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不由一呆,只因為那少年長得太英俊了,而且在俊美之中,還流露出一股勃勃英氣。
冰香玉女冷無雙心中大喜,暗忖:“海師叔終於出現了,這下子可好了……”
羣雄也看到那突然出現的少年手上,捧着碧月珠的碎骸和嬗危公主所發出的天芒珠和無數枚銀光閃閃的細針。
不由驚訝地想道:“咦!這是怎麼回事呢?暗器怎地到了他的手中?”
其中嬗危公主和宇文倩兩人,更感到莫名其妙,原來她們自己也知道危險已迫眉睫,偏又沒有方法避免,正在亡魂落魄之際,忽然由對方射來的暗器,中途改了方向,一瞬眼就無影無蹤了。
這種變化,何等奇異!她們在半晌之後,還弄不清究竟是怎麼回事情呢!
至於嬗危公主所帶來的二位侍女呢?她們原已抱着必死之心,憑着一股忠誠之氣,奮不顧身地向暗器撲去,自忖是決無幸理了,誰知道眼睛一花,一切都改變了,倘若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還幾乎以為在做夢呢!
那二個侍女,一名香娃,一名素雲,不由怔怔地面面相視不已,半晌,素雲才低聲道:“這是怎麼回事呢?”
香娃嘆口氣,道:“我也弄不懂呀!”
其中最最高興的,要算靈翠峪方面的人了,他們一見海師叔一出現,立刻解了圍,而在場羣雄竟還看不出他是如何解圍的,這一份功力,可説是超凡絕俗了。
目睹羣雄驚異的神色和麪容,他們恨不得大聲説明喬海雨替他們解圍的經過,但是喬海雨剛才已用傳聲指示冷無雙,轉達所有門人,不得多言,因此他們雖然心癢癢的,但卻沒一個人敢開口呢!
嬗危公主楞了半天,忽然發現喬海雨手中捧着她所發出的暗器,不由詫異地道:“咦!我的暗器怎會到你的手中呢?”
五行神龍喬海雨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這時,碧月追魂宇文倩也發現自己的碧月珠,也在那個英俊少年的手中,不由也驚奇地道:“咦!我的暗器也在你這裏!”
喬海雨又笑了一笑,合掌一搓,那原本碎裂成百十碎塊的碧月珠,又變回原形,變成飯碗大的三個碧珠。
喬海雨把手一揚,道:“還你……”
碧月珠化成三道碧光,緩緩地飛到宇文倩手中,宇文倩低頭一看,不由大楞,敢情碧月珠完全復了原,和原先發出前竟然一模一樣。
要知道碧月珠,外看雖然是圓形一團,但卻是數十枚細小的各種形狀的多面體合成的,所以一經撞擊之後,立刻分裂成數十百枚,一窩蜂般向敵人打去,但不是深明碧月球構造奧妙的人,想由殘骸回覆到球形的形狀,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呢!
所以宇文倩一見對方竟能把碎球復原,芳心不由大震,暗忖:“對方倘若不是深悉碧月球奧妙,是萬萬辦不到這一點的。”
想到這裏,她不由驚訝地問道:“你是誰?”
喬海雨又是微微一笑,卻並不回答,一揮手,天芒珠和銀針,突化成一蓬光雨,向嬗危公主射去。
去勢又急又快,比起嬗危公主剛才發出的時候,不知道要快出多少倍,羣雄齊齊大驚,還沒有驚叫出聲,天芒珠和銀針去勢一滯,撲籟籟地都落在嬗危公主的手掌裏,一枚也沒有掉在地上。
嬗危公主驚得連退二步,半晌,才怔怔地問道:“你是誰?”
在場羣雄,也想知道這個年輕人是誰?
各位看倌不免就奇怪了,這五行神龍喬海雨,在三年之前,縱橫江湖,會盡武林高手,天下羣雄鮮有不認識他的。為什麼五年之後,他出現的時候,反而無人認識了呢?
這其中卻有一個原因。
原來在三年之前,喬海雨僅只十四、五歲,尚未長大,看來不過是一個文雅清秀的孩子而已。
但在三年之後的今天,卻已是十七、八歲的英俊少年了,相貌身材,改變了很多,難怪大家都不認識了呢!
五行神龍喬海雨徐徐瞥了她倆一眼,道:“你們二人,在暗器上的造詣,都已經很不錯了,但要記得強中更有強中手,隨便出手挑戰,終究要遇上比你們更高明的人,譬如今天,你們二人都陷身危機,差一點就萬劫不復了……”
二人聽了,不覺一怔,這年輕人年紀不大,但卻很會教訓人呢!
喬海雨繼續道:“……武學之道,浩如瀚海,你們目前在江湖上,都已經很不錯了,其實較之真正高明的人,還差得很遠呢!”
咦!這句話更不客氣了,嬗危公主與宇文倩相互對視一眼,不覺浮起不服氣的感覺。
嬗危公主首先向五行神龍喬海雨打量了二眼,感覺到他除了出現時的身法特快,和收受暗器的手法,有點奇異外,在其他方面根本看不出是位身具上乘武功的人呢!
譬如説,他的太陽穴是平平的,目中也沒有特別凌厲的神光,全身上一下看不出一絲異處。
雖然剛才自己發出的暗器,忽然到了對方手中,似乎是很可怪的,但焉知不是藉着寶物的助力呢!譬如像小南極二十七島中的若耶島的吸星神鉞,就是具有這項威力的……
想到這裏,又特別鄭重其事地,從頭至腳把對方仔細打量了一番,委實毫無出奇之處!
至於碧月追魂宇文倩呢!看法和擅危公主完全相同。
喬海雨並不知道二女心中的想法,繼續道:“你們清楚了這個道理之後,就用不着繼續比鬥了,要知道二虎相爭,最後逃不出死傷的局面……”
話聲至此,他還想再説下去,但嬗危公主卻插口道:“我們憑什麼要聽你的話呢?”
喬海雨估不到她有此一問,不由訝異起來,道:“為什麼……”
宇文倩也冷冷地出口道:“是呀!為什麼?”
她還沒有説完,嬗危公主又開口道:“要我們乖乖聽話,你也得露一手給我們瞧瞧。”
一邊説,一邊雙手又腰,露出一副刁蠻的神情。
直看得喬海而又好氣又好笑,他自從閉關三年以來,功夫也不知道進步了多少,此時睛球一轉,赫然笑道:“我與你們並無瓜葛,奉勸二位的話,純屬善意,露一手也就不必了。”
嬗危公主臉色一變,踏前一步,惡狠狠地道:“不行,沒這樣簡單。”
這句話,可把在旁觀戰的江南五風氣火了,吳蘭因搶前一步,就想大聲叫陣,幸得被冷無雙一把拉住。
吳蘭因嘆口氣道:“冷師姐,對方太氣人了,難道海師叔會怕她嗎?”
冷無雙笑斥道:“海師叔每一行動,都含有深意,我們不要擾亂了他。”
吳蘭因這才忍下了一口怨氣,嘟嘴不語。
卻聽得海師叔朗聲笑道:“既然沒這麼簡單,那麼我就站在這裏,不論你們用拳腳兵刃暗器,每人攻我五招,倘若我受了傷,只怪我學藝不精,決不怨你們,倘若五招之後,你們還傷不了我,就請你什罷手如何……”’
這一席話,説得嬗危公主和宇文倩兩人,幾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懷疑地望着喬海雨。
要知道她們二人,都是玲瓏剔透的人,一見喬海雨如此説法,都暗忖道:“莫非他真有些本事,但為什麼表面上看不出來呢?難道已經到了歸真返璞不着皮相之境了嗎?”
但這一點,是他們二人所萬萬不能相信的,所謂歸真返璞不着皮相八個字,只是描述武學上的最高成就時的現象,至於是不是真有人能練到這種境界,卻是從來沒有聽人談起過的。
想到這裏,她們二人認為喬海雨一定是故作大言,想憑空把她們嚇退回去!
因此嬗危公主首先説道:“廢話少説,我要動手了……”
喬海雨哈哈一笑,負手悠然而立,道:“你來吧……”
旁觀羣雄不由都大感興趣,看喬海雨如何赤手空拳地抵擋住對方各各攻擊的五招……
嬗危公主纖手向後一招,只見她的二個侍女,連忙趕了上來,嬗危公主就在素雲手中取過那柄形式古樸的長劍。
只見她纖手略拂劍鞘,然後伸手撤劍,一聲異常清越的劍,鳴之聲過處,已經拔出了一柄青光閃閃的長劍。
喬海雨連看二眼,不由低聲稱讚道:“好劍好劍,唉!可惜了……”
這幾句話,不知不覺地引起了嬗危公主的好奇之心,問道:“可惜!可惜什麼?”
喬海雨微微一嘆道:“此劍的光色,青中透白,乃是春秋時劍術大家袁公的佩劍,劍名青霓……”
嬗危公主大吃一驚,伸手輕撫劍脊,果然在劍脊近柄之處,刻着“青霓”二字。
眾人見嬗危公主吃驚之狀,知道喬海雨已經説對了,不由又浮起一種奇異的感覺,感到喬海雨這人似乎很不簡單呢!
喬海雨繼續説道:“……當我國春秋之時,劍術的派系,分為南北兩宗,南宗就是所謂的越女劍法,主張以穩健柔順取勝,一招一式,講究的是以靜制動,以逸待勞,在守勢中寓有強烈的攻擊精神……
“……至於北宗呢!也就袁公所領導的袁公劍派,重視攻擊,強調攻擊是最好的防禦,當袁公劍法一旦展開之際,宛如驚電掣虹,攻勢凌厲,發招的人,騰躍如飛,有瞻之在前忽焉在後之慨,是偏於陽剛的……”
説到這裏,喬海雨發現在場數百餘人,都被他的一席話所吸引,流露出凝神細聽之狀。
他便又説道:“終於南北二宗爆發了一次大比劍,互有勝敗,最後南宗的首領越女,和北宗的首領袁公,親自出場,這一仗直打得日色無光,血戰了一晝夜之久,袁公竟然輸了半招,斷去左手二指。”
這一席話,是眾人聞聽未聞的,要知道袁公越女兩大劍法,乃是我國古代的二大劍術系統,博大艱深,玄微奧妙,現今的六大劍派,那一派都曾受過這二種劍術的深厚影響。
所以在新入門的弟子開始練劍的時候,授技的人,總要將袁公劍訣和越女劍訣略為解釋一遍,雖然語焉不詳,難及精微,但只要是練劍的人,就鮮有不知道袁公、越女二個人的。
現在經喬海雨一説,不由觸動了羣雄心中之癢,目光都向嬗危公主手中的長劍看去。
果然,那劍光的顏色是青中透白的,劍刃之上,好像籠罩着一層薄薄的水霧,看來競是十分的鋒利。
在旁觀戰的八仙劍查龍,忽然插口問道:“這劍既是袁公所佩的青霓劍,不知道有什麼可惜之處?”
這正是大家想知道的,因此都凝神聽着喬海雨的回答。
喬海雨道:“此劍的劍質堅硬無比,劍萊也較普通的劍闊很多,因此以之練習目前武林各派的任何劍法,都不能把劍法的威力,發揮到達極致,但倘若以此劍使出袁公劍訣的時候,三成功力,就能發揮十成效果,那時放諸天下,就罕有敵手了……”
話聲至此,略頓重又説道:“我所説的可惜,就是袁公劍法失傳已久,早已成為廣陵絕響,因此,此劍的絕世鋒芒,終於無由一睹了……”
眾人直到這時,方始知道他所説的“可惜”二字的意義所指。
嬗危公主冷笑道:“此劍的絕世鋒芒,雖然無由展露,對付你卻已經足夠了呢!”
喬海雨微笑不答,看了她一眼,這才説道:“公主請……”
腳下不丁不八,重又負手站好,狀至倏閒。
嬗危公主冷然一哼,手起一劍,劍尖指向對方的咽喉。
那寒光閃閃的劍尖,挾着寒風向前刺出時,場中所有的人,不知不覺地替喬海雨捏了一把冷汗。
卻見喬海雨不言不動,雙眸精光凝定劍尖,一瞬不瞬。
嬗危公主大感奇怪,暗忖:“對方難道不言不動,任由自己攻擊嗎?”
轉念至此,手下不由一緩。
説時遲,那時快,喬海雨伸手如電,驀地一拂。
右手食中無名三指,恰到好處的按在劍脊之上,嬗危公主感到劍尖一偏,已經從對方肩上滑了過去。
嬗危公主一怔,感到對方這一招,簡直是太妙了,眼前一花,自己的一招就落了空。
但是,她又覺得對方勁力虛浮,似乎內力不強,因此自己幾乎絲毫感覺不到敵人內力的威脅。
喬海雨的右手重又舒徐地背向身後,笑道:“第一招了——”
嬗危公主一挺長劍,改向對方中盤挑去。
劍至中途,手腕輕抖,幻出七、八點劍尖,遊移不定地伺隙侵入。
她準備對方伸手招架時,才突然發難。
誰知道喬海雨始終含着笑,雙眸凝視在遊移不定的劍尖上,根本像沒有動手的意思,一任自己的劍尖從少變多,又從多變少,卻始終置諸不理。
這時,全場幾乎是毫無聲息的,就是一枚繡花針掉在地下,也將聽得清清楚楚。
嬗危公主漸漸感到不耐煩起來,而且劍法演化至今,已感到內力消耗不少,又發現對方好像還沒有動手的意思,不由沉聲一叱,一劍刷地刺出。
那去勢比閃電還要快得多,觀戰羣雄都感到一陣心悸,臉上不覺失色。
説時遲,那時快,喬海雨忽然一個轉身,身形不離方寸之間,但嬗危公主刺去的一劍,卻偏偏落空了。
喝彩聲登時像雷霆乍發,有的人更是拼命地鼓掌。
吳蘭因、方若玫二個,更高興得雀躍不已。
方若玫道:“這一下子的躲劍身法,實在太妙了,唉!海師叔的武功真高啊!”
吳蘭因也高興地道:“就這麼輕輕地一個轉身,敵劍就是碰不上。”
冷無雙也感到很佩服,搖頭暗忖:“這一下身法雖然簡單,卻暗寓天下之至理,自己要到達這一層境界,即使再努力二十年,也不一定能行呢!”
至於嬗危公主呢,心裏既感到奇怪,又感到不服氣,暗忖:“邪門,邪門,這一次劍尖,好像貼着對方身體滑過去,為什麼這樣巧呢!難道對方的功力,真的已到了深不可測之境嗎?”
但她隨即搖搖頭,忖道:“一定是對方的運氣太好了,這一次,我要好好的試驗一番。”
想到這裏,嬌聲喝道:“注意我的第三招來了……”
她一挽長劍,驀地向前虛點二點,緊跟着一抖皓腕,長劍已化成一片浩瀚青光,波翻雲湧般向前疾卷而出。
這二招,籠罩極廣,變幻無窮,乃是嬗危公主的父親梓陽帝君,所研創出來的三大絕招之———玄昊八極。
這才是嬗危公主的真正絕藝,天下罕睹罕聞。
羣雄中也有擊節讚美的,也有出聲嗟嘆的,也有替喬海雨着急的,但卻都感覺到小劫宮的絕藝,當真是不同凡聽響的,換了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在劍下全身而退呢!
喬海雨的身形,霍然隨着湧來的青光,飄飄後退,速度雖然不快,但卻剛好使得嬗危公主的長劍威力,無從發揮。
這時,按照劍式的變化,應該由玄昊八極變為“芙蓉飄香”,然後再變成“霸王卸甲”之式,就能把威力發揮到十足。
但嬗危主卻感到不能服氣,長嘯一聲,步下加緊,倏然向前一衝,誰知道這一衝,卻又被對方遁出圈外。
只見她的劍光,突然暴漲,速度也不知道加快了多少倍,但就在她速度猝加之時,喬海雨忽然向右橫跨一步。這一步的移動,使嬗危公主再也無法緩過勢子,眾人只感到破空之聲甚厲,一下子竟行出二、三丈,才煞住勢子。
雖然是沒有擊中敵人,但卻把嬗危公主累得喘吁吁,喬海雨依就是氣定神閒地負手而立呢。
羣雄不自覺地又爆發了一陣彩聲,他們雖然看不出喬海雨的武功究有多高,但無疑的,他的反應是十分敏鋭的。
敏鋭和機智,也是構成高強武功的條件之一,但倘若內力不強,終必不能躋身一流高手之域。
羣雄發現喬海雨老是憑着機智和敏捷的反應,應付對方的凌厲攻勢,因此都認為喬海雨的內力,或不甚強,否則為什麼不簡簡單單地用內力制勝呢?
嬗危公主的看法也是如此,因此決定在最後二招中,一定要用出奇制勝的奇絕手法,一舉制敵。
這時,她惡狠狠地仗劍而前,卻發現對方眼中神光湛湛,臉上略帶笑意地望着自己,竟有説不出來的英俊瀟灑之感。
她不禁一呆,臉色急劇地轉變了一下,最後終於浮上一絲笑容。
喬海雨微笑道:“公主小心,這是第四招了……”
嬗危公主在一怔之下,下意識地挺了挺長劍,一劍劈出。
喬海雨微一皺眉道:“這一劍更差了……”
突然,斜栽柳,大轉身,腳尖微點,只聽得“刷”地一劍,貼體掠過,這一劍當然又落空了。
廳中浮起一陣嘆息之聲,倒分辯不出是讚美喬海而呢!抑是惋惜嬗危公主又白白浪費了一招。
嬗危公主自從出道以來,從未遇到敵手,更別説是像今天這樣可以連佔五招的便宜,但結果卻—一落了空。
這樣一來,可激發了她的小姐脾氣了,一瞪眼,一跺腳,生氣地道:“我不同你打了,陰陽怪氣,老是躲、躲、躲!”
這一句話,可把五行神龍喬海雨説得哭笑不得,很是尷尬!
但他還是把手一拱,很有禮貌地道:“在下蒙姑娘高抬貴手,感激不盡……”
嬗危公主心中浮起一種難以描述的情緒,低鬟一笑,姍姍地走回座位。
眾人估不到這場戰鬥,竟是如此的結束,都有着沒有盡於的感覺。
卻聽得一個嬌脆的口音道:“還有我的五招呢……”
語聲甫畢,她已一躍而出,敢情是碧月追魂宇文倩。
喬海雨連忙回答道:“姑娘賜教,在下竭誠奉陪……”
宇文倩冷笑一聲,道:“你剛説要讓我五招,不論拳腳兵刃暗器均可,此言當真?”
喬海雨連忙點頭。
宇文倩道:“那我就用暗器,你小心了。”
此言一出,廳中羣雄莫不替喬海而捏了一把冷汗,但靈翠峪眾人,卻暗自竊笑,忖道:“這才叫班門弄斧呢!海師叔是使用暗器的專家,甚至彈沙摘葉,也都是別具威力的……”
説時遲,那時快,宇文倩突然揚手擊出一團碧光,眾人都知道字文倩碧月球的威力能突然之間,自行爆成粉碎,籠罩面積極廣,就是大羅金仙也逃不過呢!
“卟——”
碧月球徑直打向喬海雨,卻給喬海雨伸手接住。
咦!沒有碎裂啊!
像這樣直來直往的,竟然連一點威力也沒有發出呢!
莫非是宇文倩手下留情或者是因為第一招的緣故,試探一下對方的虛實而已。
但宇文倩卻不由一陣發呆,暗叫道:“怪哉!怪哉!”
敢情她已在碧月球中用了特殊的手法,那球應該在快要打中敵人之前,散成數十碎塊,各取一處穴道。
但,為什麼竟然沒有碎裂呢?難道機簧失靈了。
她有點不能相信,又取出一枚碧月球,纖指略撥,就已打開了機簧,又仔細地檢查了一下,發現並沒有失效。
她不由朗聲喝道:“第二招了,看暗器……”
宇文倩為了要雪第一招之辱,又加了數成勁力,暗忖:“只要你不躲的話,這次要你好看……”
“卟——”
又是這麼一聲,碧月球又整個地接在喬海雨的手中,還是沒有爆裂,和上次的經過,完全相同。
宇文倩的嬌顏,頓時紅了起來,因為她剛才以為喬海而這一次一定躲不過了,因此叫“看暗器”的時候,聲音特別清脆響亮。
果然,很多觀戰的人,詫異地回過頭來,鼎鼎大名的碧月追魂宇文倩,似乎不會連續二次手下留情吧!
宇文倩惱羞成怒了,厲聲喝道:“這次我三球齊發,每一球算一招,三個球一共是三招。你小心了……”
喬海而微笑地點頭,神態舒徐。
宇文倩嬌叱一聲,雙手凝足功力,倏然向外一揚。
只見三團碧光,像三團青陽碧月,一面自行旋動,一邊如電前飛,隱隱帶起一股風雷之聲,威勢不凡。
按照以往發射的情形,球至中途,一定自行撞擊,化生千百,就好像漫天花雨一般,向對方全身疾罩而下。
尤其看發射時的威勢,宇文倩似乎把所有的本事都使出來了呢!那麼威力更應增倍了。
誰知道又是“卟卟卟”連續三聲,那三枚碧月球,既沒有中途相碰,又沒有在最後爆裂,竟和上二次發射時的情況完全相同,又被對方接在手中了。
這一驚,可把宇文倩嚇傻了,她簡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了。至於觀戰的羣雄,每個人都很失望,因此這一場暗器比鬥,不但雷聲大,雨點小,而且簡直比小孩子踢皮球更為窩囊!
這有什麼精彩呢?大名鼎鼎的碧月追魂宇文倩,簡直徒具虛名,毫無實學呢!
喬海雨微一拱手道:“承蒙宇文姑娘手下留情,在下不勝感激……”
宇文倩神色悽然,至此已無言可答了,但她卻始終不明白碧月球為何不自行相撞和碎裂的原因。
原因是喬海雨的內功極高,他早在對方發出碧月球之際,發出極精純的內家真氣,不動聲色地把射來的碧月球裹住。一則使它無法爆裂,二則控制射向,使它不至自行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