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银戈飞星常大器豁然长笑,大砍刀奋起万钧之力,猛迎而上!
白衣秀士陶光顾不得抹去头上汗珠,白衣飘拂中,“唰”的一响,抖掌劈向常大器肋下肋骨,右腿突起,飞踢对方丹田!
此时……
楚云的“苦心黑龙”长剑,在半空中挽了十三个耀眼的剑花,钵然轻颤中,有如天瀑倒降,带着漫天的蒙蒙剑气,呼轰罩下!
这正是他在孤岛上苦习而成的“弧光剑”六绝式之下“弧影漫空”!
银戈飞星此时宛如披胆沥血般长笑一声,竟然毫不闪躲,大砍刀尚未与楚云剑势相接,却反而猛然下撤,倒劈向正揉身而进的白衣秀士,左掌却运足生平之力,倏而叩向楚云胸前!
白衣秀士陶光原先与莽狼会三名蓝衣人过招之际,已然受了伤,适才与功力较他高出甚多的银戈飞星动手,已是有些招架不灵,紧迫得甚至连随身佩剑都未及拔出,而此时,他万料不倒银飞星的大砍刀,竟会舍弃劲敌楚云,反而倾力向他劈来!
其实,银戈飞星常大器虽然在此山穷水尽的绝境之下,神智仍未昏乱,他十分明白,凭他此刻的伤后之躯,若想与楚云硬打硬碰,不论支持的时间长短,而失败的必然是他自己,何况,在此种情形之下,要想出现奇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此,他早已决定捞一个是一个,杀两个是一双的心理,在这生死一发,生死攸关的当儿,不挡楚云而反取陶光!
这突变的时间是如此的短暂,几乎不给人们一个思忖的机会,可说甫一印人瞳孔,已经将有结果了!
楚云任是功力超绝,因为事先毫无防备,也闹了个借手不及,他心急如焚之下,猛然使剑身去势加速,口中却只有时间叫出两个字:“快躲!”
而在此刻,你又叫白衣秀士躲向何处呢?
在刹那之间,陶光瞳仁中已清晰的看见那寒森森的锋口,肌肤上已敏感的觉出一阵刺骨的凉意,于是,他只感到脑中一阵空白,一片茫然,什么也想不起,也什么都无法想,他惟一能知道的,便是明白将有一次此生最大的痛苦到来,而这次痛苦,会使他了解永恒,也了解生命的义意是如何可悲。
但是——
就在那锋利的砍刀刃口距离陶光尚有三寸之际,一条黄影已自斜刺里疯狂般冲到,奋起双掌之力猛劈向刀口!
于是,每一件突发的事情都似电光石火,都在刹那间令人目眩神迷的变化着,而一片鲜红的热血,却宛如怒泉般淋漓分溅!
没有一丝惨叫,也没有一声呻吟,只有三条血肉模糊的身躯倒在地上,红嫩的肉与白色的骨,艳红的血与蠕动的肚肠掺合成一片,映着阳光,成了一幅令入惊心动魄的凄厉图案!
四周的杀喊依旧,烟雾仍然弥漫,火势却更大了……
楚云沉默的站在地上,面孔有些苍白,神色中流露出无言的痛惜,他轻抚着手中的“苦心黑龙”长剑,而在这柄一泓秋水般的精莹剑身上,此刻正凝聚着三点珍珠般凄艳的血滴!
血滴轻轻落下,滴在一块黄褐色斑点的豹皮上,又迅速的滚落尘埃……
银戈飞星常大器双目怒瞪的侧卧于地,肚肠蠕动,自胸腹间一道尺许长短的可怖创口中溢出,右手尚紧握着一柄沉重锋利的大砍刀,全身鲜血淋漓,分不出是他自己,抑是别人的。
一个几乎被劈为两半的尸体横卧于旁,这尸体龇牙咧嘴,面孔扭曲,仿佛在临终前承受了极大痛苦,他双拳紧握,眼睛睁得大大的,虽然他已永远看不到什么,但是,准也会知道,他必是珍惜着人生,虽然,他去了,但是,人人也会明白,他原是不甘心就此去的。
这几乎被劈为两半的人,不是别个,正是啸江二怪中的老大卜灵!
躺在最边的一人,却是白衣秀士陶光,他雪白的长衫上浸濡着鲜血,自左肩至肋下,有着一条皮肉的创口,血肉模糊中,深可见骨,舍发散乱,面色惨白,显然亦受了不轻的创伤。
适才的一幕,如走马灯般的在楚云脑中重现,当在那生死一发瞬息之间,虽然近在咫尺的卜灵,以生命做代价,猛力冲到,横击银戈飞星劈下砍刀,但他的艺业却远不及功力深厚的银戈飞星,那来势急速的刀固然吃他推开半尺,但那锋利的刀刃却毫不留情的自他右肩砍落,直达胸前,而近刀柄的锋口,又斜斜划下,依旧伤了白衣秀士陶光,而几乎在同一时间,残酷的“苦心黑龙”已洞穿了银戈飞星的胸腹,更自上而下,划开一道尺许长的伤口,于是,在这不及人们眨眼的十分之一秒里,武林中己有三条好汉两死一伤,死得是如此凄惨,伤得又是如此悲凉……
楚云萧索的站着,眼眶中有些润湿的感觉,是的,人生虽然可叹,却也有着温暖,杀伐虽然冷酷,却也会显示着生命的真谛,人的死亡是平淡而必然的,但是,也要看那死亡的人给予你脑际印象的深浅,自然这是不论敌友的。
于是——
在烟火迷蒙中,又有一条披发的人影冲到,此人一来,便呼天抡地的扑倒在卜灵的尸体上痛哭起来。
不用细看,毋庸去想,楚云也知道这痛哭的人必是那啸江二怪仅存的卜合,自古以来,兄弟原是骨肉之亲啊!
楚云并没有去安慰,更没有说一句痛惜的言同,因为他知道,在卜合此时的处境之下,除了泪水,没有什么能给他精神的发泄于万一。
忽地——
一个魁梧的身影急冲而到,边大笑道:“荒疆野人,有种的就别跑呀,妈的,今天不将你生吞活剥,老子誓不姓雷!”
这冲来的人并非别个,乃是正在与啸江二怪较手的灰旗队执法二门神雷望!
然而,卜合却似毫无所闻的,依旧俯在兄长身上恸哭不已,披肩的头发垂在两边,随风飘动,带着一股英雄没落的悲戚气息。
二门神雷望甫始来到,便惊天动地的连出七掌劈向卜合,口中狂吼道:“号你娘的什么丧,今日灰旗队的一笔血债,必要你狗命相抵!”
当那连续的七掌如铁锤般的成串飞出时,却蓦然被斜刺里一股雄浑无比的劲气挡开,这股劲力是如此恢宏沉厚,不仅在刹那间将这强厉的七掌消弥于无形,更将那身壮如牛的二门神雷望推出八尺之外!
二门神雷望毫不稍息,也不管身上是否受伤,依旧奋不顾身的猛冲而上,只看他额际根根暴起的青筋,咬紧的牙关,就知道他已在倾力一拼了!
于是,那自旁出掌的人——楚云,冷煞的一笑,毫无情感的道:“朋友,你也到时辰了。”
随着他的话声,一道银蛇一般的寒光倏闪,在空间划了一道诡异的弧形,又连连闪了九个小圆,似一条寒森森的芒影,在大弧与小圆中穿过,直射雷望胸前!
这精绝与狠厉的剑势,仿佛是西天的金光一闪,又像是恶魔的咀咒降临,在人们的意识上,几乎是永远无法躲避的一击!
不错,这又是“弧光剑”法中的绝技之一:“银弧耀目”!
二门神雷望只感到似乎处身在千万利刃之下,又似乎全身麻痹地被缚上了断头台,心里千呼万唤的跃闪,却又宛如在梦魔中无法动弹!
于是——
一个活生生的魁梧身躯看得出奋力滚翻而出,但是,却在翻出三尺之外后变成了两截,上身滚在前面,下半身却向斜刺里飞出,红嫩蠕动的肚肠流溅一地,恶心而刺目!
楚云看也不看一眼,冷叱一声,飞拔三丈,口中大叫道:“金雕属下,寸草不留。”
“留”字出口,人己电射向银扁担罗奇、四羽十等扑去,而罗奇等人,此刻正在围攻五岳一剑班沧!
楚云身形甫落,抖掌挥出,一大片连绵掌影,有如天网骤罩,劈向四羽上,剑芒如虹,直取银扁担罗奇!
五岳一剑班沧手中神火剑连展绝学,九招十五式齐发,招招不断,式式衔接,漫天逼地,一气呵成!瞬息间又将欲待冲出救援的白煞者圈人剑气寒芒之中。
楚云“苦心黑龙”笔直扎去,招至一半,又蓦而抖起一道经天长虹,在一弯妙曼的弧光下,七斜七偏,晃闪不定的罩向罗奇!
在这同一时刻,四羽士仅存的三人已被楚云推出的掌劲逼得东窜西跳,而银扁担罗奇更是魂飞魄散,手中银扁担挥动如风,连出七招,右腿一弓一蹬,倒射而出!
楚云长笑一声,身随剑进,“苦心黑龙”颤动如浪,连挥十六剑,宛如长河倒泄,浩浩荡荡,左掌猛起倏落,再度反劈向四羽士而去。
银扁担罗奇左拦右架,前遮后挡,奋出全身功力竭力抵抗,大汗洪洋中,又踉跄出五步!
五岳一剑班沧神火剑忽而如雪云滚荡,忽又如骤雨普降,继之似翻腾似龙,倏又闪烁如钻,白煞者詹如龙已逐渐感到难以抵挡了。
倏地——
伸火剑蓦然一闪,急射又收,直刺银扁担罗奇,而罗奇感觉锐风急袭之下,又拼命向侧旁跃出,楚云冷然一笑,剑势一圈又出。寒森的道:“罗奇,你也随常大器去吧!”
银扁担罗奇闻言之余,不由悚然一惊,银扁担猛出五招九式,失声大吼道:“姓楚的,你说什么?”
楚云沉声不答,身形如流矢般窜起,又闪电般扑下,微闪刹那,“苦心黑龙”已在十八道光辉万丈的弧影中斩落。
不错,这是弧光剑法中的“弧映魔影”式。
银扁担罗奇咬牙切齿,目瞪如铃,不闪不退,银扁担挥起如风,劲力澎湃,倾力反架而上,双腿已在一片光影中急蹴楚云下腹!
于是
楚云身形半转,剑势仍然照旧劈下,却让出一线空隙,使罗奇看到银戈飞星横陈的尸体。
刹那间——
银扁担的目光已在一瞥中大变,面色也倏呈死灰,失声悲叫道:“楚云,你好狠……”
一声凄厉的惨吼,紧拦在那“狠”字的语尾后响起,“弧映魔影”的十八道弧光,已将罗奇在瞬息而全然圈人其中。
于是——
在瞬息间,九段尸身,亦分向四周成块飞出,血肉淋漓,惨不忍睹!
楚云厉啸半声,剑如狂风乍涌,横扫而出,几乎只看到耀目的光芒一闪,立时就是数声嚎曝传出,四羽士仅存的三人已全被拦腰斩成两半!
另一边,两声厉烈的断喝忽起:“斩!斩!”
两颗斗大头颅,已凌空飞起,两条紫色衣衫,上绣牡丹花的无头身躯,亦带着血箭摔倒地上!
自然,这又是大漠屠手库司的杰作。
同一时间,漫天的金菩提洒溅呼啸,一条瘦削的身影被一柄沉重的赤铜拐杖猛击得在空中连连翻滚了六次,带着骨折肉裂之声,带着如泉鲜血,沉重的飞跌出寻丈之外!
不错,这是曹功,灰旗队的右使者,杀他的人,正是索袍铜拐公孙雄!
场面的变化,已到了决定性的阶段,孰胜孰负,已是一眼可明的了。
在金菩提曹功尸横就地之际,与赤骑追风骆森对手的二刽子朱瀚,亦满身浴血的向外狂奔,左臂软软垂下,显然已被他的敌人生生拆断!
这时——
索袍铜拐恰好回身,见状豁然大笑道:“朋友,你也归位吧!”
随着话声,沉重的铜拐倏忽飞起,在空中挽了一道弧线,又蓦然斜向左边,横砸而去!
二刽子朱瀚此时早已心胆俱丧,神志迷茫,尤其是左臂的创痛,更使他元从忍耐,在平时他已不是紫袍铜拐的对手,更何况在此山穷水尽之际?
宛如是那柄沉重铜拐挥出的同时,朱瀚那瘦长的身躯已凌空被兜起,连转了三个筋斗,又轰然跌落于地,身上的每一排骨骼,都白森森的附着血丝叉出肤体之外,他口中如鬼号般长嗥不停,周身痉挛颤动,良久,良久,始寂然不动。
紫袍铜拐豪放的大笑道:“灰旗莽狼,双生双亡,哈哈哈……”
楚云嗒然无语,右手微动,唰声轻响,“苦心黑龙”已还入鞘内,他缓缓踱了两步,目注斗场,只见白煞者的盾斧已渐渐失去了它的威力,在五岳一剑的攻势下逐次缩小了施展的范围,而剑铃子龚宁的剑芒却紧紧地围住南山一儒,正缓缓取得优势。
那边——
一竿叟掌凌与狐偃罗汉正打得难分难解,二人功力相差匪遥,但狐偃罗汉的内功却较一竿叟雄浑悠长。故而久战之后,失败者仍以一竿叟的成分较大。
地上布满了惨不忍睹的尸身,鲜血淋漓,而死者已矣,生者却仍在做着残酷无情的杀戮!
楚云用手轻抚着剑柄,冷冷的道:“大洪山的朋友们,仍有兴趣继续干下去么?火硝弹的威力已经烟消云散,你们也该住手停战了。”
但是,大洪山的人没有一个答腔,战况仍在激烈的进行着,自然,在此情景之下,要想一时罢手,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啊!
楚云摇摇头,回过身来,看见紫袍铜拐正在为白衣秀土陶光包扎治伤。赤骑追风却行向仍然俯在卜灵身上的卜合面前。
于是——
一声悲威的吼叫蓦然响起,叫声是如此激动伤恸,恍如有千万仇恨:“天啊,卜合去了,卜合去了……”
这正是赤骑追风骆森的声音。
一条身形如鬼魅般一晃,楚云己站在赤骑追风身前,他一把扶住这悲痛逾恒的好汉,一面急急审视寂然不动的卜合,缓缓的,楚云叹息道:“他是咬断舌根自尽的,他随乃兄去了……唉,这是骨肉……”
紫袍铜拐双目蕴泪,咽声道:“楚大侠,卜老弟没有救了么?”
楚云摇摇头,道:“晚了,晚了,唉,他不该如此的……”
紫袍铜拐咬牙切齿的道:“陶兄弟也伤得不轻,这些王八蛋都该碎尸万段,永入地狱!”
蓦地——
赤骑追风骆森,疯狂的大叫道:“我们还等什么?眼前的敌人都该一律斩绝啊!”
叫声中,他已狂悍的冲向正与五岳一剑交手的白煞者而去!
赤骑追风骆森此刻确实悲愤到了极点,啸江二怪兄弟两人与他相交多年,情谊深厚,又俱是在五岳一剑手下效力,几人情逾手足,不知出生人死了多少次,现在啸江二怪兄弟皆亡,怎不令他悲痛入骨呢?
当他始才冲上数步之远,楚云瘦削的身影已飘然拦阻在面前,骆森微微扭曲的面孔上有着野兽般的凶厉,双目中布满血丝,平素冷寂桀骛的神情已一扫而空。他骤觉眼前人影一晃,已不假思索的大吼一声,猛然劈出六掌,踢出三腿,身形一晃,就待自斜刺里跃出。
但是——
他的攻势却宛如全然击向一片浩瀚的空间,虚渺而毫无作用,紧接着手腕一紧,半身已险险瘫痪!
骆森愤怒的睁大眼睛,望向那擒住自己的人,于是当他接触到楚云那两道精芒炯然的眼神时,又颓然垂下头来,痛苦的深深叹息。
楚云轻轻松手,扶着这位江湖上有名的好汉,低沉的道:“骆兄,你此刻的心情在下十分了解,但是,徒悲无益,冲动更不是办法,死者已矣,生的人还有更多的事要做。”
他微微一顿,又道:
“骆兄,在刀尖上打滚,在风尘中流走,经过了如许多无情岁月的摧残,我们原该把生与死看得淡些,在武林之中,这世人视为最是恐怖的难关,在吾等却应当作必然而无可避免的结局,谁也不知谁在何时生,何时死,这生死二字,看穿了也就不值一顾了,人生在这世界之上,透彻的说,不都在等着那死字么?”
赤骑追风骆森缓缓抬头,艰涩的道:
“那么,楚大侠,既已发生的惨剧,我们就该避免再一次的演出,而相公正在和那姓詹的拼得激烈……”
楚云淡淡一笑道:
“骆兄放心,白煞者已成强弩之末,绝不会是班兄之敌,而且,便是如有万一,楚某亦不会袖手旁观!你看,本盟属下的彭堂主一直未曾动手却敌,他的用意,也无非是在监视着敌方每一个可能得胜之人……”
二人说话间,紫袍铜拐公孙雄已大步行来,口中嘀咕道:
“这次从山庄带来了十二名武功不弱的庄友,一次血战便去了一半,适才混乱中又战死了两人,真是岂有此理……”
楚云回头道:
“公孙兄,陶老弟伤势如何?”
公孙雄闻言之下,慌忙抱拳道:
“多承楚大侠关怀,陶兄伤势经包扎后已经无妨,唯因创口过深,流血大多,现在人仍晕迷未醒,不过,气色却好多了。”
看看赤骑追风骆森一眼,楚云又道:
“一切残遗,尚请公孙兄处理一番,吾方伤患更须注意治疗包扎,骆兄便请就地休憩,对了,不知敌人是否尚有漏网之鱼在此?”
公孙雄大大摇头道:
“除了两次血战时可能有乘机溜逃的外,在场者一人不留,还有就是残余的一批莽狼会属下……”
楚云轻轻点头,将赤骑追风扶坐地上,微拂衣袖,洒脱的走向林边,而林边,仍旧有着被“火硝弹”烧毁的树本的遗烬,焦黑如炭,轻烟缕缕。
黑灰的草地上,正是南山一儒杨文显与剑铃子龚宁的较手之处,而南山一儒此刻已经显而易见的屈在下风了。
南山一儒连拭抹面孔上汗渍的时间部没有,一心一意丝毫不敢大意的拒敌着龚宁那柄出神人化,尚带着阵阵催魂铃声的利剑,步履之间,已是有些乱了章法了。
楚云注视着斗场,心中赞叹:“南山一懦乃江湖上出了名的难缠人物,在大洪山也是一流角色,论起武林中的辈份亦极崇高,但却不是龚宁之敌,可见绥境拐子湖的本盟所属,个个都已多少承受了无畏金雕武老前辈一些绝学了……”
剑铃子龚宁黝黑的面孔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嘴唇紧闭,双目凝注,随着阵阵刺耳的银铃声在南山一儒身旁上下翻飞,招出似电。
楚云含有一丝古怪意味的一笑,道:“杨老前辈请了,可要晚辈喝阻所属停手?”
南山一儒杨文显在激斗之中,一时也分不出楚云话中的含意,在一个急斜大转中,气喘吁吁的道:“楚老弟,这个乱子可惹大了,老夫我己不能承担!”
楚云嗯了一声,断然道:
“龚宁退下。”
便听龚宁恭应一声,身形电射而出,在空中一个大翻身,带着一溜清脆的银铃声,飘然落在楚云身侧。
南山一儒先不过来,用衣袖将额际的汗水揩擦了一下,扫目四顾。眼光及处,己看见四条紫色身躯僵卧地上,死状凄惨,而那位有如生阎罗般冷厉的大漠屠手,此刻正两臂交叉,毫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