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辛與阿飯離開田總管後,返回鏢局查看張天力的病情,一入房,只見張天力的臉色已比之前好了許多,且半坐在床上,一旁正有一位鏢局內的弟兄在喂他服藥。
古辛見狀,面帶微笑地走了過去,扶住張天力對他說:
“大師兄,哇,不用客氣啦!看你氣色已經好了許多,怎麼樣?身上還有沒有覺得不適的地方啊?”
正在服藥的張天力一見古辛及阿飯進來,立即從床上起來,向古辛致謝,不料,古辛的動作比他快了一步將他扶住,送回床上。
張天力感激地說:“古少爺,謝謝你的大力相救,張某人感激不盡!”
古辛聽到張天力說得這麼感性,心中怪不好意思地說:
“大師兄,你就不用客氣啦!對了,你現在身上還有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啊?”
張天力這時才想到古辛已經問他這句話兩次了,連忙說:
“現在精神已經好了許多,而且體力也慢慢回覆當中。”
張天力話尚未說完,古辛隨即把起他的脈來,隨後放下他的手腕說:
“嗯!你體內的毒確實已經清除了,呵呵呵,大師兄你也別感謝我了,你要感謝的話,就感謝大白蛇的內膽吧!”
說完後,對著張天力微微地笑。
張天力一聽到古辛要他感謝大白蛇,心中著實有點不太清楚,遂隨口問說:
“感謝大白蛇?古少俠,你為什麼這麼說啊?”
古辛便將他如何捕獲大白蛇經過簡單說了一遍,但其中當然隱藏著有關他學習匕首上的三招“天地三殺”刀法一事。
古辛一說完“故事”後,張天力睜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地說:
“古少俠,你確定所殺的那條大白蛇是紅頭白色蛇身嗎?”
古辛看著張天力吃驚的樣子,原本還以為他是欽佩自己的英勇,不料,竟是問自己有關那條大白蛇的模樣,他一聽,心中頓時洩了一口氣,但臉上並沒有露出異樣的表情,他說:
“嗯!確實是紅頭白身啊,而且它的皮頗硬的耶!普通的刀劍根本無法將它砍傷。”
老江湖的張天力,似乎也頗懂古辛的心態,說:
“古少俠,你的確不簡單,竟然能夠殺死這條大白蛇。”
古辛不解地問道:“大師兄,這話怎麼說呢?”
張天力笑笑說:
“其實我曾看過山海異物志中描述的這條大白蛇,它就叫做‘紅丹白露’,能存活下來的至少也超過千年了,它們是一公一母,蛇身刀槍不入,公的蛇身是白的,蛇頭是紅的,母的則剛好相反,而且母的毒性極強,可說是天地間劇毒之首,而且口中可以吐出毒氣,任何牲畜只要一聞到它所吐出的毒氣,則會立即暴斃死亡!至於公的,剛好可以解掉母的毒性,原本我還以為這只是傳說中的動物,想不到竟然被古少俠你遇到,而且給殺死了,也算是為百姓除一大害。但既然有公蛇出現,那母蛇存在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古辛一聽後說:“那我看得找個時間,順便把母蛇給除掉,免得危害世人。”
古辛算得上也是博覽群書,但他可是沒有讀過張天力口中所說的什麼山海異物志這本書,聽他這麼一說,自己殺死的這條大白蛇,還算是一個大寶物羅!
古辛笑笑說:
“大師兄,呵呵呵,除害倒是不敢啦!只是那時候,我不把它給宰了,現在你們就見不到我了,呵呵呵,我可是與它搏鬥了好一陣子耶!”
張天力對於古辛的能耐可說佩服到極點了,他說:
“古少俠,你能殺死這條千年的大毒蛇,可以想見你的武功一定也不差了。”
張天力一說到武功,常常被追殺的古辛笑笑地說:
“武功啊!還好啦,呵呵呵,只是常常被追殺而已,沒有什麼啦!”
古辛接著又問:
“對了,大師兄,照你剛才那麼說,只有公的大白蛇能解得掉母蛇所吐出的毒氣,那大白蛇的內膽是不是也能解得掉其他的毒物啊!”
古辛這麼一問,可是考倒了張天力了,他說:
“古少俠,有關於這點,坦白說,我就真的不清楚了,因為山海異物志中也沒有記載其他有關‘紅丹白露’蛇的情況,大概也只有我所說的那些而已。”
古辛沈思一下後說:
“其實若是大師兄你所說的沒有錯的話,顯見你身上所中的毒就是紅丹白露蛇中母蛇的毒,只是現在我也不知公蛇的內膽是不是也能解掉其他的劇毒。但就我所知,大部分蛇的內膽都具有解毒的功能,只是解毒能力強弱的差別而已。”
古辛苦思了好一段時間,也找不到答案,口中喃喃自語起來說:
“既然不知道答案,乾脆找個時間回去問老禿爺爺好了,搞不好他知道。”
站在一旁的阿飯,看著大師兄的病情已有明顯好轉,皺著的眉頭也逐漸舒展開來。倒是目前的武林亂象,阿飯也利用古辛在苦思這段時間,向他簡單地說了一下,當然其中也包括少林寺掌門人及其他各派掌門人同樣昏迷不醒的事情。
兩人看到張天力的病情已有明顯好轉,心中那股焦慮也頓時放下,同時啟程前往少林寺等其他門派,以便治癒各派昏迷不醒的掌門人。
經過幾天的奔波,古辛與阿飯終於抵達嵩山少林寺的山腳下,對著酷熱難耐的天氣,皮膚也被曬得黝黑了不少。
對於重返自幼生長的少林寺,雖然只是離開一段時間,阿飯的心中仍免不了有股離鄉遊子的心情,眼看少林寺就在眼前半山腰上,阿飯不自覺地加快腳步往少林寺奔去,而跟在後頭的古辛,看著阿飯埋頭苦奔,也是緊隨在後。
兩人一到山腳後,只聽見樹林裡頭響起了陣陣鐘聲,古辛聽到後,雖覺得有點奇怪,但畢竟這是阿飯熟悉的地方,反正有他帶路,故也沒有多問鐘響的原委。就在古辛懷疑之際,只見樹林步道中奔出一位年約四十多歲的僧人來,並朝兩人的方向直來。
這位僧人一到阿飯的面前後,立即拱手對阿飯說:
“小師兄,你終於回來了,掌門師兄到現在都還沒有清醒過來,而且寺中一再遭到魔門派出的紅衣人及黑衣人的攻擊。”
阿飯一見這位僧人後,隨即說:“傳實師弟,你趕快帶我去找掌門師兄,快點!”
這位被阿飯稱為傳實師弟的僧人,隨即拱手應了聲“好”後,立即帶著兩人往山腰奔去。
一入寺,阿飯隨即帶著古辛往後山奔去,直到一棟看起來不怎麼顯眼的茅宅前,阿飯才停下身子,這時守在茅宅前的兩位僧人,一見到阿飯到來,立即拱手對阿飯說:
“阿飯師兄,老師父目前人正在裡頭。”
情急的阿飯向兩位僧人合掌作了揖後,腳步放細地帶著古辛推門進去。
一入屋內,只見到床上躺了一名看起來年約五、六十歲的僧人,旁邊的座榻上則有另外一名白髯垂胸的老和尚看著兩人走了進來。
阿飯立即走向這位老和尚,合掌跪禮說:“師父,你老人家還好吧!”並接著說:“師父,這位是五十多年前紅巾閣的後人、現在華佗門的第十二代掌門人古辛。”
阿飯在向他師父虛靜老和尚介紹古辛時,古辛也很有禮貌地向虛靜老和尚合掌行禮,並說:
“老師父,你老人家好啊!”
虛靜老師父一看到阿飯進來後,老臉上也不由自主地泛出一股和藹可親的笑容來,用著老人家特有的溫馨口吻對他這位關門弟子說:
“阿飯,才出去混一段時日,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耶,有進步哦!”
阿飯一聽老師父這麼一說,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師父,徒兒哪有什麼進步啊,還不是靠阿辛他在帶,呵呵呵!”
接著他趕緊說:“師父,古辛這次來是特地為掌門師父看病耶!”
虛靜老和尚一說完話,隨即對著古辛說:
“哦,少俠就是最近轟動江湖的索命邪神古辛啊!想不到你竟這麼年輕,而且還是紅巾閣的後人、華佗門的掌門人耶!哇,那論輩分的話,你也算得上是與我同輩哦!”
古辛笑笑地說:
“老師父,你不要這麼說啦!我這個什麼華佗門掌門人,從上到下,也只有我一人耶,呵呵呵,沒什麼威風可言的啦!”
他接著說:“倒是,目前掌門人的情況如何?”
古辛一提虛慧後,虛靜老和尚整個臉頓時皺在一起,嘆了一口氣說:
“哎!我也知道他是中毒而昏迷,只是怎麼試也試不出他到底中了什麼怪毒,這段時間我也使盡了易筋經中伐筋易髓的療毒大法,結果他仍是沒有清醒,只是臉色比剛昏迷時好看多了而已。”
古辛聽了虛靜老和尚的一番話,隨即走到床邊,一手把起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虛慧掌門人的脈來,不一會兒,只見古辛時而皺眉、時而微笑,看得虛靜老和尚及阿飯的心情也隨著上上下下的。
把完脈後,古辛隨後又從身上抽出銀針來,往虛慧身上的穴道刺了幾下,拿著銀針看了又看,也聞了一下。
檢查完後,古辛對著虛靜老和尚及阿飯說:
“虛慧掌門人所中的毒與大師兄張天力所中的毒都是一模一樣,怎麼會這樣?而且掌門人所中的毒比起張天力高出許多。”
虛靜老和尚聽古辛這麼一說,臉色也微微一變道:
“那虛慧師弟的毒有沒有辦法可解?”
古辛點點頭說:
“應該是可以解得掉,只是解掉後,若沒有查出到底是誰下的毒手,難保以後不會再中這種不知名的毒。”
阿飯佇立在一旁,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聽著古辛與師父的對話,他心裡對於魔門可是恨之入骨了。
虛靜老和尚說:
“其實最近我也一直在注意,寺中是不是出了臥底的魔門教徒,否則,虛慧師弟怎麼可能中毒,況且以師弟的修為,天底下能讓他中毒而昏迷不醒的毒物,坦白說,也沒有幾樣。”
古辛對於各大門派掌門人紛紛中毒一事,自從看過張天力的脈象後,心中也一直懷疑,是不是各大門派中,早就藏有魔門的臥底,否則這種不知名的毒,怎麼會讓武功不錯的各大門派掌門人一夕之間全部中毒,這當中有太多的巧合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古辛也從身上掏出之前張天力告訴過他、是紅丹白露蛇中的公蛇內膽來,切了一小片,連同百草丸一起塞入虛慧掌門人的口中,並點了幾下他的喉嚨穴道,助他服下解藥。
虛靜老和尚在一旁看著古辛俐落的手法,不禁大為讚歎地說:
“古少俠不愧是華佗門的掌門人,光是看你這幾手功夫,能被你醫到的病患,想要去見閻王可能沒有那麼簡單,武林能有你這位華佗門的神醫,可說是所有人之幸啊!”
聽著虛靜老和的誇讚,古辛臉上微紅地說:
“老師父,你可不要這麼說,我也只是盡一份心力而已。”
古辛接著說:
“現在讓虛慧掌門人服下藥後,應會在十二時辰內醒來,到時再向掌門人問個清楚,看他知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中毒的。”
阿飯則向古辛問說:
“阿辛,那其他門派的掌門人怎麼辦呢?是不是現在也一個個趕過去幫他們解毒啊?”
虛靜老和尚不待古辛回答即說:
“古少俠,我看若是一個個趕去,可能會來不及救治,不然,我派門下弟子到各個門派捎一封信,要他們將掌門人送到少林寺來,讓古少俠你一起醫治好了。”
古辛想了想說:
“這樣是很好啦!只是我怕這個動作太大了,到時候又驚動魔門派出殺手來圍攻護送各派掌門人的弟子,若這樣的話,那死傷的人數可能更多,所以我是想說,就派幾個親信,分別將藥送到各派掌門人的手中,秘密服下後,再暗中揪出魔門暗藏在各派的高手。”
虛靜老和尚思索了一下說:
“這種方法當然是可行,但是要做到天衣無縫,可能性相當低耶,畢竟魔門的臥底在暗,我們在明。”
古辛說:“不然這樣好了,離少林寺最近的五大門派是哪個門派?”
虛靜老和尚不加思索地說:
“離少林寺最近的五大門派是武當派掌門人青陽道長,古少俠是有什麼好計謀嗎?”
古辛說:
“我想就先派人暗中送藥去武當派醫治青陽道長,然後,再派人跟蹤送藥的人,一方面是保護送藥者免遭到暗殺,另一方面,萬一發生什麼不測,至少也有線索可以追查到底是誰下的毒手。”
虛靜老和尚點點頭表示贊成,他說:
“但這名送藥及跟蹤者,都得是心腹才可以,目前寺中,老實說也不知誰是魔門派來臥底的,而且每個人都有可能,甚至包括我自己都是必須被懷疑的。”
古辛思考了一下,說:
“老師父,不然我看這樣好了,就由阿飯送藥,我來暗中跟蹤,然後老師父這裡,同時也對各派放出消息,說阿飯要送藥去解救武當派掌門人。”
阿飯在古辛提議完後,說:
“那萬一在送藥這段期間內,各大門派的掌門有什麼意外的話,那該如何是好?”
阿飯不提出問題便罷,一提出問題,連他師父也被他的問題驚訝到,虛靜老和尚說:
“哇,阿飯,想不到你才剛離開少林寺一段時間,反應就變得如此好!”
古辛則對於阿飯提出的問題感到相當棘手,皺著眉頭想了又想,最後,古辛對虛靜老和尚說:
“老師父,阿飯所提的問題,也不是不可能發生,但眼前救了虛慧掌門人後,魔門一定會知道,甚至在之前我救了張天力大師兄,魔門就已經有所耳聞,只是不知道他們接下來要耍什麼手段而已。”
虛靜老和尚說:
“不然,我看這樣好了,還是先對武林其他門派發出武林帖,希望各個門派能對魔門的攻擊行動有所準備,屆時,萬一真的發生什麼意外,至少武林中還有一些力量來對付魔門。”
“還有,這裡到武當山大約是一天的路程,通知武當山的事,就交由你們兩人負責,其他門派我現在立即派人發出武林帖,不論魔門知不知道我們的行動,反正等五大門派掌門人一醒來,立即對魔門發動攻擊,免得一直受制於魔門。”
古辛點頭說:
“好,我現在就與阿飯立即出發,一醫治完武當派掌門人青陽道長後,我們會立即回來。”
古辛一說完話,立即與阿飯告別虛靜老和尚,動身前往武當山,而虛靜老和尚同時也對武林各門派發出武林帖,號召各門派團結起來對付魔門。
而在此同時,古辛與阿飯前往少林寺救治掌門人虛慧大師的消息,傳到魔門總壇君山後,當天晚上,只見由君山奔出數十條黑影往四面八方散去,隨後也見到之前被胡月群稱為副門主的老者、雪山雙屠、五魂煞、胡月群等數十位高手,其中不乏一些看起來武功已有相當火候的老字輩人物,也紛紛趁著黑夜由君山總壇離開,往關外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