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闻声,转头向发声处看去。只见连心七怪的尸体之侧,凝立着一位胡须俱白,手持落日骷髅旗的老僧,他不是别人,正是天罗神僧。天罗神僧由哪个地方钻出来,场中天下众武林高手,没有一位知道,一时间令众人呆呆怔在那里。云中一鹤冷笑一声,喝问道:“你是谁?难道凭你这几句话,就能够阻挡武林义师,打消毁灭落日之念吗?”天罗神僧低暄一声佛号,道:“阁下大概就是人称云中一鹤,云施主是吧?老袖少林天罗僧,也是落日三使的西阳使者……”天罗神僧此话一出,众武林高手一阵哗然。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堂堂少林派有神僧之誉的天罗神僧,也加人了落日谷之中,并担任落日三使职务。云中一鹤望了站在骷髅天尊之侧的少林骷髅凶手使者一眼,说道:“少林派真是人才众众,可惜却是一些为人驱使的使者。”天罗神僧突然沉声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若是执迷不悟,这场弥天浩劫,将使整个天下武林永远衰弱不振……”他这句话,像似含蕴着无穷玄机,严重后果。南宫远自从听了李秋兰的警告,他已经对落日谷存了一丝戒心,这时听天罗神僧如此说,不禁皱眉问道:“天罗神老前辈,你的忠告,令我有些不明了,为何我们进入落日谷,将使天下江湖武林,从此衰弱?”天罗神僧道:“因你们将会全部丧生落日谷,眼下众人虽不是全天下千万武林同道,但可说是全武林的精华在此,一旦你们死去,江湖武林将从此后继无人。”南宫远沉容问道:“落日谷当真有毁灭我等之能力?”天罗神僧答道:“不错,数十余年来,已经有人专门制造埋葬天下众武林高手的坟墓。”这句话,听得更令南宫远不懂,他又问道:“恕晚辈愚笨,难解神僧话意,请前辈能够说明了一点。”天罗神僧突然凄声轻叹,道:“老衲言至于此,南宫少侠你听我的话回去就是。”骷髅天尊突然呵呵一阵轻笑,道:“天罗神僧兄,久违了,不知落日谷自从南宫豪死了之后,什么人接掌落日谷之任?”天罗神僧那双有神的眸子,掠扫了骷髅天尊一眼,道:“你已经三入落日谷,谅已知落日谷之凶险,难道你还敢擅闯落日谷?”骷髅天尊笑道:“人类是最好奇的,愈是神秘离奇的地方,那么他愈喜欢去,愈是无法知道的事情,那么愈想要知道。我并非圣贤,当然我今日要第四次进入落日谷,探其奥秘,纵然真的丧生落日谷中,死亦何憾?要知人生有如白驹过隙,转眼就是白骨一堆,像老朽这般就木之年,‘死’……一字,有何足惧?”他这番话,说得豪气干云,悲壮激昂,场中群豪听得不禁心胸热血沸腾,豪兴大动。由众人的脸色看来,他们都是决定一入落日谷。天罗神僧看到这种情形,喃喃自语道:“难道这已是注定的劫数?任何人都无法挽回了?……”突然一声呵呵长笑,冲震云霄。那位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猝然发作,他双掌一错,猛向天罗神僧劈去。天罗神僧是何等人物,岂会遭郁年日击中,混天世外魔王掌刚一劈出,他已同时出手退击。天罗神僧手中的落日骷髅旗,横抡一扫,迎打双臂,旗带劲风,力道逼人。混天世外魔王心头一震,挫腰收势,疾退八尺,他想不到对方迎击之势,竟是那等迅速,几乎叫那一旗扫中。天罗神僧一旗逼退郁年日,左手立掌于胸,问道:“阁下敢是人称混天世外魔王郁老前辈?”郁年日闻言阴恻恻地笑,没答他半句问话,猛地欺身直进,双掌连环劈出,疾劲掌风,直涌过去。天罗神僧见他出手力道,迅猛无俦,落日骷髅旗一招,“赶山填海”迎向郁年日劈扫过去。郁年日见天罗神僧旗势奇猛,倒也不敢用内掌硬接,他身躯突然一转,闪开了天罗增一旗劈打,左掌直推,右掌横击,一攻之势,两招齐出。天罗神僧脸色一沉,疾退二步,铁旗横抡“力扫五岳”。一股劲风,随旗卷出。但是,郁年日不退反进,一顿足由中宫直抢而入,身法奇快无伦,左掌横劈出一股潜力,把天罗神僧旗势逼住,右手二招,“五丁劈石”,直击顶门。天罗神僧吃了一惊,一跃退开,接着一个虎扑而上,展开二十四式伏龙旗,全力抢攻,刹那间——旗影如山,风雷并发。天罗神僧的武功,原本就走刚猛的路子,这伏龙旗法又是外家功夫中至高绝学,讲求刚猛劲力克敌。这一施展开来,真是石破天惊,加之混天世外魔王掌力沉雄,独步天下,他们这一展开生死搏斗,劲力波及七丈远,那些武功稍差者都退出七丈之外,南宫远,李秋萍等在四丈外,亦感劲风凌厉惊人。这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凶狠搏斗,二位空前绝后高手,愈打愈勇,一时间,难判断胜负。激斗中,但闻一缕娇脆的声音喝道:“西阳使者接令退开。”天罗神僧听到这声充满威严肃煞之喝声,立刻收旗退出三丈开外。大家抬头齐目望去,只见绝壁暗影处,缓缓走出三个蒙面人来,居中是那位绿衣蒙面女,左边是那灰衣道袍东阳使,右边是中阳使唐心如了。东阳使,中阳使,他们一眼看到南宫远,李秋萍,两人心中像似各自怔了一怔,宁足而立。绿衣蒙面女缓缓对着郁年日走了过来。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微然掠扫了地面上连心七怪尸体一眼冷冷问道:“这七人是死在你手中的吗?……”话到这儿,声音突转严厉,接道:“你能一下伤害他们七人,足见是有来头的人,你是谁?”郁年日傲然一笑,道:“我是谁?你不配问。”绿衣蒙面女冷笑一声,陡然一掌劈去。原来她真是狡滑得很,竟然借这问话间,已暗中凝集了功力,这一掌劈出,实是她功力所聚。她的掌劲去势极快,而且无声无息。郁年日纵是天下一代魔头,但他也闪避不及,只得运集真气,左手拍出一掌,准备拼受震伤,接他一击。哪知一掌劈出,竟是毫无阻力,心中甚感奇怪,不自觉把打出的劲道收回。只感一阵阴寒之气,随着攻回力道,浸入体内,不由大吃一惊,急忙运气护住内腑,自闭要穴,把浸入体内寒气逼住。绿衣蒙面女森森一阵冷笑,道:“郁年日,你已被我落日寒阴掌所伤,纵有精纯内功,也难熬过七日,你若要性命就随我去。”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这一怒非同小可,一声震可欲聋大吼,右掌一扬劈山,一股劲风猛向绿衣蒙面女击去!绿衣蒙面女冷笑一声,转身一掠数丈避开此击。天罗神僧铁旗,劲风若若,击出一道狂飙,唐心如和那东阳使也各运内力打出掌劲,迎向郁年日撞去。几股潜力一接,立时卷起一阵旋风。郁年日掌劲多么雄厚,亦难挡落日三使合击,他被震得后退了三四步。南宫远见绿衣蒙面女要走,喝声道:“三阳殿主慢走!”他翻腕拔出紫薇剑,连人带剑化成一道紫虹冲去!一阵冷笑,暴喝,东阳使和唐心如腾空拦截过来。唐心如运劲劈出一掌,直击后背,东阳使却施用一招,“飞鹰搏兔”,凌空扑下,这二人皆是南宫远血仇大敌,出手自是毫不留情。南宫远冷哼一声,疾向右侧一跃,先避开唐心如掌力,翻身挥剑,一招“海市蜃楼”剑化一片护身光幕,挡住了东阳使得扑击。唐心如阴笑一声,双掌连环击出!南宫远目的是想阻挡绿衣蒙面女,问她关于自己爱子小翎事情,所以唐心如掌势劈出,他人已纵身跃到绿衣蒙面女身后朗声问道:“姑娘,我的爱儿,你什么时候……”他语音未完,东阳使已经首先扑到身后,左掌“神龙探爪”兜头抓下,右掌,“判官翻簿”迳扣右腕。“东阳使,中阳使退去,不要难为他。”绿衣蒙面女喝声中,南宫远手中长剑,洒出一片紫芒逼退东阳使,身移数尺,这时绿衣蒙面女冷冷说道:“落日三使将他们引进落日谷。”天罗神僧沉声说道:“殿主,这些人也有………”绿衣蒙面女不容他说下去,冷笑道:“西阳使者,你敢不遵从谷主之命?”天罗神僧闻言睑色骤变,叹声道:“但愿我佛慈悲,能够挽救这些生命。”绿衣蒙面女转首对南宫远说道:“你要见你爱子小翎,就跟我来。”李秋萍这时已经欺到南宫远肩侧,闻言娇声说道:“只要你将小翎归还我们夫妇,绝对就此走开,不跟你们落日谷中人为难。”绿衣蒙面女冷笑~声,道:“你们见着了小翎,若我不放你们走,纵是插翅也休想飞出落日谷一步。”她说着话已经首先向那绝壁暗影行去,南宫远数次看见天罗神憎,绿衣蒙面女等人由那地方出现得无声无息,心中已暗忖:“这绝壁定然有着机关门户,否则他们怎么都现得有如鬼魅幽灵。”这时南宫远,李秋萍并肩离绿衣蒙面女三尺之后走着,落日三使则离南宫远和李秋萍数丈之遥,群家则紧跟在三使之后。绿衣蒙面女突然回头向南宫远说道:“入谷铜钱拿来给我。”南宫远怔了一怔,方将那两枚铜钱交给她。绿衣蒙面女取了铜钱,转身向绝壁上一道如同裂缝空隙闪入说道:“你们要见小翎就紧跟着我,落日谷机关重重,岔道差错,稍一走错便进入死道。”李秋萍见她门入裂缝,本是迟疑地微拉了南宫远一下,但听了她的话,立刻首先闪进,右手却紧拉着南宫远衣衫。大自然奥秘,真是令人梦中难以想像得到。由这个二尺宽,如同山壁裂缝进入,竟然别有洞天,当南宫远和李秋萍在这漆黑不见五指,狭小可怜的洞道连续转了三个弯,面前却现出一片金黄色光亮,洞道也变得很是宽阔明朗。绿衣蒙面女手指着洞道那边出口,说道:“出了这条洞道,便是落日谷地界,当你们看了落日谷面貌,便知落日谷如何传播江湖武林,视之为神秘地方。”南宫远和李秋萍,这时听她说话声音,已经不似先前那般冷峻冰寒,南宫远不禁轻声叹道:“东方姑娘,我有一句话问你。”绿衣蒙面女恍似未听到南宫远语音,举步向出口走去!南宫远和李秋萍对望了一眼,只得默默向前走去!蓦然后面传来一阵吆喝之声,显然落日三使合群豪发生了冲突。只听骷髅天尊古啸苍的呵呵笑声,叫道:“南宫少侠,你可暂等众人一下,或者中了他们奸计,孤掌难鸣。”突听天罗神僧一声深沉的佛号,说道:“你们如有打消进入落日谷之念者,现在回头还嫌不迟。”南宫远和李秋萍,听到这一阵语音,不自禁停步转身望去!这时前面传来绿衣蒙面女冷冰冰的声音道:“你们如果和古啸苍等会合一起,今生今世,休想再见小翎了。”南宫远突然加紧脚步,走到绿衣蒙面女面前,说道:“东方姑娘,你要找古啸苍报仇,我当然不阻止于你,但是,你当真诚心诚意,带我们去见小翎吗?”绿衣蒙面女冷声哼道:“那么你认为我有什么图谋?”这时三人已经出了洞口。这是一个神秘离奇之谷。但它的造型就真的这般神奇,令人永远无法深得其中之秘。南宫远和李秋萍,二人眼中呆直了,因为这个如同幻梦境界的落日谷景物,吸引住了二人的眼光。落日谷……是一个南北两面插天绝壁,东西奇峰所形成的奇谷。但在这周围七八里的谷地中,却有着异于其他山谷之景物,谷中有石,草木。可是谷中之石,并非嗟峨怪石,而是一株株数十丈高的插天石旬,几乎布满了整个谷地。在那些如同龙腾虎跃的石旬林中,隐隐现出如同魔宫幻形屋宇,更使人惊异的,就是谷的中央,像似有一轮红日,其实这是一口火潭,但火潭喷出红日色的火焰,发出奇异的霞光,照彻了谷中每一个角落,到处一片金黄。“唉!落日谷三字,大概就因此而得名了。”南宫远慨然叹语着。绿衣蒙面女回头望了南宫远一眼,说道:“落日谷神秘,是人世间永远无法知道的。谷中那边幻影似的宫殿屋宇,便是落日谷的神秘,但天下任何人也无法到那宫殿最后的神秘处。”南宫远突然心头一动问道:“东方姑娘,那宫殿屋宇就是‘九重天关’所在地吗?”绿衣蒙面女点头道:“不错,‘九重天关’守护着天下最厉害的高手,纵然聚齐了江湖群雄也难破去‘九重天关’”。李秋萍问道:“小翎是在‘九重夭关’之中?你是不是要带我们去那里?”东方莺珠冷声一笑,道:“‘九重天关’就是我也没有进去过,小翎便住在我的三阳殿中。”南宫远和李秋萍,听得不禁眉头一皱,他本来认为她就是东方莺珠,这样说来她不是东方莺珠了。原来南宫远以为她是东方莺珠,得了落日谷“九重天关”高人传授,所以武功进境如斯,但她且说没进过“九重天关”武功当然不是落日谷之技,那么是谁?南宫远叹声问道:“这样说来,姑娘不是落日谷中人吧!”绿衣蒙面女冷冷道:“我是落日谷的三阳殿主,怎么不是落日谷的人。”这一下南宫远更是迷糊了,突然李秋萍娇声说道:“姑娘,你不是说过,你是刚接替落日谷三阳殿主?”绿衣蒙面女突然发出一声格格娇笑,道:“是的,我是刚接替三阳殿主。我知道你们现在有许多疑问,等待到了三阳殿,我才向你们说清楚。………”原来现在那个洞道中,传出阵阵呼喝,打斗声……显然落日三使和群豪发生了争斗,三使凭借地势斗群豪。但现在却被群雄冲破防线,只听一声狂笑声,由洞道中电奔而来。绿衣蒙面女急道:“李秋萍,您快拉住我的手,这些石笋仍是奇门鬼布阵式,一步走错,立刻陷入绝地。………”说着,绿衣蒙面女左手一伸,已经握住了李秋萍右手,娇躯一晃,闪进第一道石笋之中。南宫远知道奔来的人,是那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他听了绿衣蒙面女的话,突感郁年日发出一股劲风,从背后击来,他无暇思索,右手轻拉着李秋萍衣衫,迅快地随后转入石笋中。轰的一声暴响……郁年日那股凌厉劲道,击中了石笋,发出一声暴响。绿衣蒙面女拉着李秋萍的手,身若行云流水,迅快向石笋林中穿走。南宫远仔细地望着绿衣蒙面女挪移步法,不禁心中大骇,原来她步法诡异怪诞至极,生合玄机,有如布罡踏斗。大约走了二里之长路途时间,陡然面前景色一变,有如换了另外一个世界。这是一处丘岭,四周青翠欲滴,繁花似锦,实是个生平极为罕见的美景胜地,彩带似的虹光,只见路旁仙鹤起舞,白鹿嬉戏,松鼠小兔,尽是见人不惊。南宫远一怔,问道:“这是什么地方?”绿衣蒙面女这时已经停下了身形,淡淡答道:“落日谷中的落日岭。”南宫远和李秋萍,目见这个地方,真疑已不是置身落日谷了,李秋萍娇声笑道:“落日谷中,竟然有这样一处美丽仙境,无怪小翎玩得高兴不想回去了。”绿衣蒙面女冷冷哼了一声吵道:“小翎,虽然很高兴这个地方,但他总是吵着找你。”李秋萍听得眼泪差点掉落下来。南宫远叹道:“姑娘,你大概可以带我们去见小翎了。”绿衣蒙面女即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若不答应我一件事,那么你们就永远不能离开落日谷一步。”南宫远听得眉头深深皱起,说道:“姑娘,你要我答应什么事,只要我力能所及,定会答应你。”绿衣蒙面女道:“这件事容你们父子见了面后,再说不迟,反正我也不怕你们逃离落日谷,要知那些石笋,乃是一种九宫颠倒迷魂阵式,天下间没有几人能够懂得这种阵图奥妙。”她这番话,像似警告,又像似说明。三人一面说话,一面行过落日岭。只见落日岭下,是一处绿草如茵,长满鲜艳芬芳花树的平地,就在那块平地上,建筑着一座巍峨高楼院子。绿衣蒙面女手指着那座楼院,说道:“昔日这座楼院,是玉修罗南宫豪夫妇所在……”南宫远听得胸中热血一阵浮动,他想起父母当今已然作古……而这座楼依旧耸立,不禁黯然凄伤。绿衣蒙面女继续说道:“这座楼院是你父母所建,但在数十年来,楼院主人却更换了多次,当今我便是承继你父母的楼院主人。”说着话,三人已经走入楼院围墙,但见楼院内没有半点灯火,阴森死寂,像似没有住着半个人影。南宫远心中感到怀疑,他正要出口相询,但绿农蒙面女已经如电也似地飞进楼院大厅。陡然里面灯光一亮,绿衣蒙面女已燃起厅内烛火。南宫远和李秋萍,双双跃进大厅,只见厅中布置有如皇宫宫殿,堂皇华丽,山水名画,古董玉玩,应有尽有。但却没有半个人影。绿衣蒙面女回头对南宫远说道:“你们暂在这里坐待片刻……”语音未完,她已经迅快地扑入内院。由她这种神色紧张这之态看来,好像这楼院内已有什么骤变似的?南宫远和李秋萍虽然感到有异,但二人也只得暂坐厅中锦墩之上。大约一盏热茶工夫……内院闪出绿衣蒙面女。她像似有气无力地走到二人面前,她眸中竟炙呆呆望着南宫远和李秋萍一语不发。这种情形,使二人心头一震,李秋萍首先问道:“我的小翎呢?他……”绿衣蒙面女没有答话,她缓缓伸出玉手,将一层一层绿妙慢慢地揭开来。南宫远见她这种举动神态一时间也是呆愕住了。“丝!”的一声……她最后一层绿纱揭开了……一张风姿绰约,天香国色,羞花闭月,绝世娇丽的脸容,呈现在南宫远和李秋萍的眼前。她!不是东方莺珠是谁?一声极尽怆凉的叹息,由她的樱唇中吐了出来。她若似梦呓般的喃喃轻道:“我知道那魔头恶贼,要利用我爱恨心理,促使我去仇恨世人……虽然我明知如此,可是我如何能够去控制自己心胸中的爱恨,三年来,我一直生存在仇恨报复中……但……但自从小翎和我数日相处……”南宫远感慨说道:“东方小姐,你……你终是还活在人间,我……我太高兴了。”东方莺珠眼珠一转,道:“你真的高兴?”“李秋萍,我要和你丈夫个别谈一谈,不知你能够让避一下?”李秋萍沉吟了一会,说道:“小翎?我也要去跟他谈一会。”东方莺珠叹道:“李家姊姊,你不要疑心我,这个三阳殿已经发生了骤变,我的手下全部遭人诛灭。我所要谈的,也是有关小翎的事情……”南宫远听得大惊,道:“怎么?这里已经发生凶杀?”东方莺珠道:“你们不信,请随我入内看看!”东方莺珠说着,转身向内院走去。南宫远和李秋萍随她身后,缓步穿过大厅,厅外一曲回廊,朱栏画栋,建筑得极其精致,回廓外,庭院深沉,一条白石砌成的小径,婉挺着通向庭院深处。突地,南宫远已经看到一条小径两侧,躺着两个虬须大汉尸身,头顶上鲜血模糊,血洒满花草。又走十几步,只见一处草地上东倒西歪,躺着七八具尸体,有老有少,断肢残躯,萎顿于地。南宫远和李秋萍,随东方莺珠愈是深入,愈觉心寒,到处只见尸体血液,而且愈来愈多。走过这片庭园,竟有六七十具尸首。进入内院,一股血腥之味,冲鼻而入,只见尸体横陈不下三四十人。“这些死者,竟都是妇人女子。”李秋萍颤声问道:“小翎呢?他……他是否也遭了意外?”南宫远这时也担心起来,他双眸注在东方莺珠脸上。东方莺珠脸上也是一片凄怆,答道:“小翎失踪了,照顾他的婢女也没见尸首。”李秋萍道:“你要和远弟谈话,那我暂时离开一下。”原来李秋萍要借这机会,再仔细地搜视里面所有的尸体,因她怕小翎遭了不测,藏在另外角落里。东方莺珠娇声叫道:“不必了!我已经不怕你听了我的话,我们就假借那个亭上深谈一会。”南宫远看出李秋萍心意,问道:“东方小姐,这里面的尸体,你都察视过了吗?”东方莺珠道:“你放心,我已经走遍这室楼院每一处角落,再也看不到小翎和那婢女尸首。”她说着话,已走到园中一座六角亭上,三人坐在亭内石椅上,南宫远皱着眉头,说道:“这些死者,大概不会是外人干的吧!难道你们落日谷中发生了内斗。”东方莺珠抬首望着天空一片浮云,沉吟良久,方才幽幽叹道:“当然这是落日谷主下手的,没想到谷主竟然先下手为强,这人的脑力,真高我一等了。他是谁?我也不知道,唉——”南宫远疑声道:“什么?那你如何当落日谷三阳殿主?”东方莺珠道:“这个说来话长了,如我不说,定要给你们怀疑,好吧!我就简略从头说来……”东方莺珠深深吸了一口气,凄叹一声,双目凝注在李秋萍脸上,说道:“南宫夫人,你大概感到很怀疑,我为什么会掌伤于你?……因为我仇恨你,希望你能够死去……”李秋萍暗中说道:“是啊,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这般仇恨我?”但李秋萍却没说出声来。东方莺珠又继续说道:“我为什么要你死去,这完全是为着‘爱恨’二字。南宫远,我想你可能不知道,尘世问,除了李家姊妹,还有我痴爱着你……”这一句话,听得南宫远呆呆望着她,他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美丽令人不敢正视的东方莺珠会爱恋自己。她太美了,太冷傲了。所以,纵是南宫远有爱慕她之心,但也始终不敢露出于形色,因她的美与冷傲,会使任何一个男子,自觉惭愧不敢爱她。东方写珠望了李秋萍一眼,道:“南宫夫人,你现在可能嗤笑于我,但我不怕你见笑,因我今日要尽吐我心中的话……我对于南宫远之爱恋,可能较你们姊妹为早,自从南宫远由少林寺逃到李家大院时,我就对他产生爱情了。可是,只到今天我才敢拿出向他吐露出爱情的勇气……,但已经太晚了,爱已经变为恨,恨变为……”她说到此处,倏然而止。南宫远这时望了身侧的李秋萍一眼,欲言又止。李秋萍见到南宫远的眼光,心中一动,暗暗道:“难道远弟也爱她吗?如果是这样,我何不暗中促使他们……要知爱并非自私,我绝对不会计较这些,如她,能和我与兰妹妹共事一夫,那样生活得也比较快乐,何必令她失恋,永远负着那情怨,漫漫凄凉岁月折磨呢?”李秋萍可以说是一位极端圣洁,高超的女性,她没有一般女子自私独占性,她有的是同情与赐予。其实,李秋萍误会了南宫远的心意,他并非那种贪色的男性,而是他现在听东方莺珠的话后,心中感慨万干,他想起东方莺珠遭骷髅天尊奸污的不幸。东方莺珠在南宫远和李秋萍默默无语沉思时,她暗暗打量着二人表情,她像似已猜透李秋萍心意,幽幽叹道:“太晚了,就是已太晚了,李家姊姊,你的心意,我极是感谢,你真是一位不了起的女性。”李秋萍听得心头一惊,忖道:“她心思怎么这般厉害,我还没说出口,她竟然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东方莺珠又说道:“李家姊姊,你可能不知道,我有一件千古恨事……”南宫远知她要说出骷髅天尊侮辱她的事情,所以他马上站了起来,慢慢走下六角亭。李秋萍见东方莺珠黛眉轻蹙,娇声道:“莺珠妹妹,你有什么恨事?”东方莺珠见她已经改了称呼,心中激动已极,她那双美眸突然敛满了晶莹珠泪,坠坠欲滴,哀怨说道:“李家姊姊,我……我二十年冰身玉洁身躯,已经在三年前被恶贼所污……使我永远不能再爱他了……”李秋萍听得心中一阵凄凉,想起自已遭唐心如侮辱一事……不禁对东方莺珠的遭遇无比同情。她感到东方莺珠真是红颜多薄命,如果以东方莺珠那种性格,本身遭受到刺激,真是容易使她变为一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王,这是一件极端重要的事情,自己绝对不可让她形成女魔,她所需仍是爱的慰藉………东方莺珠脸上突泛出一股煞气,恨声道:“当我遭受恶魔奸污后,我的精神遭到巨大刺激,我恨所有天下的男人,……在那个洞道中,我又被南宫远击了一掌,更使我发誓要以‘恨仇’心理来向天下间所有的人来报复……”南宫远突然走了过来,叹声道:“莺珠………莺珠妹妹,我……我实在不是存心………”李秋萍听南宫远话说得吱吱唔唔,马上解释说道:“莺珠妹妹,当时南宫远是在那边偷听骷髅凶手的聚会,他误以为你是骷髅凶手的人,所以连你的人影尚没看清楚,便发出无影掌向你击出……之后,他极端后悔自己的鲁莽,伤心欲绝,唉……珠妹妹,我真也没想到你遭遇那种恨事。”东方莺珠又道:“不知上苍不愿我这样死去,抑或是怨仇支持我活下去?经过一番痛苦拆磨,到了这座落日谷,我知道要报仇便要拥有超人的武学,落日谷是天下最奇绝诡秘的地方,何况我又有开启落日谷罗机真人宝藏的落日之钥……”东方莺珠知没说完,南宫远惊声问道:“什么?你有落日之钥。”东方莺珠点头说道:“不错,真正的落日之钥仍是在我身上,你所有的落日之钥是被调换之假的,这件事也只有我一人知道,当你中了唐心如暗算时,我便将假落日之钥暗中调换了,因为真假落日之钥,都制造得巧夺天工,所以连你母亲东方后也无法分辨出真假,你如果不信请拿出你怀中的落日之钥来,我试验给你看。”东方莺珠说着话,她已由怀中拿出一个玉盒,打开来,八道剑气直冲云霄,东方莺珠一开即合闭上,揣入怀中。南宫远二人看她这种假作神秘之举,亦感到心疑,东方莺珠伸手接过南宫远那个玉盒,打了开来,亦是出现八道剑气,不过这剑气没有先前那八道剑气明亮,突然听到东方莺珠低声说道:“等会就有人前来抢夺这假的落日之钥,来人也就是杀死三阳殿中人的凶手,虽然我料是落日谷主下手的,但也没有十分把握自信。”说着话,东方莺珠已将五盒闭了,轻放石桌上。东方莺珠又说道:“我进了落日谷,苍天不负苦心人,让我得了罗机真人武功宝藏,使我在短短期间,一变为武林高手。我学习了武功之后,“仇恨”之心更炽,所以我立刻为仇恨天下人的事,安排计谋着,于是我假传落日谷主之令,暗中杀了这个楼院主人——落日三阳殿主,接管了三阳殿的全部高手。当今引进天下武林高手来落日谷,亦是我一项恶毒计划。我要利用神秘的落日谷势力,除去天下武林高手,然后我这三阳殿的人,能够假借中原武林高手,和落日谷主人马斗得两败俱伤时,攻进九重天关……”她的语音未落,突然一缕阴恻侧的冷笑声传来,接道:“九重天关,天下无人能破,凡是背叛落日谷主者死,哼哼哼……”接着,一阵冷哼笑声,六角亭外出现了九条诡秘人影。东方莺珠,南宫远,李秋萍三人已同时步出亭外。南宫远一眼掠扫到那九位身着腥红衣衫,脸罩红巾面具的人,不禁心头暗惊,忖道:“这九人是由哪里出来,怎么现得无声无息……”李秋萍感到这九人的装束使人有种恐怖之感。东方莺珠冷冷一笑,道:“你们九人是谁?”正中那位红衣人阴森森答道:“落日谷主座下,红巾九屠士。赵大、孙二、周三、郑四、冯五、吕六、柏七、钱八、李九。”南宫远听得心中一震,这九人的姓氏,竟然是依照百家姓,顺序而下。东方莺珠冷冷问道:“三阳殿全部高手,大概是你等屠杀的是吧?”赵大道:“红巾九屠土,专杀天下违叛落日谷的人。”东方莺珠突然叫道:“红巾九屠士,你们该死。“叫声中,东方莺珠右手一举……但是,这九位红巾屠士,身形变动,绝快至极,东方莺珠落日神掌还没发出,九人已经移动了三次位置。东方莺珠看得暗暗一惊,忖道:“他们身法,怎么这般迅快诡异……”东方莺珠轻轻放下右掌,说道:“你们怎么不敢接我落日神掌?”赵大道:“想不到你真正学到了罗机真人的第二藏宝绝学。”东方莺珠闻言,怔了一怔道:“罗机真人有几处藏宝?”南宫远突然抢口说道:“罗机真人有三处藏宝,最神秘宝贵的一处,就是罗机真人坐化藏身之处。”红巾九屠士听了话,十八道骇人眸光,不禁转投在南宫远和李秋萍的身上。赵大手指南宫远,李秋萍说道:“这二人是谁?难道也是垂涎落日谷罗机真人藏宝吗?”东方莺珠道:“我问你们九屠士,本楼院中有一位婢女和小孩,下落何处?”赵大道:一凡是在这楼院中的人,没留下个活日,哪来的小孩下落。”李秋萍翻腕拔剑,就要动手,东方莺珠抓住李秋萍手腕,柔声说道:“秋萍姊姊,小翎绝没丧命他们手下,他不会是一个夭折本貌之人。”东方莺珠对赵大问道:“红巾九屠士,你们来意如何?”赵大冷森森说道:“那落日之钥。”东方莺珠左手就拿着南宫远那个玉盘,睨目望了一眼,淡淡说道:“凭你们红巾九屠士之力,能够要去我手中的落日之钥?”赵大冷笑道:“红巾九屠士,是落日谷主亲传弟子,武功盖绝天下,不信你试着看,能否逃得我们九人的屠杀。”东方莺珠突然格格娇笑起来,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愿跟你们从事急端,这落日之钥你们拿去吧!”“吧!”字,语音未落冻方莺珠左手玉盘突然弹开,八柄小剑如电也似地跳了出来,化着八道剑气,分射八位红巾屠士,她右掌一扬,击出一道落日神掌,三缕红光射向正中的赵大。东方莺珠这手攻击,快得如同雷奔电闪,普天之下,难以寻出这种绝技,一下分袭九位高手的武学。几声惨叫响起——红巾九屠士倒下了三人,被那短剑穿心而过,五人闪过要害,但也各受创伤,赵大也被落日神掌击得双肩晃了一晃。东方莺珠原想这一击,至少可毁去九屠士半数以上,想不到他们竟能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击之下,还有六人生存着。赵大突然喊声:“杀……”声震苍穹,群峰回音,一时杀声大作。六位红巾屠士各由怀中,取出一把银光闪亮的屠刀,一字向东方莺珠,南宫远,李秋萍冲来。他们这种气焰声势,竟使东方莺珠,李秋萍呆愕住了。南宫远眼明手快,大喝一声紫薇剑已经出鞘,微提丹田真气,内力直透剑尖,一招“青霜凝光”,化开刺向东方莺珠、李秋萍的二刀。他手腕一转紫光电击,剑风似轮,立刻挡住六屠士雷霆万钧气势。东方莺珠、李秋萍如梦清醒,看着南宫远剑若游龙,在六屠士屠刀光影之中穿来闪去,点、刺、劈、截,灵活无比,所以没有插手。南宫远剑气纵横,一连抢攻数十剑,但始终未能把六屠士迫退一步。原来东方莺珠的意思,是以为南宫远无法收拾六位屠士,自己要下去帮助他。就要飘身进入,李秋萍娇声轻叫道:“莺珠妹,他要施展杀手了。”话声中,只见南宫远左掌右剑交相迫攻。剑光若满天银星流动,掌风似万丈怒涛卷出。蓦然,一道紫虹由那满天寒星中闪起……“唉哟……”一阵悲嗥,哀痛的惨叫声响起……五位红巾屠士的身躯,被南宫远剑尖绞得粉碎,血肉横飞,洒出老远,赵大身上插着南宫远那柄紫薇剑,双眸流露出一股怨毒的火焰,伸手欲拔出紫薇剑。但他已经无能为力了,蹬蹬!后退了二步……剑没拔出,人已倒地身死。这九位恐怖的红巾屠士,就在这刹那瞬间全部覆没。东方莺珠突然幽声一叹,道:“南宫哥,你的剑术比我所想像的还要高,我自己以为得了罗机真人武学后,已经世无敌手,但你的功力却使我叹服。”东方莺珠这番话,的确是由衷之言,她真不知南宫远的剑术已到天下独步之境,就是李秋萍也感到南宫远刚才一剑,发出剑术最高巅峰,剑一出手,剑气万条,就是绝等高手,也要令人无从闪避,必须溅血五步。南宫远俯身检起紫薇剑,叹然道:“我的功力,本来还没有到达这种境界,但不知怎样我却能够施展出独剑魔昔年最高巅峰的一剑:‘惊虹一剑残骨灰。”唉——想来这其中定有原因,难道秋兰妹妹灵丹之赐?”南宫远一叹之后,语音已变成心思,东方莺珠,李秋萍都没听到,茫茫望着南宫远出神。猛地南宫远抬首向东方莺珠问道:“莺珠妹,这红巾九屠士已亡,但我们如何去寻小翎的下落?”东方莺珠突然由怀中取出一块木牌,说道:“你们看看这块木牌的字。”李秋萍伸手接过那块木牌,只见牌上刻了四字:“在落日谷”。南宫远皱眉问道:“这块木牌代表着什么?”东方莺珠道:“这木牌井没代表什么?不过上面‘在落日谷’四字,是我那婢女的笔迹。”所以根据我的推测,是在小翎被人掳去,我那女婢立刻用指甲刻出四字,由字意看来,小翎被落日谷的人捉去,而捉他的人,并不是和红巾九屠士一道,所以红巾九屠士不知道这件事。”李秋萍问道:“莺珠妹,那么你已经猜出谁所掳去?”东方驾珠道:“以我推测大概是那落日谷主。”南宫远道:“他捉小翎什么用意?”东方莺珠沉吟了顷刻,说道:“用意是有,只是令人怀疑的,落日谷主为何不前来提出条件。”李秋萍道:“珠妹妹,既然我们得知小翎十有九成为落日谷主所捉,那么我们去向他要人。”东方莺珠道:“小翎因我而失,当然我非将他寻找出来不可。落日谷‘九重天关’奇险已极,我们还是准备一下再去不迟,另一方面可以在此等待对方消息。”南宫远心想不错,自己和秋萍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于是他们在楼院中呆了一日,在这些时间里,三人找遍了落日谷丘岭这一面角落,仍没发现一点痕迹,落日谷也无人前来。那石笋阵中,也没看见半个人影,整座落日谷有如一座死城,坟墓。夜幕低垂,石笋阵中,活动着三条人影,向谷中那边如同幻影魔宫移去,他们当然是南宫远、李秋萍、东方莺珠了。突然听到南宫远咦的一声,说道:“怎么我们愈走离那魔宫屋宇愈远?”东方莺珠低声笑道:“这现象是正常的,表示我们没有走错,我本来真提心走错了路,无法到达落日魔殿……”李秋萍问道:“珠妹妹,你怎么说是正常现象呢?”东方莺珠嫣然一笑,道:“这个完全是奇门异术阵式的奇妙,如不相信我等只要再走七步,便到达落日魔宫了。”东方莺珠这一笑,只看得李秋萍心中暗惊,忖道:“她实在太娇美了,……”要知东方莺珠这一日好像心情特别愉快,她一这笑,真似百花盛放,娇媚横生,耀眼生花,倾城倾国。东方莺珠拉着李秋萍的手,前进三步,后退四步。南宫远跟紧李秋萍身后,转出一看,他几乎要大叫起来。只见这座落日魔宫,竟然是紧依插天绝壁,那个酷似潭水的火焰,竟然是一个巨鼎,放在魔宫的广庭正中。这种奇异变化,真令人做梦也没想到,东方莺珠没有来过这里,她亦感觉意外,啧啧称奇。但见那如同一轮红日的巨鼎,不断喷出火炬,照耀四周,这个魔宫广大庭上,杳无人影。东方莺珠手指一个如同落日大圆门,说道:“进入这个圆门,想来就是第一重天关了,盛传‘九重天关’,千军万马,无人难入,我们要各自准备,警惕了。”南宫远问道:“那么另外八重天关在何处?”东方莺珠笑道:“落日谷‘九重天关’,是建筑在山腹绝壁之中,当然在外面我们无从得见,进入第一关,紧接就是第二关,想来大概是这样。因我也没进去过。”于是三人暗中各自运贯真气,举步走上石阶,东方莺珠双眸环视着广庭四周,看有无暗伏机关设备。要知东方莺珠和李秋萍都是深谙奇门异术之学,尤其是东方莺珠较之李秋萍深沉,如果此中有着机关设备,亦难逃出她一双慧眼。突然听到东方莺珠咦厂一声,说道:“‘九重天关’,看来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进入了。”原来东方莺珠已经看出那圆门之口,好像布置深井之类机关,但已经为人首先破去。南宫远点头说道:“群豪之中,拥有骷髅天尊,云中一鹤等,个个皆是武林一等高手,尤其是云中一鹤之弟子震山民,乃是昔年一代宗匠震土工之子,谅他也精通士木之学,所以,可能是他们先我等一步进去了。”语音刚落,突听一个声音冷然接道:“不错,群豪已经先一步进入鬼门关,你等赶快听我忠告回头,落日谷‘九重天关’天下无人能破。……”“噢!公孙师兄,你……”南宫远突然惊声大叫起来。原来那道圆门突然闪出一个倜傥潇洒的文士,肩背长剑,手握折扇,这人不是关东大侠公孙笠是谁?李秋萍也看得心中一震,三年来,公孙笠始终是领导着苍道盟兄弟,他如何会来到落日谷。难道他不是公孙笠?可是,他的身材,面容,语音,穿着,无一不是公孙笠。那人闻言沉声应道:“不错,南宫师弟,我正是公孙笠,但我已经是落日谷主之忠信,你如果认我这个师兄,就赶紧听我的话离开落日谷。”南宫远听得一呆,若说公孙笠被人迷乱了神智,但他却是那般清醒。他为何会加入落日谷?南宫远一怔之后,朗声说道:“公孙师兄,你为何受制于人?或者你怎么会加入落日谷?”公孙笠冷冷道:“南宫师弟,你不必多间,赶紧退出为上策。”南宫远沉声问道:“师兄,你能告诉我们落日谷主是谁?”公孙笠脸色微变,说道:“南宫师弟,你若不听我忠告,定当饮恨落日谷。”说完,公孙笠转身要走,南宫远急叫道:“公孙师兄,请暂止步!”但是公孙笠如同来闻,向宫中走去。南宫远大声说道:“公孙师兄,你知道苍道盟数百位兄弟,惨死在落日谷中人之手吗?”只听公孙笠的声音传来,说道:“苍道盟众兄弟,有的死有余辜;那些冤枉死的人,我自会替他们报仇……”这一番话,听得南宫远呆了一呆,难解其语意。李秋萍凄声一叹,道:“他之出现令我们对落日谷更感到神秘了,如果不是中了人家迷神药物,他会为保命认贼作父,加入落日谷?”东方莺珠说道:“看他情形,绝对不是中了迷神药物、”南宫远道:“但我不相信公孙笠会背叛我们?”东方莺珠道:“那也不一定,看他刚才说话情形,对落日谷主好像极是恭敬,佩服得五体投地,倒不知这人是谁?”南宫远突然问道:“莺珠妹,苍道盟兄弟是谁所杀你知道吗?”东方莺珠道:“南宫哥,我想你定认是我所杀是吗!唉!其实这件事也极端离奇,落日三使本来是为三阳殿主所命令,他们要做何事我当然知道,但不知怎样落日三使那日却领示出去,想来苍道盟覆灭之事,是三使所做!”南宫远问道:“你接掌三阳殿主之事,落日三使知道吗?”东方莺珠道:“大概只有西阳使天罗神僧知道此事,但他却也不知我是谁?”李秋萍娇声叫:“远弟,咱们要进去?”南宫远道:“人类是好奇的,落日谷主这般神秘,更加引人探秘之心了。”东方莺珠点头接道:“何况小翎他在落日谷之中,我们更非进入‘九重夭关’不可。”李秋萍问声道:“珠妹妹,你确定小翎在落日谷‘九重天关’?”东方莺珠道:“整个落日谷除了‘九重天关’咱们没有寻找之外,可以说全部寻遍,小翎若在落日谷,那就是‘九重天关’之中。”这时南宫远当先步入魔宫圆门,东方莺珠生怕里面机关重重,所以紧走二步跟在南宫远左肩侧,李秋萍则在右面。进入魔宫之后,走到尽头,竟然现出一条笔直的地下道,地道之头立了一道石碑刻了——“光明第一重天关”七字。南宫远放眼向这条地下道望去,只见道中一片光明雪亮,原来这条地道顶面壁上,每隔一丈悬盏宫灯,烛火雪亮,一眼可望到尽头,横卧着八具尸体。但听东方莺珠轻然叹道:“那些死者,显然是丧生在第一重天关机关之中,如我推想不错,那些人定是死在毒水,开启暗器之下。”南宫远望了东方莺珠一眼,问道:“你怎么想到这件事?”原来在这一阵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这些尸体之侧,果然这些死者,尸体已经腐烂,只剩黑干骨头,显然这些人是中了强烈的毒水,肌肤才会腐烂而尽。东方莺珠娇声笑道:“这并非说我有先见之明,南宫哥,你看看这边顶壁上的宫灯为何不亮……”李秋萍、南宫远抬头一看,这条地道顶壁上本来每隔一丈一盏宫灯,但独有这边一盏宫灯不亮。东方莺珠继续说道:“由此看来,这盏宫灯中,满蓄毒水,当你踏中布在地面上的机关,宫灯中蓄藏毒水,立刻由细孔中喷射而出,喷珠如雾,令人不易躲闪,歹毒绝伦。”李秋萍叹声道:“这样说来,‘九重天关’之凶险,真非虚传了。”东方莺珠道:“秋萍姊姊,咱们已经不用担心了,‘九重天关’早有人比我等先入,若有什么歹毒机关设备,已有他们为我们破去,在没遇上骷髅天尊众人之前,倒可无忧无虑,没有阻挡去路。”果然如同东方莺珠所料,三人走过“光明第一重天关”,又发现了不少死者,进入第二重黑暗天关,死尸横陈,满地皆是,纵然是尸体垒垒,但南宫远等连续走过六重天关,都没出现拦截的人。到达第七重天关,南宫远一眼望到“鬼门”天关字迹,心头一动,想起:“公孙笠出现时,说群豪已经被困在鬼门关,难道就是这里……”一念未完,东方莺珠已经出声说道:“此关门户重重,恐怕虚实难辨,我们暂时停步。”只见那本是笔直的地道尽头,竟然开了四个门户,每一道门上各挂着牌字:“天门”、“地门”、“元门”、“黄门”。李秋萍也同时记起公孙笠的话,说道:“南宫弟,公孙笠好像说过群豪已被困此地。”南宫远点头道:“是啊!这四个门户,我们要由哪道进去?”东方莺珠此时脸色沉凝,像似在思索着这门户变化,李秋萍和南宫远不敢扰她思考,静静站在一侧。突然听东方莺珠喃喃自语道:“天地元黄,大地元黄,四象化生,总应该有一个生门才对,那么生门是哪里?”南宫远听得心中一惊,无比佩服东方莺珠的机警,竟然一下间已经体会出这四个门户含意。南宫远低声说道:“天地元黄,四象化生,生门总应该是列在四门之前。”东方莺珠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一丝微笑,道:“是了,生门就设在顶壁之上。”南宫远仍是依照天地元黄字意,推测说生门总在四门之前,其实他也不知在哪里,这时闻言不禁抬头上望。突然南宫远感到头顶上的石壁,好像在移动着直压下来。东方莺珠倏地急叫道:“快!咱们避入‘元门’。”她叫声中,已经手拉着李秋萍急速门进“元门”。南宫远虽然已经觉出有异,但因他多看了顶壁一眼,就在这瞬间……头上石壁,竟然像似山崩地袭般直压下来。南宫远大惊,他要闪身向“元门”移去,哪知脚下一轻,地面突然疾速沉落,耳际中听到李秋萍惊呼声……南宫远要着地滚出,但顶上石壁已经压落到地面三尺,自己若要不被压死,只有随着落下的地面沉落。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轰!”的一声金石相击声音!落下的石壁已经接触地面,南宫远被逼缓缓向那漆黑不见五指的地底落去!南宫远在这瞬间,已经迅快拔出那柄紫薇剑,紫色剑光照耀这块三丈的地面,慢慢下落。南宫远感到奇怪已极,这层地面不知要落到多少深,到达地底还不知有什么凶恶绝伦的怪东西袭击自己。所以南宫远赶紧敛聚精气,抱元守一,静待变化。“波”的一声轻响,这块地面已经到底了。但南宫远仍然静立上面,双手抱剑,出乎意料之外的,南宫远鼻中没有嗅到任何另外之味,耳中不闻任何声音。他猛然张开眼睛,假借紫薇剑光扫视着地底。只见周围十余丈方圆,空荡荡的,没有半点动静。南宫远抬头上望,黑压庄的一片,哪有一条出路,南宫远黯然轻叹一声,忖道:“李秋萍东方莺珠,不知急成怎么样了?南宫远缓缓走到尽头,突然他发现这个地底,有许多条地道,四通八达,他停立了一会,只得向一条地道走去!南宫远乃是一个智勇聪明的人,他落到地底,并不感觉呼吸困难,这样想到,地底定不是绝境,有着另外出路。他极端机警地缓缓依壁行着,大约行了一顿饭的工夫,南宫远耳中突然听到一声叹息,说道:“……天下间事情,真是变幻莫测,端的令人不可思议,数日前还有人说:玉修罗南宫豪还活在尘世,我云中一鹤不但不会相信,还要当他是个疯子,而此刻事实……唉……云中一鹤这次真能出了这里,我再也不愿管江湖闲事了!”南宫远闻言心中大惊,脑海里如雷也似地响着:玉修罗南宫豪,玉修罗南宫豪……怎么?自己父亲还活在尘世间吗?这是幻觉声音?南宫远疾速暗运真气,凝神内视……但听一声呵呵轻笑,道:“云兄,想不到你也说出这种话来!”噢!那不是骷髅天尊古啸苍的声音?南宫远心中急快地叫着……一声冷冷的笑声,接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云中一鹤大概知道自己活不长了。”这声音,不是残金毒掌杨栋臣所发?南宫远在这瞬间证明了这不是梦幻的声音,而是实实在在的事情,古啸苍等人就被困在离这里不远的石室之中。云中一鹤所说:“……玉修罗南宫豪,还活在人间……”这句话,令南宫远震惊,热血沸腾,他恨不得过去问清这事情,是真?抑或是假?”可是南宫远迅快地推忖道:“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们会对待自己怎样?……”这时听骷髅天尊古啸苍,说道:“杨栋臣,连你也认为活不长?”残金毒掌杨栋臣道:“不然,我们如何生出此间?”骷髅天尊古啸苍,呵呵一声轻笑,道:“众人同心,其力断金。以我们这群人的武功才智,若能同心合力,莫说这区区落日谷九重天关,便是天罗地网,我们能够冲得出去!”云中一鹤冷冷一笑,道:“古啸苍,你不必说豪话了,南宫豪既然活在人世,而他竟二十余年不出江湖寻仇,显然他已经心有所图,我们今日被困此中,正是着了他的道儿,如我所猜不错,他建筑这座‘儿重天关’,无异是理葬天下武林的坟墓。”只见在一间石室之中,席地坐着骷髅天尊古啸苍,云中一鹤,古墓鬼磷残金毒掌,以及武林六位骷髅凶手,震山民夫妇,中间一个站立者,竟然是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那些跟随云中一鹤而来的江湖武林高手,却都已经不见,大概他们尽丧生“七重天关”之中。骷髅天尊古啸苍,冷声笑道:“这样说来,云兄是甘愿束手待缚?”云中一鹤道:“老朽要进落日谷之先,早就猜疑到有今日之危机,如果说咱们同心合力,当然足够和南富豪一抗,可是你古啸苍好像……”他说到此处,倏然而住,骷髅天尊轻声笑问道:“我好像什么?”云中一鹤道:“好像另有图谋。”骷髅天尊古啸苍,呵呵笑道:“好笑,好笑,云兄这般猜疑,真令人担心。”三中一鹤道:“在二十一年前,天剑潭之役,是你古啸苍所策谋,但今日落日谷之役,亦是你所计划,所以老朽不得不防备你成事之后下面一手。”骷髅天尊笑道:“好说好说,云兄尽管防避就是,不过我们现在需要同心合力攻进前面一关。”……古啸苍突然回头向郁年日问道:“郁兄,你的意思如何?”混天世外魔王始终沉默,这时他仰天笑道:“好,好……”笑声之中,群豪已齐齐站起向前面一道门户冲了过去。突见剑光一闪,剑气满天,如潮涌起,挡住众入。“你们要进去,首先挡住我这一关。”只见门口凝着南宫远,他手横紫薇剑,满面杀气,他之出现使群家心中各自一震。猛听残金毒学杨栋臣,冷喝道:“我们今日如能擒住他,定可约束于南宫豪的行动。”古墓鬼磷大声道:“不错,这小子天堂有路他不走,偏偏钻进鬼门关。”残金毒掌,古墓鬼磷,身形齐动,一个由左而古,一个由右面左,攻向南宫远。但见南宫远手中紫薇剑轻摇,一片光幢交射,残金毒掌,古墓鬼磷武功虽高,却也无法越雷池一步。蓦听六位骷髅凶手喝道:“两位稍退。”只见六人十二支手齐扬,百数十道细如牛毛的银芒,随手暴射而出。南宫远厉叱一声,紫薇剑疾近,只听一阵叮叮轻响,六位骷髅凶手所发的暗器,竟都如泥牛入海,归于无形。这一手剑法,分群家心中大惊。骷髅天尊古啸苍,突然缓缓走出,回首笑道:“各位在此旁观,待我替你等杀开血路。”南宫远冷哼一声,喝道:“古啸苍,咱们的血仇怨怨也该了结了。”骷髅天尊笑道:“请便!”就在这短短两字之间,古啸苍已经随手攻出九招。南宫远倏地感到古啸苍攻出九招,自己周围空气间,竟有一道磁性阻力,逼得自己无法出剑。他心中大骇,这才知道,这雄踞武林的一代枭雄,非但心智超人,武功也另有过人之能。剑气加,叱咤连声。突听后面传来一缕语音,叫道:“远儿,快退,让他们进来。”南宫远听到这句叫声,心头一震,他是家父南宫豪的声音吗?不然语音听来怎么这般熟悉。就在这微一分神,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竟纵声狂笑,声如鬼嚎,笑声里,扬手一掌,遥遥劈向南宫远。一股阴寒之气,随着掌势而出,直向南宫远掸过去。南宫远骤不及防,只觉一股冷风,掠体而过。南宫远不由大吃一惊,急忙运气护住内腑,自闭要穴,把浸入体内寒气逼住。郁年日阴森森一阵冷笑,道:“你已被我太阴气所伤,纵有精纯内功,也难熬过三刻。”南宫远冷笑一声,转身要走,骷髅天尊已扑到身后,左掌兜头抓下,右掌“判官翻薄”劲扣右腕。南宫远一振腕,奇招突出,长剑若点若劈……只见紫虹流动,疾刺古啸苍,“玄机”、“当门”、“将台”三穴。这一招奇幻无比,饶是古啸苍空负绝学,也是无法拆解,当下急收攻势,疾退三步。南宫远却趁势抡起一阵剑风,人如风轮旋了出去!这是一条甬道,南宫远转过弯,突然一道圆门中闪出一个瘦长怪人,南宫远看清了来人,惊声叫道:“猿伯伯,是你。”原来这怪人,正是那九天人猿,他数年来不见走去江湖,想不到是来到落日谷中。九天人猿道:“远儿,赶快随我来。”南宫远星目含泪,激动的声音,问道:“猿伯伯,听说我父亲还活在尘世?”九天人猿此刻已经闪身进入圆门,他沉声说道:“不错,他是当今的落日谷主。”南宫远道:“猿伯伯,你快带我去见家父。”九天人猿叹声道:“你父亲已经是一个毫无理智,只有仇恨的疯人,你还是不去也罢!”南宫远问道:“猿伯伯,那你要带我去哪里?”九天人猿道:“我要带你平安走出落日谷。”南宫远闻言突然停下脚步,毅然说道:“我如没见到家父之容,永远也不出落日谷一步。”九天人猿凄声叹道:“远儿,你要听我的话,南宫一家就只有你接续烟火,如你死在落日谷中,无凝是断绝南宫一家永无传后。”南宫远凄凉问道:“我父亲难道会杀我?”九天人猿叹道:“远儿,你有所不知,自从二十一年前你父天剑潭之役,庆幸逃生,但却被天剑潭寒流漩涡,伤害到后脑要穴,理智已经丧失,他之活着,完全是一种仇恨支持着他,所以他到达落日谷之后,就启闭‘第九重天关’之中,关外石道中,设高手拦击。”南宫远突然间道:“猿伯伯,你见过我父亲?”九天人猿摇头道:“没有,二十一年落日谷,全部高手,没有任何一人见过你父亲。”南宫远一皱眉头,道:“这就奇了,猿伯伯既然没见过家父,为何知道‘九重天关’中那人是家父!如何说家父是位神智:丧失的疯人。”突然一声佛号传来,地道中闪出天罗神僧,接声说道:“南宫少侠,关中的人是你父亲玉修罗南宫豪,千真万确的,要知天关中‘残缺九奇人’,一生只听信你父一人之话,如果不是你父,任何一人也休想走过那九个石室。至于说你父理智丧失这点,是有着事实证明,二十余年来,关中时常发出他疯笑疯语之声。”南宫远沉吟了一会,问道:“老前辈,你怎么自信说天关中‘残缺九奇人’,只听信家父的话,永不变节?”天罗神僧沉声叹道:“‘残缺九奇人’,在为你父所罗用之时,已经吃下你父的迷魂乱神毒药,所以‘残缺九奇’脑海中只有你父一人,任何人他们都视若仇敌。”南宫远听得心头一震,想不到家父手段那般狠毒,为着自己达到目的,竟然利用毒药,毁人神智——xmwjw扫描,怜莲OCR,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