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也不算錯,雙方衝勢太急,方便鏟突然伸在中間,除了出手之外,他無法避免鏟頭觸體的厄運,高手的兵刃觸體,這可是致命的事,怎能全怪他?老和尚自己也有不是。“施主刀上的神功內勁,委實驚世駭俗。”老和尚嘆口氣,對方既然已經道歉。還能不見好即收?
“所以我還有自保的能力,不然我早就被你們這些強者有理的人殺掉了。”這時,由於變故突生,已退在百步外作壁上觀的兩批人,都已紛紛回到原處。“施主,得繞人處且繞人。”
“誰肯繞我了?”
“施主………。”
飛風到了楊小寶身旁,柳眉倒立杏眼圓睜。
“小寶,這些俠義名宿是不繞人的。”飛鳳忿然地叫:“尤其是那個天地一筆,武林十大高手中他排名第六風雲人物,他手中的魁星筆從來就沒饒過任何人。向他討公道,絕不饒他。”
小寶兩個字,聽在老和尚兩人耳中,像是聽到一聲炸雷,面上突失血色。宇內五大高手排名第一的龍劍,也在楊小寶面前幾乎出醜,這件事龍劍已向同伴道及,這兩位高手名宿豈有不知之理?
“施主是………。是楊小寶?”老和尚驚問。
“遊憎,你不要套交情。”飛鳳柴娟冷笑:“你這位名列宇內五大高手排各第五的老和尚,淌這一窩子渾水脱不了身。”
楊小寶一楞,原來這位不怎麼起眼的老和尚,竟然是名列第五的遊僧曇本。
“好啊!原來他們是龍劍的一夥。”他的語聲提高了一倍:“龍劍也是一個恩將仇報的人,袒護這些恩將仇報的傢伙就不奇怪了。很好很好,我要和他們徹底了斷,你們兩個前輩一起上。”
“貧僧與田施主,事先根本不認識楊檀。”遊僧正色道:“而且今天的事,與吳施主無關,請不要把吳施主也連進來。再説,老衲不接受你的挑舋.”“老和尚,你説我挑舋?”他向前逼進。
“施主心中明白。”遊僧笑笑:“名枷利鎖,害人不淺。所謂武林雲榜,乃是有心人藉故興風作浪的無稽之談,所謂宇內五大高手排名,也是無聊人別有用心的流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誰敢妄稱武林第一,那一定是個失心瘋的狂人。”
“偏偏就有某些野心人物,不擇手段處心積慮來爭取這個不值一笑的虛名。”
“以貧僧來説,那些人把貧僧説成五大高手的榜末,但貧僧從來就不以為自己比其它的人高明。”
“楊施主,今天貧憎輸了,這第五高手的名位,貧僧拱手相送,而且出於至誠,施主滿意了嗎?‘’”這………。“楊小寶一楞。
“哈哈!施主現在已經是宇內五大高手的第五位,可喜可賀。”遊僧大笑:
“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楊施主取代貧憎,可説實至名歸。今後,貧僧了無牽掛,與人無爭,感到輕鬆多了。”
“假使施主有興,可以爭取第一,因為吳施主對第一兩個宇煩死了,希望廉價出讓,只要是施主找到他,他一定會無條件雙手相送,施主如果有意,貧僧願效勞,引施主進城去找吳施主,如何?‘’”老和尚,你少胡説八道。“飛風沉聲説:”
爭取名位,是需要經過一番努力的,名位既不能送,更不能誰,這是人所皆知的事。
“
“好了好了,不必多説了,煩人。”楊小寶把刀一丟:“鬼才有興趣接受甚麼第五第一位。老和尚,你走吧!那個甚麼天地一筆,下次最好離我遠一點。”
“楊施主,你沒有興趣那是你的事,你已經擺脱不了宇內五大高手排名第五的名位了,哈哈!”
“甚麼?胡説八道!”
“胡説?你看。”遊僧舉起方便鏟,拍拍被刀砍成的缺口:“鐵證如山,你已經擊敗貧僧,自然取代貧僧的名位,你賴都賴不掉。哈哈!恭喜恭喜,你這位宇內五大高手的薪任第五名,後會有期,哈哈………。”
一陣大笑聲中,遊僧和天地一筆飛掠而走,三五起落消失在林木深處。
“這真簡直是見了鬼啦!”楊小寶拍拍自己的腦袋説:“就算我是第五吧!好象我並沒在身上某處地方多長出一塊肉,也沒多重了一兩二兩呀!這老禿驢還真大方。好,我也找人來送。”
“別讓老禿驢把你唬糊塗了。”飛鳳忍不住笑:“人家江湖朋友還沒有正武承認你呢,你怎麼送?武林名位可不是何人都可以送的,別傻了,他唬你的,藉機脱身溜之大吉。”“算了算了,搞這種甚麼武林排名,簡直無聊。”
“小寶,趕快把這些人處理掉。”飛鳳指指白虎堂的入:“我是來找你的,有事找你商量。”
楊小寶一怔,又想起了宗老退婚的事,可能飛鳳今天追他,就是為了這件事。
假使飛風當面問他。
假使飛鳳當面問他,他該如何回答?飛鳳是敢作敢為的女英雄,是不怕當面提出來的。他心中一急,打主意溜之大吉。
拖起那些人,一陣掌拍腳踢,一一解了眾人的穴道,將人趕至一旁。
“你們給我聽清了。”他將伍芳華姑娘推至人叢前:“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想傷害太多的人,儘管你們罪有應得。我要廢三個人,不廢此氣難消。我發三聲令,你們就拼命逃,逃得最慢的三個,認命。準備了,一!二!三!逃!”
誰逃得慢,那就廢定了,誰還敢慢?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象一羣驚鴉,片刻便跑了個精光大吉。
伍芳華逃得最慢,她保持在最後,而且面向着楊小寶,運氣行功準備拚命。一聲怪叫,他拔腿便追。
公冶纖纖一羣人,看得一頭霧水,這位武功深不可測的楊爺真會開玩笑,廢三個人犯得着如此費勁?看來似乎返老還童呢,與這些白虎堂的人捉起迷藏來了。
飛鳳柴娟感到好笑,同時也不便阻止,在一旁袖手旁觀,看楊小寶捉弄這些喪了膽的人。最先接觸的人,當然是伍芳華,她斷後掩護手下逃走。
耳畔但覺風聲呼呼,頭暈目眩,奔跑的速度快得驚人,她所看到的樹木,似乎正以駭人聽聞的奇速,向後面飛快地退移,存心拚命。
楊小寶狂風似的刮到,伸手便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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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嬌叱,三記天雷掌連續拍出,伍家的家傳絕學蠻道絕頂,在女流手中發出,依然每一掌皆發出氣流進爆有如雷聲的震嗚。
二掌全中,全拍在楊小寶伸來抓人的右手上。
楊小寶的手僅略向後挫,而伍芳華卻向後震退了兩步。
再一聲響,再次衝上飛腳便掃。
掌無功故用腿,小蠻靴的腳尖裹了鐵尖,捱上一腳就可災情慘重。
第一腿落空,第二腿也無功,第三腿發似奔雷,連環飛踢具見功力,每一腳皆志在必得。楊小寶一退,再退。
其它的人獲得伍芳華阻敵,已經全部飛逃入林,四散而逃。
第三腿眼看要掃在楊小寶的左肋上,轉眼間,楊小寶不退又進,貼身了。人貼身,遠攻才有威力的腿便失去效用。
伍芳華大吃一驚,弄不清人是如何貼身的,腿已掃出,想收勢已來不及了,百忙中用雙手保護中宮。
楊小寶不再客氣,左手一收,挾住了姑娘的一條腿,精彩絕頂,右手長驅直入,扣住了姑娘的左手。
“咬………。”伍芳華尖叫,想掙扎已力不從心,手腳一軟,只能扭動着身軀叫喊。身軀被舉起,橫擱在背後。
“放開………。我”她驚恐地叫。
楊小寶也躲得隱秘,也以為瞞得了對頭的耳目。
學府建在黃鴿山下,這座學舍頗有名氣,規模較江漢書院大得多,宿舍設備最完善,風景優美,讀書的風氣很盛。
由於附讀生很多,所以加建有附讀生的學苑。
他曾經在故鄉的學府讀了幾年書,做過附讀生,所以知道學舍的規矩。
他是以遊學生的資格,鼓如簧之舌,説動了學監,讓他在學苑讀暫住幾天,當然納了些銀子,弄到一間單獨的小房間住宿。
二更天,他仍在燈下看書。
既然是書生,那能不夜讀?而其它的書生和附讀生,早就去夢見周公了。微風飄然,燈火搖遙他毫不介意,似乎並不知道有人從窗外跳入。
“初,范陽祖逖少有大志,與劉琨懼為同州主保”他在讀資治逼鑑的八十卷:
“同寢,中夜聞雞鳴,蹴琨覺曰:此非惡聲也,因起舞。”
他放下書,伸伸懶腰。
“非雞鳴,此鼠聲也。”他又在唸,天知道他在唸些什麼鬼文章:“穿耳入户,惡聲乎………。”
“喂!你還真會罵人,假書蟲。”身後傳出中氣充沛的嗓聲。
“育!我還真以為是鼠聲呢!”他起身離坐,泰然整衣移至書案旁:“原來是氣慨不凡的長者。小子無狀,恕罪怨罪。”
他煞有介事地長揖為禮,笑容可掬。
那是一位像貌威猛,氣慨不凡的青衫客,兩須見班,雙目炯炯有神。
“小子,不要假斯文。”青衫客抱拳還禮。
“在下確曾讀了幾本聖賢書,如假包換的讀書人,尊駕怎説假冒斯文?來來!
客居-切不便,客來茶當酒,請用茶。”
他倒了一杯茶,雙手奉上。
青衫客淡談一笑,右手一託袖椿,左手接杯。
“謝謝。”青衫客説。
杯不動,兩人的手也不動,但眼神在動。似乎,有一個股無形的渾雄勁道,在兩人的中間洶湧。
他的青衫開始飄揚。
青衫客的袖和下襬也在飄揚,沙沙作響。
片刻,他雙膝微沉。
青衫客也眼神一動,微微下挫。
杯口的茶水,隨即開始震盪,形成一圈圈漣漪,圈數愈來愈密,但茶水一直不曾溢出杯口。
又片刻,兩人的左腳開始徐徐側挪。
又片刻,杯口突然湧升陣陣輕浪,漸漸愈來愈濃,一陣陣向上升騰。
又片刻,響聲已消,杯中茶水已點滴不剩。
青衫客手一震,隨即恢復原狀,手臂青筋跳動,眼中的神光減弱了許多。“謝謝你的茶。”青衫客再次道謝,放手釋杯。
“不成敬意,請坐。”他收回杯,肅然就坐。
“難怪你把武昌府鬧得天翻地覆。”青衫客坐下笑笑,呼吸略呈平定。
“不是再下存心要鬧。”他説:“箭在弦上,是不得不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請教長者高名大姓。
“我如果胡説個姓名,你相信嗎?”
“相信。”他笑笑:“長者的純陽真火可説已煉至可化鐵溶金境界,舉目武林,能有前輩這種修為火候的人,晚輩雖則見識有限,但相信決不會太多,前輩決非象晚輩這種初出道的無名小輩,所以報名前到決不會亂講姓名騙人。”
“好,你總算看得起我。但老夫此時此地,不便張揚,所以,你可以稱我宗老,宗派的宗。”
“宗老黑夜光臨,但不知有何見教?”
“有件事問你。”
“晚輩知無不言,當然涉及隱私就不便奉告。”
“你成家了沒有?”
他一怔,這問題太意外,不是江湖事吧。
“沒有。”他定下神:“趁年紀年輕,遨遊天下見見世面。這次是想遠遊東海的。成了家,家就是枷鎖,如再往外跑,豈不是不負責任的人嗎?”
“唔!有道理。你和飛鳳柴娟曾經走在一起,為何不再理會她。”
“人各有志。”他笑笑:“她志在江湖,遊戲風塵。而我,為人疏懶自私,胸無大志,我根本不想出人頭地多將閒事,跟她在一起是非必多,我只好迴避她。”
“她為人如何?”
“一個好姑娘,可惜我對她毫無所知,只知江湖人對她的風評並不佳,但我知道她是個潔身自好的,外表與內心不同,以外表掩護內心的好姑娘。”
“她是老夫的晚輩。”
“小子!幸好我沒説她的壞話。”
“我聽她一直在説你”。
“沒罵我吧?”
“她對你有好感,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他又頓住了。“”她有她的自尊,她不能向你表白什麼。我是她的長輩,我試過你的武功修為,也留意過你的行為品德,我認為她對你情有獨鍾,她沒看錯人。“
“宗老,你該勸勸她。”他語重心長的説:“她看錯人了,她該鐘情一個象公冶主一樣的英雄子弟………”“哎!青龍幫那個小混混,還不配在老夫面前吻老夫的靴尖。”
“宗老………”
“我告訴你。”宗老臉一沉:“我決定了‘的事,不容許反對。我要做你兩人的撮合佬,並且已經決定了。”
“別想。”他跳起來:“她如果嫁給我,我一天要和她吵十次,甚至百次……
…”“你給我閉嘴!”
“喲!你這算什麼!逼婚?你少發橫………”宗老大怒,猛地-記耳光打出。
他疾退,象電光一閃,耳光落空,快得不可思議。
“你給我所清了………”他怒叫。
“你才要給我聽清了。宗老沉聲説:”你如果拒絕,我跟你沒完沒了,哪怕把天搞垮,把地掀翻,我也要把你………“”你什麼都不要了,我也把天搗垮,把地掀翻吃你那一套,你嚇唬不了我。“釘對釘,鐵對鐵,那還會有好結果?
砰一聲大震,宗老一腳把書案蹬得四散崩飛。
他怒火上衝,衝上就是一記龍掌當胸劈出。
“啪!”一聲暴響,宗老也恰好出掌,雙掌無可避免碰個結實,氣流激爆,勁風撲面。似乎半斤八兩,勢均力敵,兩人同時挫退,不等身形穩下,再次撲上出手攻擊。雙方都沒將對方看成大敵,象一對偶或意見不同而大打出手的朋友,因此鬥奇、鬥巧、鬥機智,出手與拆招皆幹變萬化,你來我往速度駭人聽聞,一沾即令人眼花繚亂的。室中的傢俱,可就災情慘重,稀里嘩啦七零八亂,連門窗也遭了殃。
立即引起一陣暴亂,整座學會人聲鼎沸,丁役和生員大叫大嚷,紛紛往這裏奔來看究竟。宗老攻了百十招,勞而無功,見有人奔來,知道不能再鬧子,躍身跳出破窗。“你給我記祝”宗老在窗外怪叫:“你躲不掉的,我給你沒完沒了,在哪見在哪兒算。”“我等你。”他也氣沖沖地説:“你最好離開我遠一點,早晚我會拆你的老骨頭。”宗老正待重新跳窗而入,但打破的房門已湧入了三個人。
其中有學監劉夫子。
“這裏怎麼啦?”劉夫子急得跳腳,一點也不象一個夫子:“你在造反嗎?你你你………”“有賊。”他也不象一個讀書人,擄袖拽衣粗野盛怒:“我和他打,把他打跑了。這賊不是雅賊,不是來偷書的,來偷人。”
附讀生多少也是附近的富家子弟,比稟生闊綽,有賊光顧是常事,但與賊打鬥韻事卻很少發生,賊見人即溜,被捉進宮府可就災情慘重。
“你………你這是斯文掃地,怎能和賊打鬥?”劉夫子哭着臉:“你看,這些傢伙,我………我我………”“別急,我賠,我認了。”他的氣消了:“我要是不打的,學生的銀子豈不全完了?打了才能保呀!我賠,至少可以保住我的銀子。答應賠,萬事好辦,劉夫子仍然埋怨了好半天,這才帶了人走了。
北雷象一頭病狗,出現在武勝門外的沙湖旁。
武勝門外是北門,也是最荒涼的城門,尤其是夜間,城門一閉,裏裏外外悽悽清清。北校場是出人(執行死刑)的地方,附近又沒有商業區。比起漢陽門平湖門的繁榮來,真差了十萬八幹裏。將近三更天,出現在沙湖旁的人一定是膽大包天的人。北雷當然膽大包天,他本來就是天下四大邪魔之首。但現在,他卻象一頭悽慘的病狗,腳下無力,氣色之差,快走幾步就流冷汗。
任何人被行家施刑逼供之後,不成為病狗才是怪事。
“篤篤篤!”他輕開一家民宅的柴門。
湖浜一帶有不少民宅。但很少有三户以上聚居的,都是些種菜園的老農,在自己的圖地建屋而居,與鄰居保持的距離。
久久,裏面傳出聲息。
“誰呀?”裏面傳出一個婦人的聲音。
“是我。”北雷有氣無力的説。
“你又是誰?野種也該有拾來的姓名是不是?”這婦人撥辣粗野:“總不會是阿貓阿狗吧?‘’”你這幹人騎萬人跨的老鵲媽!“北雷火往上冒,罵得更粗野:”
你還真生了一張髒嘴,連損帶罵十足龜孫樣,小心我剝光你這老淫婦牽到碼頭上當母豬賣。“
“是你這老公雞。”門拉開,一個老村婦打扮的醜發人當門而立:“難怪你敢在老輩面前撒野。老色鬼,你來做什麼?”
“我………”
“你該知道這是犯忌的事。”
“犯你媽牀上的忌!”北雷又冒火了:“我要見歐陽炎那混帳東西!他收了太爹一隻翟翠麒鱗,太爹答應再説服洞庭一幫入你們的夥,交換條件是弄到飛鳳柴娟。”
他孃的混帳!太爹羊肉沒吃到,倒惹了一身騷,飛鳳柴娟仍然是威風八面的江湖混混,太爹我卻吃盡了苦頭,不但被飛風柴娟弄得灰頭土臉,更被楊小寶那小子整得幾乎送掉半條命。老虔婆,我不找他還找誰?““你這就不上道了,老公雞。”老村婦冷笑:“本來人已經交給你了,對不對?”
“去你媽的!一點也不對,不但人沒有完全交到太爹手中,你們居然又幹空出了一件天靈被叛逃的事故。太爹倒了楣,受了池魚之災。”
“你強辭奪理………”
“你給我閉嘴!老虔婆。”
“你想怎樣?”老村婦沉聲問。
“至少,歐陽小子得把我的翟翠麒鱗退回,太爹也懶得去遊説洞庭一幫入你們的夥了。”“他早就不在此地了”“他躲在何處?”
“我怎知道,我只是一個守屋人,一個小小的武昌府地區無關緊要的眼線。”
“我要見你們的長上。”
“你簡直在説外行話,白混了一輩子。”
“你説什麼?”
“連歐陽炎也不知道長上是誰,你一個外人竟然妙想天開要見長上。”
“你也不知道貴長上是誰?”
“我?我算那門子葱?歐陽炎的地位,比我高得太多,連天靈婆也比我高兩級,你以為我配知道?”
“你是説,我白來了?”
“你本來就不該來。”
北雷嗨了一聲,扭頭就走。
“好走!下次幹萬不要再來。”老村婦説。
“我不會再來,再來也找不到你,”北雷一面走一面説:“因為,你恐怕已經見閻王去了。”
“你這老公雞,長了一烏鴉嘴,你混蛋!”
“你這老龜婆,就聽不得老實話。”北雷在十餘步外轉身説。
“什麼老實話?”
“去見閻王的話呀!”
“你詛咒老孃嗎?”
“我説的是老實話,我與你無冤無恨,犯得着詛咒你嗎?你少臭美,你這老鬼不配上天詛咒。”
“你這話有何用意?”
“因為你即將要見閻王了,除非你知道歐陽炎的下落”北雷説完,轉身便走:
“祝你幸運!”
老村婦一驚,似乎聽出不吉之兆,呆立片刻,突然一晃沖霄扶搖直上,輕靈地躍登屋頂。“此路不通,下去!菁股系暮謨俺ど磯穡鍥跎奔?
“咦!”老村婦吃了一驚:“甚麼人?”
“不要問底細,下去。”
“為何?”
“飛風柴姑娘,正在你的堂屋等你。”
老村婦知道不妙,身形斜飛而起,升起時雙手齊揚,六道電芒向站在屋脊上的黑影飛去。黑夜中發射細小的暗器,目力根本不可能看到電芒,相距不足兩丈,按理定可百發百中。可是,黑影向下一伏,形影俱消,六枚針形暗器飛至半途,這人已經不見了。老村婦的輕功相當了得,斜飛五六丈,到了側院的上空,巧燕翻雲再飄出丈外,翩然向下飄落。
下面站着一個黑影,似乎是突然幻現的。
“很不錯!”黑影大聲叫彩:“原來你的確有名氣的,過了氣的翻天佔………”
語音未落,人已翻騰而下,翻騰中又發六根針形暗器,先發制人,至少可以保護自己,不讓黑影接近襲擊,反應迅速經驗老到。
黑影連閃,換子三次方位,最後恰好移至她的落點,已不由她再有發射暗器的機會了。“先折了她的翅膀。”屋前傳來飛鳳柴娟冷森的語音。
老村婦剛好本能地伸雙手擊出,想借力穩下身形,豈知雙手卻落在一雙形如大鐵鉗的巨手中,立即傳出骨折聲,雙掌骨被捏裂了。
“砰!”她被摔翻在地。
噗一聲響,腰脊捱了一腳,踢在身體上,渾身立即發麻發僵。
“是死是活,看你是否合作了。”黑影抓住她的髮髻往門口拖:“這是説,死活操在你自己手中。至於雙手成殘,那是註定了的,無法更改了。”
“掌骨已碎,怎能更改。”
“你………們………”她尖叫。
“北雷是個惜命的人,他招出你這裏的事。”
“天哪………”
“你最好也有惜命的打算。”黑影將她拖入屋,往堂屋裏一去。
堂屋裏已點起了油燈。
飛鳳柴滿臉殺氣聲坐。
四侍女左右而立。
另兩名大漢,把守在門兩旁。
“我要知道毒郎君歐陽炎的下落。”飛鳳柴娟厲聲説:“他那天施用奪魂毒霧逃掉了,你得從實招來,不招,我一寸寸砍了你。”
“天哪!我………我只是一………一個眼線………,”老村婦崩潰地哭叫。
“你翻天毒三十年前就頗有名氣,居然説是一個眼線,你認為我相信?”“鬼神明鑑,我………我如果撒謊………”“不要向我賭咒發誓,我不相信這一套。”
“你………”“我真的不知道,你砍了我的舌頭,要不然………”“那麼你對我已經沒有用處了。”
“請………請放我一………一馬,我我………”“把她送到地獄裏去。”飛風柴娟揮手叫。
“饒………我………”
兩名大漢上前,拖了硬走。
“饒………命哪………”
漢門渡口人羣擁擠,共有四艘大型渡船與十艘小型渡船住來。
九煞書生已換了裝,脱去儒衫換上了小行商褡衫,背了包裹提了行裹,草帽帶得低低地掩去本來面目。
劍藏在包裹內,以為可以瞞得了人。
這位黑道中不可一世的高手,敢與宇內第一高手為敵的梟雄,竟然改裝掩起行藏,可知必定看出情勢兇險,所以才有這種反常的舉動。
納了渡資,跳上渡船,他鬆了側氣,心頭一塊大石落了地。
只要船一開,他算是平安離開府城險地了。
自從截擊吳夫人失敗以後,他這位大名鼎鼎的九煞書顯然走了亥時運,倒黴的事接二連三臨頭。
在東湖被逼跳水逃命,接着發現不明身份的人到處找他。
他想起控制飛天蚣蜈的那個蒙面人,猜想可能已受到對方的矚目,處境顯得相當的惡劣。再加上龍劍一家子在城府出沒,早晚會找到他的,因此他躲了幾天,知趣的遠走高飛避風頭,再不走可就走不了的拉!
現在,他連飛天蜈蚣也不敢見了。
本來他想找飛天蜈蚣討取兩件珍寶的,那是西雨用來請他共謀吳夫人的代價,卻被飛天蜈蚣黑吃黑吞沒了。
至於西雨,他更不願見到啦!
他是黑道的神聖,消息靈通,早已知道西雨、北雷這三個閻君,被楊小寶整治得灰頭士臉,避遠一點大吉大利。
他更怕楊小寶,聽了這三個字就感到心虛冒冷汗。
小型渡船隻準載二十個人,船終於離開碼頭,船首指向上游,先向上航。謝謝天!終於離開府城了。
船上其它的十九名乘客,沒有任何可疑的人。
江風撳起長浪,一陣碎浪撲上艙面,旅客們都成了落湯雞,一個個臉色泛青不住唸佛。行船走馬三分險,大江渡船經常發生覆舟淹死乘客的慘劇,人上了船,命已去掉三分,得靠菩薩保佑啦!
他不信神鬼妖佛,因為他的水性不錯,大江這段江面寬不過七八里,淹不死他這個識水性的武林高手,因此他坐得穩穩地,脱掉遮陽草帽神態自若。
船已經摺向,已渡過三分之一。
“武昌,再見!”他回頭向巍峨的府城喃喃地自語,目光轉向高入雲表的黃鶴樓:“我這一走,去如黃鶴,遠走高飛。”
“你飛得了嗎?”身側突然傳來清晰的聲音。
得了!語音不但清晰,而且耳熟。
急急扭頭一看,只感到心向下沉。
本來,上船之後,他已經仔細察看了所有的乘客,沒有出現可疑的人,更沒有熟面孔。可是,坐在他身旁的這位腳伕,這時正用手摸臉,本來黃褐色的苦哈哈面孔,變成子楊小寶英俊面龐。
老天啊!他最怕見的人就是楊小寶,偏偏楊小寶像鬼似的出現在他身旁。“你………你………”他驚跳起來,語不成聲。
嚇破膽的人,就是這副德性。
“北雷,三世修來共渡船。”楊小寶笑説:“怎麼?你像是見了鬼呢!”他右手一伸,要出煞手了。
楊小寶臉色一沉,笑意消失,代之而起的是雙目含威,龍光四射。
“你………象個討債的冤魂………”他的手急急的收回,語音發抖:“你……
…你如果敢………敢動手,我………我把船弄翻,大………大家同歸於盡,你……
…你不希望乘客和和………和舟子也………也一起死吧?”
“哈哈!”我那有菩薩心腸管別人的死活?我只要你不不死就成。“”你……
…“”我?我是死不了的。我告訴你,八百里的洞庭湖,我可以遊三五個來回。洞庭湖有龍、有蛟、有鰭有水蛇,我赤手空拳也可以和它們在水中鬥三天三夜。你不要以為你那天跳湖逃得性命,便以為我不敢下水追你,不信你可以試一試。““我過江去查兩個人的底細,巧的是與你同一條船。真是有綠。”
“你………你不是為我而來?”他心中略寬。
“順便吧?”他的心又抽緊了。“”是呀!向你討消息,證實一件事。““我………”
“你不説,我要設法讓你説,當然這方法對你一定不太好消受!但是,你會説的,是嗎?”“罷了!你是個鬼!你要甚麼消息?”他完全屈服了,完全喪失了奮身而斗的勇氣。“那天,你們截擊吳夫人。西雨事先向你説了些甚麼?比方説:誰透露了吳夫人的行蹤?”“西雨自己查出來的,龍劍公母兩的行蹤並不瞞人耳目的,我轉邀了飛天蜈蚣………”“你撒謊!沒有説實話。”楊小寶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口,聲色俱厲,用的是村夫打架講理粗俗打法。
“哎呀………放手!危險………”船在急劇幌動,他狂叫:“我沒撒謊………”
“你還説沒撒謊?龍劍夫妻到了府城,虎劍賀宗已經在途中了。他夫妻到達府城,前後只有三天,誰也不可能事先知道吳夫人要遠走高寧接虎劍賀宗,除非是自己人。”
“而你邀請飛天蜈蚣同行,決不是一天就可以辦妥的,這表示西雨在龍劍夫妻一到府城,便找你暗作安排了,他決不會不向你這老江湖透露-些消息,以便取信於你,對不對?你沒説出來,是不是?”
“這………”
“你不説?”
“我説我説………西雨的確説有人透露了消息,所以必定成功。但他沒説出是誰透露的,我也沒多問。”
我想起來了,飛天蜈蚣也真鬼,我一找到他,話沒説一半,他就滿口答應,似乎已經知道這件事,可見飛天蜈蚣也得到一些風聲,只有我才是大混蛋,而且,飛天蜈蚣另有主人。“”晤!看來,必須找到西雨或飛天蜈蚣,先把他們打個半死,就可以榨出他們的內情了。西雨和飛天蜈蚣,目T躲在何處?“楊小寶經驗不夠,不追問主題。”在海船窩的魚户處躲藏,至於目下在不在,無法保證。好象昨晚之前他們躲在新河洲、東風、西雨、北雷在一起的。飛天蜈蚣早就躲在海船窩養傷。
“
“好,你很合作。順便問一件事,你聽説過唐仁賢和冷和風這兩個人嗎?”
“是江湖人嗎?可有綽號?姓名不易查,江湖人有些高手的本名反而不為人知,提綽號卻響亮得很。”
“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
“問道於盲。”楊小寶苦笑:“好了,你的命保住了,登了岸,你最好有多遠最走多遠,別讓我再看到你的影子,知道嗎?”
“那還用問嗎?”他象泄了氣的皮球:“我希望肋下生翅,象逃避瘟疫似的,你在東海我飛到西天。”
“哦!”楊小寶心中一動:“你可知道接引神石無極老魔目下在何處?”“你問對人了。”
“在何處?”
“他有一位姨表親,姓楊,叫楊端公楊大有。聽説會裝神弄鬼,住在石首,頗有道行。這老魔經常在那兒,與他表親參究坐術。你到石首一問楊端公其人,便有人告訴你端公的住處,你去找楊端公問問看,只有楊端公才知道那老魔的下落,他們是一狼一狽。”“前輩!謝謝!”楊小寶滿意地説。
到海船窩裏有水陸三途,水路沿江而上,或乘小船走市河。
為免麻煩,走江堤比較方便些,不僅是人跡罕見,而且也近了好幾裏。
已經是午後,天氣炎熱,堤上萬柳飄拂,江風吹來熱浪全清,在堤上走的確快意,美景如畫,涼風習習,令人心曠神怡。
舉目向江外望,對面的漢陽府象是畫中的城鎮,龜山鼓着眼睛,楞蹬着這一面蛇山前的黃鶴樓。
再往上游,江心的鸚鵡洲上水禽飄然迴翔。
洲對面的河裏萬排雲集,術排上的排屋屋頂比洲高,也象一座城市。
楊小寶沒有心情觀賞江景,有點意興索然。
花了半天功夫,到漢陽去查唐仁賢冷和風的底,果然一無所獲,那兩個傢伙的身份住處都是假的,沒有人知道這兩個乘客的消息,難怪沒有家屬到船行去領賠償費。他幾乎已完全確定,這兩個人就是覆船的兇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紙是包不住火的,百密一疏,兇手總會遺留下一些不經意的小線索,只要他不斷努力追查,抽絲剝線,早晚可以查出頭緒來的。
他一面走,一面清理思路,腳下逐漸加快。
不久,東面的長街已經拋在後面,脱離了南湖地區,進入田野星羅密佈,雜草叢生的郊野。
這裏,已是江夏縣地面了。
偶或,有一個套巡檢司的巡捕,在這一帶走走,看有些什麼人在這一帶偷雞摸狗,或者對岸那幾個小混混偷渡過江避風頭。
一叢雜草內,突然跳出一羣勁裝大漢。
“小姐,你看吧!”其中——個扭頭向草內叫:“他果然來找金龍幫的人了,這就是他與金龍幫勾接鐵證,成副堂主的失蹤,找他絕對錯不了。”
接着,出來了八名大漢,擁簇着臉色相當難看的伍芳華姑姑,後面還跟着侍女小蘭。共有廿二個人,劈面站住了。
楊小寶感到不鋭,但並沒有冒火,揹着手踱着方步,冷然向前接近,廿二個人嚇不倒他,他無所畏懼地向對方走去。
“你出來。”他向剛才鬼叫連天的大漢招手叫:“你這狗東西胡説八道,説什麼在下與金龍幫勾結,我要聽聽你證據和理由,在下如果不滿意,你準備把所放的狗屁都吞回去。”大漢嗨了一聲,踏前兩步。
“閣下説不再與一幫一堂的人往來。”大漢的嗓門夠大的,似乎表示自己理直氣壯。“不會。”他冷冷地答。
“閣下説道不再管一幫一堂的事。”
“不錯。”
“而閣下卻前往金龍幫的總地。”
“你怎麼證明在下是前往金龍幫的總地?”
“這是通向鯉魚套金龍幫總地的間道,閣下不會是來此地看江堤的吧?”“這條路可以到達京師,可以到達長安,可以到達天底下的任何地方。就憑在下走在這條路上,就可以武斷的指證在下前往金龍幫總地,你也未免太霸道太以為是了。在下也説過一句話,不知你現下知道嗎?”
“你説句甚麼話?”
“你白虎堂的人,離開在下遠一點。”
“這…………”“你當然是白虎堂的人,因為貴堂主的千金在此地,她已經是第三次與在下照面了,這次帶了大批人手半途攔截,用意不説自明。你不夠份量説話,滾!”伍芳華不能不出頭了,她遲了大漢獨自上前。
“一切理由都不必多説了。”他臉色一沉:“你帶了一大批人來,當然不是打算來説理由的,更不是來請我的。”
“現在,你原來打算怎麼辦,你就説出來好了。我預先申明,哪一個該死的東西敢在我面前動武,我一定把他擺幹在這裏。相打無好手,動手的人,死活自己負責。現在,該你説了。”
“你承認與金龍幫來往嗎?”伍芳華沉聲問。
“小姑娘,你聽清了,我與金龍幫有否來往,那是我的事,夠清楚了吧?”
“好,那麼,敞堂二副堂主鎮八方成君豪,在上次我與你見面之後,他帶了兩名弟兄進城去找蒼穹玉手艾大俠,竟然乾白失了蹤,迄今音訊全無,是你把他交給金龍幫了了?”伍芳華的神情極為氣憤。
“拿來。”他左手一伸。
“拿甚麼來?”
“人證,物證。”
“你…………”伍芳華又傻了眼。
“你實在不像個江湖人。”他搖頭苦笑:“不要來找我,你應該去找那個甚麼艾大俠。我對那位鎮八方實在毫無好感,更無興趣,他實在一文不值,我那有閒功夫去捉他來傲禮物送人?要捉人做禮物,你才夠份量,你知道嗎?”
“你可惡…………你…………”
“我實在被你們煩透了。”他臉色一沉:“小姑娘,激怒我對你們毫無好處,你何苦也和一些亂起鬨的手下一樣胡來?帶了人走吧!你們這一、二十個人,我相信絕對不比四大邪魔強。”
“我今天一定要找你説明白,你是金龍幫的什麼人?”伍芳華嗓門也提高了一倍:“明人不做暗事,我希望公平地解決,敵友分明可以公平了斷,不希望你在暗中偷偷計算我們。”“好,你希望我是金龍幫的人嗎?”
“當然希望不是。”
“好,我不是,你滿意嗎?”
“這…………”
“小姐,別相信這鬼頭鬼腦的小子,睜着眼睛説慌。”那大漢厲聲叫:“不必要保證了,小姑娘。”他冷冷地説:“任何人帶了一批氣勢洶洶的又下手,在路上示威,那一定是有目的而來,不可能善了。你希望我不是金龍幫的人,但在你的手下面前,你並不想真的希望如此。”
“好了,在下就成全你們的心願,你就把我當成金龍幫的人來對付吧,不必再説廢話了。對你們這些無可理喻的人,和自以為人多勢眾的好漢,我實在不必浪費口舌的。你已經得到所要的答覆了,現在你打算怎辦?”
“你承認你是金龍幫的人?”
“是的。”他不再浪費口舌。
“你沒帶兵刃嗎?”伍芳華不再追問。
“你就不必客氣啦!我這種人有沒有兵刃,無關緊要。”
“我希望你我公平決鬥。”
“也好。”他解下腰帶,將八尺長的腰帶迭了三折:“腰帶就是我的兵刃,你撥劍吧!”伍芳華冷哼一聲,徐徐撥劍。
劍一鞘冷氣森森,光可照人,是一把吹毛可斷的寶劍。
上次徒手相搏,伍芳華有自知之明,不論是技巧與內功力,自己都差了一截,當然不願再硬碰硬。
“姑娘請。”楊小葆拉開馬步,行禮立下門户,手中的腰帶向前一拂,便崩得筆直成了一條硬槓,虛空斜指不再軟垂,但在神色上和握帶的形狀,卻看不用運勁馭帶的情景,似乎腰帶本來就是硬的。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廿餘人都是行家,看得心頭一震。
這可不是玩障眼法,而是不折不扣的,已修至化境的內功馭刃術,即使是一棍棉線,也可以變成小鐵枝堅硬,這是很難辦到的事。
伍芳華持劍行禮,一拉馬步,劍訣一引,劍向前一伸,龍吟要起,森森劍氣澈體生寒,內功馭劍火候精純,劍發的龍吟聲已代表內功的造詣極為精深。
“唔!陽罡馭劍。”楊小寶點點頭説:“姑娘家練到此境界,令人肅然起敬,如未有大恆心大毅力,決難有此成就的,令尊綽號稱旱天雷,天雷掌足以稱武林一絕,這種至陽內功,傳給女兒的確不太恰當,難道性情火爆剛列自用,實在可惜!”
大敵當前,依然談笑自若,在氣勢上他已經穩佔上風了,就看的是否有真才實學以保持氣勢了。
一聲冷叱,劍如電光激射,排山倒海似的向動強攻猛壓,姑娘無畏地搶制機先後。噗噗兩聲又音,又帶擊中了電射而來的劍虹,劍發出震耳的劍鳴,似乎爆出火花。狂攻的氣勢瓦解,劍虹疾退。
“是很不錯。”楊小寶輕拂着腰帶説:“但還不夠好。小姑娘,你還有機會全身而退。”伍芳華的臉色漸變,似乎仍然難以相信自己的劍是被腰帶封住震退的。
腰帶似乎成了一道牆,迎着她的殺着狠招迎面擋住,根本就不可能破牆而入,劍及牆震力並露兇猛,勁道奇大,震撼得手臂發麻,虎口發熱,身不由己,被這股可怕的反震碰勁震退,一招便幾乎不支。
她不信邪,再一次吒叱,再次發起猛烈的進攻,招發電射星飛,身劍合一全部撲上了。腰帶形成的牆再次湧現,剛與劍虹接觸,突然劍發出奇異的一鳴,牆突然消失,劍虹一無阻滯地長軀直入,餘勢似乎威力倍增。
可是,牆後沒有楊小寶的身影。
想收招,已經來不及了,身後人影倏然,右肋已被腰帶貼上,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道及體,任何快捷的反應也無法自救了。
她感到身軀不受意志力的控制,向前加快疾衝,直衝了三丈外,那股發勁才突然消失。她踉再衝前三步,這才恢復身軀的控制,火速轉身一看,楞住了。
楊小寶仍站在原處,且背向着,心中仍然輕輕拂動着腰帶,的確不曾離開原地,似乎剛才並沒發生任何事故,不曾向任何人反擊。
這怎麼可能?人閃避的身法,速度決不可能快過眼矚,除非這人的速度比光還要快。怪事!她是怎麼衝過來的?她並沒看到楊小寶閃避呢!反正腰帶形成的牆與人影,在劍前突然幻滅,如此而已。
她的廿一個同伴,也——個個栽了跟頭。
三丈距離——閃即至,速度已到了體能的極限,劍如電卜擊,攻向楊小寶的背部要害上。這次她看到了,楊小寶凌空而起,後空翻倒轉騰,在地的劍尖前逸走的。
一聲沉叱,她收劍發招,大旋身劍發似奔雷,招發似后羿射九日,向上方連續追擊,真的電光石火似的,剎那間,攻了九劍之多,跟進了兩丈。
可是,在空中的楊小寶急劇地翻騰,升騰起落翻轉美妙極了,似乎完全配合她的連續攻擊而變動,每一劍皆差之毫釐,險之又險,卻無法一擊奏功。
她的狠招攻勢已盡,而楊小寶也在她面前跟餘飄落,點塵不保。
她吃驚了,這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事不過三。”楊小寶冒火了,臉色一冗,虎目中冷電閃爍着:“再向我遞劍,我服了你。”
“小巧功夫,算不了什麼。”即她仍不死心,沉着地挺劍連追道:“你否有接斗的勇氣,你…………”楊小寶呀了一聲,直接上升。
她人化作流光,劍變逸電,帶起一陣罡風,第三次狂野地撲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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