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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玲瓏門

    李樂不知掉落了多久,一直見不到谷底。

    深淵彷彿是一條無底洞。

    他無意中向峯上看去,忽然發覺還有另外一條人影從上面直墜而下。

    身影的速度如流星劃過,轉眼之間,已追上了李樂。

    李樂這時才看清這人是秋飛霜。

    秋飛霜伸手抓住李樂後腰,同時雙腿向崖壁不停地踢去。

    他每出一腳,下墜的身形就頓了一下,一連踢了百十餘腳,李樂才看到谷底的參天大樹。

    茂密而又堅硬的樹枝,經不住他們下墜時強勁的慣力,一撞即折。

    李樂感到衣服被樹枝無情的撕開,但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啊……’

    他閉上眼,大叫一聲,身體直跌落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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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李樂醒過來時,陽光已灑滿谷中。

    他看到斑斕婆娑的樹影,搖曳的樹葉。

    身上居然沒有大多的疼痛,他不禁心中一驚。

    ‘我是不是死了?’他叫了一聲,急翻身坐起。

    這時,李樂才發覺自己壓在秋飛霜身上。

    剎那間,李樂已完全明白了秋飛霜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秋飛霜七竅出血,血跡乾結面孔。

    李樂哀天嚎地地大哭起來。

    秋飛霜清醒過來:‘你……你還好吧?’

    ‘我很好!’李樂淚如雨下。

    ‘不要哭,聽我説……’秋飛霜艱難地道。

    李樂哭道:‘弟子扶你出去,先找醫生救治。有話以後再説……’

    ‘不!’秋飛霜嚴厲地打斷他的話,道:‘秋某全身骨骼盡碎,五臟離位,神仙難救。’

    ‘不會的……’

    ‘秋某舍命救你,就是為讓你繼承玲瓏門,為江湖除害。’

    ‘弟子明白!’

    秋飛霜重重地喘着氣,接道:‘玲瓏門武功得自“瑤池仙冊”,自一百三十年前雲夢鶴老祖開派以來,歷十五輩先人,一直隱居江湖之外。歷代先人牌位和仙冊都封在哀牢山無邪谷百毒洞的玲瓏門中。’

    他頓了一頓,閉上眼睛又道:‘百里飛浪與為師本是一師之徒,二十年前,玲瓏門的第二十六代掌門去逝,為師繼任掌門之位,百里飛浪那時起就經常私自下山,在江湖上幹些姦殺擄掠之勾當。’

    李樂道:‘官府的人為何不抓他?’

    ‘傻孩子!百里飛浪武功那時已很高了,江湖高手幾次聯手圍捕,都被他逃掉。最後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子,終於和一幫人找到無邪谷。’

    ‘那女子是誰?’

    ‘她叫秦鳳簫,是當時江湖上有名的“千手千面玉觀音”。從那時起,為師才知道百里飛浪在谷外做了許多令人髮指的惡事,我一氣之下,打斷了百里飛浪的六道經脈,把他逐出了玲瓏門。’

    ‘百里飛浪就是因為此事才仇恨師父的?’

    秋飛霜悽慘地一笑,道:‘為師與秦女俠一見鍾情,成了結髮夫妻,百里飛浪後來聽説此事,認為為師是念戀女色而對他下得毒手,所以連秦女俠也一併忌恨。’

    ‘師孃現在什麼地方?’

    ‘她……唉!’秋飛霜悠悠地長嘆一聲。

    他接着道:‘百里飛浪為了恢復功力,居然喪心病狂地私闖百毒洞,打開玲瓏門,盜走了秘笈。’

    李樂驚叫道:‘啊!那怎麼辦?’

    ‘所幸當時被為師發現,及時地追了出去。但百里飛浪奸詐無比,還是被他拿走了“九天玄音”這部絕學。後來被他改動,變成了邪門歪道的“攝魂魔音”。’

    李樂想起了山下青衣使者的‘靡靡之曲’。

    秋飛霜嘆息一聲,續道:‘他歷盡十年之苦,終於打通了被封的六道經脈,在一個漆黑之夜,又進了無邪谷,正準備再入百毒洞時,卻看到了秦女俠。’

    他頓了一頓。

    李樂道:‘看到了師孃?後來怎樣?’

    秋飛霜不説話,臉上的表情是極痛苦的。

    隔了一陣,他才道:‘幸好為師和廣空大師在天亮之時趕回谷中,於是把這個惡賊擒住,為師本想一掌斃了他,但大師慈悲為懷……’

    他不停地嘆息,然後繼續道:‘廣空大師再一次廢了他的武功,給他一條生路。沒想到此賊居然沒有出谷,躲了三天三夜後,趁為師不留意,暗中在水源下毒。’

    李樂聽得大叫起來,整個心‘坪枰’跳個不停。

    秋飛霜道:‘百里飛浪下完毒後,立刻就逃走了!’

    ‘那師孃和廣空大師呢?’

    ‘她……他們沒事!’秋飛霜道。

    他欲言又止,停頓了一下才接着道:‘為師拚着散去一身功力,把體內巨毒逼出,但也因此成了廢人。於是一氣之下,把玲瓏門封死,“玲瓏寶鑰”一分為二,一半在秦女俠手上。然後又把掌門之位傳給只有十歲的女兒。’

    李樂道:‘才十歲?那怎麼當掌門?’

    秋飛霜道:‘當時玲瓏門的長老都不肯接位,為師只好請他們輔助香兒,而為師應廣空大師之邀來到寶瑩寺,秘密修練“御爐定心功”。’

    李樂道:‘百里飛浪在江湖上幹盡壞事,還打着師父的旗號,所以江湖上都稱無邪谷為攝魂谷。’

    秋飛霜又是嘆息道:‘當時百里飛浪逃出去,交結了惡名遠播的“南海三蛟”,一年後又回到無邪谷,血洗玲瓏門,劫持了香兒。’

    李樂笑道:‘他們一定是來搶“瑤池仙冊”的,沒想到師父已經把玲瓏門封死,他一定氣得吐血。’

    秋飛霜也笑了起來,但立刻引動了傷勢,劇烈咳嗽中噴出一口鮮血。

    李樂驚叫道:‘師父……’

    秋飛露揮手製住他!道:‘為師已經不行了,聽我説,玲瓏門被封死,千萬不可妄自啓動,這一點切記切記。找到秦女俠,她會幫你拿到“瑤池仙冊”。’

    李樂急道:‘師孃在什麼地方?’

    秋飛霜的呼吸急促起來,道:‘到濟南城去找她……注意!進入百毒洞只能穿上“七彩袈裟”……’

    李樂哭道:‘弟子全記下了!嗚嗚……’

    秋飛霜幾欲昏厥過去,顫抖的聲音道:‘告訴她,寶瑩寺有叛徒,百里飛浪也一定能找到她……’

    ‘我知道了,師父……’李樂看他已經呼吸困難,禁不住又嚎啕大哭。

    但秋飛霜臉上卻泛起紅光,精神陡然一好。

    他明白自己已到迴光返照之際。

    ‘玄音教的白衣使者是本門第二十八代掌門,也是師父的親生女兒香兒。她被百里飛浪控制住心智,如能救她,當然最好。否則就……就廢去地武功,讓她自生自滅吧!’秋飛霜無限感嘆地道。

    ‘弟子一定會想盡法子救她的。請師父放心!’李樂哽咽着道。

    ‘為師懷中有一枚折斷的銀鈴發鈎就是“玲瓏寶鑰”,把它交給……秦女俠,還有一本“御爐定心功”心法,熟記後毀去萬萬不能落到百里飛浪這個惡賊手中。’

    ‘弟子全記住了!’

    秋飛霜笑了笑,道:‘你已叫師父了!可師父到現在還不知你的名姓和容貌。’

    李樂一摸臉龐,全是污水爛泥。

    他急忙一邊擦着臉,一邊道:‘我叫李樂!家住京城……’

    他説到一半再也説不下去了。

    秋飛霜的眼皮已經慢慢垂下,魂遊西方,瞌目長辭。

    李樂張開大嘴,‘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哭聲泣神涕鬼,震天動地,驚得谷中宿鳥振翅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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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樂哭得睡着了。

    當他再張眼時,已是夕陽西墜時分。

    葬好秋飛霜,他在墳前燒燬了‘御爐定心功’秘笈。

    李樂自語道:‘百里飛浪一定會找到這裏,現在還不能立碑。’

    一想到百里飛浪,他心中不禁生起一團怒火,但同時又深深一驚。

    遠處傳來‘叭噠’之聲。

    ‘有人來了!’李樂心中大叫着。

    來人無疑是百里飛浪的手下。

    他急忙在秋飛霜墳前,重重地磕上三個響頭,道:‘師父!弟子先走了,等抓住百里飛浪,再把您接到哀牢山無邪谷長居。’

    他起身四望。

    這裏最好的掩飾就是數不清的參天大樹。

    李樂剛藏好身形,就看見遠處有兩個人走來。

    他長噓了一口氣,原來這兩人是當地的獵户。

    就聽扛獵叉之人道:‘召兄弟,你昨晚真的聽到有東西掉下來?’

    ‘四哥,你放心,一定有獵物。’瘦子道。

    ‘我們已找了大半天,全無收穫。’

    ‘就算沒有大獵物,這些獾兔也夠我們混上三四天。’

    他身背長弓,肩扛獵物,一張通紅的臉孔,顯然是長年風吹日曬的緣故。

    李樂暗道:‘既然不是百里飛浪的人,我應該去問問路,也好快些趕回去。’

    他會心一笑,想到了葉紛飛和曲一歌。

    李樂這次私自行動,他們不知急成什麼樣子?

    ‘誰叫他們不跟我一起來找寶?急死他們!’李樂自語笑道。

    他翻身躍下了樹。

    兩個獵户一驚,急撒手中兵器。

    李樂大笑道:‘兩位叔叔,我是迷途羔羊,可不是什麼壞人。’

    獵叉和長弓依然對着他,兩人的臉上是一片迷茫之色。

    李樂擺出一副可憐而又可愛的模樣,道:‘我要回家,我的家住在平都鎮。’

    四哥道:‘出了谷,向南三十里,就是官道,沿路東行就是鎮口。’

    ‘謝謝你了!能不能買你們弓箭?’李樂説着,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

    這錠銀子能夠他們過一年。

    四哥的眼睛開始發亮,道:‘深山老林中,的確應有件武器防身。’

    召兄弟已把弓箭遞了過去。

    四哥接過銀子,笑道:‘今日天色已晚,山中全是嶇崎的羊腸小路。小兄弟不嫌棄,請到舍下一宿,明早送你出山。’

    李樂雙眼眯成一條線,緊盯着他。

    ‘他們會不會想打劫本少爺?’李樂心中暗道,手不自主地摸向懷中錢兜。

    他知道夜行山路的險惡,而且此時肚子已‘咕咕’地叫了起來。

    ‘那就多謝兩位大叔。’李樂笑道。

    四哥很高興地笑着,與召兄弟手挽手地從前面帶路。

    走出峽谷,向前七八里地,就看見了一座小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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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頓很不錯的山珍野味的晚餐。

    可李樂吃得卻是提心吊膽。

    他怕飯裏有毒。

    這四哥很是豪爽,而召兄弟卻很少開口,只喝了一杯酒就告辭出去了。

    四哥的妻子在旁不言不語,更不知是怎樣的人。

    李樂躺在草牀上,細想這三個人。

    ‘他們是不是玄音樓的人?他們會不會半夜對本少爺下手?’他心中暗道。

    他不敢睡,眯着眼佯眠。

    忽然,茅草房的門發出‘呀呀’輕響。

    那少婦躡手躡腳走了進來。

    李樂心中震驚,暗道:‘果然來了!看小爺的手段……’

    他的手已暗暗握住枕頭下的長劍。

    村婦走近,把手中的粗布毯蓋在李樂身上,然後又輕手輕腳地走出門。

    李樂鬆了口氣,心道:‘人家一片好心,我卻當了爐肝肺,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明天一定好好謝謝他們!’

    山中漢子性情好爽,心地鯁直。

    他們不願佔別人的好處,一旦受惠於人,必想盡法子報答。

    李樂帶着感激之情,沉沉睡去。

    他睡得正香時,就覺得有樣東西在身體上蠕動。

    一驚之下,他翻身跳起。

    但他只是坐起身而已,張開眼睛後,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已被綁了起來。

    站在面前的是召兄弟,正探手摸他懷中。

    ‘你小子不錯,一大包“迷心藥”,只讓你睡了半個時辰。’召兄弟笑道。

    李樂展目四看,這裏已不是茅草房,而是乾草堆。

    ‘原來你們真是劫匪!’李樂冷哼道。

    召兄弟道:‘只我一個,四哥是個老實人,他想幹一輩子獵户,可我不想,我要發財!’

    他把李樂的錢兜在臉前晃了晃,又得意地笑道:‘四嫂給你送毯之後,你是不是就放鬆了警惕?’

    ‘原來是你的指使?’

    ‘他們是老實人,容易上當……’

    ‘你卻該死!’

    ‘不!我是聰明人,你卻是笨蛋!你今日死在聰明人手上,也不算大冤。’

    ‘劫財還想劫命?’李樂嚇得大叫起來。

    召兄弟舉起了李樂的長劍,悶聲喝道:‘老子宰了你,叫你再喊……’

    他只説了一半,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

    召兄弟嚇了一跳,站起身向院子中望去。

    接着,驚叫聲連連,聽得出來是四嫂的聲音。

    召兄弟急忙把李樂藏在草堆中,用稻草壓實。

    他提着長劍衝進院中。

    不多時,召兄弟又嚎叫起來。

    院中飛奔出一人,衣裝破爛,亂髮掩面。

    這人居然是四嫂,她後面跟着追出兩個黑衣壯漢。

    李樂一眼就認出他們是玄音樓的人。

    壯漢大笑一聲,把四嫂撲倒在地。

    四嫂連滾帶爬,在草堆前終於被壯漢按住。

    他們就在李樂面前。

    誰會想到欄草堆中還藏着一個人!

    兩個壯漢把四嫂壓在地上,轉眼間,把她的衣服扒光,抱住亂親起來。

    雖然四嫂是一介村婦,但正是韻華年齡。一旦除去衣服,反而看不出她有一絲山野之氣。

    細白的胴體,勻稱豐滿,兩堆高挺如山的豐乳,上綴淡紅玉珠。

    她掙扎着,叫喊着。

    兩個壯漢親夠了,拉上褲子就要進去。

    ‘還沒輪到你這個臭小子!’

    聲音從壯漢身後傳來。

    壯漢抬起頭,諂笑道:‘小的以為,道爺對這種野味沒有興趣呢!’説着,退到一邊。

    ‘我無虛道人以前是和尚,就是因為犯了色戒,才被迫當了道士。’

    他説着,已經褪去了整條褲子。

    他抱住四嫂,舌尖勾舔着櫻珠。

    四嫂拚命地掙扎,但到後來,動作已變成了顫抖。

    她的叫喊聲漸漸微弱,成了時快時慢的呻吟。

    無虛忽然掰開她的雙腿,露出草叢幽穴。探手抓去,摩擦出陣陣蕩人心魂的聲響。

    ‘啊……啊……賊強盜……千刀殺的……啊……’

    誰也説不清地的叫罵聲中,是充滿着仇恨,還是充滿着快慰。

    無虛倒騎在她肚皮上:‘噢!有點味道……啊……’

    ‘道爺這招的名堂,就叫“倒騎毛驢”?’無虛狂妄地淫笑道。

    一個壯漢打趣地道:‘一定是張果老交授道爺的絕學!’

    無虛道:‘果然是野味……噢……比白天那個大姑娘強……啊……爽!’

    四嫂叫喊一聲,呻吟一聲。

    她無意中抬頭,一下子看到了草堆中的李樂。

    她心中狂驚,但立刻就反應過來。

    ‘啊……啊……快點……要命的……不能再耽擱……啊……’

    話聲中,四嫂用力搖頭,示意李樂快逃。

    但這話聽到無虛耳中,卻是另一番情趣。

    他不由得大笑道:‘……噢……小騷貨不賴……道爺今天就…好好疼疼你……噢!’

    李樂暗自長嘆,心裏無限感激。

    他把被縛的雙手舉了舉。

    四嫂看到,猛地掙扎起來。

    ‘騷娘們,別亂動……噢!’無虛高喝。

    但四嫂的頭已經鑽進了草堆。

    長髮亂灑,沒有人看得清她在草堆裏幹什麼?

    無虛帶來的四個壯漢根本沒有去注意她。

    他們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無虛的‘現場表演’。

    四嫂咬斷了李樂手上的繩索。

    接着,她忽然大叫一聲,翻身坐起,抱住無虛就咬上一口。

    ‘他媽的,小騷貨咬道爺……’

    無虛大叫着,反掌打去。

    李樂知道,四嫂這種捨命做法是為他趁機脱身。

    幸好草堆很大,李樂趁他們注意四嫂之時,從另一邊鑽了出去。

    他伏身直竄,像一隻狸貓,無聲地竄進了黑暗中。

    四嫂被無虛打得昏了過去。

    但無虛還沒有放手之意,把她身體翻過,又騎在胖大的肥臀上。

    他雙手抓住乳峯,上下震動不停。口中大笑道:‘這招叫“張飛騎馬”,樂趣無窮!’

    ‘道爺的功夫,看來比樓主還高。’一個壯漢笑道。

    ‘噢……野味果然好吃……下回再弄幾個……噢……’

    另一個壯漢道:‘我們應感謝秋飛霜的徒弟,如果不是他,我們怎會知道野味之趣?’

    無虛全身開始顫抖起來,動作加快,如野狼一般地大嚎着。

    ‘噢……小騷貨……死了還這麼夠味……噢……啊……’

    他的呻吟聲忽然一變。

    ‘啊……’無虛發出一聲悽慘的厲叫。

    一道白光從稻草堆中閃出,直入無虛胸口,從後心處透出,沒入地中。

    他的身體猛地一震,然後向後慢慢仰倒。

    他胸口間有一個血洞,正狂噴着鮮血。

    四嫂雪白高脹的胸脯,已滿是鮮紅的血跡,看上去嬌異嬌豔。

    無虛死了!

    四個壯漢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道白得刺眼的光芒,又從草堆中閃出。

    三個人,並排地倒了下去。

    這時,那最後一個大漢就看到,從草中鑽出一個手持弓箭的少年。

    ‘你……你就是秋飛霜的徒弟?’大漢哆嗦地道。

    他想逃走,可兩條腿已經軟弱無力。

    ‘我叫李樂!’

    李樂説着,推弓搭箭。

    白芒再閃,穿透了那大漢的胸膛。

    利箭上的餘力帶着他向後飛出,噴灑了一路刺眼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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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嫂得到了李樂全部的銀子。

    這些銀子足夠她過一輩子。

    李樂鄭重感激地道:‘是我害了你們一家,可你卻救了我,我會永遠記住你的。’

    四嫂道:‘少俠才是奴兒的救命恩人,奴兒已沒有家了,願伺候少俠一輩子。’

    李樂猶豫着,沉思一陣,道:‘你去京需南郊的柳家莊,找他們的四小姐,告訴她,是我李樂叫你去的。’

    ‘奴兒知道了!多謝少爺收留!’

    她頓了一頓又道:‘出山之路,一定被穿黑衣的那幫惡賊封鎖了。’

    李樂一驚,道:‘那我們豈不成了甕中之鱉!’

    ‘還有一條路,此去十里就可到達平都鎮,但中途有條大澗,水流甚急,船不能渡。’

    ‘不怕!我的水性很好的。’李樂説着,做了幾個‘狗刨式’動作。

    奴兒笑了起來。

    她笑時還是非常迷人的,李樂不禁想起她昨夜時……

    李樂的眼光急忙看向天邊。

    奴兒道:‘就讓奴家背少爺渡過去。’

    ‘你會水性?’李樂很驚奇。

    ‘奴兒未嫁時,就住在大澗邊。’

    李樂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們一起走也好!從城門分手,你去柳家莊……’

    ‘奴兒等少爺……’

    她説着,已經低頭向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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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梁重鎮——平都鎮。

    城門處車水馬龍,熙熙攘攘。

    李樂一入城門,就被一人在身後拎住了衣領。

    他急切之下,回頭望去,但那人稍一用力就把他懸空提了起來。

    李樂的兩條腿在空中亂蹬,掙扎地叫道:‘是哪個混蛋?小爺要放飛鏢了。’

    ‘你還會放飛鏢?好可怕啊!’那人把他放了下來。

    李樂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了。

    他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大步向前走去。

    ‘幹什麼?生氣了?為什麼不想想你一出去就是兩天,讓我們急成什麼樣子?’那人追在後面叫道。

    ‘你在眾人面前,把我捉起來,是不是覺得很露臉了?’

    ‘啊哈,你認為我很露臉嗎?是不是覺得自己丟臉了!’那人説着,竄到李樂前面。

    他是位二十上下的年輕人,衣裝破爛,臉上塵土掩住本來英俊相貌,一雙笑咪咪的眼睛,在李樂身上掃來掃去。

    ‘哇!兩天不見,變得如此乾淨,’年輕人滿臉驚奇。

    李樂斜着眼道:‘洗澡是很奇怪的事嗎?’

    ‘洗澡倒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你居然穿着衣服洗澡!’

    李樂一身衣服,裏外全濕,頭髮上還滴着水珠。

    ‘這叫一舉兩得,省時省工,提高效率!’

    ‘在下生平第一次聽説,大長見識,值得慶祝,應幹三大杯。’

    他説着伸出舌頭舔舔嘴唇,露出一副饞貓相。

    一想到喝酒吃飯,李樂也感到肚中一遍空虛,道:‘由我請客!你説到什麼地方?’

    ‘西門外有個好地方。’

    ‘好,我到那裏等你!’

    年輕人不明道:‘等我?……那我去幹什麼?’

    ‘去找小葉子!’

    ‘喝酒怎會少了他。’年輕人道:‘只要我站在這裏一喊,他就不知從哪個地縫中蹦出來!’

    ‘小葉子!’李樂大聲道。

    他左顧右盼了一陣,神秘地道:‘不能給任何人知道!’

    這時從他身後伸出一個腦袋,陰陽怪氣地道:‘我也不能知道嗎?’

    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了!

    小葉子身材中等,一副既不英俊,也不醜陋的長相,普普通通的打扮,走在人羣之中,根本就提不上‘顯眼’兩字。

    李樂對他的感情甚至比對親爹李長淳還要親密。

    他一撇嘴,帶着哭腔道:‘我被人欺負了……’

    葉紛飛不聽這話則可,一聽此語,立刻火冒三丈!氣沖斗牛。

    他兩眼一膠,本來不大大的眼睛,立刻變成凸魚眼。

    旁人真擔心他的眼珠子會從眼眶裏擠出來。

    葉紛飛一指前面晃着膀子的街頭無賴,問李樂道:‘是不是他?’

    ‘呸!’李樂重重唾了一口,道:‘我堂堂江湖聞名的“霹靂劍俠”會被他欺負?我就那麼遜啊!’

    ‘不是他就算了!’葉紛飛臉色一展,片刻間變成了一副笑嘻嘻的模樣。

    他笑道:‘“霹靂劍俠”這名字不錯嗎?只要“霹靂大劍俠”身無大礙,我就放心了!’

    ‘什麼話……’

    年輕人也叫道:‘是啊是啊!你這算什麼話?簡直連屁話都不如,以後不准你用嘴説話。’

    ‘什麼?’葉紛飛比剛才還急,伸着脖子,指着他的鼻子大叫道:‘曲一歌,你是不是不想再喝酒了。’

    他們三人一起喝酒,一向是由葉紛飛掏錢付帳。

    李樂是小爵爺,身不帶分文,只帶葉紛飛,曲一歌是叫花子,身上除了蝨子多,錢卻沒多少。

    曲一歌不在乎地道:‘你不要忘了,公子爺獨自出門兩天,怎會不準備銀子?’

    葉紛飛剛要開口窮辯,李樂已摔手走去。

    葉、曲兩人直追。

    李樂道:‘我有要事請你們相幫,原來你們這樣不顧情義!’

    ‘我的公子爺……’葉紛飛拍拍李樂肩頭。

    李樂的衣服濕漉漉的,手掌拍上去,發出的是‘僻卜’的聲音。

    葉紛飛的手急收了回來,笑咪咪地沒話找話講:‘公子説要去尋寶,不知寶物可拿到手?平頂峯上有沒有好玩的?’

    李樂道:‘“寶”沒有到手,命卻差點丟掉。’

    ‘唉!’葉紛飛長嘆一聲,一副無奈的表情:‘不是我們不幫你討回公道,只是出門時,老爺吩咐過,不讓我們在外打架。’

    曲一歌道:‘除了打架,什麼都好説!!’

    ‘殺人行不行?’李樂忽然冷氣森森地問道。

    曲一歌對着葉紛飛吐一吐舌頭。

    葉紛飛又笑道︰‘我們回京吧!已經出來二十多天,老爺夫人會擔心的。’

    ‘你要敢再提“老爺”一句,我們關係一刀兩斷!’李樂咬着牙一字字地道。

    ‘為什麼?’葉紛飛睜大眼睛。

    曲一歌道:‘還問為什麼?公子的話就是命令。’

    葉紛飛道:‘那我也要明白事情的前後由來,否則恕不合作。’

    李樂這才點點頭,極嚴肅地道:‘你們知道秋飛霜這個人嗎?’

    葉紛飛道:‘我只認識張飛、岳飛、葉紛飛,這個秋飛什麼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他説完剛要笑,但一看到曲一歌凝重的臉色,已笑不出口了。

    曲一歌的表情比李樂的還要嚴肅十倍。

    ‘誰是秋飛霜?’葉紛飛不禁問道。

    他一直生活在王府中,追隨李樂身邊,所以對江湖上的事,可以説是門外漢。

    曲一歌收斂了臉色,淡淡地道:‘我怎會認識?’

    葉紛飛恨不得飛起一大腳,踢在他鼻子上,氣道:‘你不認識他,又何必裝出一副死人臉。’

    ‘我雖不認識秋飛霜,卻聽過他的名字。’曲一歌不動聲色地道。

    ‘他是何許人?’

    曲一歌道:‘你總該知道近年來,江湖中有個神秘的攝魂谷組織吧!’

    葉紛飛看着李樂,心向下沉。

    曲一歌的聲音有些顫抖道:‘攝魂谷是個非常邪門的組織,個個會妖術魔法,專門吸魂攝魄,吃人腦髓,據説他們都不是真正的人類,是……’

    ‘少來了!’李樂對他翻了兩個白眼。

    ‘秋飛霜和攝魂谷,到底是什麼關係?’葉紛飛問道。

    曲一歌正色道:‘秋飛霜就是攝魂谷的主人。’

    ‘啊!’葉紛飛尖叫了一聲,急忙抓住李樂。

    他驚問道:‘你快些告訴我,秋飛霜到底和你什麼關係?’

    李樂也是一臉正色,道:‘秋飛霜就是本少俠新拜的師父!’

    ‘啊啊!’葉紛飛抓着李樂肩頭的手,像觸了電一般‘嗖’的一下縮了回來。

    他用鴨子吵架一般的聲音叫道:‘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李樂一攤雙手,道:‘你信不信?’

    ‘不信!’葉紛飛重重地道。

    他嘴上這麼説,心裏卻非常明白,李樂這兩天兩夜所經歷的事,定然是極恐怖可怕。

    李樂嘆道:‘現在我不但拜了秋飛霜為師,而且還榮當了攝魂谷的主人。’

    ‘啊喲!’葉紛飛一聽,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曲一歌忍不住問道。

    李樂不答,反而問道:‘已到了西門,你説好地方在哪?’

    曲一歌一指前面,道:‘穿入樹林走百餘步,然後向左拐,再向前走百餘步,過了一座小水橋,然後向右拐,然後再向左拐,再過一遍竹林,就能看到一座庭院。繞過庭院,就可以看到那家酒館。’

    葉紛飛叫道:‘那酒館是人去的地方嗎?’

    曲一歌道:‘我説的是近路捷徑,如果你想繞遠就順大道而下,走兩里路,向左看就是了!’

    葉紛飛冷哼道:‘説你笨,果然笨!’

    李樂道:‘我走小路。’

    ‘我也走小路!’葉紛飛毫無愧色地道:‘聰明人嘛!當然是走捷徑羅!’

    李樂低着頭,若有沉思地向小道走去。

    曲一歌拍拍葉紛飛後背,笑道:‘我為江湖慶幸!“金剛鐵臉皮”的絕學終於在你臉上發揚光大!’

    葉紛飛不理他取笑,而是一臉正色地道:‘你看我們公子一改往常之嘻笑,變得認真嚴肅了。’

    ‘這正説明我們公子已長大成人,明確了人生觀、世界觀!’

    葉紛飛輕嘆道:‘怎樣都好!只求老天保佑,不要被人攝了魂魄。’

    曲一歌神秘地道:‘據説“失魂落魄病”會傳染的。’

    葉紛飛聽得一驚接着一愣。

    此時曲一歌已撒開大步,追上了李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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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入叢林,跨過一條不大大的河流,果然看見了一遍莊院。

    莊院朱牆碧瓦,四周小溪環抱,岸邊都是垂柳大樹。

    正門遮雨檐下,懸掛着金字長匾——‘羣英山莊’。

    李樂不禁嘆道:‘好氣派的山莊?’

    ‘看這個莊名,一定是江湖人家。’葉紛飛道。

    曲一歌搖頭道:‘沒聽過!’

    繞過羣英山莊,就看到遠處有人影閃動,一座小酒店包圍在羣蔭亂綠之中。

    這家小酒店,前臨驛路,後接清溪,幾株桃柳下酒肆輕舞,上寫‘醉八仙’。

    ‘環境優雅,可看山觀水,賞桃紅綠柳。這地方不錯。’李樂讚道。

    ‘還有更好的。’曲一歌輕聲道。

    順他眼光看去,只見前面有位十七八歲的少女,正在道旁當爐賣酒。

    這少女清秀可愛,眉似春柳,眼若夜星。

    李樂不禁多看了兩眼。

    看第三眼時,葉紛飛已擋在他面前。

    走進小店,小二就滿臉春風地迎了上來。

    李樂又是愣了愣神。

    店小二居然也是位十六七歲的少女。

    她一身乾淨的布衣麻裙,頭盤着秀髮。長相同賣酒女孩一樣清秀,大眼翹鼻小嘴,玉面粉頸纖腰。

    李樂不由得想起青衣使者的豔體。口中喃喃念道:‘平都地僻無顏色,數日不食秀色餐……’

    葉紛飛道:‘白居易一句琵琶行,怎地被你改成如此難聽!’

    女小二笑道:‘公子謬讀了,賤婢只是個村中野丫頭!’

    葉紛飛站在她面前,道:‘你家怎麼沒有男丁?卻讓你倆拋頭露面?’

    女小二笑道:‘誰説沒男丁?你想見他啊?’

    ‘不想……有什麼好酒好菜?’

    ‘有清蒸獐腿,澆滷牛肉,野稚威翅,還有香菇鴨肫,涼皮拌雞雜。’

    報菜名的居然不是那女小二,而是曲一歌。

    葉紛飛剛要開口,忽然想起什麼。

    他猛地轉過身抓住曲一歌的衣領,怒道:‘我説你為什麼帶公子到這裏喝酒,原來你早來過這裏,早有預謀。’

    ‘這裏的酒菜獨樹一格,這算什麼預謀?不想吃就趁早走人!’

    葉紛飛道:‘公子爺,我們走!’

    李樂不但沒走,反而坐了下來。

    葉紛飛氣得只有翻白眼的份兒:‘臭要飯的,如果公子爺學壞了,我找你拚命。’

    ‘拚酒可以,拚命不幹!’曲一歌笑着回頭,對女小二道:‘來三罐透瓶香。’

    李樂着着女小二的笑容,又想到了這兩天的豔事,不由得吟道:‘芙蓉如面柳如眉,回頭一笑百媚生……’

    那女小二果然回頭一笑,笑得甚是甜蜜動人,讓人感到眼前一亮。

    她帶着微笑,款款細步消失在店門外。

    不大時間,酒菜上齊。

    李樂的大眼睛卻不在這野味佳餚上,而在那女小二身上轉來轉去。

    她的身材和青衣使者比起,纖瘦了許多,但有着另一番誘人之處,嬌小的屁股隨着纖纖細腰在眼前晃動,彷彿有看不完的美妙風景,醉人的優美旋律。

    葉紛飛倒滿一碗酒,舉在他眼前,擋住了他眉飛色舞的眼光。

    ‘公子,如此風雅之處,全是曲一歌這小子找到的,我們應喝上一碗才是!’

    李樂接過抵在眼眉處的酒碗,道:‘綠楊郊外,鳥啼桃林,村酒野味,確是好地方!’

    ‘如果再聽聽我們公子這兩天的傳奇,那就更有趣了!’曲一歌説道。

    葉紛飛問道:‘你是怎麼拜那姓秋的當師父的?’

    李樂收住心神;把事情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公子當真跌落懸崖?’葉紛飛忽然插口驚問。

    ‘怎麼?……沒想到我會沒跌死?’

    ‘我是不明白!’葉紛飛喝下第五碗酒。

    李樂心有餘悸:‘當然身體急速下降,一落幾百丈,這時間……’

    ‘幾百丈?’葉紛飛差點一口酒噴出嘴外,道:‘沒有這麼高吧!大誇張了!’

    曲一歌大聲抗議道:‘“李白一愁,白髮三千丈”,幾百丈的距離算個屁。你不想聽就別打岔!’

    李樂接着道:‘幾百丈之後,忽然發現又有一道人影跌落下來。’

    ‘哦?’

    ‘那人跌落的速度比我快得多,他一下子就趕上我,接着到了前面。’李樂道。

    葉紛飛大嘆一口氣:‘你的輕功我們都很清楚,沒想到連掉下山崖也如此不濟。’

    李樂不理他,接着説道:‘你們説那人是誰?他就是秋飛霜。’

    ‘秋飛霜?’曲一歌道:‘他是被人打下來的,還是自己跳下來的?’

    ‘自然是他自己跳下來的!’李樂道:‘他超過我後,托住我身體,接着,他雙腿在空中一陣亂蹬亂踏,説來也怪!我們下落的速度居然慢了許多!’

    ‘哦?’曲一歌和葉紛飛對望一眼。

    ‘這一定是種很神奇的輕功。’葉紛飛點頭道。

    曲一歌撇嘴道:‘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的道理你都不懂,回家重唸書去!以後就改名“葉白痴”!’

    葉紛飛不服,高聲道:‘這明明是氣功奧妙之處,無處着力時產生力道。只有達到人天合一境界!才能有此功力,你懂不懂人天合一的道理?還敢嘲笑高人能士!’

    ‘你們還想不想聽?’李樂拍着桌面大叫起來。

    葉紛飛把半截話嚥了回去:‘公子,不要理他!文盲加白痴懂個什麼?你繼續講!’

    李樂慢吞吞地把碗中的酒喝完。

    他繼續道:‘到了崖底,師父的氣力用盡,拚着最後一口氣,把我向上猛地一推,而自己卻更重地跌在崖下岩石上!我落下時,又壓在他身上……’

    李樂説完,大聲嘆息,滿面愁容和內疚,猛烈地喝上好幾口酒。

    ‘師父為救我而死,從今以後!誰也不能説他是妖人惡魔!否則本大俠和他翻臉!’李樂鄭重重申。

    曲一歌和葉紛飛都在默默喝酒,誰也不開口。

    ‘你們為什麼不説話?’

    ‘你到底怎麼想?’曲一歌終於抬起了頭問道。

    李樂道:‘我已決定,從明天起闖蕩江湖,打聽玲瓏門下弟子的下落!’

    ‘什麼?……不行!’

    曲一歌和葉紛飛異口同聲地叫道。

    臨出京城時,他們已向李樂的父親李長淳保證過,一個月之內一定回來。

    看李樂的表情和口氣,他們很清楚一點,李樂已決定了這件事。

    曲一歌看了一眼葉紛飛,道:‘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我要去方便方便了。’

    葉紛飛道:‘人有三急,我現在就有一急。’

    他們要商量商量,怎樣才能讓李樂打消闖江湖的念頭。

    不等他們離位,李樂也立刻站起身。

    ‘你要幹什麼?’葉紛飛問道。

    李樂道:‘你們可以去方便,難道本公子就不能“噓噓”?’

    葉紛飛和曲一歌沒法子,相視苦笑。

    三人同行,雄赳赳去了店後茅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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