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千手猿大叫:“你们打上门来吗?”
“不错,你要是不把雷老狗赶出来,本姑娘本会冲进去,与你这一代暗器名家拼一拼,你们在窄小的房屋里躲命,本姑娘要一把火烧你们出来。”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阁下,你该骂北雷老狗。他娘的自己做事不敢担当,拉你这朋友下水,够道义吗?你把他赶出来,不就没事了吗?如果你包庇他,就不能说我欺人太甚。”
“这…………”
“我要准备放火了。”
房屋那受得起火?这招真毒真够严重。
“我们出去杀了她。”北雷咬牙切齿的说:“别无他法…………。!”
北雷心一横,拼命向屋后冲去。
他听不出跟来的脚步声,扭头一看,心中一惊。
干手猿三个人,站在桌旁不曾移动,三双大眼惊奇的眼神向他集中。
“你们,好象是约定了似的,用这种眼神替我送行吗?”他恨恨地说:“你们算朋友吗?”“杨大哥。”姓周的苦着脸:“柴姑娘是杨小宝的同伙,她既然追来了,杨小宝毫无疑问也来了。你知道,他们惹不起杨小宝。”
“杨小宝一定已被杀害了!”
“真的呀?你明明知道不是真的。”
“罢了!”他绝望在地说。
“北兄,好汉做事好汉当。”干手猿吶吶地说:“我千手猿惹了游仙客,就从没向朋友求助,拖朋友上刀山下火海。你自己的事,还是出去自己解决吧!”
“你们帮我,我仍怀有希望。”
“抱歉,北兄。”
“直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姓周的说:“夫妻尚且如此,何况我们这些酒色朋友?你赶快出去吧!”
他完全绝望了,“吱呀”的一声,伸手拉开柴门。
房外的晒网场很广,前缘接近湖水。
他的目光落在凌波闪光的大湖面上,只要往水里一跳,女人再狠,也不敢和衣往水里跳杀人。
可是,他又绝望了。
两旁的屋房前,走出四个青袍老者,气概不凡的人。
其中一人头发已花白,但不怒而威气概最不凡,所佩的剑古色斑斑,那个人的锐利目光令人不敢轻视。
四个人,在旁边一字排开,神态悠闲,似乎已经料定他要打主意从水中逃命。
飞凤柴娟站在场中间,神情似笑非笑,但那清明亮的眼光中,却闪烁着仇恨的毒的光芒。“毒针……。”他爬伏着狂叫。
一位中年人一闪即至,一把住抓他的发髻往上提死狗似的往场中拖。
拖“先给他解药,不要死。”柴娟向侍说,凤目杀气涌腾。
一颗解药强塞入嘴,然后,中年人拨出毒针进回给柴娟,开始救人,将已经全身麻木,半昏迷了的北雷一拖去盘低。
最后,被人拖狗似的拖走了。
柴姑娘站到屋前,看了里面三个人一眼。
“今天的事。”她阴森森地说:“只有你们三个人目睹!”
“我…………我们保………。保证不……………不漏出半个字。”干手猿惊恐地说。柴娟转头向那位威严的青袍人注视,青袍人老眉深锁,半晌不作任何表示。
柴娟打着手式,只有自已人才看得懂的手式。
“警告他们。”青袍人终于下了决定:“走漏丝毫风声,他们全死!”
“你们听清了?”柴娟问。
“我们发誓………”
“我!本姑娘不信你们这种人的誓,你们只要知道,本姑娘已经警告过你们了,就算你们逃至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本姑娘的手掌心。”
“我们记住了。”
“记住就好。并不是怕你们把今天的事泄漏,而是近期间这老狗的口供有作用,决不容许走漏任何消息。事情一了,你们可以大说特说。”
三个高手目送众人去远,心中方一块大石落地。
“认识那四个人吗?”干手猿向两人间。
“没见过。”姓周的苦笑:“看他们的举动,还是飞风柴娟的长辈总之,我们算是逃过一次了。”
“我们赶快迁地为良。”千手猿突然说:“天杀的!看来我也要走霉运了,可不能在这里等着挨刀,走得愈快愈好!”
第一剑、第二剑…………
“噗!”异声再起,他的剑不受控制,向右上方震起,空门大开,想收招势不可能,她只好警觉地疾退。
来不及了,身形刚动,敞开的中宫已被一只大手探入,一把揪住了她的襟领。
“噗”她的左手扣住了大手的腕脉,神功骤发,一定可以把脉门扣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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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感到扣住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条钢棍,坚硬得似乎像传闻中的万年钢母。不等她再次发力,突觉天旋地转。“砰”一声大震,她被挥翻在地,背脊着地手脚朝天,似乎全身骨头皆被散松了,护体神功抗拒不了沉重的挥劲,反而被震得五腑似要离位,眼前发黑喉间发甜。
她总算没被摔昏,吃力地挺身坐起,感到胸口一凉,原来胸衣已裂,里面的胸衣带子也断了,半熟的酥胸暴露在阳光下,十分刺目。
“哎呀…………”她吃惊地叫,惶然急急掩襟跳起来。
当她看清眼前的景况时,只感到心向下沉。
一个人,包括了侍女小梅在内,由于她的陷入困境而冲出抢救,被杨小宝一根腰带,打得七零八落,一个个鬼叫连天。
腰带已经抖长,成了八尺长的灵蛇,刀剑一触腰带便被震飞脱手,腰带一及人体,便将人打翻或摔飞掼昏,有如风卷残云,片刻间人体撒豆子似的丢了一地,而且倒了就爬不起来,似乎骨散筋松,成了一团烂肉。
最后被卷住拖近的人,正是那位出口不逊的大汉。
“劈啪!”杨小宝先给大汉两耳光,把大汉打得牙松颊肿星斗满天。
“我要好好整治你杂种。”杨小宝怒声说,抓住大汉的脑袋向下按抬膝来上一记,噗一声撞在大汉腭上,手一杨,大汉狂叫着飞翻而起,仰摔出丈外。
一声厉叫,她强提真力挺剑再冲。
杨小宝似乎身后长了眼,挫步旋身,腰带挑空驶电回卷,啪一声缠住了锋利的宝剑,向外一抖。
“不再饶你!”杨小宝怒叫,左手已长躯直入。一把扣住她的咽喉。
手大指长,象一只大铁钳,她那娇嫩的粉颈禁得起这一扣?幸好杨小宝手上分寸,没扣破她的咽喉,象捉鸡似的将她先提离地面,再旋身倒施而走。
她想叫,叫不出声,剑已被卷飞,一双绝望地拼命抓扳扣在咽喉上的手,想拖住身躯站起又力不从心,被倒拖着走了几步,全身一软,快闭气了。
“砰!”杨小宝把她摔倒在地,被抓破的胸襟再次松散,酥胸再次裸呈。“我需让你们八辈子都记住今天的报应。”杨小宝凶狠地说:“你们这些结帮组堂的狗东西,倚仗人多任意鱼肉天下弱小,让你们这样横行霸道,日后不知要坑害多少无辜的人。”堤两端,都有人急奔而来。
杨小宝不加理睬,捆好腰带,快速将所有的人,拖到伍芳华两侧一一排好。拖到最后两个人,堤两端的人已经到了。
“怎么一回事?”北面来的人急叫:“小宝,伤…………你怎么啦?”
是飞凤柴娟,带了四侍女,和四名骠悍的中年大汉,看到一地哼哼哈哈痛苦叫号的人,愣住了。
南面来的人也不少,金龙帮帮主龙王的次子白鲤公冶杜宙,女儿公冶杜纤纤、四珠传旗使者入云龙太虚羽士、武昌分舵主分水犀廖勇…………还有十四五名帮众,一大群,实力空前雄厚。
“果然是白虎堂的人,在咱们左近设伏。”公冶杜宙大声说。“杨兄,怎么一回事呢?”你们,都不要管。“杨小宝虎目含威,语气充满火药味:”柴姑娘,请带了你的人退,我不希望有人干预,更不希望让人认为我做得太绝。“飞凤柴娟嫣然一笑,伸手阻止她的人跟进,独自缓步上前。
“荷!小宝,你这人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态度说变就变,连好朋友都不认了!”
飞风不在意他凶霸霸的神情,俏丽的身形傍在他身旁:“不管你怎么变,我对你的情谊是个会变的。这是怎么啦?”,“这些人在这里设埋伏,要向我兴师问罪。”
他真不便赶飞凤走:“倚多为胜,一而再行凶,我把他们都摆平了,正要狠狠地整治他们。”
“哦!这些家伙该死。”飞凤的目光,落在伍芳华裸露的酥胸上:“呃!那不是白虎堂堂主的女儿伍芳华吗?她为人并不坏嘛?”
“第一次见面,她说我是骗子。第二次见面,她带了一群人,其中一个甚么狗屁镇八方,要强行邀请,也可以说要强行绑架劫持我去见她老爹。第三次,也就其这一次,你看,一共是廿二人,硬让我与金龙帮勾结,让我镇八方送给金龙帮。我让她施展了两次攻击,再三警告她不要放肆。结果,我摆子了他们。”
“原来如些,你打算把他们怎么办?”
“这些贱东西太无法无天,结合一大群牛鬼蛇神结堂倚帮,倚仗人多势众胡作非为,自以为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杨小宝愈说愈火,把金龙帮的人也骂上了:
“他们心目中那有天理国法?只有顺他们的人能活,别人都该死,都该任由他们宰割。如果我没有两手本领自卫,可不又被弄进的囚牢里上绞架灌辣椒水?
“我要以牙还牙,弄断他们的手脚,再去找他们那个什么、狗屁白虎堂,见一个宰一个。宰完了这些杂种,天下虽说并不因此太平,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坏。”
“嘻嘻!你不要说得那么狠。”飞风盯着他笑。
“我说得狠?”
“是呀!你根本做不出这种绝事来。交给我啦!”
“交给你?”
“是呀!不弄断他们的手脚,让我用九阴搜脉手法来整治他们,全身经脉萎缩半毁,一辈子躺在床上等死,每天子午两时痛得入骨,一辈子痛不离体,让他们一辈子后悔,比弄断他们的手脚仁慈些,至少没有碎骨头需要整理,让我来吧!保证不会弄得血淋淋让入看了恐怖。”
“柴姐姐,求求你不要火上添油好不好?”伍芳华绝望地哀叫:“我知道我错了,但我起初并没有得罪他的意思。我。………”你还敢强辩。“杨小宝跳起来:”
上次你带了人气势汹汹,这一次你带的人更多,你要我相信你无意得罪我?岂有此理!“
“镇八方失踪………”
“天下间的人千千万万,每天都有不少人失踪,与我们何干?”
“杨爷………”
“我再也不听你的鬼话。”杨小宝抓起那位大汉,劈劈啪啪连打四记耳光:
“阁下,你奉谁的之命在此路劫持的?
“咬………呃………”大汉痛苫地挣扎叫号:“饶………铙命………我………
我我………”“我要一块块碎裂你的骨头。”
克勒两声,大汉的右手碎裂了。
“哎………我说,我………招………”。
“招!”
是………是阳………阳坛主………
“甚么阳坛主?”
“智………智坛的坛主,阴………阴阳一………一刀阳………阳一新坛主。”
“他怎么说?”
“他………他命我带………带了内………内堂的人,务………务的人,务好必唆………唆使小姐把把你捉………捉来,或………或者………或者杀了?”
“这………?”
“说!”
“是………是的………”
“小宝,不要问了。”飞风明亮的凤目中杀机怒涌:“白虎堂的猪狗恩将怨报,见一个杀一个,连根消灭他们,错不了。”
“我不要你参予这些帮派流血的事。”杨小宝将大汉丢下:“我会好好处治这些人。”“你就动手呀!”飞凤杀气腾腾地说:“我一定要管,你不杀我来杀。今后白虎堂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决不留情。任何人想要伤害你计算你,我决不放过他,我说话是算数。”“你不要管我的事好不好?”杨小宝不悦地说,他想起昨晚宗老逼婚的事,误以为飞凤今天一定是来找他算帐的,要不顾一切管他的事。
“我不会袖手的。”飞风坚决说。
“我不要你管。”他也坚决地表示。
“两位请不要伤了和气。”白鲤公治杜宙在对面高叫:“杨兄,把这些人交给兄弟处理,兄弟替你分劳。”
飞风正感到无趣,不由怒火上冲。
“你给我滚到一边凉快去。”飞凤摆出女英雄的威风:“你金龙帮也不是好东西!这里没有你的事。”
白鲤公冶杜宙吓了一跳,他真不敢招惹这位泼辣的江湖女英雄。
公冶纤纤自从接近斗场以后,一直就目不转瞬,仔细察看杨小宝的一举一动。
当然,她已经认出杨小宝,就是那天在东湖小酒肆的年轻书生。
那天,她赶走了一诣高升麻天华,因为一诣高升欺负这位年轻书生。
无可否认地,她对那天穿儒衫的杨小宝大有好感,否则何必出面多管闲事?虽则那天一诣高升事实上是冲她而借故摆威风。
同时,她也看出酥胸半露的伍芳华,正是在东湖碰上的小姑娘。那时,她并不知道伍芳华的身份。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她二哥怕飞风柴娟,她可不怕。
再就是她是一个小姑娘,在场有一大群大男人,任由伍芳华酥脚半露摆在地上让人观看,她自己也准免有点难为情,这情势必须有所改变。
她举步上前,一双灵秀的,闪着慧点光采的风目,仍然落在盛怒的杨小宝身上,说话却冲着飞风柴娟。“柴大姐,你又何必把嗓门放得那么大?”她笑眸吟地说:
“好象这里的事,与你柴大姐并不相关,对不对?而是这位………”“而是我这位胆小鬼的事。”杨小宝接口。
“杨爷,不知者不罪。”她脸上的笑意可爱极了:“那天是我眼拙,有眼不识泰山,把你这位恩公当作………我向你陪礼,请原谅。”
她真的抱拳行礼,行武朋友的礼,颇有男子气概,笑容更可爱了。
可是,在飞风的眼中,她这种迷人的笑容,不但一点也不可爱,简直丑死了,恶心死了,可能是同性相斥的本性在作怪,更可能是醋在作怪,大概事先吃了含醋的食物,姑娘们喜欢甜带酸的食物,平常得很。
“你最好滚远些。”飞凤冒火地叫:“是你把他叫成胆小鬼?我要撕了你的嘴!”
“呀!干吗火气那么大?”公冶纤纤纤俯身替伍劳华拉衣襟掩住酥胸:“我可没惹你呀!杨爷,是不是?”
杨小宝感到头大,这位公冶杜纤纤真的会找目标,找上了他,这丫头刁钻得很好。“小姑娘,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他强忍住笑,一吐:“柴姑娘是我的好朋友,你最好不要招惹她,话你最好是听着。”
“如果我招惹了她………
“我不会坐视。”
“你的意思是………”
“我会站在她一边,替她挡一切麻烦。”
“呀………这………。”
“包括翻天覆地,当然也包括阻止大痴杨的门人向她找麻烦。
他这一番话,几乎令飞风乐得跳起来,假使附近没有其它的人在,他一定会大感吃不消。飞风真乐昏了头,忍不住格格娇笑,用得意的笑声,向公冶纤纤示威,心花怒放的姑娘,笑起来是无所顾忌的。
“杨爷,我不会向她找麻烦。”公冶纤纤乖巧地笑说:“杨爷的朋友,也就是金龙帮的朋友,也就是家父的贵宾,决无虚假。”“公冶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
杨小宝大声说:“现在,我要求双方的人立即离开百步外,我要处治这些胆敢一而再再而三向我挟持行凶的人。小娟,你走,我是当真的,除非你不把我当朋友。”
“我听你的。小宝。”飞风媚笑如花,但白了他一眼,悄然后退。
“杨爷,我请求你把这些人交给我们处理。”公冶纤纤不死心:“这些人在我家附近行凶设伏掳劫挟持,这关系到我家的………”“公冶姑娘,我不过问你们的事,也不希望你们干预我的所为,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杨爷………”“不也想倚仗金龙帮人多势众,干预我的事吗?”
“杨爷请勿误会………”
“那么,你怎么还不走?”他毫不留情地说,不在乎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小姑娘是否受得了。
他对公冶纤纤的好感,其实反而没有伍芳华姑娘多。
总之,他对这些年轻貌美,而又雄心勃勃的姑娘们,并没有多少好感,连飞风柴娟他也不以为然,只在同过患难,情谊上自然而然加深而已。
“他一点也没有儒生的风度。”公冶杜纤纤果然,受不了,脸红红地埋怨。
“本来我是想做儒生,试尝和人讲理的,君子动口不手。”他冷冷地说:“可是,却发现行不通,你们这些人跟本就不讲理,有理说不清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我讲理,先把刀剑准备妥当,再说自以为是的理。”
所以,我不打算再扮儒生讲理了。秀才遇着兵,有理讲不清,我再怎么讲,也没有入听我的。“”这也不能一概而论………“”公冶姑娘,不要再说你自以为是的理。“他大声说:”我也不说我的理,因为不会有人听我的。比方说,为兄被九天玄女劫持,我适逢其会遭了无妄之灾,我一火就和太极党的人讲理,结果令兄并不支持我的理,反而听那个甚么苍穹玉手艾大侠的理,所以一帮一堂才有今天的结局。“
“这位伍芳华姑娘带了一大群人声势汹汹,一口咬定我是你们金龙帮的人,我的理他根本不听,最后我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姑且承认,结果是刀剑相见,撤了一地的人。好了,废话说多了无趣之至,请你离开,好吗?”“好,我走。”公冶姑娘知趣地退走。
“这才对。”他笑笑:“我发觉手中有刀剑,或者自认为武功了不起,对天老爷第一他第二的人讲理,如果说不是个傻瓜就是白痴。当然,我不是傻瓜也不是白痴,至少我不甘承认。”
所以,今后若有哪一个天杀的混蛋要来计算我,我决不会绕他,我们唯一的理是强者有理。“在不远处还没走远在留神旁观的飞风柴娟,笑不出来了,芳心暗懔。
因为她也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对杨小宝的性格又加深一分了解。
这对她是有好处的。
一个心怀警惕的人,会有理性地约束自己,甚至会改变自己。
片刻,两方的人已退至百步外。
杨小宝抬起一把刀,反握在手,走近第一名大汉。
这位仁兄被制了软穴,手脚无法动弹,睁着一双惊恐的怪眼,看着他不住发抖。
“敲断一手一脚。”他向大汉阴森森地说:“今后就算你仍然在太极堂鬼混,也混不出甚么名堂来了。少了一手一脚,说不定反而救了你,你不至于送命,可以多活好些年,你们应该感谢我。
“杨爷,一切都是我的锗。”伍芳华哭泣着哀叫:“要惩罚我,你就砍我的手脚吧!我这些人是我带来的,与他们无关………”“我不会听了。”他不耐地大声说,举起了刀,刀背向下,要向大汉的膝盖招乎了。东面的树林里传出一声拂号了,一道人影电射而来。
“刀下留人。”有人沉喝,声如洪钟。
他的刀停止下落,锋刀转正,虎目炯炯,目迎飞掠而来的人,见来的只有两个人,随即把刀向脚下一丢。
一僧一俗,气概不凡。
僧人年约花甲,挟了随身的埋尸方便铲,一身破百衲僧便袍,真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气概。轻功提纵术高明极了,身形绝直地破空疾射而来。身法轻灵得像没有体重的人。还一位年约半百,须发漆黑,眼中神光似电,不怒而威,腰间佩了笔囊,里面有一支威震武林的魁星笔。
轻功似乎并不比僧人差,踏草飞掠无声无息。
“南无阿弥陀佛!贫僧稽首。”老憎持铲单打口中含佛:“请问施主,这里存这许多人受伤,可否将原委见告?”冤家宜解不宜结,请施主慈悲。“”阁下,是你伤了他们?“中年人的话可就不怎么客气了:”在下要听理由。“杨小宝修养不够,火往上冲。
他刚才已经表示不与有刀剑在手的人讲理,这两个僧俗一个有方便铲,一个有杀人的魁星笔,又露了一手高明的轻功,当然是自以为是强者的人,居然一口就要理由,难怪他冒火。“你凭什么要听理由?”他沉声地问:“你以为你老几?我听不惯你这种口气。”中年人粗眉一轩,也冒火了。
“在下姓田。”中年人口气转厉:“田风,江湖匪号称天地一笔,家住潜山万松谷。天下事天下人管,路见不平自然出头管事,凭的就是一个理字。”
杨小宝根本没听说过天地一笔其人,更不知道是龙剑吴青云带来的朋友,自然也不知道天地一笔是侠义道声誉甚隆,排名仅略次于宇五大高手的名宿。
“好哇!想不到你这种人,居然有兴趣说理字。”杨小宝嘲弄地说:“难得难得。”“阁下,不要口中带刺。”天地一笔沉声说。
“刺伤了你吗?”
“哼!阁下………”
“你给我听清了。”他厉声说:“你如果真的想讲理,就不要先摆出声势汹汹的老虎面孔,我不吃你那一套。真要讲理吗?”
“不错。”
“好,你听清了………”他将伍芳华一群人埋伏劫持的经过概略地说了,最后说:“现在,我听你评理,你说该怎么办,我洗耳恭听。”
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姓名,也没说出伍芳华的姓名,说话时你你我我,口语通俗毫不掉文,简洁易懂,丝毫不带上流人士的文雅谈吐。
提到镇八方成坛主,天地一笔和老僧便知道这些人是白虎堂的弟兄,自然没想到他是杨小宝。
因为杨小宝与白虎堂有恩,怎会想到白虎堂会与杨小宝反脸?
江湖人恩恐分明,白虎堂也算是重视道义的堂会,怎么可能恩将仇报与杨小宝反脸成仇?真要讲理,白虎堂的人可就麻烦了。
人的第一印象最为重要,杨小宝给予天地一笔的第一印象,可说是太坏了。世间真正的圣贤,有如凤毛磷角。
天地一笔不是圣人,自然有点意气用事有七情六欲,先入为主的观念主宰了情绪。事实上,这位侠义道名宿,武功固然威震武林,但为A却不怎么样,而且对自己一直不能跻身天下五大高手之列,耿耿于心。
他的绰号叫天地一笔,可说近乎狂妄。
在江湖朋友眼中,他是个心狠手辣不能容物的人,而且I于心计,性情火爆暴怒无常,最好敬鬼神而远之的高手名宿。
这种人,怎容得下杨小宝这种猖狂的人?杨小宝的表现态度,也的确太恶劣了些。“就算你有理。”天地一笔沉声说,心中不是滋味,当然口气不友好:“你打倒他们也就算了。”“咦!你阁下是这样评理的?”杨小宝却不放松他。
“令你不满意吗?”天地一笔怒火上冲。
“我当然不满意。”
“你有道理?”
“你问我,我说了,这该算是一面之词。阁下,你并没有问问他们的理由。就凭一面之调,你就断定我有理。而且算我有理,能算吗?你是这样评理的?狗屁!”
“你………”天地一笔愤怒地踏进一步。“田施主,请少安勿躁。”老僧赶忙伸手虚拦:“这位施主年纪,说话………”“老和尚。”杨小宝大声抗议:“我年纪轻,并不表示我不明理。有志不在年高,无知空长百岁,这位姓田的自己不懂理,居然不承认错误。你看他,像个评理的人吗?他居然想冲上来毛手毛脚,简直岂有此理。
老和尚,幸好你拦住了他。”
“和尚,你让开!”天地一笔怒叫。
“你想怎样?”杨小宝冷笑:“想拔你的天地一笔?我警告你,少在我面前撒野,小心你自己灰头士脸,你最好趁风落蓬走远些。”
这一番话,任何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侠义之道高手名宿?天地一笔怒火焚心,身形一幌,便已近身了,劈面就是一记排山掌,小鬼拍门似愤怒地吐出,内力骤发,浑雄的劲道,足以裂石开碑,击实了,不五脏开裂才是奇事,这一掌显然有意置杨小宝于死地。
“田施主不可………”老和尚急叫。
高手发招怎能来得及喝阻?
杨小宝早就从对方的眼色中看出杀机,心中早已愤怒得暗自咬牙切齿,早已神功默运,准备给对方一次毫不留情的痛击。左掌一伸,啪一声接住了来掌,可怕的排山掌劲,仅令他的掌心略感撼动而已。
快,有如电光一闪,噗一声闷响,他的右掌背拂在天地一笔的右肩下,潜劲进爆,如击败絮。
“呃………”天地一笔飞退两丈,重重地稳下身形着地,再退了三步才用千斤坠稳下身躯。
“啊!”老和尚大吃一惊,方便铲一伸,挡在中间,阻止杨小宝追袭。
“老和尚,你也想动手?”杨小宝虎目怒睁,俯身抬起单刀:“上!我等你。”
天地一笔面色铁青,拔出魁星笔从老和尚的身旁一掠而过,咬牙切齿激动得失去理智。“不可………”老和尚急叫,一跃而上,想阻止双方行雷霆一击,速度比天地一笔更快,居然超前三尺,方便铲向中间急拦。
杨小宝真力已注入刀身,不假思索地一刀砍向横在中间的尺长铲头。
“铮!”火星飞溅,奇异的气流发出强劲的流动呼叫,沉重的方便铲向下疾沉,噗一声铲头触地。
刀光上拂,急似流光逸电。
老和尚大骇,仰面拖铲急退丈外,刀尖几乎从喉下拂过,生死间不容发,这一刀反击神乎其神,快逾电闪,老和尚几乎送了老命。
“你!”刀尖指向骇然止步后退的天地一笔。
天地一笔打一冷战,张口结舌。
老和尚面色苍白,低头瞥了方便铲一眼。
铲头的一侧,出现一处两寸长的缺口。
这是说,六寸宽的铲头,已被砍开了三分之,这柄铲没有多少用处了。
这一刀的力道,骇人听闻,石破天惊。
而杨小宝手中的单刀,居然完好无损,仅砍中铲头的刃口部分,显得有点变形而已。“施主太………太过份了………”老和尚心悸地叫:“南无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很抱歉。”杨小宝说:“老和尚,我以为你们两人连手,变化太快,情势难以控制。我错了认错,该怎么办,你瞧着办好了。除了道歉,我不理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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