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隨着時間的消逝,陪侍的人數已由六人慢慢的減為五人……四人……三人……
一個多月之後,眾女紛紛中箭落馬,全部掛牌休兵無力再戰了。
葉飛見狀,不禁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龍千玉見他得意忘形,秀眉一揚道:“這有什麼好得意的,到現在你都猜不出我們的身分呢。”
笑聲一停,葉飛像被人點了穴道一般,張口結舌的呆住了。
水玲瓏不忍,連忙幫他解圍的笑道:“飛哥不必太在意,那只是增進閨房情趣的小把戲,又不是要考取功名,就算猜中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葉飛這才釋懷笑道:“你們會用難題考我,我也會用手段試一試你們,剛才我故意裝成難過樣,只不過想試你們誰最關心我罷了。”
水玲瓏見他自找理由下台階,不禁好笑起來。
龍千玉卻一板臉孔,道:“你的意思是説我不關心你?”
葉飛連忙陪笑道:“不敢不敢,夫人請先息怒,小兄不過開開玩笑而已。”
龍千玉哼了一聲,才待説什麼,卻又臉色一變,立刻彎腰乾嘔起來。
水玲瓏立刻受她影響,也跟着嘔個不停。
只慌得葉飛一下子幫她順氣,一下子又幫另一個服藥,忙得人仰馬翻。
不久,連住在隔院的四大家族也跟着嘔聲大作。
葉飛等兩女稍微平復之後,才奇怪的道:“你們覺不覺得有件事非常奇怪,隔院的江南四大家族男丁只剩下兩人存活而已,為什麼她們的女兒媳婦這個時候全都懷孕了?這不是有違常理嗎?”
兩女大吃一驚,還好水玲瓏反應奇快,連忙佯裝生氣道:“好呀,原來你是這麼關心她們,那你不會趕快過去示好,還賴在這裏做什麼。”
葉飛心中一驚,連忙小心陪笑道:“瓏妹別生氣,小兄只是好奇問問而已,絕對沒有半點私心,你千萬不要冤枉好人。”
“哼,誰知道。”
“唉!你怎麼還不相信呢?你這樣子叫我怎麼捨得離開你們去從軍呢?”
説起這件事,兩女便不敢再鬧了,神情不禁黯然道:“你真的明天就要走了?”
“嗯,我與刀皇的約定只有三年時間,實在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那娘呢?她已經答應了嗎?”
“是的,她叫我不必再向她辭行,只要求我每月一封家書報平安。”
“……”
葉飛強笑道:“有道是小別勝新婚,你們就安心的在神水宮待產,我一定會盡快消滅番邦,早日回來和你們團聚的。”
水玲瓏吸口長氣,強忍悲傷道:“那你還是現在就走吧,免得離情依依難分難捨。”
“你……”
“走吧,要不然我們就要哭出來了。”
葉飛見她們語氣堅強,只好忍痛告別而去。
三天後,他終於趕到了京城。
要命郎中連忙將他拉至一旁,道:“你要從軍的事,我已經幫你打點好了,只是鷹王也反過來拜託我幫他辦一件事,所以我要找你商量。”
“什麼事?”
“小郡主和雲兒之間的畸戀你是清楚的,雲兒懷孕這段期間,她們不但沒有改善,反而更變本加厲,這段期間小郡主堅持陪侍在雲兒身邊,就連寸步也不肯稍離,逼得鷹王沒有辦法,只好答應她留下來。”
“咦!小郡主一直留在雲兒房間照顧她嗎?這怎麼可以?岳父難道不怕雲妹受她影響,又變得和以前一樣不正常。”
“唉!我怎會不擔心?可是我又不能趕她走,所以我才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岳父請説。”
“你乾脆將她也娶過來,這樣不但可以稱了她的心願,永遠留在雲兒身邊,別人也不會再有閒言閒語,可説是名正言順的辦法。”
“這……這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鷹王都已經答應了,你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她是個郡主耶,照宮中的規定不是要經過皇上的賜婚才行嗎?我不過是一個平民百姓,實在無法匹配啦。”
“你的顧慮沒錯,所以我才先找你商量,只要你點頭答應,鷹王立刻會奏請皇上賜婚,這樣一來對你要從軍的事便有很大的幫助。”
“這有什麼關聯嗎?”
“當然有了,一旦成婚之後,你便是郡主的額駙了,至少也可以混到一個先鋒官的職位,這樣你要累積戰功就會快了許多。”
葉飛聽了,有點反感的皺眉道:“這種靠關係取得的官位,小婿實在無法接受。”
“哎呀,你別傻了,每個人還不是這樣升官發財的?”
“不!小婿絕對不能接受這種安排。”
要命郎中不禁傻了眼,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你拒絕這門親事,便等於打了鷹王一耳光,得罪了權貴的後果,對你的從軍之路將會有不小的影響,甚至影響你殺敵報國的一片忠心。”
“岳父誤會了,小婿並非反對這門婚事,相反的,小婿對小郡主的一片痴心非常同情,只是不想讓人説閒話,説我是靠關係取得的官職。”
要命郎中這才放心道:“這樣我就放心了,那你的意思是怎樣?”
“目前軍隊出發在即,已經沒有時間安排婚事了,小婿以為先訂婚,等我凱旋歸來再成親,這樣別人不會有閒話,我也不必靠關係取得任何官職,一切和別人公平競爭,從基層的小兵幹起。”
“哈哈,這一點你恐怕要失望了,老夫的一個外甥武功不如你,都能當上一個小隊長了,你的條件優厚他太多,如果光靠實力的話,最起碼也可以混到總兵之流。”
不料,經過一連串激烈的比試之後,他只取得一個統率三十名兵勇的小隊長。
這自然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因為許多被他擊敗的人,都能混到統率百人的校尉。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他曾經得罪過兵部尚書之子張國華的事,終於東窗事發了。
也因為這樣,他才被排擠,只得一個小隊長之職,鷹王更因此向兵部尚書抗議,兩人幾乎為此翻臉成仇。
兵部尚書這才知道原來他也有這麼硬的後台,不得已又將他升任為校尉之職。
儘管葉飛不願意領這份情,但準岳父的一片好意,他又不好拒絕,最後只好默默接受下來。
更何況形勢比人強,一個小小的隊長實在無法讓他有所發揮,他還另有一份責任與負擔。
那就是他早期在齊天堡一手訓練起來的百名殺手,由於得不到天雷門的信任;甚至受到排擠,常常派他們擔任前鋒當炮灰,簡直是大材小用,至今已經摺損近半之數,令他們既不平又無奈。
這消息被瘋丐得知,立刻將葉飛從軍報國的事告知,果然促成他們的叛逃,成羣結隊的來投效葉飛。
為了容納他們這五十六人,葉飛只好接受校尉之職。
他這才明白,原來宦海中的勾心鬥角結羣營黨之嚴重,並不輸給武林中的幫派。
事件發展到這種地步,使他對朝政既失望又擔心,內有刀皇作亂,外有強藩犯境,如果朝中盡是這種假公濟私的佞臣把持朝綱,後果將十分嚴重。
就像鷹王説的,大家都只是平凡人,難免有七情六慾,無法以高標準的聖人視之。
葉飛接受了鷹王的説法,對於身為人民父母官的官吏,不再像以前一樣盲目的敬重,重新界定古人所説的民為重、君為輕的教條學説。
因此,三十萬大軍出發前夕的校閲大禮上,他特別注意鷹王所説的先鋒官蔡中雄,因為他是兵部尚書的女婿,張國華的姊夫。
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蔡中雄看着他的眼神果然不友善。
可是負責指揮的部將一見他的臉,居然是一臉的錯愕與不信。葉飛當然知道原因。
因為部將就是南京的鎮南大將軍黃天豹,而葉飛就是借用他已過世長女的臉皮易容的,這自然引起他的驚疑,幾疑女兒借屍還魂又復活了。
葉飛佯裝不認識他,對他也沒有特別注意,倒是有一個人引起了他的好奇。
那個人就是——皇上。
閲兵台上的皇上似乎更蒼老了,顯然健康已大不如前,難道是因為他越俎代庖,取代皇上成為桃花帳的主人所造成?
這個問題他永遠無法得到答案了,因為主帥已經下令軍隊開拔,三十萬大軍便在皇上御駕親征的統領下,緩緩離開北京。
行行復行行,經過了十天之後,葉飛發現一處山頭上出現了一羣天雷門高手。
當刀皇發現他之後,僅向他點頭一笑,並以傳音入密説:“別忘了三年之約。”
説完這句話他就走了。
由於半路得知邊境告急,皇上立刻下令急趕,終於在半月之後到達邊境,可是觸目所及盡是屋毀人亡的慘況,顯然邊關已經不保。
後來根據探子報告,蒙兵已經聞風而逃。
皇上大怒,立刻下詔宣佈阿魯台的十大罪狀,並呼籲蒙兵投降者一律從寬發落。
接下來的幾天,僅有寥寥可數的幾個小隊蒙兵投誠。
皇上立刻下令先鋒官追擊。
先鋒官領旨出征,便帶着葉飛等兩萬大軍追趕,沒多久便遭遇蒙兵的頑強抵抗。
“葉校尉攻右翼,陳校尉攻左翼,其他的人跟着我攻取中鋒。”
喝聲中,先鋒官立刻放馬急追,兩軍立刻殺成一團。
戰場決勝的關鍵,首重以力取勝,不像武林人物的單打獨鬥、惑人耳目的花巧招式,在兩軍對陣的混戰中,完全無法發揮所長,反而有自暴其短的危機。
所以葉飛手握精光閃閃的紫電寶劍,所用的卻是雷霆刀法,劍使刀招,所到之處勢如破竹,人體不斷的崩裂飛出,鮮血四處噴濺。
閃爍不定的劍虹,不停的暢飲蒙兵的鮮血,只殺得蒙軍臉色如土,你推我擠的隊形大亂。
葉飛百忙中看見先鋒官的戰況不利,立刻率領他的精鋭部隊攻向敵陣中軍而去。
“兄弟們,殺呀。”
一呼百應,他們立刻一鼓作氣的殺出,只見他們所到之處,有如破瓜切菜一般,一下子就被他們殺得人仰馬翻,幾乎潰不成軍。
蒙將見了這情形,只好放棄追殺先鋒官,斷然下令退兵。
先鋒官得到喘息機會,趁機趕回陣營,臉上早已嚇得面無血色,暗下決心再也不敢一馬當先的做傻瓜了。
葉飛快速趕到身邊,道:“長官無礙吧?”
先鋒官臉色一變,立刻罵道:“混蛋,是誰要你來邀功的,你還不快點追擊。”
葉飛料不到他會翻臉不認人,只好淡然一笑重新領兵追擊。
行進間,齊天堡的子弟兵紛紛為葉飛打抱不平,卻被他勸阻,因為軍中首重紀律,一旦有不服管教的人,都難逃軍令如山的處罰,而且是唯一死刑。
所以,大家只好忍氣吞聲的不再抗議。
前方潰逃的蒙軍突然轉入樹叢茂密之地不見。
葉飛見狀臉色一變,突然喝道:“停。”
正當眾人不明所以之際,先鋒官已追了上來。
“葉飛,你究竟在搞什麼鬼,為什麼不乘勝追擊,難道你想抗命退縮。”
“啓稟先鋒官,這裏積水不退,牧草長度及肩,可能有伏兵藏身其間。”
“你不要為自己的抗命辯解,如果讓他們逃走的話,你就等着領受軍罰吧。”
葉飛臉色一變,立刻轉身喝道:“你們分成兩翼緩緩前進,本官先前往一探。”
話落,立刻聳飛而起直撲草叢深處。
説時遲那時快,齊天堡的子弟兵分成兩隊,才走不到幾步,林中突然射出一排箭雨。
事出突然,立刻有多人中箭倒地。
葉飛才兩個起落便遇上第一波箭雨攻擊,叱喝一聲,劍光暴閃如電,人便衝入林中。
一時間,慘叫聲源源不斷傳出,接着像被戳破的蟻窩一般,一大準蒙兵大呼小叫的衝出。
先鋒官臉色大變,立刻下令迎擊,他自己卻留在後面觀戰。
由於地形濕潤泥濘不良於行,兩軍立刻陷入混戰,死傷隨之擴大。
葉飛見狀,立刻奪取蒙軍弓箭,如射死靶一般,遠攻近取的輕取蒙軍,沒多久蒙軍便死傷大半。
剩下不到一半的蒙軍,一見蒙將被他一箭穿心射死,慌得想逃跑,只可惜這是一個絕地,一旦偷襲無功,便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境。
所以,敵人不久便被葉飛射殺一空,一個也沒能逃脱。
眾兵立刻為葉飛的英勇表現喝采不已。
先鋒官見狀,臉色更加難看的怒喝道:“住口,你們還有沒有一點軍紀?再亂叫就罰你們三個月的薪俸。”
眾兵立刻一臉沒趣的住口。
“回營。”
眾兵神采飛揚的凱旋而歸。
皇上得知他們旗開得勝,不禁龍心大悦,不久便下詔論功行賞。
結果,先鋒官被記一個大功,其他的人也有不等的小功,唯獨葉飛得到一支嘉獎。
這道聖旨才一宣佈,立刻引起眾兵大譁,人人議論紛紛,個個憤憤不平。
儘管先鋒官的狐黨不斷的怒叱喝止,但齊天堡的人不加理會,反而趁機起鬨擴大規模,簡直就要鬧兵變了。
先鋒官趕了上來,怒喝道:“來人呀,將這些鬧事的人統統捉起來。”
齊天堡的人料不到他竟敢這麼做,武林中人的本性立刻爆發,不再理會葉飛的阻止,抽出佩刀立刻和對方殺了起來。
先鋒官見他們竟敢反抗,更是怒不可遏的下令道:“大膽,反抗的人殺無赦,你們還不束手就縛?”
齊天堡的人不理會他,才一會兒工夫,已殺得眾兵節節敗退潰不成軍。
鎮南大將軍已經聞變趕來,見到這狀況怒喝道:“統統給我住手,你們鬧成這樣成何體統?”
不久,喧譁吵鬧漸息。
“説!你們究竟為了什麼事鬧成這樣?”
於是眾人七嘴八舌的搶着解釋。
鎮南大將軍好不容易終於明白前因後果,只見他看了葉飛好一眼,道:“你就是校尉官葉飛?”
“下官正是葉飛。”
先鋒官一臉尷尬的道:“黃公,您……”
鎮南大將軍臉色一沉道:“別説了,這件事已經驚動聖駕,你有什麼話就留着向皇上解釋吧。”
接着又向葉飛道:“你也跟本官一起面聖吧。”
葉飛連忙答應。
先鋒官立刻臉色如土的顫抖着,直到有人提醒,他才舉步維艱的跟去。
“吾皇萬歲萬萬歲。”
皇上一臉不悦的道:“究竟為了什麼事如此喧譁?”
鎮南大將軍連忙據實詳述事件經過。
皇上一聽,立刻臉色鐵青道:“蔡中雄,你還有什麼話可説?”
先鋒官臉色如土的下跪求饒,道:“請皇上恕罪,這都是微臣一時疏忽所致,絕不敢有任何欺君瞞上之意,請皇上明監。”
“大膽!”
皇上大為震怒,道:“你不但臨陣退縮,而且還爭功諉過,簡直罪該萬死,來人呀,將他拖出去斬了。”
“皇上恕罪,皇上請饒命。”
先鋒官不停的叩地求饒,棚外的衞兵已將他拖了出去。
部將張輔連忙求情,道:“啓稟皇上,請皇上念在兵部尚書張大人的面子上,饒過蔡員一命,讓他有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他不説倒好,這一説皇上更怒。
“砰!”一聲,皇上怒拍桌子,道:“他更該死。他身為朝廷命官,領朝廷俸祿,竟不知為國舉才的重要責任,不但內舉毫不避親,搪塞一大堆如蔡中雄之流的庸才,反而排擠像葉飛這樣的將才,他簡直罪該萬死。”
棚外傳來一陣慘叫聲,不久衞兵回來繳令。
張輔見蔡中雄已死,皇上又是怒不可遏,便不敢再多言。
“來人呀,火速傳朕旨意,兵部尚書立刻降為兵部侍郎,遺缺等朕凱旋迴宮之後,再論功行賞替補。”
衞兵立刻領旨而去。
皇上這才對葉飛笑道:“葉卿對朕的處置,可有什麼意見?”
葉飛連忙叩頭謝恩,道:“皇上英明果斷,微臣心服口服。”
“朕想不到立此大功之人,竟是長得英俊不凡的青年,聽説你獨自一人盡殲大半敵軍,而且衝鋒陷陣如入無人之地,果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之氣勢。”
“不敢。微臣以為將領用兵必須有身先士卒的氣魄,才能上下一心團結一致,其勢必然鋭不可當。但戰局瞬息萬變,身為將領如能冷靜運籌帷幄,必將如虎添翼大破敵軍,得到最後的勝利。”
這番話只聽得眾將眼中異采連閃不已。
“説得好。光看你隻身誘敵,避免大軍中伏的表現看來,便可知道你果然是個智勇雙全的將才,朕豈能坐失輔國將才?葉卿,從此刻起你便是先鋒官了。”
葉飛大喜道:“謝皇上。”
眾部將忙向兩人恭喜不已。
由於阿魯台事先已經聞風而逃,而且行蹤不明無從查起,包括葉飛在內的眾部將,以當地土人為嚮導,兵分多路深入敵境搜尋,卻不見敵人蹤跡,往往無功而返,僅有少數逃散的小隊蒙軍頑強抵抗,最後始終不敵明軍的人多勢眾而被消滅。
眾部將不忍皇上跟大家一起空等,幾次建議皇上先行班師返朝,都被皇上所拒絕。
原因是阿魯台多次投降朝廷,卻又多次反悔叛亂,皇上對他的反覆無常感到深惡痛絕,這一次下定決心要將他徹底消滅。
可是日子飛逝,眾部將窮搜內蒙山谷三百餘里,仍不見任何馬跡人蹤。
皇上無奈只好宣佈班師返國,當大軍行至漠北清水源時,還特地命葉飛以紫電寶劍刻石以銘志。
由於漠北氣候酷熱,而且早晚日夜温差極大,皇上原本感染了風寒,雖然一直有隨行的御醫診療,不料,大軍入關之後,行至開平城西北方附近時,病情突然急轉直下,已經由輕微的風寒轉為急性肺炎。
等葉飛警覺不妙時,已經病入膏盲無藥可醫了。
皇上臉色蒼白道:“葉卿認為朕的病況還有救嗎?”
葉飛黯然搖頭道:“請皇上恕罪,微臣實在無能為力了。”
“唉!如果早知道葉卿是醫藥雙仙的弟子,而且又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名醫‘要命郎中’的女婿的話,也許朕這條命還有救也説不定。”
跪在一旁的老御醫連忙叩頭道:“都怪老臣無能以致拖延了病情,請皇上賜罪。”
“不關你的事。你已經事先一再警告朕要多休養,是朕沒有聽你的勸告,堅持日夜兼程趕路所致,這一點朕心申明白,又怎會遷怒於你呢。”
葉飛皺眉道:“皇上確實不宜在龍體欠佳的情況下,披星戴月的急趕,以致造成今日的遺憾。”
“唉,朕所以這麼急於趕路,還不是因為漢王高煦趁朕不在之際,竟敢陰謀篡位。如今朝中可以一戰的虎將,都被朕帶在身邊,留在宮中的武力,絕對無法抵禦漢王的攻擊,你叫朕怎能不心急如焚。”
“事到如今,不知皇上可有因應之策?”
“葉卿似乎已經胸有成竹,朕想先聽你的看法。”
“微臣以為當務之急應該分成兩方面同時進行。一方面班師大軍立刻轉向討伐漢王,另一方面宮中不可一日無主,皇上應該派員急返京城傳位於東宮殿下。”
“很好很好,葉卿的看法和朕不謀而合,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既然如此,討伐漢王的重責大任,就由葉卿全權負責。”
“微臣遵命。”
“好了,除了黃卿留下之外,你們全都出去吧。”
葉飛等人立刻領命退出房外。
因為他知道皇上是要交代傳位大事,自然不準有太多人知道,以免事機不密泄漏出去,反而引起不必要的意外。
而且他也知道西宮娘娘與皇上的秘密承諾,並非屬意目前的東宮殿下繼承,所以,對於皇上究竟做何決定,他更是好奇。
因此,他運起“窺天竊地”的功夫,偷聽房中的談話。
“黃卿對於高熾的個性為人有何看法?”
“皇上的意思是……”
“唉!高熾的學識待人都沒有話説,而且事母至孝,只是皇后專橫跋扈,朕擔心高熾無法擺脱皇后的控制,成為獨立自主的明君,反而有唐室武后之危。”
“可能嗎?殿下絕對不會公私不分才對,更何況吾朝自太祖以來,便明文禁止後宮掌權,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才對。”
“朕對他們母子很瞭解,種種跡象都難逃朕的法眼,所以朕也早就安排了補救的措施。”
“請皇上明示。”
“依照祖先立下的規章,除非事先廢掉高熾另立儲君,否則朕就必須傳位給他,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可是朕真正屬意的人選是瞻基,所以,朕另有一道密旨給黃卿,如果一年之內高熾仍無法親政的話,朕要黃卿廢掉高熾,改扶瞻基繼承帝位。”
“這……這……”
“這一點黃卿務必確實達成朕的重託,朕也明白皇后的孃家勢力極大,對黃卿而言將造成不小的困擾。所以,朕除了託付密詔之外,另外下旨由黃卿接替兵部尚書之職,以便隨時調動兵馬。”
“微臣叩謝皇上提拔,微臣必定全力達成使命,不負皇上重託,只是鷹王勢力雄厚,單憑微臣手中的兵力,恐怕不足以成事。”
“這一點朕也明白。所以朕決定讓葉卿接任宮中侍衞統領之職,以便配合黃卿的行動,到時候裏應外合必能水到渠成。”
“葉先鋒忠心耿耿,果然是最佳的人選。只是接連換掉張尚書和李統領二人,皇后恐怕會心生警覺。”
“關於這一點黃卿不必擔心,張員犯錯在先,是他自己罪有應得,皇后絕不會引起疑心。至於李員被貶一事,可以葉卿屢建戰功獲此獎賞作為交代,加上高熾繼承帝位的喜悦,皇后城府不深必會引開注意,如此一來便沒有這層顧慮了。”
“皇上英明,微臣絕不負皇上託付。”
“很好,黃卿也早點休息吧。”
“微臣告退。”
葉飛聽到這裏不禁心中狂跳。想不到皇上這麼精明,任何風吹草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連死後的可能變化,他都事先料到,並且預作防堵措施。
這種人未免太可怕了。
他不禁暗中慶幸着,忖道:“還好皇上不知道我玩過西宮娘娘的事,否則我的腦袋恐怕不保了。”
隔天一早,正當大軍出發前夕,皇上果然大封功臣。除了黃天豹接任兵部尚書及葉飛接替禁軍統領之外,其他的部將也都有封賞,可謂皆大歡喜,絲毫沒有令人感到突兀之處。
就這樣,葉飛終於獨當一面的率領大軍,浩浩蕩蕩的往山東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