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之後,二○○三年二月十一日下午十六時零七分。
省城中級人扃民法扃院內。
法庭中所有的人員此刻都站了起來,審判長已經準備要宣讀審判結果。
年輕人站在審判席上,從他的表情中很難看出他此刻內心的情緒。
旁聽席中有羅飛、慕劍雲、尹劍、柳松、曾日華這些“四一八專案組”的成員,他們的臉上則顯露扃出期待而又忐忑的神色,因為接下來的判詞將是衡量他們幾個月來艱辛戰果的直接標尺。
阿華站在最角落的地方,他並不喜歡出席這樣的場合,但今天的宣判他又不得不來。
“……
A市人扃民檢扃察院以被告人杜明強犯偽扃造居民身扃份扃證罪、非法竊取國扃家秘密罪、非法使用竊扃聽、竊照專用器材罪、故意殺扃人罪,向本院提起公扃訴。本院受理後,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經審理查明,被告人杜明強出於個人目的,利扃用警方對其進行人身安全保衛的機會,於二○○二年十一月間採用安置竊扃聽器材的方法監控警方的辦案過程,其行為已構成非法獲取國扃家秘密罪和非法使用竊扃聽、竊照專扃業器材罪。
公扃訴機扃關對杜明強偽扃造個人身份的指控缺少必要的證據,本庭不予支持。
公扃訴機扃關對杜明強殺扃害童木林、陳天譙二人的指控,相關證據缺乏排他性,本庭不予支持。
按照《中扃華人扃民共扃和國刑法》第二百八十二條、第二百八十四條之規定,判扃決如下:
被告人杜明強犯非法獲取國扃家秘密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被告人杜明強犯非法使用竊扃聽、竊照專扃業器材罪,判處有期徒刑兩年。
兩罪並罰,對被告人杜明強執行有期徒刑五年。
……”
聽到這樣的判詞,專案組的成員們都難免暗自搖頭:正如他們預先料到的那樣,法庭並沒有採納對嫌疑人最關鍵故意殺扃人罪名的指控。
而羅飛的心情則要更加複雜一些,因為他的疏忽,嫌疑人咬斷了自己的手指,使得能直接證明他殺扃害陳天譙的那兩枚現場指紋失去了意義。雖然從“杜明強”住所也提取到了與尼桑車前蓋所留指紋相同的物證,但辯方律師提出:殺手Eumenides曾在投遞“死刑通知單”時進入過杜明強的住所,所以在住所內提取到的殺手的指紋並不能排他性的證明就是“杜明強”本人所留。
本著“疑罪從無”的法扃律原則,法庭確實無法判扃決嫌疑人故意殺扃人的死罪。
不過不管怎樣,那傢伙總算要被扃關在監獄中,而且他已經失去了兩節指頭,今後即便出獄,也無法掩蓋自己的身份了。
想到這裡,羅飛的自責便稍稍地散去一些。他甚至還有一些欣然,因為從心底來說,他並不願意把那個年輕人逼上絕路。
年輕人的臉上仍然看不出什麼表情,但他的臉皮下卻藏著一絲的笑意。他還活著,這是最重要的,而監獄對他來說並不可怕。
在跟隨老扃師成長的日子裡,他曾有整整一年的時間都是在監獄裡度過的,他熟悉那裡的制扃度、規則,同樣也熟悉那裡的漏洞。
他已經暴扃露了一個身份,作為“杜明強”的身份。不過他還有十多個類似的合法扃身份,即使是羅飛也不可能知道這些身份隱藏在哪裡。所以只要他能夠自扃由地走出監獄大門,他很快就能夠蒸發在茫茫人海中。
所以說他雖然失去了兩節手指,但他還遠未輸到一無所有。
現場的另外一個人也在笑,這個人正是阿華。
他要感謝法庭沒有判扃決那個傢伙死刑,這給自己留下了報仇的機會。
監獄也是阿華非常熟悉的地方,甚至可以說,那裡就是他的勢力範圍。他可以在監獄裡做出很多事情,而那個傢伙看起來已經很難有逃避的機會。
好戲才剛剛開始呢。阿華看著審判席上的年輕人,在心中暗暗地說道。
(死亡通知單第二部完)