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洛陽盆地位於崤山與熊耳山之間,主要河川是洛水及其支流伊水盆地的東緣,是東漢的首都洛陽。左青龍崤山,右白虎熊耳山;中間洛水是龍脈,主導龍脈的龍珠正是東緣洛陽城。東漢末年,氣數已盡,龍脈已經從洛水轉向南方。洛陽西側,就是佛教聖地的‘嵩山少林寺’,‘中嶽廟古塔’及‘嵩陽書院’是當時最興盛的道教中心,後來皇帝賜地混合擴建少林寺,才為出家和尚所擁有。‘中嶽廟’香火興旺,善男信女很多,自然形成市集。‘嵩陽書院’是讀書人結社聚集之地,文人雅士談經論道,車水馬龍,地方自然繁榮,所以街道整齊寬大,馬車可以四排並立行駛。文人清談過當,批評朝政,在天子腳下結黨集社,那還得了。奸臣就以唆使叛亂通敵罪嫁禍,罪誅九族,關的關,殺的殺,雞飛狗跳,殺得草木不留,書院人才逐漸凋零。一些附庸風雅人士,男男女女,假書院作為約會地方,男女衣着爭奇鬥豔,十分奢侈浮華,打情罵俏,靡靡之音風行,顯示道德極度敗壞,‘嵩陽書院’更加興盛,因此成名。後來更有好色之徒到此獵豔,私寮娼妓也裝扮成富家小姐藉此勾搭,烏煙瘴氣,為人所不齒。隔壁翻過圍牆就是‘中嶽廟’,平時門可羅雀,冷冷清清,因善男信女要到此還願上香,必須經過‘嵩陽書院’,女的會被誤認娼妓而調戲,男的被誤認嫖客而取笑,使‘中嶽廟’困坐愁城。但是今天有別以往,廟外庭院,人潮排成一條長龍,佈滿道路,並且延伸到馬路外幾里之長。人潮相當安靜,竊竊私語,怕吵到什麼人似的。連‘嵩陽書院’也特別寧靜。書院主持人愁眉苦臉,不知所以然,跑到門口問路人道:“隔壁‘中嶽廟’本來十分冷清,這幾天為什麼突然聚集那麼多人排隊,人羣不止一般善男信女朝香人,書院附近商家生意也特別興隆,是怎麼回事?”路人答道:“你有所不知!近個把月來,出了一位活神仙,只憑幾根金針,專治疑難雜症,前面大院李員外卧病多年,不能行動,延聘全國名醫都束手無策,前些日晚間做夢遇仙人指示,‘中嶽廟’有人可以醫治痼疾。只剩半條命的李員外一早就命令家丁,抬着睡牀到廟內求醫。聽説廟內一個年輕人只紮了幾下針,沒有吃藥就能下牀。李員外心存感謝,當場下跪稱活神仙,因此消息傳開全京城。”吞了口水又道:“你這書院平常吵鬧,喧譁不休,是男女約會的地方,盡做些見不得人醜事。現在看病的人多,那些男女怎敢趕到此約會?這叫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主持人一聽,臉都綠了。又想:“真有如此神奇,我倒要去看一看什麼人在此裝神弄鬼,非拆穿其把戲不可,以免影響我的生意。”想罷,即刻跑到前面去插隊,看個究竟。只見廟內幾十個道士,燒水、煎藥、掛號、整理房間給重病患者住宿,忙得不亦樂乎,人人心想:“祖師爺有靈,教主親自主持,單憑一手看病功夫,就能濟世救人,以後不怕廟寺不興旺!”只見張靈奇坐在桌前,對一個婦人道:“背部向我,不要害怕,‘金針扎穴’像蚊子叮一樣,不會痛的。你的右肩膀提不起來,事因三年前受傷,再不治療,會有萎縮現象,到時就廢了……”話畢,拿起金針向肩上紮了幾處,微笑道:“好了,你把右手提起來!”婦人右手輕輕一動,就抬了起來,自己都嚇了一跳!真是神奇。婦人高興得痛哭起來,伏地跪拜道:“此傷確實在三年前發生,現已痊癒,感謝活神仙再造之恩,小婦人因家境貧困,身上無銀兩支付醫藥費,望先生寬限幾日再來付費。”張靈奇喚敖紅道:“小紅!你拿五兩銀子給這位大嬸,買些補品養身。”轉頭向婦人道:“沒有關係,等有錢再付,先調養好身體再説。”敖紅拿銀兩給婦人後,偷偷向張靈奇説道:“公子,這些日子忙得要命,除了睡覺就是做這些事,為什麼不顯現神通,全部一齊治好,省得公子勞累。”張靈奇輕嘆道:“你以為要成就仙道的功果修行那麼簡單嗎?平常要與黎民百姓多接近,才能體會人的生、老、病、死和求不得之苦、怨親相會之苦等,道業才會精進。行醫濟世是一種方法而已。”“神仙不是如皇帝老子一樣,一世出就註定,是要經歷重重磨難劫數的。這些日子的辛苦你就受不了,怎麼可以呢?”“況且我們來此,最大目的是等一個有仙緣的人,把這‘金針扎穴’及一些醫術傳授給他,流傳後世。”“如用符水治病,只會增加鄉民迷信,而且符水治病並不是每個施法的道士都能勝任,道法深淺不同,靈符有時不靈,更會受世人毀謗,自毀仙術符水本意。”“只有實實在在的用‘金針扎穴’及藥草治病,才能流傳萬代,叫下一位吧!”此刻隔壁‘嵩陽書院’主持人已插隊到前,奸笑道:“公子,我是隔壁書院主持人,特來敦親睦鄰,看公子是外地來的,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喚我辦事。本地官吏我很熟。最近肚子老是不舒服,順便給你瞧瞧!”張靈奇雙眼精光一射,道:“看你的氣色很好,把脈也正常,不應該有肚痛現象。但是你眉心有一股黑氣,小心今晚子時會有劫數。”書院主持人惱羞成怒,大聲叫嚷道:“呸!什麼活神仙,老子肚痛已多年,你年輕不懂就算了,還咒我有什麼劫數,各位鄉親,你們評評理,我是來看病的,不是來算命的!”私下暗自高興,非得把這小子趕出寺廟不可,以免影響我的生意。張靈奇快速提筆寫幾個字,在主持人面前翻開。只見寫道:“你殺害二條人命,逼良為娼!”主持人傻了一會,輕聲道:“這……這是沒有的事,別胡説八道!”臉色慘白,轉身就走!張靈奇嘆道:“小紅,今晚子時有戲可看了。”敖紅笑道:“公子!別開玩笑,戲園子那有子夜開鑼的?”夜晚子時,兩條人影出現在隔壁書院主持人的卧房外。敖紅心想:“原來是書院有事,我還以為真的看戲!”轉身雙眼定神透視房內。只見一男一女脱得一絲不掛,在牀上翻雲覆雨,女的哼哼哈哈,男的呀呀啊叫,醜態百千,看得敖紅面紅耳赤,叫道:“羞死了,怎會看到男女牀戲私密,公子,羞死人啦!快走。”張靈奇頑皮,眨眼笑道:“小紅!你也太心急了吧!用慧眼透視。我們是來捉鬼及教訓書院主持人的,啊!鬼來了!快隱身!”雙雙隱沒。只見陰風一陣,把房門吹開。“踫!踫!”兩聲。裏面翻雲覆雨的牀事已辦完,男的像條爛死魚般躺着喘氣,女的臉上狀似滿足般微笑着。此時見門被吹開,女郎赤裸跳下牀來要關門。忽然間看見二個女鬼,披頭散髮,渾身是血,舌頭伸長及胸,還滴着鮮血,狀極恐怖,一見使人頭皮發麻。“呀!鬼啊!”嚇得昏倒在地,不停發抖。二位女鬼互相看了一眼,飛奔牀前,伸出雙手,指甲瞬間暴長一尺,嘶叫喊道:“吳德……還我命來……要你償命……”吳德一聽鬼叫喊,驚慌失措,連滾帶爬。臉上表情慘無人色,結結巴巴道:……“你們……是誰……啊!小青!小藍!饒命……饒命……救命啊……”爬到房外庭院。兩女鬼已前後包圍,極力虐待,戲弄吳德,直到筋疲力盡,體無完膚,奄奄一息。女鬼表情滿意,再拿一條繩索環繞吳德脖子,吊上樹梢。眼見吳德快要斷氣,一道紅光剪斷繩索,吳德掉在地上。兩女鬼驚嚇一跳,道:“是誰!阻擋我們索命!”張牙舞爪,恐怖萬分。又兩道紅光──“啪!啪!”左右開弓,把兩女鬼打得拋出一丈外,狼狽至極!敖紅及張靈奇現身,解開吳德脖子上繩索。張靈奇拍了一下吳德背後,吳德慢慢甦醒。一見張靈奇,即痛哭流涕哀求道:“活神仙!救命啊!”敖紅傲然向兩個女鬼道:“生性下賤,死為賤鬼,口出穢言,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兩女鬼吃虧在前,又見一男一女搭救吳德,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大吼道:“你們兩個狗男女,竟來破壞我們復仇大事,饒不得你們……”話沒説完──“咚!咚!”兩聲。各人肚子捱了一拳,痛得鬼形差點渙散,爬在地上,哼不出聲來,只有乾瞪眼。敖紅火辣辣叫道:“瞎了你們的狗眼,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你們再敢哼哈一句,教你們鬼形俱滅,永不得超生。”張靈奇向吳德輕嘆道:“吳德!你怪不得她們,因果循環,不是不報,而是時辰未到,也該償命!”吳德聽張靈奇這麼説,心已涼了半截,伏拜在地,老淚縱橫,滿臉懺悔道:“小青、小藍,是我該死,不應貪財害命,求你們暫時饒了我,讓我把後事交代清楚,再隨你們去!”轉身向張靈奇哀求道:“活神仙,求你接受我的好意,我願把‘嵩陽書院’捐出,作為你醫療病患的場所,彌補我的罪過。”張靈奇見吳德真心悔過,微笑道:“無量壽佛!真心懺悔,功德無量,是可以轉生死,我接受!”走到兩女鬼面前,説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吳德此刻所説的話你們聽見了。我建議把這些施功德迴向給你們,比要他的命好,因為書院以後作為濟世救人的藥院,功德是無量無邊的,你們藉此功德能投胎轉世為富貴人家。”又向吳德説道:“自首以後會判刑期,流放邊疆幾年。你服刑期滿可以回來書院幫忙管理,免得老無所終,也算功德一件。”敖紅説道:“兩個女鬼聽見沒有,這是你們的福報,還不拜謝天師開導!”兩女鬼見張靈奇與敖紅神光乍現,知道遇到神仙,心裏高興,收回恐怖鬼臉,變成面目姣好原狀,伏地説道:“謝謝天師安排,我們真是瞎了眼,不知是神仙度化,我倆聽命就是。”吳德萬念俱灰,説道:“明早就去自首,聽活神仙安排!”只見張靈奇口中念念有辭,道:“本處土地神何在!”瞬間從地上冒出一名老者,神光奕奕,手握枴杖,長白鬍須覆蓋前胸,伏地跪拜道:“土地小神參見天師,不知有何召喚?”張靈奇正色道:“這兩名女鬼,由你帶到本地城隍廟報到,登錄鬼籍,這裏有本師令符一道,交付與你,告訴城隍爺,善待此兩女鬼,不需各打五十立威板,立即送入地府輪迴,投生富貴人家。”土地神恭敬道:“敬領法旨!”拿了令符,轉身向女鬼説道:“你們好大的福報,有天師令符,可保你們投生富貴人家,還不跪拜謝恩!”兩女鬼感激輕泣,伏地跪拜道:“謝天師成全,來世銜環再報!”土地公帶着女鬼飄逸離去。翌日清晨,交代弟子把一些藥材,瓶瓶罐罐,及住院患者,遷到隔壁書院。此事一經傳開,書院更是門庭若市,來看病或問事求卦者,絡驛不絕,萬人空巷,連‘中嶽廟’的善男信女也攜家帶眷,來求神保佑。張靈奇坐上書桌,開始門診。第一位上前者是個年紀約十五歲的男孩,五官端正,上庭下顎飽滿,形態特異。見張靈奇馬上伏地跪拜不起,説道:“公子,我非來看病,是為求名師而來,自幼遍嘗百草,行醫救人,訂立百草綱目一本,但從未見過先生如此高明醫術,能以‘金針扎穴’,神奇醫治病者!為求此醫術,請收我為徒!”張靈奇定神一看,道:“有事請起來説話,不需如此多禮。”心裏明白,想試試華佗耐心程度,及學習目的,暫時不予理會。此人伏地道:“弟子譙州人士,一名敷,字符化,號佗,人稱華佗,誠心誠意拜公子為師,行醫濟世,絕無二心,請收我為徒吧!師父如不答應,徒弟在此長跪不起!”張靈奇不管華佗,任他跪地不起,續為患者看病。華佗見張靈奇為病患施‘金針扎穴奇術’,更加堅定信心,心道:“這是百世難得奇術,今生若不學會金針奇術,絕不甘心,跪死也心甘情願!”好個醫痴!過午,張靈奇與敖紅入內院吃飯休息,敖紅説道:“公子,莫非這就是等待多日,封仙有名的華佗?”張靈奇面帶笑容不語。晚上休診後,與敖紅到華佗房內看華佗,華佗一見張靈奇到來,伏地泣聲説道:“師父,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我是個藥醫痴,請師父收留,傳授‘金針扎穴’之術,死而無憾。”張靈奇微笑道:“請起,先休息,等養好體力明天再談!”隔天早晨,在內殿大廳行拜師大禮,華佗三跪九叩頭,同門弟子數十人觀禮畢。張靈奇説道:“本師是乾坤八卦五雷天心仙道教,簡稱‘道教’第十代掌門人,特准華佗不需着道裝,以一般衣着行醫就行。現要傳授你本門密法‘金針扎穴’神術,及望、聞、問、切四法。你們全部退下,只留華佗,秘法不傳二耳。”眾弟子告退後,張靈奇面帶嚴肅正色道:“華佗,你聽着!藥草治病在當世是頭痛醫頭,肚痛醫肚,腳痛敷草藥,無法根治。有些病和氣脈有關,所以先教會本門打坐練氣為主的天心無上大法基本功夫,再從患者觀望氣色的光亮或灰暗或紅青或白黑,來分辨身體五臟的健康狀況。例如眼神及眼線綠色為‘肝’功能不好,山根準頭是‘膽’的部位功能,嘴唇口為‘脾肺’部位功能,舌頭為心、胃部位功能,耳朵為‘腎臟’部位功能。肝屬木、肺屬金、心屬火、腎屬水、脾胃屬土,用五行之術,運用相生相剋道理。因人的身體原來就是小宇宙乾坤體,觀五行用草藥治病,可無往不利。”回頭對敖紅道:“小紅!你去拿一條長約五尺紅線給我。”回頭向華佗説道:“切字訣是用右手的食指、中指、無名指三指,合併按在患者左手腕會宗穴、外關穴、三陽絡穴、四瀆穴上,用心聽脈搏跳動快慢緩急,可診斷患者五臟功能好壞。”走到敖紅身邊,用紅線輕綁環繞左手腕,延伸線長五尺,交給華佗道:“你拉紅線尾端,用心聽,看看有何動靜。”華佗聞言拉着紅綠尾端,一無感覺。只見張靈奇運功加持華佗右手,華佗頓時感覺到敖紅的心跳聲。張靈奇道:“這需要練習打坐後以真氣導引,透過紅線,診察患者病情,以未嫁小姐為主,是最高把脈技術。”華佗欣喜若狂,歡聲道:“師父的醫術真是高明,徒兒未曾聽説過,一般只是聞、問兩法治病,不知還有望、切兩種法門,現在四法俱全,更能掌握病情。但請問師父什麼是會宗、外關、三陽絡、四瀆、共四個穴道。”張靈奇微笑道:“別急!穴道大小有如米粒,‘金針扎穴’紮下時不但要準,還要深淺不同,只要平常多練習,就會使用。你過來,向後看着敖紅。”叫敖紅走近約三尺距離後喊停,道:“華佗!你注意看小紅!”右手貼在華佗背後,運功把一股真氣渡入他的體內。華佗覺得一股強力熱流從小腹丹田,直往上衝到雙眼,忽然看見敖紅全身透明如水晶般,內臟部位顯現清楚,各部位跳動如生。更奇怪的是,血液流動經脈的大小血管看得一清二楚,有如精密網絡,成立體般的細緻。各個穴道,幾百個像米粒大小,如天上星星發光密佈,看得華佗怔住了。耳後聽張靈奇笑道:“別看傻了,我要收功。”手離開華佗背後。華佗怔了一下,甦醒回神過來,五體投地伏拜,興奮道:“師父此無上秘法,為世間所沒有,師父定非凡人!”張靈奇道:“傻徒兒,我會教你練習靈眼,就可以看見患者臉部氣色所發出的五行顏色,及內腑蠕動狀態。全身經脈穴道,血液循環的動態。”“用金針扎穴的深淺之術我們以後簡稱‘針灸’吧!還有,紅線診脈即是‘隔空切脈之術’,要練習拋紅線,以竹竿作對象,以紅線環扣為止,現在的大小姐怎麼可能翻起袖子,把手交給你把脈,因男女授受不親,禮教觀念的影響。在對症下草藥時,你可自行斟酌。”對敖紅説道:“小紅!把這些日子所經歷過的事大略説給華佗聽。”敖紅把近日所看病患的病情告訴華佗,華佗提筆迅速記載下來。敖紅笑道:“算你有心肯上進,順便偷偷告訴你,你仙榜有名,我與公子特別度化你成就仙班,想不到在此一等就是一個多月,讓我無聊透了,現在有你作伴真好!”華佗歡喜道:“沒有問題,以後我可以帶你上山採草藥,陪你到洛陽城下看街邊玩把戲,小吃逛人潮,湊熱鬧。”華佗起立,歡喜道:“師父,徒兒何時可以成就仙道。”張靈奇莊重正色,同華佗説道:“何時成仙等會再説,徒兒!我看了你編寫的百草綱目,四十八種藥材應該分三項分列:第一項,採收藥材的節令時間及收藏方法;第二項,草藥的用量及對疾病治療辦法;第三項,草藥的相生相剋調配,以藥方流傳。”“但是其中有五種毒性很烈的草藥,功能及用法不能隨便流傳後世,可找尋有德行的弟子秘傳。毒藥會危害人間,但使用恰當也能救人,在於用藥者善惡一念之間。千萬不能像世間人,珍技自藏,傳徒八分,自留二分以防弟子超越師父。如創技者或後代忽然暴斃身亡,就失傳了,實為可惜,可嘆!”敖紅突然插嘴説道:“公子!這世間藥草對神仙界無用,為什麼要如此用心教華佗呢?以後華佗成仙不是沒事做嗎?”張靈奇正色向敖紅説道:“敖紅,你錯了!凡間道所有藥草,都是集天地靈氣孕育而成,神仙界靈丹妙藥也是從凡間採收的藥草所提煉,加上本身修為,藉寶器爐用三昧真火練成的。”“見有仙緣者傳授,如前朝徐福即是一例,秦始皇帝命他提練長生不老仙丹服用,想做萬代皇帝。你想秦始皇是何人物,沒有細心查證,會輕易相信服仙丹成仙之事嗎?”“徐福見秦始皇暴虐無道,不肯煉仙丹。他見機行事,騙秦始皇要到仙山採藥,建造大船,帶三千童男女往北方建立倭國不回來,因此倭國神話特別多。”“再一例是嫦娥奔月,她吃了后羿寶器爐提煉的仙丹,飛昇成仙。”華佗聽得津津有味,説:“師父,你學究天人,不如把吃仙丹成仙方法傳世,不就能度更多人成仙嗎?”張靈奇微笑道:“徒兒,你錯了,徐福為何不練仙丹給泰始皇吃呢?如果人人吃仙丹成仙,而不以修行苦練,從基礎做起,那麼神仙界將雜亂無品,以後此術會失傳的。”停頓一會兒,又向華佗説道:“剛才談到百草綱目,是濟世治病良方,多加研究詳細記載,以傳後世。還有一項很重要醫術,你要更用心研習。”華佗傻笑道:“師父,有藥草治病及金針扎穴傳世,還有何醫術要研究的。”張靈奇説道:“有的,如急性病患者,用草藥太慢,腦中凝血塊阻塞中風時,就得用‘金刀解剖術’急救活命,五臟內腑有敗壞者,可用此醫術割除活命。”“所以平時得用死屍解剖研究,活人患者用草藥及針灸麻醉後,施此術切除縫合,例如從右腹切開割除闌尾。先行實習後,再深入研究至腦部開刀,可算大成。”敖紅含笑説道:“公子,這太噁心了,血淋淋的,開刀手術還沒有做完,血不都流光了,不死也剩半條命!”張靈奇輕笑道:“小紅,這可要配合輸行血術,要給患者輸血時,用碗裝清水,再滴入輸血者之血,觀察是否能與患者的血混合,才可輸入,如互相排斥則否。此辦法還可以辨認血親。”華佗恭敬説道:“師父功德無量!不但神通廣大,更是悲天憫人,體恤凡間道眾生,傳術濟世。”張靈奇停頓片刻,喝口茶後,屈指一算,嘆氣説道:“徒兒!你還年輕,此岐黃之術,需要你發揚光大。這裏有一本寶冊,傳授給你,慢慢研習!”“過些日子,天下會有大的動亂,蒼天憐憫眾生百姓,安排你來行醫濟世,救助眾生脱離苦難。等你學術有成,功德圓滿時,就是你成仙之日。”“你且聽我説一偈:遇‘曹’則名動天下‘知’;遇‘操’則兵解成仙‘去’!”華佗搖晃腦袋瓜,熟背這兩句偈,傻笑不知何解。(後語:華佗年老遇曹操頭疼,需開刀剖頭洗腦,以為華佗要謀害他而殺害,華佗藉兵刃遁化成仙應劫。)張靈奇道:“今天有貴客到,請帶到內廳來見我,我們要去天子腳下洛陽城一遊。”敖紅聽了歡天喜地,大聲説道:“是的!公子,我可煩死了,整天與病人為伍,巴不得現在就去。其實這些日子晚上沒事,我偷偷溜進城,城裏我可熟悉得很呢!像張富樓飯館的牛肉湯片,切得又大又細,唰二下滾水,入口即化;李慶樓的蹄花面,肉蹄子咬起來又脆又香又不油膩……”敖紅如數家珍,像小麻雀般蹦蹦跳跳,説個沒完沒了,不需華佗做嚮導。華佗聽得口水直流。吃過午飯,剛要開始門診,聽到外面人聲嘈雜,叱喝聲、馬蹄聲不斷。敖紅與華佗感覺奇怪,快速走到大庭院看個究竟。只見分列兩排人數約三百人馬的御林軍,把排隊候診的百姓趕到路旁,讓出中間道路,前面八匹駿馬拉着一輛寬大黃色鑾駕鳳形裝飾座車,直奔過來。車內嬌聲如出谷黃鶯,説道:“劉衝!車輛放慢點,別衝撞到百姓!”駕車老者,白髮無須,太監裝扮,穿紅色大衣,拿皮鞭叱喝,喊道:“唔!停!”馬車放慢,緩緩走到嵩陽書院石階門前。老者馬上下車,放下木製硃紅厚毯階梯,躬身説道:“公主!請注意階梯高,別摔着了!”數名宮女打扮先出車門,掀起防風布卷。一位容光煥發美女,身着黃色宮裝,黃金刺繡滾龍鳳雙邊,頭插金鳳白玉釵,鳳嘴懸掛一顆碩大珍珠垂石。長得鳳眼,朱唇齒白,懸膽鼻,菱形小嘴,儀態萬千,緩緩走下階梯。太監劉衝向前抬手扶着女子,蓮步輕移,慢慢走上石階,到敖紅及華佗面前。華佗看傻了眼,旁邊百姓早已跪地伏拜,目不斜視。劉衝輕聲道:“看見‘洛平公主’,還不跪拜?”華佗一怔,馬上伏地。敖紅哪知道世俗禮節,快速跑上前來,拉着公主衣袖,微笑説道:“姊姊天生麗質,千嬌百媚,如天上仙女下凡,我家公子早知道姊姊要來,已在內廳等候多時!”太監劉衝叱聲道:“姑娘不得無禮!退下去跪地回話!”洛平公主肅目正色,説道:“劉衝別多事,會嚇到姑娘的!”轉頭看見敖紅,頓生好感,説道:“姑娘也長得姣好美麗,你説你家公子早知我會來到?”“是的!早上就告訴我和華佗,説有貴人來訪,但沒説公主要來,還説帶我們去洛陽城遊玩呢!”洛平公主聽畢,轉身向劉衝説道:“御林軍守在外面,你把華佗一起帶進來。”劉坤領命。公主與敖紅走入內廳,劉衝,華佗和兩名宮女跟在後面。‘洛平公主’看見張靈奇,頓了一下,滿臉驚訝詫異,鳳目異彩一閃即逝,馬上恢復威儀,説道:“京城人士都知道嵩陽書院有位活神仙,醫術高明,慈心仁術,活人千萬,卻想不到如此年輕,令人驚訝。先生仙風道骨,雍容華貴,舉止優雅,氣定神閒,果然名不虛傳。”張靈奇雙手作揖為禮,微笑説道:“不知道公主遠來,正在病房探視患者,未能外出迎接,請降罪!”太監劉衝剛要説話,只見公主擺手,話到喉頭又吞了回去,肅立在旁。洛平公主露齒潔白,輕聲笑道:“公子並非世俗凡人,免一切大禮,今日是有求先生而來,事因母后染病卧牀多年,又近日不能進湯藥,本宮心亂如麻,煩請先生跟我走一趟洛陽,不知意下如何?”張靈奇説道:“公主吩咐,豈敢不從,待我準備必備用品後,跟隨公主回宮。”轉身吩咐敖紅及華佗。洛平公主向太監劉衝説道:“快快!擺駕回宮!”出了‘嵩陽書院’,與張靈奇、敖紅、華佗一同坐上鳳鑾馬車,直奔洛陽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