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尔开溜不悦说:“你真个是食言而肥,好吧,再给你一次机会。听好!”
“请说。”
“阿兵哥的某(老婆),也是猜一种药名。”
黎小虎又开始搔起头来,道:“阿兵哥的某,阿兵哥的某一旁的黎彪蠢蠢欲动,吾尔开溜瞧在跟里,心中暗想:”这混小子如此猜下去,一定没完役了,还有老混蛋看样子是想偷袭,不如先下手为强。“
想罢,幌身上前,以匕首架住黎小虎的脖子,喝道:“别动!”
黎小虎大惊失色,叫道:“喂喂喂,你这是干什么呀?我刚刚想到答案,被你一吓,又给忘了。”
“少瞎盖,你那颗豆腐脑有几两重,我一会不清楚!”吾尔开溜冷笑说。
黎彪又惊又急,喝道:“小子,你想怎样?”
吾尔开溜说:“我不想怎样,只想问你,你是要那个宝贝呢?还是要这个宝贝?”
黎小虎不等他老子表示意见,就紧张叫道:“老爸,快救我,我不玩了!”
黎彪顿时泄了气,叹说:“算了,你放了他吧!”
吾尔开溜道:“放了他之后呢?”
“我们走便是。”
“好,你要是敢耍我,你宝贝儿子的老二,迟早会跟莫勒爽的老二一样下场!”
“小子,我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说话难道会不算数吗?”
吾尔开溜缩回架在黎小虎脖子上的刀,说:“请吧!”
黎小虎一摸屁股,登时脸色大变道:“老爸,惨了!”
黎彪一愣问:“怎么了?”
黎小虎哭丧着脸道:“我……我拉了一屁股了!”
黎彪气得马叫:“混蛋,你只会给老子丢脸,快跟我回去!”
黎小虎无理取闹道:“我不走!”
“奶奶的,你还要给老子丢脸是不是?”
“不是,他还没告诉我谜题答案吗?”
吾尔开溜笑了笑,道:“答案就是槟榔!”
黎小虎嘻嘻笑说:“我刚刚忘掉的答案,就是槟榔,那我赢了,‘宝贝’给我,”
黎彪气道:“你别闹了行不行,老子想破脑子也想不出,你怎么可能想得出,快跟我走!”
“我不要,我要那个‘宝贝’!”
“奶奶的,刚才要你不要猜你偏要,这会猜不出,还要什么‘宝贝’!”
“我非要不可!”
“你要,你自己去抢!”
“不,老爸,你抢给我!”
“我不干!”
“真的不干?”
“不错!”
黎小虎突然哭了起来,道:“好,你不干,我告诉老妈去!”
说着,掉头奔去。
黎彪左右为难,最后狠下心道:“奶奶的,你去向恶婆娘打小报告好了,老子大不了离家出走。”
一面说,一面追了上去!吾尔开溜见了,不禁莞尔笑了。
突然,他的笑容僵住了!他的一颗心直往下沉!
因为眼前又出现了三个人!三个长发披肩的怪人!
一张脸惨白得可怕,一对眼睛却腥虹,身上穿的是一袭白衫,飘飘荡荡。乍见之下,谁都会以为他是从坟墓里钻出来的恶鬼!
他们不是恶鬼,却比鬼更凶恶!他们是“哭无常”、“怒无常”、“笑无常”
三兄弟。
在江湖上,他们不常出现,但是谁要碰上他们,就等于碰上阎王!
吾尔开溜一见,头痛道:“操,这回看来我命要报销啦!”
他知道跑也跑不掉,所以站着没动。
为首的怒无常,一双腥红的眼,盯在吾尔开溜的脸上,冷冷地道:“吾尔开溜,你是要自动献上那‘宝贝’,还是要我们动手?”
吾尔开溜不答反说:“操,我有一点想不通!”
怒无常道:“那一点?”
“老疙瘩在襄阳城中叫卖时,你们干吗不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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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买不起!”
“现在就买得起吗?”
“是的,现在是捡便宜!”
“你们三人得了这‘宝贝’后,如何决定谁来接替为第三代传人呢?”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啦!”
“有一点你们大概不清楚,有了这‘宝贝’,并不就成为天仙派传人。”
“我们都清清楚楚,所以你除了献出那‘宝贝’外,还得把天仙派的地点告诉我们!”
“恐怕你们会失望。”
怒无常“桀桀”怪笑,举步向他走过去。
他的双手看来比他的相貌,还要可怕得多,幌动中,十指发出“劈拍”声响。
那声音真像野狗在啃骨头!一场风暴,已是一触即发!
忽然,站在右后方的笑无常,笑道:“老大,有人来了!”
闻言,怒无常掉头一看,顿时呆住。
他不知道是谁来了。他只看到三四十丈外的地方,有两盏灯笼摇幌着。
那两盏灯笼,发射出红光,显然是个宫灯,而且隐隐约约看出提灯的是两个女子。她们正缓缓的朝山坡这边走来。
怒无常冷哼一声,道:“老二,你过去瞧瞧!”
站在左后方的哭无常,应了一声,身形一拔,朝那两盏灯笼掠去。
不一会儿,只听一声尖叫:“妈妈咪哟!”
接着,“哎”一声惨叫,哭无常倒了下去!
怒无常大吃一惊,扬声急问:“老二,你怎么了?”
笑无常见怒无常没有回答,便道:“我去瞧瞧!”
说着,便欲赶去。
怒无常喝道:“不必,对方已经来了,咱们在此等也一样!”
他已感到来者是个顶尖人物,否则哭无常不会栽得那样快,所以他不愿自己兄弟再去送死。
果然,那两盏宫灯一直朝这边缓缓而来。眨眼之间,已到十丈外。现在看清楚了,提打笼的,确实是两个女子,而在她们身后,竟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
人还在十丈处,阵阵茉莉花香已飘了过来。二个无常不禁齐声惊呼:“杜二妹!”
不错!来的正是香娘子杜二妹。对于这个从未露脸的杜二妹的一切传说,在昨天以前,他也会为他的出现而吓得直发抖。但现在他不怕了,不但不怕,反而很高兴。
因为,她在倒追老疙瘩,既然她对老疙瘩有情,那么,她就会爱乌及屋,不至于杀害自己。
所以、他现在的感觉是,救星来了!两个提灯少女,走到三丈近处停下,然后就动也不动了。
无常二怪面容一懔,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杜二妹开口了,慢慢的说:“无常三怪,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哇操!
声音如此甜美,宛如珠落玉盘地清脆。
老疙瘩说,她已追缠了他四十年之久,那么她最起码有五十多岁,可是声音却似少女般地动听。
传说中,杜二妹美若天仙,青春永驻;又有人说她奇丑无比,像钟楼怪人,所以才始终用面纱蒙住脸。
怒无常颤声道:“我……我二弟怎么样了?”
杜二妹回答:“他还没死!”
怒无常松了口气,拱手说:“多谢你手下留情,咱们走了。”
言毕,和笑无常二人,身形一拔,抱起哭无常,幌眼就逃得没了影子。
吾尔开溜惊讶不已,想道:“操,这查某当真罩得很,凶残暴戾的三无常,竟也没有勇气在她面前放个屁!”
他不禁好奇心起,真希望能见她的真面目,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但想归想,他可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又听杜二妹温和问道:“小伙子,你叫吾尔开溜?”
吾尔开溜说:“是的!”
“师父何人?”
“黑蛇帮帮主莫勒爽!”
“原来你是黑蛇帮的人。”杜二妹纳罕道:“怪了,髯仙怎会看上你?”
“我现在已是黑蛇帮的叛徒。”
“哦,你为何背叛黑蛇帮?”
“因为我不喜欢老屁股。”
“你为什么不喜欢莫勒爽”
“不说也罢。”
杜二妹也不再追问,话锋一转道:“我想髯仙看上你,一定有他的理由,但是,他真的死了吗?”
“是!”
“怎么死的?”
“中了苗疆阴蛇蛊。”
“我想开棺看看,你不反对吧?”
“反对!”
杜二妹苦笑道:“吾尔开溜,你知道吗?我等他来掀面纱,已等了四十年之久,今天他忽然死了,你说我连看他最后一面也不可以吗?”
“如果只想看他最后一面,这倒是可以的,你该不会劫尸,或有其他企图吧?”
“我别无企图。”
“真的?”
“若不是看在他面上,你对我讲话口气,已死了好几次了!”
吾尔开溜一听,不禁吐吐舌头,扮了个怪脸,说:“老疙瘩嗝屁之前,曾经提过你。”
杜二妹精神一振,急问:“他怎么说?”
“他说他不了解你。”
杜二妹大为失望,轻叹一声道:“他不该说这种话的,难道我对他的感情是假的?”
吾尔开溜缄默着。
杜二妹伤感地说:“我不顾女人的矜持,倒追他,是因为他有颗善良的心,天真、可爱、又幽默,深探打动我的心。”
“操,天知道你是假仙,还是真的?查某最擅长演戏罗!
我可不大相信。“
吾尔开溜心中暗想,因他已牢记着老疙瘩的话,认为他定有别的目的。
但他想归想,不愿说出来。
杜二妹忽然道:“阿花,你去开棺,我要瞻仰他的遗容,好使那勾人的容貌,永远留在我心坎儿。”
原来,这两个丫环一个叫“阿花”,一个叫“阿枝”。
“是,小姐!”
阿花应了一声,立时跳人坑中,抽出一把匕首,插入相盖缝隙,往上一扳。
“吱吱!”声响,棺盏已被扳开二寸多,接着,再用两手猛力上拔,整个棺盖竟被她揭开了。
“操!”吾尔开榴看得暗暗咋舌,想道:“简直是一条母牛,力气这么大。”
棺盖一开,老疙瘩的遗体己一览无遗!
老疙瘩的脸色已变黑,脸上亦略僵硬,看来在他断气之后,体内的阴蛇蛊就发作散开了。
杜二妹走近棺木旁,掀起一小角的面纱,注视着棺中的老疙瘩,不禁泪如雨下,哀凄道:“髯仙,髯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中了蛊毒?如果你告诉了我,我是可以替你医治的,髯仙。
你死得好惨啊,我好心痛呀!“
她声音裉悲痛,听来教人不禁也难过。
吾尔开溜人站在右边,放在她掀开面纱时,仍看不见她的脸,他一直对她的面貌很好奇,当下慢慢移动脚步,绕到左边方向去。
“站住!”
那侍立杜二妹身侧的阿枝,突然娇叱道,不让他上前窥视。
吾尔开溜立即住脚,耸耸肩道:“操,脚是我的,你管得了?”
阿枝柳眉一竖,怒说:“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操!这话什么意思?”
“告诉你,我家小姐不容许有人见到她,谁要见她一眼,就非死不司?”
“这可新鲜啦,既然不喜欢抛头露面,就该躲在家里不要出来!”
“我家小姐要不是为了髯仙大侠,她才不会轻易下山的。”
吾尔开溜没兴趣跟她斗嘴,笑道:“得了,好男不跟女斗,我不上前行了吧!”
那杜二妹越哭越伤心,悲凄的说:“髯仙啊!我原以为能与你长相厮守,谁知你竟忍心离我而去,没有了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你等我,等我了结一桩心事之后,我会去陪伴你的……”
吾尔开溜见她真情流露,那么伤心,不禁颇为感动,暗忖道:“看她那么悲痛,似乎真心痴恋老疙瘩,可是老疙瘩为何说她别有目的呢?若是真有目的,那就可能是觊觎天仙派的武学。
可是,以她的本事,要夺我这‘宝贝’是易如反掌,而她并没有这个意思,嗯,一定是老疙瘩疑心人家,真是可惜!“
暗忖间,忽听杜二妹开口间:“吾尔开溜,告诉我,他怎会中了阴蛇蛊呢?”
吾尔开溜回答:“他的女儿不见了,为了寻找他女儿……”
于是,他把老疙瘩告诉他的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杜二妹听了,恨恨道:“可恶,我一定要把那个绑徒找出来,将他碎尸万段!”
吾尔开溜说:“这件事,他已托付给我了。”
杜二妹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似的,又恨声道:“还有那个苗童也该杀!”
“他又不是绑匪,怎说他该死?”
“他不该住在苗疆,如果他不住在苗疆。髯仙也不会去那儿而中了蛊毒!”
吾尔开溜心中好笑,道:“操,又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
旋即,话锋一转说:“你已瞻仰过他的遗容,我想该盖上棺盖了吧?”
杜二妹不答,忽然由面纱中抛出一撮秀发,掷入棺中,口中说:“一束青丝伴君眠,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恋!”
浯毕,接着道:“走吧!”
在两个丫环前领下,朝山坡下缓缓走去!
吾尔开溜目送她们远去之后,再跳入坑内,重新将棺盖钉好,然后走出坟场、返回襄阳城。
街中。
就在老疙瘩卖“宝贝”的街口,忽然出现了二个古稀老头!
他们静静的立在路边,似在等人!
左边一个容貌,长须拂胸,衣履光鲜,但一张脸像死人样。
右边一个蓬头垢面,一脸滑稽样,身上的衣服已千疮百孔。他们两个正是老疙瘩的师弟,死仙“史仁”,活仙“连胡”。
两人在路边墙下站了一会后,连胡不耐烦道:“吊他个老母,他若是吃饭,现在也该回来了,我看恐怕跷头了吧?”
史仁说:“你说他走了?”
连胡道:“我是说,他可能找到了买主,我们来迟了一步。”
史仁眉头一皱,道:“那有这样凑巧的事?”
连胡想厂一想,说:“说的也是!他在这里站了半个多月都卖不出去,偏偏咱们赶到时,他就卖掉了!”
“都怪你!”
“吊你个老母,又怪我啦!我又怎么得罪你了吗?”
“上回鸡公山风暴,你为什么不盯牢他,否则咱们也不会白跑—趟。”
“吊他个老母,八条龙赴黑蛇帮之约,我想他一定会出现,谁晓得他只在暗中吹他那口臭气,助他们一臂之力,连个脸也没露。这怎能怪我!”
“算了算了!再等一会看看,我史仁就不信有人出得起五万两银子,买那‘宝贝’,而他也不见得肯以五万两银子出售!”
“嘿嘿,碰到识货人,别说是五万两,就是五十万也会买的!”
“问题是,他可能不是待价而沾,而是看人而卖!”
连胡经他这么一说,突然一拍脑袋,叫道:“对呀!吊你个老母,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他一定不是在卖‘宝贝’,而是在等人,等一个继承人!”
“噢?”史仁惊道。
“别忘了天山派的规律,也该到他找传人的时候。”
“怎么办?”史仁神情凝重起来,说:“总不能教天仙派的信物,一直延用莫勒爽的老二,这真是一大笑话。”
连胡道:“其实,我是无所谓,莫勒爽毁了千年雪莲,当然就得阉他老二替代,这很合理呀!”
史仁说:“我就担心雪莲不是被莫勒爽的尿毒死,而是他独吃下肚去了!”
“不,他不是这种人。”连胡道。
“谁晓得。”史仁说:“打扮得不伦不类,像个疯子似的,老疙瘩,看了他我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吊你个老母,鸡皮疙瘩可别掉了一地,我最怕那种玩意。”连胡道:“既然不相信他,那就找他证实去!”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我史仁心头疑虑!”史仁说。
“好了,先不要想得这么多,现在找人要紧,他可能还在城里,咱们分头找一找吧!”
史仁手指对面街上的一家棺材店,说:“咱们先去对面那里打听一下。”
说完,朝对街那家棺材店走去。
开棺材店的是一门比较清闲的生意,只要店里有存货,即可跷着二郎随,大唱:“总有一天等到你”的曲子,等待顾客上门。
这家棺材店,店内存货不少,所以掌柜的一个人正在享受清闲,口中不时呷着酒,悠闲的在唱着那首曲子——总有一天等到你。
当他看见二个老头走入店时,心里虽感奇怪,仍以为生意上门了,连忙起身相迎,满面堆笑道:“二位大爷请坐!”
连胡笑说:“掌柜的,打扰你了!”
掌柜的道:“不打扰,一点也不打扰,请坐,请坐。”
连胡说:“不坐了,咱们不是买棺材的,糟老头若是嗝屁了,顶多一张破草席,或者丢到山顶上,让秀鹰帮着解决,根本用不上棺材!”
掌柜的怔了怔,失笑道:“那二位有何贵干?”
“是来向您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
“半个多月来,有个穿着花花绿绿的老头,站在那街口卖‘宝贝’,掌柜的想必看见了?”
“看见了,那人好怪,拿着小瓷罐,说里面是那尿尿的玩意,竟然索价五万两银子,真是可笑!
要是那玩意能卖五万两银子,我也要阉了自个的去卖,也不用天天唱着‘总有一天等到你’。“
“那有没有人买他那玩意呢?”
“哈哈,说来有趣,有好几次,好像有人要买,叫他跟着去,可是过不多久,又见他拿着瓷罐回来,想是那些人在寻他开心,不过……”
“不过什么?”
“他那玩意虽然卖不出去,他自己却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口棺材!”
“哦,向你买的?”
“正是!”
连胡和史仁互望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诧异神色。
“邪门,邪门,他买棺材干什么?”连胡道。
掌柜的摇摇头说:“谁知道,他要老汉把棺材抬到城外坟场,老汉照办了,问他要盛殓什么人,他却不说。”
史仁冷笑道:“我史仁没听说过他杀人后,会随赠棺材!”
连胡喃喃的说:“吊他个老母。难道他发了,还是那条筋不对劲?”
接着,他又问:“掌柜的,城外坟场在那地方?”
掌柜的回答:“就在南城门外。”“这是几天前的事了?”“五天了。”
“他今天还在这里吧?”
“午后不久,有个老头好像要买那玩意,两人一起走了,可是,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又见他独自个回到原地。”
“那个玩意呢?”
“当然还在,谁肯花五万两银子实吗?又不是脑袋空空(发颠)!”
“这会他又上那儿去了?”
“他回来没一会,又有个年青人上前观看,两人谈了一会,一起走了。”
“那年青人长得什么模样?”
“很缘投(英俊)!”“多大年纪?”“大概二十五六岁。”
“穿什么衣服?”“这个……让老汉想想看……”
就在这个时候,刚好有一辆马车由门前驶过。赶车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
掌柜的一见那年青人,登时神色一震,举手一指道:“对了,就跟那年青人穿的一样。”
那年青人穿的是藏青色的劲服。掌柜的只见到年青人的背后,如果他看清楚了,他更会跳起采。
因为,这个刚刚赶车而过的年青人,正是他看到的那个年青人。吾尔开溜。
连胡和史仁二人,也只能见到吾尔开溜的背影,连胡又问:“他们离开了多久了?”
掌柜的回答:“有二个多时辰了吧!”
“往那条街上走的?”
“好像是往南街那边去的。”掌柜的笑道:“两位若要买那玩意,再等一会一定可以见到他,老汉就不相信有人肯花五万两……”
二人投等地说完,已转身冲了出去。
掌柜的仍不死心,迫到街上大叫:“喂,二位不用急,他那个若卖掉了,老汉这里也有!”
他们两个没有理会,箭一般地向南门奔去。
路人为之侧目,纷纷伫足观看,惊奇不已!
吾尔开溜绝未料到,刚刚被选为第三代天仙派传人,不过个把时辰,大祸已然临头。他赶着刚在城里买的马车,以普通的速度奔驰着。心中被选为天仙派传人,又惊又喜。
天仙派所有武功,向来神秘又诡奇,就算是徒弟,学的也只不过是皮毛而已,只有继承者,才有资格学全天仙派的武功。
不久的将来,他就可以凭一身盖世武功,去解决那个该死的莫勒爽,这是他最感快慰的罗!
车出南城门,正是繁星满天的时侯。
他坐在车座上,手抓僵绳,正想得入神,蓦然瞥见二条人影快如箭般,由马车左边一掠而过。
他不禁吃了一惊,喃喃叫道:“操,两个若头老得都可以进棺材了,还在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转瞬间,二条人影已消失夜色之中。他当然不知这二条人影,是响当当的人物,连胡和史仁,更没想到他们是要赶去境场找老疙瘩和自己。
而连胡二人,也未料到这个赶车的年青人,即是被老疙瘩选为继承人的吾尔开溜。他们只想赶快追去坟场一看究竟,故两人施展轻功,一路朝坟场疲奔。
吾尔开溜虽不知他们是谁?心中却已生警惕。
因为,他现在不只是身怀“宝贝”,而且是“巨宝”之人,自然变得敏感起来:他立刻想到把‘宝贝’挂在身上不大妥当,当即将它藏在车厢底下一个缝中。
坟场中间,有一条小路直通到山坡上。吾尔开溜顺着小路,驶到山坡上停下,四顾无人,才跳下马车,来到老疙瘩停棺的大坑前。
棺材仍在。吾尔开溜松了一口气,他跳入坑内,伸手托起棺材,将它抬在肩上,一跃便到坑外。四周还是很安静!他抬着棺材回到马车后面、将棺材推入车厢内,然后放下了篷帘。
他这才又深吸一口气,登车坐下,掉转车子,朝山坡下驶去。四周仍极寂静,只有远处偶而闪着几个绿火,及虫的“叽叽”叫声。
转眼工夫,马车驶出坟场,在道路上奔驰。方向仍是襄阳。但马车回到襄阳城时,并未在城中逗留,而是由南城门入,由西城门出。
夜已深了。当马车奔出西城门时,大地已笼罩在一片黑夜里。此时已是初秋。
初秋的夜里最凉爽。
但吾尔开溜却享受不到这种凉爽。他全身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因为,他随时都在注意和准备,应付预料会发生的事情。
他知道,老疙瘩在襄阳卖‘宝贝’,一定会惊动不少武林人物,而刚才在坟场出现的黎氏父子,和三无常五人,只不过是其中一小部份罢了,更扎手的人物必将陆续出现!
所以,他一刻都不敢松懈!不出所料,麻烦来了!
“滴哒……”一阵急急的马蹄声,突由车后响了过来!吾尔开溜听出来像有五六四马之多,不禁皱眉自语道:“操,越来越热闹了!”
他不惊不慌,仍保持原来速度前进。
蹄声更近了!突然,已有两匹马分由马车左右越过,超前奔至前面。马上的人,是个和尚和道士,年纪都未超过三十,这可是一幅奇观。
他们纵马赶到前面耐,并没转回拦截,只在三丈开外的道上,保持着距离,好像有意为吾尔开溜开路似的。
更怪的是,他们都不回头向他看一眼,脸色凝重,令人猜不透搞什么飞机?接着,又有两匹马赶到马车左右两侧,紧跟在车侧两边驰行着。
看样子,竟似要保护马车!这两个人,一个是小尼姑,一个是年青汉子。
吾尔开溜不禁好奇回头一看,整个人怔住了。后面不但还有两个人,而且,这六个人居然是衡山八条龙中的六个,各个神色沉重哀伤。
吾尔开溜心中直叫:“惨了,掺了,就算他不是天仙派的继承人,他们也一样会杀了他,何况,现在又抢了他们的风头。”
虽然如此,他仍决定不先动手,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进。
有趣的是,这乌蛟龙等六人,围上马车之后,竟也不声不响,也不采取行动。
在前面领路的两个,默默的领着路,随在马车左右保护的两个,也默默的而行,后面两个亦不发一语,只是紧紧跟在车后。
俨然是六个护车的使者!
吾尔开溜心中偷笑道:“嘻嘻,这样也好,但愿这六个人笨蛋肯‘护送’我到达长江渡口,如此可以利用他们吓退其他准备抢‘宝贝’的人!”
他当然知道这是天真的想法,但处于此境况。他唯有自我安慰。他自从背叛黑蛇帮后,忍耐功夫已练得很到家,凡事如无绝对把握,绝不轻举妄动。
就这样,他在六个人的拥护之下,一路驱车前进,约莫走广一个更次,双方仍相安无事。
再走没多远,前面出现了两条路。两条路,右边一条通往“钟祥”,左边一条通往“荆门”,吾尔开溜要走的是右边一条通钟样的路。
谁知,却见在前领路的叉烧包和小于顶,拨马转人通往荆门的一条。
小平顶还掉头向吾尔开溜招招手,再一指荆门一条路,说:“小子,请走这边!”
吾尔开溜不理,向钟祥那条赶去。但突然间,他的马车停住了!原来。随在车侧的小尼姑带金,和山碴片已出手扳住了马车,使得马车无法动弹。
吾尔开溜知已到摊牌的时候,回头望着车旁的山碴片,道:“你什么意思?”
山碴片一笑,回答说:“你走错了,钟祥不会是一条安样的路!”
“要你管!”
“咱们不能不管,更不能见死不救!”
“鸡婆!”
吾尔开溜手中马鞭猛然一抖,“叭”的一声脆响,鞭梢已然卷到了他面前。
“哈哈,下来!”
山碴片大笑声中,右手一场,抓住了鞭梢,运力猛拉!吾尔开溜知道拼不过他们,身形突然拔起,叉烧包以为会跟自己拉扯马鞭,不防他会借力扑来,待发觉时已太迟了。
“砰!”
右边被踢中,整个身子跌落马下。山碴片落地之后,顺势一个筋斗站稳脚步,拔出长剑,怒叱道:“臭小子不识好歹,看我收拾你!”
正要扑上,目光一扫,忽然刹住身子。
因为,此时吾尔开溜已高高站在车顶上,手执马鞭,竟使他产生冷然不可侵犯的感觉。
他顿了一下,又叱道:“臭小子你下来,咱们旧帐新帐一起算!”
吾尔开溜一掀嘴皮,说:“在我的印象中,八条龙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在后紧跟的吴顺超,笑道:“吾尔开溜,你把咱们看扁了!”
“是吗?”吾尔开溜说:“不是抢‘宝贝’,那是算帐来的?”
“旧帐新帐一笔勾销。”吴顺超道:“那‘宝贝’咱们也没兴趣。”
吾尔开馏一听、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
“操,那你们为什么而来?”
“来保护你!”“谢了,我不需要人保护。”
山碴片不耐烦,插嘴道:“臭小子,你别拿翘,咱们师父的尸体就在车内,要不是为了他,咱们管你死活,还要宰了你呢!”
乌蛟龙也驱马上前,笑说:“四弟,别发火。”
他说完,又对吾尔开溜道:“没有咱们相助,你过不了钟祥的。”
吾尔开溜冷笑说:“是吗?”
“一点不假,钟祥县前的路口,有人在等着你。”
“谁?”
“黑蛇帮帮主!”
“老屁股?”
“不错,他带着十多位高手埋伏在钟祥路上。”
闻言,吾尔开溜心头震动了起来。在当今扛湖上,莫勒爽并非最强的人,可是他最怕的确是他。
因为,他曾是莫勒爽最亲密的人,也是最了解莫勒爽的为人。每当想到莫勒爽处置敌人,或叛徒的那种残酷手段时,他的一颗心就颤栗起来。
而现在更重要的是,千万不能被他抓到,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一条小命,以便将来剥下莫勒爽的头。
当下,他问乌蛟龙道:“你们怎会知道老屁股等人,埋伏在钟祥路上?”
乌蛟龙回答说:“偶然发现的。”
“我们有仇,为何肯鼎力相助?”
“不错,咱们的确有仇,但咱们更佩服你这个人,还有为了一睹无缘的师母的真面目,反正保护你,也等于保护师父遗体,何乐而不为。”
“为了一睹无缘师母的真面目?”吾尔开溜一怔,道:“操,这话怎么说?”
吴顺超接口笑说:“无缘的师母,就是香娘子杜二妹。晚间她找上咱们兄弟,要求咱们护送你一程,山碴片便提出以见她真面目为条件,她答应了。”
“操,这可有趣。”吾尔开溜莞尔道:“你们已看到她的面貌了,是水(漂亮),还是歪(丑)得叫人倒昧口?”
“还没有看见,咱们必须护送你到达安全地区时,她才肯与咱们相见。”
“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对她来说,的确是的。但她若不答应,咱们还是会护送师父遗体,这是咱们该做的,现在她答应,咱们更没有必要拒绝。”
吾尔开溜有所感触的轻叹一声,道:“我现在相信了!”吴顺超说:“咱们兄弟如不可信,天下再无可信之人!”
“我说的不是你们。”“那你相信什么?”
“相信她真的在爱着老疙瘩。”“不可能吧,师父说她是有企图的。”
吾尔开溜摇摇头,说:“你们也错了。她一直痴恋着老疙瘩,一心希望老疙瘩娶她做某,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老疙瘩始终怀疑她!”
小平顶摇头叹道:“唉,这是老疙瘩天生没那个桃花命!
杜二妹也真怪,天下男人这么多,她却爱上个有妇之夫,真是要命!“久未开口的带金,也感伤地说:“阿弥陀佛,青菜萝卜,人就是这么奇怪,对于垂手可得的东西,总是不屑一顾,而对得不到的东西,却想拼命去争取,要不然我怎么会出家做小尼姑呢!”
吾尔开溜突然说:“你们是否也是如此呢?”吴顺超道:“是的,咱们也有这个毛病,不过你放心,咱们兄弟对那‘宝贝’,却无兴趣。”
“意外。”“你不相信?”
“我很愿意相信,但为时尚早。”“难怪老疙瘩会看上你,你是个很世故的人。”
“轻于信人,往往会上大当。”吾尔开溜笑道:“不过看在老疙瘩的份上,我愿意相信你们,请带路吧!”
“你要将老疙瘩的遗体送往何处?”“长江。”
“长江?”“老疙瘩临时之前交代,将他遗体予以水葬。”
八条龙听了,神色黯然,全不再讲话,他们相信老疙瘩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吴顺超举手一指通往荆门之路,道:“由这条路走,到达荆门之后,再转道东行,这样便可逃过莫勒爽的伏击。”
吾尔开溜点点头,说:“好。”吴顺超拨转马头,道:“请吧!”
吾尔开溜跳回前面车座,驱马在后跟了上去。衡山六个人,仍是两个在前,两个随于车侧,两个殿后护送,一路护车前进。
破晓时分,马车抵达荆门。荆门是个朴实的镇甸,居民不过百余户,此刻全镇向笼罩在晨雾之中,街上不见一个行人。
在前领路的小平顶,忽然掉头问:“要不要在镇上歇一会?”吾尔开溜道:
“不,我打算继续赶路。”
小平顶点点头,继续顺着街道走去。他一面走,一面说。
“过了此镇,有一条路可通‘十里铺’,咱们走快一些,今天中午便可……”
‘话未说完,他突然住口,同时勒住坐骑!因为,街中出现了三个人!这三个人似乎早就立在街上等候。因街上晨雾很浓,走近才看得清楚。
吾尔开溜见状,神色谴变,暗叹:“操,这回死定了!”原来,出现的这三个人,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人。一个是黑蛇帮帮主莫勒爽!另外两个乃是他的左右手,为罗君友,罗君右兄弟。
这三人,看上去最可怕的还是莫勒爽,吾尔开溜一见到他就不寒而栗!但他仍端坐车上不动,只将车子勒停下来。他不想逃走!因为,他不忍弃老疙瘩的遗体于不顾,他决定拼死一战,不胜便死!而在这个时候,最感尴尬的要算是衡山八条龙了。
他们互望一眼,显然没料到莫勒爽会在此出现。乌蛟龙担心吾尔开溜误会,连忙趋前说:“吾尔开溜,很抱歉,没想到反把你带到鬼门关来了!”
吾尔开溜淡然一笑,道:“没关系,只要不是搓圆仔汤(共谋)!”
乌蛟龙说:“是不是搓圆仔汤,你马上可以看出来。”说完,随即对莫勒爽一拱手,道:“莫帮主,请让路!”
莫勒爽没有立刻答话,注视他良久后,才狞笑说:“又是你们衡山八条龙,真是冤魂不散啊!”
乌蛟龙微微一笑,道:“不错,莫帮主赏咱们兄弟一个面子如何?”“卖屎,你们若想多活几年,马上给老夫离开此地。”
“莫帮主没搞错吧,这里可不是黑蛇帮!”“那又怎么样?
你还想你师父会来帮你是不是?“
“咱兄弟受杜二妹之托,要护送吾尔开溜及师父遗体,安全到达某地,莫帮主要是不肯让路的话,得罪的将不只咱兄弟六人!”
“嘿嘿,”莫勒爽冷笑道:“别抬杜二妹来吓人,别人怕她,老夫可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那就无话可说了!”右腕一翻,撤出长剑。其他吴顺超等五人,也纷纷拔出兵刃,准备干了。
吾尔开溜这才确知,他们和莫勒爽并没有共谋,心头放宽了不少,暗想:“既有八条龙相助,这一仗可以赌一赌了。”他反身由车厢中取出一根扁坦,一跃下马,举步走了上去。
他的日月轮在返回襄阳时,就丢到垃圾堆了,因为,他决定叛离黑蛇帮,就应叛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杂渣。
乾坤日月轮是莫勒爽送给他的见面礼,他当然也得丢掉。
罗君左见状。瞠目厉声道:“畜牲,你连你干爹都不认了?”
吾尔开溜激动地说:“老屁股残暴无人性,又性变态,你不是不了解,我也不想分辩了。”
罗君左喝道:“胡说!帮主一向最器重你、对你爱护有加,你不思报答,还敢背叛杀害同门,无情无义之徒,留你何用?”
身形一幌,便欲扑上。莫勒爽拦住他,严峻地说:“吾尔开溜,老夫问你一句话!”
吾尔开溜听着。莫勒爽道:“要是老夫不追究你叛帮等一切罪行,你可愿重返本帮?”吾尔开溜摇头说:“不!”
“你想死?”“不想死,但也不愿重返黑蛇帮。”
“哎哟喂,你可真有种啊!”“嘻嘻,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就是有两粒卵葩而已!”“好!”
莫勒爽手一招,便见附近民房上跃下八个人,连同罗君左兄弟,迅速的将他们包围起来“上!”莫勒爽一声令下,十人立时猛扑而上!
于是,众人纷纷战成了一团?只有莫勒爽一人挺立不动,含笑在旁观战。双方激战了一会之后,吾尔开溜和乌蛟龙二人,露出了败象。
原来,罗君左兄弟的功力,高出其他八位甚多,他们出掌都威猛无比,使得吾尔开溜和乌蛟龙处处受制,处于挨打的局面。其他五条龙,则与八个黑蛇帮高手斗成平手。
吾尔开溜一见这种情况,就知这一仗凶多吉少,他可不愿拖累他们,大叫:
“八条龙,你们走吧,这儿没你们的事!”
山碴片边打边笑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咱们衡山八条龙出道迄今,还不曾栽过跟斗,今天也不会。”
这句话似乎很管用,没多久居然也占了优势。
莫勒爽看了大感不满,娇声喝道:“哎哟喂,你们七个笨鸟,今天要是败在这几个乳臭未子的小于手下,就别想回到帮中了!”
这话竟有无比的威力,那七个帮匪一听之卞,那敢不卖命,全都豁出去了,连连奋勇反扑!
莫勒爽笑了,摸了摸他小瓣子,说:“这还差不多!”
小平顶虽被攻得手忙脚乱,却不改他顽皮的本色,大叫:“各位兄弟,你们想不想一睹,咱们无缘师母的花容月貌呀?”
山碴片等五人,齐声答道:“想啊!”“那就拼呀!”“对,爱拼才会赢!”
于是,大家也以拼命姿态,挥剑猛砍!
莫勒爽失笑道:“哎哟喂,原来你们是为了杜二妹的面貌,才来管闲事,老夫还以为你们是为了护送老疙瘩遗体来的呢!
这可真是笑话呀!“
小平顶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莫勒爽笑道:“要是老疙瘩地下有知,不被你们再气死一次,才怪呢!”
乌蛟龙道:“要是师父地下有知,他定会助咱们吓退你的。”
“砰!”乌蛟龙一分神,腰部被罗君右一拳击中,登时摔倒地上。
罗君右趁势再发一掌,往他腹部切夫。
吾尔开溜见状,心中着急,一棍迫开罗君左,顺势将扁但脱手掷向罗君右,道:“罗香主,请手下留情!”
罗君有听了,不由怔了怔,又听背后劲风袭至,连忙闪身避开。怎料,扁但反向地上的乌蛟龙撞去。
吾尔开溜大吃一惊,急叫:“老乌,快闪!”乌蚊龙微笑一声,双手疾扬,竟将扁担一把接住,紧跟着就地一滚,向罗君右扫了过去。
而吾尔开溜失去了扁担,空手更非罗君左对手,被逼得东跳西窜,十分狼狈。
莫勒爽见罗君左胜券在握,不禁开怀笑道:“罗香主,别伤了他,老夫要掌他回总舵治罪!”
这话的意思,是说要促活的。吾尔开溜一听,不由全身一颤!
他一面奋力抵抗,一面注意着八条龙的情况,发现情况很不乐观,忍不住叫道:“八条虫。不,八条龙,你们快溜栓吧!”
乌蛟龙虽已经敌不住,仍笑说:“卖屎,咱们不能失信于无缘的师母,更不能丢下师父遗体不管。”
莫勒爽“嘿嘿”笑道:“我的干儿子,你那马车中载着什么东西啊?”说着,举步向马车走去。吾尔开溜怒吼道:“老屁精、你若是敢伤害他的遗体,我就跟你拼了。”
莫勒爽充耳不合,走到马车后面,将车中的棺材拖落地上,哈哈笑说:“老夫一生唯一的朋友是他,唯一的强敌也是他,黎氏父子告诉老夫,说他挂了,还真不敢相信。
如今入土在即,老夫岂能不瞻仰瞻仰他的遗容!而且老夫还要向他要回一样东西呢!“语毕,便欲揭开棺盖。
语料,就在此时,突有一缕如蚊呜的细语,传人他的耳朵里:“老屁股,你莫非不想活了?”
细语竟是从棺中透出来的!
莫勒爽突地脸色大变,摸上棺盖的手,像似被火烫着,慌忙缩回,同时仓皇疾速退后数步。
他原以为老疙瘩已毒发嗝屁,做梦也没想到他还会说话。
他顿时有中计之感,骇然灯着棺材半晌之后,才纵身上民房,大喝一声道:
“大家住手!”
声若雷鸣。划破宁静的早晨。
罗君左兄弟眼见已将得手,突听莫勒爽下令住手,大惑不解,但谁叫他是帮主,只好立即撤退。
莫肋爽也不加解释,一挥手道:“走吧!”声落人起,往晨雾中疾掠而去。
罗君左等人满头雾水,但见莫勒爽走得那样匆忙,情知必有缘故,当下跟着纷纷纵上民房而去。
转瞬间,已消失不见了!乌蚊龙愕然四顾,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呀?”吾尔开溜也百思不解,摇摇头道:“操,鬼知道!”
小平顶说:“是不是他忽然生了恻隐之心?”吾尔开溜一笑:道:“操,这比黄色笑话还好笑,人不该有的嫉妒心,疑心,花心,毒心,罗心五大心,他全包了,就是没有侧隐之心,”
小平顶奇怪说:“不然他们已占优势,何以突然溜了?”吾尔开溜瑶头道:
“老屁股目空一切,除老疙瘩之外,天下没有第二个他怕的人。”
乌蛟龙转望那口棺材,苦笑说:“他该不会害怕已死的师父吧?”
带金笑说:“刚才我看见他拖出棺材之后,像有开棺观看的意思,但不知怎么搞的,忽然缩手后退,也许咱们大哥的师父阴魂不散,显灵吓倒他了。”
吾尔开溜可不信鬼魂之说,他走近棺材,仔细察看一遍,见无任何异状,仍将它抬回车上。
乌蛟龙对大伙道:“咱们继续赶路吧!”吾尔开溜跳上车座,扬鞭喝叱一声,马车缓缓前进。衡山六条龙也各自纵上坐骑,跟上马车。
一行人不久即出了荆门,转道东行。
乌蛟龙策马随于车旁,道:“你当真不知老屁股突然离去的原因吗?”吾尔开溜说:“当真不知,骗你干啥!”
“他一定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否则不致如此。”我也这样想。““老屁股的为人,你比咱们清楚,他除了怕咱师父一人,当今天下再没他顾忌的人?”
吾尔开溜想了一想,才回答说:“使他顾忌的人并不是没有,像杜二妹。你师父的两个师弟,连胡和史仁,都可使他难以应付。
问题是,就算这三人一齐出现,以老屁股的瞻量,鸭霸(霸道)是不会撒腿溜栓(跷头)的。“
乌蛟龙点了点头,道:“所以,我实在想不通,他何以突然会离去!”
“也许他突然想起有紧急重要的事情,非立刻赶去解决不可,不过,这好像也不大可能!”“是呀,不论是什么急事,也没有比夺回自己‘宝贝’,及擒拿你重要。”
吾尔开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咸鸭呢?怎么不见了他?”乌蛟龙叹道:
“莫宰羊(不知道)!自从黑蛇帮风暴之后,就没有再见到他。找也找不到。”
吾尔开溜难过说:“会不会因为麦继香喝了,他难过的躲起来?”“他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这也很难说。”
“我对他感到很抱歉,如果他要杀我,我会很乐意死在他手中。”“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师父都已不计嫌,才选你做天仙派的继承人。”
“你不妒恨?”“哈,我干嘛妒恨,师父选上你,必然有他的道理!”
吾尔开溜目眶盈盈,感动地说:“谢谢!老疙瘩说你古意(老实)、厚道,一点也不假!”
乌蛟龙听了很欣慰,突然问:“你为何要背叛莫勒爽?”吾尔开溜苦笑一下,道。“提起叫人伤感,不提也罢!”
“你命是他救的,他又收你做义子,你却能毅然叛离,实在不容易。”“我倒恨自己觉悟得太晚!”
“你想,他会就此罢休吗?”“不,他还会来的。”
“没关系,咱扪护送你到达江口,看你上船为止。”吾尔开溜突然笑着问:
“对了,你以为你那无缘的师娘真水(很美)?”
乌蛟龙点点头道:“应该是,不然天底下的男人,不会千方百计想着看她一面。”
“我却认为他可能歪(丑)得像母夜叉。”
“不可能的,她答应咱们说,等咱们保护你到安全地方时,即现身与咱们相见,所以假如没别的变化,再过三四天,咱们就可见到无缘的师母啦!”
吾尔开溜不禁皱眉道:“操,这样说来,她一定在后面跟踪罗!”“这又何妨?
多一个人保护,多一份安全。”
“嘻嘻,说得也对!”“你要把咱师父葬于那处的江上?”
吾尔开溜凝神望着远处,良久,才回答说:“我打算由太平口上船,至于下葬何处,等上了船再说。”
“若是决定了下葬何处,下回再见面,记得告诉我一声。”
乌蛟龙黯然道:“既无法瞻仰他遗容,祭祭他聊表一番为人弟子的心情吧!”
“会的!”
乌蛟龙没有再发问,拍马向前领路。吾尔开溜心情很复杂。他做梦也没想到,他会与衡山八条龙等人交好,他既兴奋又珍惜。且又充满了歉疚——
双鱼梦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