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號,大地寒冷,金陵的高府卻充滿肅殺。
火雞卻與一名老者陪立於一名中年人之兩側,一向罕全部打開的高府大門,如今已經打開;卻見只有一人由內行近大門。
火雞三人便挺立在大門口。
不久,那人一停在門內,便拱手道:“洪兄,久違啦!”
居中之中年人冷峻的道:“汝想不到吾還活著吧?”
“洪兄武功通玄,必會壽與天齊!”
“哼!少來,吾不會再傻第二次啦!”
“洪兄,請!”
“哼!汝不向故友打招呼嗎?”
説著,中年人已指向身右之老者。
那人立即拱手含笑道:“黃兄,久違啦!”
老者卻冷峻的道:“吾羞與汝為伍。”
那人輕咳一聲,便收手望向中年人。
中年人冷峻的道:“汝記得今日吧?”
“洪兄先入內品茗吧!”
“哼!汝擔心外人聽見汝之醜事乎?”
“非也!此地幽靜,外人一向罕近,小弟只想先盡地主之誼矣!”
中年人冷哼一聲,便望向左右遠處道:“汝以為吾不知汝已派人堵道攔人車?高山!汝還是狗改不了吃屎呀!”
此人便是高府老主人高山,他一向高高在上及受萬人尊敬,他如今被中年人羞罵,他卻仍然含笑道:“洪兄誤會矣!”
“哼!曾永清呢?”
“他已在五年前作古!”
“汝還是幹掉他啦!夠狠!”
“洪兄誤會矣!曾兄是小弟親家!”
“親家?你們可真會享福哩!”
“………”
中年人哼道:“十八年前今日,汝與曾永清率人圍殺吾及逼吾墜崖,汝二人再奪吾財,汝二人夠狠,哼!”
高山忙道:“洪兄,此皆是曾永清之主意,他既然已經作古,此段恩怨宜了結,小弟一定會有所表示,請洪兄賜全!”
“住口!汝休以死人扛責!”
“此事確是曾兄之意,否則,曾家的人怎會投入該役?”
“住口!此事分明由汝主謀,曾永清率人幫兇。”
“誤會矣!”
中年人哼道:“高山,汝任八年元帥,吾幫汝採參及運參八年,汝為獨吞鉅財而殺吾,汝還是人嗎?哼!”
“此皆是曾兄之主意!”
“哼!吾徒已送函予汝,汝打算怎樣?”
“曾兄昔年向洪兄所取之財物,吾代為奉還,此外,吾另贈三千萬兩白銀,此事就當作沒有發生過,如何?”
“住口!汝以為吾不知參價呀?汝子售一年參之收入至少有九千萬兩黃金,汝休想以三千萬兩白銀打發吾。”
高山道:“洪兄該知道賣參尚須多方打點……”
“住口!汝以為吾不知汝經由曾家在江浙黑市賣參呀?”
“這……”
“高山,吾今日請黃老弟來此,汝該明白吾意,黃老弟及白老弟昔年是汝之心腹,他們完全清楚汝如何貪污?
“他們更奉汝命利用元帥職權掩護吾採參及賣參,他如果上京指控汝,汝的基業及親人必化為烏有。”
高山不由變色。
中年人又道:“白凡如今已在長安,吾若末在一個月內會見他,他會遞狀告汝,汝休想殺吾三人滅口,哼!”
高山立即含笑道:“洪兄過慮矣!”
“哼!吾不會再中汝之計啦!”
“洪兄對吾方才所提之數目,有何卓見?”
“再加二十倍!”
高山皺眉道:“十倍!”
“不行!這十八年之利錢,一文也不能少!”
“好吧!”
“汝昔年取走吾四千六百餘萬兩銀票,一併加二十倍。”
“不妥!此銀之利錢至多二倍而已!”
“五倍!”
“好吧!洪兄何時取銀?”
“一個時辰內!”
“行!洪兄入內品茗候小犬領錢吧!”
“免!吾不想再反悔,吾不會再中汝之計。”
“罷了!”
高山立即轉身入內。
中年人便默立著。
火雞卻口乾舌燥及呼吸急促。
因為,他料不到高家如此富有呀!
三千萬兩之二十倍及四千六百餘萬兩之五倍,這種天文數字般的財富,他若分一成,也有八千餘萬兩呀!
何況,這些全是黃金哩!
那知,高山一走回廳前,倏地道:“白老弟,有請!”
大門前之中年人為之變色。
他身旁之老者不由望向他。
火雞立即一怔!
立見一名青袍老者自廳內步出,他一走到高山面前,便拱手道:“元帥英明斷事如神,佩服之至!”
“呵呵!汝終於看清楚黃北昌的真面目吧?”
“是的!請元帥下令替人間除害!”
高山呵呵一笑,立即轉身。
立見他道:“黃北昌,汝靠錯邊了吧?”
大門前之老者立即喝道:“高山,汝得意得太早啦!”
“呵呵!是嗎?”
立見高山一揮右手。
立見廳中迅速掠出八人,為首之人更迅速的掠上屋頂及揮起雙臂,立聽四周傳來刷刷衣袂破空聲音。
火雞三人之兩側迅即掠落三十人。
高府廣場迅即出現二百人及列立於廳前之台階前。
高山呵呵笑道:“洪彥,此陣仗不亞於十八年前之今日吧?”
大門前之中年人立即點頭道:“有過之而無不及!”
“呵呵!十八年前,汝靠落雁峯逃命,如今,汝已經插翅難飛,識相點,汝自行了斷,吾賜汝在金陵安眠。”
中年人冷哼一聲,根本不理高山。
中年人向火雞道:“汝已瞧清楚及聽明白吧?”
火雞點頭道:“是的!弟子誓與恩師共生死!”
“很好!萬一不敵,汝必須返黃家報訊及照顧他們。”
“我們必勝!”中年人道:“休大意!汝就依吾令行事!”
“是!”
中年人向老者道:“老弟放心了吧?”
老者點頭道:“謝啦!吾先走一步!”
説著,立見他探袖抽出一匕便刺入自己之心口。
一聲悶哼之後,他便身子一晃。
中年人扶住老者道:“好兄弟,汝看吾如何為汝復仇吧!”
説著,他便放下老者。
老者掙扎一下,便徐徐閉眼。
他便握匕側倒在地上。
高山呵呵笑道:“洪彥,汝也自行了斷吧!”
中年人卻不吭聲的探肩拔劍。
火雞立即也拔劍。
高山立即喝道:“四衞上!”
立見階前掠出四名中年人。
高山立即又喝道:“五將!六法!七星!八卦!上!”
一陣是聲之後,階前迅即魚貫掠出四批人。
火雞二人卻仍然仗劍挺立著。
四名中年人在半空中一翻身,便直接射近火雞二人,卻見火雞二人同時閃向前方以及掃、砍及旋劍回掃。
噹噹噹當四聲,四名中年人手中之劍立斷,他們握劍之虎口同時裂出鮮血,劍柄亦飛落而下。
他們剛駭,劍光已經疾閃。
四聲啊叫之後,他們已經倒地。
火雞二人順勢各踩過一屍,便射向五將。
五將卻瞧得變色及速度一減。
因為,五將自知與四衞修為相當呀!
火雞二人一掠近,便疾掃猛砍著。
當聲乍揚,慘叫聲立即合奏。
斷劍乍飛,血雨立飛。
五屍立即墜向地面。
立見六人疾射而至及揮劍砍來。
另外七人便繞攻右側。
另外八人則繞攻左側。
高山立即喝道:“高安!高平!上!”
“是!”
高府之正副總管立即率階前眾人投入戰場。
大門外那二批人迅即入廣場待命。
劍光泛日生輝加上鮮血飛濺,幻成彩虹。
當聲及慘叫聲不停的合奏“追魂曲”。
火雞二人不但招式疾猛,力道更渾厚,加上鋒利的二劍,他們迅速的斷刀宰人造成眼前之恐怖情景。
剎那問,六名高手立死。
不過,另外十五人立即火併著。
高安二人一到現場,便並肩逼向中年人。
啊啊二聲之後,中年人迅又砍死二人。
高安二人立即以左掌把二具屍體推擲向中年人,他們右手之劍亦筆直的射擲向中年人,立見寒光疾射而去。
中年人見狀,只好砍向右側迴避著。
二屍及二劍迅即射向高府之人。
這批人立即向外閃去。
高安二人迅即各拔一劍疾砍向中年人。
中年人剛砍死一人,便回身掃砍而來。
噹噹二聲,高安二人之劍立斷。
不過,另外四人已砍向中年人。
高安二人更擲出手中之斷劍。
中年人匆匆掃劍,立被一人砍上右腹。
血光乍噴,中年人立即兇性大發。
他咬牙疾砍猛掃著。
高安二人匆匆一退,立見八人撲攻向中年人。
高安二人匆匆自屍上各取一劍,便又撲攻。
慘叫疾揚,四人已被砍死。
不過,中年人的左背已被刺一劍。
他反劍一掃,便掃斷暗襲者之手。
他迅疾砍向疾砍而來之三劍。
當聲連揚,三劍立斷。
他翻腕一掃,劍尖已掃過二人之腹部。
他立即順勢向外一掃,立見另三人被逼退。
高安吼道:“衝!”説著,他已推出一人!
高平立即也吼衝推人。
那二人乍被推近中年人,只好硬刺而去。
其餘之人立即疾砍猛刺著。
中年人立即旋身疾砍一圈。
當聲便與慘叫聲交響。
四人立死,另外五人立即負傷。
中年人立添一處傷。
高安二人立即聯劍疾刺及吼道:“殺!”
眾人便再度拼攻。
中年人便又旋身疾砍。
立見五人傷亡。
不過,中年人被高安一劍刺上背部,加上他自己旋身疾砍,傷口立即擴大,血肉為之紛飛。
中年人不由悶哼及咬牙疾砍。
卡聲之中,高安之右臂立被砍斷。
高安不由慘叫出聲。
高平急忙刺向中年人。
中年人卻一劍砍上高安之頸及自行挺上高平之劍,只聽卡一聲,高安當場便被砍飛首級及疾噴鮮血。
卜一聲,高平之劍已刺透中年人兩人因而貼近。
中年人吼道:“去死吧!”
説著,他已砍上高平的頭。
高平正欲退,頭部便被砍去一半。
中年人身子一晃,便又砍倒一人。
附近之人不由駭退。
因為,他們料不到世上會有如此狠角色。
他們這一退,便撞上同伴之劍或撞倒同伴。
現場為之一亂!
中年人趁機砍向左側。
他一砍死二人便吼道:“走!”
吼叫之中,他便一直向前砍。
他迅速又捱上六劍。
他的左臂已被砍斷。
不過,他仍然衝砍向前方。
慘叫聲中,血雨紛射。
火雞趁機衝出,便撲向大門口。
待命之眾人立即撲向他。
卻見中年人吼道:“龍在天!”説著,他已擲出劍。
火雞回頭一看,立即翻身而上。
叭一聲,他踏上中年人擲來之劍把,便直接射向右牆外。
他翻身落地,便疾掠向右方。
他便沿街掠去。
立見二十人匆匆掠出大門及追去。
中年人乍擲劍,便拔出高平方才刺透他之劍,他疼得全身一抖,鮮血便由身子前後不停的噴射著。
他邊砍邊吼道:“高山,汝永不安寧啦!”
高山吼道:“殺!殺!殺!”
高山歇斯底里般吼著。
因為,他已被中年人之狠勁所懾。
因為,他也擔心火雞之狠勁。
他立即又派十人追去。
中年人又砍死六人,才頹然倒地。
現場之三人便各砍一劍。
中年人立被斬首,不過,他的雙眼仍怒瞪著。
高山不由鬆口氣。
他立即下令善後。
他立即掠向大門口。
刷刷二聲,他又停在老者屍前,他冷哼道:“黃北昌,吾一生最恨叛徒,吾絕對不會讓汝全屍,畜生!”
説著,他便踢來一腳。
倏見屍體一動,老者居然拔匕擲出。
高山不由驚呼出聲。
卜一聲,利匕已射上他的子孫帶。
他慘叫一聲,右腳已踢上老者,他當場便翻倒。
老者一翻身,便拔匕再刺。
卜一聲,他已刺上高山之腹。
高山慘叫一聲,便抓住老者之腕。
老者立即一膝頂上高山之子孫帶。
高山慘叫一聲,立即昏迷。
老者一拔匕,便刺入高山之頸。
立見撲到之二人疾砍老者之背部。
老者卻哈哈笑道:“高……山……走……吧!”
他呃叫一聲,立即嚥下最後一口氣。
高山卻早已一命歸陰。
眾人乍見此劇變,不由瞧怔啦!
高山之子高昂到屍旁一看,不由搖頭一嘆。
不過,此時卻有一人冷冷一笑,她便是高昂之妻曾美鳳,她一見高山已死,她便欣喜自己可掌握大權啦!
不久,高昂便下令善後。
此時,火雞仍拼命掠逃著。
火雞方才被高府高手連連衝拼之後,他的胸、背、雙手皆掛彩,他如今又拼命掠逃,鮮血更是沿途激噴著。
他卻仍拼命掠逃著。
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無力對付追兵。
因為,他不甘送死呀!
他一身的血又仗劍疾掠,不由駭退沿途之人。
不久,連守門軍士也駭避。他一出城,便掠入右側林中。他已決定逃向大家來酒樓。他相信蔡崇會救他。
他在天山的苦練及吃參便在此時發揮效果,他堅韌的腿力使他入林之後,反而加速拉大與追兵的距離。
高府之人原本皆是江南有名的高手,可是,他們受聘入高府之後,根本沒有外敵,他們反而天天享受。
他們的武功自然退步著。
所以,他們今日才會傷亡慘重。
他們如今一追,才會越追越落後。
不過,他們續追著。
一來,他們不敢抗命,二來,他們知道火雞負傷不輕,遲早會後力不繼,他們一定可以活逮這個小子。
所以,他們信心十足的追著。
不久,火雞一出林,便掠向紫金山。
他一上山,便沿山道疾掠而上。他一掠上紫金山頂,便掠向左側山道:叉過一陣子,他已遙見南湯山,他便匆匆回頭。
立見追兵已在一里餘外,他便又掠去。
他一掠上南湯山後山,便疾掠而上。
他一掠上山頂,便遙見山下遠處之玄武湖,他更看見大家來酒樓後方那一大片房舍,他不由一喜。
他立即沿山道掠下。
他急於向蔡崇求救。
他根本沒有考慮會不會拖累蔡崇?
當他掠到山下時,倏聽山頂傳來慘叫聲,他轉身一看,正好看見一人滾落而下,沿途之地面及山道紛紛染血。
此外,寒光疾閃如龍騰。
他迅又見二人慘叫倒地及滾落而下。
他不由忖道:“好快的劍招呀!此人是誰呢?”
他不由邊喘邊看著。
立見三人又慘叫滾落而下。
火雞一見追兵已死六人,不由大喜!
他立見其餘十四人正在圍攻一人。
噹噹二聲,二支斷劍已噴飛而下。
啊啊二聲,二人已經慘叫滾落而下。
立見又有二人慘叫而下。
不久,火雞便看見一人在半山腰掙扎爬著。
火雞一咬牙,便掠向山上。
不久,他已斬掉此人。
他迅又刺死另外二名重傷者。
卻見三人由山頂撲下,火雞立即掠向山下。
不久,他已在山下等候。
那三人一下山,便撲向火雞。
火雞立即咬牙疾砍猛掃著。
山頂及山下立即殺氣騰騰。
不久,火雞便又砍死一人。
不過,另外二人仍緊攻不捨。
火雞便咬牙狠拼著。
又過一陣子,他終於超渡此二人。
他籲口氣,便望向山上。
卻見山頂已經沒人在拼鬥,屍體卻沿著山道而躺,鮮血已經匯流到山下,他不由怔咦了一聲。
於是,他掠向山上。
他便沿途刺砍著屍體。
他到山頂,便匆匆望向後山。
卻見後山山道上另有屍體,卻未見他人。
他便沿後山而下及砍刺屍體。
一陣子之後,他停在最後一具屍體旁忖道:“那人是誰?他既然肯幫忙,他為何不肯和我見見面呢?”
倏覺一疼,他便匆匆取出刀創藥。
他便先在四肢及胸腹傷口上藥。
然後,他以劍抹藥朝背部傷口上藥。
奸一陣子之後,他才上妥藥。
他不由忖道:“我不能這樣子去見菜蟲,太漏氣啦!”
於是,他折身離去。
一陣子之後,他才躲入林中服丹行功。
此時,一道人影自坡上之草中爬起,便掠向山頂。
他一上山頂,便疾掠而下。
不久,他已躲入大家來酒樓後之一間房舍內。
他便是蔡崇,他籲口氣,便摘下面具行功。
原來,他在高平會見火雞之後,他便知道火雞惹上高府,他在好奇之下,便開始跟蹤火雞。
火雞卻一直在客棧內歇息。
今天上午,火雞才到西門外逛著。
蔡祟便躲在林中監視著。
又過一陣子,火雞已攔住一車並向車上之人低語。
然後,火雞便登車。
蔡祟便遙跟此車入城。
他目送他們入客棧之後,便在斜對面之茶樓品茗。
他便由窗口監視著。
不到半個時辰,他已看見火雞及一名老者跟著一名中年人步出大門,火雞再上前陪他們沿街行去。
蔡崇便在三人身後一里餘處利用沿途遊客跟蹤著。
他只跟過三條街,立知他們要前往高府。
於是,他先繞路而去。
結果,他在高府左側之民宅看見高府的人。
他立知不妙!
於是,他繞向右街。
他繞了大半圈,便躲上高府左側近裏之民宅屋頂。
他趴在屋頂等候,終於目睹整個經過。
他一見火雞落跑,便決定救火雞。
於是,他取出南昌大俠生前使用之面具戴妥。
他一見有三十人分成二批追向火雞,他便遙跟後面那十人。
他一見火雞逃上紫金山便掠向南湯山,他便明白火雞要向他求援,他不由暗罵火雞此舉會拖累眾鄰居。
於是,他決定先宰人。
他便在南湯山半山腰由後砍殺上兩人。
他為救火雞,便大開殺戒。
高府之人一見有人襲擊,立即還擊,那知,他們竟會遇上超強高手以及疾猛的劍招,他們因而先後嗝屁。
三十具屍體便倒在南湯山前後及山下。
血腥便一陣陣的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