瞪:“臭小子,我若迴避,誰來替他們救治?”

    “好像有些道理,”金大智咕嚕地道——

    雙魚夢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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