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微亮,一個僕人急匆匆的敲響了柳夜明書房的門。柳夜明整夜都未睡,他怎麼能睡得着呢!現在他蒼老的臉上彷彿一夜之間增添了許多的皺紋。他真不知該如何去開這個口,這種事竟然出在了堂堂的千柳莊!急篤的敲門聲,終於使柳夜明焦躁不安的情緒發作,柳夜明怒道:“什麼事?”那僕人似是嚇了一跳,他從未聽莊主發過如此大的脾氣,柳夜明一向是個慈藹的老人,他甚至從未大聲訓斥過下人!那僕人不由得嚇得一顫,懾懾的道:“回稟莊主,沈門主和他的三位朋友已經走了。”“啪”,房門被柳夜明拽開,柳夜明瞪着無神的眼睛,厲聲道:“你説什麼?你再説一遍。”那僕人連頭都不敢抬,道:“沈門主和他的朋友們已經離開了。”柳夜明只感到頭猛的暈了起來,身體晃動,幾乎立刻摔倒在地,幸好被僕人扶住。那僕人急切的道:“莊主你怎麼了?”柳夜明無力的搖了搖頭,現在一切的打算都破滅了,唐思倩一走,柳凡就只有死路一條,他們為什麼會忽然不辭而別,難道他們已經知道了昨晚上的事?柳夜明這位歷經武林二十幾年蒼桑的老人絕望了,如果柳凡真的毒發而亡,對這位老人來説,世上的一切就都沒有了,千柳莊又算得了什麼?功名利祿又算得了什麼?所有的一切都無法換回自己兒子的性命。過了良久,柳夜明一陣苦笑,才道:“他們是什麼時候走的?”那僕人道:“小人起來的時候已不見他們了,這是小人在清掃唐姑娘房間時找到的一封信,還有一瓶藥。”柳夜明身子一顫,道:“什麼信?”那僕人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和一小瓶藥交給了柳夜明,道:“可能是他們突然有事,才沒來得及與莊主辭別的。”柳夜明似沒有聽見他的話,飛快的拆開信,漸漸的眼睛變得濕潤起來,雙手顫抖着。那僕人也從來沒有見過莊主感情如此外露過,莊主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柳夜明忽然用盡力氣大聲吼道:“畜牲,沒死就快給我滾出來。”四把刀走在最前面,臨出來的時候他順手抄了兩壺酒,現在正仰頭大口的喝着,四把刀猛灌一口,然後大笑道:“他媽的,還是外面比較舒坦,老子就喜歡外面的世界,連空氣都好得他媽的不能再好。”唐思倩道:“我也覺得外面確實要比千柳莊好些,在別人家裏總是有些不自在。”四把刀道:“丫頭,你不是總嚷着要離開千柳莊麼,現在咱們出來了,你怎麼好像不高興的樣子。”唐思倩道:“誰説我不高興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呢?”四把刀笑道:“高興就好。你若是不高興,葉白就難免會不高興,葉白若是不高興我就不高興,我若是不高興,沈如意也不會高興,你説説,你的情緒有多重要。”唐思倩笑道:“你哪裏來的這麼多歪理。”四把刀道:“這怎麼叫歪理,你仔細一琢磨我的話簡直比孔老頭的話還有道理。”唐思倩奇怪的道:“孔老頭是誰?”四把刀尷尬一笑道:“孔老頭是誰,我也説不清,不過我常聽人説他好像叫什麼子。”唐思倩道:“是孔子?”四把刀拊掌道:“對對對,就是叫孔子,他老孃怎麼會給他起了這麼個名字,一點都不好聽。”唐思倩笑道:“難道只有你四把刀的名字才好聽麼?”四把刀道:“那當然,至少別人聽過我的名字不會輕易忘記,這有什麼不好。”唐思倩笑道:“你的話像是也有點道理。”沈如意只是靜靜的走在後面,一句話也不説,那一雙刀鋒般的目光卻始終不離四把刀左右。過了片刻,四把刀回過頭,道:“葉白,我正想問你,你不是説昨晚那兇手會出現麼?他到底出現沒有?”葉白看着唐思倩,兩人相視一笑。唐思倩昨晚已經問過了葉白同樣的問題,葉白當時沒有告訴她,自然有他的道理,若是該讓她知道的事,就算她不問葉白也會説的。——葉白為什麼突然要離開千柳莊?——葉白為什麼要向自己要那些解藥?——葉白究竟有沒有追到那兇手?——那兇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這些問題唐思倩都想知道,但她卻一個字也不再問,她已經用不着問這些問題。只要有葉白在身邊,她已滿足了。四把刀道:“不管怎麼樣,咱們就這樣一走了之,我……我總覺得有些……有些不太好吧!”葉白道:“你想回去還來得及。”四把刀道:“誰若是想再回到那受憋的地方,誰就是王八蛋。放着自由自在的日子不過,你真以為我蠢到那種地步。”葉白笑道:“我看不像。”四把刀道:“本來就不像,但以後……以後見到柳莊主,這臉上總有些掛不住。”葉白笑道:“你今天的話好像是特別的多。”唐思倩立刻接着道:“而且還煩得要命。”四把刀嘆口氣,道:“沒辦法了,你們兩個人,我總是吃虧的,誰讓我就光桿一個呢!”葉白道:“別胡扯了。”唐思倩忽然大步追上四把刀,道:“壺中還有沒有酒?”四把刀愕然道:“還有一壺,幹什麼?”唐思倩道:“酒當然是喝的,沒有人規定女人不準喝酒吧!”四把刀笑道:“好像是沒有。”唐思倩一把搶過四把刀手的酒壺,仰頭便喝。四把刀急道:“給我留點,我身上可沒帶銀子。”唐思倩略一分神,喝下去的酒又全被嗆得吐了出來,酒一入口,雙頰緋紅,更添嬌柔可愛之態。太陽已經升上樹梢,四人順着大路接連穿過了三座小鎮,現在四把刀已經落在了最後,垂頭喪氣,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酒已經喝光了,沒有酒四把刀看起來就像是五天沒吃飯一樣。沈如意則不同了,他走在最前面,神態灑脱已極,他永遠都顯得精神煥發,神采飛揚,走路的姿勢自然而輕盈,雖然沒有施展輕功,可別人就算是一路小跑也難跟得上他。前面不遠處又有一座小鎮,四把刀的眼睛馬上一亮,飛快的趕了上去,大聲道:“你們看前面有個鎮子。”別人不是瞎子,他不説,別人自然也能看得見的。四把刀又道:“咱們去歇歇怎麼樣?”沈如意淡淡的道:“你是不是累了?”四把刀道:“説不累那是在裝孫子,徒步走了二十多里,就算是坐在車上屁股也早就坐疼了。”他説的倒是真話,唐思倩也早累得抬不起眼了,要不是葉白一直扶着她,她早就懶着不走了,她還從來沒走過這麼長的路。四把刀道:“咱們走得這麼急是要去哪?別人若是看見定會以為咱們做了什麼虧心事趕着逃命呢!”唐思倩道:“我們是應該歇歇腳了,我實在是累得不行了。”四把刀笑道:“這就對了,咱們又不是去等着投胎。”説話間,他們已經進了鎮子,鎮子不大,一條青石鋪成的小路從鎮子中央穿插而過,兩過的屋舍都修得井然有序。小鎮十分的安靜,街道上依稀有幾個行人,整個小鎮顯得説不出的蕭索寧和,店鋪都緊緊的拴着門,時間還早,就算是開門也沒有幾個顧客,鎮上的人們都過着規律的生活。沒有人願意打破這種規律。鎮子的上人們好像彼此都很熟悉,偶爾有外人經過,他們多少會感到有些好奇,葉白等人一進鎮子,路上的行人就不住的打量着他們,他們的目光竟都有些特別。沈如意徑直走向一家店鋪,看招牌似是一家酒店。四把刀早已準備好,裏面的人要不是不肯開門,他就一腳把門踹開,然後再讓沈如意賠些銀子。有時候拳頭比笑臉更為有效。誰知,沈如意的手還未抬起,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光光的腦袋伸了出來,一見外面的四個人,馬上把門拉開,賠笑道:“各位,裏邊請!”四把刀反而一怔,暗道:“莫非這小鬼頭看見我不好惹,才肯乖乖的開門?”四把刀也不管那麼多,挺起胸邁步走了進去。那光頭小夥計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眼睛亂轉,一副鬼精靈的樣子。四把刀一坐下來就大聲道:“夥計,去多拿些酒來,菜隨便來些就行了。”小夥計畢恭畢敬的站在他們身後,聽見四把刀的話卻好像是沒聽見一樣,連半點動的意思都沒有。四把刀一豎眉,怒道:“我叫你去拿酒,你他媽的聽見沒有?”小夥計還是動也不動,臉上絲毫沒有恐懼之色。葉白只是微笑着望着這個小夥計,眼睛中閃動着光芒。沈如意忽然道:“去拿些酒來,再弄些菜,越快越好。”小夥計聞言,微微點頭,一躬身退了下去。看他的神情似是對沈如意極為敬畏,反倒半點也不怕四把刀!不大功夫,小禿頭左手提着一壺酒,右手託着一個食盤送上了幾樣菜,擺在桌上後又悄悄的站在了沈如意的身後。四把刀怔怔的看着那小夥計,過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他發現這個小夥計越看越有趣了。沈如意忽然回頭道:“這裏就你一個人?”小夥計道:“就我一個人。”沈如意道:“他們呢?”小夥計道:“回稟門主,他們白天都散在白虎鎮外,日夜監視着白虎鎮的情況。”四把刀笑道:“我早就猜到這個小東西是形意門的人。”小夥計狠狠的瞪着四把刀,他顯然沒有把這個樣子很兇的人放在眼裏。四把刀望着沈如意,道:“既然這裏是你的地方,你為什麼不早説。”沈如意道:“誰説這裏是我的地方,形意門的總舵在衡山,你連這也不知道麼?”四把刀笑道:“我他媽的不管這裏是不是你們形意門的分舵,反正我得在這待兩天。”小夥計又狠狠的瞪了四把刀一眼,他們好像是一對天生的冤家,這也難怪,誰讓四把刀先對人家兇呢!沈如意道:“最近白虎鎮有什麼動靜?”小夥計道:“前些時候白虎鎮還有些人在外活動,但最近……最近好像是連半點動靜都沒有了。”唐思倩道:“你們猜一猜,白虎堂的人現在在幹什麼?”四把刀道:“吃飯,拉屎,睡覺。這還用問麼。”唐思倩啐道:“你再説這些亂七八糟,讓人噁心至極的話,這頓飯當真是沒法吃了。”四把刀陪笑道:“好了,我不説就是了。有時候我真他媽的管不住我這張嘴。”説完摟過來一個盤子,埋下頭,狼吞虎嚥的大吃起來。沈如意望着四把刀,冷笑道:“白虎堂雖然詭異無常,但真正難對付的還不是他們。”唐思倩怔道:“除了白虎堂還有什麼人是不好對付的麼?”沈如意淡淡的道:“至少還有青龍教,現在青龍教的人還沒有一個泄露過身份,而且好像還從來沒有現身過,他們才是真正可怕的對手。”四把刀還是津津有味的吃着,似是什麼也沒聽到一樣。葉白道:“無論是白虎堂還是青龍教,只要為害武林,就都是咱們的敵人。”沈如意展顏道:“有葉兄這樣膽量的人,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葉白道:“除了我至少還有你們三人。”沈如意道:“我們可沒有這份膽量,只不過是交了你這個朋友幫你一點忙而已,要不然我絕沒有這個膽子的。”四把刀抬起頭道:“我可不同了,就算沒有葉白這小子,我也會把白虎堂的兔崽子們一刀一個,劈他個毛都不留。”葉白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地方很快就會被人發覺。”沈如意道:“這裏十分隱蔽,我門下的弟子行事都很小心,應該……”葉白道:“但願如此。”沈如意一招手道:“小禿子,去再拿些酒來。”葉白道:“不必了。”沈如意怔道:“為什麼,此時喝些酒不礙事的。”葉白神秘的一笑道:“你們看一看門外就知道了。”四把刀“噌”的一下就竄了起來,飛身躍到門口。門外冷冷清清,偶有行人經過,也很少有人往店裏面瞧一眼。四把刀笑道:“葉白,你小子怎麼總是疑神疑鬼,害得我也怪緊張的,外面連個屁都沒有。”葉白微笑不語。突然,在街的盡頭疾馳來一匹棗紅烈馬,坐在馬上的是一個很美的女人,年際不大,但已完全具有成熟女性的風韻。人美馬俊,四把刀竟似有些看呆了。烈馬四蹄飛揚,踏着青石路面,一路急馳而來。等到這馬行得近了,四把刀才覺得馬上的女人好像是在哪裏見過,但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那匹馬行到店前,突一收繮繩,紅馬立刻頓然而止,那女子低頭看了四把刀一眼,冷冷的道:“你是四把刀?”四把刀也望着那女子,吃驚的道:“你認得我?”那女子道:“就算不認得你的人,也總該認得你腰上的兩把刀。”四把刀大笑道:“有理。”突然,四把刀又仔細的看了看那女子,然後縱聲道:“噢,我想起你來了,怎麼,最近你的生意不是很忙麼?”那女子連馬都沒下,仍舊冷冷的道:“難得你也認得我。”四把刀笑道:“麗春院的春香姑娘,我怎麼能忘記呢!如果你的生意不好,我可以多帶幾個朋友去捧你的場,我的朋友一向是最多的。”春香臉已經氣得煞白,但突又嫣然一笑道:“多謝你的好意,如果你再去麗春院,我定會免費招待你一次。”四把刀道:“有這等好事,想不讓我四把刀不去都不成了。”正在兩人唇槍舌劍之時,葉白沈如意等人也走了出來。沈如意心中不由得暗暗欽佩葉白:“葉白果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他的聽覺竟會敏鋭到如此地步!”沈如意也上下打量着春香,他已從四把刀的話中知道了前面的女人來自白虎堂,可是白虎堂的人又怎麼找到了這裏?沈如意道:“難得姑娘能找到這種小地方。”春香淡淡的道:“天下間還沒有白虎堂找不到的地方,也沒有白虎堂做不到的事情。”沈如意冷笑道:“噢!是麼!春香姑娘知不知道有一件事是例外的?”春香道:“什麼事?”沈如意道:“如果白虎堂真能找到這裏,也就不會只派你一個人來了。”春香聞言縱聲大笑。四把刀道:“女人若是這樣笑起來可就不好看了,相比之下還是女人哭起來比較有味道了。”春香也不理他,只是盯着沈如意道:“沈門主這樣説分明是怕了,我可以告訴閣下,你在白虎鎮外的那些弟子恐怕沒有一個人能活着回來了。”沈如意蹬蹬連退三步,臉色劇然慘變。形意門是沈如意一手親創的基業,忽然間這一切都化作烏有,誰能受得了如此的打擊?可看春香的神色,聽她的口氣,這必真不假……春香望着沈如意有些呆滯的目光,得意的一笑道:“不過沈門主也用不着害怕,我這次來並不是為了你。”四把刀越來越覺得這春香不可愛了,不但不温柔,簡直就像是一條心如蛇蠍的白虎精!葉白神色凝重的道:“我一直站在這裏,你為何一直不跟我説話,難道你不是為我而來?”春香望着葉白淡淡的一笑,道:“我的確是為你而來,你本是一條好漢,只可惜生錯了時候,找錯了對頭。”不知怎的,春香一看見葉白,心中就有一種特殊的感覺。當初,葉白把她點倒在地上,又用被子蓋住了她的腦袋,她發誓以後若是再見到葉白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可是……可是一旦葉白站在了她的面前,她非但恨不起來,而且竟微微有些希望葉白能再……春香簡直不敢再想下去。自己是不是有毛病?怎會對葉白那樣的渾小子動這種感情?春香咬着嘴唇,垂着頭,再也不敢看葉白的眼睛。葉白道:“是麼?”春香的臉微微泛起紅韻,片刻之後才記起此來的目的。她忙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信封不大,但卻是用極為獨特的黑色牛皮紙製成。“這是堂主讓我轉交給你的。”説着將信向葉白拋了過來。葉白接過信,剛要拆開,四把刀忙道:“這女人狡詐多端,還是小心些好。”信中能做什麼手腳?頂多是塗些毒藥而已,葉白對毒是無所畏懼的。更何況唐思倩就在身邊。葉白微微一笑,抖開信封,匆匆看了一遍。春香道:“葉白,你答不答應?”葉白嘆口氣道:“就算我想不答應也不行了,我現在已沒有選擇。”春香道:“你的確是沒有選擇了,但我勸你還是不要答應的好,至少……至少你還可以不去赴約。”一句話説出來,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大跳,自己怎麼會對葉白説出如此關切的話?春香説完,臉一下子紅到了脖頸,馬上又改口道:“葉白,你若是學乖一點也許會有很多的女孩子喜歡你的,只可惜你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話畢,一掉馬頭,揚長而去。四把刀道:“信上寫些什麼?她讓你答應什麼?”葉白笑道:“我和她的約會。”唐思倩一直惡狠狠的怒視着春香,直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去,女人天生就是愛吃醋的。唐思倩一聽葉白的話立刻呶起嘴,道:“你和她有什麼約會?”葉白笑道:“她又沒有告訴我,我怎麼知道!”唐思倩氣得一跺腳,轉身衝回了屋子。四把刀道:“你怎麼老是惹這小黃蜂,她捨不得收拾你,每次總拿我們出氣。”沈如意道:“白虎堂定沒有什麼好事。”葉白望着沈如意,黯然的道:“你的弟子們……”沈如意勉強笑道:“不必擔心,我門下的弟子也都是血性漢子,而且衡山總舵沒什麼事。日後我定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葉白拍了拍沈如意的肩,一切安慰的話都已用不着再説。葉白道:“最近我要離開幾天。”剛説到這,唐思倩又風一般的衝了出來,大聲道:“你要去哪?我也去。”四把刀笑道:“他當然有事,難道還會真的和那小妮子幽會不成!”唐思倩嗔怒道:“不用你多嘴。”四把刀笑道:“過了今天,我一定會把我這張臭嘴給縫起來。”葉白道:“這一次只能我一個人去。”唐思倩撒嬌般道:“我不管,我一定要去。”沈如意道:“白虎鎮實在是太危險,你一個人……”葉白道:“這次不是去白虎鎮,而且約我的人也不是白虎堂的人。”四把刀道:“聽見沒有,丫頭,這種事你們女人去不合適。咱們走吧!葉白。”唐思倩眨動着閃亮的眼睛,道:“你去哪我就跟到哪,我定要跟着你。”四把刀嘆口氣,道:“這丫頭真是太任性了。”説話間,四把刀露出雪白的牙齒向唐思倩笑了笑,唐思倩正覺得四把刀的笑得有些奇怪的時候,四把刀的手指已經點在了她的睡穴上。唐思倩只覺一陣睡意襲來,眼睛似重愈千鈞,身子已軟軟的倒向了沈如意。四把刀拍了拍手,得意的笑道:“總算是解決了,老沉,剩下的事就歸你了。”沈如意急道:“四把刀你不能去。”四把刀滿臉的愕然,道:“我為什麼不能去,我知道葉白一定是去和人打架,打架若是少了我四把刀就好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沒勁。”沈如意偷偷向葉白使了個眼色。四把刀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他的目的是什麼?這所有的一切葉白都一無所知,若是讓四把刀和葉白單獨在一起,那葉白可實在是太危險了!葉白見沈如意的眼色,也知道沈如意的用意,但仍舊坦然一笑,道:“四把刀説得不錯,打架若是少了他,就好像做菜不放鹽一樣無味。”四把刀大笑道:“這才他媽的夠哥們兒。”葉白道:“思債就煩勞沈兄照顧,十天之內,我們定會趕回來。”沈如意望着葉白良久,終於嘆道:“葉白,我算是真的服了你,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回來。”——網絡圖書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