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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風雲陡起

    而毒教主孟小瑤,連同她手下的護法青毒叟卞運也均在座。

    還有一個貌相清奇的道者,喬海雨認得,正是昔年的怨家對頭——天池羽士。

    要知道天池羽士在三年之前,為了廣成三寶中的風月寶鑑,和喬海而結下深仇,此時忽然在此出現,用心就不言而喻了。

    喬海雨暗吃一驚,心忖道:“單單是天池羽士和五毒教主兩人,就不容易應付了,何況還有其他的高手呢……”

    他目光一掃,發現廳中還有一僧一道和一個作仙女裝柬的妙齡女子,每一人眸中神光都很充足,看來功力極強。

    他心裏雖不住打鼓,但在表面上依舊裝得若無其事似的,雙手抱拳,一拱到地道:“原來是教主和天池仙長法駕惠臨,召喊喬某,不知有何見教……”

    天池羽士哼了一聲,並不講話,但五毒教主孟小瑤卻格格嬌笑道:“三年闊別,想不到喬兄已把這靈翠峪,整頓得有如仙境,實在令人佩服之至……”

    喬海雨目睹她穿了一身紫衣,體態風流嬌美,笑面如花,自己若非深知她的來歷,絕對想不到她在美麗的外衣之下,卻是一身劇毒,勝過蛇蠍。

    一面想,口裏卻答道:“多謝教主,喬海雨因人成事,當不得教主如此誇獎……”

    二人客套了幾句,就好像多年的老朋友,忽然見面,互相殷勤問好的光景。”

    正在這時,蒙面人緩步走了過來,首先把包頭的絲巾取下,一頭烏黑而有光澤的美髮,披散了下來。

    喬海雨暗忖道:“果然是一個女子,我原先的猜測沒有錯。”

    蒙面人又把蒙臉黑巾取下,頓時露出杏眼桃腮,玉面朱唇,喬海雨吃了一驚道:“原來是天鵝公主,怪不得輕功身法高明曼妙至此。”

    天鵝僅瞟了他一眼,心裏很受用,她自從三年前受挫於喬海雨之後,心裏是又氣又恨,立定志向苦習武功,報仇雪恨,至少得把喬海雨活活剝皮,才能略雪心頭之恨,因此她用功十分勤奮。

    但是日子一久,她就不時想起喬海雨的音容笑貌,渴欲一見,恨意隨着日月的流逝,減輕了許多。

    在開始的時候,她感到很奇怪,暗恨自己的意志薄弱,竟然寬恕了敵人,但到了後來,就漸漸感到喬海雨的確有很多好處,譬如説,雖然打敗了自己,而又不趕盡殺絕,使自己得以迴轉天鵝湖,重練武功。

    她愈來愈希望見到喬海雨,但心中的情感,卻異常複雜,可説是既有愛又有恨,十分矛盾。

    這時,她故意裝出恨恨的模樣,冷笑道:“喬海雨,今天你既到這裏,來時容易,想回去可就難了……”

    喬海雨豪邁無比地連笑二聲道:“喬某從不把一已安危,放在心上,回頭還想領教故人們的高招,但目前卻想請公主引見在座幾位……”

    説的時候,向廳中的僧道和那妙齡宮裝美女點了點點頭。

    天鵝公主洪青青嬌笑一聲道:“這個自然……”

    她款款地走近喬海雨,臉上笑意盈盈,喬海雨深知她的厲害,連忙凝神提防,天鵝公主笑睨他一眼,道:“放心好了,我還不是喜歡施展暗算的人……”

    喬海雨玉臉一紅,卻也針鋒相對地道:“在下只是怕公主仍然技癢,開一點小小的玩笑,其實以公主的身望地位,這一點我真是多慮了……”

    天鵝公主又看了一眼,只見他唇紅齒白,風流英俊,較諸五年之前,更多了一種成熟和斯文的音致,心頭不由感到一陣茫然。

    她隨即停下身來,指着坐在右面首座的大和尚道:“這一位是法本大師……”

    喬海雨頷首道:“原來是西崑崙阿不拉多宮的護法高僧,喬某飲佩已久,有幸在今天相見……”

    要知道阿不拉多宮是魔教聖地,那魔教分為南西北三支,其中西方的一支,就以西崑崙阿不拉多宮為大本營,勢力遍及康藏及天山南北路,於南方魔教祖師產空尊者遙遙對峙,分庭抗禮。

    法本大師站了起來,只見這位大和尚長得身高九尺,頭如巴斗,披了一身大紅袈裟,項中掛着一串骼髏念珠,每一個骼髏都拳頭般大小,白牙森森,皚皚白骨之上,還長着茸茸細毛。

    法本大師朗誦一聲“阿彌陀佛”,聲音雖然低沉,但卻好像有形有質的實物似的,震得人的耳鼓,感到一陣刺痛。

    喬海雨微感凜然,他深深地感到,這個大和尚功力極深。乃是自己的一大勁敵。

    法本大師單掌當胸,打了個問訊,道:“僧在西域之時,屢屢聽得喬施主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人中麟鳳,深感人言不虛……”

    喬海雨豪爽地一笑,抱拳一揖,道:“多謝大師……”

    驀地在二人之間,起了一陣旋風,卷得衣袖裙袂拂拂揚動,但喬海雨和法本二人的身軀,卻絲毫沒有移動,大約片刻之後,風聲已歇,喬海雨朗聲道:“大師功精藝深,佩服佩服……”

    法本也道:“喬施主的確不愧領袖中原武林的人才,回頭還要討教……”

    眾人都知道二人在這一剎那間,業已比拼了半招,看來竟好像是喬海雨略佔上風似的,否則法本和尚就不會説出再要請教的話來了。

    天鵝公主內心之中,説不出是喜是憂,指着坐在法本大師下首的中年道者道:“這一位是茅山純陽觀觀主青虹真人伏劍清。”

    喬海雨又是一驚,暗忖道:“想不到多年沒有出世的老怪物,居然也到這裏來了,看來今天只要處置稍一不妥,就休想全身而退了。”

    心中想着,口裏卻説道:“想不到伏真人也惠然肯降,不免令喬海雨喜出望外……”

    伏劍清傲然道:“不必客套,我聽説你的武功奇高,此來只是想見識一下。”

    孟小瑤突然插口道:“觀主的心願,是一定可以完成的。”

    伏劍清冷冷的哼了一聲,並不回答。

    喬海雨忽然發現,對方表面上雖是結成一夥,但卻有矛盾存在,譬如説伏劍清和孟小瑤之間,似乎不十分愉快呢!

    天鵝公主指着妙齡宮裝的美女道:“這一位趙碧梧姐姐,乃是海外有名的散仙,南海金人島的島主,人稱薔蔽仙子的便是。”

    話聲至此,微微一停,跟着又道:“趙仙子看來雖是年輕,其實隱居金神島,已有三十多年,靜參玄門禁劾大法,島有四季長春之草,八節不凋之木,更有一株功能駐顏的藍田玉實……”

    喬海雨微微一驚道:“聽説藍田玉實乃是靈玉精氣所化,奇效甚多,不但能駐顏不老,而且還有其他種種妙用,趙仙子有此天材地寶,實在值得恭賀。”

    趙碧梧嫣然微笑道:“一棵藍田玉實算得了什麼,倒是這靈翠峪中,充滿了各種靈藥仙果,在在都是人世罕得一見之物,足見南天派得天獨厚,行將發揚光大,但這也見喬兄的領導和經營之功……”

    喬海雨暗自凜惕,忖道:“你僻居海外,數十年不履中原,竟然知道靈翠峪中充滿了靈藥仙果,分明是有人以此為餌,把你引誘了出來。”

    這一猜,居然大部份猜對了。

    喬海雨隨口廉遜了幾句,天鵝公主剛想繼續往下介紹時,卻見薔蔽仙子趙碧格羅裙飄飄,霍地搶將出來,攔在喬海雨的面前。

    天鵝公主大吃一驚道:“趙姐姐,現還不到動手的時候呢!”

    趙碧梧笑道:“你放心,我只想問一件事……”

    一邊説話,纖纖玉手輕輕揮出,然後再向回一帶,天鵝公主洪青青的一條身形,就不由自主地旋開數尺。

    這一手實在高明,要知道天鵝公主也是當今的一流高手了,竟擋不住她的輕輕一拉一推。喬海雨自忖,也沒有這一份能耐的。

    趙碧梧面對喬海雨道;“聽説靈翠峪除了有一千多種靈藥仙果之外,並有一株‘天府墨橘’,最近業已開花結果,不知有無此事?”

    喬海雨吃了一驚,心忖道:“這事情,她怎麼會知道的呢?奇怪!”

    要知這“天府墨橘”,原來產在方丈山離朱宮,五年之前,移植到靈翠峪中,因得到靈翠峪地底靈氣的感應,竟然開花結果了,但就是喬海雨也是這一、二個月才發現的,想不到趙碧梧倒已經知道了。

    趙碧梧見他吃驚的模樣,就知道天府墨橘結實之事,是千真萬確的了,心中一喜,便又説道:“天府墨橘乃是天材地寶,功效非凡,我不會白要你的,總之使你感到值得便了……”

    喬海雨微笑道:“恐怕不見得吧,能夠真有像天府墨橘同樣價值的物品,世上很是少見。”

    “嘿嘿,一株‘天府墨橘’算得了什麼,我不但要你心甘情願的獻出來,而且天池道友所需要的‘風月寶鑑’,天鵝公主想要的是萬年温玉,孟教主所要的天墨珠和一枚天蜈珠,還有法本大師和伏真人各需要你所煉的一種名叫‘靈玉青’的靈藥……也得同時獻出來……”

    “哈哈哈……”喬海雨不覺仰天長笑了,道:“倘若我不肯呢?”

    “不肯?”趙碧梧冷然一笑,陰側側地道:“我認為你一定肯的。”

    要知道天墨珠、風月寶鑑和萬年温玉,合稱廣成三寶,相傳是前古煉氣士廣成子所留下異寶,具有的種種妙用,説之難盡,總之是人人覬覦的武林奇珍,昔年喬海雨為此於天池羽士等許多厲害魔頭結仇,才把廣成三寶留了下來。

    而靈玉膏則是喬海雨煉的靈藥,功能生肌續骨,對於一切金鐵所導致的外傷,只要斷肢未失,骨髓未枯,時間又在一月之內,立刻可以接續復原,再行休養個十天半月,就可以完全復原如初了。

    喬海雨為了試驗靈玉膏的功效,曾用二隻猴子,作為試驗,用利刃削斷了它們的左臂和右腿,結果將靈玉膏塗於患處,再把斷肢合上,僅只幾個時長,斷處長了新的肌肉,連骨頭也長合在一起了。

    而且,還絲毫看不出接續的殘痕。

    以後又一連試了幾次,發現靈玉膏的確有奪天地造化之功,效力奇驗無比。

    可是,靈玉膏相當難煉,不但藥物採集甚難,而且還得化上三百六十五天的爐火之功,火候稍一不放過,就前功盡棄了,所以喬海雨很是珍惜,普通很少使用的。現在,薔微仙子趙碧梧居然獅子大開口,不但要開府墨橘,而且連廣成三寶、靈玉膏蜈蛛等也不放過,這使得喬海雨不免感到又奇怪又驚訝!

    他還未答話,趙碧梧又道:“你不免感到奇怪了是嗎?其實一點也用不着奇怪,我倘若沒有把握,何必危言聳聽呢!”

    喬海雨又是一驚,默然思忖,目光掃掠過孟小瑤天池羽士等人的臉上,只見他們都流露出一種邪惡而又得意的神色。

    喬海麗又思忖了一番,冷然説道:“任你香粲蓮花,我只是不給,能奈我何?”

    趙碧梧大笑道:“先給你聽一聽聲音……”

    倏然回頭喝道:“明珠玉珠何在?”

    房外有人嗷然而應,喬海雨聽出是二個女子的聲音。

    隨又聽得趙碧梧喝道:“讓喬大公子聽一聽他心愛人兒的聲音……”

    此言一出,喬海雨陡然大吃一驚,還未動問,驀聞一聲尖叫傳來,聲音中竟然包含了説不出來的慘痛和悲哀。

    叫聲入耳,喬海雨的臉色,立刻變成灰白色,顫聲叫道:“是鳳姐姐……”

    但屋後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喬海雨方寸大亂,身形閃電似地向前撲去,誰知道人影一晃,趙碧格已攔在身前,淺笑盈盈的。

    喬海雨大喝一聲,右手中指向外疾點,只聽得“嗤”地一聲,指風破空而出,竟像有形有質的實物一般,激射而出。

    這時,他的情緒激動無比,信手點戳,都是威力極大的武林絕學。

    薔蔽仙子趙碧梧長笑一聲,雙掌一搓一放,頓時有一團青色罡氣,離掌疾迎而上。

    這是她本身元精所化的罡氣,幾乎有無堅不摧的功效。

    二種奇大奇猛的勁力,頓時接觸在一起,發出“轟”地一聲。

    旁觀眾人,只覺得無數股勁奇猛的氣流,激盪澎湃,即使像他們這等功力的人,都覺立足難穩。

    喬海雨被對方迎頭一擊,身形挫退半步,這種感覺,是他自從出道以來,從來所沒有遇到的現象,頓時大吃一驚。

    只見他沉聲一喝,臉色倏轉酡紅,右手中指依舊向前挺伸,但所發出的指力,卻倏剛倏柔地接連變化多次,突然“嗤”地一響,刺穿對方的青氣,向前直射。

    趙碧梧臉色微變,倏然躍開一旁。

    眾人齊齊大驚,法本大師暗忖道:“這小子功力如此之強.指力神妙,換了自己,恐怕也拼不過他……”

    孟小瑤和天鵝公主更是見而色變,暗忖道:“若不是早就定下妙計,只怕還擋不住他全力出手的二十招呢!”

    喬海雨左臂驀地一揮,略一伸縮間,先後劈出二拳,果然薔薇仙子趙碧梧被他一指逼退後,立刻想再行搶上來,但對方拳風連翩擊到,不得已先行封拆,喬海雨已貼着她的身側,疾馳而過。

    坐在一旁的天池羽士,修眉雙挑,身形如行雲流水,猛然落在通往屋後的門户旁,迎着喬海雨馳來的身形,只雙掌連番疾劈而出。

    其他像法本大師,茅山純陽觀青虹真人伏劍清,五毒教主孟小瑤,天鵝公主洪青青等,一齊搶上來。

    喬海雨身形倏然而退,來去之際,快如石火電光,雙手十指輪流彈出,那堅實的指風,像雨雹似的向眾人灑去。

    所有的人,均不得不出手對拆,頓時變成這武林五大高手,圍攻喬海雨一人了。

    驀地,傳出“砰”地一聲,原來喬海雨忽然發出一掌,把個青虹真人伏劍清震得連退二步。

    伏劍清內力深厚,劍術超卓,列入武林有數的高手之一,誰知在掌力方面,竟然拼不過五行神龍喬海雨。

    這五個人此退彼上,合圍之勢已成,六、七合之後,喬海雨就感到力不從心。

    勉強又戰了三、四合,他的額頭已出現點點汗珠,全仗奇招連綿不絕,暫時支撐下去……

    但卻浮起欲戰無力之感。

    只有薔蔽仙子趙碧梧站在圍外,此時冷冷説道:“喬海雨,我們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但難免和我們此來的本旨相違,只要你獻出“天府墨橘”“風月寶鑑”……等至寶,我們不但放過你,連段思鳳也交你帶回去……”

    在他説話的時候,圍攻中的五人,出手的勁道力量都略為減弱,因此喬海雨得苟延殘喘。

    喬海雨長長地喘出一口氣,冷笑道:“各位都是當今名家,使用這等詭計,不覺慚愧嗎?”

    眾人當真浮起一陣羞赧,但他們都已看到了喬海雨的武功,若非聯手對付,以一敵一,只怕誰也不是對手。

    越碧梧微笑道:“江湖相爭,勝者為高,我只問你換不換,其他的事情,將來再説好了……”

    這時,場中六人打得昏天黑地,那激盪澎湃有拳風,卷颳得房中的很多擺設,都東倒西歪,破碎零亂。

    喬海雨一咬牙關道:“好吧!你們先停手,我答應了……”

    趙碧梧輕輕一擊掌,圍攻的五人,倏然向各方滑開,戰鬥立刻就結束了,只剩翻倒的桌椅和什物,狼籍滿地。

    喬海雨略運真氣,發現身上有好幾處,被對方拳掌勁風掃中,隱隱作痛,連衣服都破裂了好幾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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