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竹淡淡地道:“笑话,论瀚海心功的成就,我比你高明多了……”
关山月大声道:“你研究虽精,却一直没有得到其中的要诀,你虽然仗着它骗取人家的武功招式,却始终无法运用得当!”
张云竹微笑道:“难道你能吗?”
关山月道:“以前我不能,现在我相信有充分的把握了!”
说完又对狄兰娜道:“在沙漠上我们交过手,我的剑法比你差得很,可是今天我突然比你高出许多,你知道是什么原故吗?”
狄兰娜道:“张老爷子说过,那是瀚海心法的原故!”
关山月一怔道:“他说过这句话?”
张云竹大笑道:“我自然说过,我早就看出来了,所谓瀚海心功,跟本就不足为道,吸取别人的武功招式,只是次要的作用,最大的功用,还是在于溶汇自己所熟练的武功,使它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势……”
关山月一呆道:“你早就知道了!”
张云竹笑道:“不错!我早就知道了,不过今天在你身上,我得到了一个新得概念,瀚海心功的运用不能勉强,不能在事前存有居心,必须在自然中听其自由发展,才有意想不到的神效,你那伏魔剑式愿无足取,可是藉着瀚海心功得原故,居然能胜过威力无俦的八部天龙剑式,由此可知瀚海心功确有不可思议之妙用……”
索诺木这才开口道:“张先生未免言之过早,八部天龙剑式尚有一式未曾施展,这一式才是瀚海心功真正的克星!”
张云竹点点头道:“兄弟不反对这句话,所以兄弟才有再三关照令爱千万不可使用,因为令爱尚未精娴此招,使用出来,万一杀不死这小于,被他学了乖去,以后可是真的无法制住他了!”
索诺木微笑道:“张先生放心好了,兄弟大概不至于叫他逃出手去!”
说完缓步出场,在狄兰娜手中接过长剑,先用手试试剑锋,然后比个姿势,对准关山月道:“我只用一招,这一招必定可以叫你身首异处,因此,你最好先想个应付的方法,假如你能躲过这一招,则我们父女两人与张先生三条性命都由你处置便是了!”
关山月挺剑道:“索诺木,你可曾考虑到杀死我的后果吗?”
索诺木一笑道:“自然考虑过了,你一死,将会有很多女子伤心!”
关山月怒道:“我跟你说正经话,不是跟你开玩笑!”
索诺木微微一笑,道:“我的话也很正经,不过我还是愿意听听你的死能够引起什么了不起的大灾难?”
关山月道:“我个人的生死无足轻重,可是在你身旁的这个人可就从此志得意满,横行天下,再也没有人能制住他了……”
索诺木一笑,道:“你是说张先生,这不至于吧!”
关山月怒道:“不至于!你知道他有多坏,藉着瀚海心功,他已经吸取了不少别家的武功,若是再得到你的八部天龙剑式……”
索诺木微笑道:“张先生以瀚海心功跟我交换八部天龙剑式,大家都是君子交易,事后我们准备联手另创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关山月忍无可忍,厉声大叫道:“你们是一对狂人……”
索诺木笑道:“不错!你是我们唯一的障碍,所以我非除去你不可!”
说着摆剑轻轻一圈,直扫了过来,关山月存心拚命,根本不理什么招式,连人带剑冲了过去!
因为他对八部天龙剑式已经有个认识,知道这一招必然是威力无俦,所以发剑时抱定必死之心,只想与对方同归于尽!
可是等他剑出手后,才发现索诺木那一剑根本没有什么可惧的,长剑圈得呼呼直响,却露出胸前一个大空门。
起初他还以为是一个圈套,诱使他上当,因此剑尖递进一半时,他还在准备对方突起的变化!
然而索诺木似若未觉,放任他的剑刺进来,关山月再进前几寸时,索诺木仍无动作,关山月才放心了!
以他的造诣,索诺木即使有什么精奇的变化,最多也只能杀死他,而索诺木本身绝难逃过他手中这一剑!
本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他用足劲力,加速地刺过去,这时站在一旁的张云竹突然冲过采叫道:“等一等……”
关山月虽然与索诺木在斗剑,他最注意的还是张云竹,也因为这个人才是他真正要剪除的对象!
所以他见张云竹冲过来时,以为这老滑头又在耍什么花样了,毫无考虑的撤剑朝外一挥!
张云竹没想到他会突然改招的,身子已经冲了过来,两下里刚好碰个正着,青光闪处,剑锋恰恰扫过前胸!
张云竹只哼了一声,胸前血如泉涌。
索诺木大惊失色,连忙丢开剑去扶着张云竹,同时用无比愤怒的目光,瞪了关山月一眼!
张云竹却用手抚住前胸,软弱地道:“索兄!表演得好,不知道那边成功了没有……”
话还没有说完,胸前又是一道血泉喷出,同时屋后另一道门帘忽然掀开了,张菁菁带着蛇神冲进来叫道:“行了!行了!那个老家伙似被一剑刺个对穿……”
忽然看见张云竹全身浴血,连忙扑上来叫道:“爹!您怎么了……”
张云竹软弱地说道:“菁菁!那家伙真的死了吗?”
张菁菁点点头,随即又问道:“爹!是谁把您伤成这个样子的?”
张云竹忽然振作起来,朗声大笑道:“巨孽已除,虽死何憾,菁菁!今后的天下将是称们年青人的了。你好好干吧,我不能再替你们操心了……”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张菁菁急忙在身边掏出药囊,想为张云竹止血疗伤,索诺本惨然地摇摇头道:“没有用了,张先生内脏已裂……”
张菁菁用手指探进创口一试,以她的医学知识,知道再有仙丹灵药,也无法可以救活她爹爹的性命了。
不禁泪珠承眶,跳起来问道:“是谁杀死了我爹?”
关山月站过去道:“是我!”
张菁菁似乎不相信地道:“是你?”
关山月庄容道:“不错!我感到很抱歉,可是我非杀死他不可!”
索诺木在旁边道:“张先生是为了阻拦他杀我的,谁知他会突然撤剑回砍,张先生来不及躲避,刚好迎上了剑锋!”
“其实他不出来拦阻,我也不会杀死你的,今天我只想对付一个人,也只想杀死一个人……”
张菁菁神色一变道:“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对吗?”
关山月道:“菁菁!你知道的!你父亲实在不能再……”
张菁菁凄然泪下,哽咽道:“是的!我知道,你杀得很对……”
江帆忙走过来道:“张姊姊!你是怎么了,你到这儿来,不也为的是帮助关大哥对付你父亲吗!怎么现在又怪起关大哥来了呢?”
蛇神嗔目怒声大喝道:“你懂个屁,还不滚远点去!”
江帆对蛇神始终有着一份畏惧,被呼喝后不敢作声,瑟缩地走过去一边,蛇神转脸来向着关山月,举起单掌,沉声道:“你是天下最忘恩负义的畜生……”
张菁菁连忙喝止道:“蛇神!放下手,不准乱来!”
蛇神怔然道:“难道这小子还不该杀?”
张菁菁转问索诺木道:“你们把内情告诉他没有?”
索诺木摇头道:“没有!这里与外面是通的,事前不能说,刚到紧要关头,张先生已经中剑了,这真是想不到的事……”
张菁菁恻然一叹道:“我想也是这么一回事,这只能委之天命了!”
蛇神叫道:“张老爷子一代仁侠,为了天下安宁,为了成全这个小畜生,费了多少心血,却落得这种结果,还能说是天命,天若有眼,就该叫这小畜生天打雷殛!”
张菁菁一叹道:“我爹是个学医的人,他只知道救人济世,反正这个心愿已经达成了,他并不在乎自己落什么结果!”
关山月听他们这样一说,不禁怔住了,问道:“菁菁!这是怎么回事?”
张菁菁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却对蛇神道:“你把其余的人叫进来吧!”
蛇神万分不情愿地从门里走了,张菁菁却呆呆地坐在张云竹的尸体旁边,拉着他的手发呆!
关山月与江帆等人虽然莫明其妙,可是看见她脸上的神色,不敢上去打扰动问,索诺木叹了一口气道:“事情应该怪我,合我们这么多人的力量,无论如何也不会怕那个老狐狸,偏是我自作聪明要用这个绝计!”
话还没说完,门口涌进一大批人,领头的是魔女温娇,后面跟着独孤明与林香亭,再后面的李塞鸿。
然后是张菁菁的外祖母白老婆婆与她的半疯女儿,也就是张菁菁的母亲,张云竹的妻子。最后是灵姑,她一手拿着关山月的紫郢剑,另一手端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血渍模糊,看不出是谁!
他们进来后,立刻为跟前的情景惊怔了。
关山月见到独孤明之后,屈膝跪下叫道:“师父……”
独孤明摆摆手道:“起来!张大侠怎么了?”
谁都没有回答,还是关山月道:“是徒儿杀死了他!”
独孤明几乎要跳起来,怒声喝道:“什么!你杀了张大侠!”
张菁菁这才慢慢地站起来低声道:“不能怪他,他根本就不知道!”
独孤明怒叫道:“不知道就能随便杀人?畜生!我教你武功是让你这样胡作非为的?你马上在张大侠的遗体前自裁!”
关山月叩了一个头:“徒儿不辞一死,但必须死得明白!”
独孤明踢了他一脚,大叫道:“叫你死!你就死!”
白铁恨走上来一抱拳道:“独孤大侠,他是我故人的遗子,多承大侠养育成全,老朽敬代地下死友致谢,只是……”
独孤明怒叫道:“我不管他是谁,只知道他是我的孽徒!”
白铁恨耐住性子道:“老朽无意干涉大侠训徒,不过大侠如此不问青红皂白就处死他,老朽站在故人的立场……”
独孤明刚要翻脸,林香亭上来柔声道:“可能这孩子是真的不知道,否则他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你别先发脾气,也该让他明白一下!”
张菁菁也道:“独孤前辈!以家父的作为,若是不明内情的确是容易令人误会,即以侄女来说,若非此次见到前辈,才明白家父的种种苦心,对家父也未能释怀!”
独孤明哼了一声道:“他杀了你父亲,你还替他说话?”
张菁菁道:“这是两回事,侄女只论是非,不计私怨!”
独孤明长叹一声道:“你是张大侠的碓一亲人,你不计较,我还说什么呢?你慢慢去解释吧!我深感愧对张大侠,也没有脸再在这儿听下去!”
说完,对张云竹的尸体拜了一拜,掀帘走了出去。
张菁菁见关山月还跪在地上,含泪道:“关大哥!你起来吧!”
关山月道:“不!我想先把事情弄明白!”
张菁菁指指灵姑手中的人头道:“你见了这颗人头,也该明白了!”
关山月这时才看清那颗人头,正是苦海慈航,不禁惊叫道:“是这老秃子,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
张菁菁一怔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关山月道:“一连几次意外,我都发现有他的份,直到这次在大漠上他找到关飞驼作为明驼令主的传人时,我才觉得有点可疑,尤其是他把我引到此地,弄了一对雪魈来害我,又骗去了我的紫郢剑,我对他更怀疑了……”
张菁菁一叹道:“你发觉得太迟了,我父亲早就发现他的阴谋,为了要除去这个恶贼,他不知费煞多少苦心……”
关山月奇道:“你父亲早就发现了?”
张菁菁道:“是的!我父亲参加龙华会在你之先,那个时候他已经觉察到这个老家伙的阴险,可是他不敢揭穿!”
关山月一怔道:“为了什么?”
张菁菁道:“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你师父等人的安全!”
关山月道:“我不懂!”
张菁菁一叹道:“岂止你不懂,除了我父亲外,可以说没有一个人懂,我父亲是他引进到龙华会中去的,往远一点说,你师父,甚至你进龙华会,都是他在暗中策划的。谢灵运的叛变,也是他促成的……”
关山月更是惑然地叫道:“那么,他为了什么呢?”
张菁菁道:“为了你师父的瀚海心法与八部天龙剑式!”
关山月听得一头雾水,可是他急于知道后情,便不再插嘴打扰了,张菁菁顿了一顿才说下去道:“这个老和尚的心计之深,可谓举世无二,他凯觎瀚海心功不止一天了,可是你师父深知这种心功的利弊,轻易不肯传人,他没有办法,只好策动谢灵运叛变,希望你师父会利用瀚海心功来对付谢灵运,他就可以从旁偷学了,谁知你师父与林仙子已看破世俗,不肯再动杀机,把龙华会的责任交给了你,他又用计将你引上龙华会……”
关山月道:“师父早就有这个意思!”
张菁菁道:“不错!可是这也是他一力促成的,他知道你师父会把瀚海心功传给你,事实上他也早得到了瀚海心功的诀要,只是他发现那诀要没有多大作用,他认为你师父一定对你另有传授……”
关山月道:“没这事,师父教给我就是那么多,一直到今天决斗时,我才自己体会出瀚海心功的运用巧妙!”
张菁菁道:“是的!他可不这样想,所以从侧面鼓动人出来与你们作对,结果你在龙华会上又学到了伏魔剑法,没有动用到瀚海心法就击败了谢灵运,他自然不死心,只好鼓励谢灵运继续与你作对,可是这一切瞒不过我的父亲!”
她歇了一口气接着道:“我父亲从你那儿看到瀚海心功的诀要后,已经完全领略到其中之妙,他是个学医的人,将这些诀要与人体的状况对证后,很快就领悟了,可是他武功会得不多,一时无法发挥其威力,苦海慈航也知道这件事,他想从我父亲身上探听其中奥秘,将我父亲引进龙华会,可是我父亲很聪明,暗中吸取别人的武功充实自己,表面上则不露声色!”
关山月道:“你父亲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张菁菁道:“他那时武功已经很高,连谢灵运都暗中受他的节制,告诉你有什么用,说不定揭穿他的假面具后,他恼羞成怒,会先对你们施下毒手,所以我父亲只好暗中忍耐着,准备等自己功力大成之后,再去对付他!”
关山月问道:“后来,你的父亲是否练成功了呢?”
张菁菁道:“我在五台山上成立太极门时,我父亲以为功力已经够了,跟他交锋了一次,结果只能将他击败,却无力杀死他,我父亲深感事态严重,才不惜自污声名,将你的仇人全部收罗到门下,一方面是防止他们加害你,另一方面却是提高他对瀚诲心功的兴趣……”
关山月道:“可是,你父亲却一次次地要害死我!”
张菁菁一叹道:“那是他故作姿态,实际上那些方法我都知道,有我帮着你,你绝对死不了,而且唯有这样,才能叫那老狐狸不加害你们。”
关山月一怔道:“我又不懂了!”
张菁菁道:“因为我父亲急于杀死你,使他更明白瀚海心法之妙,以为我父亲要独占奥秘,他无法从我父亲那儿得知其中之妙,就会更积极在你们师徒二人身上想办法,至少他会努力地保护你们安全,我父亲还更进一步,把你师父等人软禁起来,逼他现身来救,因为要找他很困难……”
关山月问道:“你父亲把我师父送到这儿来是何用意呢?”
张菁菁道:“这是谢灵运的建议,他与苦海慈航始终在暗中有勾结,我父亲装作不知道,将计就计,果然又探出他另一个阴谋!”
索诺木道:“底下由我补充吧!我在这里发现了八部天龙剑法之秘,这个老家伙不知怎么也知道了,可是被我捷足先登,他争夺未果,铩羽而归,我知道他必不死心,所以加紧练习剑式,谁知这家伙竟把张先生勾来了!”
张菁菁道:“他的用意是想叫我父亲与索诺木酋长相冲突,他可以坐收渔利,谁知我父亲洞悉其奸,而且觉得索诺木酋长不愧为至诚君子,互相倾慕之余,定下这个计策,因为知道你也在大漠上,才故意弄了几头雪熊,把你也骗了来!”
关山月道:“为什么要骗我呢?”
索诺木道:“因为老和尚奸诈万分,不知怎么偷偷地摸上此地跟你师父见了面,把瀚海心法的真诀骗去了!”
关山月道:“这怎么可能呢,师父连我都没传授,也许他老人家自己都不知道……”
索诺木道:“不!令师因为受张先生所困,愤极苦研,终于也将瀚海心功的真诀想通了,刚好老和尚偷偷跟他见了面,带着你的金神,说你已经被我们杀死,他已另外觅传人,令师误以为真,把真诀告诉了他!”
张菁菁道:“我来到此地后,跟你师父见了面,证实你没有死,而且,我父亲这时也把他的真相告诉大家,只可惜太迟了,那老家伙已经得到瀚海心功的真诀,而且,我父亲与索酋长研究天龙八式时,他在暗中也学去了不少,要想制他,已经太难了!”
索诺木道:“那老和尚始终钉在你的身后,我与张先生把你诓来的目的,原是想利用此地的特殊环境,使他无所遁形,把八部天龙的剑式传授给你,大家共力除此巨奸,后来,知道他对此地的环境也相当熟悉,暗中来去,神鬼不知,只得又改变了计划……”
关山月道:“他在此地有一个秘密的洞穴,也有一条秘密的通道,豢养着一对雪魈,自然难不住他了!”
索诺木道:“那对雪魈是前一位武林隐士所豢,这位隐士也是创八部天龙剑式的奇人,我得剑诀之后,却没有找到那对雪魈,想不到竟被他收罗去了……”
关山且问道:“你们是怎么杀死那个老和尚的呢?”
索诺木道:“我们与令师交谈之后,知道此獠近在咫尺,却因为他的功力通神,难以对付,遂假装闲谈,透露八部天龙剑式的最后一招,另有神奇的变化,这招变化,要留待你上山之后,用来杀死你……”
灵姑插嘴道:“他一直暗中跟我连络,这句话是我传给他的,今天比剑时,他就在后面空地上照样练招!”
关山月道:“那最后一招并没有什么神奇,而且漏洞百出!”
索诺木冷笑道:“事前你想得到吗?”
关山月怔道:“自然想不到!”
灵姑忙道:“张老爷子就是要利用人所意料不及,才能叫老和尚在全神贯注之时,给我一个下手刺杀他的机会!”关山月呆了半天,才道:“这叫我怎么想得到呢?”
张菁菁长长一叹,道:“所以我并不怪你,你也别理师父的话,反正老和尚已经被杀死了,我父亲的一番苦心血并没有白费!田姊姊在后面等你,你去看看她吧!我父亲对不起你的地方很多,不过他最后替你把仇家都解决了,至少可以稍算得为你尽心了!”说着抱起张云竹的尸体向外走去,关山月忙问道:“你上哪儿去?”
张菁菁苦笑道:“陪着我奶奶,在昆仑山上有最好的归宿!”
关山月想拉她,却不知如何说话,眼睁睁地看她走了,他怔了一怔,掀开门帘,向后走去!
一片雪地上站着全身残废,面目狰狞的玉芳,却不见田畹华,关山月忙问道:“畹华呢?”
玉芳递给他一张字条,上面墨迹犹新!
“菁娘对君用情至深,且彼父女为君牺牲至巨,君当有以报去,妾自惭形秽齿衰,不堪为君匹,故虔心以让菁娘,此去天涯无定,愿常相忆,盼勿相寻……”
关山月呆了一呆,将纸笺团皱了一丢,田畹华想得太天真,他不会去找张菁菁,张菁菁也不会接受他!何况他对家室之念,本来就很淡薄,对这个世界,他也相当厌倦了,无垠的沙漠,才是他理想的归宿,一骑明驼,才是他终身的伴侣,只有像风一般地流浪,才是他所需要的生活。
人间的不平事还很多,他的明驼令主身份既然还没有交下去,就必须再为这个名号所赋予的责任,继续贡献他的生命,也许还有无数多采多姿的生活在等着他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