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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青云镖局

    “青云镖局”。

    “青云镖局”可算是长安城内,最大的一家镖局了。现在已接近午夜时分,镖局的大门已经关闭,但在镖局的大厅里,有三个人仍在对酌着。

    那三人正是“青云镖局”局主“金镖无敌”呼延一定,及“飞云镖局”局主“飞云十八掌”薛正音,“驰云镖局”少局主“雪花神剑”蒋清风。

    只听薛正音呵呵笑道:“今日我去了‘涵碧楼’一趟……”呼延一定大笑,“莫非薛兄想告诉我们,又结识了一位红颜知己的风流韵事么?”

    薛正音笑着摆手道:“不是不是。今日我到‘涵碧楼’,本为近日“长笑帮’残害武林同道一事请教于楼主欧阳扫月,但不料刚抵‘涵碧楼’,即有三人被扔了出来……”呼延一定奇道:“哦?”

    蒋清风笑道:“近年来甚少人敢到‘涵碧楼’去闹事,这次被撵出来的又是何人?”

    薛正音开大笑道:“你道是谁?原来是‘血魂镖局’局主洛天池,师爷沈七山那头莽牛马仇夫三人。”

    呼延一定大笑道,“原来是他们三人,哈哈哈……”蒋清风一笑道:“血魂镖局仗得‘长笑帮’撑腰,助纣为虐,欺善暴敛,无法无天,狐假虎威,今日也算是应有此报了。”

    薛正音又笑又说,毕竟年纪较大了,不禁有些呛咳,赦然笑道:“两位少陪,我去方便方便。”边说着便蹒跚踉跄地往厅外走去,带着七分醉意,迎着廊外晚风一吹,不禁有些寒栗起来,抬头一望,只见月亮圆满得十分奇,又青又黄。不由自主地打一个寒战,忽然有点毛骨悚然了起来。

    正在此时,至少有六十件暗器,十七、八种不同的暗器,向他袭来。

    薛正音毕竟年华老去,发觉时已迟了,大吼一声,又掌翻飞,来个风雨不透。

    但仍有七、八件暗器,打中了他身上。

    薛正音怒吼一声,飞扑向前,企图奔回大厅中。

    忽然黑暗中剑光一闪。

    剑光一闪之间,薛正音看到了那人。

    一个冷酷而英伟的年轻人。

    薛正音大吼:“方中平!”

    只觉胸中疼痛,倒地而殁!

    在大厅中呼延一定与蒋清风本仍在对斟着,忽听厅外传来一声怒吼,两人一呆;接着又传来一声大吼,两人马上认出是薛正音的声音,立即站起,而在这时,薛正音惨嘶“方中平”的声音已传了过来。

    “方中平?”蒋清风全身一震。方中平这个名字,在他来说,是太熟悉了。他父亲主持的“驰云镖局”,一向平安兴旺,就在一天午夜内,满院子的人仓皇地在杀着,一面喊着“‘长笑帮’杀来了!”“方中平,我跟你拼了!”他眼看在火光中师叔伯们一个个倒下去,他咬着牙,却从另一方向,杀了十多名“长笑帮”徒冲了出去。事后才知道,全“驰云镖局”,就只有他一个人侥逃了出来,其他甚至连一头狗也没有剩下来。

    以后他就逃到“飞云镖局”去,薛正音还口口声声说要为“驰云镖局”报仇,但才不到一年,在一个清晨、一个巷子里“飞云镖局”的人“长笑帮”的人起了冲突,伤亡殆尽,“长笑帮”的人直杀入“飞云镖局”来,“飞云镖局”的人奋起抵抗,但很快的,抵抗的人都倒了下去了,跟着一个华服青年杀了进来,那时他犹和薛正音及十数名镖师苦苦支撑着,但那青年一进来,便杀了四名镖师,“飞云镖局”的实力立时崩溃了,那青年还笑道:“记住我的大恩大德吧,我是方中平。”薛正音怒吼杀去,几个照面间,便重创倒下。他冒死扶着薛正音,避开了方中平,好不容易才给他杀出重围,逃到现在这“青云镖局”里。整个“飞云镖局”的人,也只有他二人能活着出的来。

    而今方中平竟来了“青云镖局”?“风云总镖局”在这里的人,武功辈份最高的,要算是“金鞭无敌”呼延一定了,但他是方中平的对手吗?

    蒋清风不禁呆住了,饶是他身经百战,但也全身颤哆了起来。

    但是呼延一定已怒啸一声,如一只白鹤般飞掠出了大厅。

    呼延一定人甫出大厅,忽然有一张大网自屋檐当头罩下。

    原来屋顶上四角飞檐,都有黑衣人潜伏在那几。

    呼延一定要闪避已然不及,被罩在中。

    可是呼延一定人才落地,并不图断而出,反而掠起,连飞上瓦沿,陡然金鞭自孔中刺出。

    “哇!”一人中鞭,倒下地去!

    呼延一定急促转身,掠向另一角落,出击。

    “啊!”另一个倒地。

    倒下的已有两人,那张自然再也执不住了,呼延一定脱掠出。

    同时间,四五十件暗器飞袭,向屋顶。

    呼延一定飘然落下,那些暗器,反而把那屋顶上剩下的两个人也打了下来。

    可是呼延一定脚尚未沾地,一红衣人又急又迅,向前掩至,又掌拍出,一阴一阳两道掌力拍向呼延一定,正是“长笑帮”红旗堂主铁娇娇。

    好个呼延一定,猛吸一口,硬生土在半空一拔,全身拔起,飞回到屋瓦上,边大嚷道:“伙计们起来!‘长笑帮’来袭──”

    但他话未说完,之见前面掠起一道剑光,快得无以复加,他人尚在半空,力已尽,避无可避,猛扬鞭,但剑已入腹,呼延一定的身子在半空挺直,顿住,跟着便直挺挺向下沉落。

    那青年手握长剑,扎入他的腹部,也黏着向下落来,呼延一定哑声吼道:“你一一一”那青年冷笑道:“我是方中平。”

    拔剑,喷出一阵血雨、随即飞身飘回屋顶,任由呼延一定跌下。

    这时厅内的蒋清风,十余名镖师,正自厅内冲出,奔到阶下,忽见一物落下,竟是呼延一定临死不瞑目的尸体。

    众人大惊,只听屋顶上一头夜枭般得厉笑道:“杀!一个人也不能活着!”

    栅内越来越热,不但连坐也不可以坐,甚至站一个地方,也不能久站,热从脚底下传上,又自天板上逼下,热得栅中叁人,大汗淋漓。

    司徒天心叫道:“怎么办?怎么办?完了,完了!”

    司徒轻燕急道:“方叔叔,你,你究竟想到办法了没有?”

    方振眉沉思了一会,忽然笑道:“有了!”

    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姊弟二人齐齐大喜过望,连声问道。

    “是什么办法?是什么办法?”

    方振眉沉吟了一会几,道:“这办法现在不能用。”

    司徒天心顿足叫道:“那要什么时候才管用呢?”

    方振眉淡淡地道:“还要等一些时候。”

    这次连司徒轻燕也急疯了,道:“那时只怕我们都要烤熟了。”

    方振眉微微一笑,道:“对了,就是那时候。”

    天色将明。

    夜未央时,风最寒,雾最重,天也最黑。

    月亮,已不见了,风急云低,寒风索索。

    “涵碧楼”,西厢。

    一条黑衣人影急掠出窗外;还依依不舍地望了“涵碧楼”一眼,窗内有一少女,正在痴痴地望着远去的人。

    公孙月兰两行泪珠,在夜风晨风间竟似结成了晶莹的寒冰。我是谁已然远去。

    她凄然的在想着,凭看窗口望出去,无星无月,风涌云动,倏然她看到屋顶竟布满无数夜行人,竟向“涵碧楼”潜来。

    她欲大喊,忽然窗子被击得粉碎,一个比豹子还要精壮的人冷然跨了进来。

    公孙月兰骇叱道:“什么人?”

    那人冷笑:“‘长笑帮’屈雷。”

    公孙月兰一个箭步,抄起古筝,抽出宝剑,剑快如电,剑势如虹。直刺屈雷!

    屈雷出拳。

    拳后发而先至,击在剑尖,剑锋竟刺不入拳。但拳却击断了剑。

    公孙月兰大失色,抡起古筝,直砸屈雷。

    屈雷冷笑,出拳。

    古筝五音齐鸣,粉碎。

    公孙月兰一连退了几步,屈雷冷笑行近,公孙月兰抄起木凳,飞掷屈雷。

    屈雷一拳把凳子击碎。

    公孙月兰退至床沿,拔起大桌,飞投屈雷。

    她不希望这桌子能击退屈雷,只希望能阻他一阻,她便有逃生的希望了。

    屈雷避也不避,仍然一拳。

    桌子粉碎。

    公孙月兰听到外面人声嘈杂,姊妹们怆然惨叫声不绝于耳,打斗声也不断传来。她一咬银牙,倏地夺门欲出。

    屈雷猛冲前,冷冷地道:“你还是乖乖听我的吧!”

    一拳击出,把门打得粉碎,但人却拦在门前。

    公孙月兰恨恨地道:“我宁愿死!”

    扑前,双指迸进,直夺屈雷双目。

    屈雷冷哼,出掌。

    “砰!”

    公孙月兰飞了出去,嘴角流出了血,只听屈雷大声道,“全力攻打‘涵碧楼’,从逆惧杀,莫让一人逃生!”声音绵绵不绝,响遍“涵碧楼”。

    公孙月兰的房子里一有异声的时候,欧阳扫月便醒过来了,她匆忙提剑出房,突然一道剑光逼至,又快又准,欧阳扫月抡剑一格,架住一剑,立即急攻七剑,那人连退七步,接下七剑。

    顿也未顿,反攻七剑,欧阳扫月闪过七剑,气息有些不宁起来,凝目一看,对方是一名年轻人,冷傲而淫邪,欧阳扫月怒叱道:“你是谁?”

    那青年笑道:“‘长笑帮’总堂主,方中平。”

    欧阳扫月此惊非同小可;若是“长笑帮”来袭,才公孙月兰处有异响,岂不是已危甚?于是挺剑怒叱道:“让开!”

    方中平笑道,“让开,你年纪虽大了些,不过仍很美,我才不舍得让开一一”欧阳扫月不待他讲完,便攻出一连串的剑招,直逼方中平。

    这一连串的急攻,直把方中平从房门前逼出走廊外。

    在走廊及房中各处,尖叫打斗声不断传来,里外都是慌乱中作战的人,欧阳扫月不禁分神叫道:“大家小心,不要慌乱,联合应战。”

    就在这一分心的当儿,方中平猛地反逼,一剑刺来。

    欧阳扫月喝道:“找死!”手中剑一抖,企图用数十年苦修的内家功夫,把方中平手中剑震飞。

    “呛啷”一声,两剑双交,方中平震得虎口发麻,欧阳扫月趁机抢攻三剑,“叮叮叮”,击在方中平剑身上,方中平长剑脱手飞出。

    欧阳扫月大喜,再攻一剑,欲取方中平之命。

    方中平忽然不避反进,手中虽无剑,但竟以手作剑,一“剑”插入欧阳扫月的胸腹间。

    “剑掌”!

    方中平练的不止是“袖中剑”更厉害的是“剑掌”,欧阳扫月震飞方中平手中长剑后,以为胜券在握,一时大意,便着了道儿。

    “剑掌”没入欧阳扫月胸间。

    欧阳扫月“噫”了一声,忽然大叫道:“孩子们别恋战,逃得一个是一个!”

    方中平冷笑道,“可惜连你也逃不出了!”猛抽手,血像箭一般自欧阳扫月胸间标出,欧阳扫月立时软跌于地,方中平大嚷道:“‘涵碧楼’听着,你们无须作无谓的反抗,你们的主持人欧阳扫月,已命丧在我手里了。”

    那边的公孙幽兰,在听到欧阳扫月冲出房门的声音时,便醒了过来,她才一起身,两名“长笑帮”徒便冲了进来,她琵琶横扫,杀了两人,才冲出房门,掌影陡盛,一个犹如僵尸般的人影,扑了过来。

    公孙幽兰百忙中一个翻身,躲过一掌,厉声喝问:“你们是谁?”

    那人仰天大笑,道:“‘长笑帮’‘无指掌’詹雨餐,妞儿,你还是乖乖地听命吧!”

    公孙幽兰一见这人连手都没有了,但出掌仍那未无声无息,又准又快,知道所练的必是毒掌,心中十分嫌恶,再不发活,手执琵琶,一招“横扫千军”劈了过去。

    “无指掌”詹雨餐大喝一声,飞身避过一击,双掌凌空拍向公孙幽兰。

    公孙幽兰一看“涵碧楼”火光熊熊,心中大骇,这时屈雷的话自公孙月兰的房中源源不绝,传了出来,心知公孙月兰定遭不幸了,再也不欲恋战,抡起琵琶即直劈詹雨餐。

    詹雨餐双掌一迎,劈碎琵琶。

    琵琶飞散的一刹那,詹雨餐视线之迷乱,正在那时,公孙幽兰猛自琵琶里拔剑,刺出。

    詹雨餐惨叫一声,被一剑穿喉而过。

    公孙幽兰解决了詹雨餐之后,正欲冲向西厢援救妹妹,但有人自背后飞袭而至,公孙幽兰警觉得快,匆忙一闪,玉肩已伤了道口子,只见“血魂镖局”之“血魂神掌”洛天池,凶神恶煞地站在那里,手持戒刀。

    公孙幽兰叫道:“今日饶你不死,你居然还有脸在这里暗算别人!”

    洛天池扬起戒刀,大笑道:“今日我暗算你,天下又有谁人知道!你已是俎上之肉,还是先让我乐一乐──!”忽然喉咙一阵“咯咯”之声,双眼一翻,便倒了下去;因为一柄利剑,正穿胸而过。

    公孙幽兰一看,正是“风云镖局”的来客“过江龙”杨苦威。杨苦威沉声道:“姑娘快逃,四面都是敌人”──话未说完,便传来方中平已诛欧阳扫月的那段话,杨苦威怒叱道:“妈的──”声音一顿,忽然脑门爆炸了开来,鲜血迸飞,吓得公孙幽兰一声尖叫。

    只见一名矮小的黑衣人飞近,大笑道:“妞儿,‘霹雷堂’的火药如何?”说罢哈哈大笑,此人正是攻毁‘含座鹰堡’之一的黑旗堂主万满堂。

    但他笑到一半,声音忽然成了惊怒的怪叫,猛地回身,只见他背后钉上了三枚血色蜈蚣,“飞天蜈蚣”崔一智站在身后,冷冷地道:“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中我‘毒蜈蚣”者,三步即亡,你还是认命吧!”

    “霹雳火”万满堂大吼一声,却不敢动,忽然有人双手一抱,竟自背后把崔一智紧紧抱住,崔一智力挣不开,原来那人正是“袖里日月”沈七山,正向万满堂叫道:“万堂主,快来杀了他。”

    可惜他不晓得万满堂的为人,万满堂是杀了崔一智,但却是掷出全身火药,把沈七山一齐炸死,然后万满堂也倒地毙命。在沈六山缠住崔一智的刹那,公孙幽兰正想营救,但却被一个人缠个不休,此人牛高马大,出招笨拙,却力大无穷,正是“丈二金刚”马仇夫。

    公孙幽兰又急又怒,飞掷长剑,把马仇大贯胸而过,但此际“飞天蜈蚣”崔一智已死,公孙幽兰只见全楼惨象一片,无数姊妹,都在不甘受辱,死力抵抗。公孙幽兰只觉悲愤莫抑,正欲杀将过去,忽然一人长空而过,全楼灯光同时被打熄,在灯光未熄的刹那间,公孙幽兰只见一个脸目英伟但略显淫邪的青年,站在身前,灯灭后,只听那人邪地道:“我是方中平,你就是公孙大姑娘吧?”

    公孙幽兰举掌欲劈,但觉脉门忽被扣住;耳际传来了方中平邪异的笑声,天昏地暗,远处火光处处,哀号连连。

    室内的燥热,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三人都不断地来回走动着,火烫的地板,根本连片刻也不能停留,司徙天心道:“完了,就算现在我们有办法,也太迟了。”

    司徒轻燕叹了一声,道:“我们技不如人,乃是该死,但方叔叔──”方振眉忽然笑着打断他们的话:“我们此刻还未死啊,是不是?”

    司徒轻燕叹了一声道:“可是这跟死又有甚么分别呢?”

    司徒天心至此时此刻,竟有心情来“研究”方振眉,“方叔叔,你在此情此境还可以笑得出,究竟甚么情形下你才笑不出呢?”

    方振眉板起脸道:“吃饭的时候。”

    此语一出,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都不禁笑了起来,方振眉忽然站了起来,正色道:“好,现在是闯出去的时候了。”

    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目瞪口呆,齐声道:“闯出去?”

    “对,闯出去。”方振眉道。一挥袖,“血河神剑”执在手中,方振眉意兴飞扬,道,“曾白水老谋深算,算定我们无法突破关,所以不惜把令尊这柄‘血河神剑’留下,但这柄剑.正是我们救命之物。丹凤姑娘才虽拯救我们未遂,但因她而致‘血河神剑’落在我们手中,也等于是救了我们了。”

    司徒轻燕蹙着秀眉,道:“我知道‘血河神剑’功能削铁如泥,断金碎石,但它能砍断这些地母精铁么?”

    方振眉断然道:“不能!”司徒姊弟又是一呆,方振眉接道:“所以我要等到这时候,曾白水认为用火烤死我们最为万无一失,又可免手下牺牲,殊不知最安全的方法也有疏漏之处;火烧铁熔,铁板也在软化中,我们用剑砍铁栅,必然无效,不如在烈火烧热的地板下手,往下冲出──下面既然有火头,必是地窖,凡地窖必有出路。上面虽也有火头,但我们不能往上冲去,因为若割裂天板,火炭坠落,我们就无法幸免了。”

    司徒天心大喜跳起,司徒轻燕却沉吟道,“但割裂地板、火舌必会向上耸来,我们岂不是自投火海吗?又如何冲了出去呢?”

    方振眉一笑道:“我自有办法,我先跃下,我们等我跃下急数十声之后,即往下跃。记住,十声之后,不得太迟,也不得太早,不管下面是甚么,都得闭起眼睛往下跃,我一跃下后,你们即开始数。”方振眉神目如电,往两人一扫,两人不禁精神一振,方振眉道:“好了,事不宜迟,都准备好了,我要动手了。”话一说完,一个飞跃,落足在栅内中心最热的铁板上,血虹一剑,贯足功力于剑上,“噗嗤”一声,直刺入铁板内,用力一划,只听“嗤嗤”之声不绝,那铁板硬生生给他掀起了一道四、五尺长的弧型大口子,果然至缺口处,火焰熊熊掠上,方振眉一声断喝,双掌一翻压下,那些火舌被他双掌之力一摧,全皆向下四散,火球四射,火炭四飞,方振眉在大火中跃下,边叫道:“开始数。”

    方振在火堆中跃下,即身左一偏,掠出火团之外,但身上也有几处沾了火,在那地下室管火的四人,忽见铁面掀开,一人跃落,大惊之际,正欲出袭,岂料火团四袭,烫得在地上乱跳,杀猪似的大嚎起来。

    方振眉脚踏实地后,快如闪电,即掠近那四人身侧,手如刀利,把四人着火的衣饰通通切除,那四人幸免于难。

    方振眉一旦拯救了那四人后,在电光石火的刹那间,又劈出一掌,把重新上升的火焰扫得只往四周燃烧,而在同时间,司徒姊弟已闭目携手,齐齐跃下。

    这一来,几乎是等于往火炭里跳落。

    方振眉立时再遥劈出一掌,把司徒轻燕司徒天心送出七八尺远,再一个飞扑向前,按熄了司徒姊弟身上着火的衣服。

    这两件事,只不过是刹那间的工夫,方振眉救了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后,才发觉自己身上的几处地方,已燃烧了起来。

    敢情他救人心切,忘了自己身上也沾了火。他急忙扑灭,但也烧伤了儿处,烧烂了一些衣服,有些狼狈。

    那在地上被火烫伤的几名“长笑帮”徒,其中一名伤势较轻的道:“我们要烧死你,你还要救我们?”

    方振眉淡淡一笑,但身上有几处地方却灼痛了起来,幸亏他功力高深,才能强自压下痛楚。另一名“长笑帮”徒半开着眼,呻吟道:“你就是方振眉方公子?”

    方振眉笑着点点头,那人叹道,“早知道是你,打死我也不烧了。”

    另一名受伤的“长笑帮”徒挣扎道:“你们快走,帮主就要来了,出口在西面,见将军松七株即向东南转,出门后直往南行,见明珠亭始转西北方,即可出‘长笑帮’,快!快!快!”

    方振眉长揖道:“谢了。”手携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像一阵风般的,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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